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管治帝国疆域内的各座城市。
东洲大陆幅员辽阔,经过丘少冲大致推算,总体面积相当于地球的东亚,无数年来,战乱不断,分了又合、合了又分,最终,统一了。
当今的大舜帝国,统治着东洲大陆,已屹立将近一千年,神奇的是,国泰民安,还没有腐朽崩塌的迹象。
乌安城的城主,公孙炀,聚气境后期,五十岁不到的男性,任期快要七年,平时不怎么管事,很少出外露面,注重自我修行,口碑貌似还可以。
他有个儿子,十九、二十岁的样子,倒是蛮张扬的,名叫公孙不羁,通脉八层的实力,脾气不太好,喜欢惹事,经常出入烟花地。
“你怎么知道的?公冶。”祝鹤向侧方探出脸蛋。
丘少冲不由自主的往后仰脖子,以免跟祝鹤脸碰脸。
“听说的。”公冶望声音很低。
“就是瞎猜的呗。”祝鹤坐直了身子。
“我觉得不是瞎猜,除了城主,谁有这么大势力开办黑市?阮家和南宫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丘少冲同意公冶望的看法。
“开个黑市还用的着什么势力啊!大惊小怪。”祝鹤不认同。
丘少冲和公冶望互望一眼,都不说了,他们俩没有自信劝服祝鹤,索性沉默以对。
“你看到那里了吗?”公冶望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丘少冲,示意后者看传送屋对面的那方墙。
“那里有什么?”丘少冲看过去。
祝鹤也看了过去。
那面墙正对着传送屋,中间有个大摊位,宽十米多,后面坐着两个黑衣蒙面人,衣领、袖口有花纹。
“黑市主办者的摊子?”丘少冲问道。
“嗯。”
公冶望点头,说道:“他们收一切修行用品,你有什么卖不掉的或者等不及摆摊卖的,可以卖给他们,只是收购的价格不高。”
丘少冲了然,这也算黑市的经济来源了。
开黑市又不是做慈善,当然要赚钱。主办者在地底开辟这么大的广场,再刻如此庞大复杂的阵法,后期还要维护、修缮,另外又雇用了那些红花会的黑衣人,各种费用全都是钱啊!这里面哪样的开销都不是小数目,光收摊位费很难回本吧!
当然,这不是丘少冲等三人所要关心的事。
……
“洗脉丹”三字拥有无穷的魔力,很快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几十个买者全挤了过来。
基于此,十名黑衣人分别站在摊位旁,高声提醒众人遵守黑市规矩,否则将被请出去。
“你有几颗洗脉丹?”有买者问了。
丘少冲扫视面前的人群,淡定的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颗,紫色。”
因为昨天祝鹤的失常反应,连“你爹是药盟盟主啊”此等荒唐至极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一次性拿出六颗洗脉丹对她的冲击有多么的大!
而在黑市里,更需小心谨慎,丘少冲学乖了,一颗一颗的卖,免得引起骚动。
祝鹤瞥了丘少冲一眼,没有说话揭穿。
公冶望则完全不知丘少冲有几颗。
众人一阵失望,一颗太少了,杯水车薪,狼多肉少,钱少的根本抢不到。至此,大部分人打消了买的念头,小部分财力雄厚的摩拳擦掌、待会儿要大展拳脚了,拿钱砸死那个卖药的!
“拿出来我们看看。”有人提议。
丘少冲摸出一颗紫色洗脉丹,托在手掌心,说道:“你们谁买?”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聚集到丹药上,毫不掩饰心中的贪婪之意。
黑市不比正规药铺,一不小心就买到了假货,因此,这里常驻着各类的专业鉴别师,可帮外行的买者鉴别法器、丹药等物品的真伪,当然,是收费的。
“我出五百块银板。”有买者开价了。
祝鹤吓了一跳,一开口就五百?那她八百买了两颗不是占了大便宜了?
