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在孝慈县的接下里的几天,司徒越开始游山玩水,山中阴凉,惹得她流连忘返,一日,行至一处山谷,看两边峰峦叠嶂,一条河水从山谷穿过,颇爱这个地方,把随行的官员喊过来,告诉他,她要选这里作为墓葬之地。随行的这名工部官员四十多岁,面容黑干瘦,一把山羊胡,说话有气无力的,“王爷,依照风水来说这里不是上佳之处?”“能祸及儿孙吗?”“不会。”“那就这里吧,我的儿孙自然是附葬在我父王左右,就让本王在这儿安静安静吧。”“王爷如今年轻气盛,在此地修建陵寝,三五十年又不会使用,不出三十年墓室就会倒塌。此地阴寒,临着河水,按照河水的流速...淤泥淤积......”司徒越回过头来看他,没想到啊,这位是个水利专家啊。连一年下来淤积了多少的泥沙都能计算清楚。“果真?就是加固了陵寝,不出百年本王的陵寝也是会毁坏是吗?”山羊胡点了点头。“真好,本王就没想过留下陵墓以供后人瞻仰,再说了,古往今来,有多少的宵小扰了亡者的安眠,本王的陪葬又是那么的多,打本王主意的人只怕更多。就这里吧,趁司徒家的江山坐的还稳,守陵的人马还驻扎在孝慈县,让淤泥埋了这里,让本王就这么安安静静永远的躺着。就这里了。你随本王来。”一群人出了山谷,司徒越用树枝在地上勾画舆图,问山羊胡“前不久,雍州渠泛滥你听说了吗?若你是长官,该如何修渠,如何治理?”山羊胡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亮的惊人,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司徒越画出来的舆图上勾勾画画。“只要连接雍州渠和大运河即可,再修建一条水渠,能灌溉两岸四万倾的土地,且朝廷不用每年再播发治水的银粮,除非遇到大洪水,及时清淤,能年年旱涝保收。”“你可会治水?”“臣会。”司徒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问他“若要挖渠,费时多久?”“十年。”司徒越在水利这一块一知半解,但是眼下年年往江南拨银子买材料堵雍州渠也不是办法,何况这笔银子用在雍州渠上的少,被贪墨的多。“你收拾东西进京吧,本王修书一封,上禀今上,你要是有真本事,祖父自然委你重任。”山羊胡五体投地。“来日韩山必报王爷大恩。”司徒越轻笑一声“你要是想报答我,他日让本王陵寝边的那条河水改道,淹了本王的陵寝。”韩山瑟缩了一下。韩山进京之后,来了一个胖胖的工部官员,笑眯眯的,司徒越懒得记他的名字,让他们赶紧的赶工期,早点修好她好早点回京。皇帝原本在秋季想要南巡,终究没有成行,秋初,北方匈奴已经飘了大雪,牛羊冻死无数,高鼻深目的匈奴人南下劫掠,烽烟传讯,京中很快收到了消息。皇帝取消了南巡,点了各部军民,准备发兵北上,筹措粮草,自然是大事中的大事。户部尚书老迈,不耐久坐,两个侍郎唯唯诺诺,若要是要钱粮,一口一个户部没有,事态已经火烧了眉毛,三军已经开拔,只凑出了十日的粮草,让皇帝火冒三丈。发出诏令火速召回荣王,领户部诸事,为大军筹粮。此时司徒越闲的在翻县志,一本县志让他看了五遍,在驿站里面日日烦闷。接了诏令,带着秦五,也不歇息直奔直隶大仓,直隶大仓中还有两大仓的粮食,这是预备着灾年用的,司徒越直接让人开仓放粮,回到京城,既没有回到王府,也没有去往皇城,径直去了禄仓,顾名思义,这是给官员发放禄米的官仓,每个月的禄米,年终的禄银都是从这里发放,这里的粮食品相上乘,存粮也多,同时这也是战时的储备粮仓,因为是禄仓,轻易不敢开仓,守仓之人也是一些懒懒散散的功勋子弟,与王府的侍卫尚未对峙,便弃了大仓而逃。