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把此时江南的官员履历都给记了下来,小心眼的等着日后算账。把秦二喊来,吩咐他让人留意了各家的府邸。又写了请罪折子,又调直隶大仓的粮食填了江南大仓的空缺,把此事总结了一遍,请求发卖犯官家眷物资,抵上大仓的一部分粮食。司徒越这边收拾了东西要走,撤回了侍卫,那些私下里给侍卫们告密的也记了下来,让侍卫们走的时候安抚了一番。只说日后必有回报。司徒越撤了人,但还没走,等着新一任的仓官来,日日在大永州游山玩水,带着承岳一道,今儿爬山明儿钓鱼,承岳有几分不满“我来是看大兄怎么跟他们打擂台的,我来了你就怂了,大兄你变得也太快了。”“你上次跟着叔父来江南,查明了案情了吗?最后不是也斩了一个虾米顶罪。我就是现在撤了,日后必要算账的,你等着看,如今的江南官员,三年内,个个都蹲大狱去。那些粮食就当时朝廷先放到哪儿的,以后抄没了家产,会把利息收回来的。”承岳看她了几眼,也安下心一起钓鱼。过了几日,户部新派的仓官姓高到了江南大仓,司徒越敲打了他一番,带着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天当中,只有凉快了才走,热了,五千人找树荫蹲着,游山玩水一般,除了热,也是悠哉乐哉。“大兄,为何不快点回去,快回去能早点给祖父请安呢,再说了,序园不必这荒野郊外的好。”司徒越白了承岳一眼,“你前几日在祖父跟前,自然没有听说江南的士子们闹事,他们原本就不想让祖父知道的,如今,七叔没本事弹压下去了,五叔还病着,三叔不愿意沾手,我若是急匆匆的回去,这烂事不就到了我手上了。”“可是你......”“叔叔们一直不服我,我自然要找个机会让他们低头一回,弟弟,我不是那种傻不愣登跳人家坑的人。我是为了司徒家才做事,是为了我的意愿去做事,不是他们那长辈的身份压着我做事。等着吧,祖父知道了,就召我回去。”“士子们为甚闹事?”“哥哥给你讲个故事,说咱们祖父年轻的时候,”司徒越看了周围几眼,压低了耳朵用折扇遮住嘴,凑近承岳的耳边“带着咱们父王出行,父王那时候五岁,躺在车里乎乎大睡,驾车的官员为了马车不颠簸就碾死了一个农妇家刚栽下去的小树苗,车队过去,农妇家里人发现了不敢声张,唯有她家的小孙子才三岁嚷嚷了出来,车队没走远,有官员呵斥他们,说他们冲撞了圣驾,后边闹哄哄的,祖父就知道了这回事,说,这是我儿子的车,碾死了你家的树苗,我做老子的必会赔偿。让给父王讲课的师傅拿了二十两银子赔给了人家。”司徒越直起腰,“这次是因为两个表弟和人喝酒,听见有人说皇家的是非,就让人在船上叫骂,接着两边对骂,表弟就让他们的船撞了人家的船,那边的人跳上来要理论被打下了水。人没事,平头百姓,酒醒了自然会浑身冷汗,直呼昨夜不该。然而,里面有一个书生知道了几十年前的一段往事,想要以此作为晋身之路,他就是要闹出来,闹到祖父跟前,好让祖父看到他的才华,为他折服,从此,跳过了诸多的会试,成了殿上臣。”“他想多了吧。”承岳简直不敢相信。“人家现在声势浩大着呢。”作者有话要说:下雨天还要上班,太苦逼了。但是还是要求收藏的,爱你们(づ ̄3 ̄)づ╭?~第46章甄家门前宽敞,圣驾到的那天,门前来了车轿加上各位贵人的马车,大门前面都不觉得拥挤,到了现在,一群官兵,一群学子,更多的是看热闹的百姓,站的满满的。金陵府的官兵和捕快一起出动,团团挡在甄家的门前,刀剑出鞘,各个如临大敌。后面的百姓交头接耳,声音嗡嗡的,只有中间的学子们跪在地上,领头一人,手捧着一卷白绢,上面写满了字迹,读的声泪俱下。太阳正大,甄家的侧门开了,有人抬出水来,给跪着的人每个人面前放了一碗水,倒是没人肯喝。