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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雁ABO》TXT全集下载_11(1 / 1)

顾念寒总觉得他将来会娶一个温柔知性的omega,也许还会有些艺术细胞,他们会有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如果运气好的话小姑娘长大后还会叫他顾叔叔。“念寒,如果有一天我成家了,你有什么打算?”裴尚泽这样问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微微翘起:“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订婚也是早晚的事。”顾念寒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想过以后,却又觉得自己没有想的必要。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但如果裴尚泽需要他,或许自己会在他身边生活一辈子,直到不再需要他出现的那一天。于是他只会说:“随您开心。”每次他这样讲完以后,裴尚泽的表情都会一瞬间显得很落寞。裴尚泽对于顾念寒而言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不像是兄长,不像是亲人,更不像是单纯的主人与下属,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毕竟如果没有当初裴尚泽的施舍,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从一种程度来说,就像是创世主。裴尚泽二十七岁的时候,十五岁的顾念寒陪在他身边,裴尚泽三十五岁的时候,二十二岁的顾念寒依然陪伴在他身边,七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用裴尚泽的话来打趣:就是养了一条狗,它现在也该老了。顾念寒收回漫无目的的思绪,他将那盆新从花店买的白百合摆在窗台上,可以迎向阳光的位置。背后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大概是因为自己受伤次数太多,就连愈合能力都比常人快些,现在用纱布裹住,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了。这样一想,他跟裴鹤之还真是算有难同当。眼看着到了冬至日,楼底下的小商小贩早早地便收整摊位,准备兴高采烈的回家过节,隔着一层窗户玻璃,都能听见楼下人流往来的嬉笑声。随着天黑的越来越早,孩子们早放了学,小姑娘牵着母亲的手,小嘴一张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他不知怎的便想起之前幻想过裴尚泽的女儿唤自己叔叔的画面,可惜幻想终归是幻想,心底苦涩又欣慰,欣慰的是还好裴尚泽没有早结婚,若是小姑娘没了爹,那才真是造孽。以往的各种节日都是跟在裴家过的,事到如今他才反应过来,曾经裴家饭桌上,从来都没有瞧见过裴鹤之的身影。裴鹤之虽说是裴家人,却也同裴家格格不入。顾念寒没什么过节的习惯,也不打算吃饺子,想着今年干脆就随便过了,一家一户家家团圆,好像少他一个也没什么影响。他正准备烧水煮饭,裴鹤之的电话就适时打了过来。“在做什么呢?”男人声音柔和,像是三月河畔拂过面颊的暖风,带着桃花沁人心脾的香。顾念寒手上全是水,电话夹在胳膊与耳朵之间,言简意赅道:“做饭。”裴鹤之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别做了,下来看看。”顾念寒虽不知道对方又搞的哪一出,但还是乖乖换上衣服,随手披了件黑夹克下了楼去——黑夹克是曾经裴尚泽挑选的,说很搭配顾念寒的冷漠酷感,顾念寒不懂这些,衣服对他而言就只能是衣服。他下楼,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身材高挑的男人。