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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打秋风

大齐朝仁庆四十五年。

抚远县的春节。

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大户人家早早地就挂起了大红的灯笼,贴起了对联,一般老百姓也包起了饺子,孩子们因为吃上了肉而欢欣鼓舞。

鞭炮声,烟火气,一片祥和美好的景象。

顾宛站在一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院邸门前,望着门上挂着的“顾府”的牌匾出神。

在这个充满欢欣的氛围里,总有一些贫苦的人民还在品尝着民间疾苦,顾宛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这种窘境。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了,苦却比她上一世加起来吃的还要多。

她身体的原主是抚远县有名的大户——顾家旁支的后代,虽然同为顾家一脉,实力却相差甚远。

如今的顾府先祖顾长风是开国皇帝近臣,骁勇善战却又脾气古怪,听说皇帝留他不住,才允他回这边远小镇做个富贵闲人,赏赐颇丰,由此便在这抚远县立下了根。

几百年下来,顾家虽不及当初财大势大,但其根基深厚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而顾宛的祖父的祖父正是当年顾长风的庶弟。

按说顾家出了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本应该鸡犬升天才是,却无奈顾长风与他的这一个唯一的庶弟顾长明是出了名的关系不和,这庶弟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去,反而因此被打落到了泥里,由此代代落魄。

到了顾宛这一支不但没有摆脱掉贫穷,甚至更加落魄了,原因无他,就因为顾家男子都遗传了一个病——公主病,吃不得苦,受不得累,还总以贵族自恃。

唯一一个可取之处就是顾家代代都有一条严格的家规:无论男女都要会识字读书,这一点在顾宛看来至今仍是个无解的谜,饭都吃不起了,还读书认字?

总之贫穷和懒惰使得从顾宛的祖父、父亲开始,都学会了一门新的技能——打秋风!

没错,顾宛是来打秋风的。

来之前,顾父顾余沥好好地提点了她一番,顾宛总结为八个字:形容够惨,脸皮够厚。

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萧索的衣服,顾宛紧了紧已经翻毛的领子,这形容不需要做什么就已经够凄惨了吧!

只是这脸皮,顾宛还真不知道自己开不开得了这个口,她上一世骄傲恣意惯了,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条件都很优秀,她也从来没有尝过低声下气的感觉。

只是,家里却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大过年的,自己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顾宛想了想心里觉得无辜又委屈,咬咬牙,踩着已经快要离脚而去的不合脚的漏风布鞋往张灯结彩的门口移去。

“哪里来的叫花子!滚远一点,不要找晦气!”顾府门廊上看门的小厮二虎看见面前脏兮兮的顾宛就二话不说赶起人来。

顾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推得一趔趄,心里的火蹭蹭地就冒了上来:“你怎么推人呢!我是顾家旁支的亲戚,今天是来给顾老太太和顾家各位长辈拜年的!”

二虎把脸一拉,讥笑道:“又是东边莲花村那家的吧!拜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顾府是你想攀亲戚就攀得起的吗?见天的来打秋风,上次赶跑了老子,今天又来了个小的!快滚!老子没工夫搭理你!”

顾宛心里窝了一把火,自己却也觉得羞愧,眼看这秋风捞不着,气也要顺一顺才好,当下道:“今日是我困难,有求于人,可是就算有求于人,我也是有尊严的!你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

人,不争馒头争口气,大不了回去被父亲教训一顿,饿几顿肚子,要自己这样求人,做不到!

顾宛转身就走。

这一转身,却迎头撞上了一个人,本就饿的没了几分力气,更兼被撞的眼冒金星,怀里什么东西一凉,顾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家大房的大公子顾天佑被顾宛撞了个正着,身体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同父异母的庶弟顾天赐勉强扶住了。

二虎见到两人,忙讪笑着跑上来:“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回来了!”

顾天赐勾着嘴角笑着说道:“看不出来你平时在外面还挺有底气的嘛!”