送水的老仆对前面跪着的几人说“回去吧,皇上病着呢,如今谁也不见,你们跪着也没用。喝了我们家的水,回去吧。”“我等为国尽忠,岂是轻易动摇的,什么时候皇上病好了,肯见我等,我等自会回去,老人家的好意我等心领了,您请回吧。”老仆也不再劝,带着人回去了。没过多久,街上听到一阵马蹄声,由小变大,百姓们赶紧的回头,嘴里还说“圣驾在呢,谁这么不要命的纵马过街。”只见道二里地外旗帜飞扬,速度不停,看样子要横冲过来,百姓们纷纷退避,眨眼间让出一条路来,前面的骑兵也不停下,分成两队,围着上千个学子不停的奔跑,一时间灰尘四起,胆小的学子几乎吓颇了胆子。半刻之后,几千人几千匹马听的一声呼啸,停了下来,列队在两边,几个骑兵下马,推开了甄家的大门,直入正堂,把正位上的两把太师椅子抬了出来,再半刻钟,街上又出现了一队骑兵,披坚执锐,长驱直入。马上下来两位公子,一个看着年纪大了点,是哥哥,一个看着要小一点,是弟弟。两人都是瓜子脸,桃花眼,看着就是兄弟俩。下来的就是司徒越和承岳,司徒越为了骑马方便,穿着一件青色绣蟒曳撒,长筒布靴,披着一件大红的披风。和承岳端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她斜着身子,把胳膊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哥俩身后立着四五十个骑在马上的侍卫,每个人擎着一张大旗,挡住了甄家洞开的大门。围城一圈把学子圈在里面。“本王问什么,尔等据实回答。”司徒越身后的骑兵一齐挥动手里的旗帜,围着学子的侍卫们一起喊出声“本王问什么,尔等据实回答。”周围的百姓再一次嗡嗡了出声。“谁是苦主?”旗帜翻飞,侍卫们再一次喊出声“谁是苦主?”声音之大,离得近的百姓们捂着耳朵,个个露出兴奋的表情。跪在前面的几个学生有一个手捧白绢的说“学生是苦主,不止是学生,还有臧师弟,刘师弟,我等是有功名的......”司徒越也不管他,“尔等有功名,不是苦主的站起来。”旗帜翻飞,侍卫们再一次看着旗语喊了出来。后面的学子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长,有些人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手捧白绢的说“不知您是哪位王爷,前几天学生倒是见过一位,对学生几人......”“本王问不是苦主的读书人,谁家里有家人亲戚做官,站出来,占到东边去。”几个学子犹豫了一下,站到了东边。“本王问,谁家里有田地奴婢?站到中间来。谁家里无田地无奴婢,站到西边去。”众人纷纷动了起来,司徒越看了几眼,有田有闲的人数最多的。“本王再问,当日晚上,站着的诸位里面,谁亲眼看到了这出事?看到的,近前一步,和苦主们跪在一排。”没有人出列先前走一步。“诸位,听本王一言,今日之事与尔等无关。说的轻了,不过是两拨人打架,谁也没受伤,这种事儿还在秦淮河上,知道秦淮河的听了多半以为是为了争风吃醋,只不过是牵涉了公主之子,诸位才失了冷静。大伙想想,今日诸位跪在这里,冲撞了贵人锒铛入狱了,有亲戚做官的要托人情,没亲戚的要找路子,最后没钱没田的,家中老幼又去找谁才能让你们少收点苦早点出来呢。都回去吧,朝廷讲理,你们同窗和人打架,若是真的以势压人,如今这些苦主还能中气十足的跪在这儿等着叩见皇上吗?”那些学子们各自对视了几眼,纷纷作揖退走了。“带那日的妓子上来。”几个打扮的妖娆的女人直接让侍卫从人群里揪了出来,和苦主们跪在一排。周围的百姓再次哗然。“本王问你们?那日这些苦主喝酒了吗?”司徒越身后的旗帜动了起来,承岳身后的没有动,,西边的侍卫喊了出声。“喝了”一个穿红色衣服的胆子大,直起腰,壮着胆子答了。