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仿佛香港僵尸片一样的情景让楚殣一不由咽了两下口水,浑身寒毛遍起。“那这些死尸……”楚殣惊恐地看向他爷爷,“哪里来的?”难不成他家还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些都是我早年间收的无名死尸,”楚殉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当初因为战乱原因,很多客死之人无人认领,就被我赶了回来。”“相传当初涿鹿一战,九黎战败,族人离散,蚩尤遂与老司一道赶尸将死去地族人带回了故乡,之后蚩尤为炎黄二帝所杀,九黎逐渐演变为三苗,并被从黄河流域驱赶至今西南一带。而这赶尸术和五里大雾便是当初流传下来的九黎巫术。”楚殉继续讲解道。“对了,爷爷,”楚殣忽然想起一事,“说起这些传说,烈山氏,您了解吧。”“嗯?”楚殉捻胡子的手骤然顿住,随后又恢复如常,“炎帝神农氏,姜姓,号烈山氏;黄帝轩辕氏,姬姓,号有熊氏。这不是人尽皆知?”“有后人吗。”“哈哈,你这傻小子,当然有啊。”“什么?!”“大家不都是炎黄子孙哈哈哈。”“……”楚殣无语,只好再问,“那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图案,六芒星中间是一个羊头……”“你在哪见到的!”楚殉猛然回身问道。楚殣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遂半真半假地回答,“我之前在欧洲旅游的时候在一个外国人身上看到的,感觉那人不太寻常。”楚老爷子眯着眼打量了孙子一会,沉声道:“这群人惹不得,以后若是见到了,离他们远点,立刻告诉我。”“您知道?”楚殣心中诧异万分,没想到他家食古不化的老头居然还认识外国人。“这些人从清末到建国前在国内活跃过,和你没什么关心,你离他们远点就是了。”楚殉显然不愿多说。“对了,下个月我要出门办趟事,你也别老在家憋着了。这赶尸术还不是你现在掌握得了的,自己先研究研究。”楚殉将剑放回架子上,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交给楚殣,将他推出了房间,“找个时间和辰家小子出去玩玩吧,那臭小子来求我好几次了。”“求您?”楚殣不解。“他爸想把家主传给他自己养老去了,那小子来求我把他支出去好拖一拖这事,你什么时候找个由头把他从辰溪带走,就说我让的。”楚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孙子的肩,“你自己也好好珍惜自由时光。”“什么意思……不是吧…爷爷?爷爷!”楚殣顿觉不妙,然而楚老爷子头也不回地哼着小曲便走了。☆、第八章古城西安的每个角落都透着历史的气息,千年沉淀使得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石都无比古朴。曾经的古都长安如今虽然已经发展成为一座现代化的城市,但站在大雁塔下似乎还依稀可见当年繁华的盛景。“啧,汉唐古都,锦绣山河啊”“你可别酸了,我下了飞机还没吃过饭呢,饿死了!”毛线一路走一路哀叹。“这附近也没地方吃饭啊。”“啊……”“二位,可是楚先生和辰先生?”“嗯?”楚殣回头,看到两个陌生人站在身后,“你们是谁?”“我们孔少爷有请。”陌生人道。孔昭?楚殣和毛线对视一眼,上次遇见那家伙就霉运连连,真真是一点也不想见他,他们才刚下飞机,这些人动作也太快了吧……不过人家都请上门来了,拒绝的话委实不妥。“幸会幸会。”毛线心不情愿,笑容满面,“孔少爷请我们那还真是太荣幸了啊。”“二位,请吧。”那个孔家人打开车门做了个手势。楚殣在车上发现车逐渐开出了西安市区,不由有些纳闷。哪有请人请这么远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他是来西安旅游的啊!干啥呢?“烂怂”大雁塔还没看呢!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开出城区不一会,路边的交通标识显示就正在前往咸阳方向。地处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秦时,咸阳为都,长安为陪。汉时,刘邦舍弃秦朝旧都,于长安建造宫室,以长安为都,咸阳为陪。从那以后,战国时的大秦重镇咸阳就逐渐变得边缘化,在历史上消失了踪迹。