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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失的PEA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1)

他还真能说大话,我花起钱来什么样他是真没体验过,我给我小情.....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手闲不住,我头发被撸的露出脑门,不耐烦的起开,“你再碰老子头发试试,摸上瘾了还,本来就没做造型,让你粘成什么玩意了。”我叫他举着手机屏给我照着,我打理打理,发现不摆总裁的谱,我两都变的更帅了。“不好吗?”“也挺好哈。”他指指屏幕上的红油锅给我看,“吃火锅去吧,这个,找到一家评分高的四川火锅。”我点头,等他起来拉我我才站起来,顺势往他胸上撞了一下。“咱们这么蹿没问题吧,别到时候说,哎,这玩意不是出国去了?还在国内搞对象,而且对象没上班。”我以为他跟楞头青一样不管不顾了,完全变为恋爱脑,结果他突然停下来,默了两秒抓着我的手干脆上了我们停在大树下的车,我问不吃了吗?他说我让送到家里来不就完了。我给他屁股一大腿,他妈的不早说。第29章我两在家里撸着串串,我酱碗里红红一大片,纪营就是芝麻酱和香油,清清白白。我看着他,奉劝,“咱两有空做个dna吧,我捉摸着你是北京人可能没错,但我大概是四川的,万一真的抱错了。”他给我碗里扔了一块牦牛肉,看着我把那片裹满红油的肉塞进嘴里,凤眸端着,说,别的没要求,操你的时候别喊菊花疼。我也给他夹了一筷头,扔到他碗里,我也没什么要求,操我的时候别戴套。我们夹来夹去,把肉吃完了,菜还没涮,我拿了一盘子茼蒿倒进锅里,然后煮熟了夹给他,结果他说不爱吃,我纳闷了,就问他,厦门的时候,那一盘就着白粥的茼蒿,是给狗吃的啊。他明显要秋后算账了,把筷子往桌上一啪,“那是我的病号饭,知不知道我那晚上因为你的安眠药吐了半夜。”我开始慌了,“安眠药不是应该用来安眠的吗?你吐什么?”“你以为我想吐吗?我过敏啊!”啧啧,我给他鼓掌,夸他,您这过敏过的能活命啊,绑匪都搞不定你,到时候还被你吐一身,我就不行,我对这个不过敏,喝了没事。他端详我,“不过敏?你喝这个干什么?”操,我打马虎眼,“啊....那个,我们男人嘛,尤其我这种男人,总有人得不到就乱打主意。”果然一到这个话题他就不说了,摆出一副我出轨的样子。老王内心苦。我搅着料碗里的芝麻碎,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语重心长,“这也就得亏是我,要是遇到个心术不正的旁人,能趁你病要你命。”他脸上写满了无语,你心术正不正,你自己没点逼数。这咋又能怪我哪。他不吃拉倒算了,我自己吃,菜扒拉到嘴边,咬了半根嚼着,我后知后觉,“不是,那你既然醒着,怎么还放任我抢单子。”纪营特别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被火锅熏的,面若桃花,外天天黑了,他眼睛里都是萤火,四处飞舞着抓也抓不住,我好不容易捏了一只的尾巴,他一眨眼,便又跑没影了。你想要的,我就给你,他说。嚼着的那根菜吸满了锅里的红油,我不过吸了下气,辣子进了气管,咳得要死要活的,纪营没想到他一句话定乾坤,忙蹲在给我拍背,又拿水给我喝,还没喝一点,我全给咳出来了。我咳了两分钟才停下,每咳一些纪营就胆颤一下,咳完了我脸红了,他脸白了。“好些没?”不咳了后他又端过来温水给我喝,我看看他的嘴唇,“我喝不上。”纪营瞧着我,火锅太辣,他眼角生了点红。他喝了口水,然后按着我的后脑勺渡给我,我把那点水咽下去就搅他的舌头,芝麻酱的咸香,辣椒油的麻烫,我们交换口味享用着彼此的味道。吻得太动情了,我用脚趾勾他的裆,他把我的裤子脱了,二话不说拉起我的腿架在他的肩上。我怕了,“卧槽,前戏被你吃了,又生进去啊,我屁眼就没有被温柔对待的资格是不是?”我说的晚,他手指已经插入,轻车熟路找到地方,昨晚做了好几次,我穴口还是软的,手指进去的时候就没难受。“不疼吧。”“你废话,一个手指我就疼,我做什么猛0,我操鸭子得了。”他一下退出来重新塞了三根,在我那处软肉上扣着,我都软透了,够着他的嘴亲,他别过我不叫我亲,赌气地问,“还敢找小鸭子吗?”幼稚鬼。“不敢了,我有你就够了。”