其他买者泄了气,五百基本是到顶了,再开高价属于冤大头了,他们遗憾叹息。
开价的买者趾高气昂,来回看了看旁人,说道:“还有人出价吗?没有的话就是我的了。”
无人搭话。
那买者找来丹药鉴别师,花了五十块银板、确定是真的洗脉丹后,高高兴兴付了钱,当场就吃了。
丘少冲离去,临走前要了块黑木牌,下次再来不用公冶望带了。由于他付过摊位费,主办方免费赠送了黑木牌,不然需十块银板的工本费。
通过传送阵,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来到修者广场,三人分开。
丘少冲有了大胆的想法,别干其它事了,专心炼药,有空就去黑市卖两颗,一个月下来便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不行啊!要猎兽,刷功勋,还要修炼,准备八月的选拔大会。他必须乘此机会进入太乌派,调查父亲的去向,而这,才是刻不容缓的正事。
39 杂务
黄昏中的南宫家,噪杂一片。
南宫家子弟不分内族、外族,只分本姓和外姓,都在城内,但不在一处。
论人数,南宫家子弟不及阮家的一半,但,要论整体实力,并不低于阮家。南宫家奉行精英教育,全力培养有潜力的,放养没潜力或潜力不大的,宁缺毋滥。
外人想加入南宫家,需通过重重考核,如果无人引荐,必须从奴仆做起,先干个三、五年,看表现再定夺,表现好,授予外姓子弟身份,表现不好,继续当奴。
阮独寿现在便是南宫家外姓大宅内的一名奴仆,负责扫地抹灰等杂务。他化名“杜步”,隐瞒了修为,忍辱负重,等待机会——接触心中女神的机会。
“唉!”
他蹲在墙角吃饭,低头瞧着碗里的两根青菜,叹了口气。这几天一块肉都没吃到,全是素菜,他有预感,自己快疯了。
好好的教头不当,偏要跑来做奴仆!辛苦修炼十几年,一朝回到修行前!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别叹气,这点苦算个屁啊!”阮布说起了风凉话。
阮独寿气得牙痒痒,这阮布阴魂不散、待在体内怎么也赶不走,逼得他在这儿活受罪,怒道:“你他玛的给老子闭嘴!要不是你,我能这样?”
“要不是我,你有勇气来找那姑娘?”阮布反唇相讥。
“你管我找不找!妈的多管闲事!”阮独寿更怒。
阮布无所谓,嬉皮笑脸的说道:“话说回来,那姑娘怎么还不现身?来都来了,就别装了,你倒是去找啊!”
南宫家那么大,去哪找?阮独寿不会表露真实心境,只是骂:“找找找,找你麻痹!”
“火气好大啊!”阮布语声平静,带着似有似无的戏谑,“我承认我失误了,本来是想把你变帅的,结果手一滑,就……担待点啦!”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阮独寿暴走了!他霍地站起,抡起手中的饭碗砸向地面。
砰!
手掌大的白瓷碗四分五裂,饭菜洒了一地。
阮独寿胸口剧烈起伏,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怒发冲冠了。他如今的脸,比原来丑陋,说是“不堪入目”夸张了点,不至于让人看了想吐,但,事前说好的“变英俊”呢?
“阮布,我要与你,同归于尽!”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想多了,”阮布好整以暇,“你死了,我可不会死。你想自杀?请便,我看着呢。”
阮独寿明白此言不虚,气得直喘粗气,忽然有条狗奔过来吃地面的饭菜,他抬腿甩出一脚,将狗踹飞了。
啪!
狗身撞上对面的围墙,摔下来,浑身抖着,狗嘴里吐出白沫。
“拿狗出气,很男人!”阮布讥讽。
阮独寿心念一闪,炖一锅狗肉吃怎么样?他不知道这狗是谁养的,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吃肉。
四下里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他急忙过去抱起了已晕死的狗。
以他通脉五层的实力,翻个围墙自然轻轻松松,但他不能,他来时报备的修为是通脉一层,而且没学任何功法战技。他跳墙出外,万一被人看见,搞不好就暴露了真实修为,稳妥起见,他选择从后门出去。
“你想干嘛?宰狗吃肉?”阮布忍不住笑了,“说真的,我就服你,想吃肉想疯了吧?”
阮独寿不搭理阮布,用破布裹住狗,单手夹在胳膊下,低着头、沿着墙,快步行走。出了后门,他松了口气,正要找地方生火烤狗。
“让让。”有人说话了。
有点熟悉的声音!阮独寿一转头,差点跪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日思夜想的女神就在眼前!
