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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 (22)(1 / 2)

了石桐宇前面,徒手抓住了链子前端,猛力回带!

顾菟皱眉,另一枚飞爪破空飞来。

梁御风怒不可遏,头也不回抬手就是一枪!

轰!

劲气撞击,浑铁枪正正击中飞爪。

顾菟被震得浑身一颤,还待加力,忽然另一只手上拽了个空。猛烈的惯性下,他顿时站不住脚,蓦地从屋檐上滑下!

原来他两人僵持时,石桐宇竟不声不响悄悄用宝剑斩断了玄铁链子,顾菟猝不及防之下,用力过猛当然就拽了个空。

照影剑削铁如泥,是他大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

见他失足坠下屋檐,梁御风双手握枪,飞身就是一个突刺!

风声激响,血花飞溅。

这一枪摧枯拉朽,无坚不摧,直直贯穿顾菟的肩胛,将他一路钉到了院子里的桂树上!

情势急转直下,瞬间反转!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万籁俱静,落针可闻。

梁御风双目杀气一涨即收,他盯着顾菟狰狞的脸,余怒未消:“你敢伤他,我杀了你!”

石桐宇轻叹一声,这才腾出手拔下肩头的飞爪。

惊魂乍定之下,他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这一战太过惊心动魄,赢得侥幸!

梁御风回头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一阵“嘎——嘎——”的粗哑叫声。

鸦声大噪,附近林子里的乌鸦竟是成群结队出来觅食了,黑压压似一片乌云般飞了过来。有上百只之多,也不知怕人,低空掠过,连翅膀振扑之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鸦群从头顶掠过,漆黑的羽翼投下成片的阴影,映在顾菟半面狰狞的脸上。

深深浅浅的晦暗影子里,雪白的发是唯一的亮色。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顾菟被铁枪钉在树上,伤口还在流血不止,却猛地抬起头来!

梁御风悚然心惊。

下一刻,群鸦悲鸣,黑色乱羽纷扬如雨,竟是在半空一只只坠下,纷纷气绝身亡。

一时间只听见呀呀哑哑的叫声不绝于耳,黑色羽毛漫天飞扬,宛如群魔乱舞。

顾菟手握插进肩胛的枪头,一挺身,蓦地站直了。

被他动作牵动,贯穿的枪伤又汩汩涌出鲜血来,他却浑然未觉。用力握住枪头,他双目直视梁御风,眼瞳里倒映着漆黑鸦羽的影子。

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太阳落山了。

在日与夜的交汇处,血色染红了天际。接着,余晖散尽,大地沉入完全的黑暗。

黄昏,逢魔时刻。

扶桑人传说,在这昼夜交替的时段,正是妖魔出没之时!

顾菟颀长高瘦,身体并不强壮,但他以手紧握枪头,面上闪过一层青气。忽然间,一体铸就的铁枪被他徒手折断,枪头断开!

梁御风大惊失色,持着手中枪杆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

仓啷一声。

铁枪头被顾菟随手扔在地上。

肩胛贯穿伤非同小可,他却浑若无事踏出了一步,肩背挺得如枪一般直。

白发乱了,半掩住枯槁的脸,遮在乱发中的那双眼,却是杀气盈目。

逢魔时刻,这人……入魔了!

他身为伪宗师,若拼死一搏,只怕今日难以善了。

石桐宇的心也沉了下去,他顾不得包扎伤口,与梁御风并肩站好,两人蓄势以待。

暮色昏暗,双方陷入僵持,一触即发。

忽然,一阵长长的马嘶打破了寂静。

三人蓦地回头,瞧见马车在院门外停下,乔乐康和徐愿齐齐掠下,奔近过来!

徐愿也就罢了,乔乐康却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

——他会站在哪一边?!

双方都是一阵心惊,静静对峙,不敢轻举妄动。

来的两个人里,徐愿一眼瞧见顾菟受了伤,脸上顿时露出无法掩饰的痛楚之色。

他武功低微,不敢再走近,在院门口停下了脚步,颤声喊道:“蟾宫君!”

——而乔乐康眼力只会更敏锐,又怎会看不见目前情形?

