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郁尘摸摸下巴,什么小画本,听起来别有深意似的,说好的民风淳朴呢,郎郁尘垂首侧目瞧了瞧那只勾住自己衣角的干枯手指,道:“先松开。”那老者赶紧松手,见郎郁尘的神情,便觉得这买卖成了七八分,于是继续陪笑,用十分讨好的语气道:“便宜又好看,画工一等一的好,若公子喜欢还有别的……”郎郁尘眼珠子一转,勾起一边唇角,坏笑道:“有多好,让本公子瞧瞧。”老者斜眼偷偷打量了一下郎郁尘,瞧这一身打扮分明就是个修士,可这一身纨绔公子的习气倒是一分未改,八成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者心里默默鄙视了一番,可嘴里依旧是好话说尽,尽显市侩之风。这可不就是郎郁尘小时候在街头见到兜售碟片的小贩同行嘛!大爷,您这样做是不对的!是犯法的!是有伤风化的,您这把岁数了,应该遛遛狗,看看人家老太太跳跳广场舞,学学打太极拳什么的,可不能如此为老不尊呐!内心正气满满的郎郁尘随手翻看了几本,噗,这不就是什么春宫图呐,这阴阳之交,有啥稀奇的。郎郁尘顿时意兴缺缺,将画本还给老者,一点也不稀罕的模样可把老者急坏了,自己站了半天了,还未开张呢,这好不容易来了个翩翩公子,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这老者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捏捏胡须便顿悟,这莫不是个兔儿?“公子,莫急着走哇,老朽还有别的,看看如何?”老者一个箭步追上郎郁尘,身形矫健的很。郎郁尘心道,反正老子也没钱,不看白不看,看了也不亏,总之白瞟,嘿嘿嘿!郎郁尘随老者折了回去,这会老者拿出来的可比之前的小画本精致多了,封面也高级许多,竟是用上好的锦缎制成。老者朝郎郁尘挤眉弄眼的,语气也是耐人寻味:“公子,这可是老朽珍藏的孤本,一般人不卖的。”郎郁尘一边翻看,一边假装心不在焉地问道:“那为何要卖给我?”老者瞧着郎郁尘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十分敬佩,看着这么令人血脉喷张的东西竟然还能保持如此淡然的神色,倒也是个厉害的主,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衣冠禽兽,老者又是嫌弃又是鄙夷,可到底是耐不住金钱的诱惑,这真实的心思可泄不得半分。郎郁尘若是知道老者如此地评价自己大概会骂街,其实自己看的已是热血沸腾情难自禁,奈何脸皮太厚,这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人没有。老者打了个哈哈,笑道:“公子一看就非同常人。”可不就是吗,一般人达不到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的禽兽境界。郎郁尘怀着极度不舍的心情将画本看了个七七八八,随即往老者怀里一塞,然后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道:“本公子觉得此物一般,告辞。”怎么就一般呢?老者一头雾水,依旧不死心,又从布袋里掏出几对人偶,不由分说就往郎郁尘怀里塞,语气也是急切的很:“公子,瞧瞧这个,栩栩如生,把玩起来美的狠!”妈呀,辣眼睛!郎郁尘乜了一眼,差点没把住跌倒,这也太……太他娘的真实了!“不买了不买了,告辞……”郎郁尘鼻头一热,心头邪火顿生,不行,得赶紧逃,不然非得让这老头玩坏不可!如果这个世界有幺幺零和潮阳群众,这老头八成得蹲号子了。“郎郁尘!”玉旻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发现了郎郁尘的身影,不由分说地紧握住寇兰的细手便追了过去。等追到拐角处,郎郁尘便不见了踪迹,倒是让那卖画本的老者见着了商机。