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我发动引擎,劝他,“那不上的话...不好吧。”纪营手摸着我的大腿,拇指轻轻捻着我的皮肉,“好不好让你后边那个眼说。”操,流氓,真俗气。妈的就喜欢他这不要脸的样子。低调的车走出喧闹的街,我抓着方向盘摇头晃脑,他抱着花沉鱼落雁。余光里的高岭之花脸颊粉嫩眼波流潋,我内心怒吼,这伤我他妈没白受啊!我用生命的速度开上了郊外的路,下了高速,直接进了周边的一条隐蔽的小路,把车停在路边,纪营早就解了安全带,直接扑过来撕我的。“慢点慢点,人家有机关,不是能撕开的好不好?”啪,麻痹他把卡扣毁了。两人滚到后座去,今个开车开得单调,一点不宽敞,好在车顶高。纪营狗逼成什么样了,现在只要他能去的地方,他都要放着润滑剂和避孕套,不过后者我们不多用,因为我喜欢体内热热的,而且肠道又不是我操心着洗。纪营给我涂完润滑剂扩张后,直接扶着我坐在他身上,我环着他边叫边动,自己不插到底不甘心,狠了命往下坐,他倒心疼了,叫我慢点。变脸怪!我刚射完一次,他就把我顶在椅背上插进,一条腿还担在座上精致地搭着,腰却跟公狗似的挺动,我发现纪营真的是清冷一挂中的gay王,就这么逼仄的空间做着这么下流的动作,他也能衣冠楚楚地流着仙子一样的汗。我的穴口有红色的汁液源源不断流出,顺着大腿流到我踮起的脚背,淫乱里透着甜蜜。纪营用指腹刮了刚从穴口捣出来的一滴红汁,抹在我的嘴唇上,然后吮吸着吻我,我的齿间染着蔷薇的香,他的指甲渡了胭脂的红。我看着身旁那杯薅光了花瓣的蔷薇束,有些无力。早知道这玩意是用来干这个的,老子得天天拿特仑苏灌它!第37章纪营晚上抱着我上的楼,我今儿真的不闹了,车里又小又窄,他直接拿我当国家体操运动员使,等他满意了我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没比那束秃了的蔷薇好多少。洗澡的时候他终于心疼我了,也不折腾,安安分分洗过了抱我上床,我回头一看,好嘛,一缸子粉水。我迷糊的厉害,主要是给乏的,我闻着他身上的沐浴液味儿,故意问他能不能把院子里那些蔷薇给我砍了?他给我揉着腰,说不行,我就问怎么就不行了。他眉眼透着光,说现在看着蔷薇就会想起我,然后就会很开心。奥,那得供起来,能让他开心的话,就得好好供起来,毕竟这世界上让他开心的事情太少了。明明很困,就是不好睡,我想咬着点东西,说出来笑话,小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孤寂寞空虚冷,跟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总抱着一个小熊睡,有人骂我泰迪其实也对,我跟它一起长大的,能不像吗?要不是它是死的不能拉出来办理人间手续,我小时候都能认它当妈。我没有恋旧物的瘾,那个时候只是想要个东西长长久久地陪着我,不像父亲,在的时候能给我全世界,不在的时候,我的全世界都是空的。我的泰迪换的快,不是因为我喜新厌旧,而是因为我咬坏了它的耳朵,保姆看着玩偶的残肢还以为是我发疯撕的,也不在意,只要给我换新的就好,我又不吵不闹,直到我身体不舒服被紧急送到医院,医生才在我肚子里发现好多毛絮物。我知道纪营不是泰迪熊,我要是咬坏了,就没人给我换新的,所以我不敢咬疼他,只是含着他的耳垂,他上次说我在睡梦里还咂奶瓶一样咂吧他来着,给他吓一跳,我不知道我还有这个毛病,因为我没跟别人一起过过夜。但我刚刚破例了,说话不算数,狠狠咬了他一口,把尖牙刺进了他的耳洞,那是我们在美国一起打的,我当时还买了情侣耳钉,可现在它长住了。在这样温存的片刻,长住的耳洞就像出轨凭证一样叫我眼红,叫我生气,所以我咬想要让他恢复原样。我闻到了我下嘴唇上的血腥味,它是苦的,纪营的血原来不甜。“纪营。”他一点脸色不变,在我腰上的手也还保持同样的力度按摩着。耳垂上流下血,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床单上,花不成花,雨不像雨,我问他,疼不疼?“疼不疼不重要,你想咬就给你咬,因为你开心比较重要。”“那我要是咬死你哪?”他困了一样,环住我,把下巴垫在我头上,“咬死我的话,我就在断气前也把你咬死,反正是人是鬼都得带着你。”我安心了,露出大笑。这才是我们的爱情啊,不纯洁不高尚不道德,连温柔也算不上,但我喜欢,我们哭要一起哭,笑要一起笑,生的时候睡在一起,死的时候葬在一处,这是最简单的情趣,也是最浪漫的暧昧。因为只有这样的爱情里,纪营逃不掉,我也忘不掉。他又拍着我,哄小孩似的哄着,明明我们两之间,他的童年要比我不幸的多。“纪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笑话我。”有点紧张。