眼见对峙双方竟是顾菟和梁御风他们,还都受了伤,他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先前只是关心则乱,没往那处想。

这时他心念急转,几乎瞬间便猜出了来龙去脉。

小乔失踪,至今不知去向。

……如果昏迷的钟寅可以醒来,哪怕只是回光返照,说不定也能说出他的下落。

但,枯荣真气并不是疗伤内功,如此一来,就是亲手把钟寅送上绝路!

坐地分赃乔乐康,芙蓉山庄的庄主,黑白两道都要给他三分颜面,天下有数的成名人物,面临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救一人,杀一人?

不,已经一天一夜了,小乔未必还活着啊……

他在院门口驻足,仿佛只是一瞬间而已,又仿佛经过了无穷无尽的漫长时光——

那些记忆里的少年往事,山野间闲居的日子,闲敲棋子落灯花,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小时候,听父亲青丘君说过,师兄出生没几日便被家人遗弃,这才被他捡了回来。因那年是癸丑年,据说六月间,“月忽失行而南,顷之复故”,所以给他取名顾菟。

明月长在目,明月长在心。在心复在目,何得稀去寻。

……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

人生如棋局,更有几多劫?

回不去了,早在他铸下大错的那一刻,就再也回不去了!

终于,乔乐康举目向顾菟望去,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轻声叹道:“师兄,住手吧!”

顾菟浑身一震,抬眼望向他。

师兄弟两人遥遥对视。

四下里悄寂无声。

良久,乔乐康低声开口:“师兄,十年前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负气,害咱们一家离散。但钟寅这孩子、是我未来妻弟,是我新的家人。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了……”

顾菟睁大眼,直直瞪着他。

须臾,竟是目眦尽裂,从眼角淌下细细一行血线来。

——是啊,大乔也已有了新的家人。

往事不可追,念念不忘活在过去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更何况,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一天一夜了,小乔……早已凶多吉少……

他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终身胶漆心应在,半路云泥迹不同。唯有无生三昧观,荣枯一照两成空。

他颓然伫立,半晌,竟突兀地笑了起来。

低沉的笑声中,充满了悲哀、苍凉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随后,他背转身扬长而去。

远远望去,黑衣染血,白发披泻肩头,起落之间脚下踉跄,像是历经千帆苍老无比,又仿佛一夜白头,心如死灰。

乔乐康心中大恸,奔近两步想要追上,却又停了下来。

徐愿却是毫不犹豫,展开身法急追而去。

他功力不济,顾菟几个起落便已将他抛下,他便远远坠在后头,不住大喊:“蟾宫君,你等等我……”

太阳落山了,远方一片晦暗。

不一会,只听见叫声还隐隐传来,两个人却都去得远了,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抱抱,明天发糖~

附一首自填词谱,按词林正韵

调寄谒金门(顾菟)

心事杳,

年少白头枯槁。

凛冽寒风摧百草,

暮鸦归未了。

今夜蟾宫高照,

莫问离愁多少。

肯把千金博一笑,

情深人易老。

☆、意乱情迷

见顾菟终于退走, 梁御风和石桐宇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 梁少爷一跃而起, 直奔屋里——

打生打死大半天, 就是为了救钟寅。太阳已经落山了, 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气喘吁吁冲进内室,他一看, 喝, 钟小猫还那样躺着呢。出气多进气少, 但总归没断气。

石桐宇跟在他后头也进来了, 还没忘记又端进来一杯凉水。

梁御风赶紧接过杯子, 把藻药丸扔进去晃晃, 估摸着融化得差不多了, 捏开小猫的腮帮子, 直接连药带水灌进去。

这时乔乐康乔庄主终于也进来了,三人便一起站在床边围观。

西王母的不死药虽然神奇, 毕竟不是给人吃的, 病例也只有叶清沅一个。他们只能提心吊胆,静观其变。

……最开始三个人是围在床边站着。

但——

钟寅一直在昏睡, 没有任何反应。

半个时辰之后, 几个人都支持不住坐了下来。

石桐宇肩上的伤口虽然裹扎好了,但力战之后, 神情难掩疲倦。

梁少爷也累得够呛。他俩先战西王母,再斗偷坟掘墓,一天里头对上两个恶人榜上的成名人物, 还都是伪宗师,简直史无前例!

