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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联姻[ABO]》TXT全集下载_14(1 / 1)

“......”盛霁松发现不胡闹的顾韫,似乎真地有在改好。三年前的顾韫,是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遇到这种情况,绝不会带伤上阵委屈自己,大概率会借着顾家的权势让小考推迟,或者干脆让老师直接给自己打个高分糊弄过关。可眼前的顾韫却没往这方面想。他现在已经自己在穿鞋了。把满是血泡的脚趾再塞进去挤压...盛霁松皱着眉,抬手帮他系鞋带:“你当真要跳?我告诉,跳完可能就是掉一层皮。”顾韫笑着问:“你心疼我啊?”“...少自作多情!”反手给顾韫绑了个结实的蝴蝶结,绑完又问:“会不会紧?”顾韫试了试脚,其实还是疼的,嘴上却说:“刚刚好。”盛霁松:“我可是劝过你了,到时候受伤了别去和顾长临哭,也别说我不照顾你。”“这次是我自己要跳的,跟你无关。”顾韫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掏出了手机:“我今天跳的是吉赛尔变奏,你记得帮我录下来,我要发给顾...发给我妈妈看。”说着,按亮了手机屏幕,江徵的笑脸就突兀地出现在顾韫眼前。盛霁松心里一咯噔,原以为他会借题发挥,没料到顾韫只抛下一句:“好好录。”就把手机还他了。小考正式开始,顾韫走进教室和老师报名字时,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但当音乐响起,他站在空间中心起舞时,似乎又把伤痛完全遮掩了下来。盛霁松站在角落,手机的摄像头一直跟着顾韫走。这段舞难度不大,却很考基本功,腾空的几个动作,顾韫的完成度只有80%,但这并不影响这段舞蹈整体的美观。盛霁松必须得承认,当年差点当上首席的顾韫,是大多数alpha的梦中情人。可惜顾韫只看上了他一个人。可惜他唯独看不上顾韫。顾韫的手柔软细腻,江徵的手满是枪茧,摸起来甚至是粗糙的。但盛霁松从来不会主动去牵顾韫。江徵他现在想牵也牵不到了。一舞结束,考核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在拍马屁,一个劲地夸好,夸顾韫不愧是曾经的首席候选人。江徵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并不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结束后,他想找个椅子把鞋子脱了,刚一抬脚,剧痛就从某根脚趾的表皮袭上全身,顾韫踉跄了一下,原以为要摔,却被一只手有力地撑住了。盛霁松把手机递给他:“录好了。”顾韫只看了一眼视频时长就知道这人没有使坏。盛霁松找了个椅子让顾韫坐下,他替他把舞鞋脱了,脚趾的血泡被磨破了几个,血都流进指缝里了。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酒精棉和创口贴,扔给顾韫:“你自己处理,处理完把鞋穿上。”“哎呀我腰疼。”顾少爷说疼就疼,夸张地捂住了腰。舞蹈教室外不少学生扒着窗户偷偷往里看。他们聊天的声音太大,盛霁松都听见了!“天哪,好恩爱!”“接下来,秘书长一定是要给小娇妻处理伤口了!然后嘴上还会哄着说:‘宝贝,不疼’!”同样听到这些羞耻内容的顾韫:“............”虽然他也很无语,不过...有便宜岂能不占?!他蜷了蜷脚趾,有商有量地和盛霁松说:“做做样子嘛,盛先生。”“......”外头围观的学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秘书长在线宠妻的全过程,羡慕声此起彼伏。盛霁松低着头,先用酒精棉给顾韫脚上的伤口消毒,而后贴上创口贴。江徵原本乐在其中,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顾韫”,看着悉心照顾“顾韫”的盛霁松,他心中的快乐大打折扣。口口声声忘不了江徵,连手机屏幕都还是自己,却在婚后第二个月就对另一个人如此体贴了。江徵酸得要命,他弄不清究竟是在酸顾韫身体里的自己,还是在酸盛霁松眼里的“顾韫”。虽然这两者本质都是江徵自己,但盛霁松并不知道重生的事实,他对顾韫好,就是单纯地对顾韫这个人动心了。一想到这里,江徵就把脚缩了回来,盛霁松绑鞋带的手就扑了个空。“我自己系。”顾韫别扭地说。盛霁松是看他可怜才帮他穿鞋子的,现在看来,自己这点同情心人家根本不稀罕。他也懒得争,起身道:“穿好了自己走回去,休想我抱你。”“哼。”“......”“顾韫,我今天可没有哪个地方做得不对,你别给我无缘无故摆臭脸。”