女神歪着头,说道:“让开啊!”她见挡住后门的阮独寿穿着奴仆的衣服,语气不太客气。
阮独寿晕晕乎乎的,时隔大半年再次见面,实在很不真实!还记得,去年秋天,乌山脚树林里,只是老远的望了一眼,他就醉了,醉在她妩媚的容颜里,醉在她欢快的笑声里,醉在她妖娆的身姿里。
世间,居然有如此美好的女子!他幸福的沉沦了。之后追求无果,他也无怨无悔。
“傻比!说话啊!”阮布大喝一声。
阮独寿瞬间醒悟过来,连忙退到一旁,说道:“好……好……好的。”太紧张,口齿不利落。
“丢男人的脸!”阮布大声嘲弄。
女神不再多看阮独寿一眼,迈步进门。
“拦住她啊!”阮布大吼。
阮独寿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女神的身影,鼻中只有女神的气味,耳中只有女神的……脚步声。
“呜!呜!”晕死的狗醒了,挣扎着叫唤。
阮独寿大惊,想堵住狗嘴已来不及。
“什么声音?”女神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她一低头,看见了阮独寿胳膊下破布内露出的狗头,不禁低呼:“有条狗。”
瞒不住了!阮独寿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这狗怎么了?”女神问话了。
阮独寿近距离与女神对视,心跳快了数倍,他此刻的感觉可以用三个字概括——好美啊!
女神皱眉道:“问你话呢!回答。”
“这,这个……”
阮独寿记起自己奴仆的身份,吞吞吐吐的说道:“这狗,这狗……伤了,被人踢……打伤,不,我不知道狗怎么伤的,就是……就是……呃,我想……”
“你想,找人医治?”女神猜测。
“对对对!”阮独寿连声附和,“我不知道找谁,再说,我也,没什么钱。”他不好意思的笑了。
阮布叹为观止,说道:“你的演技,还有待提高,转变太生硬了,不过你的女神智商似乎不高,应该瞧不出破绽。”
阮独寿哪有空搭理阮布,连阮布说什么都没听清楚,他只希望与女神单独相处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我看看。”女神伸出双臂。
“好,好啊!”阮独寿欢喜的送出狗。
女神抱起狗检查了一下,说道:“我找人治狗,你别担心,哦对了,这是你的狗?”
“不是。”阮独寿老实作答。
“那你别管了,交给我吧。”女神抱着狗进门了。
这么好的机会岂容错过?阮独寿大喊道:“还请姑娘赐告名姓,我好去找你……看狗。”
“我叫祝鹤。”女神走远了。
40 画
夜幕中的南宫家,很安静。
小破屋里,阮独寿躺在破床上,嘴角带笑,想着先前女神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舍弃一切来此,只为再见女神一面,如今得偿所愿,他终于觉得,值了!
“你不饿啊?去吃顿好的。”阮布说话。
阮独寿晚饭只吃了两口就砸了碗,然后再也没吃,回道:“我没钱,明天再吃。”他本想摆脱阮布后回去继续当教头,出来时什么也没带,包括钱。
“我给你指条明路,吃饭不要钱。”阮布笑道。
“你想让我带你去哪?”阮独寿冷笑。
“哎呀!话说得太开就没意思了,去不去?”阮布问道。
阮独寿没得选择,要说不去阮布肯定威胁他,算了,跑一趟吧。他无奈发问:“去哪?”
“包大雷。”阮布回道。
阮独寿一怔,没多问,起身出门,偷偷摸摸跑出南宫家,直奔包大雷宅院。
路上,阮布调侃:“你的女神果然美,真人比你记忆里的影像更美,你的眼光很高啊!”
阮独寿不答话。
“你觉得她能看上你?”阮布笑着问。
阮独寿还是不答话。
阮布自觉无趣,不说了。
包大雷宅院,黑漆漆的,只有几间房点着灯,其中就有包大雷的卧房。
阮独寿纵跳过来,站在房外等吩咐。
“最好蒙面。”阮布提示。
阮独寿拿出一块布蒙住眼睛下的脸孔。
“进去后,碰他一下,就走。”阮布发布任务。
阮独寿什么也不问,发力震开房门,闪身入内,跳到包大雷身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立马转身走人,一溜烟跑了,回去睡觉。
“谁啊?谁?”
包大雷正坐在桌边看画,惊觉有人进来偷袭然后又走了,蹦起来大喝出声,然而,他啥也没看见,只看见了一条模糊的人影刹时来、刹时去,没带走任何事物。
他惊恐莫名,摸了摸被拍的肩膀,难以理解对方来此的用意。
“妈的!”
