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又同几人科普,巫祝平日里必须以香薰、草药入浴,每日两回。若无特典、急事轻易不可离开祭坛。而且她若是需要离开祭坛,还须由村长沐浴净身后亲自去请,若是寻常人行至半路就会被直接拦下。陈墨原想通过巫祝这一支线了解更多关于贾七及长寿村的真相,此刻看来此法暂不可行了。等着众人玩到尽兴返回大院后,已是夜里七点多。陈墨提出想一个人再去村中逛逛的想法,虽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但陈墨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那儿,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最终苏老师只得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九点半前必须回来。陈墨听话地点头后,就离开了。我觉得墨哥有点独诶,我真担心你以后结了婚得独守空房。鑫晨看着陈墨离开的背影不禁摇头感叹道。什么什么?!结婚?!开什么玩笑?!矮冬瓜,你眼睛没坏吧?那死人脸到底哪好了?你要跟他结婚?!!!祁阳闻言立刻不可置信地吼叫出声。陈子衣涨红着脸拼命地作出嘘的手势,也压不住那两人的高音量,无奈之下她干脆转身先回了房。等到把几名同学都哄回房后,苏老师也终于回了房。他睁眼躺在床上,这才发觉这里的气候着实是冷了些,被窝竟是暖不起来,连带着这床铺好像也有些过大了,一人睡显得空荡荡。他略一侧身,看着身旁空出的位置,前两晚的记忆不期然地袭上心头,他暗骂了自己一声,闭起了眼,隔壁那群小皮猴的笑闹声显得尤为明显。他睡不着,便干脆起身,并未点灯,就只身干坐于木凳几之上,等到九点三十八分,终于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陈墨总算是回来了,他安下了心,正准备上床睡觉,借着月色,却发现对方竟是安静地伫立在了自己的门外。心跳的频率又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等着苏老师想开口喊陈墨进来时,那高大的身影又转身离开了,好似推开了自己右侧的房门。谈不上淡淡的失落感为何,苏老师囫囵地睡下了,这一觉他睡得并不算踏实,迷迷糊糊间做着奇怪的梦,等到凌晨五点多便已经彻底清醒了。他穿着衬衣,起身批了件藏青色的牛角扣大衣,正打算泡壶茶喝,便注意到门外的一团黑影,他下意识地跑去开了门。头顶传来响动,陈墨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眉目间染上了一份极难得见的迷茫,看似还未睡醒。出什么事了?大清早地呆外头,身体有哪不舒服吗?苏老师略带急切地询问道,连带着那冰冷的声线都添了几分人味。苏老师,送给你。陈墨摇了摇头,紧接着从棉衣中取出了一物递给了苏老师。?!苏老师震愣地看着陈墨手中的物品,竟然是一个花环,花环的配色造型均称不上好看,勉强算作普通,但其中竟是夹带着一朵黑金色的鸢桐花,连带着以久藤为圈基,星芷作缀。第110章 永生者游戏(二十四)本就皮薄的苏老师无意识地红了脸,有些木楞地反问道:...这是花环?为什么送我?你把送子衣的鸢桐花拿回来了?不是。这是另外摘的。陈墨的眼神已逐渐变得清明,又恢复成了那副专注又认真的神情。什么?什么时候?昨晚...你昨晚一个人跑出去是为了摘鸢桐花?你竟然一个人跑去摘花,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怎么老做这么冒险的事?!原本也是刚起床,苏老师大脑运转得也有些迟缓,此刻最为担心的反倒是陈墨是否因此受伤了。而后又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昨晚,对方昨晚之所以驻足于自己的门前,就是为了赠予自己鸢桐花环吧,可是当时自己房中并未亮灯,所以陈墨误以为他已经睡下了,不想打扰他休息,便回去了。然后今天一大早,陈墨为了将花环送给他又再次一声不吭地杵在了门口?苏老师的内心已乱成了一锅热粥,他强制压下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而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是否有受伤上。我没事。陈墨出声安抚。苏老师内心杂乱,不知该说什么,最终脱口而出一句:不行,我不能收。