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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记得从前的信白城是全国最太平的城,而今的祸乱,似乎是因为信白城的结界被打破了----在四十年之前。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三师弟出来啦~中秋快乐哦大家伙儿们!!相信你们大多数人都放了中秋假啦~可我们还在军训中秋都没放假……话说这两天太阳很晒,涂了两层防晒还是把我脖子晒出了明晰的分界线,好痛苦qwq第26章 棺中人(四)这座结界是有来历的。多年前,信白城因为地界原因不胜妖魔鬼怪之扰,有位神仙下凡路过,观其不幸心生怜悯,便以神力布下结界以守它平安。有人认出那是传说中的酒仙,就在城中设立了数十个酒仙祠供奉神位,信白城每年都会在那祭祀天神以表敬谢之意。由于历代祭司的精心维护巩固,故几百年过去,结界都未曾动摇。变故发生在四十年前诛邪一战----没有人能知道确切的原因,似乎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守护了信白城几百年平安无恙的结界开始轰然欲裂。祭司与无数仙师勉力撑着,依然无法扭转颓势。结界支离破碎,惊慌失措的信白人四处求援,然而终究人力不比神力,无论如何努力修补,它也再回不到原来的坚固。信白人在那时候陷入极危险的境地。没有结界的守护,曾被挡住的鬼魔万千蜂拥而上,民不聊生,甚至危及了与它接壤的城镇。青玄宗也曾收到信白城的求助,遣派过不少子弟去支援,局势才慢慢平定下来。但那次危机距今不过四十年,如今的信白城并未休整完全,依旧不堪一击。寒昭和五渡从那林子里出来,顺着小路往外走,回了信白城中。大街上很是热闹,粗布麻衣的壮汉妇女挑担携筐朗声叫卖,卖麻糖卖剪刀的人脑门扎着头巾,手中敲打磨挫着铁器,响亮清脆的声音响彻整条街。卖泥娃陶绘面具的商家笑语晏晏,就连眼角的皱纹都带着欢快。五渡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寒昭走在街上,步履缓慢。他身后冲来一个扎着双角辫的小孩,寒昭原想躲,回眸见是个孩子,便顿了脚,任由那孩子小炮弹似地撞在自己腿上。眼瞧着她一个后仰就要倒下,寒昭下意识伸手牵了一把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松了手,寒昭这才发觉自己和小孩接触的手染上一片油腻。抬头看,女孩满脸无辜地瞧着他,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谢谢哥哥~”身后一个穿着藕粉衣服的少妇紧忙跑来,把小孩仔细看看,松了口气后,连连对他躬身道歉:“抱歉,实在抱歉,小女顽皮冲撞了公子,等她回去我定然好生管教!”寒昭一只油乎乎的手还停在半空,和女孩对视着。她眼睛明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本就是粉雕玉琢的可爱模样,吮着手指满脸好奇的表情实在是很招人疼。连寒昭这种冷淡君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拿了张锦帕出来擦手,又摸了摸女孩的头顶,轻声道:“无妨。”小女孩歪着脑袋看了他许久,正当寒昭要问她时,忽然把小手从衣襟探进去,掏了一个青叶包裹、圆滚滚的白色糯米团出来,嫩白的双手捧着献宝似地递给他。寒昭顿了一下,在小女孩期待的闪亮眼神和灿烂的笑容中妥协,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看,蹲下身问她:“这是什么?”“芙蓉青叶糯米糕!”小女孩说,“信白城没有呢,要跑到旁边的城里才买得到!我喜欢这个,送给你!”寒昭忍不住勾了勾唇,“好吃吗?”小女孩道:“当然好吃啦!娘亲一月才带我去吃一次呢,这个就送你,我生来还没见过你这么英俊的哥哥……”妇女在一边看着,听了这句话赶忙过来捂住了女孩的嘴,满脸歉意。寒昭站起身来,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道:“夫人家千金很可爱。”小女孩笑得眼睛弯弯,妇人无奈又宠溺地瞪她一眼。信白人遭遇大变,似乎已经习惯且看淡了种种不幸,神情与其他城镇的人并无不同,甚至隐隐带着一股洋溢向上的澎湃激情,似乎很有重塑家园的冲劲。寒昭和小孩挥了挥手,就接着往前走。五渡语调懒洋洋的,道:“真看不出,你还挺喜欢小孩子?”寒昭回道:“心思纯净,全无不喜之理由。”“然而并非所有小孩都心思纯净。”五渡道,“我看你是没被小孩欺负过才这么想。像我,我就不喜欢小孩。”五渡原以为寒昭要答“喜恶是非在心中,非己者不可定论”----然而寒昭缓慢将那个糯米团子收进乾坤袋里,眉目冷漠如天池边终年不化的雪,并无思虑就淡淡启唇道:“世间常理如是,无可反驳。”