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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装[红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1)

第19章祖孙两个回到南苑,外边熙熙攘攘的停了无数的马车,车夫们在树荫下乘凉,皇帝的马车直入南苑,并没有驱赶这些车夫,惹得人纷纷注目,暗暗猜测谁在马车中。司徒越看着外边的马车,随口问了一句“各家的闺秀还没家去吗?”刘金子就蹲在马车门口,“没呢,到了后晌,日头落了才家去呢。”司徒越就在南苑皇帝跟前吃了几杯茶,祸害了半个西瓜,直到有人传话,郁贵人请皇帝去说话才告辞离去。她也没带人,自己一个人随意走着,在一片僻静的凉亭处,坐下来歇息的时候,一个年老的扫地太监在亭子外请安。老太监满脸的褶子,脸被晒的黑红,手中一把秃毛的扫把,颤巍巍的跪倒下来。“起吧。”司徒越站起来,走到台阶边,似乎是仰头看着树木,实际上在听老太监的汇报。“郁贵人最近得宠,入宫就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一日在沉香馆打扫的时候失足落水,被救上来后躺了几天,人的性情大变了。不但能歌会舞,胆子也大了不少,对着皇后和太妃娘娘都是傲慢无礼。常常出言不逊,甚至还认得字,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入了皇爷的眼。老奴无能,未能查出她是谁的人?”“盯着就好了,你年纪也大了,这活让你徒弟替你干吧,日头那么大,都躲了去你也躲躲吧。”司徒越走了,老太监对着她背影再次跪拜了一次,抓起扫把接着扫地。司徒越回到了自己的园子,王府长史封亭正抱着林瑜教他认大树,两个人站在园子门口,看见司徒越的车架回来,林瑜倒是很高兴,小脸笑眯眯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大师父您回来了,热不热渴不渴,我让云霄姐姐给您打水洗脸。”司徒越看着这小人儿几眼,就两日功夫,这小家伙已经变得红润起来,就对着正在行礼的长史说“封高亭,你看看,前日还是面黄肌瘦的,就这两日就开始红润起来。”“六王府的家将日日赶路,那能照顾好一个孩童,再说了,也是这孩子吃饭挑剔,依着臣的想法,清清静静的给他吃些五谷就能养活,不必日日精细的养着,越是精细越是难养,他们家也没送一个养娘过来,从这孩子着两日的举止看,必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司徒越一笑,想想人家的外祖母是什么人,吃茄子就要用十几只鸡来陪的主儿,教出的女儿自然也是往精细上去生活,带孩子自然是精上加精了。小孩子跟着司徒越和封亭的步子往里面走,说话还带着一点的南方韵味,大大方方的问司徒越“大师父,为甚要把园子的名字刻成秀野园?”司徒越从不把小孩子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对待,自小她和承岳一问一答就是十分的认真,向来不敷衍他,不以他不懂事就糊弄他。如今对待林瑜也是这样,“秀,有秀丽之意,野,就是野趣,园子也在野外,故称作秀野园。”司徒越自己的学问水平也就那样,这番讲解略有些词不达意,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幸而林瑜听懂了意思。三个人回了正殿,程掬带人上了瓜果,自有内侍用小银勺给林瑜挖瓜瓤吃,封亭字高亭,担任荣王府长史,如今也有四十几岁,取了册子来,一项项的给司徒越说着王府之事。