陈墨并无多大反应,像是早猜到了对方会回绝,只是认真地直视着对方的凤眸询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没为什么。原本因担心对方安危而产生的怒意已逐渐被另一种无措的情绪所取代,苏老师往旁边挪了几步,没了陈墨的遮挡,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清晨风凉。陈墨低头,细心地为他系起了胸前的牛角扣。感受着对方的手时不时擦碰自己的身子,苏老师显得极为不自在,顿生回屋关门的心思。他低头看着对方硬朗的轮廓,心中想着自己好歹也活到这把岁数了,怎么能连个小孩都应对不了。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苏老师沉声道:我不能收你的花环,它太贵重了。陈墨显然不接受这样的理由,仍旧伸着手,将鸢桐花环递给苏老师:谢谢老师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没怎么照顾到你。苏老师竟是荒唐地不知该如何回绝对方,看着陈墨的神色又做不到当真转身回屋,于是,他就只能任着陈墨握起自己的手,将鸢桐花环放于自己的手心。我就是想送你。陈墨干脆如此说道。一旁的房门突然有了动静,没料到祁阳竟是起了个大早,回头看着立在门口的苏老师与陈墨,略带奇怪地问道:老师,你们在干嘛?祁阳只见他的老师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便迅速抽身,回了房间顺带直接关上了大门。......冷风吹过,祁阳震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感觉自己受了委屈,他立马回头看向陈墨,哪料陈墨这家伙好似心情不错,竟是主动跟他问了声好。祁阳顿觉更气了。祁阳,早上好。苏老师又快速地从房中走了出来,挎上了包:你刚刚跟老师说什么?外面风太大了,老师回去添件衣服。......哦,也没说什么。看着老师温和的笑脸,祁阳的火气减了一大半:就是问这家伙为什么一大早就在老师门口。他是来跟我说早安的。没待陈墨开口,苏老师就抢先答道。生平头一次同学生扯谎,他感觉躁得慌,但面上仍旧不显端倪。卧槽,马屁精啊你,一大早就来拍老师马屁?!祁阳脱口而出。苏老师:乱说什么,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都怪胖子啊,闹了一晚上,一直说背很酸,吵得我也没法睡。祁阳嘟嘴抱怨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滑的那一跤?苏老师立刻警惕起来,忙说:现在赶紧跟老师去村医那看看。没有啦,老师,别听祁阳乱说。我就睡前说了句背酸,很快就睡着了,祁阳那家伙不知道晚上在看什么,看了一通宵,还故意赖我。胖子边打着哈欠边出了门。胖子你丫的敢出卖我?!祁阳立刻不干了,箍着胖子的脖颈就要同他干架。别别别,腰酸得很,快下来。胖子忙道。好端端的腰酸什么?还有你现在居然还驼背了?你看看自己又胖又驼背的,以后肯定没人要!祁阳继续嘴臭。欸,我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吗?休息几天就好了。胖子眼下的黑眼圈仍旧十分严重,他边说着话边佝偻着身子找了个石椅坐下,趴在一旁的石桌上要睡着了。他们几人必须在今早八点前将通行证交还给村长,原本此事由唐朝代劳便可,但苏老师说出于礼节他也应该一同前往,并交代几名学生安分地呆在大院之中,等他一回来便即刻动身返校。闻言几个少年人便东倒西歪地呆在了院子之中,好似那悬挂在枝蔓上被风吹得直打摆的葫芦。几人刷牙洗脸用的都是从大院石井中打上来的水,因而此刻早已清醒的陈墨便撩起袖子帮几名学生打水。欸,我怎么觉得墨哥身上的伤又多了?昨天好像没伤这么重吧?鑫晨看了陈墨一眼突然惊讶地说道。陈子衣也仔细观察了会,忙问陈墨道:陈哥,你怎么了?身上好像有新伤?是昨晚出门受伤了吗?...没有,不是。陈墨答道。墨哥你也太惜字如金了吧?当心以后追不到老婆!鑫晨调侃道:我建议你应该找个话多的另一半,这样才会比较搭,以后生活也不会无聊。陈墨不期然间便想到了10号。哎呀,墨哥居然笑了。鑫晨惊讶道:墨哥原来也会笑啊,是不是你也同意我说的。说罢,鑫晨还故意顶了顶陈子衣的肩膀。大妈,你快少说两句吧,跟个媒婆似的,整天叽里呱啦,烦不烦啊?!祁阳干脆横躺在石桌上,嘴中愤愤地念叨着,连续两三天的睡眠不足导致他的战斗力大减。而一旁坐在石椅上的胖子竟是已经睡着了。另一头,苏老师已将通行证交还给了村长,回主村的路上,唐朝总觉得苏老师有些心不在焉,回答他问题时也会走神,等到了分叉口,苏老师更是直接停在了原地。老师,怎么了?