五渡哑声笑了笑。“前辈似乎对寒某有不少误解。寒某非纯善之人,”寒昭微微敛眸,“只是爱我所喜,兼顾他人罢了。”----济世,并不因世人可爱,而是因可爱者在此泱泱世人中。--------寒昭因为那尸鬼的行动不便而在信白城逗留了不少时间。这日终于感应到它的行动灵活了些,也终于见它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莫名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寒昭把它从乾坤袋中移了出来。因为打算通过他去找到执念源头,所以就给他套上了符阵枷锁,一是让他隐去身形以免引起惶恐,二是限制他的能力,以免他忽然暴起伤及无辜。如今六月伊始,天光明媚,树上枝繁叶茂,隐隐的热意让人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尸鬼在人海中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动作慢到让人有些不耐,五渡啧啧几声,在它附近焦躁地回旋着,用自己的身体不断推攘着它,哪怕知道碰不到也一直去做,心情却因此越发糟糕了。寒昭平心静气看着它,“稍安勿躁,前辈。”五渡抱怨道:“我真是……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笨手笨脚的鬼了!”寒昭轻轻笑一下。就在他行进路上的一家酒楼之上,宴白流脚下酒坛倾倒,酒液淌了一地,而他低头按剑,斗笠之下俊朗如玉的脸上面无表情。酒楼上气氛剑拔弩张,店家站在一旁,看一会儿这位看一会儿那位,手足无措。宴白流对面那位穿着翠绿衣袍,头顶束着月白冠,一头黑发如瀑。若是忽视他脸上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勉强也算是有点仙师神.韵。“谭仙师----”店家脑门紧张得冒汗,颤巍巍喊了一声。“这……这……”谭成玉不耐地摆了摆手,“有话快说,我可没这时间和你磨叽!这信……信什么城?”他身边娇美漂亮女人微微靠了过来,低声与他耳语:“师兄,是信白城。”“对,信白城!这信白城为妖魔鬼怪所害,本仙师来行义的----行义,知道本仙师的厉害了吗?”谭成玉手指一挥,怼着低头不语的宴白流,声音陡然拔高,“是以本仙师要喝你的酒,你就该乖乖给我双手奉上!你以为你那坛子酒是什么稀罕玩意?我打烂一坛又如何,再敢顶撞,本仙师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卑什么叫礼教!”宴白流几乎要被他给气笑了。他的手指在腰间悬剑上轻轻摩挲着,嘴唇抿成一线,可见心情之不爽快。他不在意这位蹬鼻子上脸的谭家“很厉害很厉害”的仙师嘴巴有多不干净,他只是怒他强词夺理打烂自己千金难换的那坛酒。酒香四溢,宴白流的心情似乎也有些飘忽起来。他其实酒量不大,易醉,喝酒只敢浅酌不敢牛饮。但喜欢酒香,也以赠酒为乐----这坛酒是信白城每百年才出一坛的长安乐,酒香浓郁,奢贵异常,他原想把这坛酒带回去赠予寒昭,万万没想到半路出了这恼人的变故。宴白流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冷了下来:“礼教尊卑?呵……恐怕还轮不上你这种狐假虎威的货色来教我----谭家礼义教学向来出色,有你这般人在外猖狂,不知会败了多少谭家名声。”谭成玉沉了脸下去,满面阴毒。宴白流红衣胜枫,焰火般明艳。这酒楼此处房椽上牵着一条细绳,载着一柄又一柄红油纸伞划过窗外,屋外灿烂的光投射进屋里,红伞下也隐约映着红光。只是这景色如今却无人注意。在宴白流眼中,谭成玉恼羞成怒的模样只显得可笑,便不屑地嗤笑一声,侧身随意往下一瞥,不料眼中陡然撞进一抹素白的颜色。宴白流微怔,心中似有清风送爽,恼怒烦躁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紧皱的眉也舒展开。回过头看了一边怒而欲拔剑,却被身边娇美女子惊呼一声阻拦住,表情扭曲可笑的谭成玉,宴白流眼帘微收勾唇一笑,而后抱着手臂轻靠在窗边,等待那道素白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进。眼看着那身似携有月华无数的身影走到串联起来的红伞之下,宴白流嘴角的笑意便带了点坏,随手拨了细绳两下,绳子微颤,连带着它上面的红伞也在微微颤动。宴白流修长手指握着绳,悠闲自在地靠着窗,喊道:“----寒昭!”寒昭白袍微转,回身来望。正此时,宴白流眉眼一弯,将手中绳子猛力一荡,簌啦啦一声响,数十红伞从绳上脱开,飞入半空有一刻的停滞,往下缓缓飘摇。耀耀天光穿透油纸伞倾泻而下,红光染了满街的艳色。寒昭仰头看着飘摇而下的红伞,平静无波的眼眸似乎也终于有了别的颜色。