二虎忙道:“回二少爷,她是东边那家的,又来打秋风的,小的不是怕她徒增了晦气嘛!毕竟这大过节的,添了麻烦不是。小的这就叫人把她抬走。”

顾天佑皱眉道:“她总也是顾家的人,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决定她的去留!去,着人告诉一声母亲和祖母,先把人扶进府里再说。”

二虎心里觉得这么小的事情大太太不见得会插手,但是大少爷吩咐了,也不好不行事,只好唤了几个丫鬟婆子,将顾宛先抬到了门房里,自去向管家禀报了。

顾天赐跟着顾天佑继续往老太太的芳菲苑而去,想到刚才衣衫单薄的小丫头,看看自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哥,还是忍不住提了个醒:“大哥若真觉得那丫头可怜,还是在老太太面前提一提的好。”

顾天佑不解:“我不是已经着人去问过了吗?”

顾天赐扶额,果然!这个好大哥一向被宠惯了,就没见过腌臜的事情,心地善良不假,却不知道这世道远非他看到的那样。

只是即使这样,自己也不能告诉他缘由,一是他不见得理解,倒把自己认为是心怀小气之人,不值;二来这种事情要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够刻骨铭心。

“今天京城里好像来了人,给祖母过寿来的,府里忙的不可开交,母亲和祖母不一定顾得上,你就去提上一句,也不碍什么事不是。实在不行,你就将你随身的银两给了她去,人家专程来拜年,就权当给人家的谢礼。”

顾天佑想了想,倒是这个理,笑着拍了拍顾天赐的肩膀:“还是你够周到。”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芳菲苑门口,两人默下,不再说笑,敛好衣服,往里走去。

2,京里来人

“大少爷、二少爷来了!”一个婆子笑着打着门帘,将两人迎进去。

顾老太太李氏近80了,头发半白,精神也不错,看到两个孙子,笑着拉过旁边一个玉冠华服的少年:“来,瞧瞧,总算来了俩跟你年岁差不多的,这下你可不用再陪我这老婆子说话啦!”

顾天佑笑着道:“这是哪家的兄弟?当真是一表人才!”

顾天赐此时在后面温吞吞笑着,只不说话。

去看那少年,确实是一身风华,年岁不大,已经自有一身贵气,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眉目犹如刀刻般棱角分明,心下不由得暗惊,满抚远镇也找不出此等形容的人儿,只怕眼前这少年,就是京城里来的贵客了!

果不其然,那少年笑着逗着顾老太太:“渐儿这么远来可不就是为了多跟老祖宗说几句话嘛!老祖宗家的兄弟姐妹这么多,渐儿若不上赶着点,老祖宗都没工夫搭理我了!”

顾老太太笑的嘴都合不拢。

那少年又回头对着顾天佑和顾天赐笑道:“这就是天佑兄和天赐兄吧?祖母总说这里偏僻,我却不觉得,应该是人杰地灵才对。”

顾老太太笑道:“叫什么兄长,天佑还好,天赐可跟你差不多大呢!天佑,天赐,这是你们母亲娘舅家的哥儿,萧王府世子。”

原来,顾大太太原是萧王府的嫡小姐,因缘际会认识了当年上京赶考的顾大爷顾远山,顾远山没考上科举,倒娶了位贵人回家。

这中间有没有什么人为的巧合就无从得知了,总之顾大太太给顾家带来的好处不是一点两点。

“难怪萧兄一身贵气!”顾天佑不卑不亢道。

顾大太太萧氏笑道:“母亲可别宠坏了他!兄长来信可告诉我了,让我们好好拘着这猴儿!让他老老实实的才好呢!”

顾老太太嗔道:“孩子嘛!调皮一点很正常,不要太拘束了性子了!”

顾天佑惊喜道:“萧兄是要住在咱们家吗?”

顾大太太点头,玩笑道,“所以你以后要多多照顾你表弟才是,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

顾天佑接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照顾表弟!”

一时间氛围热闹起来,顾天佑趁机说道:“祖母,孙儿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好像是东边顾伯伯家的丫头在门口要给祖母拜年,祖母您看?”

顾老太太眼睛闪了闪,给顾大太太萧氏使了个眼色,笑容不变道:“拜年就不必了,这大冬天的来一趟多累啊,好好地管了茶水着人给了银子送她回去跟她父母过年吧!”

顾天佑主动请缨道:“我去帮帮母亲。”

萧琅渐好奇地看过去,顾老太太笑道:“你表哥别的不说,就是这股子热心劲,你这些表哥表姐没一个比得过他!”

