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强壮和健康。
教练扶额,“行了行了,你回去吧。”
陆悠咬开拳击手套,背上包,临走前又问教练,“江教练什么时候能复职呢?”
教练摆摆手,“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他说话的时候,有意避开陆悠的眼睛。
陆悠望向教练,“胡教练,你可千万别忘了。”
听陆悠这么说,教练恍然间有种江若尘人缘不错的感觉。当年他和江若尘一起在男队,江若尘没有一个朋友。这回不仅陆选手天天挂念着他,还有一个女明星,长得妖冶动人,也总是来拳跆中心问。
她每周来这么一次,问教练江若尘的近况。有时候教练烦了,怼一句,“你怎么不自己问问他的情况?”
她便眼底流着忧伤,提起价格不菲的包推门走了出去。
教练活了这么久,见过太多的人,也听过太多离奇曲折的故事。他见到这位大明星怅然若失的样子,便知道江若尘负了一位姑娘,一位愿意分担他余生苦痛的好姑娘。
陆悠不知道霍邈比赛结束的时间,但从霍邈来拳跆中心的频率她可以推测,大概这个季度他是不会有什么出帝都的比赛。
霍邈没有开车来,而是撑着一把伞站在拳跆中心冗长的台阶下。夏天,雨多且缠绵。几声悍雷从天空划过,接着就是豆大的雨滴砸在霍邈手里的那把黑伞上。
陆悠举着包垫在头顶,一路小跑下去钻进霍邈的伞里,而后拍干净自己衣服纤维上沾的水,“哇塞,今天的雨下得真大。”
霍小喵将雨伞的大半放在陆悠的头顶。陆悠又扯过小喵的衣服,让他也挤进伞里。
“比赛结束了?”
“嗯。”
“赢了?”
“嗯。”
陆悠笑了,捏捏霍邈的脸,“我们家小喵好厉害。”霍邈由着陆悠将自己脸拉扯到变形。
“比赛有金牌么?”她还在问蠢蠢的问题。
“有钱。”霍邈如实回。
她嗝了一声,表示羡慕嫉妒恨。陆悠说:“等到六月,我也得开始准备比赛了,到时候你可……”
“嗯?”
“不要诱惑我哦。”陆悠想了想,还是把咽下去的半句话吐了出来。毕竟每次小喵的肉体诱惑都是这么的让她难以自持,偏偏他的体力又是这么的……充沛。
霍邈未忍住,勾着一抹甜甜的笑,“具体应该如何避免诱惑你?”
陆悠还煞有其事地扳着手指开始一一列举,“不要光着上半身在我家晃荡,不要睁着狗狗眼和我对视长达三分钟以上,不要……”
“哦,这样。”霍邈走在她身侧,也不打断她,就这么听陆悠胡乱地瞎掰。
“昂。”陆选手肃着脸,“我认真的哦。”
“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光着上半身……”霍邈一字不落地开始复述刚刚陆悠列举的那些事情。周围的路人停了,难免会有几个停下脚步用一种都懂得的小眼神笑着望他俩。
陆悠赶快捂住霍邈的嘴,“就,锦标赛后。”
霍邈冒着小虎牙,乖乖点头。到陆悠的车前,霍邈突然停住。陆悠正在翻包里的钥匙,见霍邈不动,亦然用奇怪的眼神望着霍邈,“怎么了?”
霍邈手上不知何时冒出一个手镯,上面镶满碎钻,一看便知其价格不菲。
他替陆悠戴上,而后轻扯了陆悠一把。陆悠未站稳,跌进他的怀里。他佝着腰,将悠悠圈在怀中,垂头,在她侧脸小啄一口,
“比赛前最后一次。”
“哈?”
“诱惑你。”他鼻腔叱出暖暖的气,喷洒在陆悠的耳际。
39、晋江独发 ...
陆悠噗嗤一声, 笑倒在霍邈的怀里。她眯着眼仔细打量霍邈,“小喵, 你长大了吼。”
雨恰好停了, 细碎的雨滴沾满了霍邈的衣袖。陆悠扬手将他衣袖上的水拂去, 霍邈送给她的镯子在雨滴的照耀下熠熠闪光。
她还未仔细看霍邈送给她的镯子,倒是许露先看到了。许露咬着葱花饼,眼睛瞪成铜铃, “我的天, 陆悠你发财了?”