乔庄主也只比他们好上一点而已。

自从昨晚小乔失踪之后,他到处奔走,劳心劳力,根本没有合过眼。刚才不得已和师兄顾菟决裂,更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钟寅躺的是四面床,没有围栏阻挡视线。于是三个人在对面的矮榻上,一字排开坐下来,时刻注意他的动静。

再过一个时辰,梁少爷已经干脆靠着石桐宇的肩膀睡着了,打着小呼噜不说,还吹鼻涕泡……

——可钟寅还没醒。

伸手指再到鼻子底下一探,气若游丝,但至少不会时有时无了。

乔庄主沉默许久,眯起眼:“这……”

石桐宇也感觉有点不太对。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色已深,子时将到,那就要算第二天了。

他不由沉吟道:“唐神医说过,他伤势沉重,活不过今晚,难道……”

乔庄主深深点头:“没错,他已经缓过来了。”

梁少爷睡着了还迷迷糊糊听到他俩说话,闻言立刻蹦了起来,急问:“什么?”

乔庄主解释道:“君山钟家在洞庭称王多年,但家传武功平平无奇,仰仗的其实就是水鬼之术。于水下施展独门龟息功,可三日三夜潜伏不出。”

梁少爷这点还是知道的,便听他继续说下去。

乔庄主狭长的狐狸眼里,却露出了无以名状的悲痛之色。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是伤重不支后,被人推落水中的。”他顿了顿,艰难无比,“那人不是为了害他,相反却是为了救他。”

沉默许久,他才继续道:“他入水后本能地运转了龟息功,这才顺水漂流到岸边,被徐愿救回来。服了不死药后,性命已经转危为安,只是龟息功仍在继续运作,因此久久不能醒来……”

剩下的话,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来,可梁御风和石桐宇都猜了出来。

推小猫落水的,知道他练有龟息功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那就是小乔。

但——

在激战之中分心救人,面对的强敌还是轮回诀大成的伪宗师……

乔庄主心中一片冰凉。

小乔贪玩不用功,他总说师兄宠孩子,自己又何尝不是?想着这孩子还小,就舍不得严加管教。到头来遇上危险,便是灭顶之灾,却已经悔之晚矣!

梁御风和石桐宇对视了一眼,也不由心头沉重。

但梁少爷还是觉得,小乔的轻功总不差,平时也挺机灵,危急关头还不会逃么?

何况,只要没找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这时钟寅已经性命无碍,倒是不必一味苦守着了。眼看钟小猫越睡越香,呼吸也渐渐变得匀净起来,西王母的不死药果然还是有用的……

梁少爷看他睡得香甜,自己更困了,压根没睡够,于是拖着石桐宇去找房间睡觉。

天香苑远在城外,平时没人居住,是乔庄主他们来了金陵才向徐愿临时借来的。虽然是小小别院,活财神的产业也是不会小的,客房应有尽有。

无奈他们今天大打出手之后,院子里的桂树毁了两棵不说,顾菟还踩塌了半边屋脊……

钟小猫所在的那半边屋子还好,另半边惨不忍睹。

这么一来,还能睡人的客房就没两间了。

乔庄主虽然宣称自己不睡,正好守着钟寅,还要等城里传来的后续消息,但梁少爷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一间房都不给他留。

他正在犹豫,石桐宇便淡淡道:“我们合用一间房即可。”

梁少爷很开心。

记得他和石桐宇刚认识时,都躺上床了还被赶出来,果然此一时彼一时,两人的关系不同以往!

不过两人一躺上床,他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好像不对啊。

真要说起来,他和石桐宇两个一路同行,不管是一间船舱还是一张床,都曾经在一块挤过的。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可没有亲过……

侧过脸,他发现石桐宇也侧身转了过来,静静望着他。

视线交织的刹那,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他的目光贪婪地在石桐宇脸上打转。

月光如水,从窗扉漏进来,长长的黑发披泻在枕上,铺成一重玄色锦缎。近在眼前的俊脸,清华绝俗,细密纤长的睫毛,戳得他心都痒了。

他凑过去,伸手指拨弄石桐宇的睫毛:“哥哥……”