情话在做爱的时候最有催情的功效,他用手指插了十几下,看到拔出的手指上沾了粘液,问我可不可以了?好有礼貌啊,老子说不可以你还能自己撸是怎么的,装模作样。“你带个套子要不,太干了我疼,你那玩意多大你没逼数吗?”我在刁难他,我明明知道我们他妈就没买过避孕套,自从跟他在一起,我就没见过避孕套这种稀罕物件了。他那里顶了一个帐篷,亲着我的腿问我,“直接进去干的很吗?”“不干?你以为老子里边是田纳西河吗?”他看了眼桌子,扫视一圈,然后眼睛定了下来,我顺着瞧过去,不是吧。“你要是敢把那玩意弄到我屁股上,你一辈子别想进去了,我这道大门可就永远为你关上了啊。”吓唬还是起作用的,他思考了一会,然后掏出性器来,往上面滴了几滴香油撸动了几下,给裹满了鸡鸡全身。我目瞪口呆,接着就被他拉着腿插进了满是香油味的鸡巴,巨大猩红的性器在穴口碾压,又猛狠地撞到了那一点,我的谩骂不久就成了叫床。红锅还在扑腾,空气里飘荡着辣香味,烟气氤氲,我被操地口干舌燥,听着锅里的泡泡和肉体碰撞的声音交叠,像曼妙的交响乐,时长也很感人。麻酱也好,红油也罢,重点其实不是在料碗,也不在锅底,我能吃的开心,其实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他总是会把从锅里捞出来的最喜欢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放在我的碗里。我咬纪营的耳朵,感叹,幸亏我们是一对带把的,这要是龙凤胎,我一个礼拜怀三十次孕。他亲我的脚背,嘴唇滑过血脉,“没什么幸亏,只要是你,长个尾巴我都会爱。”第30章一顿火锅吃出了阴影,我给纪营口交的时候鸡巴一股香油味,我后来上厕所连马桶都透着油香的气息。实在无法正视香油了,我把厨房里的香油耗油橄榄油奶油随便什么油,只要是能往屁股和鸡巴上摸的,我全扔进了垃圾桶了。今个太阳好,我把纪营一脚踏出去让他买正经润滑剂去,他居然也乖乖拿着钱包走了,纪营的毛是越来越顺了,我屁股是真的丰功伟业。我在花园里浇花,纪营种了一院子蔷薇,东边白的,西边粉的,墙上攀爬着的最茂盛,我从二楼窗子里就能把藤蔓掀起来连根拔了,但我虽是流氓,骨子里还是浪漫的,我惜花。我拿着水管给花滋水,看着它们虚弱地甩头,我玩的乐死了。结果还没冲下来几朵,就迎来一个不速之客。“跟我回去。”他胡茬有些青,眼袋也厚重,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把水管扔一旁,水就冲刷着那些枝叶和泥土,越浇越脏。“我为什么要回去?”他看我悠闲自在的样子就来气,走过来直接拉我的胳膊往外走。我恼火了,手下没轻重,用跟纪营互殴的力气一把甩开,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才意识着,尽管他保养的和三十好几的人差不多,但是我爸他,确实老了。他厉眼看着我,“不回去?不回去就跟他在这里不清不白吗?”我说爸,我们清白着哪,他是我男朋友我是他爱人,清清楚楚。他气得又扇了我一巴掌,不过没上次重,就是嗓门大了好多,可能纪营不在他底气足。“你们在乱伦你知道吗?”我点头,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知道你还敢干出来这种事!”他眼看还要给我来一巴掌,我退后一步防备着,毕竟我还不了手。我觉得他思路错了,“爸,我跟他上床做爱睡在一起,不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在乱伦,而是即使我们在乱伦,我也要跟他上床做爱睡在一起。”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脚,我估计他当初跟旸羲上床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劲,我刚吃完早饭,这一下疼的我发麻,酸水往上涌,弄得我恶心不堪。我爸平生两次动粗全是因为我,挺荣幸的,不知道有没有第三次,照这个几率发展,估计我只要没死他就不会对我温柔。他冷眼瞧着一条腿跪在地上的我,一点没有小时候父亲的影子了,他说,我再问你一遍,跟不跟爸走?“爸,我其实挺好奇,纪营都那么明白地跟您剖析了一遍,您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来找我。”