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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1)

虽然从历史渊源来说,楚家大概是和炎黄两家都不对付,可辰家和楚家关系好那是实打实的。楚家到底楚殉说了算,老爷子那当然是帮世交,就算和常家有些陈年芝麻烂谷子的过节,那也比不上当初和炎帝一脉的过节大啊。现如今,自己相当于被齐淮远绑了当人质,楚殉定然不会冒险和齐家死磕,除了在有限范围内施加压力外什么也做不了。楚殣闲逛了一会,来到一个校场一样的地方,不少彪悍的关西大汉正在练搏击,打得尘土飞扬。不过楚殣眼尖地发现这些秦人汉子之中还有几个洋面孔,这些五大三粗的白人穿着迷彩服,头上扎着红头巾,脸上涂满了油彩,还留着茂密的络腮胡。楚家也有些私人武装,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非法人群,当今的时代已经不是封建时期地方豪强,贵胄大族可以横着走的时代。楚家当年也是因为雄踞湖南,龙兴之地,又有远见的没站错队,这才得已保留了少数武装,偶尔犯事上边也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真敢有什么太过分的行为,那政府也是巴不得能有理由拔除这些把控地方千百年的望族。即使楚家能搞些怪力乱神之事,那也架不住正规军的现代热武器,最多逃进西南十万大山之中当野人罢了。可齐家现在这些武装和齐淮远之前在蒙古干涉他国内政的种种行径,显然已经超出了政府的容忍范围吧……这些白人的打扮,看上去不是恐怖分子就是欧洲那些给钱就卖命的雇佣军,出现在中国绝不是来搞救灾维和的,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妥妥就是什么非法持有武器,阴谋颠覆政权,组织恐怖活动一通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砸下来。这两家争斗,架势也太大了点吧。秦兴于岐西之地,不循中华礼制,可偏偏那西北荒野也是当初神农氏部族的老巢。至三家归晋,司马氏以九品中正制与中原世家大族和解,顺应历史潮流重新统一中国,可政权也由是为中原的豪强所把持。后来西北胡人作乱中原之事也不在少数,逼得中原士族衣冠南渡,再次失势。虽说汉人皆称炎黄子孙,可史书之中记载的真正炎帝部署一直不服中原统治,《山海经》中记载的刑天本为炎帝大将,在炎帝死后不愿臣属黄帝,故犯上作乱,被斩下头颅,而共工等古之恶臣也大多是反抗黄帝政权的神农氏后裔。在商周之前这些人还公然活跃于史家笔下,后来便渐渐转入幕后。自古中原易鼎,政权更迭,似乎也总少不了所谓蛮夷与正统的干预和斗争。国人素来擅长捕风捉影之事,楚殣这等善于联想的更是如此,就算是附会也能附会出一大堆了,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脑补出了一出黑暗的中华权力史。当年蚩尤识人不清,错付真心,成了烈山、有熊两家逐鹿中原的祭品,还令九黎惨遭灭族之祸,不得不退出黄河流域,流徙到西南虫蛇猛兽瘴湿之地。楚殣越想越觉得自己走了先人老路,才落得如今羊入虎口的境况……鉴于烈山氏恶劣的前科和诡异血腥的继承方式,楚殣如今不得不给齐淮远打上了不是正常人的标签,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和他不清不楚上了。当真是孽缘。☆、第六十二章孔昭近日觉得齐淮远是越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基本处于有事露个面,完事立刻消失,一刻也不多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小孔惆怅地长叹一声,踱到了骊山深处的秦宫。这里在阿房宫的往届主人手中一直是最核心而守卫森严之处,如今多年闲置后被重新清扫出来,显得有些许萧条。路上的卫兵不少,但孔少爷一向是出入自由的,没几时就晃到了目的地。孔昭抬起手想推门,手刚碰到古老的木质纹理时便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后退了两步高声喊起来:“淮远?在不在?”原本应当日理万机公务缠身的齐家主此时毫无疑问正在白日宣淫。“你给我下去!”原本已经自暴自弃放弃抵抗的楚殣听到孔昭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皱着眉推了一下闷头不语的齐淮远。“不用管他,他自己会走的。”齐淮远满不在乎地回答。楚殣向后仰起头,微眯着眼,表情有些难耐,唇边不时溢出压抑的低吟。孔昭在门口杵了一会,大概也知道齐淮远不理自己应该是在干啥,顿生一种从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感慨。“啧,见色忘义,”孔昭背着手往外走了两步,又故意扬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可叹啊,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被比作杨贵妃冯小怜的楚殣觉得自己莫名当了冤大头,“你滚呐,嗯……你,你他妈,是牲口吗。”齐淮远低下头与楚殣鼻尖相凑,清澈的淡色双眸噙着几分笑意:“行吧,那我勤奋点。”“孔昭。”磨磨蹭蹭才走了两步的孔昭听到叫自己的名字,立刻转过身打算匡扶社稷。