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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1 / 2)

句话意味着什么?李长宁似懂非懂,回上官婉儿一笑,她看得出来上官婉儿对她是善意的。

李长宁侧头又看向杨慎交,真是怪了,先前连瞧都不愿多瞧他半眼,现在竟然会关注下他在做些什么。这个宴会上,直到结束,杨慎交也没有再来李长宁身边说那些轻浮的话,最后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观国公。”李长宁上前想几步追上要离开的杨慎交,想跟他说声谢。

“哦,长宁郡主啊,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我还有事儿在身,告辞。”杨慎交拱了拱手,扬袖而去,目光也没有多停留。

杨慎交谦谦有礼的样子,还真让李长宁不适应。李长宁愣在原地,身子一僵,疑惑地看着杨慎交的背影远去,他是怎么了?

“都说这观国公性子古怪,我看也是。先前缠着姐姐热情似火,现在姐姐跟他说话,他反倒爱理不理。”李裹儿走到李长宁的身后,撅起小嘴嘀咕。

他忽冷忽热的样子,让李长宁心里也挺难受:“罢了,或许是我把他牵扯进来,让他为我的事儿善后,还得罪了好些人,他心里不舒服吧。”

李长宁与李裹儿回了夜华宫。李显、韦氏听李裹儿说了今日宴会上的情形后,感到了深深的愤怒,长宁是他们的长女,一个小小太监竟然敢构陷污蔑她!看来连宫里的这些宦臣宫女都没有把周王李显一家放在眼里。

“武承嗣、武三思借机刁难长宁,可就是冲着显你来的啊。”韦氏凝重目光对李显道。

“是,他们想尽办法在打压我,恨不得找机会再将我赶出长安。”李显脸色肃穆,“莲儿放心吧,我是绝不会让武家人得逞的!”

李重润得知恶奴构陷一事,更是心中愤愤难平,大骂张昌宗:“哼!这件事显而易见,是张昌宗指使贱奴那么做的,没有他这个做主人的命令,小奴怎敢擅自做主!”

“大哥……”李长宁朝李重润摇了摇头,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的主谋就是张昌宗,并非意外而是预谋陷害。

“重润啊,小声点,隔墙有耳。”韦氏慌忙提醒道,他们一家五个人在内堂里议事,别无外人。

“不过就是个巧言令色的面首,我堂堂邵王又怎么说他不得?”李重润怒火难熄,早就看张氏兄弟不顺眼,他们竟然还主动找茬挑刺。

沉默了小一会儿的李显抬起了头来,不见以前那懦弱的目光,反而是坚决异常:“我不能坐以待毙!过两日,我要单独去和旦谈一谈。”

“你去找李旦做什么?他现在都自身难保。”韦氏阻止道。

“莲儿,我决定了,不再逃避害怕下去。”李显语气虽柔,但眼色却是炯炯有神,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懦弱,而让妻子、儿女们陷入难地,他要商量和李旦主动出击,反抗武氏诸王!

“我赞成父亲的意思。”李长宁扬起了头,她也做了决定,“母亲,既然躲不过,何不迎头痛击。我见过皇叔的儿子们,他们个个英姿飒爽,是值得信任的亲人!”

李裹儿坐在旁边听着家人们商量,没有插嘴,她心里是害怕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这件事交给父亲和我吧,相信我们!”李重润也朝韦氏投去了目光。

韦氏眉头紧蹙,看了看李显,又瞧了瞧李重润和李长宁,既然他们都有心与李旦联手,也终究是叹了口气,没有再阻拦。

李长宁想了想,又道:“至于张氏兄弟那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他们目前是没有明显不利于动作的。”

这次小会议,李显做了个勇敢的决定,出于慈父保护儿女的心意,他必须争夺权力。唯有如此,李显才能保住家人的平安。

观国公府。

杨慎交回到府中后,在书房召见了两个谋客,周常和许都。

“我本想以白玉美人换来夜明珠,却没想到夜明珠被摔碎了,这事儿还连累了长宁郡主。”杨慎交心中略感不安,他手里摇着酒杯,小小品了一口,也没了喝酒的兴致。

许都闻言正襟危坐:“国公的证词在,那张昌宗的心腹宦臣可就是被杖毙了啊。”