他嘴角发抖,肌肉也在抽搐,现在看着居然有些狰狞,他不答我的问题,只是心虚的换了自称,然后问,你跟不跟我走?我特别帅的甩了下刘海,“不走,除非纪营说我不要你了,你去自生自灭吧,否则我不离开他,做鬼也缠着他,我跟他约好了。”他痛苦地抹着自己的脸,硬的不成来软的,蹲在地上柔着声求我。“你们是兄弟啊,纪周,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爸不反对你交男朋友,但你不能和你的亲哥哥在一起啊,小周,会遭天谴的。”我问他,“爸,你当年非要和旸犀在一起,你那时候想过天谴吗?”他又装不下去,突然怒吼,这不一样,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她旸羲到现在还有被叫做纪家大小姐,你跟我说没关系。”“她当初也是吃着纪家饭,喝着纪家水,花着纪家钱,她还叫我爷爷为爸爸,你说说,她是以什么身份叫的,女儿,还是儿媳?”他的手瞬间攥起拳头,但看着我耻笑的脸又无力地松开,又开始哄我,“小周,但凡他是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算他是个疯子是个傻子爸都能支持,可你为什么偏偏就要找他。”我露着牙笑,因为我们正好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疯子啊。他怕我说那个字,他怕我说自己傻,他眼神里都刻着旧年的痛苦,嘴角下垂,“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小周,为什么就不能换个人喜欢,你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找来,什么样的都行,只要不是纪营就行啊。”我把脚下的草捻得快秃了,我反问他,“如果爷爷活着的时候也求你,什么样的都给你找来,只要不是旸羲就好,你可以吗?你既然做不到,还要求我做到,爸,我什么样的都不行,我只要纪营,就要纪营。”他跪在草坪上歇斯底里,喊着你是要逼疯我吗?我觉得真的搞笑,把手里揪断的草给他看,“爸,你跑来弯弯道道指责我的爱情,逼迫我离开我的爱人,你居然还说我在逼你。”他抓着我的胳膊摇,指甲仿佛插进了我的皮肉,“爱情?你们懂什么是爱情,你们懂什么是爱情!这是亲情,这不是爱情,亲兄弟之间哪里来的爱情?”“别人兄弟间有没有爱情我不管,反正我的我已经造出来了,您说晚了。”他摸着我的脸颊,突然又温声,我以前都不知道他能反复无常到这一步。“听话,小周,你这些年一直很听话,没让爸爸为难过,别再继续错下去了,和他分开吧,他会,他会毁掉你的啊。”我冷着脸把他的手掌从我脸上抓下去,他的话冷血到冻伤我了。“爸,毁掉我?你是怎么忍心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的,他的前28年因为你,因为旸羲,因为我,活成了什么鬼样子,他没找我们算账已经是他心善了,你居然还敢说他毁掉我,他能毁掉我?”“爸,你可还记得,他也是你的儿子,他也是你日夜牵挂着的一个,你怎么能偏心成这样?”“你跟我说说,要是当初我被换走了,你是不是现在也要指着纪营,逼他离开我,然后大喊着纪周会毁掉他?”我替纪营不值,到底是养在身边的亲,他那天就因为我爸每年那一点可怜的馈赠而惦念着他,可我父亲终究没把他当做自己真正的孩子,我不知道这样看来,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我把脚下一朵花踩得稀碎,告诉我爸,既然你们都不疼他,那我来疼。你们既然折断了他的翅膀,那我就拿自己的骨血给他疗伤。第31章艳阳天像一个魔咒,将我爸晒的头晕目眩,栽在漩涡里清醒不过来。我也累了,我想扶他起来,他腰肌劳损,这么下来,真的会伤到自己,可我爸如泄了气的气球,呆呆跪坐着,低着头,重复地说,你们这点关系会毁掉你们的,每一个都是。怎么也说不醒了,岁数大了好难伺候。我盘腿坐下来,像小时候和他一起搭积木一样,可他现在心情不好。那时候他夸我聪明,可我说这个形状小朋友们四岁的时候就能在十分钟内搭起来,我八岁了,我花了一下午才弄好,爸,我脑子有问题是不是。他抱着我,声音好暖和,外边的光也比不得他,他说小周不是,小周最聪明。我在课本上学到了近亲结婚会生出智障的知识来,我就问他是不是爸爸和妈妈是亲人,那天我爸僵了很久,他说是。