他慢悠悠应着,我锤他一拳,给老子严肃点,说正经事哪。他嘶一声跟我认错,抓着我的拇指厮磨,“我听我听,你说。”我琢磨了好久,有点难以启齿,“我....我其实是个傻子。”他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越笑我脸越烧,我就又给他一拳,笑个屁啊笑。他说没有没有,但还笑的乱颤,我就迅速去捏他的鸡鸡,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轻浮,呼口气,捏住了我的手,郑重地跟我说,“我就是觉得,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太,太那个了,就好像在说,纪营,我....好像怀孕了。”我想起早上搞打胎那一出,脸破天荒有点烧,我都不稀罕给他脸,纪营真的记仇记到家了。脸上大概很红,纪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本来是气着的,结果看他笑成那傻逼样,忍不住跟他一起笑来着。牛逼了,我笑我自己。笑了十分钟我笑的脸僵了,想睡个觉,他还在放声咯咯咯咯,我给他鸡巴一拧,他终于缩着身子安静了。我睡的挺快,跟纪营在一起的每晚都不用愁失眠,除非发神经,不然我上了床就瞌睡,安心了就入眠。睡梦里我察觉到纪营在亲我的眼角,然后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响在耳旁,他在轻轻跟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担心的我都知道,你害怕的我也知道,可你要记得一件事,记牢了不准忘。“我爱你早已深入灵魂,便再也不关乎旁骛与外表。”第38章我爸没再来过了,也没给我打过电话,估计是被我感人肺腑的一番说辞打通了任督二脉,在家修行去了,反正乐得自在。纪营那天被我勾搭跑了,我问他有没有事,他说没什么,反正有代理总裁在,我居然在他语气里听出了小骄傲的不满,真是新奇,真是好玩,我又实验了一下,然后他差点连今个的班也上不成了。把纪营搞去上班,我就在给院子里的蔷薇修剪枝叶,一辆车停在门前,我他妈预感真的准,早上上厕所的时候把尿尿出了马桶,我就觉得今个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果然,车门一打开,里面走下的那位,就是我最讨厌的人。她是有资本勾我爸的魂,五十多的人年轻的和二八的姑娘一样,一身淡紫色的西装,甩着一头柔顺的大波浪,感觉像个要甩我一脸钞票的恶婆婆。我把脚下的水管捡起来,打开阀门就往她那里的花根上冲,水溅到她的裤脚,也渗进了她的脚背,副驾驶大概是她的助理,打开车要下来跟我讲讲理,她反手直接把门关上,撞得助理直揉鼻子。嗯,性子挺野,怪不得我爸降不住她,这么一比,我爸跟女人似的。我把水管扔远了,语气好欠揍,“啊,不好意思啊,没在这片小区看见过您,还以为是过来行窃的。”她惯会忍气吞声,只是抖了下膝盖上的水,“我是纪营的.....”,说到一半她突然卡住了。说不下去了吧,对着一个28年没见面的儿子这样介绍自己,说不下去了吧,习惯难改,我却觉得挺好,她千万别说我是纪营和你的妈妈,那我得拿水滋她的烂嘴。不过我也不知道她还叫着纪营是什么意思,当初起名的时候我爸就知道纪营这个名字总会被覆盖,他会有新的名,甚至新的姓,可旸羲后来并没有抹掉这个名字,他叫乔,他也叫纪营。或许又是她控制我爸的一种手段吧,我爸一辈子未娶,应该是她这种手段的有效成果。我依旧修剪着枝叶,把花一朵朵剪在地上,“纪营不在,等他60大寿再来找他吧。”那时候你也死透了,过来看我两恩爱如初,大概能气到魂飞魄散。她无谓地笑了笑,“你是弟弟吧,我记得。”我他妈想拿剪子戳她,你是弟弟?你他妈连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都知不知道,你生了个球啊。“不知道,问当时的护士去,我哪惦记得住这些,我连奶都喝不上。”她沉默,然后转身敲车窗跟车里说了什么,助理望我一眼,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然后关上窗走了。操,几个意思,她不跟着滚?可千万别进来喝杯茶什么的,我都心疼一次性杯子。“你是弟弟,我记得,我抱过你的。”咔嚓,最大的一只花被我剪在地上,我太阳穴是有些要疼的迹象的,我只想奉劝她别再瞎逼逼,不然我手抖起来真的会毁了她保养不易的容。反正我智商不够,判成神经病也蹲不了多久监狱,纪营会把我捞出来,然后我们两会大逃亡,破衣烂衫在神庙里做爱好像也不错,想想就刺激,可我舍不得纪营受苦。她不以为意,弯腰慢慢捡起地上的花,跟我说花好漂亮,然后又问,是纪营种的吗?