承岳背后的侍卫旗帜动了一下,东边的侍卫喊了一声“喝了。”百姓们的兴奋之状变成了极度兴奋,每个人伸长了脖子从马腿的空隙看着中间,恨不得要挤开侍卫占到中间去。“你们是那艘船上的,谁是你们的当家的?”女子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一个人喊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她是秦淮河上的小红杏,惯会唱词,喝一晚上的酒,就要十两银子。”地上跪着的女子们哭的更伤心了。“那你们说,当日是怎么样?两艘船是如何遇上的,如何起了争执,这些告状的学子是如何落水,据实回答。”司徒越最后一声十分的严厉,喊出声的侍卫们最后一声喊得特别大声。这些女子先是哭了一阵子,才抖抖索索的说了“那日,刘郎看到画舫,就问是何人的船?我们船上的妈妈说,是贵人的,说,这次来了几位皇孙,没准是皇孙的船。刘郎,刘郎喝醉了,说什么皇孙,也不过是一种地的,如今抖起来了,当日他家的人,看上了一个小寡妇,那寡妇不从,杀了人家的爹。合家被逐出了宗,看着气派,满心的是男盗女娼......”“放肆”承岳气的脖子都红了。司徒越偏了一下头,对身后说“据实传述。”侍卫们看着旗语,大声把刚才那女子的话喊了出来。百姓们更是兴奋,没想到能听到皇家密辛,继而开始害怕,就有人想溜走,但是街上布满了侍卫,脸溜走都不能。“这事本王还真知道是怎么回事。本王祖上就住在金陵治下的溴水县,在县城西郭,世代耕种,祖上留下六百亩地,能养活全家。先祖的弟弟,在金陵书院读书,师从当时的大儒韩先生。一日去同窗家中,......那寡妇家,就在金陵城中,如今还有后人,住在......。当日那寡妇,亡夫也是金陵的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还有家谱,他们家的人也知道当日之事,他们家是住在......。如今,为了祖宗声誉,本王也别无他法,只有涉及当日之事全说出来,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皇家堵不住天下之口,口口相传,早就经有心人改动,变得和当日当事再不一样。就是论事,今日咱们说这些书生告状之事,诸位乡亲,大家说,对着后人说祖宗坏话,后人该怎么办?”“打他”“揍他”“本王的表弟就揍了他们。”“好”司徒越带着承岳回序园,皇帝就在六转回廊和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在说话,回廊层层叠叠,看着就在眼前,中间要转好几圈,刘金子带路,承岳还生着气,只要司徒越有闲心的问刘金子“刘公公,那是谁啊?别我们兄弟去了她无处可回避的啊。”“她又不是后宫的主子,自然是不用回避的。她啊,是金陵的名妓,叫蔻儿,陪着皇爷喝茶的。”又转了几次,到了中间的亭子里,兄弟两个先给皇帝见礼,那女子冷冷的福了一礼,收拾了桌上几个茶罐端着就走。“祖父,她怎么这样子,弄的跟谁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司徒越吐槽了几句,放在几百年后,这个叫高冷,如今司徒越看着就觉得别扭。“女人啊,就该这样。”皇帝倒了两杯茶,对刘金子说“去端点西瓜来,让这哥俩解暑。”司徒越先灌了一口茶,把刚才的事儿讲了。“真的是这么说的。”皇帝放下茶具,看样子非常重视。“是这么说的,我怀疑他们接触了前朝的余孽,不然,这种事情除了当年的几户人家,谁家还记得啊。祖父放心,我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他了,不止如此,孙儿让人把他以前接触过的人给梳理一遍,能给他说出这么陈年旧事的,必定是他信任的人,不然,听第一句就赶紧的溜了。”