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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3)(1 / 2)

人手短,将一肚子话咽了回去。

棋院,师傅和霍邈在下棋。他和霍邈讲着韩国选手金炳成,如果霍邈能进入决赛,那么对手一定会是他。

他现在是棋坛的大势,世界排名第一,远超霍邈。当然,如果霍邈能击败他,那么未来他必然会取代金炳成的位置。

师傅和霍邈许久对坐安静地下棋了,他原本以为霍邈变化不算太大,可当真正和霍邈对弈一局,师傅才发现霍邈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霍家以守为攻的棋风在他身上荡然无存,他现在下棋更是刁钻野蛮,步步紧逼,不留余地,充满了剑士厮杀疆场的戾气。但霍邈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师傅知道,霍邈变厉害了,很厉害。但是这样的棋,他很难想象会是霍邈这样年纪轻轻的棋手下出的。

放下最后的一枚黑子,师傅叹了一口气,“小邈,这些年,很辛苦吧。”

霍邈的手顿住,抬起迷蒙的眼,如实回答,“没感觉,六年就像一场梦。”

在梦里,一切都很真实,梦醒了,那些记忆又好似飘远不见。

“为什么不找你母亲。”

霍邈没回,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老师,您抽么?”

师傅愣住,难以置信。霍邈点上那根烟,起身披上外套,慢慢地走出大门,消失在师傅的眼前。

师傅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懂过霍邈。

江若尘打电话给陆悠的时候,许露在电话那头嚷嚷着要和若尘哥哥睡觉。江若尘冰凉的声音响在电话里,“你再不过来,我就会被许露强.奸。”

他说这么搞笑的话,在陆悠听来却满是无奈,一点也不好笑。她晚上开车去演唱会门口接许露,许露窝在保姆车里正在狂吐。

经纪人在门口打点记者,塞了现金拿回照片,看到陆悠他仿佛获得了解放,“陆冠军,你可算来了。”

他完全搞不定自己当年找到的这棵摇钱树。

“好好的看演唱会怎么喝酒了?”陆悠用一身蛮力拉过正在猛扯江若尘外套的许露。他里面的衬衫被许露撕开一大半,大片挺括的肌肉赤在空气中。

“你问你教练啊。”经纪人开始阴阳怪气。

江若尘不说话,脱了外套又脱了那件衬衫。经纪人尖着嗓子,捂眼睛“妈呀。”

“江叔叔,你不冷么?”和江若尘呆久了,陆悠完全无动于衷。

江若尘直接穿上外套,下了保姆车。陆悠追上去,“江叔叔,你怎么回去,我让小顺……”

江若尘停下脚步再次纠正,“教练。”

“哦,好,江教练。”陆悠把他落下的包还给他,转身走向保姆车。

江若尘在陆悠的背后唤了声,“陆悠。”

“教练还有事么?”陆悠想着怎么把许露这个家伙塞回家,对待江若尘,语气就敷衍了很多。

“她安全回家,打个电话给我。”他轻飘飘的来了句。

陆悠不懂他们,纠缠了快10年吧,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难道江叔叔真是石头人,还是许露太执着了?

她不懂,就不想了。和许露经纪人把醉醺醺地许露扛到了她家,帮她换了衣服又卸了妆。

到自己回家时,时针已经指向12了。过了那个点,陆悠就没了倦意。在阳台上喝茶,呆滞地望向窗外。客房里,小顺鼾声如雷。

楼下开来一辆汽车,前照灯闪了几下才熄灭。车上走下一个男人,披着黑色的呢外套,手上提着一袋肘子。

他抬头看楼上,长久地凝视着,而后才走,步履匆匆。在楼道口,他看到楼上的人下来了,就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近的只有咫尺之距。

“霍邈。”她裹着长羽绒服,白皙的脸上泛着被风吹伤的红血丝,“怎么才回来?”

他回:“和老师下棋下迟了。”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只能问中国人见面必问的,“吃了没啊?”

霍邈抬起自己的手上提着的塑料口袋,“买了肘子,糖醋的。”

陆悠眼睛亮了,“这么棒。”她接过那袋肘子,数了数,恰好三只。下一秒,她便感觉自己肩上重了些。

霍邈佝偻着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他将手插在陆悠的羽绒服口袋里,阖眼。

陆悠捏了捏他的耳骨,

“小喵。”

“霍邈?”