看着押送粮草的兵部人马把粮食装袋拉走,司徒越去了户部衙门,让各部司的小吏们自带干粮铺盖卷儿,拿着算盘计算这批粮草消耗的时间。因着她上次赈灾的时候在户部的一顿杖刑,无人敢唱反调,各个打起精神,晚上户部灯火明亮,大门洞开,凡是需要协助户部的衙门官员都让户部的小吏从家中请了出来,若有不愿的,荣王府侍卫直接拉出官员,抄了他们家的厨房粮仓,若有庄子的更好,连同城外的庄子一起抄了,以怠慢国事的罪名纷纷投入大狱,若有奸商哄抬了粮价,立即抄家流放。司徒越自己也是连夜操劳,算盘霹雳巴拉的巴拉了一晚上。从各个朝廷的粮仓里挤出了三个月的粮草,再多就没有了,如今到了初秋,再一两个月,到了初冬,秋粮就要进仓,这场大战也不知道是和往年一样到了来年春季结束还是旷日持久。司徒越盯着秋粮,两眼几乎要发绿,盘算着秋粮到手该如何分配。先遣的军队已经和匈奴骑兵接触,后续三个月的粮草已经发出,第二日朝堂上,武将纷纷请战,皇帝看着户部递上去的清单,颇为满意,接着追加了五万的兵力点了几个老将出战,望能一战荡平北方,朝堂上的人精们看风向纷纷把参奏荣王的折子塞回了袖子里。司徒越就在户部扎下了根,老尚书很有眼色的上了折子告老回乡,皇帝也没留他,一转眼就命司徒越任户部尚书一职。司徒越卷起袖子就要查户部往年的账目。户部众人以为和上次一样,这尊瘟神干完活就走了,再想不到居然做了户部尚书。铺盖卷还没收起来又要加班,也不敢叫苦,各个打起精神,咬着馒头咸菜算着账目钱粮,算完之后,要在附录上按下手印,若有算错了是要追责的。京中其他的衙门看了纷纷出了一口气,有那积年的老官,记得先太子在的时候,纷纷感慨一句“子不类父。”先太子做事做人都是非常的温润,到了荣王这里,那是雷霆暴雨,片刻不能停歇。户部也不乏那些有了关系塞进来不干活的人。这些人不会打算盘只会子曰诗云,看不懂经济之事只会写文章。分到他们手里的活干不完还要添乱,司徒越头大如斗,她天生不会敬重圣人门生,哪怕是文章写得花团锦簇然而干起活来啥都不会的人她也不客气,不管你是哪位皇子的舅舅,宫中哪位贵主儿的父亲。统统去烧水去,干活的小吏们光吃馒头噎的捶胸口,这些不干活的人有家奴送饭,吃完饭还互相吹捧一下各家的厨子,简直岂有此理。有门路有颜色的早早的跑关系找路子想要挪地方,没关系也没本事的只好去烧水,幸而不用他们去给干活的官吏们倒茶添水,倒还保住了些许的颜面。一时间,吏部衙门的官员收好处收的手软,有那些有远见的吏部官员们却不敢收任何的好处,“如是皇上有一天想起来让这位爷来查吏部,今日之事就是把柄,让荣王逮着了,不是罢官就是大狱。”户部连着十天就在清理往年的旧账,消息也不难传出,那些在京中的商会会首们纷纷往各自的商会传了消息。司徒越以前也行商,这个时代看不起商人,但是商人所干的事情是耕种的百姓们代替不了的,他们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商会,这是一种利益团体,这种利益团体纷纷和官员勾结,商会所经商之处就是这些官员情报来源之处。江南的各家商会把这条消息传回江南,以甄家为首的江南官场雪上加霜。四位王爷还在江南,六王摆明了车马要一查到底,三王处处阻挠,四王在兄弟们中间当万金油,常常和稀泥。八王整日和那些士子们文诗唱和。京中的荣王要查往年的户部的账目,然而江南往年往户部里缴纳的税银有很多的缺失,最重要的是,甄家欠了太多的盐道税银和应缴纳的存粮。本来甄应嘉想着等皇帝南巡的时候,献上美女吹吹耳边风,加上老太君和妹妹的请托说辞,甄家能在缓一缓。谁知匈奴南下,荣王居中调拨粮草,这是让人不能喘气啊。甄应嘉在家里急的一头的包。京中的旧贵们也不好过。以前先帝要修宫殿,照例是户部先出列哭诉一番没钱,先帝问钱去哪了?户部答,借给各家了至今没有收回。借来国库税银的各家勋贵们一起哭泣日子艰难云云,先帝就不再提这回事了。