陆悠皱了皱眉, 接过许露递来的一杯热豆浆, “怎么?”
“你这镯子,是g牌吧。”她上手摸了摸, “还镶这么多颗钻。”她用艳羡的目光盯着, “少说也得……”许露估了一个数字。
陆悠含在嘴里的半口豆浆差点喷出来,啥啥啥?
“小喵给我的。”她随口回。
许露扁扁嘴,叼着吸管, “难怪。”她原来以为霍邈赚的不多, 直到某天经纪人悄咪咪地以一种八卦的语气告诉她霍邈去年一年赚了多少。
陆悠浑然不知,还在担心霍邈会不会因此破产。许露说了一句, “你们家小喵赚的钱,能每天给你买一个。”
陆悠呛了一声,“喂。”
许露笑笑,从小到大,霍邈都在陆悠面前表现出那副弱不禁风人畜无害的样子, 天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厉害,多可怕。
她在娱乐圈混久了,结交过帝都许多家里有些背景的富二官二,提起霍邈,他们几乎知道一二。
“和陆选手也挺配的。”
“毕竟一个是暴发户,一个背景雄厚。”
“霍邈有背景?”许露难以置信。
“哇塞许大明星。”富二侧目,“你不会连上个世纪霍家和伊藤家联姻的事都不知道吧。”
所以陆悠这么多年,到底了解霍邈多少。
枫姐给霍邈接了一个有些可笑的“活”,姜家的小孙女要学棋非是让爷爷找霍邈九段当自己的老师。这活霍邈推不掉,大抵因为当年在日本东京的时候,霍邈接受过姜老的资助。
霍邈是懂得报恩的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姜老之前从未要过他任何回报,只是这次千麻烦万拜托,让他教自己被宠坏了的孙女一节围棋课。
枫姐和霍邈说的时候,霍邈未犹豫多久就同意了。他右手一指在快速地恢复手中魔方块,一手滑动手机,在点最近拳击的新闻。
陆悠在夏天开始全国各地的比赛,从全国锦标赛开始每场都是冠军。国内拳坛沸腾了,开始到处有预言说陆悠将会是中国女子拳击大满贯第一人。
枫姐探头瞥见这则新闻,由衷感慨,“陆小姐真是厉害。”
霍邈嘴角极淡地勾了一下,“是。”
枫姐未忍住,多看了霍邈几眼。毕竟霍邈在旁人面前笑的次数极少,那少数的几次,定是和陆悠有关。
她在日本的时候早就想认识霍邈喜欢的那个拳手,那个只要霍邈看到会露出幸福温暖笑容的选手。
霍邈是在姜家客厅教姜七七一些基本的围棋步法,姜七七到底是姜家重点培养的孙女,逻辑思维能力非常强,基本霍邈一点就通。可是在智商上,霍邈依旧360度无死角碾压姜七七。
姜七七下到一般就抛子不下了,埋怨霍邈都不会让着她。霍邈冷着脸,“为什么要让你?”
姜七七托着脑袋,水灵的眸子眨了眨,“霍邈哥,你这样我都没兴趣下棋了。”她在家里骄纵惯了,认为天下只要她想要的都会是她的。
偏偏霍邈和她不对付,听她这么说便收起棋子,“那就不下了。”
霍邈九段啊,真是如网友传言那般没有没有表情之外任何的表情。她有些沮丧,“算了算了,再来一局。”
霍邈说:“不下了。”然后起身。
他这么拽,姜七七还一点都没法生气。闺蜜说的对,看到霍邈这张脸还会生气的人不是眼瞎就是gay。
“你这样我告诉我爷爷了。”到最后她只能软软地要挟霍邈。霍邈走到门口又撤回来,他想到和姜老约定的时间是两个小时,现在还差37分钟。
姜七七也没心思继续和霍邈下棋了,她就盯着霍邈的脸,“霍老师,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所有早熟的小萝莉必会问老师的一个问题。
霍邈手悬在半空,“有的。”
她来了兴趣,“谁?”
