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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云涌 (17)(1 / 2)

视正厅中的情况,想弄明白这里如今发生了些什么。

“那你绑着陶小子作甚?”

“他公然辱骂朝廷命官,本官自然要刚正法纪!”

“不知道这刘陶诋毁的是谁?”顾宛坐在厅中,声音不温不火地开口。

“特使大人有所不知,这刘陶方才在府衙门口胡说什么特使大人答应他三日就能解决难民的粮食问题,蛊惑人心不说,还说特使大人言不守信,下官一时之间气不过,就……”

顾宛摇头笑笑,“曹大人多虑了!他没有胡说八道,我确实应了他三日之内解决粮食问题。”

曹德眼中精光一闪,你自己要往坑里面跳,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眼中口中却尽是痛心之色,“特使大人,这……哎,你也太糊涂了些!”

“为何?”

“大人有事不知,这齐焉的水患之后,有多少难民需要粮食,那些数量报上去,户部审批都需要不短的时间。三天时间根本解决不了啊!”

顾宛沉吟笑笑,“曹大人说的有理,只是我这话说出去了自然是要兑现的。若是同曹大人一般去了一趟都城也没将事情解决掉,本官这特使的身份不是白当了?”

旁边几个人听到曹德话里话外都是推辞,早就不满了,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曹大人不管我们,如今来了个活菩萨还不准人家管我们不成?!”

刘陶看着几人,面露疑惑,“几位叔伯来这里做什么?”

先前说话的中年男子露出笑容道,“我们都知道陶小子你为了我们村的人能够吃口热饭到处奔波,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吃亏受苦。所以,今日我们来,是帮你忙来的。”

刘陶一愣,下意识看向顾宛,他答应了顾宛不让这件事传到村民耳朵里,也不知道几位叔伯有没有做什么事情将人给得罪了。

若是那样,少不得还要花功夫转圜才行。

顾宛知晓他的心思似的,从座位上坐起,笑着对那几位中年男子道,“你们都是各村的村长是主心骨,这粮食我就交到你们手里,务必要让每家每户吃上饱饭,你们可能做到?!”

“能!”

刘陶看着叔伯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倒是有些蒙了,“特使大人……?”

“陶小子!问题解决了!所以啊,这类的事情还是该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来开口,你看看你,只换来一顿板子,我们可是将这粮食拿到手了!”

另一个听了他的话,搡他一把道,“你在这里充什么能耐?!你没听特使大人说嘛!那都是刘陶的功劳。要不是陶小子同特使大人定下了三日之约,你如今上哪里讨粮食?!”

“我不就这么一说嘛!这件事情自然功劳还是陶小子的。”那人笑笑,回头见刘陶还傻着一张脸,大掌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愣什么神!这粮食派下来了,你不高兴吗?”

刘陶眼中竟似闪出些晶莹,慌忙点着头道,“高兴!高兴!”复又转向顾宛道,“刘陶替百姓们多谢特使大人的救命之恩。”

“不用,这本就是我承诺过的。”顾宛淡淡笑笑,无视一边早已目瞪口呆的曹德道,“来人,给他松绑!”

立刻有人上来解开了刘陶身上被曹德绑上的绳子,顾宛这才道,“既然恰好今日各村说得上话的人都来了,我就将这件事情同你们说清楚。这粮食不多,务必要用在刀刃儿上,每个领粮食的人都要登记在册,不可随意。每天定一个量出来,按需酌情配给。考虑到伤病的人比较多,也可以由你们组织还康健的人布棚施粥。”

“布棚施粥?这样岂不是太麻烦,为何不在府衙张贴告示,将粮食给他们自己去做,岂不是来得更方便?”一个人提出疑问道。

“我方才说过了,因为要确保物尽其用。你们对各村的人口都比较了解,由你们出面会杜绝粮食流入不该流入的人手里。”顾宛顿了顿道,“毕竟在灾难过后,这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粮食到了你们手里后,我会派人协助你们看管。”

刘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钦佩之色,他从小被周围邻里称作神童,可如今眼前这位不仅年纪更轻,还是女子,已经坐上了这么高的位置。

