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军事历史>农门贵女有忠犬> 作品相关 (2)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作品相关 (2)(1 / 2)

了心头大患,顾宛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顾宛醒的时候发现顾余沥没有去学堂里,正坐在桌前看着自己平时描的毛笔字愣神。

听到动静,顾余沥回过头看到顾宛,和蔼道:“宛宛醒了,过来,爹爹有话跟你说。”

顾宛挪过去,在桌前坐下。

顾余沥的表情有点严肃:“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要随便说出去,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知道了吗?”

顾宛点点头:“宛宛知道,白娘娘也跟我说了,说这叫天机,不要告诉除了爹娘之外的人,宛宛跟谁也不说。”

顾余沥明显思索了一晚上,眼下还带着难掩的乌青,当下便把一个包袱展了开来,露出里面几十锭银元宝:“这是白娘娘送给你的礼物,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宛没有立刻拿起银子,而是好奇问道:“这真是白娘娘给的?”

“对,白娘娘给的。”

“那我要好好用!”顾宛一本正经地说道,“白娘娘说过要让宛宛过好日子,我们用这银子买个大房子怎么样?”

顾余沥眼底带着一丝担忧:“宛宛,你要记得即使有了钱也不能钻到钱眼里,虽然爹爹让你去打过秋风,但是读书人也有读书人的坚持,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的事情不要做。”

顾宛点头,满脸认真:“爹爹,我知道了!我不会像爹爹一样做放着那些田地荒着什么也不做还饿着肚子的,我要勤劳致富!”

顾余沥被噎了一下,被小女儿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不禁红了老脸:“你爹我……”叹了口气,才说道,“爹爹是有错,爹爹会尽量改,你不要跟爹爹学,爹爹只是拉不下脸去种地……”

顾宛笑了,一个愿意为了给女儿做榜样而改正自己的父亲是个好父亲,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舍得顾余沥吃这个苦啊!于是笑着说道:“不用爹爹下地干活,我们有了本钱,女儿有办法让家里条件好起来。”

顾余沥看着面前女儿的笑脸,有点恍惚,仿佛觉得面前才不到7岁的小女儿真的有能力将顾家发扬起来一样,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小女儿是受观音娘娘保佑的,自然与别人不同,也就放下心来,笑道:“那好!我们就从大房子开始,要过上好日子咯!”

不大的屋子传来欢声笑语,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11,争地风波(一)

有了钱之后顾余沥的效率也很高,很快在东郊看上了一处房子,房子不仅大而且临近着庄园,顾余沥喜欢得不行,只不过这一问条件就犯了难,房子的经手人说了,要买房子可以,但必须要连同庄子一起买下来。

顾余沥只好悻悻而归。

顾宛看着顾余沥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有点奇怪:“没有看得上的房子?”

顾余沥摇头道:“看上的房子倒是有,不过人家不愿意单卖,一定要连着庄园一起出手,我瞧着那庄园不小,像户大户人家的,价钱肯定少不了,咱们手里有五百两不假,可总不能为了住上大房子就把钱花个干净啊!我们毕竟还是要过日子的,就先回来了。”

顾宛有点哭笑不得,手里有了钱,顾余沥反倒更加地精打细算了。

顾宛却不担心:“爹爹先去问问价钱再说,指不定咱们也不至于把钱花干净。”

她手里刚刚收到了奇珍阁送来的二百七十两银子和账目。

本来顾宛是要将一半分给齐云轻的,无奈他怎么都不肯收,只说用得着的时候找顾宛取,顾宛只好妥协。

陈广顺把珠子一千五百两卖了出去,除去本钱和顾宛分走的红利,净赚七百多两银子,而且上门求珠子的人只增不减,陈广顺的奇珍阁正门庭若市,陈广顺开心地不得了,已经催了好几次让顾宛再送去几颗珠子。

钱顾宛目前是不缺的,所以对这处庄子她并不担心,倒是另外一件事要好好跟顾余沥商量商量:“爹爹,我预备把咱们家那些田地都要回来。”

反正都是自己的,顾宛一点也不嫌钱多,玻璃球早晚会用完的,更何况顾宛收集了那么久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书房里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顾余沥想了一下道:“买了庄子开支就更大了,是该将田地要回来,宛宛放心,爹爹尽量学一下如何种地。”

顾宛失笑道:“爹爹,只要这地拿回来,还真不需要你亲自下地,咱们家可以请长工的。”

顾余沥皱眉道:“可是那不是要花钱吗?”