他说:“陆悠。”
“陆悠,打拳的那个?”
他点头。
于是姜七七暗自从外貌到家室全方面的和陆悠比较了一下。
霍邈继续一个人下棋,棋盘上白子和黑子交错纵横,愈发复杂。到最后,霍邈问,“如果是你,你会走哪里?”
姜七七的目光从霍邈的脸上挪开,看棋盘的上密布的棋子,“就这里。”她点了一下。
霍邈说:“你放弃吧。”
“哈?”
“下围棋。”
喂!怎么会有这种人。姜七七真想戳爆自己的眼睛然后对着霍邈一拳打下去。
还好爷爷堆着笑出来,“小霍啊,这次真是感谢你陪小丫头玩这么久。”
“应该的。”霍邈很有礼貌,握住姜老的手。
临走前,姜老还问一声,“羽生老师的身体如何了?”
霍邈回:“老师去世了。”
姜老叹了口气,“太可惜。”
“那么姜伯伯我先走了。”他提了一句。
“哦。”姜老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我送送你。”
霍邈未拒绝,跟在姜老的身后一路从客厅走到花园。姜老无非和霍邈拉一些家常,最后还问一句,“那你会回去么?回日本。”
他想,羽生家那么大的基业,霍邈一走又有那位学生能来继承。霍邈离开那,着实可惜。
霍邈摇摇头望着前方,一条只有尽头有灯的小路,“不回去了。”
“哦?”
“那不是我的家。”他说,“这里才是。”
陆悠比赛回来,天气又冷了起来。萧瑟的秋风,一地的黄叶。中心的领导办了个接风宴,说是给陆选手壮壮士气。用领导载着官腔的口吻来说,“小陆啊,奥运会咱这第一块51公斤的牌子,给拿下了好不好。”
他和陆悠碰了一杯,陆悠还得挤出笑对领导,“我尽力。”
领导拍着啤酒肚,“好好好。”
教练在一旁陪着领导喝,一边讲些奉承的话。他正直了一辈子,为了上头能给女队多拨点钱,还得陪着笑一杯一杯地喝着。
他喝了,领导开心了,陆悠也不用喝了。陆悠就和其他选手坐在圆桌的那一边,想象着如果是江若尘在这,他会不会也想教练这样。
看了,心酸又心疼。
所以陆悠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说是不舒服。领导不挽留,怕陆选手临时出了什么事。
她走到酒店门口对着铜柱舔干净牙齿上的肉渣,她想打电话给霍邈,霍邈的电话恰好来了。
霍邈刚从姜家出来,想到今天是陆悠回家的日子。陆悠回家了,帝都就成了他的家。
他钻进车里,姜七七随后跟着出来,不顾姜老的阻拦。可惜霍邈的车开了,她只能拍着自家司机的肩,让他跟上霍邈的车。
霍邈的车一路从朝阳开到东城,在一家酒店外停下。酒店外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穿一身国家队的运动服。
想来,她就是陆悠。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霍邈竟笑了,她无法想象到的温暖的笑容。而后陆悠跳上台阶,“刚才成小顺来电话了,说他高数挂了。”
霍邈偏头,“哦?”
“还好平时分高,教授给他留情。”她说,“小顺让我谢谢你,还说会好好守住秘密的。”
她探脑袋,勾起那双狐狸眼,“所以霍邈九段,你和成小顺又有什么小秘密了?”
霍邈顿了几秒,老实交代,“表弟送了我一箱避孕套。”
陆悠:“……”装作没听到没问的样子,“嘿,今天晚上吃什么?”