不过对于楚殣来说,这座城市却格外令人敏感,咸阳齐家的名头,对于他来说可一点也不陌生。毕竟是被老爷子挂在嘴上叨叨了几十年,什么都要攀比攀比的对头。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在一栋复古的老宅子前停下。“卧槽,孔家这么有钱。”毛线小声嘀咕。楚殣打量了一眼这复古的深宅大院,门口的石鼓一看就有了年头,墙头也是货真价实的汉瓦当,一路行去,似乎处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又或者说,这座建筑物本身就是一个古迹,一砖一瓦都足以被外人当作珍贵的收藏。恐怕在古董收藏上,比起这些因为历史文化原因而显得底蕴深厚的北方家族,他爷爷就算抢了党拐子一票,还是差得挺远。这座建筑,真的好让人有偷抢的欲望啊……“孔家不是在天水吗,怎么在咸阳还能修建这么气派值钱的宅子?”就算楚殣自诩酒肉穿肠过富贵如浮云,也忍不住有些酸。“呦,杰克兄肉丝兄,好久不见啊。”孔昭朗笑着迎出来。“……”楚殣扯了扯嘴角,“孔兄还是这么幽默啊,找我们二人来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又看上了哪里的宝贝?”“哈哈,上次有劳二位相助,还没来得及道谢。”孔昭笑嘻嘻地回答,“晚上一定宴请二位,表达一下谢意。”“我现在就很饿。”毛线翻了个白眼,非常不客气地回答。他下了飞机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莫名其妙被人拖到这里来,实在愉快不起来。“还没吃午饭呐?诶呦是我疏忽了,你们快去准备点吃的,”孔昭热情洋溢地招呼,“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两位凑活着先应付应付,晚上再盛宴款待。”“孔少爷,”门外进来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凑在孔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什么?今天就回来了?这么快?”孔昭一脸诧异,复又愁眉苦脸转头对楚殣和毛线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失陪了,二位待会可以先随便逛逛,有什么事招呼下人便是了。”楚殣一脸狐疑地和毛线一起随便吃了点,孔昭似乎忙得很,没有再出现,于是二人便在宅内闲逛。这处宅邸很大,后院有一个花园,清流穿园而过,沿岸水榭楼台皆是飞檐画壁。在河流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镇水龟,黑色的石头表面泛着光,看上去年代久远。“诶?小四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楚殣闻言看向湖心亭,揉了揉眼睛,再看,顿时黑了脸。干吗啊!老子这次出门明明看黄历了!湖光山色之中,亭榭好似漂浮在碧绿的水面一般,曲折蜿蜒的石阶延伸到岸上。亭中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倚在涂着红漆柱子边,穿着件黑色衬衫,袖子挽到了肘部,半长的头发草草扎在脑后,似乎正望着水面出神,听到动静后回过头来看见了岸上两人。“晦气晦气,快走。”楚殣立刻转身拉着毛线便走。“他怎么会在这里?”毛线一脸不解。这人在梵蒂冈时便看上去与孔昭关系匪浅,如今又出现在孔家的宅子里,莫不是……楚殣思索片刻,压低了声音:“卧槽,难道,他是孔家家主孔旭的私生子?”“有可能啊。”毛线附和地点头。“孔少爷说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命我来……” 此时刚好一个齐家人迎了上来,此人面相并不像纯正的中国人,有点东南亚血统的样子,神色间也十分倨傲,似乎不大看得上其他人一样。可当目光越过楚殣飘到他身后时,却忽然眼神一变,满是恭敬,低头老老实实地行礼,“家主。”楚殣一头雾水,愣了半晌后若有所悟地回过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你,家主?”楚殣狐疑地打量一番“楚四爷,”对方欠首,神色却算不上友好“好久不见。”“孔家家主?你是孔昭他爸?”楚殣脱口而出。“……”匆匆赶来的孔昭脚下一个踉跄。