霍邈吸了口气,鬓角擦过她的脖颈。那双狗狗眼定在她的下颌,薄唇翕动,“好累。”

“我找聂教练……”她开始为霍邈打抱不平,才回国的孩子就天天让他下棋下到12点?

“没事”他说,“还好到家了。”

27、晋江独发 ...

他在日本六年, 从未有过回家的感觉。

陆悠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当霍邈倚在自己的身上, 鼻息暖暖的吐在自己的脖颈, 她的心跳倏然加快, 一股暖意在她血液里缓缓流动着。

“快回去吧。”陆悠眉眼弯弯。

“哦,嗯。”他蹭了蹭下巴,乖乖地点头。

陆悠的休假期挺长, 偶尔空闲, 她去中心练拳, 江若尘都在, 在指挥训练其他运动员。

她已然成了队里的前辈,队里的几个人看见她都要唤一声悠姐。训练结束, 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喝水, 江若尘披了件国家队的运动服,在另一头凝睇着她。

她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水滴顺着发梢沾满衣领。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飘着染过般红晕。

她抬眼, 很快和江若尘对视。

“江叔叔,先走了。”她挥挥手。

“陆悠, 等一下。”他走到陆悠身边,“奥运会选拔赛就要开始了,女队有三个名额。”

“主教练和我说了。”她摸干唇角的水,挎上包。

他顿了一会,发现无话可以再说。

“江叔叔, 你还有事么?”她见江若尘欲言又止。

“想喝酒吗?”

陆悠怔了怔,“随你。”

他们训练结束,总会去中心边便利店休息一会。陆悠为了奥运得保持在51公斤,看到很多零食只能干咽口水,老板娘认识他们,也对江若尘寄有好感,他买泡面当做晚饭,老板娘便附送一听啤酒,那听啤酒往往都下了陆悠的肚子。

“脚伤养的如何?”等面的时候,江叔叔无意问了句。

陆悠扯开拉环,啜了一口酒,“医生说可以继续训练。”

他吸了一口面,热气掩住陆悠的半张脸。沉默了一会,他说:“运动员最可悲的不是输给对手,”他戳了戳碗里的一坨面,“是输给伤病。”

“最后,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他扯动嘴角,“还要被期待着、等待着的国人唾骂。”

“陆悠,你小心点。”

“知道了。”她跳下座椅,拿啤酒的手朝江若尘摆了摆,“叔叔,先走了。”

江若尘没理她,继续吃面。便利店挂着的风铃一摇,陆悠便没了踪影。半响,他才抬头,透着沾着水珠的玻璃窗向外看,窗外陆悠跺脚,正在包里使劲翻找着钥匙。

他不经意唇角扬起,被补货的老板娘发现,“尘哥,你喜欢她呀。”她多半带着开玩笑的意味。

江若尘转了头,打开钱包,“面多少钱?”

老板娘弯着眼笑,拖长音对他说:“不要钱。”

中国棋院的选拔赛结束,师哥和其他三个人获得了农心辛拉面杯的比赛资格。当晚,几人聚餐结束回棋院。

师哥是在洗手间遇见的霍邈,他喝多了,脸颊泛着红晕。看见霍邈在洗手,他突兀地笑了笑,“霍邈,你凭什么?”

显然在聚餐的时候,几人聊多了。同行扯住师哥,“好了老易,别说了。”

师哥甩开同行人的手,“我说说不行了?”

“你凭什么拿到外卡?”

“凭你爹”他手指点在霍邈的肩头,“还是凭你在日本几年拿的那些狗屁奖。”

霍邈站在那,眸底结了霜。

师哥眼圈红了,“凭什么我们集训队那么多优秀的人……”

“好了老易。”同行人拉住师哥朝门口走。

“你就说凭什么?”他非是要问出个因果来。

“凭我的实力。”霍邈终于说话了,说得非常平静,“你说的这些,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要。”

师哥眼圈红了,“人家说20岁成不了国手,一辈子都会在棋坛籍籍无名。霍邈,我30岁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他吼着,“所以你既然拿了主帅的位置,就必须要拿第一,弄他妈个十连胜,让韩国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霍邈噤了声,看着师哥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同行人指望霍邈说些振奋人心的话,但是霍邈没有,他擦过师哥的肩沉默地走出棋院,背后是同行人和师哥大声的叫喊,他听不到,也不想听。