某人前10分钟才从大酒店里吃饱喝足出来的。
霍邈说:“他偷偷交代我好好用。”
霍小喵讲这些话的时候,真是面不改色语调平常呢。
陆选手:“教练说下周队里组织去郊外踏青,可以携带家属。”她说,“我报你名字了哈。”
霍邈:“我点头了。”顿了顿,他朝向陆悠,暖暖糯糯地说,“这就是秘密。”
……
霍邈九段,一个从来不会说假话的老实人。
陆悠在台阶上走了一会,默默地走了下来。
“车在酒店门口。”霍邈告诉走错方向的陆悠。
陆悠握住霍邈的手,扳开和自己的五指交叉在一起。霍邈怔了一会,嘴角的笑意更甚。
“天冷了。”她吸吸鼻子,露出一个干净的笑。
“嗯。”
“吃多了。”她靠近霍邈,“所以走路消消食。”
家离酒店半里路,走起来的时候,却只有百米这么短。
姜七七喊了司机回头,转眼打电话给自己的闺蜜,“喂,你不要花痴霍邈九段了。”
“怎么了?”
姜七七喷闺蜜,“你比不过陆悠的。”
40、晋江独发 ...
姜七七想,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陆悠能让霍邈九段这样温暖的笑了吧。所以没人能比得过她,也没有人能代替陆悠再次占据霍邈内心最温柔的地方。
谁也不行。
他们的背影被陆悠拉长, 映在巷口的沥青小路上, 影子交融, 无比般配。
周六,许露从横店回来,一大早就到陆悠的家拉着陆悠去拳馆练拳。陆悠摘下眼罩, “天呐, 大小姐你可饶了我吧, 现在才六点半。”
许露将运动服抛给陆悠, “哪有运动员像你这么懒的,人家都五点钟起来晨跑的。”
这丫明明就想陆悠带自己去中心的早餐馆吃早饭, 到了七八点的样子, 人多的根本挤不进去,何况许露还是明星,到时候经纪人又得发动水军在天涯控评, 给这丫洗一个接地气的人设。
“五点起床?”陆悠将床上的抱枕甩给许露, 哼哼唧唧地还是起床了。这个点,中心门口老刘家的早餐店人不算多。
许露带着墨镜坐在最角落里, 低头喝咸豆花。陆悠咬半根油条,小指在手机屏幕上划着看新闻。
许露这种人,就算成了大明星,却依旧偏爱路边小吃,接地气的早茶店。只有陆悠知道许露是那种特别不喜欢改变的人, 就像她对江叔叔的感情一样,十几年如一日。
她在吃着,门口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人坐在轮椅上由另一个人推着。陆悠眼皮跳了几下,心底暗自笃定不会的,但她还是走了出去,在门口唤了一声,“江叔叔?”
然后她希望那个人回头,告诉她认错了。但是没有,那个人顿了一下未回头,大门口,主教练在那里等着他。
许露走到门口,问陆悠怎么东西没吃完就出来了,见陆悠呆在原地不动,她的目光随着陆悠飘向中心的大门。
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江若尘父母最熟悉他的人,就算是江若尘的背影,披着秋天风衣,戴着压低的毛线帽,许露也知道这就是他。
他的腿被厚重的毛毯挡着,伸手的时候,胳膊嶙峋如柴。
陆悠问:“露露,你怎么不上去?”
许露停在原地,许久挤出一个笑,“嘿,把账结了吧,25块。”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十,手一直在抖。
陆悠心里一酸。她记得那天在酒吧,自己和许露双双喝醉,许露扯着自己的领子嚎叫,“陆悠你告诉我人为什么要是群居动物?”
