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不敢光明正大抬头看床上那一对,但我真的想看看纪营,我发贱地想念他动情时难以自持的模样,有时候会想的难以入眠。我一直以为那小孩也在给他咬,做贼一般偷偷瞄了一眼,很没出息,但下一秒又被逼成了雷震子。从我的视线只能看到他们的侧面,那男孩已经被脱得精光,脖子里残留着被撕剩下的圆形衣领,枷锁一样禁锢着他,叫他看起来像个没有人格和尊严的性奴。被迫趴在床上高高地撅着屁股,手腕被反扣到背上紧紧捏住,那一圈被纪营捏到发青发紫,我直觉他的关节在今晚之后大概会疼上半个月,男孩呜呜叫疼,纪营依旧一点松一些的意思也没有,但我管不着,很多人就喜欢玩这个,因为疼和爽往往是交织着的。纪营单手从盒子里拿了只避孕套用牙齿撕开,然后低头拉开拉链,掏出巨大的性器来抓着戴上,没有任何前戏,他直接按在男孩紧闭的穴口上挺入。小男孩叫的有点凄惨,嗓子因为酒精的麻痹嘶哑低弱,我看着都感觉菊花一缩,我能深刻体会那有多疼,因为我第一次这么搞江子宸的时候他给疼哭了,他后来日日拍照给我看,他那里肿了几天才下去。但我依旧管不着,我不知道男孩是不是第一次承受这些,也不知道男孩是不是喜欢这样粗暴的进入方式。纪营开始快速地抽插,男孩无力的尖叫里夹杂了呻吟,在我耳边来回荡着,我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只是小腹热烫,身下男人的嘴和想象的纪营的那里一样温暖,我在那些错位的触感与幻觉里想着纪营。纪营会喜欢这个人吗?喜欢的是人还是屁股?如果纪营对他很满意,那他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他们见了面还会做吗?做的时候他是要正面挺进还是后位插入?男孩又是从第几秒开始将难捱的叫嚷变成动情的呻吟?我眼前奇奇怪怪的景,纪营在厦门出差时联系了他,或者他去北京旅游时找到了纪营,他们喜笑颜开,不论哪一个画面,结局都是一样的,他们相遇了,纪营说我记得你,他就会开心地扑上去与纪营拥吻,然后他们就在一个我不知道也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疯狂做爱。一边做一边说爱。我额上流下了细汗,背上起了寒毛,我在轻微的发抖里不可抑制地随着纪营的频率疯狂插着男人的嘴巴,我此时不懂怜惜,但他是位老手,他懂得迎合知道讨好,又是呻吟甚至开始盖过床上那位。床上的那位的叫声又重新变回惨厉,你看,我们连这样都要较劲。我便选择性地开始屏蔽,在嘈杂的声音里只听着纪营的低吟,在迷乱的味道里只闻着纪营的气息,我有一瞬间把眼前的人当做是加利福尼亚和我接吻的纪营,于是没出息地第二次草草射精了。我无力地喘息,终于睁开被汗打湿的一双眼睛,男人继续给我舔着,不服输地想再来第三次,可我不想了,一直斗得不服输,今天却不想和纪营比较了,不想和他较劲了,汗滴从额头滑进嘴里,又咸又苦。没意思,斗了好多年,我今天突然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了,以这种方式记住纪营没意思,以这种方式忘掉纪营更没意思,可这么愚蠢的事情我居然坚持了六年。我果然是个智商有问题的人。现在我想回家了,回去一个人待着,喝一颗药然后上床睡一个安稳觉,至少那里的纪营比这里的正常。我有些麻木地看着他们,男孩的手已经不再被绑着了,他换了姿势,无力地躺着,胳膊撑开掌心向上,纪营拉着他的大腿,还在无休止地顶入,男孩的小腿肌肉好像在痉挛,我把它理解成高潮的表现。我看不到纪营的正脸,也看不见他的性器,汗珠从他精瘦的腰杆滴落,随着他高频率的晃动又溅到男孩小腿上,他的发狠让男孩开始大叫,这次却不是那种该有的呻吟了,有几分痛苦不堪的味道,他大声哭喊不要了,求你不要了,我真的受不住了,我会坏的,我会死的,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床上的人都会这么喊,我又开始不以为意,这种话放在床上好像只有助兴的作用。抽插并没有发出噗噗的水声,可能是男孩太过干涩,或者纪营太过霸道,我下意识攥着拳,可我却不知道我在气恼什么。明明这是我督促他活着的样子。男人很乖,我挡了他一下他就不狠劲闹我了,我不知道他自己在忙什么,因为我也在胡思乱想,一边看着纪营和别认做爱,一边想着我们的从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病,直到男人拽着我的衣角晃我。他脸色有些发白,像受了惊吓,问你,你要不去看一下,我觉得你朋友不太对劲啊。