“你不用管了,朕让方云去办这事。要说,前朝的余孽是什么人朕心里有底,他们就在金陵待着呢,左右就那么几个人。”“只是,孙儿怕百姓把咱们家的事儿当成笑话或者谈资,祖父......”承岳担心起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承岳。”“孙儿有个办法,祖父,我与赵氏近期就在江南大婚吧。到时候,婚礼盛大一些,全城轰动,谁还记得今日之事。”作者有话要说:连着上了好久的班了,很想休息......爱你们,求收藏,求书签,(*  ̄3)(e ̄ *)第47章荣王病了,病的很严重,传说中偏心眼的皇帝一天三次按饭点去看孙子,同样也是病人的五王就没这个待遇,五王还能打起精神带着儿子跟着老子去看望侄子。司徒越是真病了,开始呕吐,无端的心慌,御医去把脉,也不能看出什么大毛病,宫女内侍们中间就有流言,说荣王不敬神佛,如今怪罪了下来,可不就病倒了。程掬私下里和云霄商量,瞒着牛脾气的主子找一处香火好的寺庙和道观,好好的拜拜,云霄觉得有几分可行,因为司徒越往日里对承岳这个堂弟是掏心掏肺,内侍们不敢去找皇帝说道说道,只能两个人特意求见了承岳,弄得承岳苦笑不得。后来几天,司徒越开始卧床养病了,夏日天热,幸好冉云阁通风好,开了窗也凉快,只是不让用冰,司徒越没事的时候看写闲书,听到有人上楼立即装病。装的是重病,然而,呕吐和心慌是真的存在的,司徒越这辈子有焦虑症,焦虑起来,就会生理性的想要呕吐,无端的心慌,随着在江南的时间越久,情绪就更加的不安。就在司徒越装病的这几天,有三个在不久前觐见过皇帝的官员一个遭人弹劾,一个遭人拦路告状,一个是祸起萧墙,三个人被姗姗来迟的刑部官员查办,江南的诸多官员没有多想,宦海沉浮,四个字把官场说的明明白白,只有承岳明白几分。江南的官员迟早都要轮上一遍,只求后来人能看的明白,引以为戒。御医给司徒越把脉,说辞还是老一套,胸中郁气不得排解云云。皇帝为此愁的有一顿饭没有吃,所有人都震惊了,甄家的老太君就出了主意,“不若冲喜。”“嬷嬷快别说,这孩子不信这个,再说了,堂堂皇家,怎么能像民间一样。”皇帝拜拜手,不欲再说,但是他一脸的担忧孙子,表情是遮都遮不住的,让甄太君信心大增。“王爷不信这个,咱们就不提,但是这流传下来的老法子管用着呢,皇爷再换个想法想想,如今王府没个当家的女主人,荣王一个男人,对吃住也不上心,人吃五谷,就会生病,何况照顾的又不经心,总要有个人过问荣王的衣食住行才好。”皇帝沉思了一下,“嬷嬷说的对,荣王需要冲冲,如此,就劳动嬷嬷了,赵家的姑娘虽说小,当初也是看过八字的,和君明极相配,嬷嬷回去替我和他们家的人说说,君明性子好,必定对人家姑娘也好。”皇帝说着“性子好”,跟前侍候的人都不能当真,甄太君先是脸上僵了一僵,又笑着说,“皇爷太言重了,赵氏是奴婢孙女的女儿,整日的长在甄家,嫁妆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着好日子了。”皇帝点了点头,让刘金子去和荣王道喜,顺便把这个消息和宫妃们也说了。司徒越躺在床上,披散着头大,脸上抹了些细细的黄土,加上昨夜熬了一夜看野史外传,此刻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本王听这个意思是,就把赵氏从甄家的院子里接到园子里就算完事了。本王娶的是发妻,原配,不是纳妾,就是种田的汉子娶个媳妇也是从大门出大门进的,合着本王娶个媳妇就是偷着娶的是吧?”