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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云涌 (18)(1 / 2)

好了要让我来做这监管之臣的,却没想到你们的动作倒是快,还没等我人到这里,就先把事情完成了。”

顾宛皮笑肉不笑道,“国师大人客气。不知这水患问题解决了,陛下可是说要让我们择日回京?”

“急什么?”慕容无风笑道,“陛下说了,以后这齐焉就是清平乡君的管辖之地了,大小事物全部听从乡君的,由乡君接任这齐焉的刺史一职。”

“由我接任?”顾宛略微惊讶,“之前不是说我是女子,不能为官?让我担任不过是因为我治水方面略略强些,如今为何还要让我来接任?”

“这是陛下的意思,本官也不知。”慕容无风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看向一旁一直淡淡喝茶的萧琅渐,有些玩味道,“陛下还说,萧侍郎此次的事情完成的非常好,这样的人才适宜留在都城,所以要求萧侍郎择日回都城呢!”

萧琅渐的眉心这才不耐地皱了皱,“当真只叫了我回去?”

“这是自然。本官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妄传圣旨不是?”

萧琅渐眸光直逼慕容无风的眼睛,“国师大人没有从中推波助澜吧?”

“那哪能呢!”慕容无风笑着道,“本官一直知晓萧侍郎同清平乡君感情甚笃,不过这圣意就是圣意,萧侍郎来了西戎这么久,也没有学会入乡随俗吗?”

顾宛略略皱了皱眉,看向慕容无风,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若是换做以往,慕容无风不会将话说的这么直白,毕竟几人都知道就算萧琅渐人在西戎,也不会完全被西戎皇帝掌控,终究还是大齐的世子爷。

除非……

“你将我的人怎么了?”萧琅渐掀掀眉毛,眸中的寒光隐在眼底,落在手中的茶杯中。

“不过是请那些将士们在天牢中住些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萧琅渐抬眉,“关他们的理由?”

“也不是什么大事。”慕容无风轻轻笑笑,“可能是因为从军队里面出来的缘故,几位小兄弟的脾气火爆了些,在我进城的时候将我身边的小将打了,估计也就关个几日,要放出来也是很容易的。”

萧琅渐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我如今人还在西戎,你就敢如此动我的人,是当真觉得我手中无人就好欺负不成?!莫不是国师大人忘了,当年在战场上如何丢盔弃甲?”

慕容无风脸上神色稍僵,紧接着道,“若是搁在平常,我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做了也是白费功夫。可是如今不同了,萧世子近日里一直忙着齐焉的礼度问题,怕是没有注意到大齐和西戎的动向吧?”

一股暗色从萧琅渐眼底升起,紧紧盯着慕容无风一瞬不瞬,像是两人之前无声的较劲一般。

良久,萧琅渐才淡淡起身,“你最后祈祷,大齐和西戎一切安定,若是真的打起来,你绝对依然还是战败的那一个。”说完萧琅渐转身看了顾宛一眼,眸色微暗,转身离去。

留下顾宛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怔愣。

慕容无风仔细注意着顾宛的表情,“你瞧?我同你说过的,男子最重要的本就是天下大事,儿女私情终究是要放在后一位的。如今,你可还相信自己当初的选择?”

顾宛看了慕容无风一眼,眸色一顿,“这件事情当真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当真是你做的,我当真是看错你了。”顾宛也立起身,“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恣意一些而已,却没想到还是个没脑子的。大齐与西戎交恶,你当真能捞到什么好处不成?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当真是你所希望的?退一步讲,若是你志在西戎,更甚者志在天下,那你的任务不是应该是对你的子民负责?”

“呵!”慕容无风笑笑,“你这一套是你那位自恃最看重你的世子爷告诉你的?他若是当真在乎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至少争取一下不让你们分离?感情这东西,离得远了,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你当真不怕?”

顾宛冷笑一声,“是你的被人抢不走,时间也带不走;若是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有用。我顾宛有足够的自信,自然不怕!”

“好一个足够自信!”慕容无风冷笑,“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看一下,到底谁能坚持到最后!”

