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又好热……
我是在这样极端的感知下慢慢清醒过来的, 右手掌的神经末梢正一顿一顿地跳着, 原本已经麻痹的痛感也渐渐被找回来, 水珠顺着已经濡湿的刘海一路下滑, 身上的制服此刻也粘腻地贴在身体上。
这里是……浴室?
我在氤氲的雾气包围下有些不明就里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想要抬起手腕却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拷在了一起, 手铐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上面还有奇怪的图案, 在接近我皮肤的锁扣那里隐约闪动着紫色的光芒,我看着从手铐的锁孔延伸出的银链,一直挂在了浴缸上的暗色水龙头上。
好痛!
尝试着摆脱手铐的我忽然被手铐内伸出的细小的尖状物刺痛,左手手腕,还有只草草包扎了一下的右手手腕, 甚至还有右手刚刚凝结的血口, 都在叫嚣着痛苦。
到底是谁把我绑在这样奇怪的地方?
“怎么?你想逃跑吗?”
低沉地声音在雾气朦胧处响了起来, 我紧张起来, 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缓缓走过来的人。
云雀恭弥。
也许并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他,至少在模样上和学校里经常看到的云雀恭弥有了些许不同, 他会灰黑色的瞳孔内尽是意味不明的味道, 精致又锐利地五官在浴室水汽的笼罩下反而有些柔和, 黑色头发末梢被打湿,同样沾湿的白色衬衫仿佛也反射出旖旎的水光。
眼睛上仿佛沾染了一层水汽, 令我只能拼命眨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你……是谁?”我发出疑惑的鼻音, 因为模样和云雀恭弥看上去太过于相似, 以至于我犹豫着应该如何称呼他。
他走过来,伸出右手捏上我的下巴,但又好像舍不得用很大的力气,所以那双修长的手指也不过是随意地扣在下颌骨的位置上,“就像是以前称呼我就可以。”
“我,云雀前辈?”
我看他并没有任何想要伤害我的意思,犹豫着开口,并且恳求着他,“可以先把我放下吗?这样被铐起来真的很难受。”
“放下来的话,右手的伤口会沾到水。”
云雀(?)向我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不知道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嘲讽,他脸上的表情我实在是看不明白。
他伸出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头也稍微偏转一些打量着我之前被那个凶手袭击时撕开的衬衫,“这么恶心的衣服也没有办法再穿了,早点脱了它吧。”
单手稍一用力,衬衫就已经从肩膀上被快速地褪了下来,我被他的动作吓得不轻,一直在拼命躲闪着,“云雀前辈,你,你不要这样做,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会把右手举高不会沾到水的……”
“不是这个。”
他的脸随着声音的落下也靠近过来,近在咫尺地氤氲的紫灰色双眸,鼻息间的呼吸,还有脖颈下弧度优美,凹陷下去的锁骨,全部都被我收进了眼底。
云雀用淡然的口吻说道,“你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我简直快要被他逼疯了,只好犹豫着换了一个,“云雀……学长?委员长?”
他的语调放的很慢,“叫我的名字。”
名字?
我从来不记得,我和云雀恭弥的关系居然能到互相称呼名字的程度,我迟疑地看着他,他却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恭弥。”我可怜兮兮地喊着,因为长时间双手都要被.迫举高,我连语调都带着哭腔,“你先放开我可以吗?我真的很疼。”
“美月,我想吻你。”
云雀的这句话也不过是冷静的告诉我他要做什么而已,他的手掌在我的肩头游移着向下,我被他吓了一跳,脸往右边偏过去躲开了他。
他丝毫不意外,耐心地看着我,“我,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
“接吻也好,亲密的接触也是,全部都只和你一个人做过,我对其他人也没兴趣。但是,我对你而言,大概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云雀前辈。”
“我能接受的人,只有我自己。所以,暂时欠了他一个人情。”
云雀的亲吻落在了我的眼睛上,他的亲吻令我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和往日里那种只要和他接触太近头脑就会发昏的情景完全不同,此时此刻的我,清醒的有些可怕。
这样的情况只出现在那天晚上我在家里遇见的那个同样和狱寺隼人长得很像的人身上。
等一等?
我正准备说些什么,下一秒,他的吻有一下没一下地落下来。
如果不是身上仿佛被卡车碾压过后留下的强烈的痛感,我真的以为我是过于喜欢云雀恭弥以至于做了个与他相关的,不可言喻的梦境。
我坐在桌前,认真地看着我被包扎好的右手掌,还有我左手上那一圈手铐留下的青紫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