裴鹤之穿了一件长风衣,黑发落下来,路人经过他时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顾念寒在他面前站定,疑惑:“怎么了?”裴鹤之笑容神秘,朱砂痣熠熠生光:“带你去个地方。”顾念寒跟着他走,走着走着身边人便渐渐多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这是来到了b市的流金湖畔,与楼下赶着回家过节的小商贩不同,这里的铺子横向排开两条长街,头顶上是几条细细的线,线上穿着红灯笼,在夜里映着盈盈灯火,远远看去像是从天而降一条灯河。湖边热闹非凡,人多的像是赶了小集,学生们情侣们手牵手奔跑掠过,随处可听得人们的笑声与商贩的吆喝声,灯光将湖面照的波光粼粼,打着彩灯的游船缓慢飘过,站在船上的人们笑嘻嘻地同岸上招手。即便是天气渐冷,冷风也无法打消人们心底的火热。顾念寒见多了刀光剑影,却未曾见过这样的光景,在b市久居多年,也不知竟然有这等去处。裴鹤之看出他心中所想,微微低头:“第一次来吧?”顾念寒点点头,眼底的冰原逐渐融化,也像是沉满星光。裴鹤之笑道:“流金河每逢节日都是这个样子,来几次还好,多了就没意思了。”身边也不知被什么人给挤了一下,他微侧了半个身子,下一秒手便被人不轻不重地拉住,轻轻松松将他从那片人流中带了出来。“这里人多。”裴鹤之的声音传来,“跟紧我些,别走丢了。”顾念寒抬眸看他,一时间被牵住的手也忘了挣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alpha宽广的背影,映着微红的暖光,在人群中为他开辟前行。两个人从人流密集的摊位处来到了湖边,一艘披着彩灯挂着灯笼的观光船停靠在岸边,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裴鹤之侧开半步,绅士般一伸手:“请吧,顾公子。”顾念寒极轻的笑了笑,虽然只是刹那间,但那抹天地都为之失色的艳色还是尽数收入裴鹤之眼中。裴鹤之的眼底不动声色地沉了一下。船架极高,不算好上,顾念寒避开船夫来搀扶他的手,轻轻一跃,便身轻如燕地跳上了船,侧目一看,裴鹤之已经稳稳地站在自己身边了。船慢慢的开动了,夜风阵阵袭来,船上摇摆的灯笼将水面映的斑斓一片,隐约能看见自己的倒影。岸上的灯光建筑与人,在缓慢的滑行中形成了一副美丽的画作,五彩的灯带顺着湖岸边蔓延,无光缤纷的桥梁与树木,花草与之融为一体,湖面上倒映着层层叠叠的光,似梦似幻。船夫乐此不疲地同二人介绍着流金湖畔的盛景,看样子是个话唠,说起来喋喋不休,裴鹤之只能颇为无奈地同他搭话,他那三寸不烂的金舌也有用不上场的那一天。微凉的夜风拂平顾念寒的眉稍,他眉眼舒展,望向远方,看着湖面中衬着的另一个世界,一时真有种将世间万物都踩在脚下的错觉。裴鹤之看向顾念寒,光下他眼睫纤长,曾经的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之意好像随风萧瑟,竟然无端多了几丝温柔。不远处有人高声呼唤,一连喊了几声,他二人才双双回头。“裴哥,顾先生!看这边!”不远处也驶来一搜观光灯船,连修正站在船板上兴高采烈的冲着二人招手。裴鹤之一挑眉稍,正琢磨着连修也不像是这种雪月风花里有情调的主儿,更像是流连于温柔乡的纨绔少爷。果不其然见那边船室中又走出来一个人,一张俊秀白净的面孔,可不就是那曲家的二公子。第38章 就跟做梦一样见面即是缘,?四个人干脆换了一条大点的观光船。曲安南这人之前顾念寒见过几次,两个人彼此都面熟。曲家这位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像是能做局长位置的人,一双手纤细修长,能想象到他优雅地拉小提琴,却想像不到拿着枪冲锋陷阵。但毕竟顾念寒同他有过几面之缘,也深知曲安南性子并非是表现在外的这种一本正经恬静优雅的模样。裴顾二人才刚一入座,他便不认生地笑了起来:“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二位,我原本以为只是与这家伙遛一趟圈儿,船上也没备大餐,只能随便吃点,还望裴董不要嫌弃。”连修自然就是他口中的“那家伙”。连修虽然平日里对他这位裴大哥毕恭毕敬,性子还算温和,但骨子里还是个资质优秀的alpha,对外向来冷厉残暴,说一不二,为了业绩什么都干得出,员工怕他,身边人更是供老爷一般供着他。