如果人不是群居动物,少了那些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少了渴盼与他人共度余生的希冀,那么生活会不会轻松一点。
陆悠听主教练说,今天江若尘是来办离职手续的。在临走之前,陆悠还是没避开和江叔叔的相遇。
江叔叔脸清癯了很多,后面推着他的是江叔叔的母亲,步履蹒跚却脸上挂笑。
“江教练,早。”她抖擞精神地扬起笑。
江若尘微微一怔,抬头,眸子里闪着波光。许久,他才回,“哦,早。”
她礼貌地朝江叔叔点点头,朝江叔叔的母亲点点头,而后擦过他们朝着馆里走,里面的小伙伴已经开始打梨球,有几个从省队选上来的孩子紧张兮兮地听教练训话。
教练看到陆悠,“全体集合。”
几个小孩向偶像挥手,“悠姐,快过来。”
她踏进那个门的时候,恍如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她在b组,江若尘立在她们中间,吹响口哨,“b组全体集合。”
她跑向自己的新队伍,心里下起了一场骤雨。门口,江若尘眼角泛起了一点泪。
母亲低头问他怎么了。
江若尘说:“这丫头,第一次主动喊我教练。”
羽生一郎是直接到棋院找霍邈的。他是羽生老师的独孙,在霍邈回国后直接继承了羽生的衣钵。
霍邈正在棋院里和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孩下棋。男孩拧着眉,捻棋的手指扣在棋盘边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霍邈瞥了一眼,“你这步该这么下。”他挪了黑子的位置,男孩霎时顿悟,眉头舒展。
“小邈。”羽生等他下完,才唤他的名字。
霍邈偏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羽生。他脸上未有太多的表情,对师弟说,“拜托你收拾了。”
师弟有些惶恐,连连点头,“应该的。”他的师哥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礼貌谨慎,搞得他老紧张了。
“怎么直接来了棋院?”霍邈在棋院门口点烟,倚着梨花木门。
羽生是他在日本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在羽生老师家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他在羽生面前,倒是能轻松恰意。
“我是请师哥代表羽生家参加光之杯冬日联盟赛。”
是日本棋坛的民间赛,却有人以此来评判不同门派的高低,对于以荣耀为生命的棋手来说,这场比赛重要程度甚至超过农心杯这类世界级别的大赛。
“为什么你不参加?”霍邈反问。
“我会输。”羽生老实交代。当年他明明和霍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和爷爷学习围棋,最后摸索到爷爷棋风精髓的却只有霍邈一个人。可笑的是,霍邈九段居然就这么回国了。
霍邈掐灭半根烟,小心地扔进垃圾桶,“不去。”
羽生没有放弃,他又打了电话给枫姐。枫姐接到电话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
她算是了解霍邈的过往的人,也知道霍邈在日本六年承受了多少。特别是对他的羽生老师,恨又感激。
她说让霍邈自己选择,她不会干涉。羽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枫姐无奈又和他吃了一顿饭。
羽生老了很多,脸上青葱少年气已经不见。他和枫姐叙旧,聊了很多过去几年的事。
说起霍邈的六年,羽生很愧疚,“爷爷逼着师哥放弃中国国籍,不许师哥和中国这里的人通电话,甚至不许师哥有任何其他的羁绊。”他絮絮叨叨地和枫姐说,“可是谁知道呢,爷爷只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小邈哥一个人了。”
他有点生气,“所以那老头的报应来了,霍邈哥回中国了,抛弃了羽生家。”
枫姐打圆场似的安慰羽生,“小邈他不愿意的事,再怎么逼他都没用的。”
羽生攥紧拳头,“他会同意的。”
羽生找过霍邈后,霍邈驱车去了拳跆中心。已是深夜,拳跆中心还亮着灯,里面有人在打拳,沙袋撞击的闷响声荡在空旷的中心里。
霍邈走进去,看到偌大的拳场只有陆悠和教练两个人在练拳。陆悠微曲身子,弯腰一遍遍地出拳,不知道出了多少次,汗水浸透后背,手上溢出血渍。
教练还是未喊停,他一直说:“陆悠,再坚持一会,左脚,注意你的膝盖。”
陆悠秉着呼吸,大脑已经是一片荒芜,所有的动作仅靠意志再支撑。偏偏教练一直再说,“陆悠,再坚持一会。”
她突然很想哭,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飚了出来。
“直拳,出直拳。”教练还在喊,他的人已经化成模糊的影子在陆悠的眼前晕开。
一百下
二百下
……
终于,教练开口对她说:“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
教练像颁布了一条赦免令,得到赦免的陆悠扭头就看到了门口立着的霍邈。
她忍着泪快步走了上去,用光剩余的所有的力气,而后靠着霍邈的肩,嚎啕大哭。
她刚为了比赛打了两针封闭,双肩用绷带绕着减缓她高强度训练造成的肌肉损伤。
霍邈半弯着腰,用她肩上的毛巾擦她额头上的汗。她浑身酸痛,明天还要如今天一样的训练,日复一日好像没有尽头。
半响,她累了,将眼泪蹭在霍邈的衣服上焯起毛巾去洗澡。再出来时,霍邈又见到一个小太阳一样的陆悠。
陆悠挎着包,步子很慢。她结束打拳,又把霍邈送给她贵重的镯子戴在手上,换了身休闲的衣服,戴着耳机从拳跆中心超高的楼梯上跳了下来。
陆悠要保持体重,晚上不能吃东西。她就带着霍小喵去老巷子里喝酸奶,酸奶装在一个玻璃罐里,黄纸封口,上面插了根吸管。
陆悠蹲在巷口外的花坛上喝,霍邈站在花坛底下,看着某人悠哉悠哉的嚼吸管。
然后他多嘴问了一句,“悠悠姐,你累么?”
