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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1)

景锐一拍额头,懊恼道:“瞧我这混账东西,方才一直抱怨,都忘了给祖师说着事情,莲熙前个晚便生了,母子平安,等他休息一段时间,弟子便带他来拜见师祖。”☆、第三十二章景锐不知道,他家师祖其实特别不爱与人交流,所以收了徒弟后才选择闭关不出,也不爱见他们。“拜什么拜……”陈清酒一个头两个大,一想到这膝下再缠着一个,不觉打了个哆嗦,问道:“可取好名字了?”景锐摇头,笑道:“莲熙说了,请师祖赐名。”陈清酒摩挲着下颚想了想,又偏头问他:“随谁姓来着?”“师祖你犯什么混?自然是随我。”景锐极其恶劣地瞪了自家师祖一眼,撇嘴道:“难不成跟着这王三胖姓?”王琰瑜当即原地炸死,指着他鼻子骂:“好你个混账泼皮猴!说谁胖!”“好了好了。”陈清酒抬了抬手,安慰下两人,瞪着景锐,道:“你已为人父,还不稳重些。说了多少次,琰瑜不是胖,他就是有些壮罢了。”王琰瑜嘴角一抽,寻思着该怎么欺师灭祖。陈清酒掩唇,思忖道:“他母亲姓沐,于夜间而生,不如便叫沐月好了,至于字,以后长大了由你们夫妻二人取吧。”景锐挑眉一笑,双手抱拳,“多谢祖师赐名。”陈清酒摆手,无奈起身,“今时若不同你们两人走一遭,我这灵均阁过几日怕是要易主了。”两人背地里各自踩了一脚,闻言,正经作揖,淡淡道:“师祖说的有理。”“有理个屁。”陈清酒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宽大的绣袍内藏着修长干净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敲了一下,笑道:“行了,带路吧。”王琰瑜乐呵呵地走在了前面。修仙一界,正派散乱,邪道唯绛灵山一家,虽为邪道,却与正派井水不犯河水,也就名门内几个混账想要立立声威,吃饱了撑着挑事情。老一辈人走的走,废的废,陈清酒从前在赋剑山时便不常出来走动,能与外界扯上关系的,撑死一个赤城山,而且自那人走后,他也没再去过赤城山。新辈善折腾,能出息的却不多,大多都是毁坏了老一辈人的根基,就像如今没落的赋剑山一样。陈清酒不无情,不会因为自己被赋剑山除名了便不管它,但自从赋剑山师父身死之后,那些人便越发肆无忌惮,物竞天择,陈清酒开山立派刚启,自家门内事都没处理多少,整日就往赋剑山走,他自以为仁至义尽,后来便不再露面,由着一群新人自生自灭,毕竟谁也不认识谁,早该如此。绛灵山外十里,寸草不生,阴沉沉地,小辈们也算是有胆量,居然敢闯这里。陈清酒看着那光秃秃的黑山,又回头看着情真意切的两位弟子,叹道:“你们何时过来了?”“十四日前。”王琰瑜推了推景锐,悲痛欲绝道:“这绛灵山不知是什么结界,邪乎的很,我们两人合手没过半柱香时间就被打的头破血流,问题是幕后使者还没露面。”陈清酒眉头一皱,向前走了几步,王琰瑜担心道:“师祖小心,别伤了身子!”景锐同王琰瑜站在后面,只见陈清酒微微抬掌,而后以他掌下为中心,黑红色的铭文密密麻麻蔓延至天际,笼罩了整个绛灵山,两人大气都还没敢出,突然瞧见自家师祖身影一颤,随后竟一言不发地强行破开了结界。“师祖!”两人上前,一道罡风袭来,将人打在远处,景锐一翻身,吐出一口瘀血,抬头哪里还见得到那位水墨画中的仙人玉姿。进入绛灵山境内,陈清酒衣袖已经被划开了数道裂痕,他抬手,手背抹掉嘴角的鲜血,眼前陡然升起一堆木牌,错综复杂地排列着。这种东西,他见过。赋剑山上,那人曾半夜私闯,只是抱了一堆木牌,前来论谈道阵,说要以天地立法,逆灵脉,束诸恶。他当时听得荒唐,又嫌弃那阵法里面净是肃杀之意,还三更半夜让人从被子里拖起,二话没说就把人赶跑了。陈清酒红了眼,什么法力招式忘了个干干净净,硬生生地闯了进去。苍穹山巅,青衫男子拉拢了身上的黑披风,眼前漂浮的九枚竹简突然一一粉碎,落在了棋盘之上,他眼睛一眯,神色中带着嗜血的危险。面前白影一晃,看到那人时,青衫男子一怔,随后慌慌张张地起身,打翻了面前的棋盘,一盘黑白子落入山涧,没个声响。陈清酒右手捂着左臂,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他苍白的嘴角总算是挂出了一抹温润的笑意,“儿茶,我就知道……”你没死。他们都骗我,说你死了。儿茶心仿佛被人紧紧握住了一样,他手忙脚乱地将人拽了过来,看着他浑身上下都淌着血,吓白了脸,“你这是疯了吗?