“曲公子请客,裴某哪里有嫌弃的道理?”裴鹤之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据说被m公司员工唤作“冷面修罗”的连修,却难得见他笑的摇头晃脑,俨然是一副情窦初开的蠢样子。都说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那些外界里传的关于连修的种种……就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真相摆在面前,连顾念寒都要信了。他不禁疑惑,想起第一次见到连修时的样子,旁边一堆软声软气的omege,柔弱无骨地靠在男人怀里,连修冲他举杯,眉梢皆是霸气。虽然俗了一点,但总觉得这样的画面才正常。他扯了扯裴鹤之的袖子,难得有了一点八卦之心,低声问:“连修这是怎么了?”裴鹤之看了眼对面傻掉的二愣子,笑的高深莫测:“有些人白菜萝卜吃了半辈子,突然发现辣椒胡椒才是自己的心头爱吧。”他二人在这边偷偷摸摸咬耳朵,那边曲安南正在看着菜单发愁,他看了一会儿,干脆利落的把菜单往连修面前一扔,说:“你看着点,吃什么不重要,有酒就行。”连修无奈地接过点单重任,琢磨着怎么也得上点饺子,一边看一边说:“小祖宗,少喝点吧,你家老爷子特意嘱咐我看着你点。”曲安南闻言眉头一立,紧跟着摆了脸色:“大好氛围提他做什么,晦气!”看来虽然连修人设崩了,但外界所传曲家二公子跟曲局长关系不和,这点倒并非道听途说。到后来连修才跟他们讲,当年曲安南去国外读艺术并非是他自己的意愿,他家这位祖宗巴不得才毕业就进局报道,为国效力。可是曲局长深知他这小儿子生性戾气重,怕他不知轻重闯了祸端,这才硬逼着去学学乐器陶冶性情。可惜性情陶冶的不怎样,倒是跟老爷子直接杠得十分起劲。曲安南嘴上说着没大餐,上来的全都是好菜,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倒是连修拗不过曲安南那顾子扭劲儿,好歹啤酒没上成,上了几瓶红酒充数。连修背地里抹了把汗,想了想一桌将近上万的名贵海鲜配上五十一箱的啤酒的场景,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顾念寒虽然平日里不碰烟酒,但好像天生酒量极好,连喝不少也不上头,脸上依然白净一片,眼底清明如一。之前他跟裴尚泽喝酒,喝趴下只有裴尚泽的份。反观那边拿酒当水喝的曲公子,裴鹤之可就保守多了,优雅地小抿几口,一点儿多喝的意思都没有。“都说冬至日要吃饺子,现在上了你们又没人吃,来媳妇,你尝一个!”曲安南一掌拍开连修夹来饺子的手:“门都没过,别乱喊!”裴鹤之在对面低头闷笑。连修对顾念寒讲:“你家老板看着人摸狗样,实际上酒量极差,几杯就倒。”裴鹤之笑得不以为意:“瞎说什么。”同之前在裴家,那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不同,这片其乐融融的氛围感染到了顾念寒,他转头看着船舱外的灯光,唇角一松,似乎也想跟着轻笑。可下一秒他脑海中却倏地浮现出当时在裴家茹恩对他讲的话。“鹤之酒量不好,如果连你都没办法碰他的私人物品,还有谁可以?”刚刚那点暖意顷刻间消逝的无影无踪。他握住刀叉的手微微用力,最后无可奈何地松开,就连背上的伤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还不能沾酒精。裴鹤之果真是酒量不好,外加上红酒后劲儿极大,没过多久他便撑着胳膊,轻柔着眉稍,一副不太行的模样。大概是因为酒劲的缘故,他在灯光下眼角泛红,搭配着那颗血痣,携着一抹说不出的艳色,他冲着身边人一笑,看得顾念寒忍不住心底一漾。真是个祸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顾念寒虽然对感情不敏感,总不能是个无情无欲的和尚,见状暗叹,顿时也忍不住头痛起来。那边儿曲安南似乎有些喝高了,拽着连修的领子一个劲儿的骂,什么“我家那老不死的”,“就跟谁多稀罕局长的破位子似的”“改明儿就把警局炸了去”。平日里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连董在他手里好像变成了一把出气筒,怎么蹂躏都生不起气,颇有种昂首等死的架势。