他压低了声音:“至少别在学生面前胡闹!”学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群体之一,他不希望惹出什么不好的谣言。顾韫不理他。这时,教室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顾韫呢?!别拦我!我知道他今天有课!顾韫!!”欧阳杰闯进教室,一眼在角落里抓到了顾韫,他显然是怒火烧身,拳头都是攥紧的。不过这股火在看到一旁的盛霁松时,硬生生灭了一大半。他不敢来硬的,就故意把外头的学生都招进来,打算让他们来评理,盛霁松以为欧阳杰还在为儿子的事找不痛快,正准备出言警告,欧阳杰忽然指着他们,涕泪横流:“我儿子都已经低头认错被开除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居然让人砍他一只手,你们好狠的手段!!”在场的人都是一惊。盛霁松看向顾韫,顾韫一脸茫然:“我没有让人这么做。”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江徵都在奢求盛霁松的信任:“我说过,我不屑暗地里害人。”盛霁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多问什么,只道:“我相信不是你做的。”江徵得了这句话,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怎么,怎么连顾韫都可以轻易取得他的信任,三年前的他就不行呢?第43章 顾韫 危盛霁松不是相信顾韫,他只是提早确认了主谋,顺便把顾韫的嫌疑排除了。欧阳杰在学校以疯癫的方法为儿子讨公道,结果被学校保安扣下,移送警局。欧阳成被人寻仇砍了一只手,这已经属于恶性伤人的范畴,他们一家自然报了警,并且直接把顾韫和盛霁松列进了嫌疑人名单里,要求警察直接抓人。且不论证据不足无法下拘捕令的实际情况,欧阳成一家早已被驱逐出皇室,虽然还冠着“欧阳”的头衔,却是空有贵族之名,毫无贵族之实,没了身份给予的特权,警局也不用迫于其淫威而破例。盛霁松给局长打了通电话,告诉他欧阳成那只手算在周克行头上,和别人无关。顾韫在妥善地保护下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喻嚣被某人提前知会,一早就带着药等着替他处理脚趾的伤口。盛霁松今日做的一切都堪称体贴入微,是婚后表现得最好的一天了,理应得到奖赏,他原想趁机让顾韫松口,放他去夜北看一看江徵。三年来只能隔着一方冰冷的屏幕探知江徵的情况,这种可望不可即的失控感早已濒临极限,他迫切地想要亲眼看看江徵,哪怕只能隔着icu的玻璃远远看上一眼,也远比那些大同小异的监控录像要好上千倍。顾韫坐在沙发上,任由医生处理伤口,他整个人都是放空状态,魂不守舍,连喻嚣跟他讲话他都爱搭不理。明明是被人“宠”了一天,却更像是被“气”了一天。这就导致盛霁松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关于小徵的事情,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敢轻易冒险。顾韫的脾气阴晴不定,万一下一秒就变脸,盛霁松真不知道该如何招架。吃晚饭的时候,盛凌主动问起了欧阳成的事,他在学校也听到了些不好听的传闻,就拐弯抹角地询问哥哥:“查到是谁做的了吗?”“你觉得是谁?”盛霁松放下筷子,看着弟弟的眼睛问。盛凌下意识瞥了一眼在喝鱼汤的小嫂子,肯定地道:“肯定不是外面传的那样。”“欧阳成被砍的是右手。”盛霁松说:“那只手摔过你的模型,还打过你,对方明显是为你出气,用的方式极端又残忍,不是顾家的手笔。”顾韫喝汤的动作一顿,这话明明是在护着自己,却怎么听都不对味。极端又残忍?他当年勒死赵百路时,盛霁松也这么评价过。原来他心里一直是看不起这种手段的。“不是顾家的手笔”,不就是在维护顾韫吗?嘴里的鱼汤都酸了,他重重放下勺子,弄出不小动静,盛霁松颇为关心:“鱼汤不合胃口?”“是啊,太酸了!”酸菜鱼里刚好放着几片柠檬,顾韫口中的“酸”就有了依据。“我吃饱了。”他起身,走上楼。如果是往常,盛凌肯定会八卦几句,顺便指责哥哥不懂得让着小嫂子,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安静。顾韫一走,有些话,反而好说开了。“你身边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越狱的周克行,再没有第二个人。”盛凌抬眼看着哥哥,想辩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当年你在学校被一只流浪狗吓了一次,第二日整个学校的流浪狗都被周克行割断脖子扔进人工湖这事儿,你应该记忆犹新。”