杨慎交点了点头,虽然他后面在极力挽回,可也明显察觉到张昌宗对他态度大有转变。以至于杨慎交没有再在众人面前多与李长宁说话,亦是以免武三思怀疑他与李家关系密切。

“我以为无妨。张昌宗极爱财,国公只需挑选足以诱人的宝物奉上,张昌宗还会亲近国公的。”周常显得很冷静,不以为然道。

“张昌宗那边是好办,可是武三思……”杨慎交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武三思那只老狐狸就不好对付了。这次入宫见到梁王武三思,武三思又委婉提起了他的爱女武瑶儿,有意招杨慎交为婿。

“莫非武三思还想着要国公这位乘龙快婿不成?”周常说着叹了口气。

杨慎交一手撑着头,将酒杯放在案几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弹跳:“得想个法子拒绝他。你们两个快想——”

周常与许都一愣,观国公又是这么霸气地放了话,若是想得出来法子,他们早就想了。

两年前杨慎交打算迎娶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娶了妻子就能摆脱武三思父女的纠缠。没想到那家闺女却在迎亲的前一夜忽然暴毙。

而震惊的杨慎交派人去查实时,那家人也不肯告知实情,后来就急急忙忙搬离了长安。总之那事到现在也是个迷,杨慎交至今耿耿于怀,心怀愧疚,总觉得那事蹊跷,可能与武三思这个狠角色有关。

“想出来赏百金,想不出来就不准吃饭!”杨慎交指了指面前的两个谋客。

“国公,你真是为难我们啊。”许都哭丧着脸,又听见这么一句熟悉的话。

“是啊,武三思实在不好应付,连国公都退避三舍,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周常也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杨慎交神色淡然,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把酒杯砸在桌上,提高了嗓子:“赏千金!”

周常、许都的眼前顿时一亮,就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似得,脑子变得灵活了十倍,飞速运转着。

“国公,我有主意了!”

“我想到办法了!”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递了个眼色,争先恐后要向杨慎交汇报,生怕迟了半步千金飞走了。

“都不用说了。”杨慎交的眸子也变得异常闪亮,脸上洋溢起迷人的笑容,“我也想到了个好主意。”

“什么法子?”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娶个武三思动不了的女子,李家郡主李长宁啊。”杨慎交顿时精神抖擞,忍不住还笑出了声。

想着一千金这就没了,周常投去了小小鄙夷的眼神:“国公从一开始就是有意接近长宁郡主的吧。”

许都也附和着:“就是,国公想娶李长宁,表明立场,站队李家。国公表面上与武家王关系不错,心里实则是倾向着李家人的。”

“这天下终究以后还是李唐的,跟着武三思岂不是自取灭亡?”杨慎交淡淡道,他心如明镜,武三思虎狼之相,为了利益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武三思处于高位,却一点利国利民的好事儿都没有做过,只会残害忠良,排除异己,跟那个武承嗣一样无才无德。

“所以国公就亲自出马,想着讨到武皇陛下的夜明珠来讨好李长宁。”周常眉头一挑。

“你们两个,别因为没得到赏赐,就在这里乱说话啊。”杨慎交优雅地端起酒壶给自己斟酒,“都是我平日宠坏了你们。”

许都反应得快,立马笑圆了脸,讨好道:“国公肯定是喜欢长宁郡主的啊,周常你什么时候见过国公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哦,那是那是,是我失言了。”周常会意刚才口无遮拦是顶撞了观国公,还好杨慎交大度而不拘小节,不会与他们计较。

☆、可有心仪之人?

杨慎交往日流连青楼也不过是做给武三思父女看看,他名声坏了,武三思便不想着嫁女儿,武瑶儿也不愿意嫁给他了。可谁知这父女两人爱财如命,执着了好几年都不肯放过杨慎交。

半年前杨慎交提前一步得到消息,梁王家要送庚帖来,敲定杨慎交与武瑶儿的婚事,吓得杨慎交赶紧第二天就出门游学,生生拒绝了武瑶儿的庚帖。

杨慎交游学期间正好遇到了临淄郡王李隆基,两人虽相差八岁却谈得机缘投合。李隆基也喜欢四处走走游游,杨慎交看得出来李隆基是心怀大志的少年,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武三思胆大而残暴,但还不至于敢动李长宁吧。”杨慎交喝着酒时眸光一凝,不禁担心起这个问题来。