他这幅路边凑热闹却看见杀人命案的表情使我清明了几分,我才恍惚反应过来男孩那凄厉的叫声已经虚弱到快消失了,还残留的那点气音很可怕,像行将就木的绝症患者在求医生让他多活一些时日。空气里后现地飘出血腥味,味觉被刺激,我瞳孔突然被刺地睁大。我急忙推开男人跑去床边,没穿好的裤子将我绊倒,我再一次摔的很个性,双手正好扒在床沿上,双眼也因此目睹了一场酷刑。床单上布满了血迹,崩裂开来的穴口处还插着粗大的性器,裂缝处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大腿根上全是干枯或新鲜交缠着的血渍和精液,男孩昏迷着,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眼泪鼻涕已经糊了一脸。我被吓傻了,男人在我打了头阵后也敢走到我身边来审视,他打量了一下,定下心来轻声说,男孩可能是有凝血障碍,第一次做没经验,所以自己没有提前说明,还是赶紧送医院吧,这种病可大可小,万一倒霉是要出人命的。我他妈气的抬起手就想给纪营一巴掌,好好一孩子交到你手上,你他妈八辈子没见过男人是不是,给折腾成这样。可当我举着手呼向他的脸时,我却猛地呼吸一滞,他那双猩红却失神的眼睛里,无谈高潮,仅剩悲伤。他像被人操控的木偶娃娃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僵硬地把视线转回到我的脸上,正视着我的眼睛。外边迷航的飞蛾撞在磨砂的玻璃上,他问罪一般,哑着嗓子问我,纪周,你满意了吗?我如果这样活着的话,你可以出气了吗?第13章我做梦也没想过我他妈能荒唐成这样,出来嫖娼遇到前男友,前男友把我嫖娼对象睡了,还给睡进了医院,这么光宗耀祖,我死后简直能写进族谱。我两就一对儿懵逼玩意儿,除了帅和有钱一无是处,最后还是那个男人叫了经理过来紧急处理,人被秘密送去医院,我拿钱包给经理抓钱,解释很久,由我们造成的损失我三倍补偿,费用什么的不必担心,就麻烦您给医院那里请个人,挂号挂最好的,骨科皮肤科内科肛门科男科精神科,只要有需要全部挂一遍。经理大概见多了,只跟我说他们这边没事,客人你情我愿,我们只提供场所而已,但可能要您对那位多做点补偿,那没问题,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大事。我不放心,再给他吩咐了重点内容,护工也要请最贵最细心的,争取全方面护好男孩子,等人醒来务必和我打个电话。纪营前边跟喝了耗子药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脑子还在积水,身子倒是做起总裁的派头,一张卡直接砸人经理脸上,不客气地叫人赶紧滚。他妈的突然觉得丢尽了脸。经理大度,也不恼,拿着卡还跟我们道着歉,与那个男人一起退出去了,我出门送人,毕竟今晚他们确实帮了忙,照我和纪营当时那懵逼的样子,我们能生生拖出一条人命来。男人靠墙上对着我抛媚眼,帅哥,今个这顿泡汤了,你下次还找我啊。找你妈啊,跨了半个中国。生意人最会假笑,我说好啊,最好把你这主子也带上。他笑着说这不是我金主,我一愣,那你跟他干嘛。他长叹一声气,“只能怪我见色起意吧,我其实是想要去前边那个房里做生意的,但是走到半路这帅哥就突然勾着手指叫我过去,我去,那颜值那身材那气场,我当场就没忍住,现在就是有点后悔,我爸说的对,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那是实话,纪营勾手指那动作,换我我也忍不住。突然就觉得好笑死了,纪营装的跟个什么风流鬼一样,结果背地里连个鸭子都是门口现找的,如今现场掉马甲,丢人不丢人。男人憨笑,声音怪可爱的,我又琢磨,纪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过来玩,所以随便推开一个门进去?还是知道我在里边?那要是知道我在里边,进去的目的是什么,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抢屁股吧。我脑海里浮现出他刚才那双足以让我冷掉全身血液的眼,我其实见过一次,就在他跟我一刀两断那天。我们同居,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顶多相互帮个用力过猛的忙,我把他弄疼了他要踢我,他没给我弄爽我要扇他,反正两人天天一边凑合过着,一边喝着保持肌肉的蛋白质粉和预防骨质疏松的钙片,但却他妈的该死的甜美。只不过蜂蜜放久了会沉淀,我们没有半年之痒,只是埋在两人之间最开始的那颗炸弹终于作响。