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本王做的是对是错,你知道吗?薛姑娘和你姐姐是天下最最好的女子,套用一句你表哥的话,她们两个是世间最清净整洁的女孩。是这么说的吧,总之是难得的两个女子。”林瑜不以为意,“您这几句话说的,可不像您啊。”“是啊,本王就是一俗人,不像你们,读着圣人书,知道各种道理,让本王和人说话,去赞美人的时候,只会说,这个人真是好人啊。等到你们读书人去赞美的时候,什么才比子建貌比潘安,还有什么如松高洁,是吧,大师父没说错吧?”“是是是”林瑜笑的前俯后仰。司徒越咂摸了一下嘴,“本王就喜欢听你外祖家的闲话,特别是你表哥的,就是那个衔玉而生的那个,你说,婴儿的小嘴就那么一点,那么一大块玉儿放进去,会不会噎着他。”“这事儿啊,弟子也琢磨过,想着会不会是王夫人想要给家里的孩子扬个名声,就来了这么一出,他们公侯之家,弄一块美玉岂不是很容易的事儿。”“这也是一个说法,但是你祖母可是当真了,本王想着,应该也是真的,你听过通天门吗?”“这倒不曾,通天门是一处宗门吗?”“听说通天门里,会沟通神仙,既然尘世之人能沟通神仙,想来,这种神异之事也是真的存在的。”“也许吧。”晚上,船队停在一处码头,有人上岸去补充粮食和水,司徒越在灯下翻着一本神魔志,听到有人敲门。秦五进来,程掬就立即出门把守。“主子,打听出来了。”秦五蹲在司徒越的椅子边,因着司徒越歪靠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秦五压低声音正好听的见。“甄太君亡故的时候,甄家往贾家晕过机箱东西,贾政的夫人王氏收下了,前几天,甄家想要把女儿提前发嫁,贾家原本是不同意的,说是算好的日子,改了不好,甄家再次往贾家送了几箱东西,两次一共是十六箱。贾家同意了提前成亲,您再给小的们一段时日,我们查清楚贾家那十六箱里面是什么东西,另外,甄家送嫁的队伍里有什么东西,都是什么人。”司徒越点了点头,“这事儿做的秘密点,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了风声,如今甄家的案子很多双眼睛看着呢,一个不好,丢人事儿小,欠债追不回来事儿大。”“是,您放心,贾家的事儿好打听。”说完下去了。司徒越放下书,掀开户部的账册,上面清楚明白的记着甄家历年来的欠债,贪墨的银两,还有司徒越自己的小账本,记着甄家历年来受贿和索贿的所有证据。夜色很深,司徒越放下账本,躺在里面,不自觉的回想起来当初在甄家的见闻了,住在甄家的那几日在司徒越的印象里一直是非常的鲜明,绕过整个序园的清水河,和如彩虹一样的拱形虹桥,占地辽阔,装饰清奇,处处能看到别具一格的江南园林气息。想着想着,司徒越慢慢的睡着了,第二天,船队在黎明时刻开动,码头上忙活了起来,船夫的号子随处都能听到,司徒越推开窗子,远远地能看到运河的另一边是一排长长的的运粮船队。“那是漕帮的船吗?不然不会如此的多。”“回主子的话,是漕帮的,这支漕帮的帮主是个女人,嘿,想起来了,以前咱们在上水门外帮过她一次。”秦五站着回话,司徒越看着对方的船队和己方擦肩而过,因着这边是官船,民间的船只看到了旗号远远的避开,漕帮也不例外,司徒越就再也看见那个十多年前打着雨伞站在船头的女子。“天下还是有奇女子的是不是?”司徒越收回目光转头看着秦五。“主子,小的还是觉得婆娘就该在家里生娃看孩子。跑江湖这种事儿就该是咱们男人们来干。”“是,讨生活确实辛苦,不过啊,五儿啊,你把你的银子交给你婆娘看着,保管比放在你手里强。或许干体力活不适合女人,要是用脑子啊,女人和男人一样厉害。”