“这……”周常、许都也不敢妄言。

“这件事还是先且放一放。”杨慎交又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他可不能拿李长宁的性命来冒险,“如今时局不稳,但我想,很快就会稳定下来了。”

“噢,国公何出此言?”许都问。

“陛下把周王接回来,一定是有了主意。”杨慎交思量着,去房陵接李显的人是苏彦伯,那苏彦伯又是狄仁杰的学生,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周常会心一笑:“国公与苏郎将有些交情,苏郎将奉皇命迎回周王,国公何不请苏郎将小叙几杯酒?”

“言之有理,那我就找个机会,和苏彦伯好好喝几杯酒吧。”杨慎交又为自己满上一杯,心情大好地叫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国公少喝几杯啊。”许都忍不住劝道,这杨慎交就是太爱喝酒,一喝醉酒就更爱折腾。

太液池,一座假山后的草坪上。

上官婉儿采着花,后面有人忽然拥上来,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妖孽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想我了,约我来这儿?”

“六郎,快放开我,别让人看见了!”上官婉儿立马摆脱了张昌宗,向前走了两步。

“没人看得见,陛下现在身体不太好,很少出来的。”张昌宗咧嘴而笑,妖娆魅惑,“我可不想总和你这么偷偷摸摸下去。”

张昌宗又作势要一扑,上官婉儿又躲了过去:“好了,别闹了。我问你,马安摔破夜明璧是怎么回事儿?”

上官婉儿这一问,张昌宗的脸色立马阴霾了下来:“昨天马安不是已经被陛下处死了么?”

“你当我在陛下面前说那话,真是为了帮李长宁?”上官婉儿耐住性子,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张昌宗。

“你这话是何意啊?”张昌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马安是你的人,夜明璧摔碎了,你会不知情?”上官婉儿目光一凝,“你为何要陷害李长宁?”

张昌宗理了理衣袍袖,不耐烦地应声:“那李长宁跟你有什么交情,为了她来质问我?”

上官婉儿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带着埋怨和疼惜:“六郎啊,你欺负李长宁,就是和李显过不去,和李氏家族过不去!难道你忘了,你是要拥护李显复位的么?”

如今得罪李显,岂不是功亏一篑,得不偿失?其中利害明明白白,上官婉儿真搞不懂张昌宗怎么愚蠢如此,可惜了他那张绝代风华的容颜。

“好了好了,婉儿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和李家人折腾便是了。”张昌宗服了软,至于那晚清水阁发生的事儿,他也无法认定李长宁是一定看到了他们的私会。

“我这么说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上官婉儿耐着性子劝,“无论是武家还是李家,你都要跟他们好好相处,收收性子。”

张昌宗得势滔天,武三思那些人都变着法子巴结他,他自然是心高气傲的:“好好好,我都记住了,我知道,在这宫里啊,就是你对我真心的。”

上官婉儿幽幽凝视着张昌宗漂亮的脸蛋,她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最后他能不能有个好结果,她也无法预料。上官婉儿是个很懂得周旋人事的女人,一方面她跟武三思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另一方面她也和太平公主、韦氏在一起姐妹相称。

在这个宫里,她想要荣耀地活下去,就必须权衡势力,审时度势,毕竟武皇老了,很快就会选定新的继承人。

没过多久,朝廷上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突厥第十九任可汗阿史那派使者前来大周,提出和亲联姻,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子。此前唐王朝几次平定过东突厥的叛乱,每次派兵征讨是件费力的事儿,如今关系缓和,武皇也就答应了和亲这件事。

好几天李重润都忧心忡忡,很担心自己被选中与突厥女子联姻。李重润不喜欢野蛮的突厥人,而母亲最近恰好也在为快满十九岁的他张罗婚事。直到后来武皇与大臣们一致商议,决定派淮阳王武延秀迎娶突厥公主,李重润这才心安。