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接住一柄红伞,清凌凌的目光越过一片红伞面往上望去。宴白流倚在窗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又道:“----别来无恙啊。”风起,聚拢的红伞被吹散飞入空中。树叶沙沙作响,飞入两人视野中。寒昭与他静静对视着,片刻后,眼睫微颤,嘴角竟浮现一抹温柔平和的笑。作者有话要说:三师弟出场次数真的少吗……其实……我自己觉得并不啊…而且你们难道没感觉每次三师弟一出场就cp感爆棚的吗!!!!有他在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是无cp_(:3」∠)_【明天就要入v啦!!入v当日三更,连续一周有红包掉落哦~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评论啦,么么哒!】第27章 棺中人(五)寒昭也不知为何要笑。只觉此情此景, 须得笑一下才合适。宴白流那里似乎有了什么麻烦事, 寒昭看见他目光冰冷锐利地向后一瞥,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冷笑一声,一手按住斗笠, 从楼上一跃而下。红衣翩然,几乎和满街飘散的红伞融作一体。五渡道:“你和这小朋友认识?”寒昭一愣,对他的称呼感到一丝别扭, 而后道:“是,三师弟。”五渡哦了一声,目光落在宴白流身上,总觉他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气息。不过这感觉实在微弱, 五渡自然而然将其忽视, 又道:“他马上来了啊。”寒昭心领神会,手中红伞从头顶拿下,垂至腿侧,伞面遮住了五渡本就不大的身体。五渡晃了晃,黑雾一般的身体渐渐融入了红伞之中。寒昭手上的灵力顺着伞柄攀附上去,在红伞上悄然附上浅浅一层。宴白流从楼上到楼下, 方才冰霜般的脸色已经化作融融春水, 纯澈温和,还是和先前无二的模样。他鸦羽般的黑发束起, 眉目舒朗,笑时极尽少年意气, 仿佛世间无烦忧可困扰他,一如任意妄为、仗剑天涯的少年侠客。寒昭站在原地等他过来。宴白流一步步走来,背后的伞缓缓飘落在地上,他含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无聊。”寒昭冷淡道:“稍后记得去帮店家收拾。”“这我当然知道!”宴白流嘟哝着抱怨一声,忽而问他,“寒昭……你怎么在这儿?”“顺路,便来了。”寒昭顿了一下,“且这话该我来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宗主令遣寒昭秦西沉兵分两路,可没有要宴白流下山的命令。“我这次可绝非悄悄出来的……”宴白流无奈道:“还不是因寒昭你给宗主通了信,他有些忧心。”他这话一出,寒昭就想起自己之前在寒水镇时给青玄宗传的纸鸢----是交代血玉招魂令的那件事。“招魂令一出,开了鬼门关,再这样下去,恐怕生灵涂炭是早晚的事。”宴白流低叹,剑眉微蹙,“纵然仙修众多,却也会疲于应付……若是旁的族类趁虚而入挑起战事,怕是我们只会有比上次输得难看的份了。”寒昭微微颔首。“现在就想办法把它关上就行了----不过让鬼王自己收回招魂令的可能太小……”宴白流眉头一松,又亮出笑来,“不过没事,把他找到了就等于解决了一大半的问题。寒昭,你说是吧?”寒昭点点头。宴白流道:“你这也是去阴山吗?”寒昭又点点头。“这边的小鬼们由师弟他们解决就行了,再不济也有秦西沉----他音攻之术可是修得炉火纯青,只要不是鬼王和左右臂那种级别的,皆可以一战。”宴白流说,“我们两个一起去阴山看看吧?”寒昭正要点头,忽然顿了顿,问道:“你知道阴山在何处?”他是有五渡阴山的鬼做指引,才知道了阴山的方向----不过倒也不是阴山这地方多偏僻,阴山的位置天下皆知,只是它所在处太过隐蔽,有一说藏在地下,有一说藏在天上,众说纷纭,令人难以断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无人指引,人在那处哪怕翻着泥巴找都找不到。“我怎么不能知道了?”宴白流撞他一下,调侃笑道:“一脉相承,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呀?我宴白流好歹也是出入江湖几十载的人,对这地方还是有所耳闻的!”寒昭想了想,倒也觉得说得通。宴白流眼珠一转,见他右手还拿着之前接下的那把伞,就从他手里轻轻把油纸伞抽回来,手抵在伞撑处啪的一下将其合上,再递给他,嘴角勾起,“寒昭,喜欢吗?”寒昭手里拿着一把和他浑身打扮风格迥异的红油纸伞,瞥他一眼,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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