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都市现代>烈山>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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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切,鬼佬蛇,”孔昭虽然嘴上十分不屑,但还是明智地后退了几步。楚殣沿着墙壁一路摸过去,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回过头观望,只看到那个拿刀的男人在蛇头上蹬了一下便跃上了十字架顶端,高高举起手中的唐刀。“退!”孔昭一把拉回试图冲上去的毛线,远远地躲到了角落里。十字架上的中国人面容肃杀,手中唐刀闪着寒芒,金穗子在空中飘舞。“那是什么?”楚殣看着空气也泛起波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受这样不符合唯物主义的事情。“烛龙举火。”孔昭带着些敬畏地回答。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烛龙举火,天地乃生。传说中的烛龙身长千里,生于北方极寒之地,为钟山之神,睁目为昼,闭目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一道血红的光芒亮起,渐渐扩大,细看可以看出是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赤色的竖瞳凭空出现。尚且没有死透的黑衣教士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惊恐而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神话之中的烛龙并没有显露身形,而是仅仅露出一只眼睛,泛着血光的火焰利刃斩在了大蛇身上,爆炸声立刻响起。楚殣本能地按下了刚刚找到的暗砖。墓穴联通着四条路,象征着西方的土、水、气、火四大元素。这块雕琢着波浪纹的暗砖正是水路的开关,石板被打开,波涛马上淹没了那个奇怪教士焦黑的尸体,把大蛇已经若有若无的幻象消弭干净。四面八方涌来的地下水将地狱深处异端的痕迹冲去,也冲垮了中间的石砖,曾经是渔夫的圣彼得最终与巨浪融为一体。☆、第六章脆弱而古老的墙壁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梵蒂冈庞大的地下网络被打通,找到缺口的水流立刻涌出去,顺带着将四个人也冲出了墓穴。孔昭把头从水中露出,立刻慌了神:“淮远?”“在那边呢。”楚殣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毁了他世界观的神经病。“他不会游泳!帮个忙!”孔昭心急之下只得请求道,“你要什么报酬都可以。”你妹啊,刚刚那么牛逼哄哄的,他妈的居然不会游泳?!汹涌的急流由于缺口而形成了漩涡,使得水中的人行动相当困难。“小四!快回来,太危险了!”毛线话音刚落便看到自己那素来刀子嘴豆腐心的发小已经潜下去救人了。多数人在落水后会本能地挣扎,其实反而加快了体力消耗和下沉速度,可是楚殣刚潜下去便看到不远处的人一动不动,强行控制住了挣扎的冲动与本能,要不是他看上去神色如常,楚殣一定怀疑这人是吓傻了不会动了。淮远转头将目光投过来,眼神除了诧异之外满是漠然,丝毫没有慌乱。这是楚殣第一次仔细看这个人的眼睛,不是纯黑色而是琥珀色的,瞳色很浅,深处隐藏着暴戾,看上去便很强势,充满了压迫感。很显然,怪人,有故事,不过心理承受能力相当强大的楚四爷根本没当回事,一把抓住这个似乎很有来头的旱鸭子向水面游去。大水退去之后才刚刚过膝,基本毫无威胁,然而令楚殣郁闷的是毛线和孔昭也不知所踪,他身旁只有一个浑身湿淋淋并且还没有从缺氧状态中恢复过来的煞神。“我们现在去哪里?”楚殣抹了抹脸上的水,看向扶着墙喘气的旱鸭子。淮远抬起头,额前几缕湿发有水滴滑下,表情有一点茫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本高不可攀目中无人的样子:“我抓住你们的地方,有人接应。”“刚刚那些到底是什么人?”楚殣才刚刚经历了世界观的崩塌,惊魂未定地发问。教皇国的地下墓穴,圣徒彼得的坟墓,天国的钥匙,神秘的宗教疯子,会喷火的蛇,和一个一刀砍烂了圣彼得大教堂地穴的……人类。行叭,贪玩蓝月一刀999,从未体验过的全新感觉。“敌人。”淮远高冷地回答。“……”楚殣没忍住冲他翻白眼,“你们在抢天国之匙?疯了吧你们,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信上帝呢?”“不关你的事。”对方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贴着墙根走开了。巨大的爆炸使得圣彼得大教堂的地基遭受了严重损毁,这座古老教堂有很大一部分都坍塌成废墟,西斯廷教堂的教宗选举不得不暂时中止。整个梵蒂冈乱做一团,街上警笛声此起彼伏,而众多基督徒更是对圣彼得大教堂的地基塌陷而惶惶不安。