“听说那个武延秀,上次在南郊猎场跟大哥作对的那家伙,要去突厥迎娶突厥公主。”李裹儿又八卦起来。

“是啊,宫里这两天都在谈论这件事呢。”永寿郡主李仙蕙,是李长宁同母的妹妹,亦是韦氏所生,喃喃道,“因为这件事,朝廷里有个大臣反对联姻,惹怒了陛下,被贬出长安了。”

李长宁正在一旁看书,听着两个妹妹闲话。武家班的那些人大多数都很赞成这门婚事,武承嗣也欣然同意派出心爱的小儿子武延秀去提亲,可朝中重臣张柬之极力反对,说是自古以来,中原只有公主下嫁,哪里有亲王娶蛮夷女人为妃的。

武皇那两天心情不好,忌讳反对她意见的人,所以果断将张柬之贬出京,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大臣就都乖乖闭了嘴。

“小妹,上次你不是见过武延秀么,他人品样貌如何?”李仙蕙好奇着问。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叫人看了讨厌。”李裹儿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案几上,撅着小嘴,“反正一看就比不过我们大哥。”

“叫我说啊,还不如让我们大哥去迎娶突厥公主呢。”李仙蕙摇了摇脑袋,在她们心里,大哥的分量是很重的。

这个时候李重润正好过来看看,在门外听到李仙蕙这话,脸色立马变铁青了:“你们两个丫头又在叨叨什么呢?”

“大哥!”李仙蕙、李裹儿异口同声唤道。

李长宁见李重润来了,也就放下了书,她看李重润那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噗嗤一笑:“两位妹妹就别打趣大哥了,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可受不了突厥公主。”

“还是长宁最懂我。”李重润朝李长宁招了招手,“我来就是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大哥真偏心,每次有什么事儿都只告诉姐姐。”李裹儿嚷嚷着,“人家也要听嘛。”

李重润一脸无奈地望着李裹儿,哄着:“裹儿乖,和仙蕙一块出去玩,我和你们姐单独聊聊。”

李仙蕙站起了身,拉了拉李裹儿的手:“好吧,那我们就出去玩了,大哥和姐姐聊。”

俩小姐妹手拉着手出去了,李长宁起身给李重润倒了杯水,眼看这天气开始变热了。

李重润接过递来的水杯,拧着眉头对李长宁道:“听说母亲最近在张罗我们兄妹的婚事。”

“大哥快十九了,母亲为你张罗婚事也是人之常情。”李长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开始闪烁着念头,她得去母亲说通要自己选夫婿。

“我就是担心啊。陛下前两日召见了母亲,似乎有意促成我们与武家的好事。”李重润顿时觉得,娶武家的女子比娶突厥公主更可怕。

李长宁见李重润闪烁其词,直接问:“大哥可有心上人?”

李重润摇了摇头,他对感情比较迟钝,也没遇上什么喜欢的女子:“我跟你说这事儿啊,就是想找个时机,我们去跟母亲好好说,绝不能和武家人联姻。”

“行。”李长宁一口答应,她心里也千百个不愿意。

“长宁,那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李重润反问了句。

她心里有喜欢的人吗?李长宁顿时怔住,她好像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脑子迷迷糊糊有点乱,好像闪现过一个模糊的脸庞。

“没有,大哥可别打趣我啊!”李长宁赶紧红着脸道。

李重润似笑非笑地盯着李长宁,见妹子害羞了,也不多折腾,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啊,就去跟母亲说说,省得她找个你不喜欢的夫婿。女儿家的,最重要就是找个如意郎君啊。”

“知道了知道了。”李长宁推着李重润往门外,心里七上八下,“大哥话说完了,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看会儿书。”

把李重润推出门外,李长宁回到位置上坐着,也看不下去书了,脑子里都闪烁着“如意郎君”四个字。她对李长宁历史走向的官配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长宁公主“骄奢至极”而没什么好名声。

☆、疏狂潇洒欲作仙

苏彦伯身作青布便衣骑着白马来到观国公府邸,前些日观国公派人送信相邀一叙,可苏彦伯忙于公事直到今天才有空赴约。

前天武延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才从长安出发,去往突厥,这去突厥估计也要两个来月的奔波才能到,一去一回耗时不少时间。

