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冷画轻轻拍了拍白夙的脸,“不要睡。”“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白夙道。“哪里痛?”明明已经用结界隔绝了红莲业火,怎么还会痛?“那个天帝在我的心脏里放了一只蜘蛛。”“别害怕,师父会让它出来的。”既然自己不能强行灌输魔气给他,只能用秽镜试一试了,冷画拿出秽镜,风逆是么,敢伤白夙,这笔账他记住了。白夙只感受到一件带着寒意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凉凉的触感倒是缓解了他的疼痛。秽镜在接触到白夙的那一刹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直接照亮了整个魂狱,光芒中,白夙的伤口快速愈合,秽镜化为一道金光融入了白夙的身体,压制了风逆的蜘蛛。冷画担忧的看着白夙,他不在的时候白夙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怎会被风逆扔到魂狱。光芒散去,白夙依旧闭着眼睛,脸色却好看了许多,不再苍白如纸。冷画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又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他裹好,如果不出他所料,刚刚的动静势必会引来风逆的注意,到时候,魂狱的封印会再次打开。……风逆确实察觉到了那束金色的光芒,不止是他,只要是修炼千年的仙魔皆可感受到那股绝对纯净的神力,那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力量。风逆握拳,他感受到自己的蜘蛛被压制了,虽然没有被毁,却无法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青时啊青时,还是小看了你。“君上,战神回来了。”是落尘的传音。“嗯。”风逆其实不想白厄这时候回来,他不愿让白厄看到青时,依着白厄对青时的感情,恐怕他会跟自己拼命吧。罢了,先去魂狱。……魂狱。冷画抱着虚弱的白夙,看着挡在面前的风逆。“滚开。”声音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想带我的犯人去哪儿?”风逆紧紧盯着冷画怀中的白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白夙给他的感觉变了。“你的犯人?”冷画淡淡咀嚼着这四个字,“就凭你?”“就凭我。”长剑在手,风逆也不多言,白夙说什么也不能放。两人缠斗在一起,风逆虽处处落了下风却每次都能躲开冷画凌厉的一击,两人一时之间不能分出胜负。白夙睁开眼,潋滟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诡谲,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呢。梦里,他被唤为白夙,还成为了冷画的小徒弟。真是有意思。他站起身来,身上还披着冷画的黑色外袍,那股清冷的味道令他勾了嘴角,是异常熟悉的味道。冷画与风逆打斗中一直注意着白夙的动向,待发现白夙醒来后,他松了口气。“师父,打蛇打七寸。”白夙道。“你……”风逆话还未说完,便被冷画打中了,他吐出一口鲜血,“青时……”白夙不待他反应,一道纯净霸道的仙力便将他打晕了,风逆还不能死,自己身体里的蜘蛛虽然被压制了,却没有完全消失,为了不留祸患,必须让风逆解了这蛊虫。“师父。”白夙的声音极轻,还有些不自然。冷画并未多想,他的心思全都在白夙的伤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师父。”“嗯。”“师父。”“怎么了?”冷画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没有,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白夙笑道。“胡闹,走吧,回木屋。”“好。”他们离开不久之后,白厄才来到魂狱,他盯着风逆看了良久,终是将他背了回去。……“不是要回木屋吗?”白夙疑惑道。“雾泉可以调理身体。”冷画道,“这是你的衣服。”白夙看向那抹红色,“师父不一起?”“不用。”“哦,好吧。”白夙一脸失望。冷画将衣服递给白夙,“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好的。”冷画离开以后,白夙褪下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缓缓走入了水中,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师父?还挺新奇的。……☆、花海2冷画给白夙买了食物之后便回到了木屋,想着待会白夙收拾完自己就可以直接来木屋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虽然秽镜修复了他的伤口,但还是不能小看了风逆的蜘蛛。至于秽镜为什么不会侵蚀白夙的身体,可能因为白夙再不济也是魂狱之主青时的灵魂吧。等了好久,白夙并未出现。冷画有些疑惑,那孩子又出什么岔子了,真是麻烦。雾泉。“怎么还不出来?”冷画问道。没有应答。四周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泉中的情形,冷画只能感觉到白夙的气息。“白夙?”他又问了一遍。突然,水中炸出一道强劲的仙力,直冲冷画而来。冷画下意识挥出魔气抵挡,两道力量碰撞在一起,溅了一地水花。“唔……”水中传来一声闷哼,“师父……”冷画一愣,连忙跳入水中将白夙捞出来,“真是胡闹。”“疼……”白夙眼中闪过迟疑,原来这副身体这么不中用的么……那可如何是好?冷画既心疼又无奈,“你又在做什么?”“试探你啊。”白夙圈住冷画的脖颈,发丝滴着水,眼中闪着灿烂的光芒。“什么意思?”冷画怔楞一瞬,他好像越发不了解这个徒弟了,总觉得这次见面他哪里怪怪的。“你说我现在这幅样子能打过你吗?”薄唇轻启,白皙修长的手将冷画的头压到自己面前,“冷画。”“你……”冷画恍然大悟,这副妖孽模样,青时无疑。“放开。”感觉到那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冷画沉声道。“不放,我打不过你。”青时勾着愉悦的笑,另一只手抱着冷画的脖颈,薄唇都快凑到他的脸上了。“你既然想起来了,为何还要跟我回来?”被迫对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冷画心下一沉,下意识想撇开视线。“因为是你。”青时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所以我想。”“……”冷画微怔。青时缓缓放开冷画,见他呆楞在原地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呆子。”