顾宛再懒得看慕容无风,微欠了欠身道,“鉴于我们关系不怎么样,下官也就不行礼了,免得国师大人折寿。花厅简陋了些,国师大人慢用茶,恕顾宛不奉陪。”说完顾宛就抬步走了出去。

慕容无风坐在空荡荡的花厅里,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抿了一口茶,才发现茶不知道何时已经凉了。

直到天快黑时分,萧琅渐才匆匆冒了大雪回来,抖干了衣服上的雪,萧琅渐才进到内间来。

顾宛用过晚饭,正倚在榻上看书,见他进来,忙起身将怀中备好了的暖枕塞入萧琅渐手中,取下萧琅渐身上半湿了的衣物,搭在屏风处,才抱怨道,“这么冷的天还非要出去,要不要让碧云给你备些热水洗澡?”

萧琅渐身边时常跟着的丙三丁四几人如今被慕容无风抓了起来,估摸着也没有人照顾起居了,顾宛才想着让萧琅渐直接在自己房里洗了了事,却没有想到却将萧琅渐惹愣了,“我可以在这里沐浴吗?”

顾宛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妥,支支吾吾道,“也不是不行,反正有屏风……若是你要……”

“我要!”萧琅渐快速吐出两个字,进门时还有些冰冷的目光变暖,“宛宛要帮我擦背吗?”

顾宛无奈,“你都多大的人了?等着!我去叫碧云将准备好的热水抬进来。”

趁着碧云准备热水的当儿,顾宛盯着萧琅渐,让他又吃了些暖胃东西才罢休。

到底是顾忌着顾宛的面皮子薄,萧琅渐最终还是自己到了屏风的后面洗去了。

约莫着是白日里累得紧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顾宛就着水声竟然就那么睡着了,还睡得无比香甜,连萧琅渐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一觉睡到大天亮。

只有床边的褶皱,让顾宛猜到昨日里大概是同萧琅渐一起睡的。

脸红了些,顾宛起身,碧云急匆匆进门来,手里端着的热水都没来得及搁下就道,“小姐,不好了!”

顾宛穿衣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去,“怎么了?”

“方才来了几个官兵,将世子爷抓走了!”

顾宛一惊,猛地从床上立起,“你说什么?!”

“世子爷今日早晨也奇怪的很!”碧云急急道,“平日里世子爷但凡同小姐一处,都会等着小姐一块起来用早饭。今日里却天没有亮就起来了,还让奴婢不要叫醒您,自己穿好衣服到了花厅里面去坐着。奴婢刚刚去看时,就看到世子爷被几个人带走了!小姐,怎么办?”

这边顾宛睡了一觉,觉得舒坦了些,出了院子,就感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皱皱眉,懒懒地打个哈欠道,“差点忘记还抓了个人,你把他带过来罢!”

朱雀一愣:好强的警觉性!

还没有几个人能在自己不现身的情况下察觉自己的气息的。

不过诧异归诧异,朱雀还是很快将人带了来。

顾宛叫了榀贺一起,来审这个白日里围了府衙的人。

那人被逼着跪在堂下,顾宛打眼看过去,竟然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男子将脸扭至一边,冷哼道,“狗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顾宛差点一口茶喷出去,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尝试一下当官的滋味,上来就被骂狗官,简直了有没有?!

朱雀脸色一变,对着那男子一掌就要拍下去,顾宛忙道,“慢着!他就是激动了点,没必要如此,我还有话问他。”

朱雀收回掌风,立到一边。

“水患问题可解决了?”顾宛笑眯眯开口道,“那粘土可是我的宝贝,没有浪费掉罢!”

地上原本还跪着将脸扭至一边的男子突然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宛,“你是……?!”

顾宛指指身边的榀贺,“这个人可眼熟?”