这两位公子竟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手拉手,如此亲密,如此……“小公子,买画本呐,保证您满意。”老者见寇兰唇红齿白一脸羞涩的小媳妇模样,那高个公子又将他的手捏的死紧,一副心肝宝贝的神情,心下了然。这老头端的龌龊心思丝毫不见隐藏,不由分说就掏出那本郎郁尘看过的画本直往寇兰手里塞。玉旻可是开了天眼,他眼风一扫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不能让这些东西荼毒了纯白的寇兰,他一个疾步向前夺过画本,一派正气凌然:“我全要了。”老者强行捂住自己的老心脏,脸部肌肉已笑僵,慌忙将一袋子画本人偶递给玉旻,笑的露出一口大黄牙,门牙还漏风:“公纸,十颗金豆。”什么!这么贵!寇兰将玉旻拉到一旁,闷闷道:“太贵了,我……我一年还见不到一颗金豆子……”玉旻拍拍寇兰的小脑门,笑道:“无妨,以后你每天都能见着金豆。”寇兰一脸茫然地摸摸被玉旻拍过的脑门,什么?玉旻说的什么?所以,寇兰以后是被包养了么?哇靠,此子的人生从此走向巅峰啊。郎郁尘从街头拐角处探出一颗脑袋,将这一幕看的个真真切切。自从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便觉这个世界基情满满,可惜自己情路怎就如此坎坷,白衣飘飘的绝美公子冷沧澜,由始至终都未能正眼瞧过自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郎郁尘不由喟叹,我有受虐倾向。郎郁尘正自怜自顾,玉旻领着寇兰已走近,郎郁尘下意识地垂眸便看到两人十指相扣,好嘛,谁让自己眼贱,这下可好,又悄然无声地吃了一把狗粮。鸳鸯戏水,都他娘的淹死;比翼双飞,都他娘的摔死。郎郁尘抠抠手手,心下暗自画圈圈,不得不承认,自己柠檬精附体了。“郎郁尘,你上哪去?”玉旻微蹙眉头道。“啊,我无聊,四处游荡。”郎郁尘将凤竹扇打了个旋,不那么正经道:“那些东西好看吗?藏哪了呢?”“在我乾坤袋内,怎么,你想要?”玉旻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郎郁尘,戏谑道。“寇兰,你想看吗?”郎郁尘一脸痞笑。“我……自然是想的,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觉得多看看书总是好的。”寇兰一脸纯真无邪,小声道。“书中还有软白玉哦!”郎郁尘朝寇兰挤眉弄眼的,媚态丛生,寇兰不明所以,红着脸缩在玉旻身侧。“郎郁尘!”玉旻狠狠瞪了瞪郎郁尘,一只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郎郁尘悻悻闭嘴,掉头便走,老子可不想当电灯泡,我行我独木桥,我自在我逍遥!郎郁尘刚走几步,便迎头撞上气喘吁吁的黄连速,不等人反应过来,郎郁尘便张开双臂缠上黄连速的水桶腰,一脸悲催地嘤嘤嘤。黄连速一脸蒙圈,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跟着师叔做总不会错,他也跟着郎郁尘直哼哼,两人就这么互抱互泣起来。莫西林远远地便瞧见玉旻拉着寇兰,两人亲密无间,眼前又……顿时一双眼不知朝哪里看,只得昂首望天,愿天见尤怜,将这两对辣眼二人组分开。“师叔,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黄连速抹了抹郎郁尘并没有眼泪的双眼,十分笃定道:“保管你喜欢!”郎郁尘浑身像打了鸡血瞬间来了兴致,还未开口就被莫西林打断:“可不可以先填饱肚子,饿!”黄连速从他的怀里摸出两个被郎郁尘压扁的馒头,扔给了莫西林,冷漠道:“吃不死你。”莫西林哑然,默默地啃起了馒头,果然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正经的汉子只配啃馒头!