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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 / 1)

他也是嗯,没有学成就离开了,左正英也不承认楼江月是他的弟子。陆观问宋虔之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宋虔之摇头,陷入了沉思。想什么?宋虔之看着陆观,道:楼江月那封陈情书,会不会真的存在?没有找到之前,谁也说不准。陆观道,苻明韶没有显赫的母族,他坐在龙椅上日夜难安,即使你外祖死后,周家对他完全构不成威胁,他也一样忌惮你的姨母。还有,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李晔元和周太傅当年,到底关系怎样。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听到陆观这句话,宋虔之突然想起从前不知道听到谁说的,似乎是他外祖说的,如果是外祖说的,那时候他就太小了,记不清也是应当的。但那句话的意思,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当敌人与你的目的一致,就可以化敌为友。宋虔之把这话讲给了陆观听。门外一声焦躁的猫叫。宋虔之扭头过去,看见一抹黑影从门口跳过去,有点肥,应该是一只猫。什么时候有猫了?宋虔之奇道。野猫,不用管。陆观坐在那儿,想了一会,问宋虔之,如果将皇后怎么死的,透露给刘赟,他还会放心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吗?那要看刘赟是个什么样的人。宋虔之道,能得荣宗信赖多年,还被选择做太子的骑射老师,不在官位这么多年,他的旧部,还能听令行事,说明他在军中余威尚存。刘赟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就不知道他疼不疼女儿。宋虔之决定明日再去走访几个朋友,本想赶着今夜进宫去看望他娘,不想麟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秦禹宁走进来就脱帽,他整个头顶大汗淋漓,头发被浸得黑亮。秦叔?宋虔之相当意外,刚要问个问题,被秦禹宁急促的说话声给止住。我戴一顶帽子免得被人认出来,你这麟台附近都是眼线,你前脚进城门,我立刻就知道了。兵部能盯得住你,宫里这会儿也早得到消息了。我从给秘书省送菜的东侧角门进来的。宋虔之这时才发现,秦禹宁穿一身粗布麻衣,戴寻常百姓的帽子,两手袖着,微微佝偻下来,在夜色中从远处看他,就像个常随。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呢?秦禹宁皱着眉头,怎么就你们俩?宋虔之警觉起来,不动声色道:宋州遇袭,军曹孙逸派了三个得力手下护送我们走陆路回京,连日赶路,都很疲乏,我让他们先休息去了。秦禹宁点头:上哪儿休息去了?就在这里?没有,我让周先带他们去麒麟卫那儿先住。宋虔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那行。麒麟卫虽然要撤,也不是一天就能撤下来的,几间空屋子腾挪得出来。你小子,秦禹宁拍了拍宋虔之的肩,眸光很是复杂,突然离京,皇上那边险些交代不过去,只有说你回白古游军中去了。皇上面前,该帮你说的好话,我可都说了。秦禹宁似乎还有话想说,目光逡巡一圈,看了看陆观,再看回宋虔之,终于没说。秦禹宁站起来,要往外走,突然顿住脚步,他转过身来。宋虔之眉毛动了动。差点忘了正事,你明天先不要进宫。为什么?宋虔之心中一沉,我母亲秦禹宁脸色发青,沉声道:你母亲没事,你们跟刘赟前后脚,明日皇上要在宫里为刘赟接风洗尘,我们几个尚书也得去陪坐,陪吃,陪笑。秦禹宁自嘲地摇了摇头,右手将帽子盖在脑袋上,走了。秦禹宁来过之后,宋虔之一直有些心绪不宁。他今晚本来想就和陆观住在平日里他午间小憩的房间,整个麟台空荡荡的,这一阵两个主事的都不在,不到天黑,当值的小吏就都回家去了。另外有两名从早到晚的粗使杂役,负责烧茶,门房有两个人。宋虔之摸到床上的褥子潮湿冰冷,直起腰,扭头朝背后的陆观说:不行,太湿了,睡一晚肯定生病,要不去找周先?这么想去章静居?陆观过来抱宋虔之,低头吻他的耳朵,一只手绕过腰去,摸了摸宋虔之的肚子。宋虔之:他察觉到陆观紧紧贴上来,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如同一把烈火,火焰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宋虔之转过身,抬手抹了一把陆观的耳朵,陆观的耳朵烫得跟火烧似的。