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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1)

他还没嘀咕完,那位绛灵君便歪头,嘴角挂着阳光的笑意,用他那唯我独尊的眼神瞟着他。木灵:先生,您在打什么注意呢……炎阳高照,树叶发苦。木灵发誓,从他醒来到今日之前,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可惜现在头顶压着一尊大佛,他只能忍辱负重地……跑腿。于是绛灵君悠闲地带着打手的东西去讨好小情人。“酒酒。”陈清酒正趴在榻上看书,闻声,眼都没抬,慢悠悠道:“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儿茶讨好地笑了笑,随后拎着一只油包纸就上了床,榻上人一个翻身抬腿,光洁的脚掌毫不吝啬地糊住了那人的颜面,儿茶一手握着他的脚腕下压,恬不知耻地笑着。“甜。”“没皮没脸地说什么呢?”陈清酒皱眉,右手书册一卷,毫不吝惜地敲了过去。“吃一个。”儿茶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我不稀罕。”陈清酒皱眉,一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合着书卷又坐下。“心肝儿,那我亲嘴喂你。”于是木灵目睹了绛灵君大人从窗户里被丢出来的全过程,而且据小道消息说,这是第一百次。其实说实在的,以儿茶这种丧心病狂的道歉方法,是个人都得让他注孤生的滚蛋,但对方是陈清酒。灵均阁陈清酒,旁人眼中的正道人士,与阴森鬼气的绛灵君混在一起,传出去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陈清酒修行闭关的地方是在灵均阁后山,那有一个隐蔽之所,除了王三胖和景锐,无人知晓,当然这是在绛灵君没来之前。诚然道法不同,可依旧不妨碍儿茶整日过来与人交谈心得,陈清酒往往不作应答,久而久之,便卷着铺盖住到了前山。是年大雪,儿茶深夜冒死将榻上酣眠的灵均阁主抱起,带着人没入寒冬。大殿内炭火足,陈清酒就守在火炉边上,裹着被子,浑身打着哆嗦,狠狠盯着一直在赔笑的儿茶。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缝,那人夹在门缝中,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里面的人,“小破烂,过来做饭。”绛灵老山主生前统共有三位亲传弟子,一位是他的亲闺女,云稚;一位是从小养在他门下的小魔王,郁渊;还有一位则是半路捡回来的小破烂,儿茶。儿茶虽入门迟,但修为却不比郁渊差,且性子稳当,因此老山主临死前便将山门交给了他,而儿茶的这位郁渊师哥,便另寻野山造了山庄,日子过得潇洒快活。大年三十,山庄内的管事厨子都被打发回家了,留下的女侍们负责貌美如花。儿茶不知郁渊这小魔头竟如此通情达理,居然给仆人放了假,因此扑了个空,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肚子守岁,因此经过一番和谐的谈论后,这两个大老爷们打算自己动手。可郁渊刚在后院杀完猪,回头就发现儿茶这小破烂竟然不信守承诺,跑到暖殿里和他的小情人你侬我侬,当时就抡着砍刀过来拿人。拎着人到了厨房,小破烂同小魔王看着案板上的猪肉,大眼瞪小眼。“纯猪肉是不是有点腻?得加点料吧?”小破烂白了他一眼,“你平时吃饺子都有什么馅儿?”小魔王蹲在草堆里,左手抓了一把辣椒,右手摸了一把豆子,回头瞪他,“我吃饺子干啥?”郁渊干脆坐在地上,看着一堆东西皱眉,瓮声瓮气道:“地瓜可以不?要不雪菜?还有这个野赤菇,要不干脆拿千年灵芝……我看成。”郁渊坐在那里左右为难,绛灵君提着刀同样也下不了手,“哎你说这肉馅是怎么剁的?”郁渊回以他白眼,对此嗤之以鼻,“你在那什么山好歹当过伙夫,不会剁馅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我只负责烧柴!”绛灵君没好气道:“还有,谁规定没吃过猪肉的人必须见过猪跑了!”郁渊:“……”也是哦。于是一番兵荒马乱后,两人将拌好的饺子馅搬到了暖殿。偌大一个桌案上,三人各自捏着一张面皮,眼睛睁的跟铜铃似地,仿佛要将那一碗馅儿盯出花来。