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张正书又觉得,李行首她没理由要自己赔偿的啊,自己给她宣传,岂不是帮她提升了知名度好事来的啊,她有什么理由要自己赔偿呢有点忐忑地走进前堂那些秀才,已经把“办公室”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毕竟前堂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在前堂撰写文章,感觉始终不太好。张正书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还是蒙着面纱的李行首,还有她的贴身侍女若桃。若桃这小丫头,皱着眉看了看前堂的挂画,然后嘟哝了一句:“庸俗”好巧不巧,正好给张正书听到了,张正书也没什么感觉,毕竟这画不是他挂的其实张正书也觉得这牡丹图过于妖艳了,宋朝文人都喜欢淡雅的色彩,怪不得若桃会这么说,其实评价挺中肯的。可张根富喜欢啊,张正书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都六十多岁了,还喜欢插花,到底是个什么心态。“若桃”李行首皱着眉,提醒了她一句,若桃才回过身来,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你啊”张正书拿出折扇来,附庸风雅地轻轻扇着风,然后说道:“李行首,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真的是张小官人你。我之前见了你的书童,还以为是认错人了。”李行首淡淡一笑道,她早就知道张正书并非寻常人物,如今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看着穿着鹅黄色衣服,头上梳着发髻,插着一根簪子,其余却浑然不修饰的李行首,张正书也忍不住在心中赞了句:“果然是天然美女”其实,宋朝这时候的女子化妆,张正书是欣赏不来的。就好像后世东瀛艺伎一样的妆容,把整个脸都敷上了白色的粉,看起来怪渗人的。张正书察觉到了,这李行首应该是没有化妆的,或者是只化了淡妆的。娇嫩的肌肤,在没有敷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雪白。那纤纤素手,那若隐若现的面容,都能最大限度勾起男人的窥视欲。不得不说,这李行首在汴梁城的行首里,都算是“特异独行”的那种人,很是勾人。“我也没想到,李行首你居然会登门拜访。”张正书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下后,才吩咐道:“来财,去煮些茶来吃,对了,糕点蜜饯也拿些过来”李行首笑道:“不必这么麻烦的,小官人,奴家此次过来是想当面感谢一下你的。”“谢我甚么”其实张正书也猜到了,不过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李行首叹了一声,说道:“奴家那日的恣意妄为,让鸨母很是不快。若非你的报纸让奴家的声名鹊起,恐怕奴家就要被迫接一些不想接的客人了。”张正书默然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没想到,这京华报居然是小官人你的。算起来,奴家已经欠了你两次了。”李行首有点意动地说道,张正书第一次见她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其实,我也要感谢你才是。”张正书毫不忌讳地说道,“我这报纸初创,若非是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的报纸也不会一炮而红的。说起来,还是我沾了你的光。如果你需要报酬,我愿意支付十贯钱,当做是买下你的这条新闻”李行首惊讶地说道:“小官人,你这报纸这般做,岂不是要亏钱”张正书苦笑道:“一开始,有甚么是不亏钱的别的不说,就说那些文章的秀才,工钱要给吧雕版刊印,这钱要付吧纸张油墨什么的,都是钱啊。我还弄了个有酬投稿,这钱肯定是哗哗地用去的。要不是这宅子本身就是我家的,说不定还要租凭房子,这又是一笔钱”李行首十分好奇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一份报卖十文钱,如何能回本”第八十六章:借一步说话张正书听了这话,微微一笑,收了折扇道:“我这报纸,可不打算以发行数量赚钱的。”