顾二太太在一旁忍了大半天了,本来这京城来人,还是个尊贵人,她就使了心思要好好表现,没想到顾老太太一早就点明不准自己带房里的姑娘们过来,自己又只有一个年岁还小的祖哥儿,她一个人被晾在这里像个木头一样已经半天了。

此时心气再也忍不住了,酸溜溜开口道:“不就是那个破落户嘛!也就是我们家心善,还总是支应他们些,搁谁谁会理会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顾老太太脸色一变,喝道:“说什么浑话,都是亲戚,能帮一点是一点,总不能让自家族里的人受苦受难的。”

顾二太太被喝的一愣,自从嫁到这顾家,还没有受过这份委屈,心里难受的不行,却也被吓了一跳,默下来不再说话。

萧琅渐只做没看见,只笑道:“老祖宗,我想跟他们一起去!”

顾老太太缓了脸色,笑道:“去吧!顺便跟着天佑他们出去转转,虽然比不得京城,这里的晚上也热闹着呢!”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顾大太太萧氏和顾家二兄弟并上萧琅渐三人都往平日里冷清的门房里走去,直把看门房的邹嬷嬷吓了一大跳。

“东边来的姑娘在吗?”萧氏问道。

邹嬷嬷忙陪笑道:“在!在!先前在门口不小心摔了一跤,怕惊扰了各位主子,就暂时安置在这里,此时还晕迷着,请了郎中正看呢!”心里却暗自庆幸,幸亏自己看这姑娘可怜,请了郎中,谁知道主子们心血来潮就要看一个破落户的丫头呢!

萧氏满意地点点头,也不进去,着身边的翠荷取了20两银子包了递给邹嬷嬷:“待她醒了,你就将这些个碎银子给她,好好的把人送回去。”

邹嬷嬷忙笑着答应了,自去安排。

萧氏做完了事,笑着对跟着的三人道:“事情解决完了,你们兄弟几个就出去玩罢!”

三个人点头应了,各自叫了丫鬟婆子安排好就出了门。

萧氏安排完了就往芳菲苑去,老太太还等着回话。

到了芳菲苑门口,萧氏听到里面李氏正在数落顾二太太齐氏。

“平日里看着你挺机灵的,关键时候犯什么浑!那萧王府的人是你能攀得起的吗?你倒先委屈起来,人家娘家人见面你也眼红!当着客人的面,摆出一副六亲不认的嘴脸,你是想让别人觉得我们顾家无情无义吗?!”

齐氏委屈道:“东边的老来我们这里打秋风,媳妇管着中馈,眼见着被他们打的秋风都足够开几间铺子了!这不是心疼咱么家的东西嘛!”

李氏冷笑道:“你心疼那点钱,你补贴给你娘家多少东西你当我完全不知道?!我看你这中馈是不想管了!”

齐氏连忙告饶:“母亲,我错了,我这不也是心疼咱们家的银钱嘛!媳妇知错了……”

萧氏在门口听得一脸冷笑,在嫁来之前她一直以为顾家怎么说也是贵族后代,是有头有脸的,进来才知道顾家的牛鬼蛇神不是一般的多,自己丈夫也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忠贞不渝、文采斐然,她进门没两年就已经纳了三门妾。

她一开始委屈,闹得天翻地覆,却没想到原本疼她的婆婆像变了个人一般,将持家的中馈交给了更听话好拿捏的齐氏,她在婆家一时间竟变得孤立无援。

府里肮脏不堪见的多了,如今想起来,萧氏只觉得讽刺,她对这个家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了,只好好的教育儿子,希望有一天能逃出这个势利之地。

深吸一口气,萧氏脸上挂上笑容,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3,自带书房

顾宛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熟悉的书房时,不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一个半个月衣食不保的梦。

但是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从书房的落地镜上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破旧的棉衣和脏兮兮的一张幼稚的小脸。

那么现在自己还是顾宛,只是自己上一世的书房跟着自己一起穿过来了?

顾宛带上了一丝兴奋,不管怎么说,也比身无分文来到一个地方好。

不过自己怎么进来书房的呢?