他骂出声,给自己壮胆。他关好门,回位坐好,捧起桌面的画布,注视着画上的人,泪流满面。
画布上的人,是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原本是他的小妾,他花了八百块银板买来的,结果碰都没碰到,就让人抢回去了。
不错,画的是小漓,包大雷自己画的。
当然了,画像终究是画像,跟真人不能比,可即便如此,也能惊艳旁人。
阮独寿回去躺好,接着回味女神。
“你很配合啊!”
对于阮独寿出乎寻常的听话,阮布感到很奇怪。
“不好吗?”阮独寿随口回道。
“好是好……”
阮布有些无言以对,等了半晌等不到阮独寿提问,他急了,旁敲侧击的说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阮独寿问道。
“我让你去碰包大雷你不好奇为什么?对了,你没吃饭,去包大雷那里吃个饱再回来啊!”阮布想不通。
“我不想吃。”阮独寿撇嘴,“至于包大雷,我才懒得管。”
阮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自揭谜底:“我传了一道魔念给包大雷,哈哈!你等着看好戏吧!”
阮独寿叹道:“包大雷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你这个杂碎!”
“我是在帮他!”阮布不高兴了,“如果他心无邪念,那我传去的魔念将毫无用处,可如果他……嘿嘿!你懂的!”
“我懂!”阮独寿冷笑,“如果他心存邪念,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你错了。”阮布声音转冷,“死无葬身之地的,不是他包大雷,而是另有其人。”
“呵呵!”
阮独寿不再多说,闭目睡了。
阮布暗自咬牙,丘少冲啊丘少冲,你别想过一天安稳日子,我会把敌人一个又一个的送到你面前的,没有敌人我就制造敌人,你千万要挺住啊!
……
包大雷一夜未眠,满眼的血丝。
他很暴躁,失去了小漓,生活毫无趣味。可阮布都打不过那个姓丘的小杂种,他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他什么也做不了啊!但他不甘心啊!卖身契都签了,怎么就得不到呢?得不到小漓,他难受得快要死过去了,他的心,好痛好痛。
好!行!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对,就是你这姓丘的小杂种!你坏我的好事,哼哼!我也要坏你的事!咱俩走着瞧!
包大雷瞪着两眼想了一夜,终于生出一计——驱虎吞狼之计!
姓丘的,他打不过,那就找个能打过的来收拾这小杂种!
白天养精蓄锐,小睡了一觉,下午,太阳落山前,他整装出发了,前往本地最大的青楼——云雨楼。
二楼雅间内,他侧卧于榻,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享受着两位女侍的贴身伺候,悠哉悠哉的等人。
等谁?等乌安城城主的儿子,公孙不羁。
公孙不羁喜欢来这儿,喜欢这里的霜霜姑娘。霜霜新来不久,公孙不羁对她的新鲜劲还没过去。
今天等不到明天等,明天等不到后天等,总能等到的。
夜晚,华灯初上。
公孙不羁来了,带着两名手下。
“公孙少爷,里边请!”
“公孙少爷,楼上请!”
“公孙少爷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霜霜姑娘。”
接待的男侍毕恭毕敬。
包大雷坐了起来,一拍桌子,唤来了老鸨,说道:“霜霜呢?叫来陪爷喝两杯。”
老鸨很为难,搬出了城主之子的名号,央求包大雷换一个。
“不换!爷我就要霜霜!喊来!”包大雷脸色微红,像是喝多了,他也确实喝了不少酒。
老鸨还在劝。
“爷出双倍价钱!”包大雷拍着胸脯。
老鸨认识包大雷,乌安城不大,有头有脸的富人不多,低头不见抬头见,不想闹僵,转头去找公孙不羁了。
公孙不羁当场就火了,谁他玛的不给本少爷的面子?敢跟本少爷抢人?活得不耐烦了!会会去!他带着手下,直闯包大雷房间。
包大雷装醉,指着公孙不羁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学人逛窑子?败类!”
公孙不羁有个手下是城主的侍卫长,专职保护少主,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通脉十层,他怕少主盛怒之下一拳打死包大雷,抢先一脚踹翻,喝道:“你找死啊!”
包大雷仰面摔倒,痛得直打滚,藏在怀里的画卷不小心掉了出来。
41 画卷
公孙不羁觉得包大雷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他也怕打错人,这城里阮家和南宫家都不是好惹的,而且,在青楼里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传出去太难听,毕竟他是城主的儿子,还是要脸的。
“这人谁啊?”他压住火,低声问身旁的侍卫长。
侍卫长见过包大雷,遂说出了此人的来历。
原来是阮家养的狗!公孙不羁想起来了,上去踢了两脚出气,他很注意分寸,不会要包大雷的命,只是教训一顿。
包大雷哀嚎着,翻滚着,反应很真实。
“什么东西!”