“前日,拿着您的帖子请了太医院的供奉给秦家的老大人问诊了,老供奉开了药方,说吃上十天人就能起床走动了,只是到底年纪大了,不可再贪恋女--色,务以保养为上。我做主开了仓门,让秦家的老管家拿走了一只整参。”司徒越点了点头,问他“你问过秦家冰够不够用?”“问过了,秦家的老管家说够了。”“他家太太身子骨科还好?”“这事臣也问了,还好,就是每日里操劳,秦家的小爷不当事,事事要秦夫人决断。还有,他们家最近卖了几家下人,臣也问了,人也够使唤,不必再买。”封亭看着林瑜吃了小半个西瓜,肚子鼓鼓的,对着内侍说“不可再给他吃了,烦请小哥带着他出去走走,在廊上动动,好早点克化了。”看着内侍牵着林瑜的小手,牵着他除了殿门,对司徒越说“荣国府的人昨日到了咱们园子,臣没让他们进来,今天又来了一次,是贾家的贾政上门的,说是他们家老太君想要看外孙几眼,特求了王爷恩典。”司徒越眼皮一抬,“本王就知道,那贾家总以为自己是什么上等人家,天大的脸面,求一求咱们必要应允。昨日来的必是家奴今日才来了个能说话的人,什么时候家主上门?”“那贾政,名为家主的弟弟,如今占着正院迎来送往皆是他出面,已经是实际上的家主了。”封亭对京中各家的事儿也熟。“你看着,贾政这人如何?”“迂腐”“算了,别让咱们两个的弟子和舅舅见面了,本王不想让人家说弟子迂腐。”说完和封亭对视一笑。“还有就是,米大人家的夫人这几日就要临盆,米大人的兄嫂前几天依附于他,他本意是在这几日把他家大姑娘托给兄嫂照顾,然而他家夫人不愿,想要把大姑娘送到园子里几日,您看?”秦可卿就要生二胎了,这是大事,把米吉接过来也好,秦可卿的意思司徒越自然明白几分,米兴的兄嫂定然被秦可卿嫌弃粗鄙,怕教坏了孩子。“让云霞带着人,让咱们府里能干的家将去跟车,今儿把吉儿接过来,怎么说她也叫本王一声舅舅,明儿本王带着她去宫里找老太妃游湖去。”一声令下,云霞重新换了衣服,程掬又收拾了几匹细棉布,一株好参让云霞带着,一个年轻的家将等在殿前,看着云霄登车之后过来禀报,司徒越想了几回,又想不出什么要添加的东西就让一群人离开了。到了晚间,云霞就抱着米吉回来了,米吉在园子里一点也不认生,撒欢一样的在前殿风一样的来回跑了几圈。“小乖乖,怎么这样?你娘拘着你不让你跑动是吗?”司徒越抱着米吉,小姑娘如今可重了,想要抱起来就要费些力气。“是爹爹不让吉儿跑动,说吉儿这么跑容易冲撞了娘,大舅舅,等吉儿回去就能看到弟弟了吗?”司徒越点点头,把一叠子点心端起来,示意吉儿拿一块。吉儿大大方方的让跟着她的丫头擦手,又问了一个问题“那这几日爹爹和娘什么时候去河边啊?吉儿也想去。”“去河边干什么啊?”司徒越拧着眉,心想秦可卿大着肚子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跟着米兴去什么河边,米兴也是,要是秦可卿母子有个好歹有他好看的。“去河边捡弟弟啊。”司徒越整个人都呆了,忘了这里没有生理卫生课啊,就是有,米吉也没到年龄呢。“爹爹说,他和娘去河边玩的时候发现了吉儿,把吉儿抱回来了,过几日,他就和娘再去河边,就能抱回弟弟了,吉儿也想去,可他们愿意,吉儿也不想跟着大伯娘家去,大伯家的姐姐可烦人了,总是讨我的金锁,娘说金锁还是小舅舅给我的呢。”说完从衣服里面拉出一条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锁,宝石在灯光下辉煌灿烂,一看价值不凡。“小舅舅呢,如何来了半日没见到小舅舅?”小姑娘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本来说要去河边呢,如今满园子找她小舅舅,认定了小舅舅和她躲猫猫呢。司徒越叹口气,明日还是不要带她去南苑了,只要有心人诈她一下,这丫头没准把她和秦可卿还有承岳的关系给讲的明明白白的。