原本还觉得不合常理,听过她三言两语,再加上之前黏土之恩,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奇女子,“特使大人说的有理。灾民多,浑水摸鱼的也多,不法商人、山野莽匪,确实该早做打算。”

其余几人明白过来,也纷纷露出赞同之色。

顾宛笑笑,“既然你们都同意这个法子,那就按照这个法子来。每个村都设几个施粥点,我还是那句话,务必要让饭食到该到的人手里。另外,若是有那愿意出力的,也可以酌情给他们更多。”

“行!特使大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刘陶对各个村都比较熟悉,我就给你个差事,封你为我的副官,拨给你几个人,负责管理每个村庄的情况,一有问题就来跟我汇报,你可愿意?”

刘陶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宛。

天知道,他是多么想光耀门楣,当官为百姓谋更多福利啊!

只是他虽学识不浅,却总通不过乡试,更遑论参加更高的选拔。

有人说是因为他得罪了很多有头有脸的大官贵族,被人穿了小鞋,所以才这般不顺心。

不管信与不信,他都难以改变这个结局,时间久了,也就熄了考官的心思。

如今乍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是欣喜万分的,觉得心中的抱负又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特使大人,这不太妥当吧!这不论官职大小都需要经过陛下的批准才可以……”曹德忙阻拦道。

顾宛挑挑眉,“西戎国法上这么写的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啊!就算是副官,没有正经的官印也是不行的。”

顾宛皱皱眉,“朱雀?是这样吗?”

一个黑色身影从房梁上落下来,杀气腾腾地看了曹德一眼,面向顾宛,恭敬道,“若按以前的习惯,是这般的。”

曹德不由得面露欣喜,朱雀接着道,“不过陛下早就说过,若是全西戎大大小小官职都经他批准,怕是累死也忙不完。”

顾宛笑笑,“既如此,我这也算是替陛下省心了,曹大人觉得呢?”

曹德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句,“特使大人说的有理。”

“那就按我说的做吧!”顾宛摆手道,“朱雀,你带他们去取粮食,后面几天,你的任务就是带领你的书下看好这些粮食,明白了吗?”

其实还有一点顾宛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让朱雀也点清楚自己贡献了多少粮食出来,到时候回了京都,一笔笔,她可都是要找耶律越算清楚的,该要回来的东西还是得要。

朱雀利落地点头,然后转身带着刘陶并几位村长往外走。

曹德脚步一动,也想跟上去,顾宛忙叫住他道,“曹大人请留步。”

曹德脚步一顿,“属下身为齐焉的父母官,劳烦特使大人做到如此实属心中不安,不如大人将这才是交给下官,如何?”

“不用了,我不辛苦。”顾宛笑眯眯的模样一如之前在来齐焉的路上一般。

现在曹德回想起来才明白,怕是那时候面前的这位表面上对自己拖行程视而不见,暗地里早就派人来将齐焉的事情摸清楚了,不然何以一来就碰上刘陶这个难解决的呢!

多了几分警醒,曹德不敢太过明显,只笑笑道,“既然特使大人有打算,那下官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下官有一事不解,想请大人询问一二。”

“你说。”

“大人这粮食从何而来,上面当真给批了不成?”

“自然不是。这是花钱买来的。”

“花钱买来的?!”曹德一怔,突然不知道该说自己眼前的人聪明还是傻,哪有自己掏银子替上面管理百姓的道理?

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个天真迂腐的货。

“这齐焉的各大贵族,都挺慷慨,都为买粮出了不少力呢!”顾宛眼中笑意加深,眉梢微带惊讶,“捐钱捐的最多的曹大人竟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晓吗?”

92,杀人灭迹,重建家园

曹德从府衙里面出来就直奔自己的住处,那飞快的速度,比之神行太保还要快速几分。

刚到正厅,就见自己的妻子林氏面带笑容地上前来,眼中的兴奋清晰可见,“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最近可是出了一桩大事情呢!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大赚一笔!”