掐掐自己的手和胳膊,顾宛对着镜子笑得有点傻,是本人身体进来的,不是什么灵魂了。

先把自己怎么进来的这个问题丢到一边,顾宛开始在自己上一世的书房转了起来。

顾宛的书房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书房,里面各个架子上都摆满了书,有顾宛上一世主修的土木建筑方面的书,也有顾宛个人喜欢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各种专业的书,书架都被堆满了。

顾宛一排排看过去,没有抽出来,她在看书方面有点小小的固执洁癖,看书之前一定会洗净手才翻阅,翻阅时也很小心,所以大部分书都保持的很好。

扫过书架,顾宛的视线移到了书桌上摆的笔记本电脑上,眼睛一亮,激动地冲过去,点开开机键,很快就不由得失望。

电脑是打开了,不过如她所料,没有一点网络信号,电也没有多少了,书房所有插座失灵。

书房里的光线都来自于窗户?

顾宛盯着书房的窗子和门发了一会呆,试探着推开了其中一扇窗户,白光一闪,顾宛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睁开眼面前却是一个陌生的长廊。

“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

顾宛心神刚定,被吓了一跳,一个温热的东西在她动作间从颈口跳出来,顾宛垂眸看了颈间的东西一眼,突然记起自己晕过去之前胸口处一凉,难道就是自己颈间的这个东西?

思索间,一个婆子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笑容满面,与之前小厮的狂妄无礼天差地别,除了眼神中的轻视之外行为倒是规规矩矩。

顾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我刚醒了,觉得胸闷就四处转转。”

邹嬷嬷笑着,眼底却带着些微的不满,说道:“这院子可不是姑娘想转就能转的,惊扰了贵人就不好了,这是顾大太太给你的银子,拿上银子就回家吧!”

顾宛接过邹嬷嬷手里的东西,掂了掂,笑道,“嬷嬷心善,这些银子该有十几两吧!我应该谢谢大太太才是。”

邹嬷嬷脸上笑着,心里却有点虚,顾大太太给了二十两,可这里面如今只有十五两,雁过拔毛,这是她们经常做的事情,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过年的,邹嬷嬷不愿意给自己找什么意外出来。

再说了,这姑娘有本事让大太太出面,万一抖出来倒也麻烦。

这么一想,邹嬷嬷笑道:“谢恩什么的就不用了,这大冬天的雪大路滑,你家也怪远的,我叫人备了车送你回去吧!”

顾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自己不过一试,看来确实不止十几两,不过也多不到哪里去,能拿到东西回去,已经算不错了,于是就坡下驴道:“那就有劳嬷嬷了。”

跟在婆子身后走着,顾宛才发现自己从书房出来后出现的地方离门房倒是不远,刚刚那婆子就是从门房出来的,自己进书房之前应该在门房里。

顾宛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口,邹嬷嬷招呼好了一个赶牛车的随从,顾宛也不推脱,轻盈地一跳就跳上了牛车。

却不妨突然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传来,顾宛奇怪望过去,迎面走来三个弱冠左右的少年,其中一个笑得尤为夸张,也最为好看。

顾宛拿了钱,心情正好,不去计较他们笑什么,倒是起了玩心,坐在已经行驶起来的牛车上,两条小腿俏皮地荡起来,看着那个笑的最欢的少年朗声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公子这般容貌,倒是那北方的佳人也要逊色几分了!”

牛车慢慢地走远了,顾府门口三个玩乐回来的少年还傻傻地站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顾天佑才忍不住笑出声:“萧表弟这是被调戏了?”

萧琅渐黑着脸,闷闷地不吭气。

顾天赐在一旁急忙打圆场:“不过是一个没教养的黄毛丫头,萧兄跟他计较什么!没的失了身份。”

萧琅渐的脸色没有丝毫缓解,还是闷闷道:“什么没教养?!你没听她嘴里念的,哪里像是不识字的没教养的丫头!”

顾天佑细想了想,道,“还真是!这诗挺妙,我倒是没听过。倾国倾城?也是好形容,看打扮实在是看不出是个有墨水的。”

“她是从顾府出来的,你们不认识她吗?”

顾天佑迷茫道:“不认识,我们家没有这号人吧!可能是哪个下人家的孩子也未可知!”