“......”“欧阳成也不过是另一只被他单方面惩罚的‘流浪狗’。只要伤害过你的人,他都会用这种反社会的方式报复回去,以前你不懂事,觉得这是他对你的爱,现在呢?你还觉得这种行为是爱吗?”盛凌苦涩地道:“...他心理有病,是个病人,不是吗?”“你还在为他辩解?”盛霁松在这个问题上生出了巨大的疲倦感。“他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的。”盛凌说:“都分开六年了,我也不会再跟他扯上关系,你放心吧。”欧阳成的事情在盛家没有掀起多大波浪,日子平静如水地过着,警局的通缉令下了跟没下一样,根本抓不到人。顾韫偶尔会看看新闻,能明显感觉到昼南各个机构的办事效率较三年前下降了五倍不止,这个联盟的管理层肉眼可见地在腐烂,再烂下去,离民众群起反抗也不远了。盛霁松这几日忙了起来,听他的口风,应该是研发处的ai项目到了关键阶段,他作为督管人之一,时常早出晚归,被各类会议拖到晚上八九点才能到家。晚饭便只剩下盛凌和顾韫一起吃,顾韫发现小盛凌最近几天食欲不高,做事也经常一心二用,吃饭时要盯着手机,走路要盯着手机,连给毕业论文润色时,手机也亮着。他没有沉迷游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谈恋爱了。大学谈恋爱再正常不过,顾韫偶尔好奇心起,盛凌会含糊地答几句,还让他瞒着盛霁松。因为他之前有早恋被棒打鸳鸯的不愉快经历,江徵只当他是有了心理阴影,就答应先替他瞒着。这天中午,盛霁松又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也不能回来吃午饭,顾韫无可无不可地允许了。他接这通电话时,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这个秋千是当初盛霁松扎给江徵的,现在他坐着也是一样的,不过秋千的绳子在风吹日晒下,似乎有所磨损,他和电话里的盛某人说:“等你空下来,记得给花园的秋千换个绳子,我现在坐着都没什么安全感,怕它断掉。”盛霁松不太乐意:“那是我给江徵扎的秋千,你坐上去干嘛?马上下来!”“我偏坐,你有本事冲回来打我。”“......”“这几天天气好,我喜欢坐在秋千上晒太阳,为了防止我摔了,你最好赶紧把绳子换掉。”某人咬牙切齿:“......如果绳子断了,那一定是你该减肥了!”江徵对顾韫的身材谈不上满意,因为怎么练都练不出以前的八块腹肌了,但也绝对算不上胖,因为本身和胖不沾边,所以在受到“你该减肥了”这类人身攻击时,他毫无感觉。盛霁松也不跟他斗嘴,他又问了盛凌的情况。今日是周末,盛凌没有去学校。顾韫往花园另一头看了一眼,道:“他在家里乖乖待着。”盛霁松说:“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别让他乱出门。”顾韫心道:昼南何时太平过呢?周边的附属国每日都有大小暴力事件发生,只是这种骚乱还未蔓延到中心国而已——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儿。“我最近看到新闻上有通缉令,周克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越狱了?”“跟你无关的事就不要过问了。”电话被敷衍地挂断。就算加上三年前的信息,江徵对周克行的了解也不算深,只知道这人是个走私犯,六年前被盛霁松送上法庭,判了无期,近期越狱了,还针对过喻嚣,仅此而已。综合这些因素,他实在不知盛凌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有人格瑕疵的人,难道真是叛逆期作祟作出来的爱情?他带着这些疑问绕到盛家花园另一头,打算和盛凌好好谈一谈,没料到刚走出拐角,就见盛凌把一个高挑的男人往花丛外推。“谁?!”被刻意训出来的警觉并没有离江徵而去,他几乎马上感觉到了危险,如果现在腰上别着枪,他已经掏出来上膛了。盛凌把手搭上轮椅,转了个身,故作镇定:“没有什么人呀,你看错了。”顾韫直接问:“...是你大学同学?”很有些压迫意味。“...是,额,就是在手机里追求我那个...”盛凌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样子有多窘迫,他就是不会说谎,三年前才险些栽在夜北。自然也骗不过顾韫。“是周克行?”“......”“这片区域都有监控,我现在就让人调出来。”“不行!!”盛凌急了:“你不能这么做!”“盛凌,他是通缉犯!”“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不能。”