郁渊放下面皮,仰躺在地,摆着手,“什么玩意儿,谁爱吃谁包去,弟妹,你来。”他这话刚落,一旁的绛灵君便先挽起袖子,撑在桌子上,瞪着他道:“说什么话?酒酒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能做这事?”儿茶一边说着,一边对陈清酒摆手,“酒酒,你快把东西放下……懒货,起来干活!”郁渊躺在地上,儿茶在桌下踹了他一脚,郁渊当时脸一黑,将桌上那一团面皮甩到儿茶脸上,破口骂道:“他妈的!我就十指沾过阳春水啊!”儿茶将糊在脸上的东西撕下来,同样黑着脸,抓了一把面蒲飞过去,“死葫芦,当我真怕你啊!”郁渊小时候特别爱葫芦,老山主曾给他一包葫芦种子,他如获至宝,养在了院子里,谁也不许碰,山门中人便戏称他是个葫芦娃,只是这个称呼在郁渊长大后,谁也不敢再提了。郁渊青筋暴起,抓起一旁的面盆子就开始散,“你个小破烂,逢年过节的跑到我这里来卖惨,吃饱了撑着啊!有种窝在你那黑山头!黑山头!别出来!别出来啊!”“死葫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绛灵君呲牙咧嘴,没好气道:“老山主快死的时候,要不是你自个跑去风花雪月,这秃驴山能到我手上!我能被栓在这鬼地方!你在外建山庄风流就风流,还派人往我那送东西炫耀!炫耀!你说你贱不贱!贱不贱啊!”一不小心听到别派内情的陈清酒眼看着这俩拔了猫爪的小野猫扭打成团,面无表情地往火炉旁挪了挪。再吃完了那一碗酸酸甜甜而又不伦不类的饺子后,郁渊终于肯搬出他那陈年老酒来待客了。三人坐在房檐上,喝至天明时才作罢,事后,郁渊迷迷糊糊地抱着酒坛,对着另外两人嘀咕道:“我听下人说,他们过节包饺子都爱包一块碎银进去,吃到碎银的人这一年都能事事顺心,那啥……你们谁吃到我的碎银了?”陈清酒:“……”绛灵君:“……”空气乍然安静,郁渊仰头皱眉看他们,不耐烦道:“嘿!问话呢?谁吃到了我的碎银?”儿茶绿着脸,勉强还能起来踹他一脚,他抱起陈清酒,又踹了他一脚,“肯定是你自个吃了。”“啊?什么?”郁渊躺在地上,看着儿茶将陈清酒抱走,笑道:“不可能,是不是你吃下去了,说,别不好意思承认呀,哈哈哈哈……”☆、第三十四章陈清酒不是个会吃酒的人。这事儿茶早就知晓,以往他们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儿茶吃酒,他吃茶,只是今日却看在郁渊的薄面上,吃了几口酒。一两酒下肚,陈清酒面色就开始泛红,再过上片刻,就跟煮熟的虾一样,从头红到尾,而且就算他本人再怎么头晕,面上都装的坦然无事。人都说,喝酒容易脸红的人是老实。“确实老实。”绛灵山君攀坐在榻前,忍不住嘀咕,抬手撩拨着陈清酒的发梢。“儿茶……”“嗯?我在。”儿茶以为他还清醒着,便倾身笑着应答了一句,谁知陈清酒竟是醉中呢喃,道完后,又侧了个身,湿润的双唇微启,眼角薄红,似孩童般,蜷缩着睡觉。儿茶是个魔修,老山主在世时,门内讲究随性,至于怎么个随性法,大概就是什么都自由,有时去后山散步,就可见痴男怨女纠缠,且山门房舍也不怎么隔音,什么声音都能传入耳中,至他成年后,爬房的女魔修更是没断过,害得他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敢回房门睡过。郁渊那时候就爱取笑他,每每课毕,便拉着他去自己院子,这个时候就爱挑些相貌上乘的女子,于院中载歌载舞,所以说,郁渊的风流债不少。郁渊只当他是未经人事,不知其中快活滋味,却不知他心中深深藏着一抹隐忍的爱意,魂牵梦绕,缠绵入骨,纵欲海在前,亦不为所动。“酒酒。”*啪!门外乍然一声碎响,儿茶偏头,双瞳黑如无底深渊,神色阴郁,沉声道:“谁!”“小畜生你给我出来!他妈的!是不是你吃了我的碎银!敢做不敢认!滚出来!”儿茶当真是深深吸了口气,他手指攥紧陈清酒的衣衫,显然按耐住了许多杀意。儿茶下榻,将衣衫随意披上,踹开门就见郁渊那死疯子拎着个酒坛,门口还摔碎一个,披头散发的。见人出来,郁渊将手中的酒坛也抡飞,儿茶黑着脸,一拳头给砸碎,皱眉道:“死泼妇!你发什么神经!”浑然不知搅了自家师弟好事的郁渊踉跄上前,抓着儿茶的胳膊,对他打了个酒嗝儿,含糊道:“碎银是你吃了还是弟妹吃了?老实交代,我不笑话。”看着眼前发酒疯的混蛋,儿茶头疼不耐烦道:“我吃了,回头再还你成了吧!”“咦……”郁渊翘了个优雅的兰花指,嫌弃道:“太臭,我不要了。”