第二日,米吉的注意力转到了林瑜身上,正好封亭要给林瑜讲学问,小丫头非要跟着一起,司徒越顺势就答应了,想着米吉越发的往熊孩子方向发展,怀念的想去以前那个软软的小姑娘来,那个时候还不太会跑动,安安静静的坐在人怀里,喂她什么吃什么,简直不能更乖。到了皇帝面前,皇帝满面春风,看上去心情很好。“听说你昨日大动干戈把米家的丫头接你园子里了?”“嗯,可儿就要生孩子了,米家也没个长辈在,我就接了她住几天,对外说是我嬷嬷家奶妹妹的孩子,我嬷嬷也快要从京里出来了,过几日让她带走吉儿。”“你注意分寸就好。不可太亲近也不可太疏远。”“孙儿知道。”看着皇帝难掩喜意,司徒越就问了“看您满面红光,是有喜事吗?”“确实是喜事,很快你就再有一个小叔叔了。”“哦,那是大喜事。我今儿回去就给叔叔准备一份大礼。”十三叔如今才两岁,上次在宫里遇到,被抱了大腿,只好抱着他在宫里溜达了一圈当了一天的人形坐骑,如今马上就要有十四叔了,司徒越不知道心情如何,总之是不好描述。说着话就说到了皇十三子,司徒越笑着说“去年碰到十三叔,他还抱着我的腿要糖吃呢,如今在见到他,已经给孙儿摆足了叔叔的款。《论语》里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皇帝也跟着感慨的点点头,拿眼睛看着司徒越,看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立领提花长袍,腰间紧紧的系着一条玉带,衬的整个人长身玉立。“君明,站朕跟前来。”司徒越不明就里,起来走到皇帝前面站好了。皇帝看着司徒越,感叹的的说“你刚生下的时候,就一点点大,你父王高兴极了,一整天在朕面前没合上嘴,虽不是男孩,朕也能体会的了,朕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大公主你大姑姑。你小的时候走路摇摇摆摆,在太后宫里抓着太后的耳坠子不放手,淘气的和一个哥儿一般,太后还说你这是太急了投错了胎,果真让太后说着了,你就是投错了胎啊。”司徒越笑的非常的灿烂。“跟着朕走走,山下就是延福寺,咱们一起下山走走。”作者有话要说:周三加更。第20章延福寺坐落在无极山群山之间,周围溪水成网,树木葱茏,寺中僧人有两千余人,开国之时建立,受皇家供养。还未进山门,边先看到山门上悬挂着的牌匾,上书延福寺三个大字,笔力雄健,一气呵成。司徒越自己字写得只能算工整,但是整天陪着承岳看了诸多的名家之作算的上有的眼力。就问皇帝“此字何人所书?我竟没有见过,观字如观人,此人必然霸气。”“是先帝御笔,先帝不喜题字,如今只有这延福寺是他的手书,其余都在往年的折子里。先帝自觉自己的字迹没什么风骨,也就想着掩拙,朕自个也是不会写字,不敢到处留书,倒是盼着咱们家承岳以后成个大家,也替咱们几代人扬眉吐气。”“祖父可是说错了,我看着祖父的字迹自有一番豪迈慷慨之意,您这可是谦虚太过了。”皇帝微笑着看着匾额,“君明啊,你就是不懂的谦虚藏拙,事事都要外露,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司徒越就有几分不服,正要和皇帝辩解,就看到几个须发发白的大和尚穿着杏黄色僧衣和大红色袈裟,脖子上挂着拇指肚大的佛珠出来了。双手合十,念了佛号,一行人迈步上了台阶,山门内坐着大肚弥勒佛像,前面放着小香炉,佛像凃金,看着极为豪气。转过弥勒佛像,弥勒佛像背后就是韦陀像,韦陀双手合十,降魔杵横放在俩臂上。用司徒越的理解来讲,就是这家寺院是个大户,往来的和尚都可以白吃白住。和尚们拜过韦陀像转身带路,寺中的中轴线上铺着宽阔的青石板,上面刻着大团大团的莲花,取自步步生莲之意,和尚们请皇帝走上莲花道,其余在后跟随,寺内古木参天,远处传来钟声,蝉鸣之声,无端的让司徒越生出一股烦闷。到了大雄宝殿,殿前两盏莲花灯,莲花瓣层层叠叠,莲心处死一盏小灯,里面放着香油,灯芯粗大,有小沙弥不断的往里面添加香油维持不灭。