“爹爹,该花的钱当然要花了。爹爹不是经常说,咱们顾家天生都该是贵族吗?哪个贵族家里没有长工帮忙管着田地?等搬进了庄子里宛宛还要请丫鬟婆子请护院长随,该是咱们有的一点都不要缺!”

顾余沥目瞪口呆,仿佛有点不认识自己一向天真烂漫的小女儿了,不过他却从心底里相信自己的女儿可以做到那些,甚至更多。

顾余沥喃喃道:“毕竟是白娘娘庇佑的人。”

顾宛对顾余沥的矛盾复杂只做没看见,不管如何慢慢来,冲击都会有的,冲击的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

顾宛抽空去看了拿出顾余沥看上的房子,确实不错,顾宛对那个庄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里面不仅有果园,还有亭台楼阁,池塘,还有顾宛尤其喜欢的一处天然温泉。

顾余沥说的没错,这多半是哪个贵族大户家的庄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庄主愿意卖,不过顾宛却是愿意花大价钱买的。

顾宛站在庄园面前,仿佛看到了好日子在向她招手,忍不住微笑起来。

突然门传来一丝响动,顾宛定睛一看,却又什么也没有,这处庄子废了许久,平日里也应该没有人才是,大概是自己听错罢!

顾宛转身走了,没有看到原本紧闭的门露出了一条细微的缝。

回到家中,却正赶上顾余沥在家里大发脾气,水杯茶壶摔了一地,旁边顾清被吓蒙了,苏氏也怯怯地不敢说话,看到顾宛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爹爹?”

顾余沥一看顾宛,之前受的屈辱都上来了:“都是你,一定要让我去把田地要回来,我这把老脸可算是丢尽了!”

顾宛脸色一冷:“爹爹这是在别处受了委屈,回家来发脾气来了?”

顾余沥脸色一僵,苏氏见顾宛顶嘴,急了:“怎么跟你爹爹说话呢!快跟爹爹赔礼道歉。”

顾宛平复了一下自己胸中的郁气道:“爹爹,我不是有意顶嘴,还请爹爹不要怪罪女儿。”

顾余沥“哼”了一声。

顾宛看着瑟瑟站在一边的苏氏和顾清,虽然觉得郁闷不已,还是耐着性子说起了好话:“爹爹光发脾气也没有用不是?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有问题我们坐下来慢慢解决就是了。”

顾余沥一屁股坐下来:“解决?怎么解决?现在人家不愿意把地还给我们,我能怎么办?!”

顾宛心里有了底,试探道:“是那些村民不愿把地还给我们?”

顾余沥把脸转到一边不吭声了。

苏氏忙解释道:“那些村民还好,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已经让他们白种了那么久他们也没道理不还,而且那些村民种着的只是一小部分。倒是你大伯,他不愿意还给我们,还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说什么自己当初自命清高不愿意种田如今又想讨便宜什么的……”

“够了!”顾余沥脸色更难看了,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自家大哥讥讽的脸还有母亲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态度,心里就灼灼的疼,都是一家人,怎么单单对自己这么排斥?

顾余沥想起自己当初被硬塞了一个又丑又凶的农妇,万般无奈才逃了家娶了苏氏,谁知一回去,竟然被撵了出来!

母亲一直都对大哥关爱有加,娶的媳妇也是贤惠知书达理的,怎么偏偏对自己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还要将自己逐出家门?

要不是苏氏的兄长帮忙买下这小破屋,自己根本就无处安身,自己年年去探望,每次都被撵出来,甚至在女儿快病死的时候求上门他们都无动于衷,幸亏最后宛宛醒了过来,要不然自己该怎么自处?