苏彦伯下了马,观国公府外的两个门卫赶紧上前牵马问好,家丁带着苏彦伯入府。苏彦伯第一次来到观国公府,见识了长安首富家的富贵奢华,从府外面还只是气派宏伟,没想到里面才是别有洞天,比宫里二张住的宫殿还要美轮美奂,每一处布置都精心无比。而府中连家仆的衣着装束都颇为讲究,苏彦伯这一身布衣看上去倒是寒碜了。

众人都说观国公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尽的富,苏彦伯眼见为实后更深信不疑。

“哈哈哈,彦伯贤弟,你可来了。”满身贵气的杨慎交锦缎加袍从正堂里走了出来,一手热情地拽住苏彦伯的臂膀。

“观国公。”苏彦伯屈身行礼。

“哎呀,彦伯贤弟,你叫我杨兄就是了啊,怎又如此见外。走,我们去好好喝上两杯酒。”杨慎交不由分说地把着苏彦伯的肩膀去大堂后.庭花园里喝酒赏舞。

这后.庭花园满是四季兰花,杨慎交颇为喜欢这种兰花,四季皆芳。风一吹拂,花海里就飘荡着兰花淡淡的芬芳。前两年,杨慎交还刻意为兰花做过一篇赋,让人打造了这美得宛如梦境的兰花园。

花海中央有一片空地,摆着巧夺天工的长玉榻,还有美酒佳肴。杨慎交带着苏彦伯来这儿坐下对饮,苏彦伯顿时被这享乐美景所惊撼了。

“来来来,彦伯贤弟,今日难得你我共饮,可要不醉不归啊。”杨慎交端起酒杯向苏彦伯敬酒。

“好。”苏彦伯略显拘束,很不适应这样骄纵的生活。

两人碰杯而饮,连饮三杯。

奏乐声起,苏彦伯侧头只见数位红衣舞女衣着霓裳裙,如蝴蝶般款款飞来,个个美貌绝色。舞女们在兰花从中飞舞,指如拈花,舞步轻盈,如同蝶儿般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画面美得妙不可言。

两个身影站在远处的亭子里,望着这边花海的情景,国公府的谋士二人喝着茶水。

“国公盛情酒请苏彦伯,我才知道府里又来了一批绝色舞姬。”周常感叹道。

“水至清则无鱼嘛,国公若没有那些坏名声,怎能让别人心里舒坦呢。”许都嘴角微微勾起,“太有钱了,也不是件好事。就应该这样,懂得享乐,别人也放心。”

“哈哈哈,今日彦伯贤弟在,不如我为贤弟抚琴一曲吧。”杨慎交朗声而笑,他精通音律,喜欢弹奏好些乐器,尤其爱古琴。

杨慎交几杯酒下肚,喝得兴致高扬,就嘱咐仆人去拿琴来,苏彦伯见状觉得不太适合礼仪,忙起身道:“怎敢劳兄长抚琴,还是不用了吧。”

“为贤弟弹奏一曲高山流水,我心怡然,哈哈哈。这曲啊,是一定要弹的。”杨慎交拍了拍苏彦伯的肩膀。

苏彦伯也不会附庸风雅,他只会舞剑,便微笑道:“那我为兄长舞剑助兴。”

“好,好!”杨慎交连连点头,脸上笑容更甚。

侍从搬来了古琴,舞姬们纷纷退下。

杨慎交坐在琴架前,修长的指尖拨弄琴弦,洋洋洒洒弹奏起曲。杨慎交微微眯着眼,轻笑着注视苏彦伯,琴声清脆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唰唰唰——”苏彦伯挥动手中灵巧的轻剑,剑锋映着阳光,剑光四射。