到了今上这一代,还是这个套路,并且发展到了干什么都没钱的地步,皇帝想要出兵,没钱没粮,想要赈灾,户部扣扣索索的拿出三核桃俩枣,然后哭诉,臣就这么多了,再多就没有了,实在不行,您把臣这条命拿去吧。这种情况下,司徒越要是皇帝肯定不客气的说,那好啊,爱卿,既然如此朕就先取你的性命。但是皇帝他要脸面啊,他怕人说他苛待臣下,他就咬着牙说,爱卿真忠臣也,然后让人扶起来,这事不怪爱卿,毕竟是太-祖和太宗那会儿大伙欠下的银子不还。时间久了,大伙的胆子也大了,导致现在京中的旧贵们,很多年轻一代都不知道自己家有欠银的。就是有知道的,想着人死账消,签字画押的老祖宗已经作古,这些做儿孙的自然想要赖掉。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别说话往下看第23章司徒越没空和各家的旧贵们纠缠太-祖和太宗朝的欠银该怎么还,现在户部上下忙的是前线的后勤问题。北方冷的早,如今入夜都上冻,大批的将士们已经冻伤,棉袄棉裤成了急需的东西,还有冻伤药,再加上每日耗费无数的箭矢和兵刃,如果有条件的话能有点肉菜更好。司徒越的头发都掉了几把,兵部尚书和侍郎每日骑马来到户部衙门,按照惯例,他们不要的话户部是不调拨的,就是要了,户部也是推三阻四,如今司徒越承诺了户部承担一切还是不能让他们放心,整日坐在户部大堂上,几个老兵油子笑眯眯的看着司徒越,一口一个“王爷英明,年轻有为”奉承着,就是不走。先说棉衣的事儿,司徒越把后院那些在烧水的官员招来,“诸位大人,前几日咱们衙门忙碌,各位大人也是劳苦功高了,如今,报效朝廷的时候来了,望各位大人竭尽全力。前线的将士们如今缺少棉衣,本王为此愁的夜不能寐,也希望诸位大人助本王一臂之力。”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南苑的延福寺和无极观诸位都听说过吧,没错,是皇家的寺院和道观,诸位大人分做两班,分别去和那些得道的大和尚、道士化缘一番,这也是慈悲之事,他们必然同意的,不多,两家加起来凑够一万件棉袄和一万条棉裤就行了。”说完让那些人下去了,随即招来管着皇商这一块的官员,让各地皇商立即购买些耐存的肉感和菜干,东西到了让兵部检视一番,没事就让兵部拉走,有事就扣下来让皇商给个说法。顺便在路上买一些棉衣,带毛的衣服也行。再招来一名管着应天府和直隶两地赋税的官员,买各地的棉花,雇佣农家和贫家的女眷做棉衣,棉花要厚,务必保暖。十天内要办好这事。顺便去买治冻伤的各种油脂和各种治刀伤药材,一起让兵部护送。各个部司的官员听完垂手下去了,司徒越让拨一万两银子给兵部,兵部自有作坊打造军-械。兵部尚书和两位侍郎眉开眼笑,司徒越倒是高兴不起来,户部真正意义上的已经空了。遂板着脸说“若是这次出现贪墨之事,下次兵部再来,本王是一个子也不给了,要是不服尽管直达天听上告去,看看皇爷和谁一条心。”自然和您是一条心了,这个档口,兵部上下比谁都恨贪墨之事,没能马革裹尸还却死在自己人手里这事听着就糟心。两位侍郎还在路上感慨,果真是皇帝的亲孙子,为人就是大方,要什么给什么。兵部尚书已经打马赶回衙门了,各路大军中,冯唐父子的一路大军势头最好,伤兵最多,需要的棉衣和药材也是最急迫的,往来告急的文书能累死军马。皇帝也是日夜悬心,听到有北方战事的表文到了立即阅读,夜夜挑灯看舆图,吃住都在崇政殿,留在京中的几位王爷自发的捐衣捐物,让家中女眷到寺中点灯祈福。司徒越心想有那钱点长明灯不如直接给我,我还能多买几斤药材。但是国库空虚就是事实,司徒越进了国库,看架子上空空荡荡,心想老鼠住在这里都能饿死,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来钱容易一些,不巧,韩山从江南回来,叩见了皇帝,大意就是有钱就能立即开工,水渠早一点开工早一点能灌溉两岸。