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真是比以前还难伺候,婪翻了个白眼,“随你。”……“表哥,我们不去救白夙吗?”白叶道。“他不用我们救,那妖王与他有些渊源,不会伤他。”白厄面无表情道,“他的事以后你少管,别惹祸上身。”“可是……”“没有可是,你应该为你自己考虑,而不是为一个闲杂人等烦心。”白厄顿了顿,“下次如果再见,最好将他视做陌生人。”“为什么?”白叶问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保护好自己,别轻信他人。”白厄道。“表哥是说……蓝家人?”“小心那个老福。”“他也就下药那点伎俩,早被我识破了。”“别太自负。”白厄看着一脸骄傲的白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白叶还是太年轻了。“好吧,听表哥的。”反正表哥不会害他,只是,“家族的事……”“家族的事你不要再管了,这掌权人不做也罢。”……“喂,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到处乱跑?”婪气呼呼的看着白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衣服太鲜艳了?”白夙答非所问道。“真的吗?你觉得不好看吗?”婪眨眨眼,有些委屈。“没有不好看,只是不适合你。”“那你为什么可以穿?”“我也不喜欢这么鲜艳的颜色,但是这衣服是师父给买的。”“冷画?你倒是听话……”这战神确实厉害,居然能把老头收拾的这么乖巧。“咳咳……”就在婪看着白夙沉思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响起,接着,季非寒那张欠扁的脸凑在他面前,“主上只记得新人笑,不念旧人哭了吗?”“你怎么又来了?”婪用手指戳了戳季非寒的额头,“不是说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吗?”“我也不想啊,那劳什子天帝又来讨伐妖界了,你倒是回去主持大局啊。”季非寒耸肩,他可不是那天帝的对手。“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那我要你们有何用?”婪道,“滚去收拾好局面。”“我……”“快滚。”白夙看着季非寒的身影,若有所思。“你看什么?”见白夙那么关注季非寒,婪吃味道。“他对你很好,很纵容。”白夙道。“废话,我是他的主上,他敢不顺从?”婪道。那个季非寒可不止是想做你的手下。白夙微笑,真是有趣。那笑容居然有一丝老父亲的欣慰感。……☆、非寒2某日,白夙侧躺在桃花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云彩,这种日子太乏味了,再这样下去他会长在这棵树上的。“喂,你不觉得无聊吗?”他看向树下朝着曼珠沙华花海发呆的婪,“你一个妖王居然这么闲?”“还好吧,确实有点闲。”婪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你不去妖界看看?”白夙无语,这人是怎么当上妖王的?“……”婪欲言又止。“怎么了?说话。”白夙道。“你自己在这里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又出不去。”白夙咂咂嘴,这人不会要关他一辈子吧?“不行,我不能走,我得看着你。”婪甩甩头,“妖界不过是我一时兴起,丢了就丢了吧。”“你是在说服你自己吗?”白夙道,“季非寒已经好几天没来过了,看来天界确实不好对付。”“那不是你该管的事。”婪咬唇,“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戳中了你的心事?”白夙挑眉,“你也觉得季非寒出事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救他?”“他没你重要。”“……”可我根本不认识你啊,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惹上那么多大人物。白夙沉默半晌,“随你吧。”婪其实很想去找季非寒,这家伙最惜命了,绝对不会有事,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么听话又拉风的手下可不好找了……“你在这里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婪终是败下阵来,缓缓道,“别乱跑。”“嗯。”白夙神色淡淡。……此时,季非寒正抱着一个妙龄女子,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芒,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女子在他的动作下嘤咛,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季非寒?”婪找到季非寒的时候便看到了他这副怪异的模样,一时有些迷茫,这真的是季非寒?“你怎么来了?”季非寒放开女子,随意的披上外袍,一副冷淡模样。“我以为你……没事。”婪压下心中的疑惑,改口道。“以为我什么?”季非寒为女子盖好被子,这才走向婪,那双冰蓝的眼睛透着些许凶残。“你没事吧?”婪皱眉,季非寒有些不对劲。“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不在千羽山陪着你的亲亲主人来这里找我干嘛?”“……”从未见过这样冷漠而充满戾气的季非寒,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事的话还是请回吧。”季非寒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别耽误了我的好事。”“你不是季非寒。”这下婪终于可以确定了,眼前这个和季非寒一模一样的男人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季非寒,或者说,他现在不是真正的季非寒。“我不是季非寒?笑话。”季非寒放下酒杯,“我确实不是你熟悉的狗腿季非寒。”“发生了什么?”婪问。“我是妖化后的季非寒。”婪一顿,季非寒确实提起过,在他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他就会妖化,以此来保护自己。不过,他只遇到过一次不得不妖化的机会,身为狼王,他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风逆亲自过来了?”能够将季非寒逼到不得不妖化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天帝了。“没有,天界已经不是原来的天界了,风逆的爪牙实力不在我之下。”冰蓝色的瞳孔倒映出婪的身影,季非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就是自己的另一面所喜欢的人吗?“你把他们全杀了?”“没有,风逆将我收买了,他想知道你那个主人的一切。”“所以?”