他只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残忍,兄长为什么对自己百般侮辱?

看着顾余沥痛苦的样子,顾宛心里也有了一丝抽痛,是什么侮辱让顾余沥这般好面子的人都忍不住落泪?

顾宛到底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人总有无法克服的事情,顾宛不能要求顾余沥做一个十全十美的父亲。

晚上熄灯过后,苏氏将顾宛叫了出去,将自己嫁到顾家之后一件件一桩桩摆开摊在了顾宛面前,顾宛才明白顾余沥为什么会如此失态难过。

都是一家人,哪里能做到这种地步?

顾宛心气就这么上来了,这百八十亩地在她眼里还真不算什么,只是那所谓的祖母大伯气人太甚,她必须要讨回点什么。

一个计划在她心底诞生。

12,争地风波(二)

抚远镇——顾府。

一个紫衣小丫头被拎着领子不服气地大喊:“凭什么你可以随便出去,却不让我出门!”正是与顾宛有过一面之缘的萧琅琳。

正拎着萧琅琳领子的少年笑道:“谁让你非要跟着我到这边来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处乱跑!母亲都写信告诉我了,让我看着你,不让你惹祸!”

萧琅琳扭过脖子抱着少年的胳膊就咬了一口,少年吃痛放开手,萧琅琳得意洋洋地开口:“萧琅渐,明明是母亲让我看好你,不要又惹祸了,省的今天把这家儿子的腿打断了,明天把那家女儿的手绢给偷了!”

被叫做萧琅渐的少年不服气道:“我何时偷过姑娘家的手绢?”

“这不是先预防着嘛!你什么不敢干啊?要不是把李侍郎家的儿子腿打废了,你至于跑这么远来避难嘛!”

萧琅渐手臂一伸:“反正今天我就是不准你出门!”

萧琅琳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哥哥,你看这顾府都快把人闷死了!原本我以为这里的姑娘与京城的姑娘不同,谁知道都一个样,都是木头做的!整天就知道拉着我绣花,要不然就打听你的事情,烦都烦死了!你就让我出去嘛!”

萧琅渐嗤之以鼻道:“你以为女孩子都跟你一样疯疯癫癫的,要骑马射箭赌蛐蛐才好啊!”

萧琅琳眼睛一亮,道:“你别不信,我在进城的时候碰上了一个这样的姑娘,马术比我还好呢!长得也漂亮,我看是个比我还会玩的!”

萧琅渐明显不信:“你就吹吧!有你一个这样的都算是异数了,还能再添一个?你是想出去玩还差不多!”

萧琅琳见他不信,急了:“真的!她虽然看起来只有6、7岁的样子,但是上马的时候轻盈矫健,优雅得很!就是穿着破棉衣破棉鞋,形容凄惨了点。”

6、7岁的小姑娘,动作轻盈矫健,破棉衣棉鞋?萧琅渐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个人。

那日回顾府的时候,是有一个6、7岁的穿着棉衣的一个小姑娘,他见她虽然形容凄惨,上牛车的动作却如同跳舞一样身子轻盈,怎么看怎么怪异,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

萧琅渐的额角不由得黑线: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调戏了!还被顾氏兄弟笑了好几天。

本来已经忘记了,这下萧琅渐又想起来了,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你在哪里碰上她的?”萧琅渐恨恨地开口,一定是她!

“在东边一条小路上,我后来又去找了,不过没找到。你是不是不信?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找,找到了你就信了!”

萧琅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乱找,我有办法找到她!”

她是从顾府出去的,顾府的人肯定知道,自己还能找不到一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萧琅琳看看自家哥哥面如黑炭般阴冷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是谁又惨兮兮地被他盯上了?这表情,怎么比李侍郎的儿子抢了他的蛐蛐还阴冷呢?

“萧兄!萧兄!你在吗?”

萧琅渐正想起顾宛的事情,心里正烦躁,大喊一声:“在这里呢!”

顾天佑跑过来,看到萧琅渐的表情,愣了一下:“这是谁又惹你了吗?”