宋虔之轻笑了一声,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在虚张声势。笑什么?陆观拍了一下宋虔之的屁股。没什么。拍的那一下变成了拧。宋虔之特别无奈,只好说:我们第一次去章静居查案,你拉开一个暗格,把人家姑娘的小衣拖得一坐榻都是唔。宋虔之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的唇让陆观那个不要脸的啃住了,不让他说下去,他还捏他的屁股。两人亲了一会,宋虔之本来十分被动,后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反客为主,两人用舌头较劲,结果宋虔之嘴唇都被亲肿了,连连摆手,又将陆观往外推,声音极低伴随喘息地认输道:不来了不来了,算你赢。陆观没有失忆,他也很清楚地记得,刚到秘书省时,青年被人压一头,自然很不高兴,但宋虔之从来没有失了风度。陆观要查案,他就陪着,给他当副手,有什么想法,也都不藏着掖着。后来陆观才知道,他那不是风度,他只是不忍心看自己去死。这也是陆观一直佩服宋虔之的一点,他才不到二十岁,却把生死看得很淡,或者说,他只看重身边人的性命,视他自己,却不过是一只放长线飞在高空的风筝,线断与否,都属随缘。☆、剧变(叁)周先带着李宣,许瑞云带着柳平文,在章静居开了三间房,李宣是离不开人的,许瑞云虽没说什么,脸色却一直不好。结果宋虔之和陆观到的时候,章静居没有多的房间了。许瑞云嘿嘿笑道:那只能委屈二位大人了。他转过去对一脸憔悴,赶路消瘦不少的柳平文说,也委屈柳小弟又要跟我这个大老粗挤一间房了。宋虔之完全没想到,周先能让章静居的老板娘瞒下他们的身份,报上去的都是假名字。草草叫了晚膳上来吃,边吃,陆观边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一听,周先就明白过来,微微张大嘴,有点难以置信:秦大人有问题?宋虔之刚吃完碗里的盐水鸡,陆观又给他夹了一块皮黄肉白的鸡,宋虔之把嘴里的吞下去,喝了一口汤。现在不好说,得看今晚宫里有没有动静。宋虔之问周先,你还能和麒麟卫队里的人通消息吧?有值得信任的人没?有,这人绝对没问题。宋虔之眉毛一动。麒麟卫队自闫立成叛出之后,陆陆续续暴露出许多问题,包括宋虔之离京去容州,不在京城的日子里,他的行踪和举动多次被泄露给不同的人,麒麟卫队的存在不仅对皇室是潜在的威胁,对天子身边的近臣,也十分不利。多次跟周先出生入死,周先的忠诚毋庸置疑,何况还有数次救命的恩情。宋虔之暗暗地想,周先许多时候行事都透露着一种不符合身份的天真直率,能与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人生幸事。逐星?陆观在桌子下摸了一下宋虔之的手。宋虔之立即回过神,惊讶于陆观会偷偷摸他的手,他没有害羞地避开,反而跟陆观十指相扣,看得对桌的许瑞云大呼受不了。嗯,今夜就留意消息吧。宋虔之不用把话说明,除了柳平文什么也不懂,其余人都很明白。只要今晚宫里出事,麒麟卫队的居所有任何风吹草动,那便是和秦禹宁有关。章静居每一间房夜里只要有两人以上入住,都点着淡淡的催情香,剂量不大,助兴所用。只要吩咐一声,春酒也是时时供应的。宋虔之上次和周先在这里过夜,都是独居,没有叫人,自然没有被误会。亥时以后,这片春情浓郁的深巷才真正鲜活起来,即使在局势紧张的当下,寻欢作乐的人还是挡也挡不住。章静居中来往的客人少了商贾,多了不少军爷。宋虔之把脑袋从窗户缩进来,关上窗,屋里有点热,熏香也点得太浓了,他扯开衣领,露出大片汗津津的皮肤。去打水的陆观轻轻踹开门,进来后用脚勾上门,鼻子吸了吸,显然也发现了屋子里太香了点儿,他想起柳素光用的香,多了一句嘴,问宋虔之这是什么味儿。宋虔之早闻见了,摇摇头,伸长脖子让陆观赶紧帮他擦一下。怎么这么热。陆观擦得宋虔之脖子上皮肤发红,宋虔之将衣襟随手一拢,不太高兴地说:明天不住这儿了。嗯。陆观是觉得这地方人来人往,床榻不见得干净。明天我去乌衣巷找找许三,看他还在不在,住到民居里,比住在外面安全。我们可以不住过去,得把李宣藏好。陆观道:回侯府吗?不回。宋虔之想了个更好的去处。这天夜里睡下去不到两个时辰,宋虔之已经在陆观的手里出来了两次,脑子怎么笨也反应过来了。第一次完事,陆观就下床找到香炉,泼了水把火熄灭,丢到门外去,又把窗户打开散味。过了没一会,两人本就身体健康,又正是精力充足的年纪,平时碰一下手都会动念,加上回京的路上基本都是憋着。宋虔之向外推了一下陆观,感觉明天走路都要腿软,本来说不做了。谁知道这个时辰,左右上下的客房里,俱是办事的人,此起彼伏的杂声仿佛是拼着劲在互较高下。