到棋院门口,他才算吐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敲了敲,抽出一根烟。

风很大,乱卷着路牙的枯枝带起满地飞舞的灰。霍邈吐了第一口烟,发现自己车旁,一个穿着国家队队服的人正在踢地上的石子。

他掐了烟,嘴角抿开一抹笑,“悠悠姐。”

“小喵!”陆悠听到挎着包从车后走了出来,她探头朝里面看了看,“这就是中国棋院?”

“嗯。”

她像个好奇宝宝,忍不住拍照留恋,“我车钥匙忘家了,蹭你车。”最后一张,她照了霍邈,闪光灯亮起,照着他苍白的脸。

他的碎发荡在风里,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车上了高架,绕了几圈又开向了居民区。10年的帝都东城区的夜晚,光影斑驳,绚烂奢靡。

陆悠饿了,车停在居民区的超市门口,她买了两盒泡面。塞了霍邈一盒,泡开拉面,和霍邈并肩坐在大桥边吃着。

“原来农心杯真的是农心辛拉面杯?”她吸了口面,噗嗤笑了。

霍邈偏头去看她,渐渐失了神。陆悠就像万能的小太阳,走到哪里都会自带温暖。

他从小学开始就贪恋这种温暖,所以他想跟着陆悠,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后来他去了日本,离她2122公里,他才知道原来吸取温暖是会上瘾的。

“小喵。”陆悠喊了一声,霍邈才回过神。她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笑意更甚,“吃到嘴上了。”

霍邈不动,湿漉的狗狗眼望她。她便伸了手,替他抹去那些酱料,至他的凉薄的唇,她的指尖滞住。

霍邈倏地伸出舌尖,舔净她抹开的那点酱料。她指尖湿了些,连带着心里也下起了一场骤雨。

许久她才缩了手,有些张皇地看着桥下的水。霍邈抿唇,吸走她指尖最后的温度。

陆悠觉得自己快疯了,满脑子都是霍邈舔自己指尖的事。表弟在看电脑上的论坛,朝她喊着,“姐,你知不知道把镜子放在枕头底下,晚上会梦到自己未来的配偶。”

他一脸傻笑,“所以我连续梦到了两晚志玲姐姐,你猜她会不会嫁给我。”

“成小顺,你好无聊。”陆悠被表弟无聊的言论拉回现实。

表弟枕着电脑椅背,“要不你试试看,看会不会梦到霍邈哥。”

陆悠甩了他一脸锅巴,“一边凉快去。”

然后说着不封建迷信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陆选手,还是悄咪咪地在枕头下塞了一面镜子。当晚,她梦见了吴彦祖,隔日,她又梦到了霍邈和吴彦祖。

“那么以2:1的几率,我赌我嫁给吴彦祖。”

表弟一脸关爱智障地看着陆悠,“老姐,你怕不是傻子吧。”

他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是霍邈哥的一条简短消息【来拿线性代数作业。】

陆悠瞥了一眼,“我去成小顺,你也太过分了,让霍小喵帮你写作业啊,我要告诉三姨。”

“这哪里是让邈哥给我写作业。”小顺讪笑,“我这是请教他题目呢。”

陆悠瞪了小顺几秒钟,“我帮你去拿。”

她完完全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快答应帮小顺拿作业,待霍邈开门的一瞬间,她居然有些后悔。

霍邈赤着脚踩在地毯上,露出他清冽的笑容,“悠悠姐,你来了。”

“昂,我帮成小顺拿作业本。”她从霍邈的脚看到他的全身。他穿着黑色摇粒外套,拉链敞着,露着挺括的肌肉。

他家暖气打的很足,这样穿……好像是挺正常的。

陆悠想起不久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充满肉.欲的小身体,她家的小喵好像真的长大了。

她目光瞥向别处,伸手,“作业。”

“在书房。”霍邈敞开门,放陆悠进来。

“我做了粥,你要吃……”他没说完,发现陆选手先蹦跶到了厨房,“哇塞小喵,你还会煮粥。”

他拉了张椅子坐下,“在日本的时候学了点。”

