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玄幻奇幻>前方有鬼,我害怕> 第一章(试读)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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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试读) (7)(1 / 2)

林怀君见他误解,抬头道:“如果你是女子,或者我是女子。恐怕我真的会喜欢上你。”

谢林身子一怔,许久后转过来对他俏皮的挑起一边的眉:“这么说,我还是有可能的了?”

林怀君知道他又打趣自己,配合道:“可能吧。”

谢林接道:“那我要再接再厉了。”

此话结束,谢林重新洗起衣裳,林怀君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缓缓道:“昨天……”谢林身影一愣,“我醉后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

谢林好似松了一口气,回眸道:“没有。道长醉后很乖的,并没有做什么。”

林怀君也松了口气,有些欣慰道:“那就好。”

说罢再没有和他继续争谁洗衣裳的事,而是转身回了屋子,穿衣洗漱。

可巧,等他弄好这一切,屋外就响起何喻的声音:“谢兄早上好呀,前辈起来没有?”

谢林的声音跟着传出:“起了,在里面呢。”

末了,就听一阵脚步声“蹬蹬蹬”的靠近,林怀君连忙迎了出来,何喻何筱见到他很高兴,何筱扬扬自己手中的小竹篮,昂首道:“前辈看!这是我和哥哥今天一大早上山采的果子,很新鲜的,寂尘前辈尝了也一直说好。前辈你也过来尝尝?”

林怀君谢过他们,何喻道:“前辈吃早饭了没?若是吃了,你赶快教我们练剑吧!”

说起来林怀君剑法超群,自打他上次与沉寂比试一番后,何家俩兄弟便从此缠上他,请求他教习他们剑法。

何家本是仙门大户,何家小哥俩又是他家的两个宝贝,见过的法宝和教习他们的师父必然不差。林怀君虽知自己修为确实强,可若论教别人,他从未有过经验,唯恐误人子弟。

谁知,寂尘和谢林都来顶他。

寂尘道:“林公子的剑法犀利,只怕除了坠云山的沈峰主,这世上无人能比。”

谢林道:“道长怕什么?凡事谁都有第一次,试一试也不怕的。”

经他们几番肯定,林怀君应承下这桩事。可听他们提起坠云山的沈峰主,不免想起方寒曾说“怀君,你昔年曾有一个挚友,他名叫沈子珺,乃坠云山浅阳尊的二弟子。这人一直是个君子,从前与我们一道读书时便一板一眼,如今他已是坠云山缥缈峰的峰主,正道最敬重之人。所以你今后若是遇到什么,大可上坠云山求助于他。”

想起这番话,又听他们说沈子珺剑法极好,与自己相比只高不低,林怀君不免对自己这位昔年的好友,产生一丝丝好感:“老听你们提起沈峰主,可否与我说说,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好相处否?”

何喻道:“沈峰主?妈呀,他很厉害的,一直是我最最最崇拜的对象!”

何筱道:“我见过!我见过!有次宴席上,他和浅阳尊一起来了,浅阳尊温柔恬静,沈峰主沉默冰冷,两人坐在一起好夺人眼目!不过,说好相处否,我看,怕是不太容易。”

林怀君道:“何解?”

何筱道:“修真界中,若论修为实力,自然是浅阳尊最强。不知前辈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白衣殊殷把笑扬,师弟子珺怒推山’?”

林怀君摇摇头:“不曾。”

何筱解释道:“西极首恶江殊殷和沈子珺同是浅阳尊的弟子,我听爷爷说,江殊殷当年也是个用剑的高手,他常常穿着一袭白衣,行侠仗义斩尽宵小!但他性格顽皮,极其喜爱捉弄同门师弟沈子珺,时常把少年时期的沈峰主气得吐血身亡。是以,可不就像这话里说的‘白衣殊殷把笑扬,师弟子珺怒推山’?”

“至于为什么要提到这个,那是因为修真界的人都觉得,沈峰主的性格如今要么冷若冰霜,要么恰似雷鸣闪电,很不好相处。只怕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江殊殷的缘故。”

林怀君微微一愣——冷若冰霜,不好相处……沉默片刻,他心道:别人对他的评价,不也是如此?

