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沾沾自喜的原因吧,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我把钱赚回来甚至于辽国的税收,大部分都是进入了宋朝的腰包里。知道内情的张正书却始终高兴不起来,没有武力的国家却拥有大量财富,这就是原罪。怪不得西夏一心想要掠劫宋朝,辽国也来讹诈宋朝,哪怕是女真人也对中原垂涎欲滴。群狼环伺之中,宋人还在自欺欺人,实在是愚蠢得够可以。“人家来耀武扬威了,宋人还夹道相迎,真尼玛讽刺”张正书忍不住骂了一句,“没血性,没骨气的东西”恰在此时,酒阁子的门打开了。人未到,赵煦的声音先到了:“少见啊,张小官人居然有这么愤慨的时候”张正书看着这个大宋的皇帝,更是怒其不争。“人家都到你地盘上来撒野了,你还在这个跟我打趣,怪不得整个大宋一点血性都没,从上到下都是这个模样”张正书这句气冲冲的话一出,让赵煦都懵了。他不过是调侃了一句,怎么张小官人就冲着他发火了要知道,赵煦从小到大,就只吃过高太后和大臣的闷气,一时间也怒气勃发,脸色有点不对劲了。张正书这时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皇帝,哪怕他只有二十多岁,但他一样是宋朝的最高统治者。刚刚那句话,直接就扎心了,赵煦能不怒然而,张正书却半步都没退缩,冷冷地说道:“你瞧瞧你的臣民,辽国使者到了汴梁,就好像回到了他们的上京一样,夹道欢迎,这算什么世道我堂堂大宋,乃是炎黄血脉,华夏嫡传,何时跟狄夷靡合过”赵煦脸色急变,最后冷冷地说道:“你懂甚么”“我有何不懂为了所谓的面子,却不讲究实利,每每有番邦使者到来,都必定攫取我大宋一笔钱财而去,而我大宋上下还倍感荣光,可悲可叹,这便是我大宋的邦交”张正书的讥讽,让赵煦一阵无力。确实如此,明明是因为澶渊之盟而赔款,一个战胜国向战败国赔款,还对自己的臣民美化,说是“赏赐”,这不是屈辱是什么别说是辽国了,就算是西夏使者到大宋来,也会拿到不少财物回去。哪怕是带有贸易性质的,可西夏人能带来什么不过是些羊皮,还是区区几张,剩下的全都是一些“土特产”,就是这样,大宋也要搭上不少财物这样的外交制度,怪不得每一个番邦外国都想来大宋觐见“圣颜”了。有这样一个好面子不注重实利的国家,是周围国家的福气,简直就是在额头上挑明了几个字“人傻,钱多,速来”怪不得辽国使者到大宋来好像回家一样,真的是天堂啊,好吃好喝好玩不说,还连吃带拿的,谁不想来赵煦被张正书挑明了,也羞红了脸,差点想拂袖而去。但端着皇帝的脸面,此间又没有外人,赵煦还是忍了下来。“你懂甚么,要是你做了这皇帝,你不也是和我一样,这也想改,那也想动,可偏生哪里都改不了”说着说着,赵煦已经咬牙切齿了。第两百四十五章:欲加之罪张正书虽然是“愤青”,但其实也明白国家大事并非由得个人性子而来。但大宋这个做法实在太伤士气,前方将士拼死拼活,后方文人一转手就把他们拼了性命拿回来的国家利益卖了,搁在谁身上谁受得了“我只听闻过,软骨头人人都要踩上一脚,你要是一直软下去,谁看得起你是男人,你就得硬起来,跟那些阉了似的文人划清界限”张正书开始使用激将法了,没办法,即便是赵煦一朝,朝中的鸽派还是太多。人人都盯着自己的利益,却忘了国家利益。党争大过一切,党争之外都是小事,不断地在内耗,大宋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外国所以,朝中诸公都怕有敌国,所谓“赏赐”,其实不外乎是一句潜台词:你要的我给你了,别再动刀动枪了啊结果,大宋的虚实一旦被人探知,使者不断,“赏赐”自然也就不断。至此,大宋陷入了一个怪圈,哪怕对外战争胜利都好,也要花钱买平安。世界上,实在没有比这更奇葩的事了。“想要改革,非从吏治入手不可”张正书一针见血地说道,“当今大宋,吏治已经崩坏。不客气的说,各地此起彼伏的造反,就很好地说明了一个问题贪官污吏横行。