“爸爸和妈妈是亲人,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所有家庭都这样,但你不是书上介绍的那一种人,你跟他们没关系。”我当时听不懂,但我相信他,因为我只有他一个可以相信的人,现在我懂了,我却再也不信他。他可能也想起来从前,抬着浑浊的眼看着我,复读机一样重复,“小周,会毁掉的,真的会毁掉的,听爸爸的。”我不想和他争辩,因为我不想掏心掏肺,那样很疼,可他总逼我。这世上总有些人很奇怪,你担心路太黑他会摔倒所以给他点亮一簇火,可他只关心你的灯从何而来。那我就真的不想再假慈悲了,我坐的稳当,尽量心平气和。“爸,你知道什么叫真的毁掉吗?”他不说话,我就告诉他,“就是你和旸羲对我们做的那样,你口口声声说纪营毁掉我,我们的爱情毁掉我们,可爸,你错了,我们两个,早在28年前就毁掉了。”“我们从被听说的那一刻就是带着罪的,生下来是被期盼的却不是被渴望的,你盼着拿我们拴住旸羲,旸羲盼着拿我们换取利益。”“你们一个个的,有从打心眼里爱过我们吗?像个正常的父亲与母亲一样喜欢我们过吗?”“没有啊,你也知道的吧。”“我们本来可以不变成恋人的,仅仅做一对相互扶持的兄弟,但你们拆开我们了,在几十年的岁月里天各一方,以至于我爱上他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你知道我为什么比纪营更能接受我们乱伦的事实吗?因为我是先爱上了他,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亲人,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先一步承认他是我的爱人,亲人这个身份,对我不是阻挡,它只是我脑海里爱人的后缀。”“你说毁掉,可其实我们早就被毁了,被你所谓的爱情,被你所谓的深情,知道你们所毁掉的最叫我痛苦的东西是什么吗?”“是28年的光阴,是纪营能够陪伴我的28年的光阴,我们若是从一开始就遇见彼此,我们便不会.....”我好没用,训斥着他,自己却在流泪。我抹干眼泪,很严肃地瞧着他,我已经很久没这样看过他,连他头上的白发何时长满鬓角也不知道。或许早就白了,或许一夜之间白了,总之我没注意过,从美国回来后他在我心里的样子就变了,是父亲,也是仇敌,是温情,也是怨恨。“是你们分离了我们,我们却命运一样被同病相怜的彼此遇见,吸引着,解救着,才活成现在这种还带着情爱的,还像个正常人的样子。”“爸,我不需要你和旸羲任何一个人迟来的补偿,我只想要他,所以,你不要再来干涉我了,也不要去训诫他,我已经错过了28年了,剩下的一秒我也不想再挥霍。”我结束对话了,给他时间消化,沉默着和我爸对坐了很久,他没说话,十分钟,直到我屁眼疼的坐不住了,他才颤颤悠悠起身。他一下变得苍老了好多,声音也是六七十岁的样子,“我是对不起你们,但是,别恨你们的妈妈,她....”我笑起来,他说不下去,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能为她开脱。我爸不是强奸犯,也不是囚禁狂,她完全可以选择离开,但她留下了,留下了制造了可以让她成功的把柄。她懂我爸对她的痴迷,也懂得我爸对她的固执,所以她知道她的价值,从一开始就在故意诱导,把我爸骗进她的圈套,让我爸心甘情愿受着骗还要对她不舍,对她亏欠。总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爸走了,脊梁再也挺不直,我对着他的背影笑的胃疼。情圣啊,我爸是情圣啊,被搞得惨成这样,还要维护着她,说我不懂爱,你难道就懂了,你懂了你怎么千金散尽也换不回一个人。纪营,纪周,营周营周,循环往复,你连追求都不敢,挽留都不敢,你只能抱着那些回忆在自己的世界里周而复始地催眠,懦弱鬼,完全是个懦弱鬼,还他妈敢遗传给我!我把地上的水管拾起来,正好纪营回来了,他可真会挑时间,我压着管头给他滋一身水,他也不计较,扔了手里的袋子跑过来压着我,我们的白衣服全湿了,连水渍都是对称的。他捧着我,问我眼睛为什么红了,我说我过敏,他问我脸为什么肿了,我说过敏,他就问我,你到底对什么过敏。我告诉他,情爱。