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都市现代>我被竹马宠上天> 第16章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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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4)(1 / 2)

味地挑眉,用日语问自己的母亲, “怎么不和小邈打声招呼, 你不是,很想他吗?”

伊藤肃着脸, 那双上勾的媚眼瞪着田村,“别闹。”说完踩着高跟鞋跟着人群走进了会场。

第三轮,霍邈上场。田村坐在台下面看着,他找的位置不错,就在陆悠的身旁。

陆悠看到田村的时候, 怔了一会。田村认识她,六年前在日本陪着霍邈的那个姑娘。他勾着笑,冲陆悠眨眨眼。

等比赛开始,他的注意力便全然聚集在了棋盘上。这几年,霍邈的棋风大变,尤擅长快棋,且落子奇崛,让人无法捉摸。

对手是韩国的朴太恒九段,代表泰来神江苏队。他棋风保守,步步为营,于是很快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时间不出一小时,场上的局势基本已定。田村靠着椅背,坐姿不羁。他偏头凝睇着陆悠,待陆悠察觉到田村在看她时,田村的笑容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朝陆悠身侧靠了靠,用日文说:“小邈和我喜欢的女人类型,原来是一样的。”

陆悠冷眼看他,几秒后,收回目光。

这场棋,霍邈赢得很轻松。拿下这场比赛杭州队更是遥遥领先。下半场,霍邈跟着俱乐部其他成员参加会议。陆悠随着散场的棋迷走出了会场。

人很多,陆悠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安全通道。安全通道昏暗漆黑,踏出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响声。

原本楼道里的脚步声只有陆悠一人的,很快,陆悠又听到身后多了男人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到二楼的楼梯拐角站着田村。

田村和霍邈长得非常相似,甚至除了气质其他都宛若一人。他穿着早春的花衬衫,嘴角抿着一抹轻佻的笑。

陆悠听聂老师提起过田村。他是霍父和伊藤,霍邈生母的离婚前的第一个孩子,离婚时,田村判给了伊藤,霍邈判给了霍家。

伊藤和霍父离婚时,田村和霍邈都很小。他们在两个不同家庭环境下长大,便有了迥然的性格。

田村下楼,手指从落漆的墙面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了陆悠的身侧。“过几天,我就和你的小男友比赛了。”他原来会说中文,只不过带着浓浓的口音,蹩脚又生涩。

陆悠停下脚步,抬眼,突兀地笑了笑,“所以?”

“所以,我很期待看到霍邈输的样子。”他说,“是不是还和六年前一样,靠在你身上偷哭。”

他侧身,身高压制着陆悠,湿漉的鼻息洒在陆悠的脖颈,“有时候,真的很嫉妒小邈。”

他噙着笑说完,下一秒,就被陆悠一个反手钳压在老墙上,陆悠揪着他的领子,一只胳膊横在他的脖间。她盯着田村,像在拳击场上锁定对手那般。

“霍邈”她踮脚,一字一顿,“绝不会输给你。”

田村勾勾唇,举起双手,“ごめん(抱歉)。”

陆悠松开手臂,回头出了安全通道。田村揉揉后颈,笑意渐浓。

陆选手,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杭州队包下三元酒店整层提供给选手们租住,开完会,霍邈便回了酒店房间准备明天的比赛。

房间很安静,三面玻璃落地窗隔断酒店和灯火璀璨的街巷。霍邈站在窗前,用白笔在窗上复盘今早和朴棋手的比赛。

“212。”他圈了一个空心圆,笔头在玻璃挡板上顿住。玻璃被外界五光十色的灯笼着,棋盘后他看到自己的剪影浮在那面窗上。

这次比赛,他确实出现了一些没必要的失误。若不是这些,他早该困住朴太恒。

212步,他是失误了。他走这步棋的时候,在对面荧幕上瞥见了台下的田村和陆悠,他坐在悠悠姐的身边,一脸的轻浮。

白色的墨迹在玻璃窗上渐渐地蔓延开,空心的白子黏上211的那颗黑子。

他用纸擦了,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良久,他发了一条消息给陆悠:

【悠悠姐,想你了。】

而后他将手机扔在床上,继续仰头去看玻璃窗上密密麻麻交错的黑白棋。

他想如果用过去父亲传授给自己的棋法走,他能几步就走到关子阶段。

很久后,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一个清越的声音。他怔了怔,转身,看到陆悠提着一袋吃的立在他身后。脸上载着笑容,像极了今天早上晒人的太阳。

“小喵,你怎么又不关门。”陆悠放下吃的,蹦跶着去关门。霍邈靠着窗,呆呆地看着她关上门,脱了外套,将塑料袋里载着各种奇怪味道的食物拿出来,扳开塑料筷开始吃着。

“小喵你饿么,我买了泡椒凤爪。”

她问的时候,抬头看霍邈。霍邈面朝她,站在落地窗前一动未动。或许是他房间的灯太亮,又或许是窗外的霓虹灯太闪耀,陆悠看到的霍小喵,像是从光里走出的人,安静且夺目。

“哦,嗯。”良久,他才从窗户那走到桌前。接过陆悠油爪子递到他嘴边的半个凤爪。

他还没吃过这个东西,咬了一口就被泡椒的味道给刺激到了。他呛了一口,眼角掉了几滴泪。

“你不能吃辣?”陆悠嗤嗤地笑出声,指腹摸了摸他眼角的泪,“那下次我买烧烤味的。”

“烧烤味?”他问。

“对呀,上次我看到你冰箱里好多烧烤味的零食。”

那些零食……还不是为了明明需要控制体重却还不肯放弃吃零食习惯的某只准备的。当初他才来国内请枫姐替他买那些零食,枫姐还特别诧异地问:“不是吧小邈,你没买过零食?这些东西你拿自己喜欢吃的不就好了。”

零食?他从小到大到嘴的零食哪一块不是陆选手强行塞到他嘴里的。

“嗯,没买过。”他老实承认。

枫姐忍着笑,招呼着助理给他去超市选了好多零食,而后塞满他半个冰箱。

“好。”他坐在她身边,撑着脑袋凝睇着陆悠。陆悠吃了会,就想到了从来不允许自己吃垃圾食品的江叔叔,亦然想到了晚上许露打电话给她,她在电话那头临近崩溃的语气,她告诉自己,

“悠悠,江若尘让我滚蛋。”她在电话里描绘那个场景,帝都下着倾盆大雨,江若尘举着黑伞地对她说,“我说,你别再来纠缠我。”

后来她收到了霍邈的短信,她想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霍邈能在她身边。

“还有两天的比赛,就要去宁波。”

“下几场,我要回去训练了。”陆悠有些遗憾,“不过我买好了会员,可以直接实时看你的比赛。”

还好这次,霍邈是在国内比赛。

霍邈轻笑一声,“哦,这样。”

“嗯。”自从霍邈入段成了职业棋手,开始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陆悠总会无事追着看比赛,渐渐地,她也能看懂一些。

她戴起眼镜,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记事本,一条条数着下半年的安排,“5月的时候,我要去蒙古参加比赛……而你要去……”

对于陆悠来说,能把事情记在本子上得下多大的决心。

“悠悠。”霍邈在她耳边唤了一声。

她放下本子,偏头对上他的眼,“嗯?”

霍邈摘下她的眼镜,鼻息慢慢地逼近她。到她的唇边,霍邈停住,凹陷在眼窝里的眸子凝视着她。

陆悠很难控制自己的思绪,让它能聚集在脑海里而不是如泛滥的水灾般漫散而开。

几秒后,霍邈的吻落到她的唇上。她思绪就此决堤,无处安放的手勾住霍邈的脖子。她的呼吸愈发的粗重,配合着霍邈自觉探入口中的小舌。

霍邈很聪明,有些来源于本能的事情他一点就通。他轻托起陆悠的舌,和自己交缠在一起,骨节分明的手捧着陆悠的侧脸,指腹摩挲着她的肌理。

“悠悠姐。”他停住动作,换成双手捧着陆悠的脸。陆悠猛吸了几口气,捂着自己飞速跳动的心脏。

接着,他淡淡地笑着,鼻尖点了点她的,“ほしい(想要)”陆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绵长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33、晋江独发 ...