跟他妈你有什么关系?我转身把花从她手里一把夺回来,小刺划破了她的手指,冒出一滴血珠,我只觉得兴奋,“当然好看,我们兄弟的定情信物。”我本来是要说我们兄弟的纯天然润滑剂和成人助兴用品,但怕一时吓死了她脏了我家的花园,毕竟我稀罕这一院子蔷薇。可她心理素质真的很好,听了一点没反应,来之前大概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缓冲了这么久,也该平静了。我想起我爸那天在这里痛哭流涕的场景,只觉得我爸活该,活该玩不过她。“你和纪营是亲兄弟。”我头疼,又他妈是这句,连个新鲜词都不会换。“嗯,亲的不能再亲了,都快用一个身体了。”她脸上带着笑,我只觉得瘆人且丑,她说,“你要知道,纪营是季扬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呵,不知道的以为她还真的是一个百年难一遇的好母亲。“所以哪?”她撩了下刘海,在别人眼里是风情万种,在我眼里是是屎壳郎卷粪。“你跟他在一起,如果关系被曝光,他就会身败名裂,季扬就会垮掉。”太阳穴强烈地疼起来,我脚下的泥被我踩出了奇怪的形状。原来压轴的才是重点,季扬会垮掉,到现在,直到现在,她的关注点依旧是这个,公司、利益、名望,前途.....这么多关注里,她未曾考虑过纪营一分,她未曾心疼过纪营一分。剪刀的把手明明很钝,但割的我虎口出了血。我看着她,问她,“我父亲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垃圾?”尽管不放在心上,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指着鼻孔骂,她终于也知道难堪了,可她不低头,“喜欢我是你父亲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嗤笑,“是,只有纪白记得,那个傻子,那个神经病,被你搞得中年凄惨晚年落魄,还要在半夜醒来的时候翻出唯一一张非正常拍摄一家四口照看上一宿。”我以为她是块石头,原来她也会动,但也只是睫毛忽闪了几下,又恢复如初,还是那句话,“那也是你父亲的事,和我无关。”我他妈现在知道自己不要脸是从哪里来的,继承的,她的不要脸和没心没肺全他妈遗传给我了。“旸羲,你知道为什么纪营看到我爸后,会难过地泛起眼泪,而我看见你后,就恨不得掐死你?”她皱了下眉,那样才像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年龄对上了,那张脸也对上了,我终于记起来她还是我年幼想象里一位妈妈的样子,因此也想起我这一路走来因为她而受过的所有苦。我爸虽然从没给我提起纪营,但我却对这个哥哥的存在十分清楚,因为每一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爸买礼物的账单上,永远都是一模一样的两件礼物,一件给我,一件漂洋过海,匿名寄给某个人。不在乎对方接不接受,不在乎对方能不能拿到,每一年都没有缺席过,他每次生日都会拐弯抹角地问我,你喜欢这个礼物吗?我说喜欢,他就莫名其妙地说,那他也应该喜欢。而我哪?纪营眼里的父亲是这个样子,我眼里的旸羲又是什么样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别人问我你妈妈哪?我就告诉她我妈妈出去旅游了,马上就来,晚上回家我没有吃下一口饭。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时别人问我你妈妈哪?我说我妈妈去了特别远的地方,应该不久就会回来,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拿飞镖把正在播放母乳喂养宣传片的电视射穿了。十五岁生日那一年别人问我妈妈哪?我没有撒谎了,也没有回家,我笑得很开心,摇摇头,告诉他们,我妈已经火化了,那天雨下的很大,她都没烧干净,剩下的一点烂肉被秃鹫咬干净了,骨头连点血丝都没剩。有些事情不提还好,提起来就会叫人挠心挠肺,恨不得对着记忆里那个可憎的面孔剑刺刀刮,对着那具陌生的躯体抽筋断骨。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但估计很不好看,因为她在怕我,大概怕和啄食她血肉的秃鹫一样,我很高兴自己可以变成那副毛黑脖子长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时,旸羲的瞳孔里才会终于有些恐惧的意思。