听到日本,陆悠的心猛地一颤。她虽然不想去了解霍邈失踪的那六年,但是从周哲的话到媒体隐晦的报道,她或多或少能揣测到一些。

霍邈煮的粥很好吃,上面洒了点海苔,鲜味十足。她舀了一口,扭头看到霍邈在望着自己。他看人的时候,眼里总是驻着一汪清泉。

“下周我要去韩国比赛。”他开始交代自己的行程。

“唔。”陆悠翻手上成小顺的代数作业,这显然是霍邈的字,一笔一划都飘逸隽秀。

“以后别帮成小顺写作业了,”她扁扁嘴,“他期末挂科,他爸非抽死他不可。”

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勺子凑近霍邈,“小喵,你是不是被成小顺那家伙抓到什么把柄了?”

她遥记得小时候自己偷吃三姨的保健品被表弟发现,被他逼着做了一个月的语文作业,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表弟顺利因为作业错太多被班主任带了家长。

“嗯。”霍邈对上她的狐狸眼。

“什么把柄?”她想了想,霍邈能有什么把柄被成小顺那个小笨蛋捉住。

霍邈不动声色,目光滞在陆悠的脸上。陆悠的目光却从霍邈的脸上,情不自禁落到霍邈赤在空气中的大片肌肉上。

她干咳了两声,伸出手将霍邈的拉链从中间一直拉到脖子。霍邈忍着笑,“嗯?”

陆悠拍了拍霍邈的肩,老母亲般语重心长,“冬天冷,我是怕你感冒。”

霍邈拉下拉链,“家里开着暖气。”

陆悠拉上拉链,“暖气也有吹不到的时候,你看屋里可冷了。”某人脑中疯狂的编织理由。

于是霍邈站起身,索性脱下外套让上半身赤在空气中。他后背对着陆悠,肌肉线条贲张,腰窝深陷。

陆悠:“霍邈你在干什么?”

霍小喵无辜脸,“我去换件毛衣。”他回头,外套挂在肩上,“这样,就不冷了。”

28、晋江独发 ...

陆悠从霍邈家出来的时候, 脸上飘着一丝绯红。表弟看出陆悠的不对劲,贱兮兮, “呦, 老姐, 拿作业也能拿发烧了?”

陆悠一爆栗上去,“管你什么事。”

“啧。”表弟托下巴仔细窥测陆悠的神情。陆悠捏住表弟的耳骨,“成小顺, 你丫是不是抓到霍邈什么把柄了?”

表弟卖关子, “对呀。”

“什么把柄, 老实交代。”陆悠敲表弟的头。

“我发过誓了”表弟举起四根指头, “坚决不说。”

陆悠点点表弟的额头,“总之不管是什么, 别再拿这个威胁小喵了听到没有。”

表弟拖长音, “哇塞老姐,你好偏心呀。”

在表弟看来不仅是陆悠偏心,口口声声说把自己当作他亲弟的霍邈哥更是偏心的不得了。

就自己老姐能碰他东西, 别人如他一碰, 霍邈哥就立刻抽湿巾反复擦拭然后非常礼貌地告诉他,“小顺, 这个不能碰,会脏。”

哇靠,他明明20秒前还看到陆悠那只吃过鸡锁骨的脏爪子抓起过的,当时霍邈哥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和许大明星提起,许露撕开卫龙丢进嘴里, “你才知道?霍邈同学从小到大都对人持有两套道德准则,陆悠一套,其他人一套。”

陆悠提着吸尘器到处乱吸,“许大明星,你是真无处可去了?”她和成小顺,每次一有空就蹦跶到自己家里,吃零食、制造人工垃圾。正巧陆妈放了张阿姨的假,陆悠无奈只好自己胡乱收拾。

许露探着脑袋,“要不,你带我去中心。”

“然后十八个保镖蹲在中心门口,十秒钟之后狗仔在中心火速集结么?”

“得。”许露在沙发上继续葛优瘫,“我看电视剧。”

陆悠把吸尘器朝小顺手里一塞,附送一个挥舞的拳头。小顺愤恨地瞪了陆悠一眼,气鼓鼓地开始打扫。

电视放到广告,许露骂了两句女主演技甩下遥控器,“悠悠,最近若尘哥哥,怎么样了?”