陆悠高仰着头, 应承着他那个绵长的吻。她被霍邈圈在怀里,只能接过他渡进自己口中的氧气。末了, 他意犹未尽地舔舐她的唇, “悠悠姐, 泡椒味的凤爪,也很好吃。”

陆悠不动,凝睇着他的眼。她翕动鼻翼, 汲取霍邈身上的余温。

“嗯?”他无辜地看着怔怔出神的陆悠。

“我先走, 明天……明天再见。”半响, 陆悠回过神, 指着门傻乎乎地说着。毕竟这样的情况不多,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后续?

她踏到门外, 手腕又被霍邈拽住, 下一秒她便跌进小喵温暖的怀抱里。他蹭着陆悠的侧颈,“悠悠姐,晚上留下来吧。”

他糯糯地对她的耳朵吹气, “我会想你。”他怕冷, 房间却关了空调。于是霍邈很理所当然地长久抱着陆悠,凉薄的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脖颈。

“其实我妈……”

小喵咬住她的耳垂, “嗯?阿姨怎么了?”

“没事。”毫无底线的陆选手当即决定,“我正好房卡没带。”她还要临时杜撰理由。

“嗯。”霍邈信了,松开她。一颗颗地解开上衣,露出挺括的胸膛。

“我去洗澡。”他的狗狗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遥控器在抽屉。”

“哦, 好。”陆悠一时居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地点头,时不时,她的小眼神还得落在霍邈敞着的腹肌上。

霍小喵,你到底什么时候锻炼出这么诱人的小肉体。

“还有事么?”他问。

“没,你先洗。”陆悠背着手,朝后退了几步。

待霍邈走进浴室,陆选手迅疾地搬起霍邈放在床头的笔记本百度:

男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迅速浏览了一遍,陆悠再次一指禅敲下:

男生做.爱喜欢什么姿势

第一次会不会疼

……

再次迅速浏览后,善于联想的陆选手开始百度:

孕妇怀孕须知

怀孕期间能剧烈运动么?

她正刷着百度问答,浴室里的水停了。“哗”的一声大门打开,霍邈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条宽浴巾挂在肩头。

“悠悠姐,你要不要洗一下?”

陆悠从笔记本底下冒出两颗眼睛,从上到下扫视着霍邈。霍邈勾着笑,一点点擦拭滑在他发梢上的水珠。

“在看什么?”他多问了句。

陆选手做贼心虚合上电脑,“没什么。”

霍邈忍着笑,从椅背上勾起一件外套。陆悠扁扁嘴,将电脑搁在一旁溜进了浴室。

她进去后,霍邈开始收拾她留在自己床上的笔记本和桌上的包装纸。他正想着关电脑,鼠标一晃出现了刚刚陆悠百度的内容。霍邈无意间一瞥,笑意更浓。

等陆悠悄咪咪从浴室探出一颗脑袋,“小喵,洗头膏在哪?”

“左下角柜子里”他走到陆悠面前,凝视着陆悠那颗湿漉漉的脑袋。倏然,便有一股热气在他的体内到处乱撞,抹杀自己头脑中仅存的理智。

他抬手,将陆悠的脑袋塞了回去。

许久,他敲了敲陆悠的门,“悠悠姐。”

“哈?”陆悠水声停了,大声道:“怎么了怎么了??”说完,一只耳朵贴着门。

磨砂门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曼妙的人影。霍邈喉结上下滚动着,转身,背对着陆悠,

“你搜的那些姿势。”他扬着唇,“我都不喜欢。”

门那头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陆悠没回答,开了水。

陆选手心里呐喊着:完了完了,忘记删除浏览历史了。

百度到底是百度,理论也总是和实际有很大的差距。比如她听说男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但是霍邈却很安静地窝在窗边的沙发上,静默地看着自己,待她困意来袭阖上眼,霍邈也没有离开过沙发。

隔日,她起得早,从霍邈的房间偷偷的走出去准备晨练,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她刚关门就撞上了同样出门的棋队队友。

两人对视几秒后,一种迷之尴尬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荡开。偏偏那队友贼热情,“早啊。”