曹德忍耐着自己的怒气,看着一脸横肉不知所以的林氏一个巴掌就抡了过去,直将颇为富态的林氏扇倒在地,还在地上滚了几圈,圆滚滚的模样活像一个球,“你个混账东西!你是要将老子的家底全部败光啊!”

林氏在地上转了半晌,才停下来,迷迷瞪瞪地坐直,反应过来后,立时不依了,“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的我容易吗我!你居然什么都不说还敢打我,我不活了……!”

“你可知道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当真是蠢货!”曹德说着不由得更生气,“你没事挑头揽的那个什么赈灾集资的差事,会将我们整个曹府给败光的你知道吗?!做事前也不想想,那些地头蛇是那么好想与的嘛?!”

林氏一听是为这事,更加愤愤不平了,“我做这个怎么了?!人家特使大人说了,只要我装着带一下头,其他名门大户就能都掏出钱来,等到这灾赈完了,这朝廷的赏赐下来了,那可比我拿去的那些东西多!你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连这点眼界都没有!”

曹德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你当真是蠢货,若是上面的赏赐不下来,你还能闹到朝廷上去缠着人家给不成?!你敢吗?!这就是一招空手套白狼,你还巴巴地把我们曹家的老底都给投进去了,还好意思在这里沾沾自喜!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林氏被这么一骂,虽不明白曹德话语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里面类似骂她白眼狼、说她蠢的话却是听懂了的,也发起脾气来,“你朝老娘吼什么吼!要不是老娘你能有今天吗?!居然还敢打骂老娘,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不跟你没完我就不姓林!”

林氏说着从地上一骨碌爬起,竟不似先前的笨拙,灵活利落地爬起来就吵着曹德抓过去,曹德震怒,想要一把搡开林氏的牵绊,无奈林氏抓的紧,竟一下子将衣服给撕烂了。

曹德这下是真发飙了。

林氏平日里横,颇有母夜叉的气势,他平日里也是个妻管严,万事都是由着林氏的。

可是今日光景却是不同了,林氏那个蠢货已经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他为官以来毕生的积蓄都赔了进去,怒从胆边生,他也顾不得平日里林氏的凶恶了,电光石火间,捞起身边的一个椅子,抬手就重重地朝林氏的脑袋上砸过去。

林氏平日里威风惯了,倒没有想到曹德真的有这个胆子动她,闪也不闪,就这么实打实地挨了这一打,眼前一黑,摇摇欲坠就要倒下,嘴里还在喋喋不休,“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真的打老娘,要不是老娘给你花钱买了这个官,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吗?你花钱在外面养小三,还给小三开酒楼,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老娘回去告诉我舅舅,你看看,你这个官,还能不能坐安稳……”

感觉到一股温热从额前淌下,林氏摇摇晃晃不甚清醒地抬手摸了摸,只摸到一手粘腻,待看清楚那鲜红色之后,林氏面露震惊,刚要叫出声,眼前一黑,又是一次钝痛传来,紧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若是抡下去第一下的时候,曹德还有几分怯的话,此时的表情已经堪称冷漠平淡了。

想起林氏平日里对他动辄吆五喝六,还不时拿出她那在京城官高他几品的舅舅说事,每日里让他像个孙子一样活,他就觉得心中无比憋气,此时见到林氏躺在地上没有一丝活气了,心中竟涌现出一丝快意。

上前狠狠踹了林氏胸口两脚,也不见人动弹半分,曹德俯身探了探林氏的鼻息,如他所料的,已经停止了。

“老爷夫人,今晚吃些……”门被推开的声音方才响起,紧接着就是杯盘打碎的声音,一个被吓得不轻的丫鬟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几乎软了手脚。

曹德沉着脸看过去,“瞎喊什么!夫人摔了一跤,还不快过来扶一下?!”

那丫鬟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已经没有生气,满头满脸鲜血的林氏,哪里敢上前,声音带上了哭音,“老爷……老爷我什么也没看见啊老爷!老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鸳鸯!”