刘金子也觉得不太合规矩,但是还是说了“王妃是在甄家长大的,赵家门庭薄,家里待客也没个地方,到时候,江南的命妇和官吏上门,他们家连个支撑门户的人都没有,甄太君的意思是那家人小家子气,到时候事情出了纰漏反而不美。”“果然是积年的老人家,想的就是周到。本王娶个媳妇,自然是要好好的看顾着她,不仅仅是让她吃饱穿暖,还要给她做脸,让她立起来。你回去和祖父说,我过几日搬回行宫去,哪儿是咱们老家,老祖宗娶妻就在里面,没道理我娶个媳妇就在人家家里。让赵氏回赵家去,左右也就一个多月,委屈不了她,本王的大宫女云霄跟着,求祖父跟前拨一个嬷嬷或者姑姑出来,也跟着去赵家,教教赵氏礼仪。赵氏的嫁妆,也不用让赵家出,本王挑好了给放到赵家,日后再抬到王府,还是本王的东西,只要赵氏安安生生的跟本王过日子就行了。”说完摆摆手,闭眼躺下了,云霄听了就下去收拾东西了,刘金子还要再说,一看小祖宗这样子,闭上嘴不顾太阳大小太监讨好他给争着他撑伞,飞一样的回到的宣德殿。甄嬷嬷还没走,刘金子就把司徒越的话学了一遍,皇帝嘴上骂着“不省心的东西”“就他日日挑三拣四,他老子不在了,如今这事落在了朕头上,还要给他操心。”说着又骂道了六王头上“他做叔叔的在京城安坐,也不给侄子出面。”最后还是“遂了他的心,按他说的办吧,过几日看着他有起色了,给移到行宫去,也不用他出钱,朕给赵氏一份嫁妆。”甄嬷嬷立即说“不用皇爷这样,她娘的嫁妆还在呢,她打小抱到我们家,和我们家的女孩子一样,也是打小就备了嫁妆的。”“朕知道的,嬷嬷是做长辈的,早早的为赵氏打算了。朕也是做长辈的,君明是朕的孙子里面最可心的,总想着把好的给他,如今这也是大事,朕要自个操办,一来是朕做祖父的合该如此,二来,太子留下这一根独苗,虽不是太子妃嫡出,可也是唯一的男丁,朕的承重孙。朕就在这事上顺着他,如了他的意,也让他早点好起来。”江南民间又有了新的谈资,郡王要在江南完婚,这是大事,管人家是不是冲喜,人快不快死了,这是皇帝老儿才操心的事儿,如今老百姓们要看的热闹是婚前的一系列流程,看着那些平时看不到的官老爷官太太们夏日里来回奔波。因着前几日有人拦路告状,这些担着差事的官员就怕出了一点的纰漏惹得皇帝生气,连带着开路的官兵都和气了起来。让司徒越说,这本就是一个芝麻绿豆点的事儿,怎么也不能和民生大事相比,然而,江南为了这件事投入了太多的注意力。从新娘和新郎的年龄到二人什么时候才能生出孩子到新娘带过去的陪嫁丫头够不够美艳,司徒越甚至还怀疑有没有人用他当原形印刷小黄-本。这操蛋的人生,我是想着要掩盖流言,但是我不想成为流言啊。水军也太不给力了。司徒越在冉云阁上长吁短叹,承岳抓住机会给他带一些野史读物来。“好不容易我把贤弟和棠哥给甩掉,要是他们一日也来探望你几回,你装的也太辛苦了。大兄,我给你带鸡腿了,快点吃,我替你看着。”承岳去了楼梯口,司徒越坐起来三两下把鸡腿啃了,长出一口气,“终于又吃上肉了,真不容易,你下次带个肘子过来。”承岳把鸡腿骨头包起来,打开窗透气,一边让风吹散屋子里的味道,一边说“肘子那么大,我没地方藏啊,大兄,如今你也该病好了吧。看你都饿瘦了,这帮子庸医,非说饿几顿好清火,利于肠胃和养病,我看他们根本就不会看病。你想吃什么?我明天还给你带。”“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抽丝多慢啊,我要再装几天。带个肘子来吧,好弟弟,油腻死我更好。我今天早上想吃个皮蛋瘦肉粥都不行,程掬这个笨蛋,弄了一碗还被发现了。如今在二十四衙门学规矩呢。罪名是不劝着点主子乱吃东西。二十四衙门居然还有这个规定,让我叹为观止。”承岳想着二十四衙门本就是管教太监宫女的地方,认真追究起来,凡是对主子身体有影响的事儿他们一准能查明白,靠着二十四衙门,后宫的皇子和皇女才保住了命,不会随着他们的生母得意失宠而经历人情冷暖,除了早夭的皇次子和丧命的皇太子,皇帝的其他儿女都活得好好的。