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宅子,我也有银子!◎
四十七我们成亲吧
……
某处富贵奢华的府院中。
书房内,一华服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案后看书。
男子容貌俊雅,可惜上了年纪,眼角略有细纹,不过看得出,他年少时必然俊秀端方。
门被推开,凝夫人穿着一袭青色长裙,手里端着食案,上面呈着一只瓷盅。
凝夫人身姿绰绰,缓步进来,将食案搁下,对着男子柔声道,“王爷,歇息会儿吧,尝尝妾炖的虫草老鸭汤。”
男子抬头,对着凝夫人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却未及眼底,“有劳王妃了。”
这男子正是晋王,凝夫人便是他的王妃。
“王爷算无遗策,凌无意没有杀明简行。”凝夫人道。
“凌无意看似狂妄任性,却并不是个没脑子的。否则凌一尘也不会让他来接替凌一线。”提到凌一尘三字,晋王抬眼瞥了凝夫人一眼。
凝夫人神色不变,似并不在意。
“云小姐无碍,凌无意便会留明简行一命。毕竟勾结莱鸣宗,打造兵器,策划谋反这样的大事,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靖安侯世子能做出来的。锦衣卫自然想找到明简行背后的人。”
凝夫人语气略有迟疑,“听闻锦衣卫手段诡谲,明简行靠得住吗?”
“他想本王救他,就不会乱说话。”
随后,晋王再次望向凝夫人,“王妃,这些年委屈你了,有朝一日本王必会许你应得的尊荣。”
凝夫人灿灿一笑,“谢王爷。妾会陪着王爷,夺回本该属于王爷的一切。”
……
翌日。
云轻轻在混沌中醒来,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不染轩。
仿佛过去的那几日,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被明简行打晕绑走,被软禁在某个屋舍之内,听凝夫人说她过去的故事……
若非手腕上那只翠碧玉镯,她几乎真要以为是做梦了。
云轻轻神思慢慢清明起来:她是怎么回到不染轩的?
昨日她用了午膳后,便脑袋发晕,昏昏欲睡,浑身无力,眼皮沉重……
然后呢?
迷迷蒙蒙中,好像有什么人将她抱起来。那人身上有浓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她那时昏昏沉沉,意识朦胧,心中极度不安。可闻到那一缕草木清香,便安了心似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轻轻抿了抿唇,面色微红:定是阿银救了她,把她带回了云府。
守在外间的采荷听到动静,急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目光对上云轻轻,采荷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
云轻轻自然知道她这几日担惊受怕,实在是吓坏了,她冲着采荷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待采荷坐在她身边,云轻轻握住采荷的手,“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采荷哭得哽哽咽咽,连话都说不好了,“小姐,这几日我真是要吓死了,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没脸活了。”
当日她和小姐出门,自己丢下小姐去厨房找人理论,不曾想让人打晕,待醒过神来,小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采荷魂都要没了,若不是还想着小姐也许还能回来,早就一头撞死了。
“我把这事告诉了老爷,可老爷却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想自己出去找你,可老爷派人把院子看了起来,不许我出去。”
听了这话,云轻轻心中有些疑惑,总觉得云若宣此举有些奇怪,可总算误打误撞也没错,她在外失踪数日,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思及此,云轻轻正色道,“采荷,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采荷惊讶的望向云轻轻,“小姐,你、你不知道?昨晚是阿银将您送回来的!”
采荷迟疑一息,又急忙问:“您这几日去了哪里,是不是阿银他……”
云轻轻摇头,“是世子掳走了我。”
“世子?!”采荷倒抽了一口气,“他、他怎么敢!靖安侯府都被查抄了,他竟还……”
随后,云轻轻将昨日发生的大事告诉了云轻轻,而采荷自己也是从门口两个婆子那里听来的。
听闻靖安侯府如今的境况,云轻轻也是诧异万分。
想到自己这番遭遇,她心中浮出一丝疑惑:靖安侯府虽然是昨日才被查抄,可明简行不能毫无察觉,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居然还能分心绑架她?