于是爱哭的郎郁尘攀着黄连速,正经的汉子莫西林颠颠地跟着,玉旻犹恐这三人闯祸,便偷偷尾随。寇兰一只手被玉旻紧紧攥着,时不时被周遭群众行个注目礼,心里愈发紧张和不堪,面红耳赤地垂着头,双眸紧盯着玉旻的脚后跟,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整个人都瑟缩在玉旻伟岸高大的身躯之后。三人走了大半天,终于在一赌坊门口停了下来,郎郁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原来不过是赌钱的玩意,霎时就没了兴致,又累又饿还郁闷,心中冒出一个又一个滚字,最后都滚没了,因为滚不动了!莫西林摇摇头,道:“进不去,瞧,那有检测门,有灵力的都进不去,况且我们这一身修士服,会被赶出来的。”郎郁尘眯起半边眼望了望,果然门口有个熠熠生光的东西,进去的人均要通过那道门,郎郁尘捏了捏下巴,这不就是现代科技产品吗,这个世界竟然也有安检门呐,倒是十分的先进。“为什么不让修士进去?”郎郁尘不解道。开门做生意还挑人?又不是不带钱进去,想到这里,郎郁尘就蔫了,自己确实也没钱。“防作弊。”莫西林道。原来如此。正好郎郁尘也不想玩,自己除了摇骰子,旁的什么也不会,再说了,你还怕我作弊,我还怕你在骰子里灌铅呢!嘁!不过出来找乐子,穿着修士服实在是过于醒目,很容易就暴露了马甲,不如换一身?郎郁尘脑瓜子飞速旋转。黄连速瞬间开了窍,他松开郎郁尘,抬手指着前边一间店铺道:“师叔,你看前边有个成衣店,我们去换一身!”刚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真懂事。“阿黄啊,你可真是我的小天使哇!”郎郁尘乐的笑颜如画,一张俏脸更是魅惑众生。黄连速被怔住了,莫西林凑近拍了他一脑门,黄连速只觉喉咙发涩,哑着嗓子问道:“小天使是什么使?”“就是善良美丽又可爱的精灵。”郎郁尘歪头想了想,补充道:“总之是好的称呼。”黄连速摸了摸自己那天使般地面庞,有些不自信,道:“我美丽吗?”郎郁尘捂脸,有些心虚道:“你心灵美呐,做人能不能不要那么肤浅,看脸是不对的!”一旁的莫西林眉间肃穆,鼻孔却不合时宜地冷哼一声,满脸写着你要点脸成不。☆、人模狗样成衣店门可罗雀,生意甚是惨淡,掌柜的一手撑颐,双目放空,神游太虚。郎郁尘三人进来半天也未见人过来招呼,黄连速伸出他胖藕似的手朝着柜台敲了敲,掌柜的一个激灵,迅速回神,满脸堆笑,衣食父母可算来了!黄连速清清嗓子,声音端的是富家大公子的口吻:“掌柜的,将你们店里最好的款式拿出来瞧瞧。”掌柜的点头哈腰地将三人引到内间,开始逐一介绍,郎郁尘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确实比外边那些不入流的成色好了不少。“不瞒三位公子,现在这生意越来越难做,家家户户都自己纺纱自己制衣,我这小店不久也将关门大吉了,所以这好的东西也就没必要再……哎……”掌柜的一脸丧,情到深处差点落下老泪。黄连速颇为同情地拍了拍掌柜的肩膀,不消一会,便给自己挑了好几套衣衫,把掌柜激动的差点没双膝跪地直喊爹。莫西林扭扭捏捏地挑了套墨色长袍换上,郎郁尘扶了扶额,不太善意地提醒道:“衣摆拖地了,换个短点的吧。”不等莫西林开口,掌柜十分煞风景地答道:“本店最短的一套了,要不公子换个款,外头有好些个短襟小褂,穿起来方便,干活更是轻快。”莫西林闻言,圆脸青一阵白一阵,十指攥紧衣袖,恨恨道:“不买了,我走了!”言罢便要褪去那墨色长袍,掌柜的自知失言,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刮子,不停赔不是。这真是伤自尊了,郎郁尘心里暗呸一句,活该你生意不好,是我我也不来。黄连速直接笑出画面。掌柜的免费赠了莫西林一宝蓝色腰封,这才将人哄踏实了。可郎郁尘就犯难了,挑挑拣拣,寻寻觅觅,竟没有一件满意的。