顾念寒见裴鹤之不太舒服,船舱里又闷,便半搀起他,对另外二人道:“裴哥喝醉了,我带他出去吹吹风。”连修领子被扯的乱七八糟,抽空对他点头示意:“麻烦你了。”一直到他搀扶着裴鹤之走到了船板上,被男人的黑发弄的脖颈微痒,转头一看,才发现裴鹤之眼神清明灼亮。顾念寒想起刚刚他那副迟疑懵懂的样子,吃惊道:“你装的?”裴鹤之浅笑着蹭了蹭他的脖子:“我酒量是不好,但那点儿程度还不至于……唔,不过好像是有点头疼。”被摆了一道的顾念寒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旁边退了一步,声音僵硬:“少来!”虽然知道面前这人是戏多成精了,可真的见裴鹤之站不稳的模样,又忍不住上前扶他,裴鹤之拽着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人转了一个圈,再度将人搂入了怀里。顾念寒本就经不起逗,眉目间隐有愠色,他咬牙道:“裴鹤之你……”“嘘。”男人的声音自耳侧响起,带着丝丝热意。裴鹤之从背后拥着他,迎着微冷的夜风,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流金河,岸上是张灯结彩喜笑颜开的人们,再往远处看,是千家万户喜迎冬来的万家灯火。远处的观光船飘来醉者高昂的歌声,他乌七八糟乱唱一气:“人在灯光下,船入清风里,但愿人长久,浪子皆回头!”唱得七零八落,伴随着跑调与漏气声,紧跟着是好友们忍俊不禁的大笑,笑声一连传了好远。裴鹤之是有些醉了,虽然意识还在,但身上温度烫得吓人,吹出来的气像是一团火,混杂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微醺的清浅酒气。裴鹤之轻叹,声音里像是含着碗软糯不化的米糟:“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就跟做梦一样。”顾念寒心神一动,真怕自己就这样在裴鹤之的怀抱里融化掉。他轻声道:“瞎说。”他望向远方,手指落在泛凉的扶手上,指尖微微用力。顾念寒用力的呼出一口气。说来也奇怪。之前那颗动荡不安、漂泊无定的心,在这样的光火,这样的夜色里,莫名便安稳下来。之前裴尚泽询问过他的,他却没有想过的那番话语,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了朦胧的答案。第39章 生日蛋糕冬至转眼一过,紧跟着便恢复到了忙碌的工作状态。虽然茹恩说的没错,能接触到裴鹤之私人物品的只有顾念寒,但机会却并非那么好找,m公司的内部他不准备设法潜入,就算是真的能进去,被抓的概率极大,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裴鹤之书房里那台私人电脑。顾念寒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才发现好像之前裴鹤之在输入电脑密码时从来没有防过他,不仅如此,任何私人设备都不避讳。顾念寒对这些不关注,哪怕是没有专门去看,无意中见他输的次数多了,多少也会有印象。他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遍裴鹤之的电脑密码,确认无误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茹恩玩人心的本事很有一套,只要是她觉得有利用价值的人,到最后总会成为她手中的棋子,无论是顾念寒,还是他死去的儿子。裴尚泽活着的时候替裴家鞠躬尽瘁,死后便自然而然成为了拴住顾念寒的武器。顾念寒正在助理室心烦意乱,郭璐璐敲了敲门进来,看到他在后不免有些疑惑:“顾助理,你怎么不下楼?好多人在餐厅给裴董庆生呢?”顾念寒眉头一拧:“庆生?”“是啊,刚刚门口有人送了个花篮,看了收件人贺卡才知道是裴董生日。”郭璐璐一个劲儿点头,“您不下去凑个热闹?”说起来,相处这么久,他好像确实不清楚裴鹤之的生日,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也止于皮毛,就连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抛开刹那间的心动,更多的都是对于裴鹤之为自己挡伤的愧疚与歉意。