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都市现代>沙漠里捞出个娇小姐> ☆、第二十二日:获救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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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日:获救 (9)(1 / 2)

老家给母亲守孝,故而一直心怀愧疚,命家人在自己同夫人过世后不必大费周章扶灵回南京祖坟,只在京郊寻一清净处便可。

走到了沈氏夫妇合葬墓前,沈芳年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哀愁。

她转身对他道:“夫君,请你先离远一点好吗?我想单独同我爹娘待一会儿。”

“好,有什么事叫我。”谢昉点点头,将香烛帮她摆好,火信搁到她手上,便离开了。

她一个人对着坟茔伫立良久,这才深吸一口气,熟练地开始清理那上面新生出的杂草。

“爹,娘,我又来打扰你们了。”她点燃了蜡烛,淡淡笑道,“你们一定很惊讶,这次竟然是二叔让我来的呢。”

“是因为今日是女儿的归宁之日。”她有些紧张的补充道。

“为什么今日会归宁呢,就是因为,女儿嫁人了。”

“至于嫁的是谁呢……这个……”明明面对二叔还能挥斥方遒,可面对自己已经入土的父母,她却胆小起来,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娶我的那个人样样都很好,只是……他是谢崇礼的义子。”

她说完这句,停了好长一段时间,似乎在留给泉下有知的父母一点时间反应。过了好久,林子中连声鸟叫都没有,她才继续道,“嗯……我知道,他和你们为我设想的人选有一点点不一样,但是呢,反正原来那个王彻已经死了,不对不对……是反正……反正……”

她一个人跪在墓前,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说辞,更何况能说服父母。

谢昉虽然走远,却依然能听到这寂静之林中的动静,等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走了回去。

“反正我会对你好,不就行了?”谢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沈芳年转头,赶忙拉住他的手:“对,你来,快跪下!”

“我本想好好同他们好好夸夸你,再让你过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他求援,“可是实在是词穷……要不,你自己来?”

谢昉无奈,只是帮她烧些纸钱,低声劝慰道:“不必夸了,沈大人和夫人若在天有灵,定然已经了然于心,何必你费口舌?”

“嗯……”她的紧张局促被一句话轻易抚慰,这才从方才的魔怔中走了出来,同他一起烧纸钱。

谢昉帮她继续道:“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即将带芳年去南京,到时候我们便可远离朝堂纷争。”

“嗯,对,爹娘,你们不是一直都想回祖宅吗?这次芳年可以代你们回去看看了。”她鼻头发酸,继续道,“只是到了南京,恐怕不能像现在这样时时来祭拜你们了,不过女儿肯定会心头挂念着,你们的冥诞忌日,女儿定会遥望拜祭……”

爹娘走得早,沈芳年每每来到爹娘坟前都会如此絮絮叨叨,忍不住将平日道不出的事统统说给他们听。又说了好一阵话,谢昉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怕她待久了会着凉,这才劝着离开了。

“今日真是见识到你的另一面了,原来在父母面前的芳年是这样的。”马车上,谢昉搂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怎么了?是不是成亲三日,你便已经嫌弃我了?”她皱着眉头,又将眼泪鼻涕招呼到他的衣服上。

“不敢,不敢。”谢昉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别家少女还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年纪,她便只能面对一个孤寂的封土堆诉说委屈心事,对父母的想念。或许不是沈大人夫妇去得早,如今养出的女儿或许会多些娇甜糯软吧?

谢昉想了想,那样的沈姑娘他应该也会爱上,可是现在这个倔强坚韧的沈姑娘却更值得自己倾力爱护……

马车缓缓从郊外又驶回了尚书府,已经平复了情绪的沈芳年同谢昉一起再次进门,等待他们的便是家人的欢声笑语和丰盛的午饭和晚宴。

☆、启程南京

天色大黑下来后,这顿归宁宴终于吃完,他们登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虽然谢崇礼又没有回来,可家中仍有点点灯光迎接,着实让人见了心中发暖。

沈芳年饭间饮了几杯酒,此时又有些微醺了。由着谢昉搀扶,二人缓缓走进了院子。

“哎,谢大人,你说……义父他,每夜不住在这里,都住在哪里呢?”她是有些上头了,思绪又飘了起来。

谢昉帮她褪下了外衣,一面道:“我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大约是宿在司礼监,或者京西那处更华丽的外宅吧。”

沈芳年心里忽然促狭的想,会不会是在坤宁宫呢?