“大兄,你说二十四衙门会不会知道了?”“知道了我装病,一准的知道了,那群人厉害着呢。”“我是说,知道了大兄你”承岳左右看看,欲言又止。“当然知道了,只不过也就几个人知道而已,知道的人不会说话不会写字,整日阴着一张脸,行尸走肉一般,除非祖父发话,他们窝在最阴暗的地方不动,冯海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是方云的师傅,厉害着呢,你上次在运河上遇刺,就是他查的案,中间牵连了很多人,当然,那些人的下场我没刻意去看,想着也不会好了。只告诉你一个人,别和六叔说,这是祖父其中的一个保命的手段。”承岳点了点头,又问“大兄也有保命的手段?”“自然是有的,可我不告诉你,你需要自己找一个手段保命,谁也别告诉,当日父王留下的人,你要好好的用,记住了。”作者有话要说:(*  ̄3)(e ̄ *),下周要出差,努力的攒文中,爱你们。求收藏和地-雷营养液第48章婚礼还算顺利, 赵氏姓赵名彩云,如今灯下看着,除了瘦弱还有几分清秀来,司徒越洗了澡, 一摆手, 睡吧, 一人一个铺盖卷,两人就成了名义上的夫妻, 因为赵氏还小,不急着圆房, 让司徒越出了一口气。第二天吃饭的时候, 司徒越坐在正位,赵氏坐在一边,赵氏身后站着好几个环肥燕瘦的女子, 看衣饰打扮是赵氏的丫头, 但是做派看着就像是主子。司徒越提起筷子吃饭, 赵氏的乳母给端上来一碗鸡蛋水, 闻着有点腥,司徒越看了一眼,赵氏就赶紧解释, “妾身子骨弱,受不得补药的药性,有大夫让每天喝一碗鸡蛋水, ”说话的声音弱弱的,说了几句话就喘气,看样子确实是命不长久的那种人。鸡蛋水就是把鸡蛋磕开直接放在滚水里,让水温煮熟鸡蛋, 中间的蛋清不可避免的散的哪儿都是,所以叫做鸡蛋水。“放点白糖进去,喝起来还有点滋味。”司徒越对着云霄看了一眼,云霄出去了过了一会端着一个瓷罐回来,用一个瓷勺挖了一勺子的白糖放在赵氏面前的碗里,赵氏的乳母立即搅拌了几下,喝了一口,端给了赵氏。司徒越觉得反胃,她是那种看着两个人吃同一碗饭觉得吃不下的那种人。“以后别和王妃用一个碗。”赵氏的乳母瑟缩了一下,赵氏也跟受惊了一样看着她,小心的把碗里的糖水鸡蛋喝了下去。开始吃饭,司徒越意思意思的给赵氏夹了几筷子菜,自己动手,一个人巴拉了两碗米饭,赵氏自己吃了小半碗,几筷子青菜,她身后的侍女把眼珠子黏在司徒越身上,想上去替司徒越布菜,司徒越在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矫情,自己亲自上,看上什么吃什么,就是皇帝在身边也要抢一抢的那种主儿,根本不让侍女插手。赵氏吃完之后出去溜达消食,如今他们还住在行宫,宫内没人,地方大随她转悠,云霄就留下陪司徒越说话。“王妃的陪嫁丫头一共有八个,四个大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当日她入甄家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乳母,这七年来也不得甄家人欢心,一直是这个乳母伺候她,说她受不得补药药性的是甄家的人,真真假假咱们也不知道,王妃是一日一枚鸡蛋养着。二等丫鬟是当日被选做王妃的时候甄家给拨过去的,那四个大丫头,有点来历,其中两个是甄大人的庶子的庶女,另外两个是甄家特意养的女孩,琴棋歌舞谁拉弹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不会的,学问也好,做派更像大家小姐。”