“不以数量取胜”李行首有点不解,这满汴梁城的小报,都是靠发行量多取胜的。一份“小报”的价钱虽然和张正书的差不多,可他们发行不需要那么多成本啊,一来二去的,自然就能盈利了。李行首还真的不知道,这不以发行数量赚钱,还能怎么赚钱法张正书神秘一笑,然后说道:“我这报纸,是要靠广告赚钱的。”“广告”李行首就有点不解了,“何谓之广告”张正书站起身来,又打开了折扇,然后说道:“所谓广告,顾名思义就是广而告之。我这报纸的广告,自然是刊登在报纸上的。如和乐楼要来我这投广告,自然会流出一定的版面,然后在报纸上插一幅画,继而加上一句广告词。”“广告词甚么广告词”若桃好奇地眨着眼睛问道。张正书想了想,然后说道:“良辰美景,当上和乐楼,沐春风,弄云雨”听得张正书随口说的广告词,不管是若桃还是李行首,都觉得脸上有些燥热。虽然宋朝士大夫、有钱人都喜欢狎妓,但是把狎妓说得这么露骨的,还是张正书了。“这是甚么乱七八糟的广告词啊,你这不是招客,是赶客吧”若桃年纪虽小,但是在青楼里耳濡目染,该懂的早就懂了。而且跟得李行首多了,文学造诣虽然谈不上多好,但是比起张正书来,也是差不多的。张正书自然知道他这个广告词有点“污”了,把李行首都撩逗得脖子羞红。其实张正书也知道,虽然汴梁城有七十二正店,红灯区也有好多家,但其实上面的歌伎,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真正卖身的地方,不叫青楼,叫妓馆,叫瓦舍勾栏,叫做寮子,甚至还有画舫好吧,甚至茶坊、酒坊都提供娼妓服务。但青楼上,除非这些美妓自愿献身之外,一般都只是陪客人饮酒,歌舞助兴罢了。“小官人,这广告词确实欠妥”只见那李行首低着头,鬓亸乌云,钗簪金凤;眼横秋水之波,眉拂春山之黛,看得来财都眼珠子转不动了。张正书瞧着有些羞涩的李行首,心道:“总算是见到她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了,之前冷冰冰的,浑不像个活人似的”于是当即一笑道:“是极是极,我只是做个示范罢了。不拿和乐楼做示范,还能拿杨家香饮子做示范嘛。嗯,这杨家香饮子的广告词,我想想啊,有了杨家香饮子,透心凉,心飞扬看,是不是简单上口,通俗易懂”“透心凉,心飞扬”李行首仔细琢磨这广告词,发现还真的非常容易上口,还挺好记的。可以想象得到,一旦传遍了汴梁城,那杨家香饮子就彻底出名了。甚至说不定,就连士大夫都要特意遣人去买几晚来过过嘴瘾。“小官人,好个广告,奴家算是服了。”李行首笑道,“不过这个,怕是很容易被模仿吧”张正书哑然失笑,然后说道:“不是我自吹,要想模仿,汴梁城的那些小报还差了点火候。除非,等他们摸透这报纸的运作规律之后吧。”张正书是很有自信的,报纸和“小报”,几乎是完全不同的。首先,那些“小报”愿意放弃窥视宫廷、边事吗估计是不会的,因为这就是阅读量的保证啊。有时候人的经验也是个阻碍的,总是认为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既然“小报”无法放弃窥视宫廷秘事,无法放弃窥视边境之事,那么“小报”永远都是违法的。只有像张正书这样,连擦边球都不打的报纸,才能光明正大地生存着。这还只是报纸的进入条件,首先新闻要合法。其次,就是新闻的吸引度问题了。张正书是个穿越者,前一世活在资讯大爆炸的时代,哪怕他之前对报纸的运作只是懂得一星半点,也比宋人要强得多了。而宋人在模仿他的时候,张正书也会根据行情调整方向。也就是说,他永远是迈出第一步的那个人,永远是最赚钱的那个人。因为一份报纸,在偌大的汴梁城中,上百万人口里,能卖出一万份,已经算是顶天了。如果京华报有这个销量,试问有谁会放过在京华报上打广告呢要知道,这时候的博君人评书,也有讲时事的。一旦张正书的报纸成了博君人每日必讲的刊物,那京华报的影响力,还会继续上升。更何况,卖出一万份报纸,就算张正书再怎么花钱,也赚回来了。一万份报纸,就是十万文钱啊,几乎等于一百三十贯钱了。扣除掉成本,张正书起码能收入三十贯。想想看,就算是五日收入三十贯钱,这也是一笔大买卖来的再加上,张正书的广告费,起码一个广告放五期,一期百贯钱,五期下来又能赚五百贯啧啧啧,这赚钱的速度,肯定能让人眼红而且,广告费还很可能水涨船高,因为僧多粥少啊,张正书可不打算满报纸都是广告,所以广告最多放四个,一个是版头广告,一个是版尾广告,还有一个夹缝广告不管怎么说,都是赚钱的。只是这乃商业机密,不能随便跟外人透露了。看着张正书这自信的模样,李行首不知道为什么,心弦突然被拨弄了一下。