如果吏治不改,那么大宋江山终有一日是不保的,会毁在这些贪官污吏手中”“唉”赵煦这时候好像放下了皇帝的架子,好像普通人向朋友一样倾诉道:“你道我不想么,可牵一发动全身啊”张正书不解地说道:“怎么可能牵一发动全身且不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可两条腿想当官的人多了去缺了张屠夫,没有人会吃带毛猪更何况,据我所知,真正在衙门的做事的,永远都是胥吏”说着,张正书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煦,“大宋冗官问题,杀几个贪官不就得到解决了么”“哪有这般简单”赵煦忧心忡忡地说道,“若是他们勾结在一起,联名上书开罪,那又如何若是罢朝,那又如何处之”“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打破一切坛坛罐罐的勇气”张正书有点鄙夷地说道,“我都说了,就算把朝中诸公都罢官,能当官的还是一抓一大把,不知道多少人欢欣雀跃哩”赵煦脸色都变了,他实在没想到张正书会这么大胆,喉咙都有点干了,忍不住对外面说道:“来人啊,上一壶酒,几道菜”张正书嘀咕道:“这就对了嘛,无端端被你拉到这里,连晚饭都没吃”赵煦苦笑着,没有答话。等外间端来酒菜,无关人等退出去后,赵煦连续喝了几杯酒,才总算镇住了心神。“刚刚你说的,会把大宋拖入无边深渊的”张正书正色道:“不这么做,大宋才会被拖入无边的深渊当然,我刚刚说的把朝中诸公都罢官了,那是气话来的。政治斗争嘛,哪里能这么蛮干,是要讲究艺术和技巧滴。拉一派,中立一派,再打一派,这才是正道。而且还要团结大多数人,打击少数人,这才能体现政治正确”赵煦愣愣地听着,半晌才说道:“这道理是你自个想出来的”“当然”张正书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道:“不是了,这可是后世经过了天tian朝太祖认证的政治斗争方法,相对于宋朝来说,这可是核武器级别的了”“精辟啊”赵煦抚掌而叹道,这小子真的是满肚子坏水,“我之前要是知道这个,何苦打压不了那些”说着,赵煦住了嘴,然后转移话题道:“若是那人是道德君子,毫无破绽,又如何处之”张正书觉得好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是皇帝啊,皇帝需要臣子去治理地方,又何必要什么借口要是有贪污的,罢官、贬官还是流放,都随你意。和你政见不和的,纯属无理取闹,只顾私自利益的,统统贬到地方上。要是在地方上办事昏庸的,继续贬官当然了,要做到让人无话可说,还得从考核制度下手,这个你比我在行,自己制定吧”张正书说的,那可是集中皇权的办法,赵煦一听就心动了。可惜,这道圣旨下不去,因为这涉及大多数官员的利益,下面一定会封驳回来的。所以,张正书的这个建议,几乎等于是白说。不过,张正书的话也给了赵煦不少启发,想要整治一个官,还得讲究方法。比如,先前把叶祖洽整下去的那办法就很不错。脑筋一转动的赵煦,思索了良久才惊觉他要见张正书,并非是因为这事而来的。“你给我的那封信里,写的都是真事”赵煦其实已经相信了七成,因为大宋朝堂里这样的龌龊也不少。甚至于他前些年,也曾想过夺过高太后手中的权柄。李乾顺做出这样的事来,一点都不足为奇。“就算没有这样的事,三人成虎,这事也就成真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这消息不在于西夏人信不信,而是在于外戚梁氏信不信”赵煦是聪明人,一听也就明白过来了。正如张正书所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看李乾顺现在真的乖顺得如同提线木偶一样,但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李乾顺心里是怎么想的谁敢担保他这个“傀儡”皇帝没有死忠之士挑拨离间最高深境界就是这样,点到为止却留给无限的想象空间,西夏人绝对会中计“但是这个计策,一定要等到西夏人进攻平夏城失利后才能实施”张正书的话不用说完整,赵煦已经心领神会。是啊,将计就计,扩大战果,一举灭掉西夏的根基,夺回河套之地,那么大宋就有能力和辽国叫板了。面对这样的诱惑,赵煦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就应该这样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的是大才”“什么大才,就是想得多了点而已”张正书可不想被拉去做官,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教唆皇帝撸掉贪官,那么大宋百分之九十的官都要遭殃,那张正书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过了。