长发用一根黑布束得高高,苏彦伯身轻如叶,剑法精妙绝伦,随手挥舞,溅起四周的兰花花瓣,花瓣枝叶为剑气所震,恰好一阵风迎面拂过,卷起而空中飞扬,如同一场芬芳花雨。

琴声稍快,剑步变疾,剑法凌厉,气势如虹;琴声忽慢,挥剑柔和,停下步子,再飞身回转起跳……

“仙姿剑舞和一曲,万花纷飞惊艳雨。”不远处的许都惊叹道,目不转睛地望着苏彦伯的剑舞,耳中弥漫着杨慎交的琴声。

这一幕花与剑的画面,霎时艳极,映衬着两个相以为知己的清雅脱俗,风姿卓绝。

“真美啊。”周常也站起了身,并肩而立站在许都的身边,双眼瞪得大大。

灵动美妙的琴声,与剑吟声相互呼应,让四周所见者大为惊赞,看了一场美绝欲仙的剑舞。

“豪气肝胆君舞剑,疏狂潇洒欲作仙。灵光流彩跃幽兰,琴弦碧落惊鸿颜。哈哈哈——”杨慎交一面抚琴一面迷离地望着苏彦伯的剑舞,即兴赋诗一首。

琴声止,舞剑毕。苏彦伯收回了剑,微笑望着杨慎交:“杨兄的琴弹得真好,诗也好。”

“哈哈,琴声再妙,不如彦伯贤弟的剑法精彩啊。”杨慎交面脸是春意盎然的笑容,他站起了身走向苏彦伯,“来,我们继续喝酒。”

圆亭那边,周常和许都看得激动不已,双眼红肿地噙着泪水,仿佛是寻寻觅觅自己也找到了知音似得开心,就差伸开双臂抱着一团。

琴声戛然后,他们回过神来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顿时恢复了神态,呃,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

“难得看到我们的国公这么高兴啊。”周常笑意盈盈道,“这苏郎将平日里不苟言笑,看着无趣,没想到和国公如此投缘。”

“他们俩确认过眼神,是知己难寻。”许都迷之笑道。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玩得这么惬意。

杨慎交与苏彦伯相对而坐,又漫漫同饮,杨慎交没有急着说明邀请苏彦伯的来意,而是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上次在南郊啊,我刚回长安偏偏就遇上彦伯贤弟了。”杨慎交手里习惯性地摇着酒杯,“彦伯贤弟与邵王关系不错啊。”

“我与邵王也是在前不久的房陵才结识的,邵王豪爽,喜欢交朋友。”苏彦伯答道。

“哦,对啊,你是奉陛下皇命去房陵接周王一家来长安。”杨慎交眯了眯眼,眼中忽而泛起柔柔的涟漪,“周王的子女啊,真是人中龙凤。”

杨慎交又想到了那日英姿飒爽的李长宁,一身男儿装,面对武延秀等人下套,表现得智勇双全,巾帼不让须眉。

“是啊。”苏彦伯点头应声,眸光亦是微微闪烁。

“再来一杯。”杨慎交给苏彦伯满上了酒,两人相干。

杨慎交表示先干为敬,亮了酒杯底,微笑着问:“国老现在身体好么?”

苏彦伯干完杯中酒,将酒杯放在案几上:“还好,不过老师年事也高了。”

“贤弟能否跟为兄说句实话,陛下急着接周王回来,定有国老的一份功劳吧。”杨慎交嘴角上扬。

“……”苏彦伯怔了下,轻轻叹了口气,“杨兄乃大智慧之人,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

杨慎交轻声道:“贤弟知我信我,我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唉,我近日也是遇到了麻烦事儿,所以才向贤弟询问此事。”

“可是武三思等人贪得无厌,为难兄长?”苏彦伯问。

“这树大招风嘛。”杨慎交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一口饮下杯中酒,随后将酒杯用力置于桌上,“陛下信任国老,若是国老极力拥护周王,我愿尽绵薄之力!”

苏彦伯晃了晃神,见杨慎交乃肺腑之言,便道:“陛下确很信任老师,问过老师百年之后,谁能继承皇位。”

“果然,陛下还在自己儿子和侄儿中犹豫不决。”杨慎交叹道,毕竟两个亲生儿子被疏远了,而侄儿又会很讨喜。

“杨兄别担心,既然陛下派我接回了周王,必定有她的用意。皇嗣性子淡泊,与虫鸟为趣,而周王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苏彦伯目光毅然。

拥护李唐的朝臣们早就对皇嗣李旦心灰意冷了,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周王李显的身上,李显虽懦弱,但至少还是有几分傲气的。

唐朝施行的是“群相制”,一批高官皆封宰相之名,狄仁杰是宰相之一,深得武皇信赖。在武皇犹豫着把皇位传给侄儿,把大周延续下去的时候,狄仁杰站了出来,告诉武皇:“子与侄相比,当然子更亲,切无传外人之理。陛下三思,若是陛下百年之后,圣位归于祖庙,子为天下大尊,烟火必盛,得与先帝同享。若将位传于侄,姑妈位在哪里?古所未闻!”