冷画望向青时,红衣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欣长的身形,胸口大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三千青丝凌乱披散着,还有几缕粘在了那张绝美的脸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正带着笑意看着他,薄唇微勾,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勾走他的魂。“咳咳……”冷画垂眸,如果仔细观察,便可以看到他微红的耳根。见他尴尬,青时更是忍不住大笑出声,“怎么了师父,怎的不看我?”冷画沉默,只想离开这里。察觉到冷画的意图,青时飞身到他身后,猛的将他拉入水中,“师父可是害羞了?”冷画猝不及防落入水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此时的青时不过是一个少年,身手神力皆在自己之下,没必要如此拘谨。“你究竟想干什么?”冷画站起身来,“既然记忆恢复了就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师父可是嫌弃我了?想再一次抛弃我?亏得我那么喜欢和信任师父。”青时把玩着冷画的湿发,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我并没有看出半分真情实意。”冷画嗤笑一声,“如果你是白夙的话,我还会信,可你现在是青时。”“区别对待,真令人伤心。”青时一脸无辜,“不论是白夙还是青时,都对冷画有意,你可明白?”“抱歉,我不想明白。”薄唇紧抿,冷画知道青时的性子,所以绝不会将他的话当真。“哦,那算了。”青时放开冷画的那缕头发,转而抚上了他的脸,“我以为你喜欢我的。”“让你失望了。”冷画道。“确实。”仙力不留余力的释放,将冷画紧紧缠绕,“不只是失望。”冷画面无表情的看着青时,“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做什么?”“很多。”青时将冷画按在身下,“还记得溟海幻境吗?”“……”“我可是印象深刻呢。”青时压在冷画身上,手一挥,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千羽山的曼珠沙华花海,“上一世我无欲无求,这一世却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你觉得我会允许你继续下去吗?”冷画扼住青时的手腕,冷笑道。“既然你身为我师父,那我有疑惑你是不是该言传身教?”青时将言传身教四个字咬的极重,下一秒便吻上了冷画的唇。冷画表情微变,这个人真是胆大妄为。他狠狠推开青时,“你还真是本性难移。”“没办法,随意惯了。”青时舔掉唇上的鲜血,“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他拍拍衣服,随意施了一个仙术,身上的衣服便干净整洁了。看着青时离去的背影,冷画抚上自己的唇,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冷画啊冷画,青时是不能信的。……妖界。青时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中的长剑,脚边倒着很多妖兽。“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的妖王呢?”“我们不知道,妖王见过非寒大人之后就离开了。”小妖□□哭无泪,他只是出来觅食罢了,怎么碰上这么个煞星?“季非寒现在在哪里?”“狼王殿……”青时收了长剑,狼王吗?想起季非寒对婪的纵容与爱护,他无奈一笑,他的小宠物倒是有本事。……狼王殿。“打扰了。”青时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进狼王殿,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别人的自觉。“是你?”彼时季非寒正抱着头纠结,看到青时进来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见到救命恩人一般跑过来抱住了青时的腿。“你一定要救我!”“……”青时不解,“怎么救你?”“婪,哦不,主上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它一定会找我算账的,你能不能帮帮我?”季非寒哭丧着脸,将自己妖化后的情形讲给了青时。“他去哪里了?”“去救你了。”“那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去天界。”青时沉了脸,“婪不是风逆的对手。”……天界。“风逆,把白夙交出来。”婪道,“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你倒是忠心耿耿。”风逆苍白着脸,嘲讽道。“你管我?快把白夙交出来。”“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我信你?他那副样子,连我都打不过,怎么逃出这九重天的?”青时来的时候便听到了这样一番话,他挑了挑眉,原来自己在婪眼中这么不堪一击啊……“呵……”风逆看到来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命大。”“还好吧。”青时走近婪,指尖轻点他额头,婪便化为了小猪模样。青时抱起婪,久违的熟悉感。“老头儿?”婪惊喜的看着青时,“你终于恢复记忆了。”“嗯。”青时眼神示意季非寒,季非寒犹豫一瞬终是把婪接了过去。婪先是嫌弃的看了季非寒一眼,随后安静待在他怀中。“白厄。”青时看向风逆身边的那个男人,“好久不见。”“确实是好久不见。”白厄淡淡看着青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挣扎,但是他并没有动,他现在不能离开风逆。“你确定要与我为敌?”青时眯眼,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了。“我是战神,他是天帝。”白厄垂眸道。“也是。”青时不去看他,“风逆,你觉得一只蜘蛛就能控制我吗?未免太可笑。”“能不能控制,日后自见分晓。”见白厄没有走到青时身边,风逆满意的笑了。“如果你死了呢?”青时握住长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别人绑在诛仙台上折磨,这个人确实惹怒了他。风逆未动,白厄轻松挡住青时的剑,手微微有些颤抖。青时将手放在心脏位置,光芒中,秽镜缓缓飘了出来。“白厄,我能复活你就能杀你,别做傻事。”“我知道。”青时抓住秽镜,这面镜子吸收世间所有污秽化为至纯至净的神力,必须寄宿在修仙之人心脏中才能为人所用。上一世他没有心,自然不能使用它,所幸将它放在了魂狱中,让两只堕神守护着。“白厄,你退下。”感受到秽镜上的气息,风逆震惊的看着青时,想不到这面镜子竟然是他的。白厄乖乖退到风逆身后,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这面镜子……”风逆审视着秽镜,“是魂狱之物。”“你从它这里吸收了这么多年的神力,应该熟悉的很。”青时压住汹涌的血气,这副身体太弱,无法承受秽镜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