萧琅渐摇头,他可不想帮顾天佑记起那件事情,再来嘲笑他,只开口问道,“你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吗?”

顾天佑笑道:“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奇珍阁见到的那颗珠子吗?”

萧琅渐点点头:“记得,挺罕见的,不过你没带足银两,最后被李家公子得去了嘛!”

“最近又出新品啦!比上次那颗还漂亮,上次的是条小白龙,这次是条五彩龙,而且是透明的!”

“你想买?”

顾天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倒是想买,不过钱不够,想请你帮帮忙。”

萧琅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多少钱?”

“二千两,我已经攒了一千两了,现在还差一千两。”

“我回头就拿给你。不过这珠子倒是真的怪贵的。”

顾天佑笑道:“贵是贵,不过确实漂亮!要不是我特意让陈掌柜帮我留着,只怕已经被抢着买走了。”

萧琅渐没放在心上,心里顾自思索着怎么从门房那里套出话来但是不让顾氏二兄弟知道。

没过两天,顾宛就又收到了第二笔账,五百两定金加四百二十两分成。

手里有了这些钱,顾宛当天就找到庄子的主人买下了房子和庄园,拿着地契回了家。

顾余沥看到地契吓了一大跳:“这庄子当真四百五十两就卖给你了?”

顾宛笑道:“嗯,可能是庄子的主人急需用钱,本来说是五百两的,最后四百五十两卖了。咱们明天就能搬进去住!”

顾清在旁边瞪圆了眼睛:“爹爹,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顾余沥脸一黑:“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写你的功课去。”

顾清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嘴里不服气地嘟囔:“那宛宛为什么知道……”

顾余沥把桌子一拍,顾清立马快快地溜了出去。

顾宛忍不住道:“你对哥哥太严了。”

“男孩子就是要穷养严管,不然要出事的!”顾余沥一脸严肃,又忍不住笑开,然后捧着地契感慨,“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啊!”已经一扫前几天的阴霾心情。

顾宛看着顾余沥心中宽慰了几分,那么大一个庄园并一处四进的房子怎么可能才四百多两?不过也没有花的一干二净,带了一千两去,还带回了一百多两回来就是了。

顾余沥跟苏氏商量着搬家的事情,苏氏喜得当下就开始收拾东西。

顾宛忍不住道:“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可搬的。我看那房子荒了许久,要赶快找人装修房子才是正经,还有那庄子,也要慢慢地开始整理了,才好住人。”

“对对!”苏氏忙不迭答道,“这我倒忘了,一激动就激动的想今天晚上就搬进去了!”

顾宛忍不住笑了,然后对苏氏说道:“修葺房子的事情我已经让云轻哥哥帮忙找好了人,你们就不必操心了,只是这饭菜要及时送到那边去,就要辛苦娘亲一点了。”

13,争地风波(三)

苏氏笑的开心:“不辛苦不辛苦,能住上大房子,我这心里啊,高兴!”

顾余沥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了用武之地,有点不自在地开口:“云轻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不要到时候再被骗了!”

顾宛知道这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又在作祟了,也不点破,只道:“云轻是您教出来的,哪里能笨到哪去!爹爹明日还要陪我去一趟大伯家呢!”

顾余沥脸上又不好看了:“还是去要地?我没脸去,要去你自己去!”

顾宛拉着顾余沥的手,面上已经浮现出了委屈,道:“明明是爹爹的地,没脸的应该是旁人,爹爹怎么会觉得没脸面呢?宛宛这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不是吗?还是爹爹要让宛宛一个人去?”

顾余沥一噎,看着自家女儿脸上泫然欲滴的泪水,心里涌起一股使命感和责任感,女儿再能干,再有神灵保佑,也还是个孩子,自己作为父亲,应该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的,自己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

“一定要去吗?”顾余沥实在是不愿面对那对母子,自从父亲死了之后,那个家就像跟他没有了关系一样,想起来就心底抽痛。

顾宛的声音认真而坚定:“爹爹,我们只是去拿回自己的东西,不丢人,丢人的该是旁人。更何况,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不是吗?这一大家子,都要吃要喝,哥哥要读书考科举娶媳妇哪一样不要钱?退一步讲,我们家更有钱了,才能更好地孝顺祖母,这样跟你的孝心并不违背啊!”