狄仁杰义正言辞的劝谏,说到了武皇内心柔软处,天底下只有子孙供奉祖先的,哪有侄儿的后人供奉百年之后的自己,所以武皇才打消了封侄儿为太子的想法。

杨慎交与苏彦伯相聊甚欢,苏彦伯答应将杨慎交要转述给老师狄仁杰的话带到。今后杨慎交就成为他们盟友之一,而杨慎交表面上还是会和武家人、二张都为走动,打探他们的消息。

公事聊完了,杨慎交想到一件私事:“彦伯贤弟,可否劳烦你帮我带份礼物送进宫里去。”

苏彦伯爽朗应声:“好,不知杨兄是要送给何人?”

“是送给长宁郡主的一份礼物。”杨慎交目光绵绵,“我本答应上个月送给她的,可后来发生了意外,就耽误了这些日子。”

“……”苏彦伯怔了下,随即应声,“好,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就明日入宫时帮杨兄送到。”

“哈哈哈,多谢彦伯贤弟。”杨慎交笑颜开怀。

苏彦伯可在宫中走动巡防,而杨慎交没有皇令是不能随心所欲出入宫殿的。苏彦伯临行前,杨慎交将一个很精致的红木宝盒交给了他。

杨慎交深深望着红木宝盒,这是他的一份心意,嘴角笑意更浓。或许是十多年前的发生的事儿太遥远了,所以李长宁不记得他了……可他还记得。那是李长宁两岁多,尚在长安城,李显第一次做皇帝刚继位不久,长女贵为小公主。而那时他是九岁的男孩,随父入宫面圣。

那是他第一次入宫,他显得紧张,在韦皇后面前说错了话,而幸得小公主咿咿呀呀撒娇解围,小公主还不懂人事,或许是看出那个哥哥紧张,所以在韦皇后那儿耍萌,韦皇后不生气了也就没有计较杨慎交言语上的过失。

他便记住了那个俏娇可爱的长宁公主。后来中宗被废,李显一家子被发配去房州,杨慎交听说途中李长宁水土不服而生了一场极重的病,甚至可能性命不保……他很为她担心。

杨慎交九岁时有个心愿,若是今后她能再回到长安,或者说他能去房州找到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以报她的恩情。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某:花花,出来!

作者:啥事?

苏某【疑惑】:为什么我看起来更喜欢男人?

作者君【微笑】:你自带非情敌属性,你是小可爱。

苏某【无奈】:呵呵呵~

作者:放心,花花不会故意黑任何角色,何况是小可爱你。

苏某:哦,你对每个角色都这么说过吧。

作者君:哎呀,就是希望小可爱越多越好嘛。

【轻松风格的古风暖文,花花是想写一群小可爱角色。小天使们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看文文便是极好了。】

文文难免考虑不周,如有bug,望小天使们宽容对待。

☆、谦谦君子冷若霜

清晨,李长宁早早就起了床,盥洗后和母亲、妹妹们一起用了早点。这阵子父亲和母亲都很忙,李显忙着私底下接触李旦和一些大臣,母亲忙着和太平公主、上官婉儿走动。

李长宁用了早点后,就在后院子里练剑,她自幼就喜欢舞刀弄剑,也颇有天赋,不过身手平平没什么过人之处。

若是能拜苏彦伯为师就好了,李长宁练剑的时候,脑海里不禁浮现起苏彦伯潇洒挥剑的英姿。他的剑法是李长宁见过中最快、最凌厉,也是最美的。

“郡主。”一位宫女匆匆走来,唤着李长宁,“长宁郡主。”

李长宁停了剑,看向宫女:“怎么了?”

“有位苏郎将等候在夜华宫外,说是要请见郡主。”宫女答道。

“苏郎将?”李长宁眸子一闪,说的是苏彦伯吗?他素日里只和大哥往来,今天怎么来找她了?

李长宁收回了剑,不禁觉得有缘,她刚想到苏彦伯的剑法,苏彦伯就来了,微笑道:“请苏郎将进来,到我院子这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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