两盏莲花灯之间是一尊大鼎,鼎中全是香灰,上面还插着几支还没燃烧完的贡香。其中一个大和尚,自一旁小沙弥的手中取出三支贡香,在一盏莲花灯里点燃,双手递给了皇帝,皇帝双手持香,拜了几拜,和尚接过贡香插在了鼎里面。和尚再抽出三支香,就要点燃,司徒越就拦下他,“不用给我,我不烧香。”皇帝转头看着司徒越,司徒越笑着说“我无所求,自然就不愿烧香。”其中一个和尚双手合十,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平时不积善行他日没有福报。司徒越不为所动,和尚又讲了几个小故事,说一些生前死后的话来,言语里说有朝一日不敬佛祖,有了灾难佛祖亦不会搭救。皇帝听得皱起眉来,司徒越自入寺来就是一肚子郁气不得发泄,如今听见和尚带着几分威胁几分引诱的话陡然生出一股杀意,这股杀意让他眼珠一红,生生摁了下去。看着大雄宝殿,店内三尊佛像,在正中佛像的头顶,挂着一颗巨大的木质龙头,这是皇家寺院的标志,佛像同样涂了金身,披着明黄的布料,佛前点着无数的长明灯,灯下一张张小纸片,上面写着供佛人的名字,有大有小,数十个小沙弥往来穿梭,不断的给长明灯添油。司徒越就问和尚“如若我求佛祖,以此身回我上个世界,可否?”“心诚亦可”“如我问佛祖,为何我是孤魂野鬼其他人皆有归宿,佛祖能答否?”“心诚佛祖自会在梦中答你所问。”这么说,我心不诚佛祖就不会入我梦中了。正要说话,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帝大步离开,走的时候喊着司徒越“君明,快随朕回去。”出了延福寺山门,司徒越追上皇帝,“祖父,怎么了?”皇帝在山门前站住,回头看了一眼牌匾,“承岳和诚毅在运河上遇到刺客了。”司徒越自觉地手脚冰凉,程掬在后面推了她一下,她才重新跟上皇帝的步子,祖孙两个也没有说话,急匆匆的带着人骑马上山,在御书房里见到了传信的侍卫。“昨日晚上,我们换乘五艘大船,向江南而去,约摸是子时,在两位世子船上巡查的兄弟听见船底有敲击声,起初几下没有在意,再听颇有规律,统领命两个水性好的兄弟下去查看,才发现两位世子的船下有人凿船。后来交手,那些人自知不敌,也不逃走,用随身带着的短刀抹了脖子,皇爷恕罪,没有抓到活口。”“两个弟弟如何?”司徒越抓着椅子的扶手问他。“两位世子无恙,经此事后,统领请两位世子分开乘船,他两边坐镇,力保万无一失。”皇帝摆摆手,让侍卫出去,沉默了一会,对刘金子说“带刚才的侍卫去找冯海,让冯海亲自去查,谁家好大胆子豢养死士刺杀世子。”“祖父,这事交由孙儿去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刘金子看着皇帝的脸色,慢腾腾的挪了出去,在殿门外没有听到皇帝叫自己回来,立即跑着去找冯海,使人把刚才的侍卫招来。“朕知你担心承岳,诚毅和承岳是朕的孙子,朕也担心,你也是朕的孙子,朕也担心。今日,你是不是想要杀了那个和尚。”皇帝看着周围无人,厉声问司徒越。“没有的事儿。”司徒越一笑,直视着的皇帝的眼睛,她说谎的时候特别的镇定,“佛门清净地,梵音禅唱,孙儿哪来的杀人之心呢?要说也是孙儿不服气罢了,要不是两个弟弟的事儿,我还准备和他们辩论一二。”“辩论什么?你一个佛经都没读过一个字的人和他们辩论什么?”司徒越笑笑准备把这事糊弄过去,“祖父,我们去找太妃游湖吧。”“整日把时间花在游湖上,也没见你心内平静多少,今儿也不必去找太妃,咱们好好的说说你。若是我再拘着你,你越是游湖越是戾气重,没准那一天能在朕面前动手伤人性命。”“您可不能这么说。”“前几日,让你筹措粮草,整个户部让你闹得人仰马翻,数十人被你施了杖刑,血溅户部衙门。特殊之时当行特殊之事,事态紧急朕也不说什么,观你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奔着人的性命而去。