“主子啊,都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要当家做主,还是男人,女人不会拿主意。”司徒越也没有说话,因着这个社会男人的受教育程度都要高于女人,相对而言,整体素质比女人更高一些,不必为这些和秦五这种粗人来回辩驳。“你主子我就一个姑娘,我总的教给他怎么拿捏人,只要她立起来了,谁也欺负不了她。”“你说的是。”秦五点头哈腰的,暗地里埋怨自个忘了这茬,不过,秦五看着司徒越这会的脸色还好,组织了一下话题。“主子啊,有句话小的想要和您说,您听了千万别往死里打小的。”“先说,看看你说的什么,要是真的不是什么好话,还是要往死里打的。”秦五咽了一下吐沫,“就是......就是吧,兄弟们想着,那个啥子......那什么......您吧,如今已经三十多了,读书人说什么三十而立,成家立业的立.....呵呵,就是问问您,我们啥时候有小主子啊,呵呵,您看,能不能轻点打......”古往今来,无论干成了什么样的成就,第一要务就是培养一个继承人,司徒越回想起来上辈子看过的电视剧,那些欧美片介绍某个高富帅的时候总是说“xxx是yyy家族的继承人。”再拉回思绪,就如现在,贵族们有了爵位之后总是把自己家世子的名字报上去,告诉朝廷,以后我挂了,世子就是我的继承人。荣王府一直没有世子,这件事,让司徒越在上一轮的争夺皇位里面矮了不止是一截,还让很多大臣选择了观望。当然,司徒越不是冲着皇位去的,所以没有太失落。今上如此的疯狂着想要一个儿子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个真正的继承人。如今秦五说出来了,让司徒越本能的有了一种危机感,她笑嘻嘻的看了秦五一眼,怀疑手里这支队伍的人心已经开始躁动了。“你也是为了我,咱们名为主仆,实际上比兄弟还亲,你说的自然是为我好。这事我知道,哎呀,秦五啊,你早晚会有小主子的。”秦五听了眉开眼笑,“真的啊,那我就放心了,给众位兄弟们传话,让大家都准备好大礼,等着小主子出生了,我们兄弟排着队去给小主子请安。”司徒越笑眯眯的说“一定要准备一份大礼,分量轻了我是不饶你们的。”心里的心思已经转了十几圈,脸上还是带着笑,看着秦五笑的牙根都露出来了,总是想着找一个能一举两得的法子。作者有话要说:很想天天一更一万,但是吧,每次都是早上匆匆的码字,就是运指如飞奈何一天也只有两个小时,本来我前几天还突发一个脑洞,想要码出来,也是没有时间,还有一个坑没填上呢,时间真的很宝贵。爱你们么么哒还是要求营养液和地-雷的,这两样对我来说一如既往的重要。(*  ̄3)(e ̄ *)第91章司徒越带着王府的侍卫, 一下船直奔甄家,三千侍卫分成两队,一队围了甄家的大院,另一队直接进去, 把人押在一处。甄应嘉被罢免了官职, 还在各方奔走, 他的儿子已经赴京,想着走上皇的路子妄图逃过一劫。然而上皇已经对甄家失望透顶了, 自然是不会伸出援手,选择了避而不见。京城的其他人更不敢出手干预这件事儿。可甄应嘉还不知道, 他如今在家里幻想着到时候哭求上皇一番, 看在故去的甄太君的份上,上皇也会让甄家众人留下一命。直到司徒越破门而入。甄应嘉才发觉美梦破碎。“甄应嘉,本王的来意想必你是知道的。”司徒越坐在堂上, 两边正是甄家的直系子弟, 被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 逼着跪了一地。“知道, 罪臣知道,查处罪臣贪墨之罪和催缴欠户部的那些银子。”司徒越点了点头,“你既然知道, 那就好说。你们家的库房钥匙拿来,本王是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先管户部的事儿。