鸳鸯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浑身抖得如同筛子般。

“你想让我放过你?”曹德走近鸳鸯,停在门口的位置,俯视着地上的人道。

鸳鸯头点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眼里惊恐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曹德轻轻把鸳鸯身后的门关上,“你叫鸳鸯是吧?”

“回……回老爷……奴婢是叫鸳鸯。”

“这模样长得挺俊,我平日里没有叫过你罢?!”

“老……老爷,没有。”

平日里林氏防曹德身边的女人就如防蛇蝎一般,哪里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曹德眼中怨气闪过,将鸳鸯一把从地上捞起来,吓得鸳鸯一声惊呼,被曹德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紧接着欺身压上去,三两下撕烂了鸳鸯身上的衣衫,解开身下的裤子,往前一顶,鸳鸯在曹德手下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就疼晕了过去。

曹德此刻如同疯了一般,根本不在乎如今是在自己的府邸,约莫是压抑得很了,整整折腾了昏迷的鸳鸯两个小时才罢休。

叫来自己平日里最信得过的小厮曹全,将鸳鸯略打理了打理,就使人拖到了院子里,吊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上。

整个府邸的人都来看热闹,曹德却跪在正厅里守着林氏的尸体哭得言辞恳切,“都是为夫不好,竟不提防让贱婢害了你性命,是为夫不好啊!”

曹全着人在树下堆起了柴,朝着一干挤在树下的下人们道,“这贱婢勾引主子不成,被夫人发现,不过打骂了几句,竟突生异心,用椅子将夫人打死,这等贱婢,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什么,夫人死了?!这怎么可能,上午奴婢还看着夫人好好地呢!”林氏身边一直从小跟到大的吴嬷嬷方才从府外回来,就闻此噩耗,跌跌撞撞就往正厅跑,看到林氏被曹德抱着,果然是没了气息的模样,不由得大哭起来,“我可怜的主子啊!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奴婢去了啊!主子!”

曹德声泪俱下地看着吴嬷嬷“吴嬷嬷,是本官没有护好夫人的安危,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个贱婢给用椅子活活打死了啊!”

吴嬷嬷骤然得此噩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掉转过头就一边朝着院子里面被吊着的人而去,一边大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敢动我家主子!”

待到抬起鸳鸯昏迷中的脸,吴嬷嬷才如遭雷劈地一愣:怎么会是她?!

怔愣间,曹全已经上前来,拉着吴嬷嬷后退,“嬷嬷,不要让这等贱人脏了您的眼不是?你是夫人面前的红人,不要沾了这人的污秽气儿!”

话说着,原本看热闹的人脸面已经有人起哄道,“这等不要脸的人,该活活烧死!”

“没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烧死她!烧死她!”

曹全眼中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却见吴嬷嬷盯着那被吊着的鸳鸯的脚尖,动也不动,赔着笑脸上前拉了拉吴嬷嬷道,“嬷嬷后退,不要等会儿点火时伤了嬷嬷。”

吴嬷嬷后退一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杀人偿命,将她送到官府去就是了,烧死她不合法吧?!”

“嬷嬷莫不是糊涂了不成?!”曹全笑着将吴嬷嬷拉的更远,“这是我们曹府的家仆,签了卖身契约的,就是我曹府的人,任凭曹府处置的。再说了,这杀人的罪名已属实,咱家大人就是齐焉的父母官,还上哪里去找官府?嬷嬷不必怜悯她,嬷嬷难道不想为夫人报仇吗?”

吴嬷嬷怔了怔,终是站回了人群里面,一个小丫鬟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鸳鸯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眼中眸色一沉,吴嬷嬷看着那火苗逐渐燃起,火舌吞没了鸳鸯的衣裙,很快蔓延上去。

鸳鸯之前不过是被疼得晕过去了,此时被火这么一烧,极度灼痛的感觉将她生生痛醒,看见自己面前的景象,不由得惊呼出声,“救命!救命!大人,我什么也不会说!求求你,饶了鸳鸯吧!饶了鸳鸯!啊!……”

惨绝人寰的声音回响在院子里,先前起哄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都傻了眼,有不忍再看的,有吓昏过去的,只有吴嬷嬷在听到鸳鸯的话时表情不由得一变,被火光掩了,消失无踪。