不是内心有戾气还是怎么?我本以为让你在南苑朕的眼皮底下,日日消磨时光,山水田园让你生出平静之心,却忘了你本是少年,心性就高,如一头猛虎日日吃素眼睛也盯着茏兔。此时你口口声声说着佛门清净地,却不思悔改,不以那一瞬杀意而悔,朕就知道你这孩子不会听朕说教。罢了,你想要去山林傲啸一番朕也不拦着你,也拦不住你,要是拦得住你早就嫁给你表哥了,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来人”门外董福进来,躬身等着吩咐。“取朕的大印来,朕要给荣王留下一道旨意。”看董福倒退着出了门,皇帝对司徒越说“朕所担心的是:朕百年之后没人能护得住你,众怒之下,怕你死无葬身之地。”冷眼看着司徒越,见她不为所动,知她对身后事也不在乎了,心下一叹,忍着心酸说“天子棺椁四重,自周朝至今皆是如此,朕许你下葬之时用四重棺椁,此事是朕所允,后世任何皇帝不能更改。明日你也不必留在南苑了,若想虎啸山林,朕拘着你再做一件事,去孝慈县,在朕的万年福地旁,择一风水上佳之处,挨着朕与你父王,建你的陵寝去吧。什么时候建好了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朕允你领户部侍郎之职。”东福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卷明黄的圣旨,皇帝提笔在上面写字,笔走游龙,一刻之后,写好盖印,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待自己晾干,皇帝卷起圣旨递给司徒越,司徒越跪下接了,自己展开看,里面规定了陪葬的器物和祭祀的多少,下葬时候的规格,洋洋洒洒写的非常的全面。“孙儿当初想着如是有一日死了,烧成一把灰,随着溪水冲走就行了。再没有祖父想的这么细致,连下葬的时候穿什么袍服都想到了。”皇帝听她说的,就知道她也想这么做,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门口说“滚滚滚滚,明天就走,别来碍着朕的眼。”司徒越揣着圣旨,顶着烈日走了出来,在书房门口恭恭敬敬的给皇帝磕了头,“那孙儿明天一早就走了,不来给祖父请安了。”太阳正大,程掬弓着背迈着小碎步跟在后边“王爷,明天就轮到您当值了,云霞姑娘已经把您的新衣服浆洗出来了,咱们回去试试吗?”“不用试了,明天本王就要去孝慈县了。”程掬向来不追着主子问为什么,沉默的跟在司徒越后面,司徒越停下步子回头看看,南苑的御书房依山而建,台阶数百,站在下面向上看去,御书房的宫殿群巍峨壮观。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不是很早,o(n_n)o哈哈哈~要是有错别字留言啊,晚上改,么么哒(づ ̄ 3 ̄)づ第21章早上起来,零零星星的下着小雨,大宫女云霞和云霄打包了四箱行李,司徒越起床之后看都没看,对程掬说“把贴身衣服收拾出来四件,把不显眼的常服收拾出来两件,交给秦五背了。”吃过早饭,司徒越带着程掬和秦五去了外城,出了宣威门,外边是热热闹闹的集市,外城临着运河,码头上热热闹闹,勾栏瓦肆,叫卖声此起彼伏,街头打把式卖艺的赢的满堂喝彩,司徒越站在运河边虹桥半腰处,将整个集市尽收眼底,心道“果然,我在这里比在南苑自在。”小雨慢慢的变大,程掬举着一把伞,小声说“大爷,咱们走吧。”三个人向着虹桥的另一边走去,将要下了虹桥,遇到一个担着担子哭哭啼啼的少年,那少年被周围的人不停的呵斥怒骂,少年只好弓腰赔罪,然而每次被呵斥后眼泪愈加凶猛的掉了下来。“别挡道,你别挡着,过不过去啊,烦人。”