那男子见到榀贺,眼睛一亮,紧接着激动地看向顾宛,“恩人……原来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恩人不要见怪。”

“无妨。”顾宛笑笑,“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个地方,又在路上耽搁那么久,是该被骂的。”

那男子更为羞愧,“小人之前不知道,还请恩人不要放在心上。小人名叫刘陶,是坝上村人,多亏了恩人的粘土,才能让坝上村几百无辜百姓免于水患,小人代表村里的人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这么说,水患确实解决了?!”顾宛挑挑眉,“那你们今日里又是为何来到衙门闹事?”

“恩人,你是……?”

顾宛笑笑道,“我是朝廷派来的特使,专门来此处治水患的,你身边的那位是当今陛下的虎营里的高手,如此,你还有疑问吗?!”

刘陶稍稍一愣,紧接着几乎喜极而泣,“陛下派大人来此,真是齐焉的百姓之福。”

“不必说那些客气话,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闹事的原因。”

刘陶点点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来衙门闹,并不是为了水患的问题,而是……大部分村子都被这次的水患给毁了,百姓们无家可归,每天饿死的病死的数不胜数。可是齐焉的大小官员既不治水,也不救济村民们,为了给村民们换来一丝生机,才有了这次的闹事。还请大人不要生气,回去我自会安抚他们。”

“没什么可生气的。”顾宛摇头笑笑,“人都活不成了,自然也就不在乎犯不犯法了。这件事情我自会想办法,我现在只想问问,你治水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刘陶一愣,“小人是与村里面的同年的男子一起去修筑的河堤,倒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人可是有什么疑问?”

顾宛思忖着点点头道,“你今日带头闹事,我放你回去。但是你回去之后,万不可像外人提及这治水的法子是我交予你的,一会儿我会让人打你一场板子以作掩饰,你可能相信我,全权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刘陶犹豫了一下,“大人是有了什么法子对不对?只要大人能有法子救村民们,小人做什么都愿意。”

顾宛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不会放着百姓们不管。不过你也得按我说的做,百姓们的情绪需要你去安抚,你先去安抚村民们,后面的事情我会找人通知你。不出三日,我向你保证,一定让每一个村民都得以安顿好。”

97,纷争暗起,好好做官

“那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一直糊涂下去?”顾宛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榀贺。

榀贺忙道,“这人生难得糊涂嘛!不过当然了,这些只是属下的拙见,少主自然是该自己拿主意的,属下不便多说什么。”

顾宛眼神暗了暗,摇头道,“不,我要知道。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榀贺一怔,抿了抿唇,跟在顾宛身后,不再说什么。

到了驿馆,很快有人来领顾宛进去,像是早就料到顾宛会来一般,慕容无风在桌前坐了,慢悠悠地喝着茶,颇为闲适地开口道,“来了?”

顾宛略略皱了皱眉,“琅哥哥现在在哪里?”

“琅哥哥?”慕容无风嘲讽般勾勾嘴唇,“你的琅哥哥,如今怕是已经走出几十里地了罢!”

虽然是意料之中地答案,顾宛听在耳朵里,还是觉得颇为刺耳,“到底怎么回事?”

“我昨日说的不够清楚吗?”慕容无风淡淡道,“如今大齐与西戎关系不太顺,自然这位质子就该履行他身为质子的义务。”

“义务?!”

慕容无风笑笑,“没错,义务。安西戎朝臣的心就是他的义务。”

顾宛眉心微拢,“当真只是如此简单?”

慕容无风笑道,“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等着你不过是因为知道你有疑问,不过我却没什么可以回答你的。凑巧今日这圣旨刚好后脚到了,如今我便把这齐焉的刺史一职替陛下交予你,以后你还是要专心想着齐焉的百姓才是。”

“齐焉的百姓?!”顾宛冷笑,“齐焉的百姓是你们西戎的,却与我何干?为何我一定要做这个刺史不可?!”

慕容无风面色一哂,道,“我好似记得前日还是昨日,有人告诉我说,这天下的百姓何其无辜,不该给这权利场做陪葬。怎么,你这话,竟只是说说听听的不成?如今我便把这话还你,不管是西戎也罢,大齐也罢,这冲突都是君主之间的,这朝廷之间的,与百姓何干?!”