“怎么?平白的又担心起他老人家来?放心吧,他可不会苦着自己的。”谢昉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只当她是酒后胡言乱语。

她的艰难的抬着眼睛自己来卸妆洗脸,一面辩解道:“不是呀,我是想……家中长辈总不回来,我……我身为儿妇,总无处表现我的贤惠啊。”

“是么?”谢昉挑了挑眉毛,道,“既然夫人这么迫切希望表现贤惠,倒也不必非要长辈,不如先在为夫身上试试?”

“怎么,试试?”她凑了过来,洗掉妆粉的脸颊由内而外的透出酒晕,发际有几缕洗脸时不小心沾湿的发丝粘成了弯弯曲曲的线条伸进了她的里衣。

“嗯……帮我更衣。”他想了想,便选了个最简单的。却丝毫没想到自己明明刚才还帮她更了衣,现在这顶多算是礼尚往来,哪里算的上是她贤惠。

沈芳年弯腰先帮他解腰带,又在伸手在他肋下摸索着找系带,灯光本就昏暗,她又眼神迷离,找着找着便随便一倚,迷糊睡过去。

趁着还剩一点意识,她纤指一伸,“扶我,扶我去睡……”

谢昉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呢?可能自己天生就没有娶到贤妻的命!

接下来的近一个月里,他们体验了什么叫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谢府内充满了阴阳调和的气息。

虽然谢昉早就同她讲过去南京之事不急,可这样日复一日的无所事事耗下去,一日午睡起,她看着谢昉那闲散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夫君,你真的不用再去衙门了?”她醒得早,刚刚去重新梳了头,才回到榻边,看着刚刚睡醒的他问道。

谢昉伸了个懒腰,丝毫没有起床的打算,“事情都交接完了,还去做什么?”

“那你打算何时启程去南京呢?我也好着手准备……”

谢昉长叹了口气,抚过她的脸颊,问道:“芳年,你知不知道南京锦衣卫的日常工作都有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睡醒,眼睛湿漉漉的,仰视着她,竟有些像小狗乞怜的模样。

“南京的锦衣卫衙门,还有五城兵马司,日常的工作便是,安排火甲打更鼓、收取租赁廨舍的租金,再有便是抓抓扒手之类的。这样的职务,晚一个月去和晚半年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芳年傻了一阵,忽然从床上起身,便要走。

谢昉拽着她的手腕,“去哪儿?”

沈芳年回头道:“我现在就去面见圣上,让他将你留在京城。”她是知道南京都是闲职,可是却不知道是这样一种闲法。

“别啊,快回来。”谢昉拉着她不撒手,直直将她拽了回来,才笑着搂到怀里劝道,“天子说下的圣旨,岂是能轻易追回的?”

“可是……”她皱眉,“你又不喜欢,便不要去,不要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谁说我不喜欢了?”谢昉赶忙找补,“其实体察民情也是很有意思的,只是我近来待懒了,不想着急去而已。”

沈芳年对他投以怀疑的目光。

“真的,你若想走,我们明日便可以走。”谢昉抱紧怀里这块宝贝不放手,生怕她以为自己要留在京城便离自己而去,“那不如等三月十九你过了生辰我们再走,没有几天了。”

“嗯……”她答应下来,可一想到要他为自己放弃这么许多,心里却还总是有些难受。

不过世事却不是常常向人本已设定好的方向发展的。谢昉没能如愿帮沈芳年在京城庆祝生辰,沈芳年也没能为谢昉自责太久。

因为那日他们谈话的隔天,南京便出了一件大事,消息传到了京城,朝野震动,当日代理执政的太子便下了口谕,让谢昉抓紧时间去南京赴任,无比捉拿罪大恶极的盗窃者,才好解决这件事,安定臣民之心。