最后掌柜的拿出了所谓的镇店之宝,一套白衣纱袍,是上好的料子,黄连速认证。白袍上绣有翠竹,精致风雅,清新脱俗,不乏诗意与闲情,又有金线琨边,顿显华贵庄重。虽然与自己气质不是那么契合,不过看起来绝非凡品,郎郁尘目露精光,非常不矜持地接过,跑进隔间,三下五除二地就给自己换上了,郎郁尘摘掉帽子,摸摸自己那怒发冲冠的发顶,思忖了一会,毛发长于自己血肉之中,遵守能量守恒定理,只要用自身之血再辅以灵力,那么……有了!郎郁尘用指尖血画了一道符咒,注入适量灵力,推入发顶,金芒显现,锦缎般的毛发如闪电般生长,虽然只能维持几天,可也还不错呐!可接下来郎郁尘便犯难了,自己可是个手残,党,根本不会束发呐!就这么披头散发地出去,一垂首便有贞子再现的即视感。吓到人可就不好了,尤其是小朋友。二宝从修士服里探出个小脑袋,缓缓爬上郎郁尘的胳膊,小尾巴缠着郎郁尘的劲腰,一双深潭似的眸子直勾勾地打量着郎郁尘。郎郁尘一看这小家伙的神色就准没好事,小色胚,郎郁尘按着它不安分的小脑袋,防止再被吃豆腐。二宝一甩头,竟然从郎郁尘的指缝间溜走了!这货会缩骨功啊!郎郁尘愕然间,只见二宝两只犄角上方现出一道耀目的光晕,随即一条银白色的发带落在郎郁尘手中。“小色胚,你果然是灵宠,竟然还会法术!”郎郁尘满脸欣喜,搂过二宝亲了又亲。这个亲吻来的措不及防,二宝不由地小脸坨红,既享受又有些不解,为何它亲他,就是占便宜的小色胚,他亲它就那么堂而皇之,理所当然,这不公平,我要还回来,二宝如是想着,也这么做了,它探出小舌头,照着郎郁尘柔软的唇就是一顿啜,完事还不忘舔舔嘴。郎郁尘并不恼,他还沉浸在二宝是灵宠的喜悦中,想一想就美的狠,有这么一只拉风可爱的灵宠,简直不要太骄傲!同样都是会法术,变大的金龙就是妖怪,变小的金龙便是灵宠,这双标真是不要太明显。郎郁尘望了望自己并不灵巧的双手,这束发可真是他的死穴!二宝探出它的小爪爪,不消片刻,一个潇洒干练的马尾便束好了,配上银白色发带,干净透彻,俊秀无俦。郎郁尘瞧着铜镜中的装束,十分满意,他握着二宝的小爪爪亲了又亲,笑眯眯地夸赞道:“二宝真贤惠!”这一亲一笑一夸,二宝差点没搂住就现出本尊来,可终究还是膨胀了不少,收都收不住,郎郁尘有些傻眼了,这二宝怎地又又长大了!郎郁尘捏起它的后颈,郁闷道:“你自个走吧,藏不住了。”也是,自己若是提着二宝就这么走出去,且不说吓不吓着人,就说这画面就不是很好看,就跟一大爷提着尿壶出街一样奇怪。二宝晃晃脑袋瓜子,头顶上方便有莹莹流光闪过,一月白锦袋落入郎郁尘怀里,锦袋两面绣有一朵红莲,血□□滴,怎么看怎么突兀,还有那么点邪乎劲。郎郁尘疑惑,拿起锦袋,问:“这是啥玩意?”二宝扬起小爪爪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几个金色小字带着隐隐灵流赫然毕现:“乾坤袋,你的。”原来是乾坤袋啊,玉旻那厮也有,只是没这个……难看,郎郁尘略嫌弃,尤其是那两朵红莲,这都什么审美?不过好歹是个稀罕物,郎郁尘乐颠颠地收下,并朝着二宝吊儿郎当道:“呔,妖怪,速速就擒,饶你不死!”二宝气短,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闪出盈盈水光,看起来十分委屈可怜,好嘛,最后还是落的个妖怪的头衔,虽是十分不愿,可又架不住郎郁尘的命令,悻悻地钻进乾坤袋,郎郁尘愉快地将乾坤袋揣进怀里,整了整衣襟,迈着优雅高贵的步伐朝外走去。当郎郁尘施施然掀开帘子的时候,十目惊呆,刚入店门的玉旻与兰蔻也一脸惊愕。明明是个痞帅小流氓,经这么一捣腾,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傲然的气场震慑力非常,双眸熠熠生辉,翩跹少年,俊秀如玉,手持凤竹扇,飒气十足,一袭白纱罩衣,飘逸灵动,绝代风华。“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郎郁尘凑到黄连速耳畔,拿起扇子挡住半边脸,颇为臭美地问道。