程掬在司徒越背后对着小少年一顿叫嚷,那小少年立即贴着虹桥的栏杆,嘴里不住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大爷,他是个南蛮子。”少年一张嘴就是南方口音,在这个时代,欺负外来的是一种常态,原住民们有一种天然的保护地盘意识,认为外来的侵犯了自己的生存空间。这个少年不敢抬头,脖子上有着鞭印,在权贵遍地的京城,这种升斗小民不注意就能挨上几下。司徒越看的出来,这个少年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后面的人埋怨他们挡着了道,少年更加的瑟缩,秦五直接吼了回去,那些人不敢和秦五这种膀大腰圆的人硬抗,纷纷从旁边过去了。“你的担子里是什么?”司徒越问小少年,“是...是...木屐。”南方多雨,梅雨时节穿着木屐,鞋不会湿。但是北方干燥,很少有人穿木屐。这小少年的生意不会好的。“你的木屐好吗?我正缺一双木屐。”小少年猛地抬起头,一脸泪水糊在脸上,结结巴巴的说“我...小人...的木屐是...最好的。”看了看司徒越的脚,慌忙从担子里捧出一双油纸包着的木屐。司徒越就在虹桥上把鞋子脱了。程掬拦不住,在后边小声说“大爷身份尊贵。”在大众前面脱鞋不是很体面的事情,司徒越知道,然而,她早就放弃体面二字了。木屐打磨的非常的光滑,没有上漆,司徒越去过南方,富人们穿的木屐讲究用料名贵,漆绘别致,然而脚下的这双也就胜在穿着舒服。穿上走了几步,小少年带着祈求仰着头看着他,衣服在雨里淋的贴在身上,显得非常的瘦弱。“确实不错,我买了,你还有吗?我还想给祖父买一双,我还有叔叔弟弟不在家,也想给他们买一双。”“有有有”小少年立即捧出三双木屐,这个时候虹桥上的人对着远处的船队指指点点,司徒越跟着转头一看,打头的的穿上站着一个女子,穿着蓝布碎花的衣裙,举着一把油纸伞,后边伙计穿着汗衫肥大的裤子,绑着裤腿,把桅杆降下去。周围所指责的,不过是这个女子抛头露面而已。司徒越看了,把视线转回来,雨中的少年捧着三双木屐,带着希望的看着他,对程掬说“你接了这三双鞋,挑一双好的给祖父送去。”“大爷,家里的爷们多着呢,剩下两双不够啊。”司徒越就问小少年,“你愿意到我们家里做工吗?我有十个叔叔,三十多个弟弟,每人送一双木屐,要四、五十双呢。做完了你要是回乡或者是待在京城都可,管吃住。”小少年点头如捣蒜,脸上的泪水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程掬,你带着他回府里吧,他不是咱家的奴仆,好生对待也别打骂,你也不必跟着我了,赶紧的给祖父送去,今天下雨,正是穿这个的时节。”程掬就有些不愿意,司徒越也不看他,磨蹭了几下,他和小少年共举着一把伞走了,边走边回头看,没走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对着秦五一通交待。司徒越穿着木屐举着油纸伞走到虹桥的另一边栏杆旁,开头的大船已经过了虹桥,被巡视的小船拦了下来,雨越下越大,虹桥上没了其他人,只有司徒越和秦五各举着一把伞。“王爷,是运粮的船,属下数了,共二十八艘,看样子这次运粮,能让京城的百姓吃上两个月,这支船队看样子应该属于漕帮的船,前不久听说帮主中风了,他闺女力挽狂澜,保住了漕帮没能分崩离析,估计刚才那女人就是帮主的闺女。”“哪个漕帮?运河上的漕帮可不止一个。”“江北的。看样子,是这些巡视的看她眼生,想要要点好处。”这个船队停了下来,运河码头上一片的拥堵,那个穿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船头和人理论,任凭风雨打湿了衣裳。“王爷,咱们帮不帮,有您的帖子,她以后往来运河,谁都对她客气三分。”司徒越想起承岳在运河上遇到的事,对秦五说“当然要帮,咱们的生意仰仗漕帮的地方多着呢,今日施恩,他日必要让他们回报。