南京太/祖皇陵被盗了。

这次是太子口谕,谢昉便再也没了拖延的理由,而且听说了有这么一桩骇人听闻的案件即将要由自己主导侦破,竟还有些摩拳擦掌的兴奋。

沈芳年张罗着又是一通收拾,加上他们起居日用细软,还有财帛金银、自己的嫁妆等物,加在一起整整码了十五车。

沈芳年拜别了叔婶姑姑,谢昉辞别义父,三月初十,准备启程。

三月初已是春意盎然,而且他们要一路南下,自然是越来越暖。动身的那一日,沈芳年换下了厚重的冬装,已经穿了湖水绿的衣裙。

正准备踏上马车,谢昉牵马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夫人,这便是我之前同你说过,要随我一同去南京的同僚。”

由于谢昉上一个月的懒得出家门,连这几个人都没机会介绍给她,如今只能在临行前如此仓促了。

沈芳年抬眼望去,都是一些年纪不过十六七的半大少年,一脸青涩,想来也是刚刚在锦衣卫任职不久,竟然能甘愿追随谢昉,也是离奇。唯有两个年纪稍长,看上去有些成算,应该和那些年轻人不是一拨。

“这便是内人。”谢昉又向那些少年介绍。

武官百户们纷纷同她行礼,她也深揖回礼。

一个机灵的嘿嘿笑道:”谢夫人不必多礼,谢大人说我们是同僚,那是抬举了,其实自我们几个进了衙门,一直是他带我们入门,就像师傅一样,如此说来,我们还该称呼您为师娘才是。“

“是,师娘好!”

“这……”沈芳年傻了眼,自己怎么突然就涨了辈分?她只好转头向谢昉求救。

“你们这帮兔崽子,不许瞎叫!去前边上马等我!”谢大人开心又有点不开心,平白把爱妻就叫老了。

轰走了这帮兔崽子,谢昉清了清嗓子,又重新介绍那二位,“芳年,这二位也是同僚赵大人,郑大人,我们向来交好,不过去了南京便在兵部做事。”

沈芳年了然,便再次落落行礼,“妾见过二位大人。”

知道谢昉还有话和夫人说,二位大人也很识趣:“谢夫人客气了,那我们也先行一步了。”

谢昉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边道:“那群兔崽子说的没错,你不必对他们太客气。”

“嗯。”她点了点头。

“此行让秋瑶陪你,我须同他们一起。今日估摸着会宿在涿州,到了驿站我再来找你。“谢昉有些不情愿,虽然比起坐车里闷着,谢大人是更喜欢骑马,但是比起和一群臭男人骑马,他更愿意在马车里抱着夫人。

“嗯。”沈芳年没看出他的憋屈,乖巧道,“你快去吧,再磨蹭下去,天黑都到不了驿站了。”

谢昉嘴角绷得微微向下,不情不愿,飞速的揽过她的肩膀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这才下了马车。

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马,心中却想着,这一路上,必然有圆自己心中所想的机会!

车队出了城门,上了官道,一路南下。

两京之间的官道主要有三条,他们走的是河间府到彭城再到凤阳的这段,第一日走得顺利,傍晚便宿在了涿州驿。

赵、郑二位大人也是携家带口,妻室都是安静的妇道人家,坐了一日马车马车皆是腰酸背痛,郑夫人还带着个襁褓婴儿更是辛苦。同沈芳年简单的互相见过礼,一同用了晚饭便各自回房歇息。

沈芳年虽然稍微比她们好点儿,一日下来却也不是不累,回到了房间简单的梳洗,也没等到谢昉回来,便已经沉沉睡去。

第二日,谢昉负责叫醒她,又开始赶路。

因为身负皇命,一行人赶路速度不慢,第三日傍晚便到了河间府。

河间府素有“京南第一府”之美誉,人杰地灵,物产丰富,交通连接南北,驿站也比之前那些小地方的舒适许多。

一如前几日,女眷们吃过晚饭各自安歇,沈芳年睡后也不知谢昉是何时回来的,也未曾在意。

只是翌日继续出发,半途歇息,沈芳年同二位夫人一同下车乘凉时,却听到了令她瞠目结舌的消息。

“哎,郑夫人,谢夫人,听说他们昨夜又去喝花酒了?”