唐朝忍不住好奇道。犹疑片刻,苏老师还是朝唐朝问道:唐朝,能带我去看看你们村里的冰冠吗?...老师,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此刻,吃饱喝足已然恢复战斗力的祁阳立马大着嗓门说道。苏老师也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忙招呼着众人上车:快上车,要赶不及下午的课了。如今的学生虽然一周仍需上五天的课,但周一早上的课为自修课,学生可自主选择去学校自习或留在家中,而对于这群擅未收心的学生而言,便等于一周拥有了两天半的假期。少年们一个个懒洋洋地弯腰钻进了车座之中,胖子选了个后排靠门的位置倚着就又睡着了。胖子,你有没搞错啊?又睡!你再这么能睡,小心越变越胖!祁阳刚坐到胖子的身边便是一阵猛烈地摇晃,可惜胖子已然沉入梦乡,雷打不动。鑫晨:祁阳,你别晃胖子了,让他好好睡,一定是你昨晚闹他,害他睡眠不足!胡说八道,他昨晚很早就睡了!呼噜打得震天响!鑫姐,你看这张,我们三都照得很好看啊。陈子衣一坐上车便拿出了通讯仪,查看着他们在长寿村中拍摄的照片。我看看!祁阳闻言立刻从后座探出头来,被鑫晨一掌按了回去,口中笑道:看什么?看你的凌空鬼脸图吗?她们又翻到了在那片白房子前的合照,仔细地放大着每个人的表情,笑得乐不可支。祁阳也跟着乐:怎么样?被爷帅到了吧?滚边去。鑫晨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于他。就这样,一路上少年们吵闹着朝城中驶去,由于心情还算不错,连带着看窗外的冬景亦不显冷冰。当车子抵达s市时,游戏界面便跟着亮了起来。随即跳出了两个选项,家或工地。陈墨直接选择了工地,眼前短暂的黑暗,数十秒后,他已立在了工地之上。民工b满是好奇地凑到了陈墨的跟前问道:小陈,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那个警察又来找你了?陈墨回了回神,这才看到刑警先生已站在工地门口有些不耐地抽着模拟烟。韩警官,出什么事了?陈墨立马上前询问。你一周前是不是跟简瑞如一起去过长寿村?韩江蹙眉问道。陈墨一愣,记忆逐渐回笼,系统又再次快进了一周的时间。缕清了脑海中浮现的记忆,陈墨摇了摇头,他从未遇见过名唤简瑞如之人。韩警官也不多言,直接向他出示了一张照片正是他们几人在长寿村白墙前拍的那张合照。陈墨一愣,只见韩江伸手指了个人,问道:你认得他吗?韩江的手指比在了胖子的身上,原来胖子的真名是简瑞如。陈墨点了点头,心中瞬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他昨晚被发现死于自己家中。果然,韩警官紧接着说道。第111章 永生者游戏(二十五)就在几分钟前,陈墨印象中那个细心开朗的小男生还在同他们有说有笑。跟我走一趟吧,我怀疑这也是永生者做的。韩警官随即说道。陈墨同韩警官一起去了s市第四中学,因为出了这事,学校停课三天,孩子们大多都被家长接回了家。韩警官告诉陈墨昨天简瑞如的班主任发现简瑞如没来学校上课,便打电话联系了对方父母,简父简母平日里工作繁忙,早出晚归。简瑞如又从小独立惯了,而且很听话,不存在什么叛逆期,因而他父母对他都很放心。接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后,他们起初只是以为自家孩子生病了,将电话打到家中又没人接听,等到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赶回家中时已是晚上八、九点,结果,刚打开家门,看到的便是倒在客厅地板上的孩子。一开始,简母并不认为那是自家的孩子,因为躺在地上的那身影与其说是个人还不如说就是张人皮,自家孩子生得白白胖胖,怎么可能变成这副样子。简父初时还保持着一定的镇静,边叫简母报警,边走近地板上的那张血红色人皮,他颤抖着手将那人皮翻了过来,定睛看了片刻后就直接瘫坐在了地板之上。简母随即赶了过来,待她看到人皮面容,便当场晕厥了过去。简瑞如的死法跟贾七几乎一样。韩江朝陈墨说道:上回上头下了封口令,严禁相关人员泄露贾七死状,怕引起市民恐慌,所以大多市民都不知道贾七的真正死因,实际上,贾七最后全身的精气、血液都没了,只剩了一张人皮。当日,在贾七父母家外头,玩家韩江便已将贾七的真实死状告诉给了陈墨,因而此刻陈墨已然心中有底,只是韩江仍旧得照着系统分发的剧本念出台词。韩江回想起这两次赶到现场后所见的场景,仍有些心有余悸,就不怪一些资历尚浅的警察直接跑到外头吐了个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