本无意与众不同,怎奈品味如此出众。好看,好看,当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莫西林吸了吸鼻子,有些泛酸。黄连速用力点点头,随即朝着掌柜的喊道:“买……买了……多少钱?”一激动,连舌头也有些捋不直了。“这件一百个金豆,公子若买下这套,其他的便赠与公子。”掌柜的噼里啪啦地打着黄金小算盘,满目期许:“公子买下吧,这衣裳可是水火不侵的,是个稀罕宝贝。”众人整齐划一地露出一副掌柜的你是来打劫的表情。玉旻对掌柜所言不以为然,他抬起手,掐起一道火诀,郎郁尘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见掌柜的飞身扑过来,嘴里不停道:“别别……公子,这……这衣衫只能防普通水火,您这……这火受不住……”“那还算什么宝贝?”莫西林诺诺道。“这可是前朝太子穿过的稀罕物,老朽还舍不得!”掌柜的艴然不悦道。郎郁尘扬眉粲然一笑,勾着黄连速的肩莞尔道:“等我当上皇帝,就封你做太子如何?”黄连速鸡啄米似的点头。郎郁尘心中哀叹,此人智商太低,逗起来都没挑战性。玉旻若有所思,忽道:“掌柜的可还有跟这袍子差不多的?”掌柜的闻言神色稍霁,道:“有一件,公子可是为家里夫人所买?”玉旻被这话噎到了,竟有些羞赧,顿了顿,沉声道:“我……尚未娶妻。”掌柜的明了,这八成是有相好的了,旋即让小二取出另一套袍子,竟是跟郎郁尘那套同款花色与样式。哇,情侣装呐。郎郁尘啧啧赞叹。众人纷纷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掌柜的,掌柜的慌忙解释道:“这件也是个稀罕宝贝,它可是第一裁缝任婆婆所制。”玉旻颔首,接过衣袍,面色骤冷。这是女装!寇兰抽抽鼻子有些无措,遂地抬起衣袖半遮面,默默地往外走去,玉旻将衣衫扔给掌柜的,夺门而出。掌柜的表示自己当真无辜,余下脑残三人组大眼瞪小眼,小眼瞪成斗鸡眼,这里边有故事,故事情节太复杂,众人脑子皆宕机。黄连速匆匆结了帐,三人的心思终于在统一战线了,因为大家的肚子都饿了。成衣店往左拐便是烟街柳巷,三人本无意于此,可造化弄人,三人偏偏碰着了马丁凌,他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靠着街口一闲置摊位,悠悠地晃动着两条腿,笑道:“去哪呀。”郎郁尘不屑与此人对话,迅速将自己调成勿扰模式,完美屏蔽此人,拖着黄连速就往右边走。莫西林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再三,还是填饱肚子是正经,遂地跟着黄连速。“去吃饭啊,那有啊,饱肚子还饱身体,瞧你们三这怂样!是不是男人?”马丁凌用一双火辣辣的眸子盯着择路而逃的三人,一脸坏笑。莫西林嗫嚅道:“我只想填饱肚子,君子当洁身自好。”黄连速唇角抽了抽,不知如何回绝。郎郁尘睨了马丁凌一眼,我忍,我忍,我再忍。“走啊,我请客,多好玩啊,别怂,谁怂谁是孙子!”马丁凌吐掉嘴里的稻草,一脸挑衅地死盯郎郁尘这只兔子。跟我玩这个?我才不上当!忍无可忍,重新再忍,老子就是不搭理你,气死你!郎郁尘将凤竹扇甩了个花样,嘴里哼着小调,一副我不鸟你你咬我啊的神态。“你才怂!我……我去给你看!”黄连速肥胖的身躯一抖,将手里包好的衣袍和几颗金豆子丢与莫西林,一副慷慨赴死的英雄模样,无比壮烈地朝花街走去。“喂……”郎郁尘的手僵在空中,根本来不及阻止那蠢货,只得悻悻跟上,谁让老子身上一贫如洗,果然别人的钱财就是我的身外之物呐!马丁凌十分热情地搂过黄连速,两人迅速勾肩搭背起来,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郎郁尘愤愤地跟在后边,心里略落寞,啥玩意,真讨嫌,真想给那货一记飞毛腿,送他去遨游太空。☆、花楼惊魂马丁凌将人带到一家十分气派豪华的花楼前,郎郁尘抬眼一瞧,偌大的大门口站满了身着红红绿绿衣衫的女人,藕白色的手臂和肩膀似露非露,容色还不错,就是太白了些,像刷了一层厚厚的石灰,只需轻轻一碰那满脸粉便会簌簌往下落。