皇帝很心动,然而没钱。司徒越捧着韩山开出来的预算,恨不得冲进某些人家来一场抄家,抄出来的银子足够修两条水渠了。秋日的阳光正好,哪怕是在家休沐,司徒越也有些着急上火,在落叶满院的庭院里跟一只被困在米缸里出不来的老鼠一样,来回踱步。秦可卿打听了她在家,抱着孩子乘车来到了王府。“哥哥的诞日也快到了,今年如何过?请不请小戏?摆不摆酒席?”司徒越立即给了她一对白眼,“不请不摆不过了。”秦可卿也没生气,抱着儿子摇晃几下,“大舅舅生气了,我们桐哥儿还要给舅舅送寿礼呢,舅舅也不收了是不是?”司徒越心想这两口子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儿啊,米桐,米桶的谐音。也不知道米兴是怎么想的。不过,秦可卿的话提醒了司徒越,如今想要敛财,借口就来了。她立即把云霄喊了来,让她想想最近皇室中谁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云霄想了想,说是大公主的诞辰就差半个月就到了。司徒越也不管秦可卿了,让人喊了秦二进来,主仆两个一顿嘀咕,秦二领命出去了,不出三日,从三王府上刮起的风,给大公主备下了厚厚的寿礼,三王是实际上的长子,他开了头,四王家立即随后,也备了厚礼,接下来,只要出宫的皇子给大公主这个姐姐备的礼物让司徒越暗地里眉开眼笑。京中权贵们跟风送了厚礼,礼物还没到大公主的府上礼单已经出现在司徒越的桌上,司徒越也让云霄和云霞用心准备了一份,金银居多,到了日子亲自带着去了大公主的府上。大公主保养的相当的好,看上去雍容典雅,气质不俗,但是,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这位的脾气很暴烈,一言不合就鞭打出气,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驸马。大驸马长的很帅,脾气也好,老好人一个,一辈子难得有一次主见。不过碰上大公主一辈子没抬起头是真的。大公主明面上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估计皇家的人知道方云的不多,据说大公主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谁知道是抱进了宫成了暗卫呢。在外迎客的是大公主的小儿子,叫方雷,看到司徒越很亲热的上来打招呼,一口一个表弟叫着,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方雷陪着司徒越去拜见了大公主,就折返回去迎接客人了,司徒越也没和大公主说上几句话,大公主身后的屏风挡着了满屋子的女眷,估计此刻大家都默默的挤在一起,衣裙都漏了出来,想必挤得非常的辛苦。大公主也没留他的打算,说了几句吉祥话让驸马的一个侄子带他出去了。司徒越到了前院的酒席上,他来的比较晚,几位皇子也到了,司徒越微笑着给叔叔们请了安,回到了酒席上,周围的人避她八尺远,堂弟们各个跟鹌鹑一样,她也乐得自在不用应酬。酒过三巡,驸马出来给大家敬了酒,就去皇子们的桌上陪着了,一个端菜的小童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双亭桥,云。”司徒越问明了路,站起来摇摇摆摆的去了双亭桥,她也不愿掩饰,身后跟着几个尾巴也不在乎。大公主家的院子里有一处活水做的人工河,宽六七丈,河面上的桥是两座亭子连在一起,故名双亭桥。亭子用厚木板铺就,红色柱子,蓝色琉璃瓦,十分的漂亮。方云戴着鎏金面具,穿着墨兰色袍子坐在亭子里,午后的阳光斜着照下,衬得面具流光溢彩。