顾天赐看了看走远的车子,眉头微微拧起,大哥没看出来,他可是看出来了,那就是之前在门口晕倒的小丫头。

要不要说出来?萧琅渐的性子自己不熟悉,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暴戾之人,但是……

顾天赐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反正他若真有心,问问门房的婆子就知道了,若他不放在心上,自己也不用赶这一茬。

几人继续往里走,萧琅渐没有继续追究这茬,顾天赐渐渐放下心来,将此事抛下不提。

------题外话------

吼吼吼~

国庆就要过完了,好桑心~

4,终于吃上肉了

回到自家的小破屋,顾宛只挑了荷包里最大的一颗银粒子交给了顾余沥,自己将那些细碎的银子小心地收了起来。

令顾宛意外地是,顾余沥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那银子,而是盯着她额角的纱布怒目而视:“他们打你了?”

顾宛愣了一下,依着身体原主的性子软软答道:“没有,我不小心磕的。”

顾余沥听了脸色稍微好点了,“我们顾家的姑娘都金贵,容不得伤伤碰碰的。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跟爹爹说,爹爹给你撑腰。”

顾宛心里涌过一丝暖流,顾余沥确实算是一个好父亲,除了总是以贵族自居的性子难以改正以外,对子女都不是一般的好,不仅亲自教导诗书,有什么好事也总是先想着子女。

顾宛白捡了个便宜父亲,虽然一时间还不太习惯,但因着身体原主的缘故,她对顾余沥很快生出了几分亲近。

顾余沥的发妻、顾宛的娘亲苏氏在一旁欣慰地开口:“有了这十两银子,总算可以过一个年了。”

顾余沥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些,带上了一点自得,一把把顾宛抱了起来,笑道:“那是,我们家宛宛是个小福星,小福星,爹爹带你去买肉肉吃好不好?”

顾宛嘴角抽了抽,拼了命提醒自己现在自己的年龄是7岁,才扯出笑容拍着手掌道:“好,吃肉咯!”

汗(⊙﹏⊙)b

顾清见妹妹跟着父亲走了,也跳起来,将手里的笔纸一丢,嚷道:“我也要去!”

顾余沥眉目一横,“在家好好练字,不练完今晚不准吃肉!”

顾宛抿了小嘴笑:“我把肉留给哥哥。”

顾清懊恼地坐回去,看见自家小妹甜甜的笑,又高兴起来:“我好好写,跟妹妹一起吃肉!”

已近天黑,集市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过节的氛围,顾余沥抱着顾宛东转转西转转,最后停在了一家墨轩。

“爹爹,我们不买肉吗?”

顾余沥脚步顿了顿,“我们先看看笔墨纸砚,你哥哥写字的毛笔都快秃了。”

顾宛心里对顾余沥生出了几分佩服,这么穷困的家境还坚持供小孩读书写字,倒不是一般父母能做到的。

顾余沥把顾宛放下,自己开始挑挑拣拣,掌柜的明显对顾余沥很熟悉了,笑眯眯道:“顾先生又来瞧笔墨啊?我这里新出了几方墨,顾先生来给我掌掌眼?”

顾余沥也不客气,“拿出来吧!我帮你瞧瞧。”

顾宛不动声色在一旁瞧着。

掌柜的很快拿出了几方墨,一一摆在了顾余沥面前。

顾余沥仔细地辨认着,挑出其中两方墨,“除了这两方墨之外,别的都不算是什么珍贵的。”

掌柜的明显不信,“不可能吧!就拿这方来说,”说着端起右手边那方,“听说这是有名的云墨,下笔如云雾般深入浅出,我花了大价钱淘来的。”

顾余沥摇头道:“你怕是被骗了,这不是云墨。……宛宛,你摇爹爹手臂做什么?”

顾宛笑着说道:“爹爹!这是云墨没有错,只是不是最好的那一种。云墨同毛笔一样分品次,根据用料、用途、粗细、长度不同都有着不同的分类。云墨也一样,这也算得上是中等的云墨了。”

顾余沥又仔细瞧了两眼,果然没错,虽然跟上等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确是云墨无疑,不禁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宛单纯无辜道,“不是爹爹教我的吗?”