顾宛冷笑道,“所以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的性子从来就是这般反复无常的。昨日我觉得如此,今日有可能就换了。所以,这刺史谁爱做谁做,就是国师大人想要品尝下人生极苦也是可以接手的。”

“顾宛!”慕容无风眸色变了变,“你要分的清楚国家大事与意气用事的区别!”

“国家大事?!”顾宛笑了笑,“若是琅哥哥要管这国家大事,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如今,我连他的安全与否都不知道,又哪来的心思管什么劳什子的国家大事?!”

慕容无风脸色骤黑,转眼之间掠到顾宛身前,堪堪被榀贺阻拦住,“国师大人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我家少主耳聪目明的,不必凑得如此近。”

慕容无风皱眉扫过榀贺一眼,对顾宛道,“你如今是在西戎的地界上,大齐的乡君身份救不了你!抗旨的话,同大齐一样,都是杀头的罪!你当真不怕?!”

“不当这个刺史就要杀头?!我都不知道,你们西戎竟求才若渴到这个地步!”

“宛宛,你不要故意拿话刺我。你明知道,我不会看着你去死而不管。”慕容无风顿了下,软了口吻,道,“这件事情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今日我就做这个小人,告诉你也无妨。”

顾宛眼睛闪了闪,慕容无风开口道,“半月前,大齐传来消息,萧王被大齐皇帝任命为大将军,派去征讨苗疆。”

顾宛皱皱眉,“既是苗疆,为何会与西戎关系不和?”

慕容无风道,“若是别的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大齐皇帝说了,此行征讨苗疆,要借道西戎。我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西戎与苗疆虽然确实是同一个方向,却并非一定要路过西戎才可以到达苗疆的。

瓜田李下,这下说大齐皇帝没有别的心思,恐怕三岁小孩都不肯信。

“虽然陛下拒绝了这个要求,可是大齐皇帝好像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所以如今,陛下自然震怒,与此同时的,萧琅渐的处境自然也不会乐观。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若是你愿意,等过了这一阵风头,我便遣人将你送回抚远。”

顾宛看向慕容无风,面上带上一丝复杂之色,“你倒是为我想的很周全。”

慕容无风松了口气般地道,“你不是向来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若是你愿意,我自然会护你。”

顾宛不由得皱眉,“我以为我那天在皇宫里面的时候已经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为何还要如此?我的心不大,装下的人已经太多,再装不下一个你了。”

慕容无风脸皮僵了僵,顾宛继续道,“我这人不是很会说话,但是今日,还是要谢谢你有这个心思,也谢谢你将这件事情告知于我。却不知那道圣旨在何处?既是要做这父母官,自然还是要做得不虚此行才好。”

慕容无风敛了神色,笑笑,“你终究还是如此选了。总之,萧琅渐在这里一日,你便不会离开西戎的罢!既如此,这圣旨你就拿去吧!”

慕容无风说着从袖中托出个黄色帛布来,榀贺替顾宛接过,紧接着站至一边。

顾宛转身就走,慕容无风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忘了告诉你,我被陛下贬至此处做个砚台,以后怕是要时不时打扰顾大人了!”

顾宛脚步一顿:一个国师被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一个砚台?!也亏得他这个理由编的像模像样!

“随你。”

顾宛丢下一句话就出了驿馆,径直回了府衙。

人刚到府衙,就见徐虎等在门口的地方,见顾宛来了,紧走几步上前来,“大人!”

顾宛点点头,“出了何事?”

徐虎看了顾宛一眼,似是也颇有些不习惯道,“方才有人来报案,还请大人来处理……”

报案?!

顾宛一怔,似是反应过来般笑笑,“我都差点忘了,如今却是我在做这个刺史,合该我来管这些大小事情。你将人安排到府衙,我收拾一下就去。”

徐虎虽不知道顾宛需要收拾什么,还是急急忙忙地去了。

顾宛回身看向榀贺道,“我缺个师爷,如今就有你来做罢!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前来报到。”

榀贺莫名其妙受了这个差使,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见顾宛消失在眼前,只好认命般地去临时找些师爷取取经。

毕竟一个杀手做师爷,这当真是头一回啊!