“哦,呵呵呵。”陆悠抱着包,点头示意。而后刚要走,房间里又踏出俱乐部的经理。

陆悠此时此刻恨不得撞上两块干豆腐,自我了结算了。

“陆选手?”经理还认得她,还企图和她搭讪!他向队友介绍陆悠,“陆悠,拳击世界冠军,就差奥运一枚金牌就是大满贯了。”

经理笑笑,“我呀,正好喜欢拳击。”

他这么一说,话题被转移了,尴尬的气氛化解了些。直到……霍邈睁着惺忪地睡眼,开门伸出一只手,“悠悠姐,你的内……”

空气霎时凝滞。

陆悠捂住小喵的嘴,将内衣塞进自己的包里。霍邈的头发还是乱的,碎发落在眼前。

经理和队友滞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化无穷。

沉默了很久,陆选手的小粉丝、俱乐部经理憋出一句:“没事,我们支持棋手的业余活动。”

顿了顿又补充:“室内室外都支持。”

神他么业余室内活动。

中午,俱乐部集体聚餐。坊间传闻这种东西,有一个人知道,很快就会传遍这个俱乐部。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不会有多大的反应。大家只是惊讶,霍邈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这样做。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画面,难道霍邈面无表情坐在床中央,沐浴焚香,而后用他在比赛场地上那种骄傲的,轻蔑的眼神看着陆选手。他们转念一想,不对呀,对方可是陆悠。稍微看过陆悠比赛的人都知道,陆悠快准狠的拳风。

于是大家再次看霍邈的时候,不禁都陷入了沉思。

霍邈倒是不在意,懒懒地跟着一群人的身后,耳朵里塞着耳机。认识霍邈很久的棋队队友很诧异霍邈也参加了聚餐,想到俱乐部里面传的那些事,又豁然开朗。

不凑巧,他们在酒店门口遇见了飞歌云南队。飞歌云南这次的棋手阵容非常强大,光是从日本请来大江田村这点上已经赢了很多目光局限在国内棋坛的老牌俱乐部。

大江个性张扬,在赛前就在媒体前说势必会帮着飞歌拿下这次围甲赛的冠军。

好事的媒体自然会在大江面前提起同样在棋坛享有盛誉的胞弟霍邈,大江只是点头,“我很期待和小邈再次对弈。”

于是这次的围甲赛又多了一个看点。

大江看到霍邈,便离队走到他的身边,拽下他的耳机喊了声,“小邈。”

他笑起来和霍邈最不像,只是扯动嘴角,万分邪冷。从前就有传闻,说大江喜欢在棋盘上喜欢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在尽情玩弄过对手之后才会出其不意迎着对手进入关子阶段。

这样的棋风,必然会侮辱到清风亮骨的棋手。所以大江在棋坛上的风评不佳。

霍邈对上他的眼,眸底结了霜。

“你的小女友可警告过我,”他说,“说你一定会赢我。”他勾着笑,“我真的很期待。”

他用蹩脚的中文,语法万分混乱。霍邈停下脚步,“她没说错,我是会赢你。”

他说话是这样,礼貌谦虚地将不羁的话甩给对方。大江和霍邈六年未见,当时他在大阪,霍邈在东京,他早就听说过霍邈的棋风。

完全是羽生老师的翻版,奇崛怪异,招招出乎人的意料。他是没机会和已故的羽生老师对弈,但还好,他的胞弟为了个女人回了国,放弃了整个羽生家。

他将那张俊逸到极致的脸凑到霍邈的面前,两瓣薄唇微微翕动,

“バカ(笨蛋)。”

霍邈瞥了他一眼,从鼻腔呛出一口气,“昨天你的棋,132、190、221……失误。”

大江怔在原地,听霍邈娓娓说出自己昨日比赛的失误,他用日文对田村说:“还好你的对手是陈德。”

他说:“田村,六年了,你居然一点都没有进步。”他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中难掩轻蔑之情。

周围的队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田村的脸色愈发的低沉。末了,田村从杭州俱乐部走出来,钻进车里,“哄”的一声关上门。

霍邈继续将耳机塞上,跟着队友。

陆悠接到江叔叔的电话,已经是半夜。她刚和爸妈从火锅店出来,走在通向酒店的路上。

那头,江叔叔嗓音低沉,问陆悠在哪里。陆悠告诉他自己在重庆,霍邈在这比赛。

江若尘说:“我请假两个月,你先跟着主教练。”

她脚步顿住,“江叔叔,你……”

“陆悠,谢谢你没告诉许露。”沉默了许久,他说。

晚风微凉,她走在风里,抬头就看到在前方等着自己的父母。她有很多话梗在喉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挂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34、晋江独发 ...