“在外面说。”“……”孔昭默默收回了想开门的手,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常家把手伸到了外蒙古,札和木向我们要援助。”“成吉思汗的黄金都还不够他用吗。”“那些大多是文物,论斤卖可太亏了,又一时找不到吃得下这么多的,基本都在他手上屯着呢……我看,要不然我们去收了算了,既算帮了他又能捡便宜货。”“我们要那么多没用的破铜烂铁干什么。”齐淮远因为思考而暂时停下来动作,指尖无意识地在楚殣身上划动,扭过头看着门外,“我没空在境外和常琨斗,那些蒙古人要内战,让他们自己打去。”“……”谁让你在老子身上办公了??“嘶----”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的齐淮远抽了口气,按住了楚殣不大老实的手。“怎么了?”孔昭听到动静有些紧张地向前挪了半步,生怕某些人阴沟里翻船,在床上被人刺杀了。齐淮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满脸通红怒目而视的楚殣,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情趣,不用你管。”孔昭嘴角抽搐了两下,一脸的生无可恋,转过身迫不及待地离开是非之地,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朝一旁站岗的卫兵招了招手。“以后有人再来禀事,就让他打道回府,”孔昭语重心长地拍着那人的肩膀,“你们爷要是哪天被袭击了,也甭管他了,由着他自生自灭去。”“还情趣,呸,狗男男。”孔昭嘀咕着走开,留下卫兵一头雾水地回到原处。楚殣洗完澡趴在床上,两眼皮困得直打架,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齐淮远坐在桌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即使没有外人,依旧背影挺拔,像是永远不会松懈一样。楚殣眯着眼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我昨天见了你爷爷。”齐淮远忽然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开口道。楚殣的困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立马撑起了半个身子:“我爷爷?”“楚老爷子还真是精神得很,”齐淮远回过头,“差点没活活把我撕了。”“……”楚殣充满了质疑与担忧,“你没把我爷爷怎么吧?”“当然没有。”“你要是敢动我爷爷,我……”楚殣还是十分怀疑,左想右想却又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威胁,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一脸看戏模样的齐淮远“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齐淮远像听了笑话一样轻笑出声来:“做了鬼可见不着我。”“你难不成还想拿你那破刀把我砍了?”楚殣深觉受到了轻视,“大家都是死人,我还怕你不成?”“怎么,死了还要和我纠缠不清?”齐淮远也不争辩,只是笑吟吟地继续调戏楚殣。这人能不能要点脸?楚殣翻了个白眼,又想起正事来:“你到底找我爷爷干吗?”齐淮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是你爷爷来找我的。”楚家虽说一直都游离在中原争霸之外,但也是底蕴深厚的巫蛊之家,又没经历过直接冲击,素无大敌,自然实力不俗。在炎黄后人争得头破血流之时,当年的败军之后一直在荒蛮之地休养生息,也就再次拥有了可以三分天下的底气。九黎有九部八十一氏族,为了表示忠心,要进献本部女子与勇士给身为酋长的九黎王。蚩尤兵败中原,八十一洞洞主也死伤殆尽,却仍有后人遗世,避乱西南。齐淮远年幼之时就听过很多遍先祖的故事,知道烈山氏之敌除了与有熊氏是宿敌,还要提防怀恨在心的蚩尤之后。楚家到底几斤几两,齐淮远也不清楚,他估计就连楚殣自己都是一知半解,也只有楚殉才能站出来和他交涉了。“他说什么?”“无非就是警告我不要乱来,要是他孙子少了一根汗毛,他就要掘了我们齐家的祖坟。”“我爷爷总不可能让你一直关着我吧。”“要我放人,我当然没同意。”齐淮远一脸的理所当然。“然后呢?”“然后你爷爷很生气,就走了。”“走,走了??”楚殣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或者自己的爸爸是不是亲生的。“很失望?”齐淮远走过来,手撑在楚殣头边,俯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想走?”楚殣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齐淮远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看得楚殣心慌,想躲却又无处可躲。太近的距离让齐淮远呼出的热气直喷在他脸上,偏偏这家伙什么也不干,他又不好贸贸然地将人推开。“要是我没把你带回来,你现在会在干吗?”齐淮远终于打破了沉默,在楚殣身旁坐下。会在干吗?管着家里的琐碎杂事,偶尔偷闲出去乱跑?似乎也挺没意思。