其实顾宛上一世最爱的除了看各种书,就是收集各种东西,其中笔墨纸砚她都有涉及,收集的墨其中正好就有云墨,用来勾勒山水最为适宜不过。

顾余沥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顾宛说过这些,不过看自家女儿懵懂的样子,也许自己确实什么时候提到过这件事情也未可知,便抛到一边不再追究。

顾宛微微松了口气,她要慢慢让顾余沥觉得自己知道的很多,渐渐不把自己当做孩子,这样很多事情她才更方便去做。

掌柜的夸奖道:“你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啊!”

顾余沥得意道:“那当然,我们顾家的姑娘,能差到哪里去!”

掌柜的很大方的挑出那几方贵重的,指着剩下的说道:“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你若是不嫌弃,就从这里面挑一方墨,我给你减三成的钱。”

顾余沥惊喜道,“当真?”

掌柜的点头笑道:“不说年节的缘故,就冲你帮我瞧出这个墨的成色,这三成值!”

顾余沥欢喜地挑了一方墨并一支羊毫笔,统共花了一两多银子,带着顾宛开心地走了。

本来顾宛对一两银子没什么概念,直到顾余沥买了两大块猪肉和两斤面只花了200多文,顾宛震惊了,这笔和墨真不算便宜!

“为什么纸和笔这么贵啊!比肉贵好多。”顾宛牵着顾余沥的手,仰着头天真烂漫地问道。

“读书人的东西,当然讲究!贵一些值!”

顾宛满脸黑线,饭都快吃不起了,还这样瞎讲究,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弄点银子,不然这么十几两银子还不够顾余沥这么讲究的。

这天晚上,顾家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饺子。

顾清满脸笑容,吃得满嘴油光,凑到顾宛面前笑嘻嘻道,“要是天天都能吃肉饺子就好了。”

顾宛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在大病,每日还有一碗稀得几乎见不到小米的小米粥吃,病好了之后,每日就只有野菜粥了。

顾宛深深觉得自己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原主要么是在病中饿死了,要么是在饿中病死了。

顾宛可不想这么早英年早逝,晚饭过后,待所有人都睡着之后,她悄悄地溜了出去。

窝在不大的柴房里,顾宛从怀里掏出个玉珠小坠子,这是顾宛上一世就从小带到大的,顾宛断定自己上一次进入书房一定跟这个有关系。

拿在手里晃了晃,又在手里擦拭了几下,珠子却毫无反应,顾宛开始不确定了,难道自己想错了?

又折腾了老半天,还是毫无反应,顾宛有些气馁了,顺手将手里的珠子往地上一丢,在清脆声响起的一瞬间,顾宛面前出现一阵白光。

顾宛一个闪神,再次回过神来面前一片漆黑。

5,第一桶金(一)

顾宛在黑暗中摸索了半晌,才确定自己这是回到了书房,依着记忆中书房的摆设,顾宛摸到了桌上的充电台灯,试探着按下开关,书房中顿时亮堂起来。

顾宛舒了口气,看来书房的白日黑夜倒跟外面没什么两样。台灯的电有限,下次晚上过来的话她得在身上备好照明的东西才好。

原来这珠子不吃软的,就喜欢粗暴的,顾宛想起自己之前似乎也是摔倒时压倒了坠子,才被传送到了书房里,不由得撇了撇嘴。

顾宛将玉珠坠子重新戴回颈间,视线在书房里搜罗起来。

她打定主意了,首先手里得有银子,才能做更多的事情。银子怎么来呢?

今天去墨轩倒让顾宛有了主意,士农工商,读书人是如今消费的主体,而一般读书人都有点自认为儒雅的爱好,其中之一就是收藏,越是大户人家的读书人越喜欢收藏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顾宛上一世从小到大别的癖好没有,就是有收藏癖,收藏的东西五花八门,小到玻璃球、弹弓,大到名表、名车,甚至还上拍卖会上拍过一把瑞士军刀,总之只要她感兴趣的东西都会收藏一些,而很多收藏的小东西都摆在她的书房里。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顾宛是个现实的人,温饱都成问题了,自然不会吝惜一些小玩意儿。