“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顾韫走上前,拨开花丛,花园后门通往小道,人早就跑没影了。“是因为我他才被抓的!我不能再让他进去!越狱就越狱吧!监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想他受苦。”顾韫提醒道:“他是犯了错才被关进去的。”“...他出生在那种家庭没有办法!他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你们不能这样苛责他!”“......”江徵脑中回想起三年前关于盛凌的情报,里头言简意赅地说,盛凌因为早恋被盛霁松满大街追着打,最后实在管教不了,才送去了部队。他原本还觉得夸张,现在亲眼看到盛凌这个态度,顿时觉得这孩子是得打一顿。爱一个走私犯?疯了吗?!“...我打电话告诉你哥。”“不行!”盛凌去抢顾韫的手机,但因为腿上没力气,剧烈动作下,居然从轮椅上摔了下来,顾韫只得先去扶他,手机顺势就被盛凌握在手里了。“顾韫,我求你了,别告诉我哥,我哥会弄死他的。”判无期已经是给了他一次机会,现在越狱,再落到盛霁松手里,肯定是杀了干净,盛凌很清楚哥哥的手段。“...我求你了,放他走吧。”他因为下身无知觉,就算被顾韫扶着,也无法完全起身。他哽咽道:“我不会跟他走的,这幅样子,去做累赘吗?”江徵总以为盛凌经历了那么多事,总该长大了,原来还没有。他真就是个孩子。哪怕江徵和他同龄,也能把他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说自己是个累赘,这是江徵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自弃的话。他以为盛霁松把盛凌的自尊心保护得很好,原来不是的。他自卑,这股自卑,是被周克行挑出来的。而他残了双腿,江徵自觉是要负责任的。他就是欠了盛凌。“别哭了。”他把盛凌扶回轮椅上坐好,盛凌始终戒备地把手机背在身后。顾韫道:“我不告诉你哥,但你得告诉我,他来找你做什么。”“...他要带我走。”“?!”“...我不会答应的。”盛凌拉上顾韫的手腕,似乎是在祈求他的信任:“我跟他分手了,没想再继续。”这话听着,毫无说服力。“盛凌,你喜欢他什么?”顾韫是真的不懂,他提醒道:“他是一个罪犯,重型罪犯。”“他在我这里,是个好人。”“.......”父母相继去世后,盛家有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那会儿盛霁松无暇顾及家中,盛凌的性格就变得有些孤僻,12岁还没有长开,经常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他们攻击他的外貌,在他的书包里放草蛇,在他的抽屉里放青蛙,就连老师都让他坐在最后一排。他的中学时光过得异常压抑阴暗,每次回到家里,看到哥哥为家族事务焦头烂额时,他也只能默默把自己受的委屈吞下去,闷不作声地被欺负了四年,直到周克行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个拽酷的男人以一种霸道到无法忽视的姿态将他从黑暗的小巷里救出来,从那以后,盛凌就陷进去了。他不敢告诉哥哥,他曾经亲眼目睹周克行砍断下属的手指。周克行是坏人,却从来没有欺负过他,那群同学是“好人”,却让盛凌度过了最阴暗的四年。盛凌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只要他在自己这里是个好人,就够了。顾韫听了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直觉一向准,总觉得周克行不对劲,或者说,在这件事上,他是下意识地站到了盛霁松的立场上。他拍了拍盛凌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劝诫:“爱情靠不住的,太过执着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般没什么好下场。”江徵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大概是周克行的出现给了盛凌某方面的冲击,下午的时候,他把自己最喜欢的花了半年时间才拼好的一只舰艇模型放进了礼盒中,顾韫恰好撞见,问他要给谁送礼物。“给喻医生的。”盛凌说:“他照顾我这么多天,我要谢谢他。”说着,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只未拆封的钢笔,钢笔笔帽上镶着一块真金,价值不菲,他亲自扎好了蝴蝶结。顾韫想起盛霁松的嘱托,就陪着他一起出门。