司徒越一身酒味,摇摇晃晃走过去,方云斜着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动,司徒越就扑在他身上,两只手抱着他的头,“噫,你的面具是怎么戴上去的,怎么摘不掉啊。”方云也不动,任凭她两只手在他的发间摸来摸去。“表哥,摘下来让我戴着吧。”司徒越抱着他的肩膀晃了几下。“别闹了表妹,我难受着呢。”“真的?看到你难受我就放心了。”她摇晃着站起来,站了几下没站稳,抓住方云的肩膀,“方统领,本王让你把你的座儿让出来,快点让出来。”方云看她了一眼,“那表妹,我抱着你吧。你还能睡一觉。”司徒越邪笑了一声,“小样儿,想占我便宜,来给哥哥笑一个。”“我笑了,你没看见。”戴面具还能这样,司徒越喝了酒,后劲上来了,有点晕,刚才不过是调笑一番,装醉而已,如今感觉是真醉了,就嘻嘻笑了。“不玩了,本王要回府了。”方云趁机抓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拉到怀里,“表妹,我昨日在宫中问过外祖父了,他允了我和你的婚事,你要什么聘礼?”司徒越挣扎了几下没有起来,索性躺在他怀里不动了,“你愿不愿意当本王的面首啊?愿意的话,说说你要什么聘礼?”方云把一串蜜蜡做的串珠戴在她手上,让司徒越的额头贴着他的面具,“睡吧表妹,等宾客散了我喊你起来。”司徒越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不出一个时辰,参加大公主寿宴的人都知道了,大公主更是竖起了眉毛,把大驸马叫到了僻静的地方,一顿臭骂。“......方云招惹那个煞星干什么,司徒越可不是什么善茬,父皇现在对他言听计从,我听说还给了他一道密旨,日后他成了事,你们父子也落不到好,一个奸佞媚上让你们方家祖宗十八代被骂的抬不起头,要是他不成事,早晚要被新帝除了,方云和你还是落不着好。赶紧的把方云给我叫回来,这么多年你把他藏到哪儿了还接着让他藏着去,别在人前露脸了,再说了他的那张脸还能漏出来吗?”大驸马唯唯诺诺的退了出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立即奔到双亭桥,远远的看着方云抱着荣王坐在亭子里,荣王似乎是睡着了,大驸马看着只觉得左右为难。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第24章司徒越傍晚离开大公主府邸的时候,大驸马和方雷笑的有些勉强。司徒越也不管那么多,她急着回去操作下一步。没过几日,就有传言说,皇帝宠爱大公主,关于立储一事问询了大公主,大公主只答回去用心想想,于是,她的各位兄弟借着她生日的功夫送了大礼,以求公主能替自己美言几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但是很多人都信了,大公主这边还没能把方云和荣王的某些传言摁下去,那边谣言就出来了,大公主急的赶快进宫向皇帝澄清真相,为此,还愿意把这次所有收到的礼物舍到延福寺,愿意让佛祖替她证明清白。司徒越咬碎了一口银牙,我做了了这么多不是为了佛祖啊,是为了国库啊,为了国库的老鼠不至于饿死我容易吗?司徒越已经盘算了怎么从延福寺里把这口肥肉给抠出来,哪怕是延福寺咽下去了也要抠出来,不仅如此,也要让延福寺再次脱一层皮。所幸皇帝还很理智,直接让大公主把这次的礼物交给了户部,司徒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延福寺也幸免于难。收到这笔礼物的司徒越感谢了一番大公主,让人把珠玉首饰折成了银米,及时的把欠了两个月的各级官员的禄米发了下去。