但她依旧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其实是我们这几个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里,最愚蠢的一个,所以我得告诉她,一字一句告诉她,不然她就是想上千百个轮回也想不到这件事的答案,鬼魂依旧会到处作祟。“因为我爸虽然是个懦夫,但他在纪营眼里,好歹是个角色残缺不全的父亲,而你在我眼里,旸羲,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纯粹的死人。”她因为我的恶毒而绷大了些眼,我终于从里边看到了我的样子,双目猩红,表情狰狞,真的好难看,像被撕掉耳朵的泰迪。我知道我恨她,但我不知道我竟然恨到了这种地步。原来真正见到她那副面孔,我也会这般失态,我本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但最近变成了温室里的花,总太过于脆弱,狂风暴雨还未真正来袭,我便会止不住地想起了我那些灰暗岁月里所有的无助与期待。只有我脚下的根和头顶的天空知道我有多努力才活到现在,在众人怜悯又嘲讽的问候里,在纪白温柔又残忍的眼神里,像踩在刀刃上一样踮着脚一步一步走过来,还要告诉自己要笑,不要叫看戏的人多了茶余饭后的话料。我怕别人说你智商有问题,我怕别人问我我母亲在哪里,我怕别人疑惑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在游荡,像被彻底丢弃。我想起来便委屈地觉得我活的好辛苦,在无数个安静的长夜里不停地琢磨着其实并不难懂的课本,在觥筹交错的人群里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已经僵硬的双腿。说着风雅的话,其实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做着潇洒的人,其实根本不知道怎么走下一步路。我只能把自己包裹成另一幅模样,好让大家觉得我只是爱玩爱闹,太过于个性,而不是我脑子有问题,心理有毛病。我有多难的活了22年,才能活到遇见纪营的那天。纪营有多好,我想不起琐碎的细事来,我只知道不过是一见倾心,他却肯接纳我的所有。好的坏的黑的白的,他什么都能接受,嘴上嫌弃,心里却惦记,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为任何目的,不要任何回馈,就只为了我这个人而欢喜而悲痛的人。他的出现把我那潮湿的世界都给烧了,大火烧了半年,我身上都是炭火浓烈的味道和白烟里沉沉的木香,那漫天漫地的火光,全是我痴心爱着他的见证。我提起自己的孤寂童年,提起那恍恍惚惚的21岁,提起我的家庭我的学业我的事业,我都能保持清醒,我都不会太忧郁。可只要提起了纪营,过去的纪营,我的胸腔里全飘着和北冰洋一样体积的眼泪,我的天空全是格陵兰岛呼啸而过的冷空气。我拿着剪子,刀片映出她满是铜锈的影子,我看到她略微变色的脸,我进一步,她就退一步。我知道我长得可怕,我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魔鬼,不敢叫纪营看到,不敢叫任何人发现,其实我藏在这张漂亮皮骨下真正的样子会让人作呕,那里骨头腐烂,鲜血淋漓,生满了寄居的蛆。“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跟他上床吗?我们在美国就已经同居了半年,同居了半年我两居然还没有一起做过,知道为什么吗?”她恶心这个话题,而我乐于看她皱起被高档化妆品滋养过的皮肤,她要是浑身长满褶皱、悲惨的像个脱落的墙皮,我都不会太过于恶心她,可她太光鲜亮丽了。“你不知道对吧,他也不知道,我从不敢告诉他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敢,因为我在折磨他,我在试探他!我在拿他对我的真心做着没有意义的实验,我在真正的作践他!”“我就是想看看,露水姻缘,我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我要是不合着他的心,我要是做不到听话乖巧我做不到聪明伶俐,他还会不会爱我,他还愿不愿意耐心等着我,他还会不会坚定地告诉我,加文,遇见你大概是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可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他做到了,他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他做到了!”