公孙不羁骂骂咧咧走回门口,转头看了一眼,还想骂两句,却瞄见了地面上的画卷,一时好奇,手一指,说道:“那是什么?拿来我看看。”
包大雷眼看公孙不羁要走,正提心吊胆呢,计划失败?白挨一顿打?后来见到公孙不羁终于注意到了画卷,这才松口气,心中大喜过望,计划继续实施。
其实,若是画卷掉出来时不慎展开,小荷露出尖尖角,充分吸引公孙不羁的目光,计划将更是完美。
世事便是如此,完美可以追求,但不可强求,谁也无法保证事情进展过程中不会出现一点意外。好在目前还很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包大雷顾不得疼痛,一把抓起画卷、塞入怀中,一副“谁也别想抢走”的样子。
“你还敢藏?”
公孙不羁一瞪眼,不给我看我偏要看!喝道:“拿出来!”
包大雷低着头,双手死死抱住胸口,毫不屈服。
侍卫长向另一名男性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通脉六层,冲过去掀翻包大雷,大喝:“老实点!”不怎么费力的掰开包大雷双手,掏出画卷,递给身后的侍卫长。
“还给我!还给我!”
包大雷发了疯似的抢画卷,双手乱抓、双脚乱踹,可他一个普通人,哪是修者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画卷被抢走。
“看住他!”侍卫长下令。
那侍卫得令,死死的将包大雷摁在地面。
“你们凭什么抢我东西?凭什么?”包大雷身体动不了,但是能动嘴,他嘶声大吼。
“再叫堵住你的嘴。”侍卫长威胁道。他递交画卷给少主。
包大雷两眼仿佛能喷出火来,盯着即将交到公孙不羁手里的画卷,表情像是要吃人。
公孙不羁不接画卷,瞧着包大雷,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东西呢?有什么是我公孙不羁要不到的?嗯?”他转头吩咐侍卫长:“打开。”
侍卫长展开画卷,供少主观赏。
公孙不羁心想着包大雷这么宝贝的画卷,莫不是藏宝图之类的吧?为了表示他见多识广,只拿眼角斜视,可一眼过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直接从侍卫长手里抢过画卷,聚精会神、低头细看,又嫌门口灯光暗,急匆匆跑进房内,将画卷摊开于桌面,拿了两盏灯过来照明,务求看个明明白白。
包大雷安心了,从公孙不羁的行为判断,计划已成功一半,另一半,要看老天爷的了。
公孙不羁好似被天雷劈中了,动也不动,盯着画卷出神,直到口水滴了下去,正好落在画卷下方,他才警醒过来,连忙用手擦拭着,可又怕擦花了画,只得小心翼翼、轻手轻脚。
侍卫长站在少主身后,见状暗中摇头,少主不愧是色中饿鬼!见小色不惜钱,见大色不惜命!而今天,见到的是绝色,少主……危矣!
按住包大雷的侍卫好急啊!画卷画的到底是何物?能让少主如此动容!他伸长了脖子,向桌面看去,可只看到个大致的轮廓,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
……
原本伺候包大雷的两名女侍一起缩在墙角,这种场面她们不至于见得多,但也见过,不是很惊慌。
公孙不羁一抬头,叫那两名女侍出去,顺便让她们关好了房门。
包大雷被放开了,他连滚带爬过去收好了画卷。
公孙不羁也不阻拦,笑道:“画的是谁啊?令爱?”
包大雷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头低着不说话。
公孙不羁亲自倒了两杯酒,说道:“来,喝一杯。今天的事,误会,都是误会。”
包大雷端起酒杯喝了酒,还是不说话。
“痛快!”公孙不羁抚掌赞赏,“包老板受累了。”
他转头看了看两名手下,斥道:“你们两个,下手没轻没重的,看把包老板打的,还不赔礼?”