户部的官吏何在, 准备好纸笔去库房记录,该咱们的,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该咱们的, 一个铜板也不能多。去吧。”户部的官员下去了,堂上安静无声。甄应嘉跪在地上,瞧着司徒越的脸色,“罪臣想起来当年您来这儿的光景,您那个时候又年轻又朝气,穿金戴银,金冠上垂下两条金丝编的绳子,骄矜又堂皇。那个时候您是长孙,处处压着众王一头。您可还记得?”司徒越点头,用盖碗喝了一口茶,“没错,是啊,那个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被本王捅了一个窟窿,自有祖父替本王收拾。”“如今,罪臣再看见您,您的脸上添了风霜,仍是带着金冠,再没了以往的那股子骄气,想必,亲祖父和亲叔父还是不一样的。”司徒越放下茶碗,眯着眼看着甄应嘉,“你也用挑拨本王和今上的关系,这种伎俩,也不像你平时的手段啊。”“王爷,”甄应嘉膝行几步,靠近了脚踏,“罪臣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罪臣同王爷的关系,王爷忘了吗?”“你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是了,本王的王妃赵氏是你的外孙女,说起来,本王还应该称呼一声外祖父的。”“不敢,不敢,臣如今是阶下囚,哪敢和未来的世子爷攀亲戚。再说了,有这等外家,就是您未来的世子认了咱们这样的亲戚也是脸上无关。”“你这么笃定本王就这么饶了你,饶了甄家。”“臣不敢奢求,但是甄家也不是人人都犯了国法,王爷,看在王妃的份上,让甄家的□□少受点罪,我甄家上下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好说,只要你把甄家的银两交出来,老实认罪,你们家十岁以下的男丁,结案后在金陵当街发卖。”堂上的人没想到是这个结局,纷纷痛苦了出来。司徒越再次端起盖碗来,撇了撇茶叶沫子,吹了一口,慢悠悠的喝了起来。甄家人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甄应嘉的几个孙子年纪和司徒越差不多,哭着和甄应嘉说“老爷,别再说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咱们也是烈火油烹的世家,怎能受此屈辱。”“罢了罢了,他们还小,小的那些还没见过咱们家的繁华,如今与人为奴也没那么多的不平,还望王爷说话算话。将那些孩子们卖到一户好人家吧。”说的甄家的人纷纷痛哭了出来。“本王答应你。”不一会,户部的人来交账,甄家的现银子是没有那么多的,但是金器却是不少,称重之后按照市价折算了,凑够了银钱,司徒越立即发文到当地官府,要求官府派人护送银子到京城,与户部的两位侍郎交接,尽快的让银子入库。接着是审理甄应嘉,在这个时候,今上特派的那个被司徒越称作李二的人死皮赖脸的挤上前,要求旁观甄应嘉的审判。甄应嘉这辈子最大的罪名是贪墨,他是给了三王很多钱,然而,没有证据表明甄应嘉牵扯到叛乱之中,也许牵扯到了,证据被甄太妃临死前给烧掉了,司徒越虽然在前几年恨甄应嘉恨的要死,也是基于甄应嘉不还钱的原因。但是李二却在审判的时候,处处诱出甄家说关于三王叛乱的原因。可见,今上派李二到金陵来就是不信任司徒越。司徒越暗地里冷哼了几声,也不管李二如何的用刑,转头去找侍卫了。带了三千侍卫来这里,抄家是最大的任务,如今马上对甄家进行抄家,司徒越把带队的家将们招来了。他在当初的景龙湖边,向北看就是宣德殿。“都说抄家是来银子就快的办法,这话不止是对着朝廷说的,也是对着你们这些下力气的军士说的。