陆悠垂着眼,将玻璃管放在花坛一边,环住霍邈的脖子,“昂。”
霍邈轻笑一声,眼波温柔,“我去开车。”
陆悠从花坛上跳到他后背,树袋熊一眼挂在他身上,她枕着霍邈的背,在他耳边低声喃喃,“今天真的好累。”而后,她揉揉霍邈的头发,翕动鼻翼去嗅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41、晋江独发 ...
很快她便倦了, 连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醒来时,餐桌上放着一碗米粥, 凉的。陆悠手指划在碗的边缘, 不知不觉就扬起了笑。
距离奥运的日子越来越近, 队里开始高强度集训。陆悠每日的生活便单调了许多,从中心到家或者到霍邈家。
霍邈这些日子没有比赛,枫姐也未给他再接什么奇怪的论坛会议。他也清闲, 整日便在棋院下棋, 到点就离开。棋院的师弟大抵都知道霍邈离开的时间, 每天的晚上陆选手在中心训练结束的时候。
师弟难免会打趣一句, “霍邈哥又去接女朋友啦?”
霍邈淡淡的笑笑,轻点两下头。师弟们又笑作一团, 开始收拾桌上散着的棋子。
枫姐这段日子总是来棋院, 大概是听羽生一郎说了什么,总想着暗戳戳地劝霍邈去参加那个比赛。
她只要提,霍邈就会巧妙地岔开话题, 再用他特有的礼貌而冰冷的语调拒绝她。
不仅是枫姐总来棋院, 到月末的时候,田村也突然来了。他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 笔挺地立在棋院的门口。
霍邈看到他怔了一会,随后便恢复起往日淡然的神情,“你来了?”
田村的中文进步的很快,再见面时已经没有太多的口音。他勾着唇,将手上的请帖按在霍邈的身上, “喏,给你的。”
霍邈将请帖展开,眸子霎时结了一层霜。偏偏田村还用调侃的语气逗霍邈,“惊喜么,伊藤又结婚了。”
很荒唐。
“她特地让我。”田村指着自己,“亲自从日本过来一趟。”他很遗憾,“看来我又要改姓了。”
田村说这些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不记得自己从伊藤到现在的大江已经换过多少次的姓氏。他在抬眼去看霍邈,发现霍邈也在望向自己。
“我不会去。”霍邈将请帖还给田村。田村没再多说什么,把那张请帖撕碎,随意地扔进垃圾桶里,而后面朝霍邈走着,最后挥了挥手钻进棋院门口的那辆出租车。
几秒钟后,出租车疾驰而去,留下一路的黄尘。
田村没有回日本,而是棋院对面的宾馆住了下来。每天不是去逛逛旅游景点,就是到棋院缠着霍邈下棋。下完后,还妄图拉着霍邈出门溜达。
霍邈落下一枚黑子,斩钉截铁地告诉田村,“不想去。”田村托着脑袋,“你不无聊么?”