儿茶:“……”他握紧拳头,笑道:“我再给你个机会,立刻滚远,否则我杀了你。”“呸!”郁渊翻了个白眼,竖着指头骂他,“欺师灭祖的贱骨头,明个就给我收拾铺盖滚蛋吧你!”“哼,你管的着。”儿茶拎着郁渊的后衣领,也不管这是在谁地盘上,将他扔下石阶,把门猛地摔上。门外,郁渊那酒疯子骂骂咧咧了几句话,便摸屁股走人了。儿茶靠在门上,烦躁地揉着头发,郁渊这么一搅和,叫他清醒了大半,此时就算打断他的狗腿,儿茶也决计不会再上床做那混账事了。屋内设有屏风,正对着床榻,屏风外还有一个软榻供人休息,儿茶坐在软榻上,借着摇曳的烛火可以看清里面人朦胧的身影。陈清酒的呼吸比平日稍显沉重,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被撩拨的。儿茶颔首,一手撑着脑袋,半阖的星眸微有失焦,却时而温柔,时而狠厉地望着榻上安睡的人。“酒酒……”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只是这个名字,便已然让人沉醉。屋内烛火‘嘶啦’一声熄灭,黑夜中,唯有儿茶一双幽暗的双眸始终看着睡梦中的人。当儿茶看到仰躺在廊牙下,没人看管的郁渊时,就知道自己这趟辞别是多此一举。他返身回到陈清酒住的地方,一推门,便见那人半跪在地上,扶着木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听见声响,也没回头。“在找什么?”儿茶走到他身后,也蹲了下来。“发簪。”陈清酒低着头,含糊道:“掉到桌案下面了,看不见。”“嗯?我送你的那个?”“嗯。”陈清酒点头,随后觉得不对劲,又皱起眉头,“就是带习惯了而已。”对于他这番刻意的解释,儿茶只是抿唇一笑,随后跪在地上,“你确定是掉在这下面的?”“嗯。”陈清酒双膝跪下,上身前曲,手指伸进那缝隙中摸索了片刻,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怎么了?”身后,儿茶贴在他背后,同样倾身。“摸到了。”陈清酒松了一口气,食指刚要将那簪子往出拨,身后儿茶突然一阵低吟。“等,等会儿,酒酒……”“怎么了?”陈清酒顿了顿,偏头看他。“脖子。”儿茶呲着牙,痛苦说道:“突然扭到了。”“怎么扭了?”陈清酒顿时不敢动,浑身僵硬,颤颤巍巍道:“那,那你要不往反方向扭扭?”“不成。”儿茶趴在他背上,动也不动,“你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陈清酒闻言,不疑有他,连忙定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他若此时能低个头,便会发现儿茶那手正虚搭搭地放在他腰上。“我方才同郁渊告别,那家伙还睡得和猪一样,雷打不动。”儿茶贴近他耳朵,说道:“你说我带你出来一宿,你门下那几个弟子会不会急疯了?”“不会。”陈清酒道:“往年三十我也不同他们过。”“那倒好。”儿茶抿唇,睨着他那粉嫩的耳尖,笑道:“省得麻烦你回去解释,还有好多有趣的地方,我还没带你去呢……”陈清酒听着,心下一动。从前他为灵均阁鞠躬尽瘁,待到两个徒弟成人时,他也是一直闭关不出。若避开喧嚣,教红尘无我……陈清酒少时便与尘世疏远,可赋剑山却讲究个‘渡’字,入浮世,渡天下。他觉得师父愚钝,非得眷恋红尘,渡着不堪渡的人,受着不应受的劫,后来才知晓,从来都有他以为不堪渡的人,不应受的劫。凤凰于飞,犹且涅槃。这天下,从来都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他,亦是天下人。冬日的阳光慵懒地洒入屋内,陈清酒长睫轻颤,握住那枚发簪,“儿茶,头还疼吗?”“嗯,有点儿,怎么了?”儿茶粘在他身上,倾耳听去,恍惚觉得陈清酒声色之中竟带了些许委屈之意,只听他颤声道:“我腿麻……”“呀!”儿茶慌忙从地上起来扶他,方才只顾得温存,竟是忘了,两人都跪在地上。陈清酒被他搀着,扶着膝盖起身的刹那,只觉双腿跟针扎似地,又麻又疼。儿茶瞥见陈清酒皱眉,也没多想,抱着他坐在软榻上,手指揉捏着他的小腿,“你脚踩在实处,疼一会儿就好了。”“唔。”陈清酒双腿放下,突然倾身趴在腿上,浑身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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