经过这次与他们短暂的一番谈话,他算是对沈子珺有了一丝丝了解,对他的好感也是倍增不少。

话题接回何喻何筱问他吃完早饭没,林怀君被他们拉着去了厨房。

屋外谢林和寂尘看了他们的动作,纷纷以视线相随。直到三人的身影进了厨房,再看不到任何人影,两人才默默收回视线。

寂尘驻足于谢林前方,谢林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搓洗着盆中的衣裳,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寂尘凝神看他洗了好一会,才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缓声淡漠的吐出两字:“节制。”

谢林洗衣的动作一缓,却没有说话。

寂尘步伐依旧停在他跟前,很认真的一字一顿道:“就算他醉了,也要节制。”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还有两章~

注意,此次没成,只是用手……【大家懂的,滑稽】

☆、初情窦开(五)

和睦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是夜, 星辰月朗。

林怀君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山林中。

方才吃饭的时候,谢林悄悄凑在他的耳边叫他戌时来村前的小树林中。

对于这处树林,林怀君没有太多的印象,只大约记得有其中有一处清澈透亮的小溪。

虽不知他叫自己来是做什么, 但既然是他叫,林怀君自然不会不去。

是的, 谢林吃饭饭后, 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早早先去了。至于林怀君,他看天色渐渐黑下来, 就提了一盏灯笼站在门外,向寂尘三人老实道:“他在村子前方的小树林等我,我过去一趟。”

林怀君不明所以, 何家兄弟也是不知所然,凑上去道:“虽然前辈你修为不错, 谢兄似乎也很厉害。但那个地方没有镇邪符的庇护,还是我们一道去吧……”

话未说完,寂尘从后伸手一把将那俩兄弟抓回来,递给他一颗信号弹:“去吧, 这个拿好,假如有什么危险,就点燃它。”说罢把怀中的何喻何筱往屋里一带, 顺手就关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门,再看看手里的信号弹,林怀君愣神一会, 总觉得寂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但看天色渐渐黑下来,林怀君生怕谢林等急了,连忙提着灯笼赶往两人约好的地方。

来到约定地点,谢林果然早就在了。

他似乎等了许久,当林怀君看到他时,他正抱着手靠在一颗树上,微微仰着头看向天边。

林怀君连忙过去,见到他来,谢林好看的面骤然笑起来,柔和道:“道长来了。”

林怀君小跑过去:“对不起,我似乎来晚了。”

谢林道:“没有。我也是刚到。”

这话很显然是安慰,林怀君低着头没说话。

谢林岔开话题:“道长可知,我为何叫你单独过来?”

林怀君懵懂的摇摇头,谢林看着,似有一息浅叹:“难道道长没发现,今天的晚餐很丰富?”

这几日,他们的饭食大部分时间都是去村民家吃,只有每天晚上,亦或是谢林某天心情不错会亲手做。可是今天,谢林很早就在忙活晚饭,又是鱼又是肉做了不少。

林怀君一开始以为这是因为他今天心情不错,不过现在看来,只怕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想想今天的晚餐,他点点头,讷讷道:“很丰富。谢谢你。”

闻言,谢林抱着手似乎有些想笑,还有些无奈。

他像是很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这些话都化作一声浅叹:“罢了,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说完此话,他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有些顽劣俏皮的样子:“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林怀君提着灯笼,站在原地有些愣:“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辰。”

谢林放下抱着的手,直起腰来,语气有些好笑:“那道长能否告诉我,你的生辰是哪一日?”

这个问题还真难倒了林怀君。现在的他依然失忆,别说自己的生辰,就是从前很多重要的事他都忘得一干二净。

关于他的生辰,别说是他自己,就是仿佛知道一切的方寒提起此事,也常常叹气,用手抓着脑袋:“怀君啊,你生辰我还真不知道。你当年很少与人交流,除了一个沈子珺外,恐怕没有人敢接近你,是以你的生辰,这……这还真是个秘密。要不这样吧,哪天我去坠云山,向沈峰主咨询一下。”

怡源宗和坠云山相隔千里,让救命恩人为了一个生辰去往千里之外,这种事林怀君实在做不出来。

于是一拖再拖之下,他的生辰连他自己都抛之脑后。

如今突听谢林问起,除了沉默之外,林怀君实在无话可说。

见他如此,谢林摇摇头:“算了,道长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不过既然你记不起来,那不如就把今天当做你的生辰,这样我送你礼物,也说得过去。”

林怀君看着他,心中热热的:“谢谢你。”

话刚落音,就见谢林缓缓抬起右手,那手势像极了对谁发号施令。

微弱的灯光摇曳着,照耀出谢林猛然挥下的手:“放箭!”