大门门楣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三个烫金大字:红香楼。马丁凌朝着门口的姑娘们打了一个忽哨,那群莺莺燕燕的瞬间围了过来,巾帕飞来呼去,带着浓烈的胭脂味,呛的郎郁尘的狗鼻子不停打着喷嚏。众人何曾见过如此俊美还多金的男子,顷刻间郎郁尘就被包围了,还有不少姑娘直接上手,郎郁尘前襟已被扒开一半,春光乍见,郎郁尘慌忙捂紧,怪只怪那低调奢华的服饰和那张魅惑人的俏脸。而始作俑者马丁凌却邪笑着立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黄连速冲进去将人扒拉出来,挡在身后,郎郁尘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都是女子,郎郁尘又不好动粗,只得任由她们施为,这一番□□下来,郎郁尘不由地两股战战,这他么的太疯狂了!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狂浪吗?狂浪是一种态度,狂浪在起起伏伏,狂浪,狂浪,狂浪,狂浪,狂浪是一种态度,狂浪是不被约束,狂浪,狂浪,狂浪……郎郁尘脑海里涌出一大堆这样的字眼,竟然还有点嗨!对不住,是我走错剧场了,告辞!捂脸。这世界太疯狂了,我还是个孩子呐,我还没成年,有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呐!你能不能要点脸?郎郁尘心底冒出一个诚实的声音。贞操都快保不住了,我要这脸干什么玩意!郎郁尘暗骂,随即又被汹涌而来的姐姐妹妹们簇拥着朝楼里走去,这回来势汹汹,就连黄连速也无力回天,他也被人潮卷进去了!郎郁尘半眯着眼透过人墙缝瞥见了马丁凌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不由地暗火丛生,好你个马丁凌,打不过老子来阴的!这招着实稳准狠,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货八成是掐准了自己是断袖的软肋,此举就是让自己难堪。郎郁尘气极,他调动灵力聚集掌心,欲一掌送他去西天见如来佛祖,谁知一双纤纤玉手暧昧地将郎郁尘的手掌整个地握住,竟然顺带着他的手朝那半露的酥囗上蹭了蹭……卧槽,郎郁尘脊背生寒,手臂像是过了电流,一阵酸麻,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他娘的到底谁占谁便宜!郎郁尘就这样被众星拱月地带进了二楼的雅间,说是雅间,郎郁尘可没觉得雅,隔壁房传出来的淫词浪语声声入耳,如附骨之蛆一般,郎郁尘突然对自己超人的听力感到无比痛恨起来。黄连速却没心没肺地吃起了葡萄,还他么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实在是可耻的狠!喂,你能不能救救老子!郎郁尘哀嚎,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这猪一般的队友呐!黄连速可没工夫搭理郎郁尘,这被美人拥在怀不是好事吗?而且还是一群美人咧!君子有成人之美,黄连速深谙此道,绝不打扰,安心吃葡萄。郎郁尘银牙一咬,这么下去自己非得被拆吃入腹,前庭不保。一群女人,一群呐!会精,尽人亡的!这……太可怕了!“老鸨子,你给老子出来!”郎郁尘掌心的灵力澎湃涌出,化作漫天气流,将挂在身上柔弱无骨的美人悉数震飞,玉体形状不规整地横陈一地,娇嗔哀嚎一片。哇!厉害了我的师叔,黄连速被这恢弘的场面震惊地葡萄皮吐露一地,透明汁水流满襟。老鸨舞着帕子一扭一扭地滚了进来,见这满地的姑娘,面色十分难看,正欲发作,黄连速揩了揩手,适时地掏出一把金豆凑到她跟前。老鸨狭长的细眼精光毕露,满脸堆笑,这可比外头那位公子更富贵呐!