喻嚣的家离得近,步行五分钟就能到。管家也就没让保镖时刻跟着。“还有上次被戳轮胎的事儿,我代他跟喻医生道歉。”盛凌说。顾韫心道喻嚣要是听到这句话,估计心都要碎了。拿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替前任给现在的追求者道歉,这他妈不就是变相拒绝了吗?!还是没有挽回余地的那种!顾韫实在不懂盛凌怎么想的。喻嚣和周克行放在一起对比,谁优谁劣再清楚不过。但感情这事儿确实强求不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往前五百米就是喻嚣的家,盛凌应该是提前知会过,喻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开了院子的门,似乎正准备往这边走,这时,一辆面包车呼啸而来,挡住了顾韫的视线,他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那辆车停在盛凌侧边,里头蹿出几只手,拖着盛凌的轮椅,竟然要把他拽到车上去!顾韫反应迅速,他一脚踹开那几只手,顺势将盛凌的轮椅踹远了,好在眼前就是个下坡度,盛凌直接滑了下去。喻嚣已经往这边跑过来了。江徵在顾家养了三年,再次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也是有些懵的,以至于在盛凌脱险后,他居然没顾上自己,真正要跑时,已经被一群黑衣alpha围住了。后脑一痛,眼前便天旋地转。他听到一声枪响,模糊的视线里,喻嚣已经接住了盛凌,他随身带枪,足够保护盛凌了,江徵确认这一点,才敢任由自己晕过去。枪声响过,盛家立刻涌出数十位保镖,然而于事无补,车急速驶离,带着顾韫一起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第44章 “濒死的美人鱼”昼南的军工研发处设在地下,是联盟保密级别最高的实验室。这里的所有精英都只围着被寄望来一雪前耻的“飞棘”项目转。这个强大的ai,是昼南反击夜北的全部希望。从研发室流出的任何一个信息哪怕只是一串数字一个标点符号,都可能牵涉到联盟未来的命运,因此,进出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份审查,这也直接导致无关人员要想把外面的信息传递给里面的人,需要经过重重审核,耗时耗力。盛霁松完全不知道家里的天都要塌了,他正在几位老教授的介绍下,检验研究成果。“飞棘”的技术核心是一枚全能芯片,拥有最强的资源调动能力以及最迅速的破解算法,放在战争背景下,它能自如应对所有突发情况,它的极限功能还未被完全开发,如果成功,甚至可以直接干预夜北的边防系统,让对方的所有高精武器哑火报废,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它的实验实体被容纳在一个不起眼的耳机里,盛霁松将这个半成品置入耳朵,一道机械的女声立即和他打了招呼。“r国边境的城镇近期发生了数起恐怖动乱,我们随便挑一起进行干预。”老教授操纵眼前的仪器,屏幕上很快弹出一段实时监控,是r国繁华地段的一个街区,遭遇抢劫的银行已经狼藉一片。四名匪徒驱车甩开警察扬长而去,嚣张地驰骋在市区街道上。盛霁松的目光盯着屏幕:“飞棘,锁定这辆车。”“接收到指令,锁定未知车辆,正在分析车辆信息,正在定位车辆位置,正在入侵汽车运行系统,已控制刹车系统,已控制车体电路,已控制油箱,是否进行人道毁灭?”飞棘只用了十秒钟,就完成了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汽车的全方位信息截取,“再等一等。”汽车还行驶在人流密集的街区,盛霁松耐心地等,等它驶上高速公路,甩开了其他车辆,两边都清空时。指令下达:“引爆他的油箱。”“收到指令,正在截断电路,电路截断成功,毁灭开始啦~嘭嘭嘭!”愉悦的声音随着屏幕里的爆炸声一道想起,轿车从尾部爆炸,火焰迅速吞噬整辆车,钞票被气浪冲上天,有的落进火里,有的掉在公路上。“确认车上三名罪犯当场死亡,还有一人重伤,是否处决?”“处决。”“正在电击,电击完毕,车上四人,全部无生命体征,正在将罪犯信息上传至r国市局刑侦系统,协助警方完成人员信息登记,登记成功。任务顺利完成,求夸奖~”整个追踪处理过程仅仅花了五分钟,警车在十分钟后赶到,处理现场。一旁的研发人员恨不得为“飞棘”的精彩表现喝彩。“目前来看,飞棘的核心功能运行得相对稳定。”盛霁松说:“不过,他的人化是不是太过了,与军事系统挂钩的ai随时撒娇求夸奖,关键时候肯定会误事。”他这话倒是先被耳朵里的ai听了去:“主人,飞棘不敢了。”盛霁松火速摘下耳机,这委屈的语气和顾韫简直如出一辙,让他害怕。