待到榀贺收拾停当,已是中午。匆匆赶到到了府衙公堂的时候,却忍不住愣在当场。

只见公堂之上,面色清冷、眉眼清俊的男子装扮的顾宛正襟危坐,手中握着方不大不小的惊堂木,竟有些说不出的有威势;三千青丝尽数束成一束,藏于官帽中,官服也是一丝不苟。

这是……打定主意要留在齐焉做一个刺史了?!

还是说……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忘记那些不如意的事情?

榀贺还在发呆,顾宛却已经不耐烦了,俊眉轻皱,“榀贺,你莫不是太过闲适了,还是这师爷的差使太好做了,才这般磨蹭?!”

榀贺无端觉得后脊生凉:算了,失意中的女子惹不得!

紧走几步,榀贺立于顾宛身边,小声笑着道,“方才去找几个师爷取取经,也好应付突发状况。”

顾宛抿唇,看向徐虎道,“叫那报案的人上来罢!”

徐虎应了,紧接着带了一个看上去憔悴不堪的妇人上来,两只眼睛哭得红肿,竟似桃子般大小,顾宛总算见到了传说中林妹妹该有的眼睛,却半分美感也无,失望之下淡淡开口道,“是你报的案?!”

“少主,该先问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顾宛清了清嗓子,“堂下何人?!为何事报案?!”

那妇人在堂前诚惶诚恐地跪了,“早听说大人威名,民妇才敢来让大人帮一帮民妇那可怜的女儿!”

顾宛点点头,“你先说是何事情。”

那妇人一边哭一边开口道,“大人,民妇的女儿失踪了近半年有余了!我家那个老不死的硬说是民妇那可怜的女儿自己跟男人跑了,不让民妇去寻。可是民妇的女儿民妇最清楚不过!她是最胆小不过的性子,绝对不敢跟什么男人私奔的!民妇斗胆,想请大人帮帮民妇,找回民妇的女儿,民妇就这么一个女儿,民妇不能就这么失去她啊!”

顾宛略顿顿,皱眉道,“按说你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丈夫应该也会尽力去寻才是,为何不让你寻?!”

那妇人闻言便有些愤愤的,“大人有所不知,民妇的丈夫如今有了新欢,哪里还有空顾及民妇的孩子!民妇没有什么丈夫的宠爱也没什么所谓,但是民妇不能没有自己的女儿啊!”

顾宛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话我能理解。不过你女儿丢失了半年之久,为何如今才想要来报官?”

那妇人道,“这都是因为前几日有人告诉我说见到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就在齐焉,所以……”

“所以你便急匆匆地赶了来?”

“回大人,是的。”

“那人说在哪里看到你女儿的?”

“就在齐焉城里,具体是那里,他说他也记不得了……”

顾宛点点头,“你女儿可有什么特征,比如说画像什么的,这样我们找起人来也方便些。”

那妇人忙点头道,“有的!有的!民妇特地找人画了民妇女儿的画像。”说着将怀中一张珍之重之的纸拿出来,徐虎忙上前接过,呈给顾宛看。

顾宛扫了那纸两眼,道,“你先回去,本官自会派人张贴画像,帮你寻找你的女儿。”

那妇人一听,却慌了,忙道,“不行!”

顾宛眼神暗了暗,“为何不行?”

那妇人却不肯说明原委。

榀贺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忙提醒道,“少主忘了不成?这西戎的女子地位比不得大齐,但凡男子不管贫穷富有皆是三妻四妾的。而且属下还听说,这西戎的男子之间就连妻子都是可以互相买卖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若是公然去寻,不是等于告诉这个妇人的丈夫她不听他的话,断了她的后路?!”

顾宛皱了皱眉,“当真男女差距如此明显?!”