石桐宇凝眸看他。夜色温柔,那双眼灼灼如星子,亮得像是一簇火。

他心中爱怜横溢,忍不住凑上去亲亲石桐宇的眼皮。

石桐宇急喘一声,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容分说吻了过来。唇齿缠绵间,嘴唇烫得像是着了火,呼吸之间尽是灼热的气息。

他几乎被亲得喘不过气。睁眼去看时,石桐宇苍白的俊脸上满是绯色春潮,当真是面如桃花。

他喃喃念了句“脸红凝露学娇啼”,伸手去摸石桐宇的脸,只觉温度烫手。梁少爷怔了怔,忽然笑个不停。

他好喜欢石桐宇这个模样。

平日里的矜持禁欲全不见了踪影,眼角眉梢都染了艳色,多了好多好多人味儿……

一霎时情生意动,他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亲着石桐宇的嘴角,心底爱怜备至。

石桐宇耐着性子轻轻回吻,眼神里满是隐忍。

谁知梁少爷一不做二不休,还试探着去咬他的嘴唇。石桐宇猝不及防,又是一阵急喘,这下连眼睛里都泛出了血丝。

月华如水,泻在床前的地上,皎如银霜,映照出一室的意乱情迷。

石桐宇情沸如火,越亲越是难耐,恨不得把眼前这人囫囵吞下肚里去……

奈何梁少爷今日连战强敌,实在劳累过头。连打了几个哈欠,他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困,终于亲到一半,头一歪,不动了!

石桐宇:“……”

他再去看时,发现梁御风已经迷迷瞪瞪睡着了。睡得太香,不一会儿还吹起了鼻涕泡!

下腹里还烧着一把火,喉咙干渴难当,可是点火的那个人已经睡了……

石桐宇苦笑,只好给梁少爷拉好被子压好被角,静静守着他睡去。

梁御风沉沉入睡,良夜苦短,做了个长长的好梦。

梦里模模糊糊有个印象,石桐宇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专注,看了好久好久。

他还挺纳闷。

梁少爷虽然隽朗不凡,但石桐宇要是去照镜子,不是比他好看多了?难道是羡慕他风流倜傥的气质?

真是……忍不住有点小骄傲呢。

筋疲力尽之后,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等梁少爷醒过来,发现被角都被自己的口水打湿了……

他跳起来毁尸灭迹,这才发觉石桐宇竟然已经先起了。他趿拉着鞋跑出去,便看见石桐宇站在窗边。

大概是昨天受了伤,失血过多,石桐宇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目视窗外,良久,缓缓抬起手臂,放飞了白尾鹞鹰小青。

长夜逝去,太阳将要升起,朝霞染红了东方的天际。

不远处层林尽染,白尾鹞鹰在绚丽的霞光中振翅飞去。石桐宇静静目送它远去,长身玉立的剪影几可入画。

梁御风不由怔怔出神。

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这倒是怪了,昨晚明明有霞,今早起来居然又有,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天气?

直到小青变成一个小黑点看不清了,石桐宇才回过头来。

霞光映在他的脸上,给他苍白的俊脸抹上了一层病态的嫣红。梁少爷忍不住伸出手,手就停在他的脸侧,绯红的霞光仿佛在指尖跳跃。

这时只听石桐宇道:“黄捕头传来了消息,莫风止又现身了。”

梁御风一惊:“咦?”

石桐宇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开口:“重阳之会虽然中断了,萧红泪却将比武的奖品分别托付给了几位仲裁保管,包括那颗宝珠在内。”

梁御风心里浮出不祥的预感:“难道……”

石桐宇垂下眼帘,低声道:“莫风止胆大包天,恰好袭击了那位仲裁,将宝珠夺走了!”

梁少爷简直想吐血:“哪个仲裁这么没用?我们不是还提醒过肖扬那家伙吗?”

虽然他们也是居心不良……

但肖扬还说要加倍小心,结果一天不到就出事了?

说起来,莫风止那小子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定魂珠什么的,他们也想要啊,怎么就猜不到在哪个仲裁手里呢?

