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青时,你杀我可以,放了白厄。”没有忽视青时对白厄的杀意,风逆道,“你费尽心机复活他,不可能只是为了再杀他一次。”“只是为了摆脱束缚罢了,如今我自由了,为何不除掉这个祸患?”青时无所谓道,“我给过他机会。”“那我真为他感到不值。”风逆道,“为你付出简直就是傻子。”“谁说不是呢?”青时不屑,“我从未答应过他什么。”“是我作茧自缚。”白厄沙哑着嗓音,“是我太天真。”风逆皱眉,“是你太笨。”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青时那种没心没肺的混蛋。“我不想与你们废话。”青时将秽镜送出,这一世,除了冷画和婪,其他人可有可无。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白夙,你确定要杀白厄?”风逆突然出声道,“别忘了你是谁。”青时手一抖,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缓慢的爬动。脑海中不停闪过白厄白夙的画面,不能杀他,不能杀白厄。“没了秽镜压制,你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控制的傀儡。”风逆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开,青时一个踉跄。“老头儿!”婪大叫,赶紧化为人形跳到他身边,“快将秽镜召回来。”青时握拳,这种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愤怒!☆、渊灵“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风逆看出了青时的愤怒,轻声道,“我当年也是这样的感觉,卑微又无助。”“卑微?你是说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青时笑出声来,“我从不会有这种感觉。”风逆也不多说,他拉住蠢蠢欲动的白厄,“别忘了现在谁才是你的君。”白厄担忧的望着青时,几次三番都想不顾一切的冲向他身边,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明知是死却无法拒绝。青时召回秽镜,既然现在没办法除掉风逆,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不如回去。婪看着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离开的青时,无奈的跟上,季非寒则忐忑的看着婪的背影,有些踌躇。“愣着干嘛?还不跟上?”婪的声音里有些不满,“记得将功补过。”“好。”季非寒眼睛一亮,只要能原谅他,什么都好说。……千羽山。冷画正坐在青时经常坐的那棵桃花树上看着一个酒葫芦沉思,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师父,我回来了。”“不要叫我师父。”冷画放下手中的酒葫芦,“你不是白夙。”“我不是白夙是谁?”青时耸耸肩,“青时白夙都是我,师父为何想不明白呢?”“想不明白的是你。”冷画将酒葫芦藏在身后,淡淡看着青时。“你到底在别扭什么?”青时不满道,“我以为你心里有我。”这一世他懂了情爱,却并不是那么熟练。“也仅是你以为而已。”凤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冷画平静的望着青时。青时没有捕捉到冷画微弱的情绪变化,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当个凡人可真是不习惯,无论是神力还是感知力,都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应。“你晓得我的性子,这是最后一次了。”青时沉了脸。“嗯。”冷画跳下树,“你的千羽山,还给你。”“不必,我会离开这里。”青时后退两步,冷画身上的魔气令他有些不适,除了上一世自己强行给他的魔气外,好像还有另外一股不知名的魔气。注意到青时后退的动作,冷画凤眸微眯,“去哪儿?”“不告诉你。”青时道。“……”冷画无语,这一世的青时真的孩子气了好多。“别想念我。”青时手一伸,冷画藏的那只酒葫芦便飞到了手中,“这是我的。”冷画平静看着青时离开的背影,扬起了一抹不经意的笑容。……妖界。“说说你哪里错了?”婪抱着晶莹剔透的仙桃,啃的那叫一个欢。“我不该对主上说那样的话,就算妖化了也不行。”