当然,你们效忠本王,本王也许你们这么干,此次抄家,拿出所抄银子的一成分给你们。但是,在所有数量没有统计出来之前,谁也别伸手,伸手了,本王就宰了他,扔到前面的清水河里去。”家将们应是,司徒越看了几眼外边,对家将们说,“统计出来,会水的兄弟们过几天押送抄家的银子走水路,不会游泳的走陆路。去吧,记住,谁也别插手。”当日下午,从甄家大门开始,所有的东西被搬了出来,户部还没随着银子走的官吏开始估价,对着甄家大堂上的椅子桌子定了价值,牛大和李二的随从们整日出没于甄家的任何地方,凡是敢动手私藏了甄家的物品,司徒越就让人把动手的人打个半死扔到正堂。天气越来越冷,南方的冷还是一种阴冷。甄家的女眷们被赶在一处,见天的有人吊死自己。这些大家闺秀们被男人看见一眼就觉得声明丧尽,更别提如今院子外边传来男人们的各种吆喝,就是她们身上的饰品,也是要被拿下来估价充公的。甄应嘉的孙女们第一批吊死了自己。活的最旺盛的,却是被甄家认作干闺女的那些外来的女子,她们要么才艺卓绝,要么貌美如花。本就是养了送人的,如今特别看的开。要是有军士从门前过,还能和人调笑几句。经过十天的抄家,那些没有记号,极易脱手的东西被司徒越发给了侍卫们,把金银器皿当场熔成水,在几个心腹家将的眼中,把金水倒进了景龙湖。让人挖了宣德殿的基座,把字画古董藏进了临时的洞里。第二天,两千五百名侍卫分成五队,让官府的人陪着一起,三队走水路,两队走陆路,押送着装着石头的箱子上路了。剩下的五百人,陪着她发卖甄家的家眷。甄家的直系不在发卖的行列里,他们如今转了大狱,在里面哀嚎遍地。司徒越用了一千两银子买了甄家的幼童们,年纪太小的分到了秦五的手里,大一点记事儿的,送到了慈幼院,让人来领养这些孩子。此次发卖的是甄家的奴仆。日日拉出去发卖,但是却卖不出去。那些做惯了粗活的婆子和粗使丫头是最好卖的。司徒越想了很多也没弄明白,怎么说,贴身伺候主子的丫头们长的好看还白白的,怎么没人买呢?司徒越没想明白就没多想,牛大和李二想着要置甄家于死地,掘地三尺的找证据,最后捏造了一份出来,司徒越看了漏洞百出,呵呵一笑,直接扔给了他们。今上倒不看这份证据是不是有漏洞,他就是需要一份证据,如今有了这个,立即下令,将甄家株连九族,家主斩首,余者男子流放,九代之内不许踏出边关。女子充入教坊司。司徒越当时看着这份圣旨,心想也不知道今上是怎么想的,教坊司那是给皇家排演歌舞的地方,也是美女集中营,说不定日后甄家的女子勾引到今上了,到时候来个报仇雪恨,那真是太爽了。司徒越当时直接把这份圣旨扔到了其他地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她筹备了几年就是想要登上秦岭,以前称呼昆仑的地方。在她筹谋着出一次远门的时候,押送银两的队伍遭了埋伏,水上的三支队伍,大船一夜之间倾覆,陆地上的两支队伍,所有的箱子不翼而飞。两千五百名侍卫被押送回京。家将哭着找到司徒越的时候,司徒越给承岳写了一封密信让秦五送到东宫。“不必放在心上,那批银子,最近几年是没办法回到国库的。等此间事了,自有人来取这笔银子。你带着还在江南的五百兄弟,北上京城,和其他兄弟会和,太子保你们无恙,无论日后如何,你们忘掉在江南的事儿吧。虽然吃了些苦头,但是性命无碍。”家将磨蹭了几下,“王爷,咱们跟在您身边比那些府兵强多了,有人半路截银,更有人会半路对您不利。要是我们走了,回去的时候您该如何是好?”司徒越一笑,“放心,马上,押送本王的侍卫就会倒了。你们回去,守好郡主和咱们王府就行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欧阳梨梨的地=雷,感谢欧阳梨梨的地=雷,感谢欧阳梨梨的地=雷,感谢欧阳梨梨的地=雷,第92章荣王府的十二个家将带着五百侍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没过几天,守卫皇宫御道的腾骧卫来了。