陆悠直到许露必然会问这个问题。她和许露同样瘫在沙发上,“嗯,还好吧。”

“还好?”许露挑眉。

陆悠想起前几天自己去拳跆中心时,听到江若尘正和医生打电话说是拿什么体检报告,见了陆悠,他又问起陆悠的脚伤。

“陆悠。”他倚着中心外的老墙抽烟,烟灰落了一地,“你还记得很久之前你对我说过,你能帮我完成梦想的事么?”

她觉得江叔叔喝多了,这都是哪年的事了。确实当年在俱乐部,她是对江若尘说过这样的话。

“我24岁的时候,梦想是当奥运冠军,拿下联赛的金腰带。”他扯动嘴角,声音低哑。

“我当时没想到真的会有一天,女子拳击走进奥运。”他瞥了眼陆悠,眼眸里带着太多的情绪。一根烟抽完,他走了,不再看陆悠,也没再和陆续赶来的其他队员打招呼。

霍邈去韩国比赛的日子定了,临行前,他最后一次开车去了拳跆中心。帝都的雪才停,中心前一片银装素裹。他立在外面,手里撑着一把黑伞,明明雨没下,雪也停了。

八点,外面是划不开的静谧。有人来了,步履匆匆;有人走了,神情凝重。他们穿着国家队队服,统一的发型,统一的走路姿势。

倏然就有一人出来了,单肩披着队服,一头长发挽起,踩着碎步踏在雪里。

看到霍邈,她笑吟吟地挥手,“霍小喵。”她从包里倒出两盒糖,“刚主教练给我的,他从冰岛带给我的。”

撕开,她凑到霍邈的嘴边,霍邈低头,衔住那颗软糖。陆悠梗着脖子问,“甜吗?”

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懒懒的笑。于是陆悠也跟着笑了,一脸满足。自从霍邈搬到她家楼上,她的车基本处于报废状态,这几日成小顺说要练车,陆悠索性就把自己的车借他开了。

想到成小顺,陆悠又想着霍邈和小顺之间某个她不知道的、让她耿耿于怀的“秘密”。

她是好奇宝宝,“到底是什么?”

霍邈沿着路灯照着的方向走,到车边他才问陆悠,“悠悠姐,你想知道么?”

“嗯。”陆悠勾着唇。

他说:“我和小顺说”他顿了顿,“我喜欢你。”

他睫毛扇动,衣服的纤维摩擦声在空荡的街道“沙沙”作响。陆悠怔了怔,神情很快恢复正常,“我也喜欢你呀。”她那双狐狸眼弯着,着实蛊人心魄。

他抬眼,“想追你。”他说:“这是原话。”

他眼神迷离,竖起一根指头顿在唇间,“不过,这是我和小顺的秘密。”

她不动了,脸上的表情凝滞住。空气仿佛失去了气体的本质,变得粘稠又潮湿,她的吐息愈发的缓慢而粗重。

他开了车门,钻进车。半降车窗,他说:“悠悠姐,上车。”

霍邈的比赛在收费台可以看,小顺从学校回来就蹲在天元围棋频道自己老姐瘫在一边,手里捧着一饭盒圣女果。

表弟知道,这是自己老姐又到了参赛必须减肥的日子。

从霍邈出国的时候开始,陆悠的精神状态间接性恍惚。总是对着过去的老照片发呆,对着钱包的大头贴发呆,甚至对着表弟的代数作业本发呆。

许露翻开成语字典,偷偷告诉表弟,这叫睹物思人。

霍邈坐在棋桌前,对方是日本的前锋井上一雄。井上是日本最年轻的围棋九段选手,这几年一直代表日本队出赛。

他熟稔霍邈,虽然他在关西棋院,霍邈在日本棋院。在六年前,他们曾经有过一场对弈。

待六年后,井上再次和霍邈下棋,在前一个小时自由时间里,井上已经充分体会到了霍邈棋风的怪诞奇崛。

他不擅长这种中快棋,每一步思索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很奇怪,霍邈的棋风竟和他苦心研究过的霍家保守的棋风迥然相异。