都说了天地阵不能硬闯的,那些木牌都有毒!之前不是教过你了吗……”“没办法……”陈清酒吐了口气,身子重重倒入他怀里,“一想到这里面的人是你,我就,只会冒冒失失……”“清酒,酒酒?”儿茶面色一变,将人拦腰抱起,火速下了山。沉寂的宫殿内,往来侍卫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掠过,继而就没影了。“方才那是……绛灵君?”“这速度,绛灵山能找出第二人……”旁边的守卫搓了搓,贼嘻嘻道:“不过我瞧着绛灵君怀里还抱着个白衣美人儿,果然,情网恢恢,伟岸的绛灵君也是逃不出。”身旁的另一名护卫白着眼,足尖点着冰凉的地面,“我觉得绛灵君可能没那个兴趣?”那护卫颔首,只见幽深的甬道中蔓延着一路血迹,他咂咂嘴,神色复杂而凝重,两人相视一望,得出一笔:原来绛灵君好强扭的瓜。被暗戳戳记下一笔的绛灵君此时抱着怀中‘美人儿’匆匆回了寝殿,入门时差点绊死自己,他将人好好安置在榻,转身又在殿内一顿瓶瓶罐罐里找了大半天,而后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粉脱鞋上了塌。药粉填入伤口,有些涩疼,陈清酒缩了缩,儿茶立即握住他的手腕,指尖灵力静静安抚,“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等到浑身上下的血止住了,陈清酒才微微睁开了眼,儿茶见他清醒,松了口气,道:“你现在浑身肯定粘稠的难受,后殿有一池活水,你先过去,我帮你找一件干爽的衣服。”陈清酒点头,由着他抱在了池水边,而后解衣踩入水中,一盏茶的时间后,儿茶抱着一身衣服过来,“我这儿可能没有适合你的,先将就穿吧。”陈清酒转了个身子,微湿的长发搭在身上,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微眯,儿茶俯身看他,视线掠过那墨发时,喃喃道:“这木簪,你还留着啊……”他下意识地一伸手,陈清酒同样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儿茶一顿,随即意识到他这是在做什么,耳根乍红,放了衣服赶紧跑了出来。后殿淅淅沥沥地水声传来,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地穿衣声,儿茶盘腿坐在榻上,先默背了三遍《逍遥游》,直到人来了前殿,才微微睁开了眼。陈清酒衣着单薄,一件外袍也披的松松垮垮,继而学着他盘腿而坐,目光清净,“在背什么?”儿茶六根清净,一脸茫然无辜,“什么背什么?”陈清酒淡淡瞥了他一眼,双手揪着衣衫,“太大了。”“唔,凑合凑合吧。”陈清酒敛眉叹息,他这一声叹息吓得儿茶立即僵硬了身子,坐的笔直,“儿茶,西荒一行,鹤虱说你走火入魔死了,既然活着,怎么不来见我……”他双肩微微颤动,五指收紧,儿茶看着心疼,俯身温柔地抚平了他的五指,道:“他说的也差不多,酒酒,我没法入洞虚之境,西荒之后,便算是……彻底疯了,四散的魂魄偶然被前任绛灵山主逮住,他觉得我资质不错,便走了一趟西荒,找出了这个破烂身子,替我缝补好后又还魂了,我心志不固,走不了正道,自认为对不起师父的教诲,便无颜面见……哎,后来老山主身死,我就留在了这里修行……”“哦。”陈清酒默然看他,平平静静道:“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不找我?”“酒酒。”儿茶一阵语塞,伶牙俐齿的绛灵君第一次变成了结巴,在那双清澈明朗的眸子下努力组织了言语,道:“我,不敢见你。”“我们两人不同,你是赋剑山的掌上明珠,而我只是赤城山一个伙夫,纵然再怎么天赋异禀,可终归是走了邪魔歪道,如何还敢连累了你……”“我被赋剑山除名了。”“除名也好,留名也罢,你总归是……等等!除名是几个意思!”后知后觉的绛灵君一惊一乍地找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牙齿打颤。陈清酒一双眼睛沉静无波,看着他悠悠道:“除名便是除名了,师父说我心神不定,难以控制,该去找自己的道,然后我就离开了赋剑山,在外游历,不过比你强些,还没走什么邪魔歪道,开山立派,立的还是名门正派。”“酒酒。”儿茶跪坐在榻上,伸手寻着他的指尖,刚一握到,陈清酒仿佛被什么火舌烫了一样,狠狠甩开了他,身子后仰。“酒酒。”儿茶看他。“阿酒。”