顾念寒道:“我知道了,一会就去。”他看着郭璐璐喜笑颜开地走出房门,这才反身从抽屉里翻出两管抑制剂来。顾念寒激素分泌严重失调,每个月的发情期不稳定,有时是月初,有时是月底,但身体都会提前一周有所反应,他意识到这段时间恐怕有发情迹象,所以抑制剂都是随身携带,以防万一。虽然白浩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尽量减少抑制剂的用量,但为了不妨碍正常生活,除了频繁注射和药物服用意外好像也并无他法。照这个趋势下去,做屏蔽器拆除手术也是早晚的事。他动作熟稔的将抑制剂打入静脉,透明液体在白织灯下散发荧光,打到第二支的时候,门一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顾念寒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手没拿稳,空掉的玻璃瓶啪一声摔在了地毯上。他惊慌失措地抬头,就见裴鹤之大步从门口走来,拾起空瓶放在眼前,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直线:“就是因为你每次都太依赖抑制剂,身体情况才会这么糟糕。”顾念寒在打入抑制剂的前两分钟有一段缓和期,在这段时间里容不得有半点儿信息素的刺激,虽然裴鹤之并没有刻意释放alpha信息素,但少量的龙舌兰气味涌入鼻腔,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往后退了几步。也就是这种时候顾念寒才像是一只怕被饿狼叼走的真兔子,带着警惕之情将自己瑟缩成一团,如果他身后长有尾巴,连尾巴都在瑟瑟发抖。裴鹤之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安,想来应该是抑制剂的作用,刻意跟顾念寒拉开了一段距离,正色道:“如果你有信息素安抚的需要,随时找我,别自己撑着。”他指的是顾念寒发情时的疼痛期。顾念寒见裴鹤之走到了门口,生理的颤栗感尚未消逝,他咬着牙跟了两步,轻轻扯住了裴鹤之的衣摆:“你今晚有什么安排吗?”裴鹤之猝不及防被他一拉,眉宇间隐露惊意,稍作思考道:“下午去听会,晚上应该没事,怎么了?”alpha的语气跟神色一样温柔,唇角挂着笑意,好像无论面前人做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包容。顾念寒咯噔往下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晚上,去你家过生日吧。”裴鹤之没想到他会这样讲,闻此展颜一笑,喜悦之情刹那间涌至眼底:“好,我等你。”“那…你先去忙吧。”顾念寒强撑着送走了裴鹤之,脱力的做回椅子,这才发现自己脚步虚软,刚刚牵住对方的手指异常冰凉,想拿起水杯喝一口水,都险些没拿稳。他烦躁的揉了揉眉稍,心想真是要了命了。顾念寒下班以后去买了蛋糕,原本想再买一瓶红酒,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裴鹤之家里有红酒柜,想来应该不会缺。但一想到两个人喝红酒的场景,怎样都有些暧昧。顾念寒收回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叹了口气。——毕竟是入了冬,到裴鹤之那里的时候天已全黑,他将车在车库停好,下车的时候发现裴鹤之正在大门那里等他了。alpha身材高挑,穿了一件居家的深色毛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从车库到大门要经过花园,有一段路程。他刚刚进门,身上携着初冬的微寒,下一秒裴鹤之的气味便笼罩住他,双手也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一握。“冷不冷?”裴鹤之从顾念寒手里接过东西,“算着你差不多该到了,刚开了空调,来暖和暖和。”裴鹤之怕热,大概是因为温度能提升信息素活度的缘由,他向来不喜欢家里温度太高,平常总是维持着差不多十五度左右的室温。