榀贺道,“属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大人也是女子,以后怕是在办案做事上也会颇为不顺。之前是因为水患之事,那些人来不及说些什么,等渐渐安定下来,怕是麻烦也就来了。我想,今日这妇人就是看在少主是女子才敢来报案的,这件事情宜低调行事。”

顾宛莫名憋了一股气在胸中,良久才面对下面跪着的妇人道,“本官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本官自会处理,不张贴告示,帮你找着你的女儿,不过这找不找得到,就要看运气了。”

那妇人跪在地上道,“谢大人!谢大人!民妇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了!”

顾宛有些心烦,摆摆手道,“下去罢!”

榀贺轻咳了声,“退堂!”

那妇人由着官兵领了下去,顾宛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门口有敲鼓的声音,“今日,这来报案的人竟如此多?!我不过是今日才刚刚接手这刺史一职,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案子?!”

榀贺安慰道,“约莫是之前水患期间积下的也未可知,若是少主不愿意见,就不见便是。”

顾宛摇摇头,“宣击鼓之人上来罢!”

徐虎很快带了一人上来,顾宛看过去,却怔了一怔,“刘陶?!怎么是你?”

只见那人站在堂下,半只手上的胳膊被挂在脖子上,正是之前水患中帮着她出力,还替她挡了曹德一剑的刘陶,面色凝重,却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大人,草民想要大人帮忙寻人。”

“有时寻人?!”顾宛一愣,“你要我帮你寻谁?”

刘陶跪下,拧着眉头道,“草民想让大人帮忙,寻找坝下村失踪的数十名少女。”

98,破案瓶颈,充当替身

接下来的几天,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不断有失踪的案子出现,顾宛日日不得闲,倒根本腾不出伤情的时间了。

而原本觉得当官很轻松的顾宛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细数数,水患期间失踪的人竟多达数十人,且多为女子,皆是没有缘由地就突然失踪了。

尽管张贴了榜单出去,也不见得起的到什么作用,顾宛在府衙中枯坐了两日,才打算出门找点线索。

由榀贺领着进了一家酒楼,顾宛在一个包间坐下,望着窗外出神。

“少主在看些什么?”

顾宛指指街尽头一间花红柳绿的楼开口道,“要说哪里的消息最易得到,该是哪里才对。”

榀贺干笑两声,“那等烟花之地,少主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我也没说要去,不过是近来想要听些曲子了,又找不到好去处。”顾宛随口道。

正赶上一个店小二上前来添茶,听了顾宛的话笑着道,“公子要是想听曲子的话简单得很,我们这里就有不少会唱曲子的姑娘,只要公子的价钱合适,什么都好说。”

顾宛微愣,“你们这里不是吃饭的地方吗?”

那店小二笑了笑,“是吃饭的地方,可是这但凡是有客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像公子这般饭吃到一半突然想要听曲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们这不也是为了生意嘛!”

顾宛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点点头道,“你们这里的姑娘唱的可好?”

“那是自然。不是小的给你吹,方圆百里,没有哪里的曲伶能比得上我们这里的。”

顾宛点点头,“那就叫一个过来吧!”

那店小二应着出门去了,不消片刻,来了几个小厮将原本开放的包间四周的滑门皆眼盖上,只留了一处对着窗外的窗子,顾宛看得新奇,“为何要关门窗?”

“既是公子点的人,自然是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不然我们不久赔了嘛!”先前的店小二忙笑着道。

顾宛也就不再多言,朝榀贺不动神色地示意了下,自己在桌前复坐好了。

不久,约莫是一切收拾完毕,几位小厮出了门去,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被一个丫鬟领了进来,身姿轻盈曼妙,薄纱若隐若现,手里抱着一方琵琶,颇为动人。

顾宛却不由得好笑:这哪里像是要来唱曲儿的人,分明是来勾人的。

一个吃饭的酒楼也能与青楼抢生意,她今日倒是头一回见。

榀贺的眼睛都快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朝顾宛小声道,“属下活这么多年,还未曾受过这般刺激,容属下告退缓一会儿罢!”