陆悠的父母在前面朝她挥手, “悠悠,快跟上。”

她顿了一会, 慢慢地走了过去。四月的重庆, 气温渐渐回暖, 枯了一季的树枝又布满新芽。但是她却感到了冬天般的寒凉,从骨缝里浸透出的凉意。

所以当陆悠再次回到帝都,她首先就带着东西去了中心练拳。运动可以出汗, 大量的运动也会使人忘却很多即时的烦恼。

主教练恰好从外地开会回来, 见到陆悠便喊她到办公室。他说话从来都是开门见山, “这次可能要给你换个教练, 上头正在安排,不能耽误奥运。”

他啜了一口热茶, 玻璃杯的茶叶渣滓在热水里翻滚着。

“江教练他的病只是早期。”陆悠盯着主教练的茶杯, “如果可以……”

主教练打起官腔,“我们对小江患上恶性骨肿瘤这件事也深表遗憾,中心也是全额资助他去军医院治疗。”他望着陆悠, “但是这和你换教练的事是两码事。”

“陆悠, 你是我们队女子拳击拿金牌最大的希望。”教练敲敲桌,“所以上面希望你能好好训练。”

主教练开始对陆悠进行思想教育, 未给陆悠半会的讲话时间,到最后,他让陆悠出去,反锁办公室的门。

坐在那张主教练的位置上,他捧着茶倏然泪就掉了下来。江若尘, 是他的学生,他亦然是看着若尘从一个在擂台上光芒四射的拳手到最后落了一身伤病,最后在中心教练的位置上碌碌而终。

许露从横店回来,妆未卸就拉着陆悠去蹦迪。她正好拍完大型古装苦情戏,死了丈夫死了爹的女强人,拍的时候恰好在被江叔叔狠狠拒绝后,所以整部剧演技立刻提升了几个高度。

原先许露拍戏时,一定要灌许多的人工泪,这次她对着男主、对着女配,甚至对着花草树木都能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于是当陆悠穿着蹦迪的黑色裹腰裙悄悄从中心溜到夜店时,她看到吧台边坐着一个妖冶的女人,手里摇着威士忌,托着脑袋和吧台小哥调情。

“悠悠。”许露冲她招手,嘴角扬起笑容。

陆悠从人群中挤到她身边,按下好几个咸猪手。

“今天不用训练?”她眉眼弯弯,似乎什么事都未发生。

陆悠坐下,一双狐狸眼勾着,“半天的休息。”

“若尘哥呢?”她佯装无意地问。

陆悠沉默了一会,许久才回:“我换教练了。”

她点点头,手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陆悠想劝她少喝一点,但许露又将自己面前的就推到陆悠面前。

“悠悠,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喝酒么?”她问。

她记得,在她高中毕业的那天,高考失利,比赛输给对手,然后,也没有小喵。许露和她说,借酒能消愁,于是她就喝了,从小店里买了几罐啤酒毫无知觉地全部吞下。

她第一次宿醉,在帝都,父母不在身边,她想到的人除了小喵就是江叔叔。

后来江叔叔来了,他背上许露,又拖着自己,一路走回了中心。

今天她又和许露第二次疯狂地在夜店里喝酒,喝到最后,她大脑一片荒芜,便和许露一起挤进人群中挥舞着酒瓶。

偶尔,她瞥见许露,许露在哭,只不过哭的声音被喧闹的电音吞没,只有晕开的眼线才证明此时的许露,难过的快疯掉。

这一次,没有江叔叔来接她们。她随意按下手机的某一个键对着喇叭狂喊:“我在三里屯……”许露倚着她又哭又笑,“江若尘你这个混蛋,快来接我们。”

许久,夜店门口里走来一个人,被靡乱的灯光环绕着,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陆悠走过去,手指点在那个人的胸口,“小哥哥,你好眼熟。”

她的手指被那个人包住,指背沾了些凉意。

“悠悠姐,你喝醉了。”