“我接受了。几个消息换一条命,不亏。”婪握拳,“什么消息?”“比如他现在应该已经见到了白夙?”“你……”婪暴怒,拳头直接砸向了季非寒的脸。“别生气,白夙对风逆有点用处,他不会这么早就杀了白夙的。”抓住那只紧握的拳头,季非寒的双眸已经变得幽蓝了,“比起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该考虑下我的感受?关心下我的伤口?”“滚。”婪怒道,“现在最好放开我,我不想伤害到你。”“不想伤害到我还是不想错过救白夙的时机?”季非寒笑道,“我可不是你那个狗腿季非寒,没必要对你温柔。”“你?”被季非寒抓住的手火烧火燎的疼,婪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血红,如果老头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不会放过季非寒,就算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好了,去救你的小主人吧,真是一条衷心的狗呢。”季非寒突然放开婪,邪笑道,“别再来坏我好事了。”婪深深看了季非寒一眼,突然笑出声来,一字一顿道,“记住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季,非,寒。”季非寒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还没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婪已经飞身离开了。……千羽山。风逆看着白夙,那双干净清澈的星眸中无悲无喜,当年杀害自己一族的凶手就在他眼前,还是那一袭三千风华的红衣,还是那双妖冶醉人的桃花眸,甚至那张未脱稚气的脸已经有了绝世妖孽的影子,这个人就那么坐在树上平静的望着他,手中还捏着一只酒葫芦。“青时,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风逆露出笑容,“终于找到你了。”“你又是哪位?”白夙皱眉,“我不是青时。”“你有没有见到白厄?”“没有。”“那就好。”“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是风逆,九界之主,你的仇人。”风逆飘在白夙面前,道,“血海深仇。”“可我并不认识你。”白夙躲开风逆的仙力,“你认错人了。”“你这张脸并不难认。”风逆见白夙实力在他之下,一个计谋涌上心头,“放心,我不会这么早就杀了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夙面无表情的看着风逆,这下他终于可以确定了,上辈子自己极有可能是扫把星,才会招惹那么多仇怨,现在居然连天帝也跟他有仇,这也太让人心酸了。……天界。风逆看着诛仙台上的白夙,心中划过一丝快感,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抓到青时,那个他曾经仰望不到的男人如今被缚仙绳捆在诛仙台,破破烂烂的衣服挡不住身上的伤痕,那双桃花眸神采尽失,嘴角还留有干涸的血迹。“你既已修仙,就该任我差遣。”黑色小巧的蜘蛛在风逆手心蜷缩着,“缚魂咒不足以用来控制你,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个,用我的血滋养了千年的蛊虫。”白夙轻笑,“我的荣幸吗?”“不然呢?我会让你想起曾经的事,既然你想忘记,那我必然不能如你所愿。”风逆站在白夙面前,手指点在他的心脏之处,“噬心之痛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唔……”白夙剧烈的颤抖着,他能感觉到那只黑色的蜘蛛缓缓钻进了他的胸膛,又爬进了他的心脏。看到白夙这副狼狈痛苦的模样,风逆愉悦的笑了起来,“今天讨伐妖界真是收获惊喜呢。”“你想如何?”白夙口中涌出鲜血,声音沙哑到极致。“自然是把你丢进魂狱,你一定很怀念红莲业火吧,毕竟是你的神力。”风逆掐住白夙的脖颈,“我会保你不死,只感受痛苦。”白夙垂眸,这一世真是活的太糟糕了。……魂狱。冷画睁开眼睛,他清楚的感知到魂狱的封印被打开了,但是,仅仅只有一瞬间。恐怕是那天帝又将什么妖物丢了进来,罢了,不关他的事,等他将身体恢复好再说吧。可怜的白夙,被红莲业火阻隔了气息,没有被师父发现。☆、花海等冷画恢复的差不多以后,已经是半天之后的事了。彼时,白夙还趴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身体不听使唤,红莲业火的灼烧之痛确实难以忍受,但是比起心脏被蜘蛛噬咬的疼痛感来说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冷画悠闲的在魂狱中飘来飘去,他倒是有闲情逸致欣赏一下魂狱的风景了,也不知当初青时是如何创立如此庞大的魂狱体系的,山水花林应有尽有,只是被红莲业火覆盖着,凶残掩盖了美丽。突然,他发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静静趴在地上,冷画有一瞬的恍惚,这抹红色让他想起了他的小徒弟白夙,人间应该过了三年了吧,也不知他如何了。红莲业火阻隔了那个人的气息,冷画挑眉,难得有兴致,所幸看一下这又是个什么妖物。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丝令他心慌的熟悉气息,这该不会是……冷画猛的上前,将奄奄一息的人翻过来。“嘶-”纵然是他,也难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白夙?”白夙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师父的声音,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白夙,醒醒!”冷画皱着眉,失了冷静。白夙的衣服俨然盖不住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嘴角干涸着血迹,胸膛处居然还有一个汩汩流血的洞,他就像个易碎物,冷画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终于感受到白夙微弱的气息,他想先治疗白夙的内伤,却无法将魔气输送到他体内。“师父……”白夙沙哑着嗓音,“你去哪里了?”哽咽声中包含着浓浓的委屈。“乖,忍耐一下。”冷画心疼的抱起白夙,“师父会治好你的。”“为什么丢下我?”白夙的眼泪落得猝不及防,冷画一愣。“我没有丢下你。”半晌,他叹了口气,“等你恢复了再说好不好?”“不好……”白夙一瘪嘴,“一点都不好。”“听话,是师父错了,师父不该不告诉你的。”冷画耐着心道。“嗯……”白夙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睁开过,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这个师父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