他抬头看霍邈,额尖冒着豆大的汗珠。霍邈坐着,竟没去思索下一步该下什么,而是在看他的脸。

他在观察井上的神情,然后倏地,嘴角动了一下。

表弟看不懂下棋,但是看霍邈哥那个总裁般的“邪魅一笑”,就知道那个日本人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霍邈打响了开门红。

天元围棋的评论员激动的说,霍邈这样的绝对能挺近决赛。照理说,他13岁进聂卫平围棋道场,又是霍家独孙,就算去了日本六年,也该有其母伊藤的风格。但是霍邈好像自己开辟了另一条路,另一条旁人无法想象的路。

于是很快的,他以绝对的优势挺入了决赛。

陆悠已经开始集训,冬天的凉意好似散了几分。她从家里到了集训的地点,从大电视换到集训营那个矮矮方方闪着雪花的小电视。

队友觉得太惊讶,“悠悠,你居然看得懂围棋。”

另一个队友坐在陆悠边上笑眯眯,“你懂什么,是看人,不是看棋。”

“看什么人?”

“霍邈啊。”另一个队友拉开一罐可乐,嘴朝电视努了努。

队友一看,电视上果然坐着一位年轻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张俊逸的脸。

他手指修长,拈着一枚白棋。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神情。即便是这样,他举手投足却足够吸引人。

“我的天,好帅。”队友蹲在电视机前。

窄方的电视前,一排蹲着三个人。她们盯着屏幕,看着并不能看懂的棋盘,听着四段主持人哔哔地分析者霍邈和金炳成谁能够夺得冠军。

“之前的棋坛,被韩国统治太久。”主持人眼里冒着星星,“我们都期待,霍邈九段能不能终止韩国的统治时代。”

“必须必啊。”队友吼了一声,啪叽一下电视闪退。陆悠嗷叫一声,六只手霎时对无辜的电视机一顿猛捶。

关键时候……陆悠赶快拉了天线在阳台上到处摇晃。隔壁男队的不满,“悠悠,跳舞呢!轻点。”

“哥,电视机天线怎么搞。”陆悠求助。

而后集训营的房间里多了几个汉子,满头大汗地拉着天线,敲着电视机后壳。

过了好久,电视机终于出现画面。居然已经放完,到了广告时间。电视机里谢娜蹦蹦跳跳,唱着烧贝壳小小个……陆悠恨不得拉住谢娜的脖子让她还自己霍小喵。

失望之余,几个队友聊起了霍邈,“悠悠你超级没意思吧。”队友说笑,“居然藏着掖着这么个帅气的竹马。”

陆悠靠着沙发扁扁嘴,“我哪有藏着。”

“人家可没藏着,我可天天看到这小子来咱们中心接悠悠回去。”汉子笑嘻嘻。

“哇,我还以为霍邈是那种……”队友挤挤陆悠的肩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所以悠悠亵玩过了?”队友重点误。

陆悠猛灌一口可乐,心虚道:“没有,绝对没有。”

队友意味深长地点头,一副都懂的神情。楼下传来江若尘的声音,对着楼上喊了句:“陆悠,电话。”

队友们这才散了,各自回房间休息。

她下楼接电话,撞见刚洗完澡的江若尘。江若尘擦了擦脖子上的水,很平静地告诉陆悠,“国际长途电话,霍邈。”

她心猛地一颤,接过手机。

电话那头一阵沙沙声后,是霍邈糯糯的嗓音,他说:“出来了。”

首尔和北京差了1小时,霍邈早就比完赛。

她竟第一次不敢问结果,顿了很久不知该说些什么。是霍邈先开的口,他告诉陆悠,“我输了。”

接着,是他的吐息声。

陆悠倚着墙,手指抠破老旧的墙纸,她觉得喉间有了梗阻感,心脏四周的血液在慢慢地回流。

“悠悠姐。”他唤了一声。

“霍邈。”她靠着电话,“你知道么。”

“嗯?”

她说:“无论你是输还是赢,你永远是我的冠军。”

他抵着墙,眼角骤然滑下一道泪。那滴泪就这么毫无意识的,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滚落,粘在他刚刚执子的指尖。

电话那头开始喧吵起来,霍邈对着电话,“我后天回国。”

是老师说金炳成想和他合影,他挂了电话跟着老师进到室内。老师斜视他,“小邈,没事?”