有人认为这是神谴,故而纷纷聚集在广场上祈祷。与此同时,正在进行闭门会议的红衣主教们此时更是一筹莫展,因为许多信徒认为是如今的枢机主教团令上帝不满,所以才降下了惩罚,一部分极端教徒甚至开始冲击警卫。但很快官方又发布声明称此次意外是由于恐怖袭击,全城进入封锁戒严状态,要求所有梵蒂冈公民和境外人员配合调查。“似乎惹上大麻烦了,”楚殣拧干湿淋淋的衣服,探头瞧了眼街道上不断鸣笛的警车,“你再发个飙把警察全搞定?”淮远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唔……大招啥的大概不可能连着放。楚殣摸了摸下巴,打量着那个人高马大的“恐怖分子”。“这些意大利警察不是什么问题,负责拱卫教会的圣殿骑士还有点难缠。”“啥?”楚殣一脸诧异,“那玩意儿不是早八百年就被灭了吗,圣殿骑士团十四世纪就被腓力四世解散了啊。”“换一个名字,教会想重新组建几次都可以,不过,”淮远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也就剩些废物罢了”“你意思是梵蒂冈还有一群和你一样打架好像活在中世纪的人?”楚殣嘲讽道。“hi,amico.(嗨,伙计)”巷口忽然走出来两个意大利人,一个虎背熊腰一脸刺青,另一个瘦瘦小小满头黄毛。“嗯?”楚殣回头刚想打招呼,忽地便看到那个大个子抽出了一把砍刀,画了个十字,蔑笑着走过来。“圣殿骑士。”一旁的青年握紧手中唐横刀迎上去。楚殣默默看向另一边吊儿郎当的黄毛瘦子,丫的说曹操曹操到,还有一个呢,一看就不是善茬,老子往哪儿跑。瘦子似乎一点也没认真,随手拿着根棒球棒就挥过来,任由楚殣躲闪,仿佛玩猫抓老鼠一般。而刺青脸则步步杀机,凶神恶煞地挥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楚殣看出来那个拽得不可一世的讨厌鬼现在明显精疲力尽只能勉强格挡,可他自己为了躲这讨嫌的黄毛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提去帮忙了。大个子忽然暴吼一声,肌肉虬起,仿佛力量突然增强了一般,狠狠一刀劈砍下来。随着铛的一声,唐刀脱手甩出去插在了石板路缝隙间,楚殣心中一惊,却见淮远顺势一个侧身躲过了力量巨大的一击,而大个子的砍刀也卡进了墙里。刚要松口气,之前闲庭信步的瘦子忽然嗤笑一声,不再管楚殣,转身冷不丁地拔枪扣下扳机。中弹的淮远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趁着大个子还没拔出的武器,就地一滚握住了自己插在地上的刀。一天里尽看见冷兵器搏斗的楚殣都快忘了自己活在二十一世纪了,蓦然反应过来这些人有枪,随时可能要了自己的命,冷汗刷地下来了。差点就直接放弃抵抗的楚殣余光瞥向那只握刀的手,忽然讶异的睁大了眼,那只苍白修长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金色纹身一样的东西。獍兽?毕竟家学渊源的楚四爷立刻认出了那个狰狞的兽头是什么。南朝《述异记》载,獍之为兽,状如虎豹而小,始生,还食其母。这是古时有名的凶兽,黄帝欲绝其类,乃令为祀。右手浮现金纹的淮远毫不费力地拔出刀,反身挥刀劈去,大个子下意识格挡,结果唐刀直接劈断了他的大砍刀,当场鲜血四溅。“dannazione!”黄头发咒骂一句,看见那个解决了自己同伴的东方人抽回满是鲜血的刀,杀气腾腾地转过身盯向自己,不由一愣。同伴还满身是血地在地上抽搐着,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一下子压倒了信仰的力量,黄毛瘦子下意识转身就跑得无影无踪,一点圣殿骑士的风度都没有。“厉害啊兄……欸?”楚殣刚回头就看见之前还八面威风的凶神已经油尽灯枯不省人事,“喂!没死吧??”一探鼻息还活着,楚殣没由来地松了口气,目光落在那只已经恢复正常毫无异状的手上,而刀依旧还死死握在手里,掰都掰不开,在刀柄与刀身的连接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似乎刻着两个字。“烈山?”楚殣仔细端详了片刻,毫无头绪,只好将人背起来,结果意外的沉……“妈的这家伙是猪吗……”霉运当头的楚某人咬牙切齿地艰难迈出步子,“一身腱子肉是不是留着过年吃。”这几天是不是不宜出行??老子下次出门一定看黄历……☆、第七章临近秋天,空气中已然有了几分萧索的气息,山中黄叶飘散,渐起凉意。楚殉轻捻胡子哼着傩戏回来,发现自己的宝贝孙子正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桌上还摊着一堆的古书。说来奇怪,楚家不务正业的四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自己马克思主义的那一套,忽然对家传本事大感兴趣,竟然老老实实在家学艺,搞得楚老爷子老怀甚慰。虽说似乎是晚了点,但是楚殣居然肯安心家里蹲,就够让老爷子晚上做梦笑醒了。“咳咳。”“爷爷。”楚殣抬头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又继续翻动竹藤箱子里的书。那日在梵蒂冈幸而有人接应,他们得以安全脱困,此后他和毛线便立刻回了国,与那两个扫把星分道扬镳。