这次的腾骧卫来了一百多人。司徒越卸任腾骧卫有十年的时间,当初一起共事的军官走的走,死的死, 几乎没有留下来的。然而就腾骧卫这三个字, 和司徒越就有几分香火情, 说起来,一个郡王去当侍卫副统领这回事, 只有腾骧卫有过,后来的侍卫们听说过之后, 对他都比较好奇。这次过来, 带队的也是一个副统领,穿着黑色的曳撒,腰间系着腰带, 黑色面红色衬里的披风, 扶着宝刀, 客客气气的给司徒越问安, 问过安后宣读了圣旨。司徒越的罪名有两条,第一,涉嫌贪污渎职, 查抄的银两不翼而飞。第二,和叛王的余孽甄家纠缠不清,视为同党。前一条司徒越自认是自己捣的鬼, 最后一条却狗屁不通,谁都能和甄应嘉串联,就他司徒越不会,她最恨的就是贪墨的人。而且她和甄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仇, 也不是外界推断的那么关系好,主要很多人觉得赵王妃和甄家的关系千丝万缕,司徒越自己也不会干净到哪儿去。司徒越也不叫冤,她最大的靠山是上皇,她保持着十天一次的频率给上皇送一封家信,就是今上要把她怎么样了,上皇也会拦着不让的。尽管腾骧卫对她客客气气,然而,牛大河李二两个人也接了密旨,要求查处查抄甄家的银两在什么地方,这两个人一合计,荣王铁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当日装箱的时候,他们两个和甄家的几个丫头喝酒,喝的不省人事,第二天,银子已经上路了,谁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因着二人带了这么多的人也没看住,今上已经暴怒,这一路上的审问就是两个人将功赎罪的最后机会。司徒越第一次看见了囚车和枷锁。当日,李二阴测测的请她上车,她刚出门,还没站稳,枣木做的枷锁就架在了她脖子上,别说,真他妈重。司徒越就觉得脖子已经抬不起来了,何况这才开始。程掬哭着扑过去,“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王爷是皇室血脉,天子贵胄,你们这么糟践,不怕被治罪吗?”“给司徒越披枷戴锁是皇上的旨意,你一个阉人,在这里狂吠什么?来人,把他拉走,押犯人司徒越上路。”程掬就被夹着拖走了,边拖边哭。“让奴婢替王爷戴枷锁吧,王爷没受过这份罪啊。”说完,似乎是被打了,哭的声音立即变调,尖利极了。司徒越往前走了出来,戴着几十斤的枷锁到了甄家的大门口,门外围了很多人,对着刚出门的她指指点点。她的坐骑,当日今上赏给她的御马被套上囚车,就如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囚车是几跟木料围起来的,并不遮阳,现在已经是深秋,这样也好,司徒越很配合的登上了马车,靠在一角,以求脖子能少受点罪。马车一路上在金陵城里招摇,腾骧卫的侍卫守在囚车四边,对着人群虎视眈眈,就怕在路上出了变故。司徒越在人烟繁盛的古代街道上,靠在囚车的一角,戴着金冠,系着玉带,穿着的是衮服,绣着九章花纹。盯着街道两边看着,突然耳边一阵叫卖声“脆梨,香甜的脆梨,今年新下树的脆梨,不甜不要钱诶。”司徒越转动眼珠子,看着一个老头抱着篮子,里面放着黄色的大梨,那老头叫卖着,眼睛也盯着司徒越,司徒越用手指在枷锁上敲了三下,翘起大拇指。马车很快的过去了。叫卖声被留在了身后,和嘈杂的声音淹没在一起。司徒越闭上眼,日头越来越高,一行人出了金陵城,没走水路,取道官道走起了大路。