这种事,看似是福气来了,其实是祸事“我想,你是不是要做个经略安抚使,专攻情报一事”赵煦心血来潮,就想许官了,但其实他说了也不算张正书连忙说道:“别,我不想做官”赵煦听了这话,开始清醒了,他想起张正书早就说过了类似的话,不禁叹了口气:“可惜了”第两百四十六章:武器差别张正书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以我的性子,恐怕满朝树敌,甚至某天横尸街头都有可能”赵煦一脸严肃地说道:“绝无这种可能”赵煦说的是实情,在历朝历代,除了武人掌权之时,那种政治混乱的时代,才会出现大臣被暗杀的可能。因为这是政治禁忌,中国历来讲究君子和而不同,这只是政见不同,没理由也不会做这种事。如果有人开了先河,那么就乱套了。所以北宋限制武人不是没理由的,就是怕武人政治,道理讲不过就动拳头,动刀剑。文官嘛,动动嘴皮子而已,再怎么样也不会闹出人命来。从两宋的角度看,后世天tian朝宫廷神剧,利用杀手暗杀大臣一事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打破潜qian规则了,会引起一连串反应的。当然,这也不能说绝对。历史湮没在尘埃中,谁也无法保证你的政敌会怎么攻击你。泼脏水那是常规操作,甚至欧阳修、王安石和苏轼都被污蔑成扒灰了,那些政客除了没明着使用暴力,其下作程度简直匪夷所思。就算是张正书看了,都觉得他们太没有技术性了。看似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但实际上纰缪百出。在宋朝这个以儒家纲常为主的时代,士大夫的名节真的比性命还重要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开放的唐代,发生在杜牧、李商隐之流的身上,还有一丝可信之处。但是在宋朝,在饱读孔孟诗书,并以“正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的王安石、苏轼、欧阳修这样的名流身上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们完全没有理由置自己的名节于不顾。然而,这种情况却比动手更可恨,毁人名节,就等于毁了这个人。好在清者自清,王安石、苏轼和欧阳修总算没有被毁掉。面对这样一个政治环境,张正书真的不想走进这趟浑水,免得惹火烧身。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睚眦必报,锋芒太露,得罪同僚那不是日常的事情嘛到时候,满世界树敌,再被政敌一污蔑,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种傻事,张正书不会去做的。“官场太混乱了,我不想进。”张正书淡淡地说道。赵煦也乐了:“你想做竹林七贤么”“嵇康他们”张正书想了想,才想起“竹林七贤”是谁。“那不同,他们是对政治黑暗灰心,而归隐起来的。但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肯定还会出仕的。在晋朝那个年代,所谓的终南捷径就是要保持清高,但我不一样,我是真的不想做官。”“罢了,人各有志”赵煦有点遗憾,在他看来以张正书的能力,做一个京官是绰绰有余的。“且说说你在铸铁那方面的发现吧,我对这个也有点兴趣”张正书当即把铸币的事情一说,然后添油加醋地标榜自己发现了干馏“石炭”,就能得到上乘铁制品的时候,赵煦眼睛都亮了。别看宋朝产铁量大增,但是用煤炭炼铁的宋朝,铁器的质量非常堪忧。常常在和别国对砍的时候,对面的刀还只是崩口,而己方的已经断了。这样的武器装备,能打的赢才怪了。顺带,张正书又把自己工匠兴国的理念一说,赵煦登时来了兴致。“你是说,尊重工匠,重用工匠,大宋就能蒸蒸日上”赵煦还是不相信的,因为这个理论和他接受的教育格格不入。不管是他的老师,还是高太后,都教导他只要遵循祖宗法度,遵循圣人教诲,努力实现三代之治,那么大宋就无敌天下了。然而事实却是,司马光的政治理念破产了,韬光养晦并不能让别人尊重你,反而觉得你软弱可欺。这不,西夏连年挑衅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要不是赵煦在亲自掌权后强硬回击,说不定西夏人就得寸进尺了。“世间物事,都有其道理所在。我个人认为,所谓格物致知,就是把世间物事的道理探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