他表情依旧,“嗯。”

金炳成走近握住霍邈的手,用一口不太标准的英文告诉霍邈,今天他发挥的非常出色,他是险胜,靠的大多是运气。

霍邈知道金炳成在谦虚,他下棋从来都是胜在杰出的判断力,稳中有攻,每一子都非常精准。所以到了最后的关子阶段,霍邈竟被他困住,露出了破绽。

虽然这一次,霍邈在比赛中已经大放异彩,拿不拿最后的冠军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正处于下棋的绝佳年纪,年轻且充满朝气。而金炳成虽然实力雄厚,但却是到了日落的年纪,排名迟早会下降。

如果说运动员最终会输给伤病,那么很多棋手最后输给的,都是时间。

至少金炳成,是这么告诉霍邈的。临走,他还问了一句霍邈的老师到底是谁。

“我记得,这样的棋风我只见过一个人,一个前辈,很相近。”他噙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明白了,只是他讶异这样的前辈怎么会教霍邈这些。

霍邈不动声色地回去,走进他的队伍。

三天后,霍邈回来了。陆悠被陆妈陆爸裹挟着去机场接机,说是小喵拿第二不容易,陆悠能请到假回帝都更不容易。

陆悠没办法,只好跟着爹妈去机场。到机场爹妈才发现,自己担心太多了。霍邈早就不是六年前火车站的那个霍邈,现在的机场,多了很多霍邈的棋迷。就像追星一般,举着应援物。

陆爸和陆妈交换了一个眼色,“悠悠你去吧,我和你老爸车里等你们。”

“喂。”陆悠无语,是谁一大早拖自己起床,是谁连一口水都不给自己喝吵吵着要到点了。

“你看,这么多年轻人在,妈妈去接机特别的显老,万一被拍下来多不好。”

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

陆悠无奈,只好很傻地捧着花和一堆高中生挤在一起。霍邈和师哥他们从通道中走了出来,他戴着黑色棒球帽,耳朵里塞着耳机。师傅挡在前头,和棋迷解释着要赶快回去,不接受任何签名和合影。

说着,还催促着霍邈赶快离开。

霍邈朝这群小女孩礼貌地点点头,继续跟着师傅和师哥们走着。眼看要出大厅,师傅松了口气,倏然的,霍邈停住了。

“喂,小邈。”师傅吓得不行,连喊两声,“霍邈快过来。”

小女孩们尖叫,互相拉着手。“霍邈九段,这次比赛你太厉害了,我们天天……”大家一下拥了上去。

霍邈伸出手,挤到人群中,下一秒,一个年轻的女人被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他接过那个人的花,脸上露出清冽的笑。那群小女孩彻底愣住了,因为大家都说,霍邈九段的脸上没有没有表情之外的表情。

这算是……人设崩塌?

“悠悠姐。”他摘下帽子,凑近那个女人。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跳邦邦地敲个不停。

他的唇据她的咫尺之距,稍稍再近点就会触上。她瞪着眼睛,在即将触上的零点几秒心脏停止了跳动。而后霍邈勾了勾唇,突然偏头,手落在她的腰际,将她搂在了怀中。

他像只巨型的考拉,捧着花黏着陆悠。

师傅强掩尴尬拉拉霍邈的袖子,“小邈,行了哈。”

“小邈,你这样做很不乖。”

霍邈不动,眼睛阖上。陆悠轻笑一声,由着他揽着自己。

“霍邈,够了够了。”师傅干咳,向棋迷朋友们强行解释,“他平时不这样的。”

“喂!霍邈!过分了哈。”

“小姐姐,你是陆悠吧。”突然的,有人认出了陆悠,“拳击手,那个什么什么冠军?”

29、晋江独发 ...

有人认出了陆悠, 有一个就有两个,大家愣了一会才将手机拿出来对着两人不住地拍着。

霍邈将自己的帽子扣到陆悠的头顶, 压低帽檐, “悠悠姐, 走了。”

哈?

陆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邈揽着从人群的空隙挤出去,坐到了棋院的车里。

车里, 师哥和队友神情暧昧, “霍邈, 女朋友?”他们和那些棋迷一样, 从未看过霍邈笑的样子。

倒是师傅记忆力很好,自然会记得陆悠就是那年夏日跟着霍邈来日本参赛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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