“霍邈啊。”她笑得很媚,脸颊泛起红晕。

“我们回家。”他将陆悠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他身后,许露的经纪人正忙着抗烂醉如泥的许露回去,见到陆悠倚着霍邈的肩,他也放心了,和霍邈打完招呼拉着许露进了保姆车。

他们走出夜店,整个世界又只剩了簌簌作响的风声。春天,陆悠只穿了这么一条裙子。她虽是拳击运动员,但托基因的福,是该有肌肉的地方有肌肉,不该有肌肉的地方消瘦清癯。

从夜店里出来的几个男人难免会将视线落到陆悠的身上,随即,他们又撞上霍邈的眸子。清清冷冷,可以感受到的嶙峋刺骨。

陆悠喝的酒度数不高,风一吹她也便清醒了几分。她身上裹着霍邈的冲锋衣,大大的直到小腿。霍邈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等陆悠清醒了些,他才将牛奶递给她。

“小喵,你没比赛么?”她接过牛奶,睁着驻水的眸子问他。

“下一场在北京。”他说,“提前赶了回来。”

“哦,这样。”某人很自觉地喝着牛奶,对着空气放空自己。霍邈却忍不住看她。

半响,他蹲下身,从冲锋衣拉链低端开始朝上拉,拉到陆悠的脖颈,而后替她带上帽子,轻轻拍了一下。

“アホ(傻瓜)。”

“嗯?”她在宽大的帽檐里探出眼睛,咬着吸管问。

霍邈倏地笑了,对着她冒出两颗小虎牙。她醉意尚存,便踏进一步将整颗脑袋凑到他面前,对着他那张俊逸的脸长久出神。

末了,没心没肺的陆选手突然在观察中得出结论,“小喵,你脸上有好几颗痣呀。”她伸出指尖,点在霍邈脸上,“一、二、三……”

他没动,乖乖地立着任由悠悠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脸上。最后,她的动作停了,抬眼看他,他对着陆悠,露出一抹清冽的笑。

她怔了怔,脑中霎时又清醒了一点。

“我们……上车。”

“好。”霍邈拉开车门,笑意更浓。

在陆悠看来,比宿醉还可怕的是,醉酒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自己都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她在酒吧门口特别蠢的数霍邈脸上到底有几颗痣这件事。

还好霍邈要比赛,隔日她也没见到霍邈。她是被表弟游戏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脸上的妆也卸了,衣服也换了。

她冲到房间拉过成小顺,“我脸上妆怎么没了?”

成小顺一脸关爱智障地看着陆悠,“昨天霍邈哥替你卸的妆。”

陆悠第一反应是,“那衣服呢?”

小顺勾着唇,“你猜。”几秒后,被陆悠一个爆栗打下椅子。

小顺举起双手,“好好好,是你自己换的。”说完,他还不忘打探八卦,“老姐,你也太傻了,人家都说月黑风高夜,洞房花烛时,何况你还喝醉了,天时地利人和。”表弟恨铁不成钢。

“成小顺。”陆悠捏住表弟的耳骨,“你丫有完没完,再说没收钥匙。”

“好了,我闭嘴。”过了会,表弟还不忘悄咪咪地问,“你就对霍邈哥的……肉体……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悠脑海里一闪而过霍邈那个肌理顺滑、肌肉贲张的小肉.体。她心虚的时候,讲话喜欢结结巴巴,“没……有。”

表弟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憋着笑继续打游戏。他想起昨天晚上霍邈抗老姐回来的时候,自己问了霍邈哥同样的问题。

“霍邈哥,你就对我老姐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此时此刻,陆悠正吊在霍邈的脖子上,用潋滟痴迷地眼神凝睇着他。

“小喵,你的皮肤怎么一个毛孔都没有。”还用自己的爪子一遍遍地揉啊揉。

倒是表弟一触上霍邈的手背,霍邈就条件反射地轻拍开。实在是太双标。

表弟是花花公子,上了大学女友一直没断过,他倒是没见过像自己老姐和霍邈哥这种十几年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

霍邈从接过表弟递给他的卸妆湿巾,一点点地替陆悠抹干净脸上的妆。

陆悠窝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啧。”表弟扁扁嘴,接着,就听到霍小喵用那种刚正不阿的语气告诉表弟,

“嗯,我有。”

表弟石化在风中,“哈?”