这次石桐宇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良久,他才开口道:“宝珠是在仲裁慕容安手上,他和随从一行人因被莫风止袭击,已经全部遇难身亡……”

这下连梁御风也不由沉默了。

圣居士在全力救治小王爷,落梅山庄庄主刘世义推脱自己老迈年高,天师道掌教张浩初忙着召集人手要对付偷坟掘墓。至于唐紫袖唐大姑姑,似乎在金陵城里遇见了故人,已经不告而别。

剩下的几个仲裁里,就要数姑苏名宿慕容安资格最老。昔日的武林第一公子玉潘安,对自己风光不再的处境颇感难堪,见萧红泪上门软语央求,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以为此事虽然危险,却很是机密,加上带来金陵的属下也是人多势众,可算万无一失,正可以借此重新树立自己在江湖中的威望。

——没想到珠子没保住,自己也送了命!

不过,正因为莫风止穷凶极恶,视天下英雄如无物,接二连三犯下血案。事情一传出来,加上萧红泪梨花带雨的哭诉,倒是更激起了江湖群雄的同仇敌忾之心。

据说,前来参加重阳之会的年轻少侠们,纷纷停留在金陵城里不走了。

他们成群结伙,自发组成了搜寻的队伍,日日夜夜在城内城外寻找莫风止的下落,还约定以烟花流星为号,要聚众除掉这个魔头!

只不过莫风止比起他的师傅血沿檐,更加善于掩藏行迹,至今还没人找到他。

而且他的轮回诀深厚无比,可以让他在孩童和成人两种面貌之间切换。

他孩童的样貌虽然已经暴露,但除了那晚唯一的活口徐愿,没人知道他原本长什么样。

黄一铭传书过来,除了告诉他们这些消息,也是希望能够找到徐愿口述那人的样貌,可以让他画出准确的海捕图形,便于张榜缉拿。

只是昨夜徐愿追着顾菟走了,眼下也不知在哪,这就是黄捕头没想到的了。

梁御风和石桐宇商量了一下,两人立刻去找乔乐康,向他说明了情况。

要找徐愿的话,恐怕还是乔庄主对他熟悉一点。

落花明月皆临水,明月不流花自流。

乔庄主彻夜未眠,守了钟寅一夜,结果还是直到梁御风他们过来的时候,贪睡的小猫才醒过来。

这才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要说不死药的功效,就是神!

钟小猫能眨眼,能喘气,能转眼珠子,就是不能说话也不能起身……

简直完美诠释了“不死”这两个字。

不过他的目光还算清澈,黑白分明,没像那个小女孩卿沅那样,纯粹一活尸。假以时日,说不定神智还能恢复正常。

看来西王母的药方不但没偷工减料,还有所改良,真乃妙手神……兽医。

梁少爷忍不住对石桐宇道:“贺云阳说过,这不死药无论是谁吃了,再危急的情况也能挺一挺。现在看来没夸大啊。咱们还剩下两颗,就算定魂珠暂时找不回来,也可以给苗苗抵一时之急呢。”

他选择性忽略了贺云阳说的是兽,不是人……

可惜石桐宇还是冷着脸,以沉默表达了拒绝。

梁御风只好把剩下的药小心贴身收好,他凝视着石桐宇苍白的侧脸,知道他心情异常不佳。

他小心翼翼观察了石桐宇半天,试探着问:“哥哥,你想去灵堂看看吗?我陪你去?”

慕容安的老家远在姑苏,如今凶手尚未伏诛,他的尸身多半还停灵在金陵城里。想去瞻仰父亲的遗容,这已是最好的时机。

梁御风知道,石桐宇是绝对不会想去姑苏慕容家的……

石桐宇闻言,猛然抬起头,怔怔看着他。

两人从钟寅的房间里走出来,太阳恰在这时完全升起。一刹那间,万簇金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刺得人眉睫生痛。

或许是旭日东升的光芒太刺眼,石桐宇眼眶酸涩,几乎流下泪来。

他用力闭上眼,忽然踏前一步,张臂抱住了梁御风。

梁少爷当然是赶紧伸手抱回去。

他总觉得,石桐宇是不想让人看见他哭……

十六年前,金陵城里,那个小小的、孤独的男孩子,是不是也曾这样、无声地痛哭着?

那个时候,有人抱着他吗?有人安慰他吗?