喝花酒?还“又”???

☆、学骑马

赵夫人状若平常,似是随口问道:“哎,郑夫人,谢夫人,听说他们昨夜又去喝花酒了?”

沈芳年一时咋舌,愣在当场,就听到抱娃的郑夫人抱怨道:“可不是嘛,我们家那位直喝到二更才回来呢。”

“我家赵大人昨夜回来时都醉得很了,我还起来扶着他吐了两次!”

“哎,不就是这到了河间府的大地方,几个人一凑便又忍不住寻欢作乐了?”

“只是他们通宵达旦的玩乐,转天还要赶路,我是怕我们老赵身体吃不消啊。”

“可不是,我们也该劝夫君节制些才是,否则累伤了身子,到时候不还是我们伺候吗?”

沈芳年看着这二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稀松平常的抱怨,顺便还分享着做贤妻的心得,真的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正傻着眼,却被郑夫人点名:“哎,妹妹,你们谢大人昨夜何时回来的?”

“呃……”她睡得实,哪里知道谢大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倒提醒了她,今日早晨起床时,她似乎确实在谢昉的衣服上闻到了酒味。

“瞧这傻妹妹,被气着了吧?”赵夫人扶着她的肩,同郑夫人相视一笑,“也是,你们新婚不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吧?”

“男人嘛,总是逃不过这酒色之惑的,只要他不把那些东西招惹回家,咱们就该庆幸了。”

沈芳年忍着怒气,表面上和顺的微笑点头,轻声道:“两位姐姐说的对,妹妹今日是受教了。”

这一天接下来的半段旅程,谢大人有些察觉出不对了,每每他放缓了马的脚步,只为了到她的车窗前说两句话,迎接他的都是紧闭的车窗,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三日晚上,宿在德州,可能前一夜喝花酒加上赶路实在累了,连武官们这次都早早的吃过晚饭各自回房间了。

迎接赵大人和郑大人的,是妻子的欣喜和无微不至的伺候照顾。

可到了谢大人这,迎接他的却是妻子的无视。

秋瑶刚刚收拾好行李,端着箱子准备出门,碰见一头雾水的谢大人,笑得有些诡异:“啧啧啧,谢大人,长本事了啊,您自求多福吧。”

“这是怎么了?”谢昉上前问道。

沈芳年又换上了白日里同赵夫人、郑夫人学来的温和笑意,上前道:“夫君,你可回来了,今日可是累坏了吧,妾帮您更衣。”

“……”谢大人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有点傻眼的看着沈芳年饶着自己忙前忙后。

“夫君辛劳了一整天了,这驿站实在简陋,连床铺都比咱们家的窄一块,恐怕要影响夫君休息呢。”

“无妨。”谢昉真的很累,别说是窄床,就是给他两块木板也成,嗯,前提是和妻子一起睡。

“那可不行,夫君还是将就着,在这里歇下吧。”她笑得眉眼都弯了,伸手一指。他们住的是套间,外间还有一个榻,本是给婢女睡的,秋瑶却有自己的房间。

谢昉看了看这榻,刚想出声,沈芳年却已经施施然走了进去。

深夜里,谢大人在这外面的榻上辗转反侧多时,这才一拍大腿,醒过味来。

直到翌日再次上路,她也绷着脸没再理他。马车行了半日,本该停下歇脚吃饭的时间却迟迟未停,她也无所谓,反正她的马车里塞满了各种吃食。

太阳过了正中,马车一停,谢昉却上来了。

“今日辛苦些,我们恐怕要半夜才能赶到茌平,这样才能甩下剩下的人一日的路程。”

她闻言吃惊之余忘了生气。睁大眼睛问道:“为何这么赶?”