楚殣愣神思索了很久:“做些大体上无聊没意义的事,但不时会有生活的惊喜,而不是成为一个囚徒。”自由也许有时候不怎么重要,可是任何好的事情一旦变成了强迫,就总有些变味。“强人所难是挺讨厌的。”齐淮远小声自言自语。楚殣还当他终于良心发现了:“所以你可以放我回去了没?”“当然不能,”齐淮远侧过头,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和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弟弟有些像,无辜而险恶,“要是我让你回去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去和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人快快乐乐的,把我忘到九霄云外,那我什么都不剩了,岂不是很亏?”楚殣一时不知怎么和一个看上去有点失心疯的人说理,俗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大概便是这样一个怪异的结合体。齐淮远看着他侧过身去不理自己,便收起了刚才像淮安一样嬉笑诡异的表情,眼神黯淡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什么也没有多说。☆、第六十三章中国人素来在乐天知命、处之泰然上天赋满点,无论怎样的窘困境地也能找出点乐子来。何况楚殣向来是个中高手,虽然被关在个死气沉沉的大型历史博物馆里边,可每天自娱自乐消遣时日,倒也没把自己关出精神病来。只是近日里他始终觉得不大对劲,似乎经常好几天也看不到齐淮远的人影。如果不是齐家主每次一回来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甩也甩不掉,楚殣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沦为了阿房宫“有不见者三十六年”的弃妇,和那些深宫里先秦嫔妃的亡魂为伍了。楚殣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是想那个他这辈子也不要原谅的混球了。要知道这深山里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也就只剩下一两个人了,成天让他一个人对着那些破石头烂木头,还不得憋死他。“夹克儿,”孔昭从背后拍了下坐台阶上发呆的楚殣,“想你男人呢?”“想我的肉丝儿呢。”楚殣没好气地回答。“呦 ,那可想不得,你肉丝儿昨天刚派人暗杀淮远,你居然还在想奸夫,说,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楚殣唰地从地上弹起来。“可惜那老哥准头不行,打歪了。”孔昭一摊手说完了下半句,“挺紧张么小伙子。”“我是担心齐家家主被打死了,我得被你们绑去陪葬。”楚殣白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别坐下啊,”孔昭架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挪窝儿了。”楚殣一头雾水地被孔昭拽着走过了六国宫室,跨过了渭水桥,出了骊山上了车。“干吗?杀人抛尸啊?”楚殣不由真的怀疑是不是齐淮远被人弄死了,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放心吧你,那傻子自己死了也舍不得拿你殉葬啊。”孔昭酸溜溜地感慨,“唉,我幸幸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猪,怎么就拱了颗浑身是刺的野白菜。”“……”最后孔昭把楚殣又带回了咸阳的齐宅。楚殣怎么也不明白,骊山易守难攻,阿房宫又是与世隔绝,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按理说,要想关着自己,那里最为保险,怎么突然又把他放回了咸阳。难不成齐家和常家已经打完了没有后顾之忧了?还是说楚家隔岸观火不成被人被灭了?再不然就只能是齐淮远被人打傻脑子进水了。“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他又打什么主意?”孔昭本来已经抬脚往外走了,听了这话又转过身来,斜倚在门框边上,抱着胳膊上下打量楚殣。“干吗?”楚殣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往后退了一步。“祸水,你们俩祸水就使劲互相祸祸吧。”孔昭嘀咕了一句,丢下楚殣一个人就走了。什么玩意儿都是??楚殣莫名其妙地嗤了一声,见孔昭走远,就探头探脑地迈出了房门。天空中响起一串翅膀扑棱的声音,楚殣抬起头,黑色的神鸦扇扇翅膀便落在了一株只剩下枯枝的树上。“咳。”楚殣大声咳嗽了一声,目光在四下乱瞟,确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个沙利叶之类的鸟人……神鸦扯着自己有些许嘶哑瘆人的嗓子叫了两声,忽然扇动翅膀又飞到了楚殣肩上,亲昵地啄了两下,低下脑袋一副求抚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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