淘了半天,顾宛最后挑了将书桌上收藏的一罐子玻璃球揣进了怀里,然后关掉台灯,打开窗户……

从书房里出来,顾宛从罐子里取出一颗小拇指甲盖大小的“小白龙”,然后小心地将罐子藏好,悄无声息地溜回房间睡了。

正月十六一大早,年差不多算过完了,顾余沥就早早地起了,简单吃了点打算去村里的学堂。

虽然贵族毛病不少,但顾余沥的学识确实不浅,教学生也自有一番方法,所以在村里的学堂里谋了一份先生的职业。

只是村里都是些穷苦的农民,稍微有钱点的也不见得有那个见识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读书,所以学堂并不昌盛,顾余沥的工钱也少的可怜就是了。

临出门时,顾余沥就在家门口看到了自家的小女儿已经穿戴整齐了正笑眯眯地瞅着他。

“宛宛,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顾宛笑眯眯的,甜甜道,“我今天还要跟爹爹去学堂!”

顾宛的原身太小了,记忆里对顾宛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家里的信息顾宛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当然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她要去见一个人,开展自己的第一个计划。

顾余沥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再加上女儿也还小,没那么多忌讳,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跟着顾余沥来到村里的学堂,其实就是一处勉强遮风避雨的土房子,里面的一张木桌倒是挺讲究,是顾余沥从已经一穷二白的家里搬过来的,剩下的学生坐的桌椅都是破破烂烂的,缺胳膊少腿。

时间还早,然而刚进教室,顾宛就看到了一个人,脸蛋脏兮兮的,正在用作黑板的简易木板上拿着土块写写画画,扭头看到顾余沥,眼里闪出光芒,兴奋地跑过来,“先生,你来了!”

顾宛先笑盈盈喊道,“云轻哥哥好。”

这就是顾宛要找的人,齐云轻,也是顾宛的原身除了父亲之外最喜欢和依赖的人。

做生意的事她不好出面,家人也会疑心,不能托付。只有这个父亲的学生,之前一直就拿顾宛当小公主一般宠着供着,什么都听,两人关系好的不行。

齐云轻看着顾宛的眼睛亮亮的,也笑道,“顾宛妹妹倒是有点吃胖了!”

顾宛从顾余沥身上挣下来,小鼻子“哼”出一声。

顾余沥看着齐云轻的脸直皱眉头:“读书人怎么能不修边幅,快去把脸洗干净了再来!”

齐云轻脸红了,垂下头嗫嚅道,“我刚刚帮二嫂送完木炭,还没来得及……”

顾余沥叹了口气:“你的学费还没交吧?”

齐云轻头垂得更低了。

顾余沥无奈道:“再缓缓吧!我会跟堂长说的。”

齐云轻忙不迭地弯着腰:“谢谢顾先生!”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酸涩的哭音。

“云轻哥哥,给你!擦擦脸吧!”顾宛伸手将一条小手帕递过去。

齐云轻手忙脚乱地接过,连声道:“谢谢宛宛妹妹。”将手帕捏在手里,在脸上抹了两下,不好意思地看着手帕上的“黑印儿”,“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顾宛笑道:“不用了!”

齐云轻脸红红地笑起来,将手帕捏在了手里,没再舍得拿出来擦。

好容易熬到中午散学,顾宛拉着齐云轻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对顾余沥喊道:“爹爹,宛宛去帮你取午饭!”

顾余沥摆摆手,自顾自地整理起学堂来。

顾宛拉着齐云轻在路上跑了一段,确定跑远了才停下来,松开手,却发现齐云轻的脸红的像个大苹果,还满头大汗,不由得担心道:“云轻哥哥,你没事吧?都怪我,跑太快了,让你出这么汗。”

齐云轻脸红红的,忙摇手道:“宛宛妹妹,我没事。”

两人接着慢慢地往前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云轻哥哥,你想不想赚学费?”顾宛突然问道。

齐云轻父母都去世了,现在住在他二哥家里,家里有一个凶悍的二嫂,要不是齐云轻的二哥坚持,齐云轻的书根本就读不下来。

齐云轻眼睛一亮,又很快黯然下来,“哪里有那么容易,没有地方愿意收我们这么小的,官府也不允许。”

顾宛道:“只要你听我的,我可以帮你赚到学费,吃的喝的也不用愁!”

齐云轻眼睛又亮了:“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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