一念至此,梁御风的心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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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晦

九月二十二, 大凶, 日值月破, 大事不宜。

漆黑棺木停在空旷的灵棚中, 秋风入户, 吹得供桌上的长明灯焰火明灭,平添几分凄凉。

阑风伏雨秋纷纷, 四海八荒同一云。

当年的玉潘安虽然风光不再, 但此番不管怎么说, 也算是为义捐躯。

人死万事俱灭, 莫道生前是非。一直陆陆续续有人前来上香。

其中很多都是来参加重阳之会的少侠们, 三三两两匆忙来去, 上了香又结伴出去搜寻凶手。

灵棚门口的帘子每次被他们一掀, 就带进来一阵风雨潮气, 吹得白幡丧幔呼呼作响。

慕容聿一身白麻衣,头上带着孝, 面无表情守在灵前烧纸。

因他双目失明, 还礼多有不便,来上香的客人大多不忍惊扰他, 也不叫唱名, 都是轻手轻脚地自行来去。

此举正中石桐宇下怀,他和梁御风不声不响混在那些客人里头, 也到灵前去上了一炷香。

大胡子雷简和痘花脸孟沛东在门口帮忙料理丧事,看到他俩吃了一惊,最后什么也没说, 放他们进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石桐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风雨如晦,虽然还是白天,灵棚里却很昏暗。

供桌上一灯如豆,映着慕容聿黯淡无光的双眼,纤秀羽睫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石桐宇望过去的时候,他似有所觉,忽然抬起头来。

石桐宇喉咙干涩,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又无话可说。

十六年前,两人便做不成兄弟;十六年后,更是从此陌路了……

梁御风静静站在门口,凝视着他们五分相似的俊颜,心中几许唏嘘。

这时火盆里烧的纸渐渐燃成灰烬,一缕青烟升腾袅绕,终于隔开了两人恍如对视的脸。

顿了顿,石桐宇沉默地转过身,举步离开。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快入冬了,没几天就是寒衣节。一年里最寒冷的季节就要到了……

十月初一寒衣节,与春天的清明节,秋天的中元节,并称三大鬼节。民间也叫“十月朝”,到时候要烧寒衣,祭新坟。但他应该不会再去了……

黄一铭已经闻讯赶来,等在灵堂外头,见他们两人出来,简单交换了讯息。

梁御风赶紧告诉他,钟寅已经转危为安。黄一铭很是欣慰,也告诉了他一桩好消息——

太湖山庄的人传来消息,邪药师已经在句容一带现身,圣居士今晨就护送着小徒弟出城了。

虽然慕容公子现下无暇抽身,蓝关雪等人却义不容辞,陪着他们师徒一路往句容去了。

有几大高手一刻不停地输真气,小王爷的伤势并没恶化,又这么快便找到了神医,相信没多久就能大好了。

当然不好的消息也有,小乔的下落至今毫无头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就很郁闷了,于是几人结伴赶去寻欢赌坊,打算去碰碰运气找活财神徐愿。

虽然莫风止的身份已经暴露,可他的成人样貌却没人见过。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黄捕头此前竟从没跟他亲自照过面。因此,他最多根据旁人口述,大致绘出莫风止少年时的样貌,成年体态就实在难以想象了。

正是因为莫风止利用这一点潜伏在城里,才能在短时间内犯下第二桩血案。

如果不尽早绘出他的画像,黄一铭担心,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何况,如果因此找到凶手,说不定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小乔的下落……

结果他们扑了个空。

活财神徐愿昨夜追着“偷坟掘墓”顾菟走了后,还一直没回来,连赚钱都顾不上了。先前客流如云的寻欢赌坊里,因为重阳之会的中断,也显得萧条许多。

赌坊掌柜对梁少爷他们记忆深刻,加上还有黄一铭这个官府捕头一起来,凡是问话一律老老实实作答,没敢搞什么幺蛾子,看的出来是真不知道徐愿的去向。

他回答完几个人的问话,想起什么,又热情地向梁少爷介绍:“公子,你们不看看吗?金陵十二秀、不对,是十二友的榜单已经选出来啦!你们两位都榜上有名呢。”