“……”

冷风忽地刮过,吹灭林怀君手中的灯盏,留下一缕青烟,飘荡着……

“咻——!!!”一根带着火焰的利箭划破长空,在这黑暗之中异常耀眼……而后,毫不留情的,射下!

利剑至二人眼前划过,照亮二人眉眼——一个笑着,一个愣着。

“咻”的一声!着火的箭羽终于坠下,下一秒,火焰顺着一根绳子雄雄燃起!

原来,谢林要射的并不是林怀君……

那绳子燃烧得极快,所到之处便点燃一盏花灯,眨眼间便是灯火万千,那一刻此地恍如白昼,成了黑暗中最明亮的一颗繁星!

至于那些花灯,就好似妆点树林的宝石,在黑夜中光彩夺目,照耀着略红的枫叶,勾勒出秋天的美艳,以及相互面对的两人……

而他们,就身在万盏灯火中,被包围着、衬托着……显得极美极美。

谢林轻轻笑着,上扬的唇角表现出他此刻的心情。

夜晚的树林,微微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这白雾在四周围绕着,枝头的红叶艳丽夺目,每每风过便是拽下一片红雨。

在无数灯火的照耀之下,谢林的身影显得有些蒙胧,叫人看不真切,仿佛一个仙人般,似是就要乘风而去!

特别是在夜风凛冽,吹舞起他的衣角时——万红洒洒,白雾涌动…仿佛是他一旦归往天界,此地漫山枝叶便会顷刻枯萎,随之西去!

这感觉太过真切,惊得谢林心底一空,疾步上前!

却又在看清那人精美的容颜后,生生扼制住脚步……纵然,此时心底扔狂跳不止。

红叶,像是一团团跳动不息的火焰,而如今却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显得柔和起来,好似面前这个红衣黑发的妖致男子。

看着他,林怀君喉结微微一动,内心深处有奔腾而来的暖流,让他的心激起一阵异动。

谢林睫毛轻颤,眼角下的朱砂痣艳红耀眼。暖色的烛光印在他的面上,让他俏艳的轮廓柔和似水,微微一笑,那笑宛如有什么致命的魔力,吸引着林怀君的眼睛。

“道长。”他声音轻轻,笑容也轻轻:“方才你是不是吓到了?”

林怀君诚实道:“吓到了。”

谢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他很高兴,却还是道:“我的错,我不该吓你。”

林怀君没说话,他又道:“那道长真的相信,我会伤害你?”

林怀君沉默片刻,老实道:“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伤害我。”

方才他虽真的被吓到,可也仅仅是吓到,却并不怕。

不知是不是他太过自信,总之他就是觉得,谢林伤害谁,也绝不会伤害他。

果然,谢林后面说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道长记住了。这世上谁都可能伤害你,唯独我,绝对不会。”

话毕,他看了四周一眼,对林怀君道:“喜欢吗?”

林怀君四下看去:盏盏花灯挂于枝林间,远远望去,那花灯是天上的星星,群群点点。

空中尽是飘洒的红叶,惊人更是美丽。

地上,承载着二人相交的影子。

四周丝丝白雾环绕着,夜风时不时拂过两人的衣裳,似是仙境。

林怀君很感动,平淡的面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喜欢!我很喜欢!”

从来没人对他这样好,体贴至极,做了所有他不会做的事,好似把他放在心尖上宠。

林怀君红了眼睛,滚烫的泪花快要溢出来:“很喜欢!我很喜欢!我……”

话没说完,他就突然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人抱着他,把头深深埋在他的颈间,声音有些沙哑。

他说:“道长。离开林家,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语气极为疼惜,好似他就是一块珍宝,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半响,谢林又道:“对不起。”

林怀君被他抱着,感受着他跳动的心脏。

谢林似乎很自责,将他抱得越来越紧,并对他道:“林怀君,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你此生再不是一个人了。”

后者眼睛骤然睁大。

谢林这个人,喜欢妖致绚丽的红色。

红色。桀骜不驯,霸气妖艳,与他一模一样。

他美,却不似脂粉。他冽,却不冰冷。他时而俏皮妖艳,时而霸气慎人,时而温柔如水……

但却不可否认,此人确实魅力无限,若为权贵者,怕是不知多少美人为之倾倒。

林怀君似是也被这样的风华所感染,他低垂着眼睑,反手环住他的背,紧紧的抱住他:“好。遇见我,你今后也不是一个人了。”

一语末了。两人上空突然爆出数千烟花,烟火色彩缤纷,映得世间忽暗忽明。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

大家纷纷从屋中出来,举头看着天上炸出的漫天烟火,不禁惊叹连连。

何家兄弟与寂尘也一同出来,小哥俩看到漫天的烟火,雀跃一阵叽叽喳喳对寂尘道:“寂尘前辈你看!好漂亮的烟火呀!这是谁放的,竟然漫天都是,好大的手笔!”