那天的他正好无事在家,之前给一个丝绸研究的民间文化组织做了赞助,汇款记录寄到家里来,需要签上自己的本名,我趴在客厅地毯上龙飞凤舞,他无聊了就过来压着我的腰看。看着看着就开始抓我的肩膀,很用力,我疼了就把他的手打掉,结果他突然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冷着声问我,你爸叫什么。我当时莫名其妙,怒火中烧下只觉得纪营在发神经,只是看见他那颗痣莫名地开始心慌,于是一把甩开了他。可他更过分,他就猛兽一样直接扑过来把我摁在地上,我被撞的脊梁骨疼,大声骂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他还是问我,你爸叫什么?那些从来没想过的苗头在我心里破土发芽,可我依旧不敢往那里想,因为我不相信大千世界能巧到这样,我好不容易在芸芸众生里喜欢上一个人,居然还是和自己流着一样血液的人。我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哥哥,他满月后就跟着妈妈走了,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在何方,就像我到十八岁才开始问我爸我那个所谓的妈还活着没,我爸一向很温柔的,那天他甩了我一巴掌。然后我知道我妈还活着,没什么反应,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好查一下那里的自然死亡率是多少,我也从不在意纪营这个人,因为犯不着去操心,在我心里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可能这辈子也见不着。我看着他那张脸,还有我们对称分布的鼻尖痣,脑壳发胀,他捏的我下巴要碎了,我只能含糊不清地说了我爸的名字,想让它变成虚惊一场。“纪白。”然后纪营就变成那样了,红着眼,手圈在我的脖子上,越缩越紧,恨不得当场把我掐死,他的声音像恶魔的螺号,我在这多少年里都没忘掉过那几句诅咒。“你他妈也真的能玩的出来啊,半年了从不肯提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本以为你就是天性调皮些,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彻头彻底的顽劣不堪啊,你他妈是不是特别自豪,能跟自己的亲生哥哥做这样恶心的事情,如果真的和我上了床,你是不是还想拿出去炫耀炫耀,你不是最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吗?”我被无端的指责熏疼了眼睛,扎伤了心脏,即使他打的满身是血我也不会有这样难受一分,他在用他害怕的利刃对我剥皮剔骨,都不会在意我是不是也会自此害怕。我原本的叛逆心已经很重了,重到因为我爸那一巴掌,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他的钱,很久没提过自己姓纪了,那些自认为是耻辱的恶水还要浇灌上愤怒和伤心的种子,喜欢上自己的亲兄弟已经够让我灰头土脸了,他还要不自己摘干净了来训我,好像全是我的错。我受不了别人拿这种问罪的眼神望着我,我看的太多了,我在别处已经被这种眼神伤的体无完肤,大概人难过了大脑会萎缩,我毫不顾忌地顶嘴,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那么傻逼。“我他妈就是玩你了怎么样,你他妈没玩我吗,不过两清。”纪营狠狠砸了我一拳头,我口腔内壁都被牙齿划破了,嘴角开始渗了血丝,鼻梁像折断了一样痛,我最疯的时候也没这样被刺痛过,和被陷阱扎得皮骨分离的野兽一般,我吼叫着开始撕咬,和他打成一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被放过的。最后一击我用了全部的力气,我甚至想把他打死,然后装进骨灰盒里放在我的枕头下,可当我的拳头在离他鼻梁只剩一厘米的时候,我停下了,那时候的我,就是看到他那双悲痛的眼而钉在了原地,把所有的细胞都冷冻成结。我一直觉得我没错,我们牵手接吻拥抱互撸都是两人一起做的,我有罪的话你也是有罪的,那凭什么你要跟受害者一样闹的鸡飞狗跳,我却要受着你的辱骂还要接受你的暴打,明明以前....以前我喝口冷水,你都觉得那会很伤胃。