中午的时候,腾骧卫的一个侍卫把水囊放在司徒越嘴边,司徒越刚喝了两口,那个侍卫就被李二的随从抽了一马鞭。水囊也掉在了地上。“李大人,您这是何意?”腾骧卫的副统领姓尚,朝着李二面带怒意。“尚大人,囚车里的可是重犯,你们这是何意?”“李大人,您可要想好了,要是您嘴里的重犯不到京城就没命了,天子怪罪下来,咱们谁也吃不了好果子。”“若是没命了,这也是他的命数,怪不了谁,尚大人,您记好了,一天就给一顿稀粥”说完趴在囚车边,隔着几根木料对着司徒越笑的皮肉变形,“点心没有,茶水也没有,要是不交代银子的下落,王爷,您身娇肉贵,怕是受不得皮肉之苦。”“姓李的,”司徒越也笑着看着他,“小爷脱了这牢笼,你的报应就来了。”“王爷,您这辈子就脱不了这里了。”马车继续往前走,司徒越眯着眼打盹,看来她的好叔叔是不想着让她回京城了,没想到啊,谁知道上一次见面,叔侄两个竟是生死离别。司徒越在心里流了几滴鳄鱼泪。晚上,露水在司徒越的衣服上泛着潮气,司徒越的衮服变得皱巴巴的,牛大端了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来到囚车边,拿勺子盛了喂给司徒越,“奴才笨手笨脚的,王爷别嫌弃,比不得程公公伺候的精细。您今儿怎么穿了大礼服出来了,这衣服可是祭天的时候才穿的,您这会坐在这儿,衣服就邹了。”司徒越也不回答他,“把米喂给本王,一天没吃饭,简直是要饿死本王啊。”“诶诶诶,好诶。王爷,您啊,何必这样呢,您和我们主子,那是至亲血脉啊。那笔钱,早晚是今上的,您何必藏着不给他花呢。就是能藏着了这次,下次动用国库里的银子,还不是一个理儿。”“谁也别想用国库的银子给自己行乐,国库里的钱是备着灾年和战时的,江南还在修渠,北方要打井,城墙要加固,四大营的兵甲要换新,哪样不要钱,没钱去哪儿弄啊。还有,小爷不知道钱去哪儿了,要找,找劫道的土匪去啊。是土匪打劫了运送银子的卫队。是水匪凿了船。跟本王有什么关系,告诉你,到了京城,本王就去找上皇做主,那漫山遍野的土匪打的本王的卫队没有还击之力,这群土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当地官府为何不报?为何没人主持剿匪?出了这事难道不该查明在事发地点发生了什么,从而去找线索,怎么来抓本王啊?告诉你,上皇必为我做主。”牛大战战兢兢的端着碗走了。第二天还是饿着肚子,一整个白天水米不进,李二开始暴躁起来。转眼第三天,有人送来了今上的秘信,李二和牛大捧着信身子都在发抖。司徒越一张嘴就是要吃的,只要离着京城还远,她就是安全的,等到了京城附近,无论她是说还是不说,估计这群人就会杀了她。腾骧卫的人在晚上换班的时候,塞给了他一包点心。司徒越甚是感激。用枷锁挡着,但是吃的时候也是要费一番力气,简直就是每天消耗的热量比摄入的热量多了太多。如此到了第十天,进入了河南境内,司徒越除了下车解决个人问题以外,窝在了囚车上了十天。车马潇潇,李二终于按耐不住,对着司徒越一顿马鞭,尽管腾骧卫阻拦,李二喊着这是今上密旨,为了管教侄儿,他李二行特殊之权,司徒越挨了几十鞭子,发冠散开,头发披散开,狼狈至极。囚车就这么大,司徒越挨了鞭子咬牙忍着,极度的虚弱,也顾不得仪态,摊在囚车里面,李二还见缝插针的辱骂,尚副统领劝他,“这是天家血脉,你行了刑是代今上管教,如今辱骂却是以下凌上。到了京城,看你下场如何。”司徒越觉得如果躺着的话,她的脖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何况随着年龄的增加,她的颈椎开始痛了起来,如今整个人感觉废掉了。对着今上更是恨的要死。但是她这会虚弱的不能自己翻身,靠着一股子怒气支撑着,她就是要受一番罪,不然,上皇的怒气不会爆发。