曹全怕鸳鸯多说出什么来,命令那些胆子大的又往里面填了些柴。

原本尖利绝望的惨叫声渐渐虚弱,最后只剩下火苗烧着东西噼噼啪啪的声音。

直到火苗渐渐熄了,众人还如同石化般站在院子里,怕是终其一生,都难以忘记今天看到的这番惨烈的景象。

曹德这才从正厅里面出来,面上带着悲痛,双眼红肿道,“夫人的大仇已报,闭府三日,准备夫人的丧事。”

吴嬷嬷敛敛衣袖,站到曹德面前道,“老爷,我家老太爷之前曾经说过,凡是林家子孙,死后一定要入林家故土埋葬才可以。老奴跟着夫人几十年了,还请老爷准许老奴为夫人收尸送回林家,让她好好地走完这最后一程。”

曹德顿了顿,“林家有这个传统吗?”

吴嬷嬷一边擦拭眼泪一边不紧不慢道,“这是我家老太爷临走前同老奴说的。本以为这事情可能轮不到老奴来做,没想到夫人去的如此早。如今我可怜的夫人已经大仇得报,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夫人最重孝道,就是死了也会想着回故里的,还望老爷成全。”

曹德叹了口气,点头道,“既如此,就有劳嬷嬷负责她的丧事吧!我会在曹家的宗祠留她一个牌位,她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吴嬷嬷点点头,带着从林府一直跟过来的丫鬟,去正厅打点林氏。

曹德站在原地,身形晃了几下,旁边跟着的曹全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大人悲伤过度,还是先去好好休息休息吧!齐焉的百姓还需要你啊!”

曹德半推半就地应了,然后由曹全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吴嬷嬷看着林氏的尸体,目光幽沉。

有了粮食,原本被水患肆虐过的村庄和城镇变得富有生机起来。

一处简易搭救的小棚处,热腾腾的粥时常供应,每到饭点就人声鼎沸,围满了饥肠辘辘的百姓们。

“特使大人,这难民一天天的变多了,小人发现一些别地的难民也在往这里聚拢,这样下去……会不会?”刘陶看着那粥棚,一面面露喜悦,一面又颇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顾宛也看的出来,那难民的数量确实早就超过了原本报上去的数量,不仅如此,一些不是由水患导致的常年驻扎的乞丐也在这领粥的人群里面。

顾宛忍不住叹气道,“这样下去,粮食看来会不够用啊!”

刘陶点点头,“小人也是这个意思,这人越来越多,粮食却有限,早晚是要坐吃山空的。”

“你可是有什么想法?”顾宛挑挑眉,看着刘陶道。

刘陶红了红脸,“小人这法子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没关系,你但说无妨。”

“小人想着,这难民们之前都是有着自己的土地的,就算如今水患的原因不能劳作,这手里的本事却都是还在的。若是他们能找到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发挥自己的所长,一面修复这水患后被破坏的土地房屋,一面疏通河道,也许用着那些余粮熬过了这个冬天,来年就可以自食其力了。”

93,时疫出现,暗藏杀机

“你的想法不错,不过可以落实才是最重要的。”顾宛有心要试试刘陶的能力,于是道,“这件事情,你若是有想法,着手准备起来就是。至于粮食的问题,我会尽量让这里的百姓熬过这个冬天。”

刘陶一听,不由得大喜,“小人一定尽心尽力,定不负特使大人所托。”

“嗯。”顾宛淡淡应了一声就朝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一个小女孩正在守着一个妇人哭,声音不大,但是颇为戳人心,“小姑娘,你哭什么?”

“娘睡着一直不肯起,马上就要吃饭了,可是娘一动也不动,也不理我。”

顾宛脸色一变,让人将妇人身体平放,刘陶很有眼色地哄着小女孩去了另一边,顾宛把了把妇人的脉,面色越来越凝重。

“特使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刘陶见顾宛这么久,顾宛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宠辱不惊的,难得有这么凝重的表情,不由得重视起来。

顾宛立起身,沉声吩咐身边的人道,“将人送到府衙里去。”又转向刘陶,“你也随我来。”

刘陶片刻不敢耽搁,交代好中午施粥的事情就匆匆跟随顾宛到了府衙。

“可是有什么不对?!”一进门,刘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那妇人得的什么病?”