宋虔之心疼陆观,视死如归地让他来吧来吧,到后面趴在窗户上,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他咬着唇不发出声音,被陆观捞着腰,分明是一个让人心中七上八下的位置,却比平时都要爽。两人大汗淋漓地在榻上抱着,宋虔之眉头一直拧着,陆观不放心想看看伤着没有,被宋虔之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像一头温驯而忠诚的大马,躺在一旁,静静注视宋虔之。直至宋虔之缓过劲,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恶劣地威胁:下回你再敢再敢我就让你五天不能下床。陆观唇角勾起:你不能。宋虔之:我要是不让你下床,你敢下床吗?陆观顿时语塞。宋虔之虽无法身体力行让他下不来床,但若是他命令他不许下床,他真还没那个胆子跟他对着干,原因无他,怕哄不住。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待在床上五天,吃喝拉撒谁伺候?我亲自伺候你。宋虔之瞥了他一眼,有点犯困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他闭上眼睛,抱着陆观的脖子往他胸膛上靠,轻轻用舌尖舔到了陆观脖子上的汗,鼻息随之热起来,宋虔之强迫自己睡觉,咕哝道,等你五天不出门,你猜外面人怎么说?陆观:第二天陆观算知道宋虔之为什么撂这句狠话了。一看小侯爷走路脚底发虚,屁股总说不好哪儿不大对的姿势,许瑞云就绷不住了,嘴上调侃。宋虔之没搭理他,陆观讨好地亲手剥鸡蛋放到宋虔之的碗里,又给他夹鸡丝、豆角下粥,一面殷勤,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宋虔之的脸色。宋虔之倒没什么不同寻常,照吃不误,一脸被人伺候惯了的自由自在。许瑞云少不得又嘲了陆观几句,陆观只当听不见。旁边坐着的李宣盯着宋虔之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拿手去抓宋虔之的耳朵,奇怪地低语:弘哥,这、这好红。周先被吓了一跳,看一眼陆观,连忙抓住李宣的手,哄孩子似的笨拙地给李宣喂粥,心里一迭声地在叫祖宗。饭毕,柳平文回去睡觉,他眼睛带着乌青,昨夜是没睡好。周先得出去一趟,宋虔之和陆观自然要去办事,许瑞云要回家看他娘,只是不着急,虽很不耐烦,却答应照看李宣,打发他们几个快去快回。能在乌衣巷找到许三,宋虔之觉得惊喜,毕竟这几个月里,风平峡以西的州城县镇几乎已经平定下来,许三没走,宋虔之就不用再租别的民居。再见到宋虔之,许三一家人都热络得很,当时雪灾,宋虔之让人给许家送来了不少米面油肉,还让给周婉心瞧病的大夫去为许三的母亲治病。一听宋虔之的朋友要来借住,许三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是担心宋虔之的朋友住不惯。许三一口一个少东家,宋虔之也没想到,这个宋家庄子上的农户,把他送的那点小恩小惠当成活命之恩。等许三的媳妇去做饭时,宋虔之坦白告诉了他,这几个人都是别的州城过来的,不能让朝廷找到。许三正在削木头,想给他的儿子做一把木剑玩,闻言抬头来问:是朝廷钦犯?不是。那就成,反正京城待不下去,咱们还能搬家,世道这么乱,总有一条出路。许三看得很开,老老实实地说,若是宋虔之今天不找上门来,就这几个月里,他们也要回容州。总归容州才是咱的根,家里房子地都在那儿,早晚得回去。京城再好,不是咱的家。何况,这几个月京城里管得严,满大街都是兵,呼来喝去的,把人当成狗似的,早晚咱得回去,金窝银窝不如咱的狗窝。成,我那几位朋友也住不长,如果有人来问我知道怎么说,就说家里亲戚,都是男的吧?宋虔之简单给许三说了一下许瑞云、柳平文的情况,只是提到李宣,说到他脑子有点问题,需要人稍微看着点。行,我知道了,他不伤人吧?不伤人。要是发疯起来,可以捆吗?宋虔之犹豫片刻,点点头:如果发疯,你马上去秘书省找我。对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家里住进来一个疯子。这人是我兄弟,小时候被人绑架,逃跑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才疯的。就是被仇家找到,我才把人带京城来,这事家里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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