你拿着我的帖子下去,看那姑娘的处事手段,若合着咱们的脾性自然是帮的,不然,你就回来,咱们快点赶路。”秦五应诺,举着伞下去了,司徒越溜溜达达的下了虹桥,到了一家店里,要了一碗茶,两个烧饼,看着外边下雨。过了半个时辰,秦五回来了,替司徒越结了账,两个人去了码头。孝慈县在前朝不叫孝慈县,因为当年的术士说这里的风水好,所以成了皇陵的所在地,在群山环抱里的平原上,□□和太宗的陵寝后面跟着当朝皇帝的皇陵,司徒家坐江山到了如今才是第三代人,百年前,司徒家在金陵的一个小县城里也是一户殷实的人家,家里两个儿子,老大在县城做了小吏,老二在家读书。一日,老二去了同学家里,同学家的邻居莫名的死了,县官捉拿了老二,朝堂上屈打成招,老大多方奔走竟救不得弟弟,秋日过后就要问斩,父子两个散尽家财,才得来真相。老二的同学家的邻居有个美貌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新寡,在婆家有几分不安分被遣回了娘家,在遣回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浪荡公子,这个浪荡公子是前朝宠妃的弟弟,与那个小娘子私会的时候被女方的父亲发现,于是勒死了老人家,一来二去,两个人咬死是司徒家的老二杀死了老人,那小娘子几番上堂作证,老二被判了死刑。老大知道真相后自然想要救出弟弟,丢了饭碗散了家财也不在乎,一路告到京城,当时的大理寺和刑部共审这件案子,弟弟终于清白出狱,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日,一群捕快冲入家中,将老二押走,捕快捏着老父亲的手指在一张纸上摁下手印,上面写着因家贫,自愿把小儿子卖给人家作替死鬼。老二随即被带到刑场,砍了脑袋。老大因此事反了朝廷,后来成了这个皇朝的□□,血缘上是司徒越的高祖父。司徒越站在皇陵前的大殿上上了香,对着画像磕了头,祭拜了一番去了太宗的陵寝。太宗出生的时候家还在金陵,他是正经的嫡长子,当日也是目睹过捕快冲入家中锁拿了叔叔,几个大汉押着祖父摁下手印的,对冤假错案是极为痛恨,轻易不勾画死刑,他年幼生在在乡间,少年时进入皇城,家庭各种变故下,父祖对他尤其的宠爱,他对自己的儿子们也是放在了心上,因此,晚年的时候,儿子们为了争夺皇位让他伤透了心,他一生共有六位皇后,众多的宫妃,最后只有四位皇子在他晚年活了下来,并且都是幼子。司徒越祭拜了太宗和太宗的诸位皇后,重点是对着生下祖父的孝文庄皇后多烧了几份纸钱。第三天,司徒越去祭拜了太子太子妃和徐侧妃,太子的陵寝规模不如皇帝的,但是占地也非常的宽阔,陵寝前的大殿上,太子和太子妃的画像挂在中间,徐侧妃的画像挂在一边,看画像,太子妃和徐侧妃的长相似乎是一样的,但是实际上,徐侧妃的年纪比太子和太子妃都要大,她是第一个为太子生下孩子的女人,司徒越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后来徐侧妃还生过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没有保住,太子妃进宫的晚,承岳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承岳之前,太子活着的儿子还有两个,整个东宫的子嗣中,要数承岳的身份最尊贵。然而,这些人都成了飞灰,司徒越含着泪水给他们焚了纸钱,太子妃的拈酸吃醋,徐侧妃的不动声色,诸多美人夫人的莺歌燕语似乎依稀可见,再抬头,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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