一番忙碌之后,秋收的日子到了,时间也到了深秋,司徒越已经穿上了薄棉袄,前几天刚刚让兵部拉走了八万人能烧一个月的碳,国库又空了起来。但是很快的,国库的老鼠们就不在是国库唯一的住户了,四位皇子自江南返回了京城,这次的替死鬼是甄应嘉的一个族弟,罪名是贪墨河道银子,六王当即抄了这个贪官的家,公抄出白银十五万六千多两,字画三百零一副,布料一千余匹,皮毛珍珠古玩六十二箱,名贵家具五十余件。皇帝看了这个清单当即砸了一套茶具。下面的附录上记载的更详细,比如布料是什么颜色,什么材质,比如古玩都有些什么,大小,颜色,材质,尺寸,厚厚的搬了两大箱。字画及古玩进了皇帝的私库,家具布匹当街发卖,所卖银两押送到京城和其他东西一道入了国库。罪臣家的家奴也是当街发卖,家眷和女孩没入教坊司,男孩们被甄家赎了回去。此次有四十余人被罢官,二十余人被押解进京。一场大戏终落幕,各方人马都满意了,对天下臣民也有了交代,罪魁祸首逍遥法外。早早的,司徒越就去了宫中等待承岳回来,到了中午,四位皇子和两位世子回到皇城,先是给皇帝行了国礼众人再行了家礼,承岳比以前更高了,不在是一个少年的模样,眉目里有了青年人的样子,司徒越看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三王谈笑自若,四王眉目里倒是有些疲累,六王仍是老样子,看着不温不火,八王也是老样子,模样温润如玉。皇帝看了众人的总结,每人给了十天假期,挥手退下了儿孙们。司徒越一出皇城直奔户部,秋粮已将开始入库了,各地的皇粮已经装船装车开始运往直隶大仓。棉花和皮毛也是大丰收,皇商们送来的棉花能叠成小山。国库瞬间被充盈起来,倒是今年的盐税,到了将要冬季运河将要封河的时候发了过来。司徒越几次催促才得到了足额的税银已是不悦,问起原因,是因为盐道御史林海家里出了变故,耽搁了行程。林如海他媳妇贾敏病了,荣国府的老太君几次三番的去信要接外孙女来养着,贾夫人的病好几次病几次,无奈何,林如海一面忙于公事一边把女儿送往京城。林黛玉已经到了荣国府了,这笔银子才装船发出。司徒越冷哼一声,林如海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盐道的银子挪给了甄家,甄家花用了这笔银子自然没办法还给他,他要四处凑出这笔银子又不甘心让这笔银子就这么让甄家挥霍了,和甄家已经起了二心,甄家想要稳住林如海,又不愿拿出这笔银子,自然是想了一个比较损的招数,让贾家养着林如海的另一个孩子,不然,贾夫人就要有个万一。好笑的是,贾家也这么的配合了。眼下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司徒越看着天色,早早的让户部众人散值回家了,自己也骑着马回了王府,不想,承岳在家里等着他呢。承岳坐在她的书房里,坐着她的椅子,用着她的杯子,舒舒服服的看着她包了诗经书皮的志怪小说。“如何到了我这里?六婶不是这几日给你选妃的吗?”“母妃不用再这么操劳了,今日祖父已经下旨了,把大理寺卿家的闺女说给我做正妃,姓贾,和秦家对门的贾家没关系。”司徒越把大理寺卿的履历想了一遍,只觉得承岳未来的老丈人是个官场不倒翁。“你和方云是怎么回事?”承岳捧着杯子眯着眼问她。“呦,翅膀硬了哈,竟审起我了。”司徒越坐在暖炕上,脱了鞋子,歪在上面。“我怎么会审大兄,”承岳端着杯子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今天他找我了,把婚书给了我,让我签了还给他。”说完,两个眼睛不眨眼的看着司徒越。“唔,他好大胆子。”“我也是这么说的,谁知祖父竟也同意了,说父王不在了,我就是一家之祖,姐姐的婚书自然也让我同意的。”