可等我眼角的血滴落在地上的那么一瞬间,我会觉得我也有错,我想着我要是能稍微平静些,稍微聪明些,别那么麻木,别那么冲动,我拉着他,告诉他,说我并不知道我们是兄弟啊,我也没有想要玩你,我是真的想和你谈恋爱,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发火。即使他不听,我也该拉住他不让他走,不让在这偌大的世界里一去不复返。那样或许纪营会信我的话,他会慢慢平复下来,拉我从地上起来,跟我说对不起,为我的淤青默声涂上药膏,又或者,他会彻底跟我划清界限,泾渭分明,以纲常伦理为代价,斩断我们长达半年的柏拉图式爱情,我们不会成为见面眼红的仇敌,但我们大概也不再有相见的机会。血迹在地上凝结,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还有冷却的白炽灯,我终于意识到,好像不管怎么走,我们的结局都是无可避免的悲伤着,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两条一模一样却永无交织的路。男人在我眼前晃手,把我从遥远的记忆里带回来,他笑着问我,你怎么了?该不会也出毛病了?我把情绪一根根卷回来收好,我说没事,就是今晚钱花太多,我有些心疼,我的钱就像是被大风刮走的。他扶着墙壁哈哈大笑,“你找里边那位要呗,我看他有钱,而且,我看你们关系不一般。”是挺不一般,惦记他菊花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给男人塞了一把钱在他裤腰里,因为他没有兜兜,而且我不想破坏我的无情形象。他很满意我的举措,低头把鲜红的票子一张一张从环里取出来,闪着眸光感谢我的厚待,然后打了个响指就转身找原主接客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真心觉得他这样活的很自在。我叹口气,捏了下手腕硬着头皮回到那间房子里,进去一瞬间,那股浓郁的膻腥味加上血腥几乎让我作呕,我终于知道那些为了讨好我而吃下精液的人有多不容易。不行,下次得劝他们少吃点。纪营没再和葫芦娃一样天真了,他站在窗户边抽烟,若不是有缭绕的烟雾,我还以为他已经与黑夜融为一体,就此烟消云散了,他很适合穿深色,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客观来讲,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把深色系穿出昳丽来的人,大概黑色是他本人的颜色。他身上的香味已经不能被我任何一丝嗅觉捕捉不到了,被乱七八糟的味道所完全掩盖,不知是他喷的少还是别的味道着实太重,我庆幸着又难过着,像个精神分裂的人。在我眼里,香烟这个东西就是寂寞隐藏着的学名,我有时很忙,忙起来的时候为了庆祝自己不寂寞了,就抽一两根,但有时我又太闲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为了赶走那些寂寞,我又会抽上好几盒。从前的我是不爱的,从前的他也是不碰的,但现在的他又向我看齐了,我从没在公众场合见过他抽烟,但可能他私下还是抽的很凶,因为他的动作很娴熟。一个人若是开始坦然接受曾经叫自己难受的东西,说明他已经遇到了更加强烈和无解的难受了,以至于曾经的那个,如今看起来就和挠痒痒一样。我看到他笔直挺拔地站在那里,肩膀上担着疲惫,在吞云吐雾里不置一词,不回头看人,烟雾像扑着火光而去的蛾子将他笼罩将他禁锢,我感觉他下一秒就会被这黑暗被这苍白无端吞噬,然后再也回不来。焚香也好,黑色衬衣也罢,也不会再随着他一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干干净净,像那尊被风沙腐蚀而尽的雕像,霉斑尚在,只是失去寄托,在泥泞的地上长成一片片暗黑的青苔,生人连靠近都会被纠缠。我转动我生锈的大脑去认真思考这些对于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了好久,直到我觉得自己支撑着灵魂的肉体开始腐烂我才想明白一点。而当我抬头时,却看他的香烟只染了一点而已,我怀疑我们是不是活在两个时空,数着两个纪元。所以我明白我的决定还是仓促,但我用自己眼前的清明去核实去检查,我又觉得它大抵没错。那意味着,我就会在无人入睡的夜里,彻底失去一个漫长而揪心的牵挂。随着我的爱恋我的勇气我的思念,永远失去,死了都不能找得回来。我开始陷入巨大的恐慌,这比我和纪营分离的那日更叫我撕心裂肺,我知道我是个坏人,但如果真的要把纪营撕碎了给我看,我宁可他在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嚣张又幸福的活着。