顾念寒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愿意跟在裴鹤之身边的情人那么多,即便是知道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还是心甘情愿把真心往外面掏——这男人体贴人几乎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好像现在顾念寒指着天空说想要颗星星,他都能搭把梯子为他摘下来。裴鹤之对顾念寒向来表现的异常露骨,温柔的皮囊下掩藏着野兽的欲望,不触到他霉头还好,不然随时都有突然扑上来把人撕裂的风险。这一来二往,顾念寒渐渐的也摸清了些门路,知道尽量不要在裴鹤之面前提他的前主人。顾念寒跟着裴鹤之进了屋,明明以前习以为常的地方,今天却让他格外紧张,颇有一种领着上断头台的错觉。桌上饭菜已经做好了,桌子上摆了两个红酒杯,一瓶红酒已经摆了出来,正放在醒酒器里醒着。“……”顾念寒犹豫片刻,“要喝酒吗?”来了,就是这种烛光晚餐的氛围,一时间他浑身都不对付起来,可偏偏提出来过生日的是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入座。裴鹤之替他倒了半杯,风度翩翩地像一个绅士:“权当助兴了。你稍微等一会,我看看汤好了吗?”不得不承认,大抵是生了张好脸,裴鹤之无论做什么都显得赏心悦目,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魅力都要呼之欲出。如果说顾念寒是雪山上的莲,携着九天之上的凉意,遥远到无法触及,裴鹤之应当是花园里最艳丽的玫瑰,艳丽夺目到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顾念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从塑料瓶里翻出两粒白色药片,犹豫了半晌,还是放入了裴鹤之的酒杯里。药片碰水极化,转眼就连影都不剩。裴鹤之端着汤走来,顾念寒正僵坐的笔直,低垂着头,一副隐忍不安的模样。“怎么了,有心事吗?”他缓声问,“看你脸色不太好。”顾念寒低头往手心吹了一口气,长睫垂下,遮掩了眸中的波澜,淡声道:“没事,可能被冻到了。”裴鹤之不动声色地看了他几眼,又将目光收回来,自然的呈出热汤摆在他面前:“喝点热的暖一下吧。”顾念寒轻轻嗯了一声。“总从我妈去世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专程给我过生日。”裴鹤之眉眼缱绻,烛光被尽数收拢入那颗鲜红的小痣里,他低声道,“谢谢你,我很开心。”alpha的目光里带着几欲使人融化的热度,顾念寒怔愣许久,嘴巴像是卡壳了,好了才开口道:“生日快乐。”顾念寒打有记忆以来就一个人漂泊,被组织收留也好,他不记得自己的出生日期,以前每次看见别家小孩提着蛋糕兴高采烈地跟父母往家走时,他都会停下脚步驻足一阵。后来裴尚泽将他带回去,问他生日是几号,顾念寒说不知道,他便说今后就将两个人初识的那一天定为生日。顾念寒不喜欢这种表现意味强又毫无意义的活动,他每一次说没必要,裴尚泽就会说:“你还是个孩子,哪有孩子不过生日的道理?”他还记得十六岁那年,刚开始连蛋糕都不会切,对着一整块蛋糕完全无从下手,就连熟悉的刀子都变得毫无用武之地起来。那也是第一次有人将蛋糕推到自己面前,他的主人笑着对他说:“许愿吧,今天就别这么端着了,过生日是件很幸运的事情。”是啊,应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才对。桌上的蛋糕尚未切,裴鹤之安静地枕在桌子上,手旁的红酒杯已然见底。黑发垂下,遮掩了眼角下灼眼的泪痣,一切光芒顿时暗淡下去。顾念寒沉默的坐着,烛光映亮了他精致又面无表情的脸,他直视着蛋糕上燃气的蜡烛,眼眶突然就微微泛起红。第40章 手里是什么“裴哥,裴哥…裴鹤之!”顾念寒一连叫了几遍,裴鹤之都没有半点儿反应。按照药效而言,他一睡就能睡到明天正午。明天怎么解释还是一个大问题。顾念寒深叹了一口气,决定先着手于眼前之事。他用力将男人搀扶起,昏死的男人重的像一具死尸,他咬牙将人拖到床上,颓然地往旁边一坐,半点儿气力都没了。顾念寒茫然一瞬,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条件反射先把人弄到床上,只是潜意识担心裴鹤之枕着硬冷的桌面应当会很不舒服。