顾余沥听了忍不住鼻子酸涩,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他真庆幸自己有了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儿,“好!那我们明天就去要回田地。”

晚上吃过晚饭,顾宛躺在床上翻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日一大早,顾余沥就带着顾宛来到了大哥顾余年的家里,却被拒之门外,连门也不得入,顾余沥多拍了几下门,就见一个小厮探出头来,一脸不耐烦:“怎么又来了?我家老爷说了,让你做你的清贵老爷去!不要没事就来烦他!”

顾余沥被气的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顾宛忙扶住了人,安慰道:“不过是一个做下人的,犯不着为他生气,咱们再等等。”

顾余沥气息不稳道:“还等什么?他就没有打算把地还给我,这年头,有理也没有处说啊!”

“谁说的!”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有理上老爷子我这里来说!”

顾余沥吃惊望过去,“三叔公?你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小却挺直无比,双眼矍铄的老人被人簇拥着走过来,顾余沥忙不迭地上前掺扶。

旁边一个略年轻些的看着顾余沥说道:“你这小子有了什么事情也不让人知道,已经被人欺负到了这般境地了,还打算一个人扛下去?要不是宛宛过来找了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如今你过得竟是这般日子。”

顾余沥有点汗颜:“我其实过的挺好的,想着你和三叔公常年在外地的庄子里,余沥不想拿这些小事烦你们。”

原来这几人都是顾家族里的人,只不过从顾余沥的祖父那一代就分了家,那身形瘦小精神矍铄的人正是其祖父的兄弟顾德严,而后来说话的年轻一点的是顾余沥的三堂叔顾念祖。

顾德严听了这话气的一拐杖打到顾余沥腿上,“说什么不想麻烦我们?!自从跟西边镇上那家分了家,我们这一系就一直衰败,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祖父虽然跟我也分了家,可是这血脉就是血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难道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顾余沥生生挨了一棍,却半点没有闪躲,只是点着头,一脸愧疚之色。

这位顾三叔公是如今这脉顾家年纪最大最有声望最有资格的老人,虽然早早颐养天年去了,早年造就的一身凌然严厉之气却没人敢轻易忤逆,顾余沥心里一时间又是敬又是怕。

顾宛却浅浅一笑,就牵起了老人的手,甜甜开口:“三叔祖!”

顾德严顿时笑开了眉眼,笑着刮刮顾宛的鼻子:“我这次被骗回来可都是你这个小人精弄出来的,这忙帮了我可是要讨谢礼的。”

顾宛歪着头笑道:“明明是三叔祖心疼后辈们,才特意从庄子里赶回来的,怎么能说是被宛宛骗回来的呢?不过三叔祖一回来,宛宛就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了,自然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孝敬您啦!”

顾德严笑的嘴都合不拢,又看向一旁平日里自恃身份如今却畏畏缩缩的顾余沥,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点点顾余沥的颈子道:“你们这些后辈们就没有几个真正有本事的,还不如一个女娃娃!要不是看着小宛宛的面子,我还真的懒得管你这些破事!还不去把门叫开?!”

顾余沥一脸羞愧道:“叫不开。”

顾德严冷哼一声:“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上那个粗鄙农妇,你父亲一死,更是立刻原形毕露了,如今竟还摆起谱来了?叫不开?叫不开就去给我把它砸开!”

顾余沥觉得这样有失身份刚要开口,就感觉袖子上被人拉了拉,顾余沥顺着看过去,就看见顾宛朝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得将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顾德严见顾余沥没有说什么,脸上稍微好看点了,摆摆手,后面立刻出来了一个魁梧汉子,不用人帮忙,只一脚就将原本看起来挺坚固的大门踹个七零八散。

顾宛心中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暗暗打定主意要将这个汉子想办法讨过来或者找一个本事差不多的,新房子装修,可正缺一个护院呢!