谢昉干咳了两声,“咳咳,我同他们说,我夫人不喜我同你们出去喝花酒,所以只能先行一步了。”

“你,你,你真的去喝花酒了!”沈芳年急怒攻心,当场就狠狠来了一脚。

“我没有!”谢昉为了保命,第一时间否认。

“还说没有?你方才自己都承认了!”

谢昉哭笑不得的尝试着阻止她的暴行,“我是承认喝了酒,但是,没有花。”

“怎么可能?别人都有,就你没有?”她皱眉。

谢昉实在觉得自己无辜,“是他们非要拉着我去的,说是河间府有个……地方有名,赵大人郑大人,一人搂着两个,我谁都没搂,只能喝酒了。”

“除了喝酒难道就没干别的?”她双手都被谢昉钳制着,却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挑眉问道。

谢大人显然没有仔细听题,答得有点没过脑子:“没有干别的,就是看跳舞嘛。”

“跳舞好看吗?”她又问。

“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谢昉摆手,一时忘记了危险,“比沙洲那些胡姬跳的差远了,那才叫腰身……”

沈芳年的手不受束缚,当下便要去拔他的刀了!

谢大人怕是有血光之灾,赶忙服软:“好了,好了,我逗你的,怎么还当真了?你若不信,去问赵大人,他那晚还嘲笑我新娶了妻子所以胆小来着。”

“……”她还是有些忿忿不平,斜眼瞥他,“你这交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

“是,是,是,都是从前义父让我有意结交的,对官场上有助益的狐朋狗友,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抛下他们。”把锅背到不在现场的义父身上总是机智的。

沈芳年又回过味来,“那你也不能说因为我不喜欢啊!他们定会觉得我善妒!”

“我哪会这么说?骗你的。”谢昉微微一笑,“我说皇陵被盗的案子紧急,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你骗我?你去喝花酒都不告诉我,现在还好意思骗我?”沈芳年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他不会搂着姑娘喝酒,但是嘴上依旧不饶。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谢昉扭转了局势,从守势变为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深刻的检讨自己:“每天晚上回房间时你都已经睡了,我又不忍心吵醒你,早知道你会大动肝火,那夜就吵醒你,告诉你便好了。”

谢大人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沈芳年终于缓和了语气:“那你当时打算怎么告诉我,让我不用大动肝火的让你去喝花酒?”

谢昉迟疑了片刻,笑得阴险:“我会……这样吧。”他放开了她,神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她还天真的以为他要认真的同自己说一番道理,没想到他迅速的凑近,狠狠的咬住她的唇瓣。她一时放松了警惕,竟叫他得逞了。

“你……”她刚刚来得及说一个字,咒骂的话就全被堵在了嘴边,化作了娇软的嘤咛。

他一只手就能捏紧她两只手腕,她抬腿想要踹,却被他轻巧的闪腰躲过,反倒成了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还有多余的一只手,隔着春衫肆意妄为,越来越过分。

“放开我……”眼看事情不可收拾起来,她慌张着躲藏,低声威胁,“这是马车里,外面还有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可是我想……”谢昉可怜兮兮的试图激起她的同情心,“每次晚上你都早就睡了。”

“那也不能……不能在这里……”她羞耻难当,这马车如此不隔音,外面还是熙熙攘攘的官道,若是他非要逼自己在这里做事,她只能一头撞死了。

看见她被自己欺负得唇瓣红肿,眼角沁泪,衣衫散乱,真是一副绝妙的景象,虽然谢昉鲜廉寡耻,确实很想,不过还是心生怜惜,只得转而安慰她。

“好了,好了,不答应就算了。”他闷声道,“今日要比前几天行的路更多些,你也该在车上多休息一会儿。”

“嗯……”她抽泣着,问道:“那你怎么还不出去,换秋瑶上来?”

“……”原来她一直盼着自己赶紧走啊?谢昉无奈,只得下车换人。暗自在心中憋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安慰自己,早晚有一日能软硬兼施劝动了她!