他们抬头望去,果然瞧见了粉墙上张贴的红榜金字——

石桐宇,梁御风,贺云阳,唐龄,慕容聿,蓝关雪,肖扬,穆少淮,雷策,赵洵,乔乐成,乔乐康。

正好十二个人。

还特地注明了排名不分先后。

据说宫廷大画师张择正还要给他们每个人都绘一幅人物肖像。

当然,张大师的弟子也会临摹了公开发售,相信银子不会少赚……

继梁少爷和石桐宇之后,乔乐康也在最后关头登上了榜单。

因为在四强出线最后一战的出色表现,以及他个人绝佳的风度仪貌,后来居上占了一个名额,据说票数还挺靠前。

其他人就大多都是老面孔了,不过每一个都是相貌堂堂的美男帅哥,最普通的穆少淮也是清秀人物。

看来投票的女观众们,口味还是挺一致的。

但要从其中一大半都是四强出线的队伍成员来说,也算满足了江湖男人们实力为尊的要求……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从此梁少爷也是江湖上有组合字号的人物啦。

赌坊掌柜还夸张地叹气:“本来咱们东家都算好了,四强对战决出两强,最后决胜战,榜单上的票数绝对都还能刷一波,等到冠军出来再排名次。没想到出了这事,害我们少赚了多少银子,真是造孽啊!”

可惜梁少爷这时见自己上榜,已经没觉得有多高兴了,瞧见小乔的名字,甚至还有点伤心。因此也没听出掌柜的弦外之音,错过了他眼巴巴求打赏的眼神。

出了赌坊,几个人又马不停蹄赶去郭翁的铁匠铺,继续碰运气。

遗憾的是,徐愿也没来过这儿。相反,梁少爷还在郭翁这碰了一鼻子灰——

老头看见断开的浑铁枪头,一蹦三尺高,中气十足:“徒手折断的?小老儿亲手打造的家什,真材实料,怎可能这么不中用!”

骂归骂,老头子还是扯开风箱,抡起大铁锤,又给他把枪尖接铸回去,一忙活起来就是大半天。

傍晚,几个人灰头土脸走出铁匠铺,看着外面绵密的雨幕发呆。

石桐宇忍不住皱眉,低声道:“这场雨……”

梁御风知道他的意思,也觉得很头痛:“是啊!听说那些出去搜捕凶手的少侠,约好用烟花流星为信号。可这雨下到现在还没停,什么烟花也放不出来吧?”

石桐宇一字一顿道:“我只希望,在雨停之前,别再有人遇见凶手。”

黄一铭看着天色,浅淡如琉璃的眼瞳里也漫上了阴影:“怕就怕,这场雨下到明早都不会停……”

梁少爷乐观地预测:“既然那家伙是为了定魂珠来的,现在珠子到了手,还会留在城里不走吗?那些少侠大多在城里搜捕,应该碰不到他吧?”

黄一铭摇摇头:“正好相反,正因为凶手拿到了珠子,未必会冒险出城。我怕的就是他找了个民宅猫起来……这两天的雨下得太不巧了,抹去了很多追踪的线索。我已吩咐弟兄们加大了盘查力度,希望不要再有人受害了。”

梁御风忍不住猜测:“也不知莫风止到底长什么样?成年的样貌和孩童时差很多吗?居然连徐愿这老江湖都没瞧出来。”

石桐宇沉吟道:“至少我们可以确定,此人脸上有明显特征,那颗滴泪痣……”

梁少爷连连点头:“对啊对啊。”

缠绵的细雨声中,黄一铭沉默许久,语声低微道:“脸上的滴泪痣,虽不是绝无仅有,但也不多见。只不过,一般人想不到成人和孩童会是同一人罢了……”

梁御风好奇起来:“咦?黄捕头,你见过长同样滴泪痣的人?”

黄一铭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神情恍然若失。

梁少爷被他弄糊涂了,正想发问,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惊道:“等等!黄捕头,你先前说凶手正因为拿到了珠子,所以才会藏在城里不走?”

黄一铭点头:“不错,这是黄某的推测。按照圣居士所说,轮回诀这魔功有致命伤,凶手也是因此才冒险来金陵城的。他这种人最怕夜长梦多,拿到珠子多半会立刻修炼,等不及出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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