离着嵩高县还有一段路程,司徒越对李二和牛大说,“本王知道银子在哪儿,是被本王藏了起来,银子就藏在嵩山三皇庙内。让本王饱餐一顿,带你们上去,如果没本王的密语,谁也打不开密室。”牛大河李二对视了一眼。人马不歇,让司徒越吃了一顿饱饭,一夜之间,到了嵩山脚下。去了枷锁,一群人开始登山。三皇庙在少室山上,在未来的时空里,三皇庙是个景区,只不过,很多人是坐着缆车到了半山腰,沿着栈道爬上去的,栈道是险峻,但是危险性不大,能看到嵩山五种地质地貌,适合在初秋前游览。司徒越前世有一个朋友家就在嵩山附近,有一年她跟着朋友在嵩山爬了一年的山,比起其他的名山,她对嵩山熟悉极了。一群人在天亮的时候开始登山,晚上到了半山腰,很多人疲惫不堪,李二抓着马鞭问司徒越,“你别是骗了我们,此地难以通行,你是怎么把银子运上山的。”“人说嵩山峻极于天,就是因为峻,才好运上来,让人立在险峻之处,用麻绳系在篮子上,把银子放在篮子里,上面的人开始拉,不用一天,所有银子都能上来。”她编的有理有据,所有人看着嵩山的地貌,都没人怀疑。休息了半晚上,司徒越趁机要求吃饱饭,饱饱的吃了一顿,喝足了水,一群人再次登山,每个人拿着一只火把,有人疑问,“山里晚上是否会有虫兽出没?”牛大和李二两个人等不及,再三喝骂侍卫们往前走,后半夜的时候,众人在一处平坦的栈道上休息,司徒越坐在栈道边缘,说什么也不想走了,只推说自己太累。“王爷,那里不牢固,您坐到里面。”腾翔卫的一个侍卫提醒他。“无碍,这栈道本就不宽,坐到哪儿都不妥当。”李二急躁的走来走去,抓住司徒越的领子“你是不是故意带错了路?”“少室山只有一条路通往三皇庙。往上走就能到。”司徒越很平静。“李大人,不可,此处是悬崖,您快放了王爷下来。”牛大说着就走了过去。腾骧卫只看到三个人在一处,其他的再也看不清楚了。李二刚放下司徒越的领子,只看见司徒越侧翻身掉了下去。“王爷......”尚副统领喊了一声。所有人趴在栈道的边缘,下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侍卫们面面相觑,牛大和李二呆立在哪儿。“这么摔下去,怕是......”一个侍卫惊恐的还没说完。“走,下面就是咱们刚才走过的栈道,先去找王爷再说。”腾骧卫的人站了起来,拿着火把就要下山。“慢着,尚大人,皇上是命咱们来找银子的,如今银子就在山上,何不去取?”“没了密语咱们是取不出来,还是先找人再说。”“三皇庙才多大,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诸位,皇命为上。”“既然您二位是钦差,那么,我们派二十个兄弟去找人,其余的,去取银子。”李二还想说什么,无奈被牛大拉了一下,同意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表哥什么时候死扔的一个地-雷我这么早的发文原因是,就是要问要是小魔王出来了你们会不会打死我?第93章承岳晚上闲来无事, 在东宫后殿看着福沛读书。每次福沛读书的时候,表情总是跟虐待了他一样,带着哭音,抽着鼻子, 似乎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实际上, 他确实是哭了出来, 眼泪就很快的流下来了。“父王,儿子不会背, 呜呜......”承岳尽管心疼的不得了。但是还温声说,“无碍, 慢慢的读, 慢慢的背,今儿学不会明天接着学,总有学会的时候, 学海无涯苦作舟, 什么时候吃够苦了, 什么时候也学的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