司徒越没把这事放心上,一直以来这事就是皇帝和方云一厢情愿而已。“要说实话,我是不愿意的,我只想着一个人,就这么过吧。你签了吗?”“没有,我跟祖父说要问问你。”司徒越坐起来,灯光下看着承岳,“我如今也没法生下子嗣了,嫁给方表哥也是误了他,你就这么跟他说清楚吧。再说了,我们整日一起出进,总要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日子过的艰难,何必呢,你说是吧。”承岳难受了起来,“我以后多娶老婆多生孩子,让你挑,你想挑几个就挑几个,谁要是不孝顺你,我揍他们。”说的司徒越当时就大笑。第二日,程掬就说荣国府昨日来人,说他们家的表姑娘想要见见表少爷。司徒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表少爷就是林瑜。林瑜如今长高了很多,他是封高亭的得意小弟子,据说去哪儿都带着,而且这个小子很聪明,教什么都会,作为司徒越名义上的徒弟,王府也不亏待他,如今打扮的整整齐齐,小脸红润,一本正经的给司徒越请安。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小萝莉,小萝莉瘦瘦的,和林瑜一比,林瑜就是一个胖子,实际上林瑜不是很胖,只有一点点婴儿肥。林瑜介绍这个小萝莉是他姐姐,如今六岁了,看着他四岁多一点说姐姐六岁了带着点儿童装大人的萌态。司徒越再想不到这个女孩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妹妹,让云霄给了表礼,一些金银锞子,一些做成瓜果的小金块,逗逗这些孩子们开心的小物件。让林瑜带姐姐到他的院子里招待一番,要是有什么信件,今儿写好,让送林黛玉来的老管家带回去。程掬又委婉的给贾府的人说了,林少爷的功课繁重,日后不要轻易打扰,林家的一个须发发白的老管家遥遥的给司徒越磕了头,下午的时候带着林黛玉去了荣国府。等这一行人离开了半个时辰,贾政匆匆过来接外甥女,顺便拜谢王爷。司徒越听了直接哼了一声。最近秦邦业的身体渐渐好了,秦夫人张罗着给秦钟说亲,贾政的夫人王氏就表现的比较积极,她膝下还有一个庶女,想要把那个叫贾探春的姑娘嫁入秦家,秦夫人也看过那女孩,真真难得,遣秦贵家的来问问,司徒越只说那姑娘年纪小,如今要给秦钟娶一个能立即进门的才能帮衬着秦夫人。秦夫人就选了城西一家药铺东家的女儿,小户人家,那姑娘听说极为泼辣,秦夫人指望着能进门管着秦钟。要放在以前,贾政自然不敢登荣王府的门,如今敢不递帖子就进门,不过是仗了女儿的势。四皇皇子从江南回来后,宫中就开始了中秋节的夜宴。女眷那里不过是一些诗文唱和,皇子和皇孙这里却在击鼓传花,花到了谁的手里,要作一首诗出来,花到了司徒越这里,司徒越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不会作诗,自罚了三杯,各家的世子们不松口,只好在席间舞剑助兴。皇帝看了,特意把自己年轻是收藏的一把宝剑赏了司徒越,司徒越穿着三十六折及地的曳撒,束着腰,领口用了皮毛,头上束着金冠,剑眉星美,眉角带笑。在席间抽出宝剑腾挪之间众人纷纷喝彩。老太妃遣人来问,是何事让男人们如此开怀,三王家的世子站起来回了话,果然让太妃眉开眼笑,对着宫女们说,“也让爷们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大作。”遂把一些写的好的诗词整理了一番给皇帝送去,只不过这些都是公主郡主们的诗词,各家女眷的都没有录进去,但是郁贵人却不服,硬要把自己的诗词加进去,要让皇爷也见识一番女子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