“他守着我,他等着我,旸羲,半年啊,半年时光啊,你那么轻而易举地夺走我们的28年,半年在你眼里屁都不算,不过是地价升了,股价涨了,可我的半年多不容易,我他妈这辈子都没过过那么快乐的半年!”“我什么都没给他,我什么承诺也没给他许下,就吊儿郎当,就假模假样,他就这么跟我过了半年,稀里糊涂又无怨无悔地跟我过了半年,甚至连我的身份和背景都不曾调查过。”“我作的要死,麻烦的要命,我犯浑起来甚至对他拳打脚踢,有一次控制不好力度重伤到了他的胃,他疼的脸都白了,那么生气地扑过来,我以为他得打得我吐血,因为他臂力比我强得多,可你知道他怎么做的?“他居然只是把棉被拉过来罩我头上,隔着一层棉打我,叫我听话点,不然就把我扔出去喂狗。”“旸羲,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是有多喜欢我才会允许我做到这一步!他是有多想跟我在一起才能迁就着自己走到这一步!”“你知不知道他走的那天我原本准备了情侣耳钉想送给他,我那么白痴一个人,傻逼兮兮不长脑子,好多事情我记不住我做不好,一百天的纪念日我记错了被他罚了,我从那以后每天起床都要看日历,每天晚上都要写好多便签,久而久之关于他的什么我都记得。”“那天是我们的半年纪念日啊,我惦记了好久准备了好久,我那天紧张的连早饭都没有吃,我就想跟他表白,我就想跟他示爱,我想跟他在一起,彻彻底底跟他在一起,吃饭,睡觉,做爱,学习,工作,生活里的每一样我都想和他在一起练习,人间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他一起度过。”“但就因为我那该死的名字,就因为我是纪白的儿子他是你的儿子,从来都没准备放开我的纪营在那天给了我一拳。”“他红着眼睛,红着眼睛问我我为什么是纪周,我他妈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他妈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是纪周啊!谁愿意做这个纪周,谁愿意要这个身份!要是可以换我他妈从胚胎里就换了,我宁可要饭也不愿意做这个纪周!”“我从不怕冷的,可那天的景象印在我脑海里,纽约下了那么大的雪,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在北京城里过了六年,我他妈一到冬天就想往海南跑,因为我怕冬天我怕大雪,我怕自己看到雪花飘落会跪在地上失心疯。”“你知不知道他走那天的我又是什么样子?”“我从小和呆子一样,别人骂我我不哭,别人打我我不哭,划伤了肉流出了血摔断了胳膊,我一次都没哭过,我就那天哭了,我大半夜蹲在我们经常吃的那家烤薄饼店,哭的三百米外的感应灯亮了一宿!”“我那时有多难受你不会知道,没人会知道,我的世界又他妈剩了我一个人,狭窄,漆黑,杂乱、恶心,我看不见远方也看不见光亮,我活成了一条狗,却在清醒的时候连纪营的名字都不敢想!”“从前我弱逼,后来我垃圾,我从美国回来后活的跟个人渣一样,在事业上看到和季扬有关的我就攻击,在情场上看见我喜欢的我就睡,可我上的人里没一个是敢跟纪营有半点相像的,我连找个他的替身我都不敢正大光明!”“我每天给自己催眠,我是个混蛋,纪营更是个混蛋,美国那场恋爱就是我们两一场隐姓埋名的风花雪夜,我把自己弄得越烂就越安心,我睡着别人我才能觉得我不是被所有人抛下的那一个!”“可我在中国.....我在看见他的那一天,我就像个癌症晚期的神经病,我回家后抽了十盒烟,抽到胃疼地在在地上痉挛,眼泪鼻涕抹了一脸。”“我这六年养成了什么坏毛病,抽烟喝酒嫖赌,只要一切能缓解我寂寞缓解我疼痛的我都做了,就这样我还是...我还是直不起腰来,直不起腰跟纪营说,你不要我,我也过得很好,因为我过得不好,我他妈过得一点都不好!”“六年,六年了啊,我苦苦和他维持着不敢进一步不敢退一步的关系,和他在一起我不敢想,和他再也不见我更不敢想,纪营安眠药过敏,我却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他妈天天喝,我天天含着它才能睡着!”“我只有在梦里见着了他我第二天才能容光焕发的做着所谓的纪总,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见他一面我有多难,我那么笨,还要每晚研究着和他对弈的案子,想着怎么能纠缠的久一点,怎么能让他和我多说几句话,怎样能让他多看我一眼。”“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一边吊着他磨着他让他痛苦,一边又忍不住靠近他让自己痛苦,我把自己变成了疯子,也把纪营逼成一个疯子。”