季非寒哭丧着脸,就说这家伙没那么大方,折腾着他去仙界蟠桃园里偷仙桃不说,还差点被那战神毒打。“还有呢?”婪含糊不清道。“还有啊?”季非寒一脸茫然,按理说除了妖化后顶撞了他几句之外,也没别的了。“你说呢?”婪瞪了季非寒一眼,“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滚出去。”“我错了,我哪里都错了还不行吗?”季非寒抱住婪的腿,“以后不敢了。”“哼。”婪伸出两只脏兮兮的爪子,在季非寒华贵的衣服上蹭了蹭,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季非寒铁青着脸,这可是他刚换的衣服!“怎么?不乐意?”“没有,怎么可能不乐意?”听到婪又有生气的预兆,季非寒连忙抓住婪的爪子在自己胸前蹭了蹭,“你开心就好。”婪翻了个白眼,见季非寒一脸狗腿模样,他也不好继续捉弄他。“你那主人怎么办?”见婪玩够了,季非寒才正经起来,“他那一身仙气不适合留在妖界。”“我知道。”婪重新坐下,“不论他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他。”“那我……妖界怎么办?”季非寒皱眉,他知道婪对青时的感情很深,只是,那个男人太危险,跟在他身边可能会受伤。“不是还有你吗?等我离开了,你就接了我的位子吧,想必他们也不敢放肆。”“我对妖王之位没兴趣,你知道的。”“那就让他们自己找个王。”“你对妖界一点感情也没有?”“有,不过比起老头儿来还是差太远了。”对上季非寒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婪苦笑,“我弄丢了他一次,绝不可能再弄丢他第二次。”“你对他……算了。”季非寒深深看了婪一眼,希望他对青时的感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婪笑笑,突然一把抱住了季非寒,“有你这样的手下还不错。”季非寒没想到婪居然会抱自己,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缓缓圈住了婪的腰,“能不能不走……”他叹气,“遇见你,我也很高兴。”……天界。“你故意的?”风逆苍白着脸,星眸中跳跃着愤怒。“我没有。”白厄淡淡道。“你没有?你身为战神,居然让一个小小的狼王从你手下逃走?”风逆怒极反笑道,“我给你喂了那么多灵丹妙药,你的神力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居然打不过一个狼王?”仙力凝成冰凌状飞向白厄,这一次,白厄真的令他失望了。“他只是偷几个仙桃,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白厄生生抗下风逆的一击,嘴角溢出了鲜血。“伤天害理?哈哈哈……好一个伤天害理!青时当初灭我一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风逆笑得癫狂,“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我……”白厄想反驳,却无话可说。当初的青时冷酷残忍,这是他没办法掩饰的事实。“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与你真心相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竟然还不死心?”风逆压下喉间的腥甜,狠狠抓住白厄的衣襟。他是真的很想打醒这个笨蛋。“我知道。”风逆的话戳中了白厄的痛处,他握拳,“我都知道,那又如何?”“你真是愚不可及。”风逆一拳打在白厄的脸上,这个人总是能用最少的话引起他的愤怒。白厄避开风逆的拳头,他虽然淡然随性,却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当即与风逆缠斗在一起。两个幼稚的人你来我往,放着仙力不用非得肉搏。当落尘来天帝殿汇报的时候,就看到了顶着乌青眼圈的天帝和嘴角流血的战神。“……”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落尘嘴角抽搐着,这两个人会不会杀他灭口啊?“滚出去。”风逆铁青着脸。白厄的脸色也很难看,活了万年,还未做过如此幼稚的事。“哦……哦,是。”落尘连忙退出天帝殿,还贴心的嘱咐了守卫不让任何人进去。“闹够了?”白厄道。“你也滚。”风逆的脸色越发苍白,再这样下去还不等青时来,白厄就把他气的怒火攻心而死了。白厄敷衍的行礼,拖着不利索的腿离开了。