回国后关于孔家一点什么奇怪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堂堂天水孔氏的继承人跑到别的国家去当恐怖分子啥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要瞒的严严实实。除去别人家的琐碎事不谈,在梵蒂冈的一番见闻倒是令楚殣发觉这个世界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唯物主义,于是回来后便揪着楚老爷子询问了一通,问他楚家是不是真的也会什么神神怪怪的本事。楚老爷子当然是大发雷霆气得跳脚,他苦口婆心劝了这么些年,就差把自家本事吹上天了,这臭小子偏是不学,还说他那是老年痴呆了。如今又来问这种问题,楚殉自然觉得这小混蛋是又要说出什么忤逆的话来。然而没想到的是,楚殣这一次居然向爷爷提出要好好学习了解一下他以前提到的那些东西。楚殉高兴是高兴,顺便还是嘲弄了一番浪子回头金不换。“唔……”楚殉慢悠悠地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找什么呢?遇到不懂的了?”“爷爷,咱们楚家最出名的是什么?”“还用问?赶尸术和五里大雾啊,那可是当初蚩尤大战炎黄二帝传下来的本事。”老爷子颇为自得地回答。“哦,这样啊,”楚殣笑嘻嘻地看着老爷子,“那为什么您教我的所有东西和给我的书都一点没提到?”“这初学,要循序渐进嘛。”老爷子略显心虚。“哦?”“哎,不是我不教你,咱们先把基础打牢,然后……”“该不会是失传了吧,”楚殣故作遗憾地摇头,“那不如我都不学了吧,反正最厉害的也学不着,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没意思。”楚殉噎住,瞪了半天眼,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臭小子……算了,终归要教你,你跟我过来。不过有一句,教你归教你,你可不能乱用,不然出了什么事老头子我可救不了你。”“不乱用不乱用。”楚殣立刻谄媚地替爷爷捏肩。老爷子哼了一声,将他带到了上次的那个地下室,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扇紧闭的铁门。门里是一个不算非常大的房间,靠墙站着一溜人型生物,这些人相互之间以草绳相连,宽大的黑色尸布罩在身上,头上戴着一个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符纸全都静静地垂在脸上,显得十分诡异。“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驱动尸体行事有损阴德,不可随意为之。这尸体一旦起来了,便听命于你,可如果尸体有损,你自己也受反噬。”“原本湘西赶尸匠的行当是替一些亲属把客死之人运回家乡,不过现在这种需求已经越来越少了,也就只剩我们这些世家还会保留有赶尸方法。”“赶尸之术,需死者生前有怨,又或心愿未竟,不甘就死,方才能以术法驱之。”楚殉踱步道,“有三种尸,赶不得,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老爷子像讲解人体解剖学一样指着其中一具尸开始讲解。“以辰砂置于死者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七处,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再用五色布条绑紧,此为七魄之所,再以辰砂填口、耳、鼻,此为三魂之处。”楚殣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大概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脸色惨白发紫,凑近了可以闻到浓烈的香气,大概是什么防腐的材料。在这人的身上确实贴满了符咒,七窍之中也满是填塞物。楚殉伸手取过桌上的剑,这把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没有任何锈迹。老爷子将一张符抛起,手腕一抖剑尖便刺穿了符纸。此举看上去简单,实则需要多年功力。一把剑或许能轻易刺进木头,却难以刺穿空中轻且软的纸,故而挥剑断毫自古便是衡量好剑与剑术的标准。被刺穿的符纸“呼”地一声便燃烧起来,楚殉将其指着默立不动的僵硬死尸念道:“尔命今绝非天意,怜尔客死心伤悲。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死尸战栗了一下,脸上的符纸无风而动,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看上去诡异万分。楚殉轻轻摇动手上的铃铛,清脆的声音回荡开来,死尸僵硬地转过头走向赶尸者,老爷子每后退一步,他便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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