“不说多少银子,就是安排放烟火的人,恐怕也不少吧!”

“唉,这放烟火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那么高调。”

“如果谁给我放一次,死也知足了!”

听他们一阵叽喳,寂尘喃喃道:“我就说不要去……”

再观无数花灯与烟火中心的地方,有两个极俊的男子在紧紧拥抱着。

夜风,吹起一红、一白两道衣襟。

衣襟蹁跹飞舞,被风吹得纠缠在一起,久久无法分开。

☆、夜探古墓(一)

烟花事件过了几天后, 终于迎来一个进将军墓的机会。

这日傍晚,谢林借口说自己家中有事,要回去一趟,林怀君提出与他一起去。何喻何筱倒是没有什么, 只是寂尘看他们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与他们道别,林怀君和谢林一同去往后山的那处将军庙。

此时夜风很大, 吹动着林怀君的白衣和黑发, 他在抬头看这座将军庙的牌匾,牌匾破烂不堪, 上面隐隐有三个金色的字,但无奈历史悠久,经过百年的岁月洗礼和风雨的吹打, 这几个字究竟是个什么,林怀君实在无法辨认。

谢林和他一样在仰着头看, 他红色的衣角蹁跹妖致,站在夜风中很是惊人。

凝视一会,他道:“道长如何看呢?”林怀君视线依旧不曾离开这座庙宇。

他没说话,而是围着庙宇四处打量起来。

那日寂尘在, 无法更清楚的看清楚庙宇的结构和细节,今日借着月光看来,林怀君心中倍感惊讶。

这处庙宇年代十分悠久, 只怕是林怀君还未出生它就建立了。

观察它的破败程度,林怀君猜测,它初建之时该有四层, 庙宇庞大占位极广。甚至有专人看守打扫,说是在世间庙宇中排行前十,也不算夸张。

谢林道:“若它还完好,定是一处奇观。”

林怀君看着破烂的屋檐,和它被埋入土里的很多东西,一时间感触颇深,喃喃道:“它在当年若真的是一处香火旺盛的庙宇,现在又是什么原因竟然破败到如此地步。”

谢林感受到他的情绪,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明媚的眸中亮晶晶的:“它既被叫做将军庙,可能后来在那位大将军死后,国家破灭朝代更替,自然就无人问津了。”

林怀君一手抚上它倾倒的梁柱:“看这个庙宇的建筑和花饰,看来村民们说的这里曾有一个很繁荣的城池,不是假话。”

想起初见寂尘的种种,和他后来的表现,还有修真界中与他有关的传言,林怀君道:“看来寂尘的年岁,还在我之上。”

谢林则是毫无讶然的样子,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他慢声道:“看这样子,恐怕是的。”

林怀君道:“他既认识柳将军,似乎还是柳将军很好的兄弟,我猜,他要么是柳将军当年的战友,要么就是他的亲兄弟,君伏。”

谢林道:“人么,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短短才百余年的寿命。但若是另有仙缘,能进入修真界嘛,就是另一番道路了。我觉得道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柳玄英早逝,没准他的弟弟君伏,却是一个有仙缘的人。”

静静听着他说的这番话,林怀君垂着眉眼:“可是……”

谢林看着他,眸中似有一抹光芒掠过:“可是?”

“我觉得这件事,”他直起腰,看着谢林:“没有那么简单。”

谢林轻轻一笑,柔声道:“简单还是困难不要紧,我们和他们说了,你和我回家一趟,既是回家么,在路上或者是拜访一下邻里微微耽误几天,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不用急的,道长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林怀君道:“是呀,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只要在这段时间查出前因后果,就可以了。”

根据寂尘所说,那个白衣鬼当日被他们重伤,是以才会慌忙逃跑。林怀君想,白衣鬼既然身受重伤,若他真是将军墓中的这一位,那么是一定会回到将军墓中休养生息。

这也就说明,这次他们下去,恐怕会直接和他碰面。

如今离那次见到他,已过了些日子。再过七日,就是七月半,鬼门开的日子。

谢林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道长不必怕,我对你有信心。”

林怀君看他一眼,缓声道:“倒不是怕。只是我想,如果这次进去,查出一些让人很苦恼的答案该怎么办。”

谢林道:“你怕作乱的,真是将军墓的墓主?”