侍卫长和侍卫只好躬身致歉。
包大雷有了台阶下,顺势说道:“也怪我,实在喝多了,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在这,向你赔不是了。来,我敬公孙少爷一杯,你呢,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包老板言重了,我这人向来记性不好。喝!”公孙不羁与包大雷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东拉西扯,说了些闲话。
“包老板把令爱的画像带在身边,足见你对子女的深情啊!绝对是个好父亲!”公孙不羁笑呵呵的说道。
包大雷喝了口酒,低垂眼睑,瞧着手中的酒杯,说道:“画像,画的不是我女儿,我没有女儿。”
公孙不羁暗笑,长你这样确实生不出那么美的女儿!他惊讶说道:“原来不是你女儿啊!我还以为……那到底,画的是谁呢?你先别说,待我猜一猜。”
他眯着眼,又道:“是你的,梦中情人?对不对?”
“猜对了一半。”包大雷笑道。
“哦?此话怎讲?”公孙不羁一脸疑惑。
“公孙少爷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包大雷先是叹口气,然后徐徐道来,说出买来小漓又被抢回去一事。
听完后,公孙不羁考虑了一番,你他玛的卖身契都被撕了还留着小妾的画像干嘛?看不出来还是个多情种,傻不拉唧的那种!
砰!
他狠拍桌面,怒道:“还有王法吗?那个什么,丘少冲?目无国法,胡作非为!竟敢强抢包老板合法的小妾……哦,不是你小妾了对吧?卖身契没有了嘛!”
“唉!”包大雷唯有叹息。
“这事啊,我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今天我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公孙不羁慷慨激昂,“包老板,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你等着吧!”
包大雷看着公孙不羁,微笑着,慢慢的点着头,好!好!我等着,我等着你!
42 正当防卫
丘少冲和小漓,两人的修为都超过了通脉五层,正式晋升阮家内族,依然是外姓子弟。
仅用三个月的时间,就从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一跃而为内族子弟,这提升速度,震古烁今啊!阮家可从来没出过此等天才人物!而且,一出就出了两个!
阮家内族高层大为震动,族长亲自出面,约见了丘少冲、小漓二人,盛情邀请这两位天才男女加入阮家,改姓为“阮”。族长承诺,阮家必将集全族之力,培养丘、漓,绝不会亏待。
对此,丘少冲委婉拒绝,改姓,他毫无兴趣。小漓唯少冲哥哥马首是瞻,少冲哥哥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族长很失望,但也不好勉强,以免闹得不愉快,他说了,阮家大门,永远为你们二位,敞开着!
谈话结束,丘少冲和小漓告辞离去。
内族外姓的待遇,跟外族外姓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每个月只有一颗养气丸。不过,新晋的内族外姓子弟,家族免费赠送一部普级中等的功法战技。
丘少冲不怎么需求功法战技,也没时间修炼,索性放弃了此内族外姓子弟、除去养气丸的唯一福利,可小漓需要,他便陪着小漓去挑选。
通过上次与那外姓女子弟的一战,小漓发现了普级下等剑法的种种不足,为了更好更轻易的击退对手,她想修炼更高等级的剑法,不然打不过又要临场升级了。
功法楼,普级中等的剑法一共四种,小漓挑来挑去,都不太满意,于是问丘少冲的意见。
丘少冲随手一指,就那个了。他心里清楚,对小漓来说,普级的功法战技全是用来过渡的,选什么都区别不大,过不了多久估计就用不着了,随便选呗。
小漓选了少冲哥哥指的剑法,去练习了。
丘少冲独自离去,出了阮家内族大门,碰见了一个人。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的杀气,俯视丘少冲,冷声问道:“你就是丘少冲?”
他收到消息,在族长约谈丘少冲、小漓时,远距离望了几眼,记清了对方的样貌,之后特地在此守候。
“你是?”丘少冲反问。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阮正豪,”那人傲气冲天,“外族总管是我爹,阮术是我弟。”
“哦。”
丘少冲应了声,转身走人。
“站住!”
阮正豪大喝,驱马拦住丘少冲。
丘少冲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挥来挥去,马蹄子踱来踱去,灰尘多啊!他不悦道:“干什么?”
阮正豪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先想想你干了什么!”
丘少冲也怒了:“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你拦住我的去路,还问我干了什么?你说我干了什么?莫名其妙!”
还狡辩?阮正豪更怒:“你对我弟干了什么?就是阮术,说!”
“你弟又不是我弟,你还跑来问我?有病!”丘少冲冷笑。
杀人凶手竟然当面骂人?阮正豪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族规禁止同族自相残杀,我早就剁了你!”