司徒越笑了一下,“咱们王府,还是你和程掬云霞在后院说了算数,管她谁谁,到了咱家就是丫头,看着点,要是对王妃不好,还端着在甄家的款儿直接撵出去。”当天晚上,司徒越把东西搬到外院,让赵氏住在内院,过了三日,带着赵氏回了一次门,在赵家人的谄媚表情里喝了两杯酒就回来了,两个人客客气气的生活了两三天,甄妃就派人来催,说是想见见赵氏,让小两口这两天回序园。赵氏不敢答复,晚上的时候让丫鬟去请司徒越,司徒越到了后院,退了鞋袜舒舒服服的窝在罗汉塌上,拿着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你爱吃什么?本王明天出去呢,给你带回来。”赵氏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云儿,你是要和本王过一辈子的,到最后你我合葬了,本王还不知道王妃爱吃什么爱用什么,本王一个爷们,也没那功夫琢磨你心思,有话就说,你藏在心里谁知道啊。”赵氏就低下头,“妾小时候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大夫说要吃的清淡,除了青菜米饭和应季的果子,也再没吃过别的了。不知道喜欢什么,如是王爷要带,带些白糖回来吧。”白糖是个稀罕物件,金陵也不一定能弄出来几斤,这个时代,糖就是奢侈品,是甘蔗或是一些带甜味的植物榨成汁熬成糖,出来是棕色或是黑色的,想要提纯成白色的非常的难,白糖属于贡品。“金陵买不到白糖,回咱们家就有了,有好几斤呢,你吃的时候放了一点进去,再不济本王明天给你带些蜂蜜回来。”司徒越翻了一页书“今儿甄妃找你了?”“嗯,娘娘说找我说说话。”“想去吗?”赵氏在灯下看着司徒越的脸色,自己揣摩了一番,“我身子骨弱,怕冲撞了娘娘,这几日就先不去。王爷,咱们要是回园子里住,我是不是要去拜见娘娘们的。”“咱们不回园子里住,冉云阁太小,我带着几个人住着施展不开,如今你我带了三十几个人,更是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住在行宫吧,什么时候祖父回銮了咱们跟着圣驾走了就是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你正经的没婆婆,皇后也不好管着你,其他人就那么回事,高兴了搭理不高兴了算了,不必费神。”赵氏听了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来,红着脸递过来“这是我前几日绣的,有点丑,您莫怪。”司徒越接过来看了看,一只肥的过分的猫扑打着一只蝴蝶,猫的动作十分呆板,看不到一点的灵气,再看看赵氏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想想自己前世今生都没有点亮的技能,十分欣然的收了下来。晚上,一个人睡在东屋一个人睡在西间,一晚上相安无事。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农历的九月已经开始收获,司徒越再次带着大队的侍卫奔波在江南的土地上,不管是什么物种的农作物,如今已经硕果累累,半个月后,秋粮入库,司徒越看着江南大仓再次被填满,才放心的离开了大永州回到金陵,赵氏已经到了序园,过不几日,圣驾就要北还,众人齐聚,准备妥当就要离开江南了。甄应嘉十分不舍,在席间哭了几次,皇帝也十分的伤感,外臣走后,皇帝带着儿孙家眷们再次入席,宫妃在后皇子皇孙在前,中间用屏风隔开,大家其乐融融,就在这个时候,丽夫人从后面奔出,跪在地上抱着皇帝小腿开始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