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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的烙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1(1 / 1)

“好好。”老嬷嬷笑得咧开嘴,满口牙齿都掉了。“老人家,你是严厉均的姥姥吗?”似乎,看起来并不亲近。老嬷嬷竖起耳朵大声问:“啊,你说什么,均儿媳妇,说大声点,阿嬷耳朵不好。”时颜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老婆婆笑着摇头,“哎呀,均儿这么乖的孩子,我哪有福气做他的姥姥哟,我就是均儿十五六岁开始赡养的孤寡老人而已。”时颜惊讶看回到堂屋来的严厉均,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高高在上,真的看不出来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严厉均走过来扶起老嬷嬷,说:“水我给你调好了,去洗吧,小心别摔跤。”“诶,均儿啊,你媳妇和你睡,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可别把她冻着。”老人家晚上眼睛不好,并没有看出来时颜是男性。“我知道,您老别操心。”“阿嬷厨房里还挂着去年的老腊肉和腊鱼,明天做给你媳妇吃,让她多留几天,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哩。”“好。”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到走进对面的小房间,留下时颜一个人。看了看屋外夜色,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乱跑了,万一出了事反而得不偿失,相信穆青他们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严厉均照顾老嬷嬷睡下后出来,看到时颜仍旧坐在桌旁昏昏欲睡,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你想我逃走?”时颜打起精神反问,摊开手,“我也想走,但是你也看到我的身体状况了,冒然离开说不定更危险。”严厉均目光落在他肚子上,紧绷的脸色有所缓和,问:“我可以摸一摸吗?”时颜露出意外之色,将手从肚子上拿开,点头,“可以,不过他现在已经睡着了,不会动的。”“你怎么知道他已经睡了?”严厉均犹豫了一下,在他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把手放在时颜肚子上。时颜笑,“他也和我们一样,有作息时间的。”说话间严厉均偏头把耳朵贴上去,闭上眼,“如果我能生孩子就好了,也许孟云就不会对我这么狠。”“哎,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江可卿,不可能爱上别人,你这又是何必。”时颜叹息一声,不无痛惜的说。贴在他肚子上的严厉均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扭头奇怪看着时颜,“我好像听到有吐泡泡的声音?”“孩子泡在羊水中,偶尔确实会吐泡泡。”时颜耐心解释。严厉均站起来,感叹一句:“真神奇。”“走吧,我帮你铺床,你去洗。”房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嬷嬷睡,一间是严厉均的。地方狭窄潮湿,有股阴冷感,时颜简单洗漱后出来,严厉均已经帮忙铺好床,“你睡床,我到外面堂屋去睡。”时颜在床边坐下来,说:“你去外面睡,万一老人家半夜醒来看到怕是会吓到她,不如就在这个房间打地铺吧。而且,我现在随时可能会发作,有你在,随时能搭把手。”“也好。”严厉均没反对,从衣柜旁边拉出一个折叠床打开,铺上被褥和床单,说:“以前偶尔放假会过来陪老人,刚开始睡不惯她的床买的。”“嗯。”时颜和衣躺下,“晚安。”严厉均关了灯也躺下来。过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一句:“难怪穆青对你那么痴迷,孟云对你也——”“你让人有归属感,让人有家的感觉。”“……”时颜睁眼看着布满蜘蛛网的屋顶,没有应声。快要睡着时,再次听到严厉均的小声呢喃,“时颜,请你照顾好孟云。”时颜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真是一段孽缘!床板很硬,时颜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听到小孩的嬉闹声,咯咯咯笑得很开心,同时,时颜心里也充满幸福的喜悦感。“爸爸,爸爸——”梦中的孩子不停呼唤,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时颜心慌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孩子,却发现身体沉重异常,身下传来湿热感,肚子一阵一阵剧烈疼痛。