果然,为了和身后的大部队拉开距离,他们今日赶路赶得紧,知道夜深才赶到了茌平。

茌平驿也是个小驿站,没甚娱乐,更何况狐朋狗友也不在了,只剩下几个青涩懵懂的小徒弟,谢大人自然没可能再晚归喝花酒。只是沈芳年沾了枕头,又迅速入眠了……

接下来几天再向南走,沿路的风景愈发柔婉秀丽起来,官道旁缠绕的便是清透溪水,时而路过峻岭高耸,时而路过青青矮丘,连向来懒得挑帘的沈芳年都忍不住时而探头出来欣赏风景,殊不知自己也成了人来车往的官道上的一道风景。

“一直抻着脖子,累不累?”谢昉又骑马到了她的车窗前,毫不客气的帮她挡住了一部分艳羡目光,“何不干脆出来溜溜?”

“也好,坐了几日车,也有些烦了。”天气好,风景好,她的心情也好,于是便听从了他的建议,顺便灵机一动,“夫君,教我骑马吧?”

“当然可以。”谢昉自然乐意带着她摆脱这些肆意的眼光,于是对她笑了笑,抬手叫停了车马。

沈芳年弯腰走出了车厢,站在车上拉住他伸出的手,向前迈了一步,轻巧的跨上了马。谢昉帮她整理好了裙摆,便策马向前。

“庞英,今夜我们宿在哪里?”他们先来到了车队的最前面,谢昉问道。

庞英在马上,看到自家公子和少夫人同乘一匹马前来,也忍不住低下了头不忍直视,“今日傍晚应该到东平了。”

“好,你们先走,我和夫人会直接去驿站。”留下了这句话,谢昉轻夹马腹,便纵马离了官道,向那青山绿野踩去。

人生地不熟的,谢昉也不敢走得离官道太远,只是远到尚能望见人影车马,听不到喧闹之声,沿着官道的方向缓缓向下走。

坐在一会儿颠一下的马背上,听着马蹄哒哒的声音,加上身后有个熟悉的人肉靠垫,沈芳年三年前早已熟悉在这样的环境中昏然欲睡,如今这个惬意的午后也不例外。

学习骑马的课程还没有开始,这不上进的学生就先睡过去了。谢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箍紧了她的腰,防止她栽下去,同时拉了缰绳,让马走得再慢一些。

☆、过生辰

沈芳年在马上眯了一小会儿,也没有睡熟,不过再被潺潺溪水的声音唤醒时,倒是解了不少乏。

“嗯……”她抬起双手抻了抻腰,“我要下去看看。”

谢昉停了马,先行下马,再将她接住。

她已经在京城许久,上次出远门去的还是干旱缺水的西北,难得见到这样的山水宜人景色。她走到了水边,见那溪水清澈无比,忍不住蹲下身来,捧起一捧。

本来还想问问谢昉这溪水能不能尝尝,一转头却发现他们那匹马站在她上游,一个低头饮了个痛快。

她皱了皱眉,还是就洗洗手吧,不要和马在一个槽里喝水了。

三月的西南风已经暖意熏人,但是这溪水还是有些刺骨的寒冷,她借着这一点冷清醒了过来,这才站起身。

“我准备好学骑马了!”

“好,自己上马会不会?”

“太小瞧我了吧?”沈芳年志得意满,将两个袖子一挽,自己踩着马镫,轻轻松松的坐到了马鞍上,转过身来向他炫耀。

她背对着倾斜了一些的太阳,阳光在她的发丝间投下金色的影子。

谢昉却没表扬她,只是走到马身一侧,拍了拍她的腰,“腰直起来。”

她挺了挺腰,谢昉又抚过她的小腿,“腿不要太紧张,但要微微夹住马腹,脚不要伸进脚蹬太多,不然不好保持平衡。”

她都照做,谢昉这才也翻身上马,坐回了她身后。

“我有一个问题。”谢昉牵着她的手又拽上了缰绳,她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从前教淑儿骑马也是这样教的吗?”