他将裴鹤之安顿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二楼,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裴鹤之的电脑密码是一串数字,更像是某个人的生日,私人电脑里干净整洁,他似乎毫无隐私意识,桌面上的文件都未曾加密,稍微找找就能轻而易举翻到茹恩想要的东西。他从口袋里拿出优盘,点下了“文件传输”的指令键。文件传输需要几十秒的时间,顾念寒目不转睛地盯着传送条,只觉得这几十秒的时间无比的漫长。此时窗外突然打了一声闷雷,伴随着照亮半边天的闪电,登时将房间照得通亮。顾念寒稳住自己的手,桌面上还有一份无命名的文档,阴差阳错地点开一看,发现这是一份关于某种致幻类精神药物的全部信息——也不知裴鹤之都是从哪里搜集起来的,从药理到药性到对人体伤害,一应俱全。他一目十行,大多数字都没能过脑,唯有一行红字撞入视野:长时间服用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甚至导致癫狂。不知怎么,他内心中便闪现过当时裴鹤之对他讲的关于母亲的话——“我不相信她是自杀,也不相信她疯了,即使法医在她的身上除了敲定自杀以外什么都判定不了。”顾念寒的目光落在了电脑桌旁裴鹤之母亲的相片上,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天真烂漫,头顶沐浴阳光,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她周身的暖意与魅力。这样的女人,热情的拥抱生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自杀呢?先前他一度认为只是由于裴鹤之对母亲的死放不下,所以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但在那一瞬间,顾念寒心中刹那间有了一个不应当的念头——难不成二夫人的死因真的没有法医所说的那么简单。要想把一个正常人硬生生地用药物逼成精神病,到最后自杀而亡,那究竟是多么狠毒的人才能办出的事?当时的裴家又是谁最将二夫人视为威胁?答案呼之欲出,就是傻子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顾念寒越想身体越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怪不得裴鹤之才始终对裴家这般态度。既然如此,自己该站在哪一边?他来不及细想,电脑便传来叮咚一声,文件传输完毕。顾念寒匆匆将优盘拔下,捏在掌心里,刚刚的画面却一刻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如果说裴鹤之的母亲之死真的跟大夫人有关,一时间他竟不确定要不要将它交到茹恩的手里。正在顾念寒头痛欲裂之际,书房门口却传来轻飘飘地男声:“你在做什么?”是裴鹤之的声音。先前的温柔不复存,声音冷凉阴郁,带着刺骨的寒意。这一声无异于惊天响雷,炸的顾念寒头脑发懵?,他倏地站起来,转头看着不知道何时来到书房门口的裴鹤之,下意识就将握着优盘的手背在了身体后面。alpha神识清醒,眼底清明,哪里有半点儿昏睡的模样。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顾念寒,眼神中的冷意像是一双有实物的手,从脚底一路蔓延至脖颈,一把掐住了猎物的咽喉。顾念寒一时间忘了如何讲话,就这样直愣愣地同他对视。裴鹤之往前走了一步,视线落在顾念寒藏在背后的手。“手里又是什么?”顾念寒后退一步,手心悄悄握紧,冷汗分泌在额角。裴鹤之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来,那种许久不曾出现过的,顶级alpha令人可恐的压迫感再度袭来,生理的恐惧无法掩饰,顾念寒向后退去,无可否认,膝盖已经在微微发软:“你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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