林怀君颔首:“寂尘对他有很深的感情,我怕假如寂尘是当年的君伏,而那个白衣鬼是柳将军,那么这个答案,他一定接受不了。”

谢林道:“这的确是个让人很无奈的事情。可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道长你会如何?”

林怀君道:“白衣鬼的柳将军作乱多端,无缘无故杀去很多百姓。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一定不能就此放过他。”

谢林眉眼一弯,笑道:“那这件事就比较好办了。”

林怀君不解:“好办?”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寂尘说不定无法下手,这怎么能说好办?

谢林道:“谁说除去白衣鬼的,一定要是寂尘?他若真是柳玄英,大不了我们在墓中遇到他,直接动手除去。而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告诉别人,他又怎会知道实情?”

林怀君思虑:不让寂尘知道,而由自己除去这个邪祟。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杀去他,瞒着寂尘,这……

谢林很清楚他的心思,劝说道:“有时候隐瞒着真相,要比把真相说出,要好得多。”

谢林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就像方寒当年所说的,有些人这一辈子活得痛苦,是因为他活得太清楚。有的人活得开心,那是因为他活得糊涂。

是以,这次进入将军墓,若能知道所有的真相。林怀君愿意为了寂尘,除去这个白衣鬼,而不告诉他。

缓缓叹了一声后,林怀君道:“我知道了。”

说着,他再看了眼眼前这个破败的庙宇,哪知这次看,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处将军庙中,竟没有供奉的神像!

天下的寺庙林怀君去过不少,他虽不信神,可心中总有不少的念想。所有有时候见到了,就进去拜一拜,上一柱香,许一个愿望。他这样的行为,或许在修真界中会引得不少人发笑,可他在此事上从未在乎过别人的眼光。

因为去的寺庙多了,他对庙中的摆设还算清楚。

但这个将军庙,纵然破烂,纵然岁月悠久,可千不能万不能没有神像!

哪怕他里面供奉的是一个凡人,也不能如此!

发现问题,林怀君突然凝神进了破烂的庙宇中。

谢林见他疾步进入庙中,虽有不解,却还是没出声打扰,默默的跟着他一同进去。

林怀君进入庙中,四下张望。顺着里面凌乱破败的陈设看了一圈,他的眉渐渐皱起。

谢林不是中原人,估计他也从未去过寺庙之中,故而见这庙里破败荒凉,也只有一个看起来比较体面的香炉放在一张满是灰尘的桌上。挑起了眉头:“这香炉和桌子,与这座庙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东西。”

说的简单点,这庙虽还能看出昔年的繁华端丽,但终究是历经风霜,加之无人照看,已经是破败得不成样子。

与之相比,托载着那只香炉的桌子和香炉本身,出现在这里倒显得有些繁华到刺目了。

实际,香炉和桌子也只是寻常物,寻常到也许仅仅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到。

而就是这种格格不入,让两人看出异样。

林怀君走向香炉,香炉中插着密密麻麻的香,其中香灰满当当的。桌上布满了灰尘,可此处的灰尘与别处相比,要远远少得多。

林怀君道:“是那些村民们,这两样东西都是他们的。”

谢林道:“看来他们常常来此处祭拜。”

谢林说完此话,见林怀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见他去到庙中的其他地方观望,忍不住道:“道长在看什么?”

林怀君盯着眼前本该放神像的位置,一颗心顿时沉了。

眉宇皱的愈发厉害,他指着一处破损的房梁,对谢林道:“你看那里,是不是明显有修缮过的痕迹?”

谢林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仔细端详一阵,赞叹道:“道长眼睛很厉害呢,你不说,我都完全没看出来。”

林怀君手又指向另一处:“不只这里,你看这些地方都是如此。另外,不只是修缮过,且修缮的时间和手法都不是一个时代。”

谢林都一一看了,看后他突然有些疑惑:“果真如此。那既然此处香火如此旺盛,又有那么多的人修缮,它又为何会变成如今的这幅样子。”

林怀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拉着他的手走到应当放置神像的地方,指着那个空无一物的位置道:“更重要的是,此处没有神像。”

谢林抬眸:“没有神像?”