“酒儿……”一声比一声叫的委屈,简直比自家那两个徒弟还要声情并茂,陈清酒瞪了他一眼,红着眼低斥,“别叫我,你又不委屈!”☆、第三十三章“对,我不委屈。”儿茶坐在他身侧,摸着他的长发,又一阵感慨:“我还真没想到,这发簪能留这么久……”“不止发簪。”陈清酒咬着牙,反手甩了一巴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砸给了儿茶,“还有你这破鸭子,全部拿走,我一个都不要!”陈清酒起身,右手抓住那木簪,眼中一痛,随即将那玩意也摔下,披头散发,光着脚就往出走。“酒酒!”儿茶拿着东西翻身起来,连忙追出了寝殿。幽静的甬道内,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悠然飞出,侍卫捋了捋随风摇曳的龙须长发,幽幽道:“原来绛灵山君他真喜欢强扭的苦瓜……”“衣服都脱了还能叫跑出来,这和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什么区别。”两侍卫相视一望,得出一笔:床上功夫优柔寡断者,睡不着媳妇儿。儿茶哪里还知道身后人怎么说,一股脑地追着前面人,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绛灵山结界。王琰瑜同景锐正在外面急得打转转,冷不防听到嗡鸣声,双双回头,便见自家师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身后还紧随着一人。“酒酒。”陈清酒一顿步,站在两人面前,回头瞪他,威胁道:“你再敢过来信不信我死在你面前!”儿茶一吓,连忙后退小半步,摆手道:“好好,我不过去,你别生气……”王琰瑜同景锐交换了个眼神,瞬间炸了一样,一左一右地挡在了陈清酒面前,祭出灵剑,王三胖首当其冲,右手一抖,剑指儿茶,怒目而视,道:“呔!哪里来的地痞流氓,居然该亵玩我灵均阁师祖!”景锐面一沉,右手的剑打了个弯,狠狠拍在那死胖子额头上,骂道:“屁个亵玩!你咋不霸王硬上弓呢!”陈清酒:“……”所以人生一大悔棋莫过于收了两个蠢货徒弟。“酒酒。”见他转身要走,儿茶一抬步,原本拔剑相向的两人同一时间剑指了过来,一脸警惕,“喂,小子,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在师祖面前造次!”“师祖?灵均阁还有师祖?”儿茶一懵,遥遥望着远处的人,问道:“酒酒,他们是你的徒弟吗?那我不打,你先……”“死不要脸的还纠缠!你不打我们打!”王琰瑜横剑逼上。“酒酒!”眼看人气闷地走了,儿茶着急的很,偏生他这两个死徒弟打不得,儿茶躲了几次,忍无可忍地点了两人的穴位,步子移出,又后退,拍了拍景锐的肩膀,道:“哎,问你个事,灵均阁地盘在哪里?”景锐闭眼,一副‘你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决然样,儿茶叹了口气,微微招手,绛灵山内立马滚出一只圆润的家伙,磨叽叽地朝着灵均阁的方向飞。到了灵均阁,儿茶便对一众守卫视若无睹,堂而皇之地跟着陈清酒到了后山,顺利地将人截住。“酒酒,你先别生气好吗?”“我没气。”陈清酒坐在树下,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儿茶身后,道:“好了,你可以,从那,滚了。”“清,酒~~”陈清酒转头捂着耳朵,露出个后脑勺给他。儿茶:“……”好吧,他缴械投降,灰溜溜地滚了出去。儿茶并未走远,而是在陈清酒的屋外席地而坐,面对着眼前对他似有若无的结界,深刻检讨。怀中的温暖提醒了他一件事,儿茶将他那簪子取出,在手中一个打转,果断地丢了出去。那木簪落在五尺远的距离处,冒着青烟,倏然飘出一个人形,骂骂咧咧道:“混账!谁没长眼的乱扔东西!”儿茶好整以暇,右手托着腮帮子,眯眼笑道:“哦?男人……”那从簪子里幻化而出的木灵打了个哆嗦,迫于淫威之下,可怜巴巴地躲在了树后面,露出半个头打量他。儿茶盘腿而坐,瞳色晦暗,他右手食指戳了戳那层结界,而后舔着手指,“酒酒的味道,和当年又不一样了……”木灵嘴角抽搐,觉得这位绛灵君委实不知道他这句话再加上这副嘴脸有多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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