老教授说:“人工智能开发到一定极限时,确实会延展出自己的人格,这个技术部只能控制,不建议剔除。”毕竟是他们亲自研发的“亲女儿”,任何附加属性都是可爱的。“就是说,她会一直这样嗲里嗲气?”“...如果秘书长不喜欢,我们也可以阉割掉这个功能。”盛霁松抓在手里的耳机忽然亮起了红灯,如果她拟化出了人形,一定已经当场跳脚。他把耳机放到耳边,果然听到一串急得要变频的声音:“不要阉割我!不要阉割我!嘤嘤嘤嘤嘤”“..........”情绪反馈太及时,像个真人一样,而且这个性格,好死不死,是个变本加厉的翻版顾韫,他哪怕进化出的人格和江徵有一半相似,盛霁松也不至于如此嫌弃。“如果开战,这种时不时撒娇发嗲的属性一定会误事,还是阉割...”“秘书长!”有人直接闯了进来,打断了盛霁松的话,盛霁松抬头一看,居然是齐伯。管家满脸狼狈,有种膝盖软塌马上要跪下的错觉:“顾韫被绑架,下落不明。”“什么?!!”——盛霁松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他已经从管家嘴里了解了大致的事情经过,听罢就忍不住火大:“在家门口被绑走的?一屋子保镖是怎么做的事?!”齐伯:“谁也没想到五分钟的路能出事...是我失职。”其实也不能怪管家有这种想法,盛宅所在的地方是整个昼南除皇室以外安保最严的一片区域,喻嚣的家也在这片区域内,直行五分钟能到,甚至不需要拐弯,连监控盲点都没有,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往最坏的地方想。敢在盛家家门口绑人,那一定是个硬茬,盛霁松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昔日的仇家找上了门,一边在脑中检索可疑人员,一边问:“警察到家里展开调查了吗?”“...二,二少爷不让我报警...”“......”这下不用猜了,盛凌不让报警的情况只有一个:实施绑架的是周克行。盛霁松一踏进家门,盛凌就冲到他眼前,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眶解释:“哥,是误会!他不会伤害顾韫的,你让我给他打个电话,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他会放人的!”盛凌从六岁那年起,就由盛霁松一手抚养,弟弟在其他方面都很优秀,现在身上的残疾也是为了母国而做出的牺牲,盛霁松纵使心疼,心里也是以他为傲的。今天是头一回,他觉得眼前的亲弟弟已经无可救药。这颗树苗看似长得茁壮阳光,其实早有枝干旁逸斜出,被那些外来的“乌鸦”啄烂了。他掰开弟弟的手,亲自报警。盛凌急出了眼泪,还在不断求情,声音都是哑的。喻嚣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盛凌为那个绑架犯求情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一样凿进他心口。他看向桌上的礼物,自然也懂了盛凌未明说的意思。盛霁松与警局局长万融通话时,还塞在耳朵里的ai自动运行:“检测到险情,是否需要飞棘协助?”盛霁松才想起这个实验品,他也是走投无路。顾韫一旦出事,顾家绝不会再救治江徵。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江徵这层原因,他也无法置顾韫的死活于不顾,这和之前在家中吵架的小打小闹的性质完全不同,他可以嘴上放狠话,心里生邪念,却绝不会真要顾韫的命。“顾韫...”他摸上耳机时,才发现自己手心出了冷汗:“检索顾韫的行踪。”“正在获取资料...”在等待反馈的十秒里,盛霁松无力至极,事情完全脱离他的掌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一个半成品。“无法检索顾韫具体行踪...深网ip地址43215789%。”它报出这串违法网址时,客厅桌上的电脑自动跳了网页。喻嚣恰好正对着电脑屏幕,他第一时间看到网页里的内容,心脏瞬间被吊到了嗓子眼。盛霁松跨步冲到电脑前。与此同时,耳机里的声音继续响起:“深网ip地址43215789%,关键词:溺水死亡直播,检测到受害者外貌与顾韫相似度99.9%。”直播镜头里,顾韫双手被铁链绑在一处尖锐的礁石上,他人是晕着的,肩膀以下的身体被浸在秋末冻人的海水里,双手已经被铁链磨出暗色的血痕,铁链上绑着一个疑似炸弹的计时器。镜头以俯视的角度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破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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