霍邈未再说下去,拿起外套客气地对小顺说:“明天还有比赛,在海淀区,悠悠姐麻烦你了。”

晚上,霍邈开车绕着环城高速一圈圈地转着,转到最后,才从东城开到了海淀。

师傅在门口等他,不问他请假的原因,只是简单地交代了明天比赛的场次。他是杭州队聘请的名誉教练,比赛胜了自然有他一份好处。

他倒是不担心输赢,大概是霍邈这几日的情绪都不错,在比赛中发挥相当稳定。

“明天的第二轮,就是你和田村。”师傅停了一下,问霍邈:“这场赢了,云南队就彻底无法追上我们的分。”

师傅说话的时候,霍邈好似没再听,等师傅又一次提到田村的名字,霍邈未回应,师傅睨了一眼才发现,霍邈居然在偷笑。

“小邈。”师傅肃起脸。

“哦,嗯。”霍邈恢复淡然的神色,点了点头。

35、晋江独发 ...

告别前, 师傅不忘说句客套话,“比赛不要有压力。”他熟稔霍邈的性格, 霍邈从不会因为比赛有任何的压力, 至少在他的面前, 无论何时,霍邈永远是现在这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这场比赛,因为田村在赛前大放厥词而成为万众瞩目的一次对弈, 话题量很足, 亲兄弟对弈, 双方又都是棋坛响当当的人物。

表弟在微博上刷到这条消息, 诧异了一会才将手机摆到陆悠的面前,“老姐, 田村是霍邈哥的亲哥哥?”

陆悠正在跑步机上苦苦挣扎, 瞥见表弟给自己看的这条消息气喘吁吁地回:“嗯。”

表弟手指放大照片,“哇,确实长得好像。”他扁扁嘴, “没想到围甲都能上热搜, 真是难得。”

陆悠从跑步机上下来,坐在沙发上以手作扇。

“老姐, 你怎么没去现场看?”

陆悠想到自己那天喝醉调戏霍小喵的样子,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些,“你管我。”她灌了一口水,脚板踢了踢表弟的膝盖,“这位大学生, 你好像很闲呀。”

表弟看到自己对着电视综艺傻笑的表姐,遗憾地摇了摇头。他靠在沙发上,点开天涯里对这场比赛的评价。

有人发来了现场的照片,照片里,霍邈和田村对坐,神色凝峻。

他手里捻着白棋,目光锁在四方棋盘上。田村显然是仔细研究过霍邈甚至羽生这几年的棋风和路法,开局霍邈设得几处奇崛的怪棋都被田村一一化解。

随后田村开始进攻,让霍邈完全陷入被动状态。师傅背着手和俱乐部经理在场外看棋。

“小邈他还是有阴影啊。”经理有些感慨,“他下棋一向快又精准,怎么到了和田村下棋就举步维艰呢。”

师傅始终不语,他窥伺着霍邈的神情,平和且波澜不惊。一直到关子阶段,田村还在步步攻城。

经理谈气,“下场连军赢一局,咱么应该还能扳回来。”

“不一定。”师傅冒了一句。

“嗯?”经理挑眉。

“小邈他,不一定会输。”

“惜しい(可惜)”田村落下黑子,嘴里喃喃了一句。抬眼,他那双阴冷的眸子对上霍邈的。

他和霍邈有着相同的癖好,喜欢在自己即将胜利的时候窥伺对手的神情,喜欢看对手因为失败而泄气的样子。

但,当田村望着霍邈时霍邈也在看他,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场上所剩的时间不多,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

观众有些错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霍邈突然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やっぱり(果然)。”

几十秒后,霍邈棋风大变。师傅看到霍邈下的这几步,亦然惊诧无比。他以为霍邈到了棋院,换了另一种棋风,早就忘记了霍家棋是如何下的,但是现在,他突然在最后关子换了路数,变回了六年前的棋风。

田村措手不及,大乱阵脚。

直到最后霍邈赢了,田村在发现,霍邈一开始不是在和自己下棋而是在摸索自己下棋的思维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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