我突然快步走过去从后边抱住他,他的躯体和六年前一样温暖,渗进我发冷的皮肤里,直击心脏,我便开始慢慢回春。或许还能到夏。只是他身子很僵硬,骗子啊,装腔作势,明明他刚才已经在玻璃里看到了我向他飞奔而来的倒影。算了,算了,年年岁岁从不肯停歇,我还能怎么活。我把额头抵在他的后脑勺,我跟他说也跟我自己说,你记好了,我再扑过去这一次,头破血流也不怨,魂飞魄散也认了,败了,我就忘了,死了,干净了。他浑身一颤,我又顺势抱紧了他一些,其实我总害怕说这种基调很暗前戏很长的誓言时,他会在无意间走掉。我把语调放的悠长而珍重,想让他相信我,相信上一次、这一次,没有一次,我是在玩他。我跟他说,“哥,我们再谈一次恋爱吧。”纪营日记:只记得当时很丢人,但后来的事很快乐第14章我在迷瞪,走在凌晨三点的大街上迷糊的和傻逼一样,想不通,充分发挥我睿智的大脑也想不通,我怎么就不由自主说出那句话了,还是那种肉麻死人的氛围与情调。这都不是关键,让我真正傻眼的,是纪营,他说好,他居然说好!我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到现在还捉摸不透,他那一句好,到底是出自什么样的意图,源于什么样的心情,又是否真心。我只记得我从背后抱住他的时候,他的烟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落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滴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散着一点隐晦的红光。那声音和颜色叫我忽地清醒了些,但他的沉默又让我有点难堪有点慌张,因为我说那句话本来就是脑子发胀一时鬼迷心窍,我常会这样反复无常。我本以为我的胡闹会不得收场,只急忙想着怎么以一种不掉面子的方式将此事糊弄过去,怎么将一个玩笑开得简易平常,我此时的思考技术量极低,像极了小学生撒谎,无路可退后就准备耍赖皮地直接松开他跑,却被他突然转身来紧紧抱住。他说好。我没回他,他重复,“我说好。”我还没回他,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可回的,我在短路。可他又重复,还拍了下我的背,我便想起来了,想起来我们之间独特的对话方式。我就应他,“嗯。”他开心了,笑的时候颤动了我的耳尖,他似是还不放心,谨慎地又说了声好,我便还与他重复一声嗯。像我演练了很多次的画面,不知不觉就会答应,潜意识里就会铭记。我们抱了好久,久到我感觉腿部肌肉都在僵硬,于是轻哼了一声疼,他终于放开我,只是还看着我不肯移开眼睛,嘴角是月牙的形状。没什么大不了,我以为很难,可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只要他会这样笑,我便无所谓怎么样。安静的画面其实会让我尴尬,可能年纪越大越会敏感,总觉得这种场景不真实,还带着强买强卖的不情愿,于是我找话。“现在算我男朋友是吧,多大了?”他松了口气,嘴角咧地更开,我便知道了,他还是22岁,即使我已经这么久没和22岁的他相见了。“纪营,今年28,性别男,星座双鱼,有车有房有巨额存款,还有.....如今学会了疼人。”一阵酸意涌上心头,我不信他,可我把与他的回忆往前翻着,我发现原来纪营真的没有说谎啊。他突然把手伸到了我的裤边,我反应过来一把攥住,开始反思他这个疼人是不是和我理解的有些不一样。可刚刚成为合法夫妻,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搬旧话,“我今天....状态不好。”我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争1,这状态他绝对完胜,我怕我从此会失去威风,变得一蹶不振。他在笑着藏牙,看的我眼馋,我就抓着他的手,问他,“我们这样,进展是不是有点快?”他又不吝啬地笑了一下,无奈又下巴指了下我的裤子,“你自己看。”我低头一看,我去。刚刚场面一时有点失控,光顾着避免自己上刑事法庭来着,居然把衬衣装到了内裤里,还把内裤边提这么高。好他妈一副社会打扮。我想起还这副德行很酷地在走廊给男人塞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被嫖的那一个。我讪讪的,“你原来是在整理衣物啊,早说嘛,还以为……”他替我把衬衣拉出来,把裤子往下褪了些,然后拉好衬衣再给我穿裤子,等拉链拉好,皮带扣被安稳扣上,他才问,以为什么。