他便低下头吻我,在阳光和花香里,用他沾满水的怀抱紧紧拥着我,我便在唇齿纠缠里悄悄发誓,我活着的时候就是头破血流,也会不停地追逐着这个人,直到我的肉体被钉在绞死耶稣的十字架上,太阳升起之际就要从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但到那时候大概也不会结束,我破碎的魂魄会去找他,大概会拉着他一起走,反正他没我也活不下去,我们一起化作一缕烟,也有可能是一滴雨,或者,一束光。总之,我们要么一起纠缠,要么,一起逝去。他亲吻我的眼睛,唇舌接到我的一颗眼泪。“那就脱敏吧,周周,我给你脱敏。”第32章江林给我打电话,跟我要一份之前签署过的文件,说她对不上东西所以交不了差,其实我都不是他的上司了,她完全可以不理我,但她还是以那副纪总您能拿我怎么样的口气跟我讲话。不睬我也不捧我,一如既往,倒是对我最大的尊重,手段挺高,真拿她没办法,我回家取呗。算来才几天而已,却总觉得几辈子没回来了,打开门家里落了一层灰,因为我连雇阿姨的钱也是从我那张冻结了的卡里划出去的。没空看这些脏乱差,我直接进书房翻资料,我大概最后一晚睡在这里的时候夜游了,书房和猪窝一样,那么多纸张文件摆在一起,我又不会像江林一样挨个拿便签贴好备注,我压根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翻了好几个小时才翻到。我擦着脸上的汗,觉得江林好欠我的。好人做到底顺便去了趟公司,我到的时候江林已经在楼底候着了,她也知道我不想上去丢人,所以下来接驾。她脸色还挺好,可能新来的总裁人还不错吧,起码不会叫她去调查人家的屁股。我把文件从车窗里扔出去,她习惯地踮脚接着。“小老妹儿,你得记住哥哥这份情。”江林标志笑容一露,“纪总,您给我等着吧。”总感觉她在警告我,想问问她却已经甩着高马尾进去了。切,女人。看了下表,墨迹到现在已经快六点了,我开车回家,路过我爱吃的那家点心店,想给纪营尝尝,就下去买,平时都是我叫人给我买好送来的,所以不知道排队的辛苦,如今才真正体验到生活不易。本来我前边就十多个人,我想着为了纪营排个队算什么,毅然决然站在那里,结果越往前走我才发现,我他妈排的才是一个小拐弯。我看着前面乌压压的队伍,想走又舍不得,想排又觉得头晕,头一次知道了总裁这个身份的可贵之处。等我一路贿赂偷偷前进,排到自己时也已经晚上八点了,纪营没给我打电话,他早上说今天他有饭局,多亏了他也忙,不然没人就要独守空闺了。我到达家里的时候一楼灯亮着,结果在一层转一圈也没发现纪营,难道在睡觉?还是没回来?我把点心放桌上后去二楼巡逻,结果卧室书房都没有,房子太大总会害怕,叫一声能回响好几下,和前往黄泉的灵魂在四处寻路一样。我紧张地给纪营打电话,手机在东边响,透彻的声音在夜晚着实有点瘆人。我顺着走过去,推开阳台的门,果然看见纪营坐在露天池的边上,只是,不该是叫我欣喜的样子。头发上滴着水,像迷路的白鸽在大雾的林中哭泣,开着三颗扣子的白色衬衣被金色的酒浇透,失魂落魄地黏在他的身上,我就好想看到了那些香消玉殒后仍不肯安心离世的亡灵。他一只腿掉在水里泡着,一只腿蜷在池子边,手里捏着威士忌的瓶子,往嘴里灌几口,往池子里洒几口,我记忆里的阿基琉斯复活了片刻,却比战场上流血的样子更加心惊。他像一尊微雨里被野草轻浮的寂寞雕像,石膏沾了尘世的灰,细雨洗不去他身上的沉疴旧伤一样的霉点,反而将他变得越发若即若离,下一刻好像就要被腐蚀殆尽,只在地上幻化成一颗无人可见的石头或者砂砾。我没见过纪营这么落魄的样子,像是被谁掏去了心肝,血流了一地却死不掉,连挣扎都显得多余。“纪营。”他听到声音后嘴唇抖动了一下,抬起微妙的弧度,似是不可置信,又是沉睡多年的公主,委屈的不愿意原谅迟来了多年的救赎。“纪营。”高了一丝分贝的叫喊,他才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脸,不知是酒渍还是水痕,眼尾氤氲着一片,红的泣血,连目光也被染得血腥。我竟怕他下一刻会滴落一颗石榴色的泪珠来,然后世界上以猎奇为乐的专家学者就会把我们的屋子围起来,带着丑陋的面具粗暴地带走纪营,把他装在实验瓶里,永远不放他出来同我相聚。“纪营。”我被那副幻想惊了心神,扯着嗓子叫他,他才终于动了动下巴,咽着未吞下的一口酒,把声带刺的嗡嗡作响。我僵硬着步子走过去,懊悔的想,如果今天不出去就好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也不会安慰人,但起码我可以陪他受罪,那样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这般孤独。