顾宛心中好笑,面上却不显,忍笑道,“去罢!顺便去为我买一份楼下的桂花糕,这听曲儿自然是与甜点配的。”

榀贺讪讪笑笑,似逃一般奔出去了。

顾宛这才看向那轻衣薄纱的女子,却发现那女子也在打量自己,一双露在外面的丹凤眼甚是漂亮,“你叫什么?”

那女子盈盈一拜,声音有如黄鹂,又带着股自成的酥软之音,“奴家丽音。”

“丽音?”顾宛点点头,笑着道,“这名字,倒是名副其实。既准备好了,便自寻一处地方坐了唱首曲子来听罢!”

丽音点点头,身边的小丫鬟上前去了一方软凳给丽音坐下,丽音低头略略调了下琵琶的弦,轻拢慢捻抹复挑,素手微动,一曲悠扬绵长的琵琶音就咿咿呀呀地响起。

顾宛对这等绵长的乐音虽无甚偏爱,偶尔听听也觉得不错,支着半只手倚在桌边,身心放松之际,竟有了丝睡意。

……

一丝清凉之感落入额间,顾宛猛地惊醒,却发觉自己此刻不知道正躺在何处,一只纤纤素手正抵在自己眉间,一双有些熟悉的眸子正打量着自己,嘴角带着笑意道,“果然。”

顾宛动了动,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束缚,于是不动神色地退开,手摸向袖口中,眼睛紧紧盯着之前还在为自己唱曲儿的女子道,“果然什么?方才不是在唱曲儿吗?怎么不唱了?”

那女子面纱微动,黄鹂般的声音笑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姑娘这颜色,果真是上好的,本来我还觉得是不是太冒险了,因为你身边那中年男子着实身手不凡。如今见你这般容貌,稍加调教,怕是出万金也会有人愿意要的,倒不觉得后悔了。”

一时间,顾宛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都集中到一件事实上:自己这是被黑了?!

“不用在你袖中找了,那些有杀伤性的东西我都替姑娘收起来了,不然若是伤到姑娘一分一毫该多不好。”

顾宛略顿了顿,“你是老鸨?”

那女子眼中微微露出些惊讶,“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青楼?!”紧接着自己笑开,“不过我如今要做的事情倒是同老鸨没什么两样。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也不该遇上我。”

顾宛还想要再问些什么,那女子已经手起手落,顾宛只觉得颈间一痛,心里暗骂一声,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之时,顾宛迷迷瞪瞪地听见外面有女子的说话声,虽然小,但是因为房间很静,她倒是能听得一干二净。

“兰儿妹妹,你放心,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代替你入刺史府的人了,你不必再提心吊胆了,拿了银钱就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家罢!”

“谢谢婉儿姐姐。姐姐大恩大德,我顾天兰感激不尽。”

这个声音传来的时候,顾宛着实惊了一惊。

那声音沙哑无比,带着从地狱里带来的绝望,亦刺耳不已,而最最令顾宛心惊的是,那人自称顾天兰!

顾天兰在她来西戎之前就莫名消失在了醉烟楼,顾宛此前没在意,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了,这个顾天兰与那个顾天兰可是同一个人?!

不管是与不是,在榀贺找到自己之前,自己都得时刻小心。

顾宛有理由相信,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恨自己入骨的话,顾天兰一定算是其中一个,毕竟当初顾天兰对顾玉凝做的那些事情,顾宛尽数还给了顾天兰。

顾宛虽不觉得有什么亏心的,但毕竟如今的情况却是于自己不利的,还是避一避的好,不然将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当了。

所幸,外面的低语声响了一阵,就消失了,估摸着是那个顾天兰对代替她入那个什么府的人长什么样没什么兴趣,进到房内的只有一个脚步声。

脚步声近了床边,顾宛大大方方地睁开眼睛,对上丽音试探的目光,“下次下手的时候劳烦轻一些,伤身。”

丽音脸色微变,“你不怕?”

“怕什么?那个什么府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吗?”顾宛看着自己手上绑着的绑带,有些无语,“不如你帮我将这个松开吧!我保证我不会逃如何?”

“你都听到了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丽音道,“以姑娘的聪明,我相信就算进了刺史府该也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就当丽音求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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