老鸨清了清嗓子,谄媚讨好道:“公子,有何吩咐?尽管提。”黄连速指了指满脸憋尿似的郎郁尘,差点没崩出个爆笑来。老鸨细细地将郎郁尘打量了一番,盯的郎郁尘浑身不自在,只听得老鸨悠悠道:“公子,这么多姑娘都不曾入您的法眼?”郎郁尘从腰间摸出凤竹扇,倏地一声打开,干净利落,道:“正是。”老鸨子那双毒眼识人无数,就郎郁尘这种的,她也见过不少,虽说也无人有他这等容姿,可骨子里那德行大抵是一样的。这断袖呐,可不就两种,上下级关系嘛。老鸨子虽说看出了点啥,可看在金豆的面上,多少得给人留点尊严。她朝外吼了一嗓子,一瘦精精的中年男人手挑一杆烟枪徐徐而来,老鸨朝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那龟公一听,遂地朝郎郁尘身上扫了一眼,竟然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郎郁尘忍着将他眼珠子抠出来捏爆的冲动,他睚眦必报地回了那龟公一个更加放荡无耻地微笑,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挑逗的魅色。那龟公竟然被他这么放浪一笑给怔住了,老鸨子朝他脑门就是一记耳光,斥道:“狗改不了吃屎,快滚。”老鸨朝郎郁尘与黄连速微微躬身,领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浩浩汤汤地离开了。郎郁尘懒理那一公一母,又老又丑,郎郁尘如实评价,他蹭过去同黄连速吃起了矮几上的小点心,味道不错,饿死老子了!话说,我可以走了吗?踏马的还要整什么幺蛾子?郎郁尘三两下便将碟子里的点心吃了个精光,旋即抹了抹嘴,欲拉着黄连速迅速滚蛋,不曾想那龟公竟领着一少年走了进来。龟公别有深意地朝郎郁尘道:“公子慢用,若不满意可换……别的口味。”言罢,那龟公十分得趣地离开了房间,尽心尽责地蹲守在门外。郎郁尘脖子一缩,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少年生的唇红齿白的,娇嫩无比,想来也不过十四五岁,身上挂着一件薄如蝉翼般的衣衫。还不如不穿呢,郎郁尘睨了一眼,一颗葡萄直直滑入喉咙,差点没被噎死。那少年十分有眼力劲,扭着细腰,水蛇似的滑过来,伸出那只纯白细瘦的手按在郎郁尘后心轻轻柔柔地抚弄着。郎郁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燎着自己,正欲跟黄连速开口说离开,可黄连速那傻鸟却自觉地退了出去,郎郁尘以为黄连速要带自己走,慌忙起身,却被那少年扑倒,妈呀……不由分说,一杯美酒就灌进了郎郁尘的喉咙,呛的郎郁尘心肝肺都扭在一块了。黄连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遗言:“师叔,好好享受,我去外边遛遛。”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的成全,我谢谢你八辈祖宗!“你……松手,我……啊哟……”郎郁尘哭爹喊娘,这少年怎就跟个软体动物似的,扒住自己的脖颈怎么也不撒手,一张巧嘴凑上来乱舔!你是个泰迪精吗?郎郁尘没忍住蹬了一腿,那少年便软绵绵地撞在铜炉上,额角霎时就沁出血来,看起来有点惨。门外的龟公听见响动,以为两人玩的重口味,不由地轻声骂了句脏话,不知是嫉妒还是旁的什么原因。郎郁尘看那少年瑟缩的身子有些心颤,都是为生活所迫,自己实在不必过于苛刻,他疾步向前走到那少年身边,将发带截断帮他包扎好了伤口,语气也软了下去:“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伺候。”那少年双眼满是恐慌,哆哆嗦嗦道:“是不是我活不好,公子可千万别赶我出去,我……会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