14,争地风波(四)

顾余年的老婆邹氏正在指使几个丫鬟把院子里晾晒的豆角收回库房里去,就听见看门的小厮急急忙忙来禀报:“夫人,夫人!那家人又来了!”

邹氏一愣,面上露出不耐烦地神色:“不是跟你说了只管把门关了,管他怎么叫,不开就是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话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我们顾家怎么也算大户人家……”邹氏还没说完,就听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哐当”声,不由得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那小厮终于把舌头捋直了:“刚刚来了好多人,有的手里还抄着家伙!这声音,好像是大门被砸了!”

邹氏一听,急了!正巧婆婆和丈夫都不在,如今可怎么办?

钱!对,钱!不能让那家最喜欢打秋风的看到自己家的这些东西,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

邹氏这么一想,立刻吩咐看门的小厮道:“快快!先去拦他们一拦!”又吩咐还在搬豆角的丫鬟们道,“还搬那些劳什子玩意做什么?!快,去!把正厅里摆着的那些值钱物件都给我收起来!佛像,玉如意,还有那套青花瓷的茶具,都给我收起来!”

于是原本安静的院子就开始鸡飞狗跳起来,邹氏自己也奔进了正厅,手忙脚乱地开始搜罗东西。

一个丫鬟匆忙间不甚打碎了一个茶杯,邹氏急的大骂起来:“不长眼的玩意!你知不知道这是前朝的茶具,打坏一个你赔得起吗?”骂不过瘾,上前就扇了那丫鬟一耳光。

顾德严一行人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满院子的丫鬟忙着搬贵重东西,一个穿金戴银、满身珠翠的女人正在打骂一个小丫鬟,言辞粗鄙刺耳,到处都乱哄哄的。

顾德严气的将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朝地上敲了几下,大喊道:“反了反了!这家里,还有没有个样子!”

邹氏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一下冲进来的一大群人,下意识就害怕地几乎站立不稳。

“去把秦氏那妇人给我叫过来!”顾德严将拐杖敲得震天响。

邹氏没见过顾德严,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有丫鬟扶住才勉强定下心神,怯怯道:“你找我婆婆的话,婆婆去镇上了,并不在家。”

“那就去叫!还有顾余年那小子,也给我叫回来!我倒要问一问他们,念宗走的时候是这么让他们糟践亲人的?!”

邹氏听到来人嘴里竟随意叫着公公的名字,更觉得大事不好,自己领了一个小丫鬟就亲自奔了东边镇上去了。

顾德严看着匆匆而去的邹氏,又好气又好笑:“当初我还道余年娶了个好媳妇,谁知道也是个蠢的!”

顾念祖在一旁劝慰道:“估计是一时间被吓到了把我们晾在这里也是有的,今日又不是来挑礼节的,我们自己去厅里坐着等余年他们回来就好了。”

顾德严的气略消了消,在几人的掺扶下步入了正厅。

那边顾余沥从一进到这个院子就没说过话。

看着满院子的狼藉,他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走投无路求上门来时,他的好大哥把他领到家里,让他看家徒四壁的房子,叹着气跟他说道:“你别看这房子大,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家里也困难,你们家只有两个,我们家却已经有了5个孩子要养了。不是大哥不肯帮你,而是大哥没有办法帮你啊!”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答的?顾余沥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无比可笑,他不但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他,还把自己的田地给他种,自己去学堂里做了个三餐不保的教书先生!

而从第一次之后,他的好大哥再也没有让他进过这个门,而且越来越无视他,最后已经演变成了侮辱和作践他。

他之前不理解,现在却知道了,从头到尾,人家就没拿自己当过兄弟,自己最后的利用价值没了,也不愿再故意演戏敷衍自己,索性直接拒之门外来的更轻松,可笑自己还傻傻的逢年过节就过来吃闭门羹!