“……”谢昉沉默了片刻,黑了脸,“没有,你还好意思问!”

她吐了吐舌头,忘了当初是自己大度的逼他们单独去学骑马了。

“缰绳不要捏太紧。”谢昉冷冷道,“让马慢慢走,不必过分控制,腿随着马的脚步微微用力就好了。”

“哦。”她小心的照做,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他就会发脾气。

谢昉甩了甩缰绳,双腿轻轻一夹,马就开始缓缓挪步。

“你来试试。”谢昉放心的将缰绳单独交给了她,脚下也放松不再控制。

她秀眉微蹙,一时间紧张起来,只能笨拙的学着他的模样试着微微用力控制马匹,却发现他说的微微用力,对她来说就是较为用力了。

好不容易让马能继续平稳的走直线,她牵着缰绳的手掌心就已经出了好多汗。她小心翼翼的转过头,问道:“怎么样嘛?”

“不错。”谢昉淡淡道。

“你还在生气啊?”她将缰绳一摔,任性起来,“你这师傅教学态度太差,我不学了!”

“这还叫差?你应该问问那几个兔崽子,平日里我是怎么待他们的。”谢昉笑出声来,重新拾起了缰绳,本来也没对这大小姐的耐性有什么过分的期许。

“那也不一样啊!”那些兔崽子也没嫁给你啊。

“是,是,我又错了。”谢昉越来越觉得自己快要没脾气了,“那你还学不学?”

“当然了,再给我好好教一遍!”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谢昉只得又帮她悉心讲解,又小心牵马让她自己在马上尝试,眼看太阳即将要西沉,他才重新上马。

“呀,这下会不会要走夜路才能道驿站了?”她看着青山渐渐遮住太阳,担忧道。

“想不想试一次快马?”谢昉忽然提议。

她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她坐过很多次马背了,可才没试过策马狂奔的感觉。

“坐稳了,抓紧了。”谢昉嘱咐她后,扬鞭策马,马啸飞奔起来。疾驰中,她银铃般的笑声同风声一同传到他耳朵里,终于让他今日的教学有了一些收获。

“这样可还畅快?”谢昉在她耳边轻声诱惑道,“其实,有很多事情就如同骑快马一般,若是信马由缰,少些顾虑,才能体会到更多的真趣味。”

沈芳年在颠簸中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她听懂了他话中之意,不就是贼心不死吗?

他们一路飞奔,在天色大黑之前赶到了东平州的驿站,方才还在马上快活得不行的沈芳年,下马时才发觉,自己的腿好酸,腰好累……

“今天才真是该早早休息了。”谢昉也有些自责自己思虑不周,吃过晚饭帮她按摩了一阵,估计也不怎么奏效。这下真的是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他光想着逗她开心,却没想到她初学骑马,定会受些疼痛,竟然还提议一通飞奔。

果然,翌日早晨,她便觉得昨日用来骑马发力的整个双腿内侧的肉都是疼痛紧绷的,即使秋瑶已经在马车上铺了好几个软垫也没能缓解些。更可恶的是那些不明就里的下人,不想想夫人是骑马累着的,倒是偏偏往歪处想,纷纷劝谢大人路途劳顿,还是节制些吧。谢大人欲哭无泪,我还什么都没机会做啊。

接下来几日行程,她慢慢的缓了过来,偶尔也会再从马车走出来和他学骑马,不过这次知道了,要循序渐进。

出发后的第八夜,他们宿在彭城驿。第二天太阳高照时,沈芳年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饱了觉自然醒来。

不对,每日他们都是披着晨光便启程的,难道是她起晚了,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等自己一个人?她赶忙坐起身来,呼唤谢昉。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将谢昉当作秋瑶来使用了。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谢昉推门进来,问道。

“怎么今日没有叫醒我?”她从被子里出来,准备起身找衣裳来穿。

谢昉拦她起床,笑道:“不急,今日我放他们半日假,下午再走。”

“这样啊,那我也已经睡够了。”睡懒觉,让下人知道了多丢人啊,她还是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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