丘少冲微笑道:“不要什么事都赖族规,你是不敢大白天当众杀我吧?如果这里没人,你恐怕已经动手了。”
阮正豪俯下身体,紧盯丘少冲双目,说道:“你明白就好。我警告你,别得意!别嚣张!别高兴太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我从来不哭。”
丘少冲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不过,你弟蛮喜欢哭的,他临死前就哭了……”
“你……”
阮正豪杀气爆发,脸孔瞬间黑了下来,拔出马鞍旁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了半圆,劈向丘少冲的头顶。
此时此刻,丘少冲可以兑换初级瞬移术和初级强化术,像杀阮沛一般杀死阮正豪,他已是通脉六层,配合初级强化,实力超出了通脉十层,只要阮正豪没有突破至聚气境,必能秒杀之。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族规。他运用风之生灵,轻松闪开阮正豪的含怒一击。
阮正豪头脑清醒,虽然愤怒,可理智不失,他这一刀,只使出了一半实力,意为警告,不是杀人。当然,若是一刀斩下了仇人的手臂,他也不介意。
唰!
劈空了。
阮正豪及时收刀,心中惊疑不定,此子身法委实快速,快得不可思议,他一时看不出门道,不由得暗暗警惕。
“我不想与人无意义的争斗。”丘少冲叹息,“可总有人找我麻烦,他们来杀我,难道还不允许我反击吗?我的所作所为,全是正当防卫,我问心无愧。”
阮正豪明白丘少冲的言外之意,他插刀入鞘,缓声说道:“丘少冲,我弟的仇,我一定会报。你有本事,就打赢我,除此之外,你,别无他法。”
“好。”
丘少冲点头,笑道:“我不是怕事,你想打,我陪你。我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各凭实力,定输赢。”
“就像你跟阮布的决斗,是吗?我可以答应你,你说吧,哪天?”阮正豪回道。
“太乌派的选拔大会,想来,你会参加的,对吧?”丘少冲提议。
“哈哈哈!”
阮正豪仰头大笑,说道:“你很有野心啊!还想参加选拔大会?不是我看不起你,恕我直言,你去的话,恐怕第一轮就会被淘汰刷下去。”
“世事无常。”丘少冲又是叹息,“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比如说,你弟。”
阮正豪脸色沉下去,冷冷说道:“你这个人,很不识趣!”他拨转马头,又道:“我在选拔大会等你,希望我不是空等,你好自为之。”
呼喝一声,他骑马绝尘而去。
望着阮正豪远去的背影,丘少冲暗叹,麻烦不断啊!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西游记》,有人总结过,有后台的妖精都被救走了,没有后台的妖精都被打死了。反过来说,一个罪大恶极、罪无可赦的妖精怎么也死不了,肯定有后台……
那么问题出现了,打死有后台的妖精会发生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妖精的后台会来找凶手。
很明显,阮术就是有后台的,丘少冲把这妖精打死了,就算妖精罪有应得,妖精的后台仍会找过来、千方百计的报仇。
看来以后要细心分辨了,哪个有后台,哪个没后台,瞧准了再打。
43 乌山外围
过了两天,丘少冲去黑市卖掉了第二颗紫色洗脉丹,这次卖了五百五十块银板,比上次多卖了五十块,随着选拔大会的临近,相关丹药的价格正节节攀升,特别是大受欢迎的洗脉丹。
还剩两颗蓝色洗脉丹,他寻思着,要掌握好时机,卖出高价。这里的时机是指,正规药铺缺货的空隙。
药铺一旦大量到货,洗脉丹的价格肯定会下降。不过,药盟的人应该不蠢,用自己的货压自己的价,不是脑子不好使吗?
丹药的买卖是没有竞争的,所有丹药的基础价格都是药盟定的,供货商也只有一家——药盟。
按常理推断,药盟的做法理应和丘少冲一致,像挤牙膏似的,小批量、间断式的发货,以保证丹药价格的维持,寻求利益最大化。
丘少冲想,要是有药盟的内部消息就好了,获取本地药铺到货的时间表,错开各自的卖药时间段,不打两败俱伤的价格战。当然了,他只是想想而已,他还没资格、也没实力跟药盟打什么价格战。
另外,他兑换了笨拙级土之生灵,花费功勋500点。
他还想兑换笨拙级水之生灵,炼药时降温方便,需功勋1000点;而笨拙级木之生灵呢,能强化火之生灵的威力,需功勋800点,他也想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