而且这几日她见过明简行几面,观他神态,似乎并没有死到临头的慌乱与紧迫,反而十分从容与悠然,仿佛一点不在意靖安侯府覆灭在即。
这太不对劲了。
云轻轻洗漱后刚用过早膳,云若宣便来探望她了。
昨晚凌副使忽然到访,云若宣心中七上八下,迫不及待的想找云轻轻一问究竟。
奈何云轻轻昏睡不醒,今日一早听闻她醒来,便赶紧过来了。
云轻轻将要行礼,却被云若宣伸手抬起,还和颜悦色道,“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
云轻轻诧异不已。
她敏感的察觉到,父亲今日对她的态度与之前大为不同。
云轻轻心中疑惑,便顺从坐下,只听云若宣继续说话,看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云若宣非但没有责问她失踪之事,反而小心翼翼,甚至是带着一些讨好的姿态关心起她来。
“轻轻,这几日你身子还好吧?父亲已经派人去请了城里有名的陈大夫,一会儿给你好好看看。”
云轻轻对他这“迟了十六年”的关怀颇为不适应,她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道,“谢父亲,女儿身子无碍。”
云若宣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终于忍不住问,“你……你这几日是不是在锦衣卫那里?”
云轻轻心中莫名,不知云若宣为何这么说,她也并不想如实相告自己被明简行掳走了,只是低头不言。
“你……你怎么会和锦衣卫的凌大人、凌副使有交情?”
云轻轻更是狐疑,她什么时候和凌大人、凌副使有交情了?
除非……
除非是阿银。
阿银和凌无意是相识的。
云轻轻觉得事情颇有些复杂,更不知道如何同云若宣说了。
云若宣只当她默认,“你也不必多说,父亲知道了。这也不是坏事。那两位凌大人颇得陛下信赖,你同他们相熟,也是好事。”
“……”
云轻轻蹙眉:父亲这又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轻轻啊,以前父亲是有些对不住你,你母亲苛待你这事,我已经狠狠说过她了,以后她不不敢了。你好好住着,谁敢在欺负你,你直管来找爹。”
“……”
云轻轻心中明亮,必然是因为靖安侯府一夜覆灭,她又和锦衣卫两位大人“攀上交情”,云云若宣这才态度大转变。
真叫人哭笑不得!
见云轻轻目光颇有些玩味,云若宣老脸也有些放不下,他又交代了两句便走了。
……
数日后,锦衣卫千户风高望从泰州赶回,带回人证物证,坐实了明简行勾结江湖匪类意图谋逆之重罪。
明简行受不住严刑,承认指使他的人便是二皇子,同时锦衣卫也在靖安侯府中查抄明简行和二皇子勾结的密信文书相关证据。
皇帝震怒,褫夺靖安侯侯位,明简行等一众犯人被判死刑。二皇子被贬为庶人,终生软禁于皇子府,不得外出。
短短数日,淑妃、二皇子、靖安侯府世子便成了皇权之下的云烟,风一吹,便再也不剩什么了。
锦衣卫官署内。
“矿山被挖空了,矿石和铸造好的兵器却不见了。”
凌一线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明简行一口咬定他不知道兵器的下落。只怕这件案子还未了结。”
站在一边无聊地扣着剑柄地凌无意忽然出声,“我留了刘遇一命。”
“算你懂事。希望刘遇嘴里能说出些什么吧。虽然此案还有颇多疑点,但靖安侯府、莱鸣宗也算是消停了,陛下很满意,称赞你会办事。”
凌无意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
……
这日,凌无意入宫向皇帝禀报莱鸣宗铁矿之事,事毕他离开紫光殿,正准备出宫,却被一个宫女拦住。
这宫女装扮显然身份不低,正是大公主身边的贴身大宫女。
“凌副使,大公主请您过去一叙。”
凌无意皱眉,“有事?”
他才懒得搭理阿猫阿狗,只是现在在皇宫,对方又是大公主。
凌无意想起师叔的交代:入宫后定要忍耐谨慎,切不可冒犯贵人。
这大公主,算不算得是贵人?
凌无意迟疑间,见那宫女已经道了一声“请”,凌无意便抬脚随她去,看看大公主找他究竟是何事。
大公主为了避嫌,只请他在御花园的一处亭子相见。
凌无意进了亭子,行礼后便等着公主说话。
哪知道大公主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哑了还是忘了,竟一句话也不说。
凌无意十分不耐,“公主找臣有何事?”
若是别人敢对大公主这幅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态度,大公主定会火冒三丈要他好看。
可眼前这人偏偏是凌无意,凌无意越是这样,大公主越是觉得他和京中那些曲意逢迎的贵公子不一样。
自打那次凌无意和潘玉临比试之后,大公主心中便记挂上了凌无意。
这次凌无意出京一个多月,她许久没同他说话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我听说你这次出京立刻大功,你可真厉害。”
凌无意皱眉:……
这算什么废话?他厉害还用她来说?
“公主若无事的话,臣便告退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次次主动与你说话,你竟半点脸面不给我,我可是公主!”见凌无意不肯理睬她,大公主只得搬出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