霍邈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继续走着下一步。蓦地,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划了一下,眼里便多了几分温柔的情愫。
【小喵,我想吃肘子】附图,某人的一只爪子。
田村无意抬眼看了他,发现自己永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弟弟居然抿开了一点笑容。
他扁扁嘴,下完最后一步棋披上外套离开了。
田村总会想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融化霍邈的心。他再次遇见陆悠是在霍邈家门口,霍邈不在棋馆,他又实在无聊便去了霍邈的家。
陆悠正提着一袋垃圾从楼梯口下来,看到田村她愣了一下。大概今天田村穿了一件休闲的外套,顺着毛的样子像极了霍邈。
“霍邈的小女友?”田村喊了她一声,语调轻浮。他踏上台阶,目光扫着陆悠。她确实漂亮,特别是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只是余光瞥向他便也让人心痒难耐。
他承认,虽说自己和霍邈多年未见,生活习惯和轨迹也全然不同,但是至少他们在看女人的眼光上很相似。
陆悠苍白着脸,手撑着墙。她刚从中心回来,或许是密集的运动太过劳累,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乱窜出的火莫名的烧灼着,眼前的田村也变成了重影。
于是她未顾及田村□□裸看自己的目光,咬着牙对田村说,“让开。”
田村窥见她脸色的不对,顿了一会握住她的手,“我送你去医院。”
陆悠发现自己连将手腕从田村手中抽出的力气都没有了,“当”的一声闷响,她手上的垃圾袋掉落在地。
她强忍着晕胀的感觉,半天才对田村吐出两个字,“小喵。”
陆悠被田村送到医院的时候,陆选手正揪着田村的领口喃喃地唤着霍邈的名字。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田村的脖颈,双唇翕动,格外诱人。田村心里已经用了全球十八种语言问候了陆选手的母亲。
还好霍邈很快从棋院赶了过来,从田村身上扒拉下陆选手。他拧着眉头,手覆在陆悠的额头。
“我可没碰你的小女友。”田村没个正形,挑着眉举手。
“小喵~”怀里被烧得迷迷糊糊的陆悠环住霍邈的脖子,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两下。于是田村惊恐的发现某人立刻换了一面孔,眉眼弯弯地揉着陆选手的头,然后撒娇般唤了一声,“我在。”
田村当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位欧豆豆跟自己下棋的时候可不是这副面孔。
还能不能让单身狗好好存在了!田村将陆悠的包递给霍邈,“走了。”
霍邈九段完全无视,本能反应地接过田村递来的包。
“我走了。”田村重复。
“悠悠姐,我们走吧。”霍邈揽上陆悠,带她进了注射科。
田村:“……”
医生看了白细胞指标直接告诉霍邈,陆悠犯病是因为太过劳累。到最后医生突然问霍邈,“陆小姐是不是运动员?”
“哦,嗯。”
“难怪。”医生看了桌上摊着的各种指标,皱着眉告诉霍邈,“这封闭针啊,得少打一点。”
临近比赛,陆悠旧伤又发,为了保证自己能以最佳的状态参加比赛,陆悠选择了打封闭针减缓身体旧伤带来的疼痛感。
但毕竟,封闭对身体的伤害非常的大。
霍邈也了解一些,听医生这么说,心脏宛如被生刺了一刀。
“霍先生,这也只是我的建议。”医生补充了一句。霍邈点头,拿了开药的单子。
医院很清冷,到了晚上凉风荡在空落落的走廊里,钻进人的骨缝。医院看病的病人不算太多,陆悠在的病房里也只有她和霍邈。护士进来开窗透气,顺便交代了霍邈一些注意事项,末了还不忘悄悄地探头问霍邈,“请问你是霍邈九段么?”
霍邈礼貌地点头,为陆悠拂去脸上窗外飘来的飞絮。
护士脸上溢着惊喜的神色,朝病房外的小护士眨了眨眼,随后激动地抱着霍邈的签名跑了出去。
护士走后,病房彻底清净。霍邈将椅子挪至陆悠的身边,手心覆上她的额头。未有多久,她自觉将霍邈的手拿了下来,晕晕乎乎地抓过他的手,小尖牙咬了一口,“好吃。”
梦里的陆悠力气也是超级大,霍邈抽不走自己的手只得由着陆悠一次次地用一排锋利的小牙磨在自己的手背上。
等陆悠几个小时后高烧退却,清醒过来时,她第一眼就看到霍邈手背上几排整整齐齐的牙印。最可怕的是,为什么脖子上也有?下巴上也有?
她动了一下,爬在她床沿睡着的霍邈也醒了。他一睁眼,眼底便满是迷蒙和无辜。
“呃。”陆悠抱着被子的一角,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做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