突然,她仰起头来,看着张正书说道:“张小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嗯”张正书有点惊疑不定,难道这李行首想泡他了这个旖旎的想法,很快就被张正书抛诸脑后。张正书知道,这一世的这个身躯,算是个美男子来的,虽不敢说是“貌比潘安”,更不敢说是“才比子建”,可走在大街上,还是能赢得不少小娘子暗送秋波的。可是张正书也知道,李行首乃是青楼女子,甚么男子没见过把持不住本心的情况,是极少发生的。所以,她想借一步说话,难道是要张正书在报纸上再写她的事迹不成“如果是这样,那说不得要收点钱了,毕竟不能白写啊”张正书开始盘算了起来。第八十七章:执念太深“若桃,你先出去”李行首吩咐道。张正书也对来财挥了挥手,等前堂已经无人之后,他才清了清嗓子:“李行首,我虽然仰慕你的容貌,但你也别太自持过高了。”其实,张正书对于这时候的宋人,还是有很强戒备心的。他这瘦弱的身材,甚至还扭打不过妇人。更别说,宋朝法律对于打死人的,只要是扭打,很可能就是发配从军,徒三千里罢了。要不然,怎么武松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后,要弄成斗殴的场面就是为了减轻罪名。可见,任何朝代的法律,还是有漏洞的。所以,张正书提前打了招呼,也是起了防备心。“扑哧”李行首突然笑道,真个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不愧是行首,就连张正书这般的定力,都隐隐觉得顶不住了。“小官人,想不到你还是个自傲之人。不过奴家最是欣赏这样的男子,你虽瘦弱,但我看到了你的野心,很大”这话一出,张正书更加警惕了,皱眉说道:“此话怎讲”“小官人在报纸上写了交趾一事,莫不是想让朝廷去讨伐交趾”李行首这话,倒是让张正书的放松了下来。“李行首果然是慧眼如炬啊”张正书恭维了一句,“不过我的意思,想必所有人都知晓了罢”张正书觉得,如果这份京华报不能做到上达天听的效果,那做报纸就没有意义了。这时候的北宋,在政治、军事和外交上都陷入了困境之中,甚至经济上也陷入了死胡同。如何破解呢张正书认为最优解在交趾,在东南亚。虽然东南亚密林众多,瘴气丛生,但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只要管理得好,绝对能成为大宋的粮仓。甚至金银矿也多,能在经济上给予很大的帮助。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当今朝廷到底是想继续与西夏、吐番纠缠不清,浪费大量钱财粮草,还是想获得一个稳定的后方其实张正书也没底,毕竟宋人的战略思想几乎等于零,总是异想天开,搞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比如联金灭辽,但凡是有战略眼光的人都不会做的事,偏生宋朝就做了。为什么因为宋朝对燕云十六州的执念太深了,下过象棋的人都知道,一旦执意要吃掉对方某个棋子,那多半会陷入对方的陷阱之中,损失惨重,最后就输掉了这局棋。宋朝也是一样的,本身实力不济,又想要燕云十六州,怎么可能“所以小官人的意图,和那些小报不一样”李行首不知道为何,眼睛里有着不一样的光芒。张正书淡淡一笑道:“我最欣赏范相公的那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按照我的理解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曹奎论战里也说了,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如今朝廷上下,眼光都局限在了西北,在河套一带,殊不知这些地方投入再多人力物力财力,也是难以守住的。”他说的这话是有根据的,河套地区一马平川,确实是一个易攻难守之地。“除非采用步步蚕食的办法,花费百余年时间,才有可能彻底收复河套。”张正书推测道,“然而朝廷上下,都是要速战速决,殊不知想要彻底控制一个区域,如何能速战速决再一个,西夏对辽国基本没有威胁。可一旦我大宋取了河套,大宋立马就成了辽国心腹之患,欲除之而后快。如此看来,大宋取了河套,不灭西夏的话,可能要面临西夏、吐番和辽国的三面夹击,得不偿失。”张正书这么一分析,李行首也点了点头,说道:“但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我大宋缺马,如何能不取河套”“缺马只是借口而已”张正书淡淡地说道,“我这里有份数据,你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