顾宛道,“时疫。”

“什么?!时疫?”刘陶不由得大惊,“这不可能。这次的水患只持续了不到半月就解决了,期间我从未让难民们饮用或碰过那些水,怎么好端端地就发了时疫?!”

顾宛眸色加深,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既然是时疫,除了那妇人以外,应该还会有别人有这个病,包括那个小女孩也有可能。你去在难民堆里搜寻一下,若是碰到那发热无力、口唇泛白、气息微弱之人,一律另外安置下来,切不可让他们继续待在难民堆里。”

刘陶面色凝重道,“小人明白,这时疫凶险,是要提防。”

顾宛点点头,“你在百姓们的心中地位比我这个特使大人要高得多,务必要让他们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全权听从你的安排,切忌发生……类似暴乱的事情。”

刘陶亦点点头,“小人明白,定然认真仔细地对待此事。”

“你去吧!这名妇人就留在我这里,由我先看看她。将人筛选出来后你先寻着那有经验的大夫照看一下他们,过几日我自会派人去帮忙。不过你千万得记住,这时疫的事情泄露不得,以免造成恐慌,到时候人们四处逃窜,会更加造成时疫的流传。”

时疫的事情缓不得,刘陶忙应着,转身火急火燎地去了。

顾宛待刘陶走了,当即写书一封,寄往了抚远,自己就一头扎入了那妇人隔壁的房间,开始捣鼓那些药罐和方子,谁也不见。

现在顾宛颇为庆幸萧琅渐为了查曹德的老底出去了两天,不然萧琅渐一定会阻止她这么做,如今倒省心不少。

又过了一日,刘陶再度找上门来,面色急迫,一进门来不及行礼就急匆匆道,“大人,不好了,时疫的事情传出去了!那些百姓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什么流言,找上了一个农户,硬说是他们家的人带来了这个时疫,如今全部集合起来要找那户人家算账!小人拦也拦不住,还请大人帮忙想想办法才好啊!”

顾宛方才从药房出来,对于时疫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把握,心情正轻松,听闻这个,不由得脸色一变,“那户人家在何处?”

“在东边的坝下村。”

顾宛稍加思忖,当即道,“朱雀!”

朱雀立时出现在二人面前,顾宛看着朱雀道,“你随刘陶先去,务必要将那户人家救下来,稳住情况,我稍稍做好准备就过去。”

朱雀点头,一把将刘陶抓起,转眼消失在屋内。

顾宛转身到了安置那妇人的房间,一推开门,碧云正好从里面出来,一脸欣喜之色,“小姐,那妇人吃了小姐的药如今果然醒了,奴婢正想要去告诉小姐呢!”

顾宛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喜色,越过碧云走进去。

若是有人在这里,定会觉得奇怪,因为那屋中却是有两个床位的。

一个被用屏风隔着,可见到上面躺着一个年纪不大、瘦骨嶙峋的妇人;一个在屏风之外,却是躺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妇人,旁边还守着一个嬷嬷样的老妇人。

见顾宛进去,那老妇人朝顾宛恭敬地点了点头,顾宛朝她略回了回点头,就朝屏风后面走去,果然见到自己先前带回来的妇人已经醒了,倚在床边,虽然明显可见精神不济,倒确实是醒着的。

见顾宛进来,先是一愣,紧接着要挣扎着起身,“姑娘是……”

顾宛忙拦了对方要起的动作,“你身体还很虚弱,不必起来。我是在粥棚附近看到你昏迷,就将你带了回来的人。”

那妇人面上一喜,硬是挣扎着起来了,就要跪顾宛,“姑娘就是我的恩人罢!我听碧云姑娘说了,你是我的恩人啊!活菩萨!……”

顾宛有些尴尬,厚着脸皮好容易将人的情绪安抚下来,才问道,“你现在可能想起来,在你出现不适的前一天或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

那妇人愣了愣,“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碰到过什么事,或者是吃过什么东西?”