“可你不知道,你他妈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道纪营是工具,纪周是工具,甚至把自己也做成了个工具,你这个傻逼你自以为成功圆满,可到现在家也不全,人也不在,你他妈活的失败成这个狗样子,还要心不甘地跑来破坏我好不容易拿回的爱情,还要夺走我肖想了六年才得到的人!”“你没心,旸羲,你他妈没心!你怎么能活成这样,你怎么能活成这样啊!你给我看看你的心,旸羲,你给我看看你的心,你给我看看啊!”我那具暴动着脱了缰的身体突然被人突然揽进怀里紧紧抱住,脚下像是悬空了,我便像困兽一样刺他,却发现剪刀被他握住。我想看清,可眼前全是重影,像把蔷薇扎进了瞳孔,我就继续拉着我的剪刀,他不放手我就绞他,绞断他的骨绞碎他的肉,可他还是不放。他好着急,拍着我安慰,可他自己都在颤动。“纪周,听话,放手,是我啊,我是纪营,纪周,周周,你看看我,我是哥,听话,听哥的话,把剪刀放下,听话,松开...”剪刀掉在地上叮咣响,眼泪滴落后眼前失去雾障,蔷薇坠地,我才发现眼前的手上全是伤口和血,脸上是温热的液体,我用手抹了好多下,直到脸上全是血腥的味道,然后我才真正看清,面前的那个,是我的纪营。那是我的哥哥啊,那是加文的乔。我眼泪直涌,“你回来了。”我的纪营回来了啊,所以我的哥哥也回来了,加文的乔也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纪周不是一个人了,乔也不是一个人了。我看到乔的身体在解冻,我看到自己的灵魂在颤动。我抱着他,他按着我的后脑勺吻我的发丝,然后吻我的鼻尖,最后吻我的嘴唇。我抖得好厉害,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抖过,纪营吻着我,用那股焚香将我安抚,他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别怕,没人可以夺走我的,没人可以破坏我们,哥哥不准,哥哥不准,周周乖乖的,别怕,我在的,哥在的。哥哥这个称呼到底叫我疼痛又叫我幸福,我既想要无时不刻叫喊着强调着,又想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彻底躲避着。可其实我想起我们的关系,哥哥带给我的安慰其实是高于痛苦的,有时叫着哥哥,我便不觉得我在乱伦我在败德,因为我先爱上的是乔啊,乔可以是我的哥哥,那作为哥哥的纪营,我也可以爱着。他吻得我身体发软,等我彻底安静下来,他亲了亲我的脸颊,擦干我的眼泪,然后把我背起来,像猎户抱着失血过多的小鹿,却不想把我炖了,而且任由我血污的手染脏他精致的灰色西装。他只是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形象的旸羲,我随着他蔑视地望去,她不知道被谁打了,捂着脖子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脸色发青得厉害。打得好,我要夸夸那个人,我要让纪营给他发奖金,五位数,不,十位数。纪营在深呼吸,然后开口,“我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手下的股票已经全部转让给您,我从今以后不会再跟季扬有一点点关系,至于您,养育之恩我会用汇款的形式全部归还给您,毕竟,这也是您当初用在我们身上的手段。”他语气是我未曾听过的寒冷,我至今才明白,原来纪营从未对我冷漠过。我疲惫地耷拉着眼看了她一眼,旸羲大概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此刻的她居然和我父亲很有夫妻像,她在最后的机会里最终没忍住冲着我们的背影吼得声嘶力竭,完全没有了初来时的游刃有余。“你们是兄弟,这世界容不下你们的,你们这样会不得好死!”我已经没有力气骂她了,我只想走,我权当狗叫了一声罢了,可纪营却回头了。纪营沉了一口气看她,“我再最后跟您确认一件事情,我的这个弟弟,我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第二次见面就难忘,第三次见面就深爱,我已经决定不论生死的爱他,所以这世上已经没什么法子可以分开我们了,你不可以,纪白不可以,世人更不可以。”我鼻头发酸,忽然想起纪营上大学时在俱乐部做的即兴演讲,他说,爱情这种事情,其实主动权一直在自己手里,这世上形格势禁,所阻止只能是肉体,而灵魂却永远都不会屈服。所以行将就木的,不是不愿爱了,就是不敢爱了。可我现在突然明白了,纪营其实一直没变,他的肉体供我依偎,他的灵魂早已归位。“我已经懦夫一样丢下他独自撑了六年,所以我所剩下的生命,多也好少也好,灿烂也好潦倒也好,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