我蹲下来握他的手,盛夏的天,他却冰冷的和葬仪屋里的尸体一样,我给他搓着手背,我问,纪营,怎么了?他看着我的手不说话,我又问他一遍,他抬头呆呆地看着我,又低下,还是不说话。我叹了口气,跪坐着将他的脸埋进我的胸膛,“纪营,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不开心要跟我说啊。”他蹭着脑袋往我怀里钻,扔掉酒瓶箍着我的腰,水池里混了金色的酒,晕染的漂亮,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他是第一次软弱无助,本该录下来好好欣赏,再不济也要开心的哈哈大笑几声,可我现在却像把心脏切碎了扔进榨汁机里。我像他平时抚摸我一样安抚着他,“哥,怎么了?”他以前总是压着我叫他哥哥,不叫就不给上床,我叫着叫着就习惯了,我甚至没再叫过他乔,一直叫他哥哥,直到我发现他真的是我哥哥。记忆里称呼染了他几分鲜活,他在我怀里动了一下,终于肯开口说话,嘶哑的声音从我的腹部模糊传来,我浑身都凉透了。他说,加文,我们扯平了。我们扯平了,因为今天,你也扔下我走掉了。卡在胸口的气不上不下,导致我面部的毛孔都在发狂地颤抖。我抱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他在我怀里发出轻微的呼吸,我才敢松下全身紧绷的肌肉。就那样和他相拥了好久才把他背回卧室,他皱着眉躺在床上,脸色白的瘆人,灰黑色的枕头要把他染掉。我在床边理着他的头发才意识到,纪营太会伪装了。他比我本人,比我想象的,甚至比他自己想象的,都要假,又都要真。他把自己伪装地那样好,叫我以为这六年来他不曾思念过我分毫,又叫我以为这段幸福日子里,他对我只爱的疯狂。所以以前的种种,我便会不计前嫌地装起来,埋藏了,不再过问不再追究,这样我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这段往事里逃之夭夭。但他是个人啊,是个活生生的,如今已经放松了神经的人,所以他还是迟来地露出了马脚,叫我明白,我们分离的多年,原来都在各自流血。他睡不安宁,在枕头上转来转去,轻声嘟囔着说自己要喝牛奶。啊,又变得可爱了,纪营到底是什么物种啊。我起身想给他煮一杯,但又怕他已经喝了那么多酒再喝牛奶的话会吐,于是我在他边上躺下,摸着他的脸,哄他,“纪营,今天不喝了好不好。”纪营听到了,微微张开眼,他看了我几秒,开始像干枯的树叶一样脆弱地哭。他的眼泪如海棠瓣上渗出的露珠,晶莹剔透地从眼角滑下,包着海棠最为鲜艳的彩,却只露出最为安全的白。深夜的雾太大,我在他发丝间寻了好久,也没寻到那颗极速坠落的星辰究竟去向了何处,又消失在哪里。我怕错过这场人间的盛宴,便在他身边守着,他落一滴我舔一滴,我想它们最后会在我体内结成珍珠,我死后火化了,它们还能在这世间闪着璀璨却哀伤的光。他那张因为喝酒喝多而微微发白的嘴唇显得可怜,他看着我也不动,眼睛又睁大了些,于是泪珠就从他的鼻梁斜着滑过。我不敢去舔了,他的注视那么认真,我怕挡住他唯一的视线。他张开两片薄唇,声音低哑,从墙那边拉过来又入了一层水一样,说的话也像是寒冬腊月里树枝上的冰碴。他说,纪周,你恨我,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恨你啊。我把脖子缩起来,周围变成冰窖,我对他的控诉显得心虚,可明明我觉得我没那么对不起他。他调子缓慢,却是带着血的,让我这双脏污的手不敢抚摸他。“你在想什么,我也在想什么啊。”“我这样一个人,还能遇见喜欢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对待你才好,我那么小心翼翼地喜欢你,那么包藏祸心地爱着你,可纪周啊……”他又滚落了一颗泪,“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美国的时候,以为你只是游戏人间的妖精,等玩够了就要挥一挥衣袖回去,我谨慎地抓住你,扣住你,想要把你留在怀里,但总怕我会伤到你,又怕你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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