那妇人眼中一亮,“你如今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我不知道算不算什么打紧的事情。我头疼病的前一天,碰上张老头抱着一个罐子回来,一时好奇上前问了几句,结果他说是他家姑娘的骨灰,无缘无故死了,那主人家也没有说明,就让他将骨灰领回去,可怜张老头临死前连自己姑娘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顾宛略皱了皱眉,“那张老头的家在哪里?”

“他那日是从城里回去,路过我们坝上村那里,小人记得他家好像是在坝下村的。”

顾宛脑中闪过些什么,眸色暗了暗,点点头,“可还有别的不同以往的事情?”

“没有了。”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且神情也已经倦怠不堪,还是硬撑着道,“不过民妇有一句话不知道能不能问,民妇有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儿……”

顾宛笑了笑,“你尽管放心,她现在很好,等你病好了,我就将她领过来。”

那妇人又千恩万谢地谢了,终于精神不济再度睡了过去。

顾宛起身,离了这里,准备好了一些东西,就往坝下村的方向赶去。

赶到的时候,朱雀正带着虎营的精英并府衙里面的官兵守在一户破落的房屋门口,身后是一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老夫妻,摊在地上一面哭,一面接受着来自四方的谩骂。

朱雀的已经明显很不耐烦了,手里的剑被抓得紧紧的。

毕竟他们能挡住这些百姓们的锄头和武器,却挡不住那些怨气。乡野之人,什么话都是骂的出口的,他沉默寡言,但是耳朵却不聋,早就受不了了。

此时见到顾宛总算是来了,露在面具之外的下巴都松了松,“大人!”

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来,都颇为好奇地看向顾宛,这么几天,他们都知道是这个特使大人来了之后他们才吃得上一口饭,原本以为该是怎样一个人物儿,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户人家?”顾宛疑问般地看向朱雀,朱雀立刻会意,“这户人家姓张,是少数房屋没有被毁掉的村民,故而一直没有同大家一起吃住,只是时常去粥棚领粮食,这件事情刘先生的簿子上应该有记载。”

刘陶立刻点头道,“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些村民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说,这次的疫情就是从张伯伯这里穿出去的,才有了现在这一场。大人,您看这要怎么……?”

顾宛想要走近那对老夫妇,被朱雀快速拦住,“主子……他们毕竟有可能染上了时疫,还是……”

顾宛道,“不妨事,我小心些就是了。不验一验怎么知道是不是时疫呢?”

在夫妇二人身前蹲下,顾宛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个近百的老人,软了语调道,“大爷大娘,我给你们把把脉,看看怎么样?”

那老妇人有些惧,摇头道,“我没病!没病!”

顾宛好脾气地耐心劝道,“时疫并非没有治的办法,我已经配好了药,就算你是时疫,也是可以治的。但是如果不查看一下地话,延误了病情可就不好了。”

那老妇人这才点点头,率先伸出手来,顾宛搭了一方帕子上去,然后开始诊脉,素指微捻,已经诊断完毕,又去诊那老人的脉,一边搭脉一边道,“大爷可是姓张?”

那老人点点头,“祖上是姓张,我这姓……有什么不妥吗?”

顾宛摇摇头,忙道,“没什么,就是前几日听说有家姓张的刚刚走了一个女儿……”

那老人面色徒然变得悲伤,“说的就是我家那苦命的女儿鸳鸯,在刺史府中做丫环,前日却突然通知我去领鸳鸯的骨灰,说是鸳鸯心怀不轨,杀了人,处置了,我家鸳鸯心地最是善良,不可能做这些……”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股骚乱,有人愤愤不平地开口,“我们才不管这时疫从哪里来的,也不管他家可不可怜!这时疫动辄就是要死人的,我们可不想死!要么将他们赶走,要么特使大人自己想个法子来,反正我们是不管别的,我们只想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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