毛线闻言悄悄拉了拉楚殣的袖子:“年纪不对啊四儿。”“那个,我介绍一下啊,”孔昭尴尬地挡在面色不虞的某人面前防止出现血案,“这位是齐家家主,齐淮远。”齐淮远鼻腔里哼了一声,一脸的不爽。齐家乃北方诸家族中执牛耳者,但素来神秘,齐家的家主极少露面,有什么事情大多是孔家出面,所以认识齐家主的寥寥无几。对方趾高气昂的态度令楚殣也相当不爽,这特么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原来是齐家主啊,失礼了,实在没想到齐家主居然有盗宝抢劫的癖好。”楚殣没忍住出言呛到。“放肆!”旁边那个年轻的齐家下人几乎跳脚。孔昭忙不迭地拉住那人使了个眼色,打圆场道:“诶诶诶,诸位,天色不早了,咱们不如开饭吧,啊,是吧。”齐淮远冷笑了一声:“请吧。”楚殣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作罢,。“诶呦喂我的爷,您老收收脾气好吧,”孔昭松了口气转头苦着脸小声道,“这楚家和辰家可不是那群不成器的东西随你欺负的。”“南巫也不过如此。”齐淮远不屑一顾地抬脚便走。“……”宴席很丰盛,席上只有四人,气氛嘛也谈不上多好……应该说非常差。事实上就是两方不停地互嘲。“来来来,为了感谢二位国外相助之恩,我敬二位一杯。”孔昭举杯站起来,胳膊推了推齐淮远。齐淮远慢悠悠地举杯站起来。“齐家主好没诚意。”毛线瞥了眼他杯中的茶。“我不喝酒,辰少家主见谅。”楚殣非常适时地发出不屑的嗤声。孔昭夹在中间尴尬不已,只好打了个哈哈一饮而尽,装作大家非常友好的样子:“我与二位是一见如故啊,不如大家谈点有趣的?”“好啊,不如谈谈到底是什么吸引了齐家的家主亲自去国外偷东西?”“这……”孔昭满脸愁容,“这等倒霉事,不提也罢。”“今天二位既然来了,索性把事情了结了”齐淮远突然开口,看向楚殣,“你救我一命,我齐家不欠人情,更不会欠楚家的人情。”楚殣一听不乐意了,怎么了,欠我们楚家人情还配不上你了吗?!“齐家主口气很大嘛,”楚殣嘲讽道,“不怕我趁机敲诈一番?”齐淮远神色倨傲,没有答话,那表情意思大概是没什么是齐家给不起的,看得楚殣大动肝火。这人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吧?这么老套的剧情看不起谁呢?楚殣不知为何从第一面就觉得看这人不爽,于是忍不住想好好奚落一番:“齐家家主的命可值钱得很,难道按套路,不该齐家主以身相抵?”“噗……”孔昭一口酒险些喷出来。空气安静了许久,楚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卧槽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齐家主表情相当精彩,似乎气得不轻,半晌之后才拔刀直指楚殣:“你找死。”“诶诶诶!冷静!”孔昭连忙站起来按住他的胳膊。“开玩笑,”楚殣尴尬地笑着坐下来,“我脑子又没病,要钱要权要你们北术一脉的秘法,哪样不比要齐家的家主好?”不知道为什么齐淮远觉得这话似乎更刺耳了,齐家的家主,还比不上这些破玩意儿?兄弟你要是把齐家主搞到手,这些就都有了啊。孔昭心中默叹。“你,到底,想要什么?”齐淮远咬牙切齿地问。“四儿,别闹了啊。”毛线小声道。楚殣哼了一声:“要说这咸阳有什么出名的东西……莫过于当年秦皇的阿房宫了啊。”“阿房宫?哈?那玩意儿早被项羽烧了嘛,楚四爷这历史学得不行啊哈哈哈。”孔昭笑道。“烧没烧,齐家盘踞咸阳上千年,还不清楚吗?”齐淮远沉默片刻:“你想做什么?”“淮远?”孔昭愣了一下,悄悄用胳膊推了他一下。“没什么,向往已久,想参观一下,”楚殣微笑,“齐家主一条命,换给我当一次导游,值不值?”“可以,”齐淮远点头,“明天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什么也不许碰,就一天,看完就走。”“嗯?”孔昭似乎有些急了,刚要开口,立刻又被齐淮远不耐烦地一个手势打断了“好说,好说。”楚殣满口答应。心情糟糕的齐家主显然不欲多言,黑着脸便离席而去,留下两个客人笑嘻嘻地继续和孔昭吃饭打诨。☆、第九章次日凌晨,楚殣依旧在蒙头大睡时便被叫起来带上了车,天还没亮透,暗蓝色的天空中依稀有几许星光。齐淮远没带太多的人,总共只有两辆车载着七八个人往骊山而去。“这么早起来干吗?困死了……”毛线抱怨一声,倒头又靠在楚殣身上继续睡得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