还能以为什么,以为你要双枪炮来着,只不过这话我没说,虽说我不是那种翻旧账的人,那种东西翻出来无非给自己找罪受。此时街上人已经很少了,凡是没点多动症和燥热病的大概都在会着周公,也可能是在床上画龙,心情好了还会再画一道彩虹。月明星稀,他和我并肩走着,地上两道影,就是单看那两道翘着的头发丝,我也知道我们两个很帅。唇舌相讥惯了,我们在纽约街头散步,也是我捏下他鸡鸡,他给我一拳,我捏下他屁股,他抄我一脚,我们基本没闲过,所以这么岁月静好的走着有点不合画风。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马上要死了,纪营舍不得碰我。一阵夜风刮过来,四月的天气,也要温差有些大,更深露重是有道理的,古代人特别牛逼,他们要是有个哈勃,我们现在大概就在火星了。可能火星就同意亲兄弟之间正常恋爱,那样的话,我要放条恶狗在登陆口,或者我亲自守着,不让任何人来,只住我和纪营两个人,大概无聊了还会跟地球人挑衅,“喂,看见没,这么大一片地,全是我兄弟两做爱的床。”他走着走着步子越小越缓了,我为了与他齐肩而迫不得已跟着他的节奏走,其实我心里很忐忑,今晚的所有和做梦一样,简单的叫我不相信,又因为幻想过无数次而觉得熟悉,我想问他,你是不是答应太快所以后悔了,却没有勇气。还是他先开口,“你……”我提着一口气,问他,你什么。他停下来,转过身对着我,艰难地停顿,他问,“你……是不是后悔了?”我惊愕了几秒,突然弯腰抓膝,扯开嘴巴大声笑出来,指腹还认真的压在嘴唇上以自己防笑太开了崩裂。他有些着急,又感应到我的情绪一样松了些眉心,他说,你笑个屁。我没说话,只是笑着抓起他的手,和他手指相扣,然后我开始拉着他跑,他不明所以,却跟着我的节奏,我听见他不再有着负担的笑声,从前在露营活动的广阔山坡上,我也这样拉着他跑过,他那时也是这么开心的。骂我傻逼,还追着我的影子。我们跑进了一个狭窄的街道里,我把他按在墙上发狠地吻,这隔了六年的气息,我今天才品尝到,从前人们总说失而复得最为喜悦,喜悦好比涸辙之鱼遇见了一汪清泉,我那时是不理解的,可我现在知道了。我现在恨不得把这片天扯下来披在他的肩上,再把星星撕碎了让他瞧着笑。口腔里龙舌兰的味道被他席卷而尽,我的主动权反倒被他夺了去,吮吸,舔舐,将我尝了个遍。我记起我们在金罂粟见证下的初吻,血气方刚的两个人捧着对方的脸,紧张的不知道从何处入口,直到把对方的嘴唇摸索着衔入口中,才敢微微睁开眼确认,打架成性的两个人却总怕把对方咬伤。情事上我从来不落下风,但第一次是我让了他的,所以这次我要扳回一成,于是我开始上下其手,摸的他直喘着粗气,他终于抓住我求饶,下巴抵在我肩上,他说别碰,这儿脏,我都不知道他说的是到底他的老二还是这个街道。被吻的有些狠了,我八百辈子没这么喘过了,我觉得纪营就是我的障,远远瞧着不以为意,想着也不顾尔尔,可直到走到跟前才会觉得这辈子也渡不过。融不掉对方,开始的喜悦和浪漫便忽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无限的怨恨和痛苦,但若要让我凿碎了他再走过去,我宁可将自己于寒风处永久流放。可疼是会记着的,为了不要摔的太疼,我必须学会提前逞强,咽了咽口水,我问他,“纪营,你喜欢过我吗?”我只能说喜欢,我其实不敢说爱,我生长在一个婚姻无比失败的家庭里,所以对爱这个字眼,我一直带着偏见,却也矛盾地带着遥不可及的向往。虽然我和纪营从开始孕育的时候就是一体的,但我们早已经分成两半各自生长,所以我不敢的,他也不敢,他该比我更不敢,因为当年的他比我更无助慌张。他在我肩头喘气,我们像壁画上交织的影,分开了又能合上,因为分开只是光线给我们造成的假象。他深吸一口气,“喜欢。”我耳蜗发疼,双眼也有些干涩,大旱好多年,一朝的雨露像是要把我淹死,我还问他,“你喜欢我吗?”少了一个字,少一个字就可以让我生,也可以叫我死。头顶电线上的麻雀叫了一声,叽叽喳喳跳乱了我心里那本不就不齐全的谱,弹奏一曲乱七八糟的肖邦。纪营把腰压的很低,整个人枕在我的心上,低笑了一声,像夜半时海棠盛开的靡靡之音,于是我终于找回了我那段已经丢失多年的苯乙胺。我的pea,已回归我心脏。“喜欢。”第15章我们搞感情搞得挺好的,一路又摸又亲急色鬼一样,差点到不了酒店,得亏大半夜没狗仔,拍出来两位纪总勾肩搭背的画面不知道网上能火成什么样。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我掏出房卡想带他进我的,他掏出房卡想带我进他的,协商了一些,我们开了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