林怀君道:“你不是中原人,也从未去过寺庙,不知道很正常。但我去过寺庙,还经常去。”他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地方:“这里,就是这个位置。不论哪个寺庙,都一定会把神像安放在这里。”

谢林道:“也许是当年有,现在神像被移走了。”

林怀君摇摇头:“就算是将神像移走,可移走神像的同时,总不能把底座也一起撬走。”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将此地全全部部看了一遍,这才一字一顿的对谢林道:“我们摊上大事了,这里或许不是庙宇。”

☆、夜探古墓(二)

谢林挑起一边的眉, 腰间随着他动作微微晃动的小铃铛很是夺目:“不是庙宇?那会是什么地方?”

林怀君看向他,答非所问:“你们苗疆倘若要镇压什么,当会如何?”

谢林似乎有些明白他想要说的:“道长。”轻轻唤了一声,他眨了一下眼睛:“你觉得我们苗疆有驱尸一脉镇守, 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捣乱?”

他这个问题答的太坦诚了些。

坦诚到让林怀君都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看,林怀君才用手往脑门上拍了一下。

拍过后, 他才像是后知后觉般道:“对不起, 我忘了。你们苗疆有驱尸一脉镇守,不说妖魔鬼怪, 就是正道之人也不敢前去捣乱。”

谢林模样有些伤感:“道长居然把极地宫忘了,担心我去谢教主面前告状。”

林怀君一噎,真心道:“我错了。”

谢林凑近看看他, 端详一阵后,又站回去:“好吧, 我原谅你。”

想起那夜的繁华轿辇和柔进骨髓的声音,林怀君揉揉眉心,又握了拳在眉心处轻轻锤了锤,这才驱走这些与此事无关的东西。

重新凝了眉, 他就又是那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林怀君。

对此,谢林在一旁强行憋笑。

林怀君不再拐弯抹角:“在我们中原,若是出现什么很厉害的邪祟魔头, 人们无法将他消灭,便会寻一个地方将他镇压在下。镇压住这些东西的地方,通常会建一个镇压祭坛, 里面置放着封印他的物件。有时候还会记载着他的事迹过往,以此提醒世人不可随意进出这些地方。”

他说完这番话,明显感到谢林有些不悦,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暴怒。

谢林冷笑一声:“就如同封印西极首恶江殊殷那样吗?”

林怀君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有些呆,不待他回答,谢林却首先恢复情绪,低头对他道:“抱歉。我没有针对你。”

林怀君沉默片刻:“我知道。”

微微顿了顿,他接着说:“正道中或许有许多的正人君子,但也从不缺小人。他们的做法,有对的地方也有错的地方,还有一些地方……着实叫人一言难尽……”

谢林突然抬起头,眼中有亮光浮现。

他很肯定的打断道:“道长与他们不同。”

林怀君一怔。

谢林继续道:“我相信,道长与他们,是不同的。”

他这话说的很坚定,容不得任何人反驳。看着他这样,林怀君心中突然有些发堵。

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充实着他的整颗心。

四下里很安静,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安静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谢谢。”

林怀君轻轻道。

这已经不知,是他对他说的第几次谢谢。

每一次说这两个字,他的意思都不大相同。

有感动、也有感谢。而这一次,却是信任。

谢林轻轻一笑,笑容美艳动人。两人对望一眼,他抱歉道:“对不起我把话题转移了。”

林怀君道:“无妨。”

此语末了,谢林问他:“那既然是镇压邪祟魔头的地方,为何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林怀君道:“看守的人一定有。只不过这一处,恐怕是年代太过久远,被世人遗忘了。”

谢林“啧”了一声:“那假若封印破了,该如何是好?”

林怀君道:“封印若破……这邪祟被关了那么久,只怕怨气更大了。”

闻言,谢林评价:“治标不治本。”

林怀君道:“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地方如果真的镇压着什么,看如今的破损程度,这个东西也一定出来了。我想凭我们两人,只怕是没办法降服这样一个邪祟。”

谢林道:“道长的意思是去叫人?”

林怀君颔首:“这个东西成为邪祟的时间太长,如果不去叫人,仅凭我们恐怕灭不了他。”

谢林摇摇头,腰间的小铃儿也轻轻晃动起来:“道长说了只是恐怕,那万一我们真的能灭去他呢?”

林怀君刚要张口反驳,谢林就道:“毕竟这个邪祟与寂尘似乎关系匪浅,如果他真的与他有关,道长就不怕这个真相对寂尘来说,太过残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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