风逆痛苦的捂住胸口跌坐在地,冷画确实厉害,竟然能将这具在魂狱中锤炼了千年的身体打伤,如今看来白厄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他向来是孤身一人,倒是很容易接受白厄的抛弃。“族人们,看来我是无法报仇雪恨了……”万年前,他们一族先是被青时屠杀殆尽,随后又被白厄复活,他本是一个小小的妖兽,只想苟且偷生,但是族人们却咽不下这口气,青鸾一族本就是偏执的性子,怎么会在仇人眼下忍辱偷生的活下去。族长动用了青鸾一族的禁术,利用全族人的性命强行提升了风逆的神格,“风逆,青鸾一族本就是这样偏执的性子,你不必介怀,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为我们族报仇雪恨。”母亲含泪望着年幼的风逆,“阿逆,辛苦你了。”风逆呆呆看着父母族人一一化为光束融在了一起,光芒散去,只留下了年少的风逆。这就是青鸾一族,爱一个人就是生生世世,恨一个人也是。……“冷画,我家老头儿呢?”婪恶狠狠的瞪着躺在桃花树上的玄衣男子,那里本来是老头儿的位置,这厮居然敢鸠占鹊巢。“走了。”“去哪儿了?”“渊灵仙境。”“……”渊灵仙境?没有听说过,“那是什么地方?你别想骗我。”“传说中的地方。”冷画懒得看婪,“你跟了他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老头儿看起来像是话多的人吗?”婪撇撇嘴,老头儿恨不得长在这课桃花树上,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觉,哪有功夫跟他闲聊。“不像。”想到青时笑意吟吟的模样,冷画睁开了眼睛。“起来,带我去渊灵仙境。”婪道。“我不知道这个地方。”“你?你不担心老头儿?他现在弱的连只高阶妖兽都打不过,你居然让他自己跑了?”婪气急,“亏得他之前满口都是他的好师父。”“他是青时。”不能信,不可近。见冷画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婪着实有些不满,“别忘了你堕魔以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别忘了我是怎么堕魔的。”“……”行吧,都是老头儿的错。婪火急火燎的飞回妖界,该死的老头儿,等我找到你一定要臭骂你一顿。……☆、渊灵2季非寒楞楞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婪,手中还抓着一件干净的衣服。“季非寒,你知道渊灵仙境吗?”婪问道,“还有,你这是要去哪儿?”“我……我要去浪迹天涯。”季非寒干咳一声,他本来是想着收拾收拾东西偷偷跟踪婪,远远的看着他也好,不然这生活一下子清净了他会不适应的。“你没病吧?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知道渊灵仙境在哪里吗?”婪道。“渊灵仙境?传说罢了,哪有这个地方。”季非寒疑惑道,“你整天顾着吃喝玩乐,不知道也正常。”“传说?可是冷画说老头儿去了渊灵仙境啊……”“真的?那他知道在哪里吗?”季非寒眼睛一亮,“传说那里仙气浓郁,宝物众多美女如云啊。”“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婪失望道。“你会不会被骗了?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到渊灵仙境。”季非寒敛了笑容,“以我千年的见识,不可能错过这种消息。”“给我讲讲那个传说。”也许,答案近在眼前也说不定,婪想。“也没什么,前任天帝的风花雪月之事罢了……”传说,万年以前有一位技艺高超的炼术师炼成了一件至尊的神器,这件神器可以压制其他神器的力量,甚至可以吸收周围环境中的仙力然后供给持有者使用,当然,这只是它的两个主要用途,至于其他用途,那个炼术师并没有发现。神器现世自然惹来一众哄抢,其中不乏天界和妖界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九界之主天帝卫远也在其中。炼术师只是一介凡人,自然不能对抗众多的妖兽和神,只能乖乖交出神器,只是,他偷偷在神器上下了咒,谁用神器,谁就会被神器侵蚀至死。炼术师被杀之后,神器换了好几任主人,无一不是下场凄惨死相难看。天帝卫远是它最后一任主人。其实卫远也被神器侵蚀了身体,只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好了起来,众人纷纷猜测他实力强劲,就连至尊神器也伤不了他。后来,人们才知道,天帝本身虽然仙力强劲,却也抵抗不了神器的侵蚀,事实上,他身边有一个神秘人在庇护他免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