顾余沥的嘴里泛起酸涩,只恨不得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突然手心里一暖,顾余沥低下头就看到自家女儿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带着安慰,顾余沥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安抚般地拍拍顾宛的手,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原本他心里还因为要要回田地而感到不安,此时却已经决定了,他要亲自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保护好自己真正重要的人,不必为不值得的人劳心劳神。

顾宛看在眼里,却依旧不动声色。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人亲眼看清事实更能说服一个人的,顾宛经历过,所以更加明白。

上一世她沉迷在一段虚假的爱情里整整三年,直到失去朋友,失去家人,亲眼目睹那人与另一个女子亲密无间,才最终明白过来。

所幸她明白的够及时,及时从那段感情里将自己拉了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顾宛还会感谢那段不堪回首的恋情,成就了后来的自己——一个举世闻名的建筑设计师,那个男人倾尽了一切想要得到的成功。

15,争地风波(五)

顾余年一到家看到家里的阵仗也吓了一大跳,又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青花瓷茶杯,更心疼得不得了,又见坐在上座的老人正严肃庄重地看着自己,只得先陪个笑脸道:“三叔公怎么来了?大老远的也不事先通知余年一声,余年好去迎接您啊!”

顾德严冷笑道:“迎接?我可受不起,你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认,还认我这个老头子?”

顾余年忙道:“这是哪里的话?余年一直谨记着父亲临终时的话,六亲不认的事情做不得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顾德严脸色缓了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把余沥的田地还给他吧!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顾余年心里不乐意,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一向知道这位三叔公的厉害,就是东边不可一世的顾府也不敢不买他的帐,只能先安抚道:“好好!我一会就叫地里的长工退出来,余沥把地拿回去也就是了!”

顾德严眼睛眯了眯,问道:“余沥,你看呢?”

顾余沥已经冷静下来,淡淡道:“长工退不退出来是其次,大哥只要把地契给我就是了,别的我自会安排。”

这话一出,顾宛心里松了口气,她就怕顾余沥又犯老毛病,轻易相信人,事情一次性处理好最好,万一拖到三叔祖他们走了,顾余年要是再赖账,也是一桩麻烦。

顾余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笑容也牵强不已:“这,都是一家人,地契放到我这放到你那不是一样嘛!哈哈,二弟,你说是吧?”

可惜顾余沥已经不吃他那套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样不清不楚的早晚是隐患,大哥也不想兄弟两个总因为地的问题发生冲突吧?”

“我当然希望我们兄弟和睦,可是反正地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放在大哥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碍,大哥还能抢你的几亩田地嘛!”顾余年还在坚持。

“不是几亩,是五百亩。”顾余沥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一时间正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顾宛忍不住惊了一惊,她原本还觉得自己用手段将三叔祖请回来去要回百八十亩地有点小题大做,却没想到这数目不是百八十亩,竟是五百亩!

顾余年也惊住了,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出口就神色懊恼,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顾德严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一般,只恍然大悟道:“我还觉得奇怪,念宗走的时候房产地产都不少,怎么到了余沥这里就败光了,原来竟是这样。”

顾余沥此时的冷静不似一般人,“父亲原本当笑话一般跟我提过,说我的性子跟他最像,就算败家有了五百亩田地在手也不会饿死。”

顾余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父亲对你从小就比对我好。”

顾余沥冷笑道:“不是父亲偏爱我,现在想起来,他大概早就知道我会有这样的一番遭遇,所以才给我留个退路。我手里有五百亩地,你手里更有父亲留下的十几间铺子不是吗?”

顾余年见翻了脸,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是,可是这十几间铺子是母亲为我争取来的,原本就连这几十间铺子父亲也是打算交给你的!我就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你这个野种,父亲情愿把财产给你这个外人,也不愿全部留给我?!”

顾余沥身子一震,“什么野种,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于我?”

“诋毁于你?”顾余年脸上浮起得意的笑,“等会母亲来了你亲自问一问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母亲的孩子,而是一个捡来的野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顾余沥如遭雷击,站在厅内竟觉得原本就寒冷的冬日里此时更是如置冰窖,身体冰凉的没有知觉。

顾家族人此时竟鸦雀无声,只上座的顾德严目光冰凉,嘴角抿起,像是酝酿了一场狂风暴雨。

“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突然传来,众人望过去,正是匆匆赶回来的秦氏。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