正挣扎间,突然眼前一亮,听到模模糊糊的叫声,“时颜,时颜!”时颜疲惫的睁开眼,看到严厉均担忧看着他,问:“严厉均,怎么了?”严厉均看着他,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流了很多汗。”肚子再次传来剧痛,时颜捂住肚子掀开被子,看到身下床单已经被血水打湿一大片,一把抓住严厉均的手,□□着说:“我羊水破了,要赶紧去医院。”严厉均有点被吓到,“你怎么样?我,我送你去医院。”时颜已经痛得不行,抓紧他的手,“不行,不行,叫救护车,羊水破了,时间长了孩子会有危险。啊!!”严厉均转身打开床头柜,把放在里面的手机拿出来开机,“你等等,我马上联系医院。”是附近的人民医院,接到电话后十分钟就开车过来把人接走。但是时颜的情况不太好,他身体特殊,一直捂着肚子不让医生看。严厉均终究没再坚持,给穆青和孟云打了电话。b超显示孩子已经入盆,但是产道太窄,要生下来很困难。时颜开始大出血,医生检查后一时间拿不出有效的诊疗方案,他的子宫出现大面积阴影,在生产的同时,恐怕会有脱落的风险,没人能拿定主意,风险太大。好在穆青和孟云接到电话就带着专家组风驰电掣而来,并且事先在电话里指挥人民医院的医生做手术准备。两个人带着人一起和警察查了一整夜,找到附近后失去方向,如果不是严厉均主动联系,一两天之内他们恐怕没办法找到。医生是他们为以防万一安排集结等在身边的。尽管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时颜还是因为出血,已经快要昏迷,孩子一直没有出来,也没办法剖腹。“颜颜!”穆青穿上手术用的手术衣和无菌手套来到手术室,弯腰握住时颜的手。赶得太急,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时颜躺在手术台上,昏昏沉沉中看到他,虚弱问,“穆青,你来了?”“我来了,颜颜,你怎么样?曾老也来了,你放心,没事了,马上安排手术。”时颜先前听医生告知过目前的状况,知道情况不乐观,于是对穆青嘱托:“穆青,如果我有什么,先保孩子。”“不,我不!”穆青跪在他身边,眼泪哗啦一下流出,软弱哭起来。“你听话,穆青。”时颜温柔看着他,他现在痛得嘴唇像白纸,一点颜色都没有,“还有,我的五百万存款留给奶奶和郑老,沐沐就托付给你啦,他很乖,你对他耐心些。”穆青不肯听,不停摇头,“没事的,颜颜,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带过来的是滨海最顶级的医生团队,他们一定能保住你和孩子。你别怕,别说这种话。”眼泪落在时颜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嗯,只是以防万一。你记住我的话。”“宝宝现在还很好,我能感觉到。”他身体腰部以下失去知觉,没有办法靠自身的力量把孩子生下来,除了手术别无他法。“穆青,我爱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平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一个家,一个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这些,穆青都给了他。尽管过程中有曲折,然而他们终究心系彼此,仍旧走到了一起。穆青抱着时颜哭得稀里哗啦,“我也是,我爱你,颜颜。我这一生最大的错事是离开你六年,可是我爱你的心片刻都没变过。”护士过来打麻醉。时颜温柔为穆青擦眼泪,目光转动,看到站在手术室外望着他的孟云。对他扬起虚弱的安慰笑容,扭头继续对穆青说:“孟云也拜托你啦,他命苦,我们就是他的家人。”“对不起,我这么任性。”“好,都听你的,颜颜。”穆青亲吻他的额头,“你放不下他,我就把他当做兄弟、家人,从此以后扶助他,爱护他。”需要在剖腹的同时切除子宫,所以进行的全身麻醉。不多时,时颜便在药物的作用下慢慢闭上眼,沉睡之前,强撑着慢慢说:“穆青,我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和——我,一生——相守相依——吗?”“我愿意,颜颜。”亲吻着陷入沉睡的人的眼角,穆青露出幸福的笑容,“等你醒过来,我们就结婚。”医生走进手术室,时颜在穆青的陪伴守护下开始手术。孩子很快取出,气息微弱,被护士打了两巴掌屁股后才哭出来,嘤嘤的像小猫儿的叫声,十分虚弱。洗完澡后护士抱过来给穆青看了一眼便送到保温室去监护。子宫切除手术,因为时颜是男性,手术比较复杂,用了两个小时才完成。孟云等到时颜推出手术室才离开。严厉均在他们到之前离开的,现在警方正在全力抓捕。不确定这一次他会躲到什么地方去,孟云先回他之前住的地方看了看,之后打电话给时奶奶问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并且告诉她时颜生了,是个男孩。上午十点,严厉均的通缉令出来,看来抓捕失败了。时颜下午被转到市内的甲级医院,时奶奶和郑老都已经动身过去,孟云到公司处理了几件重要的公事后便驱车前往。顾城西因涉嫌绑架,故意伤害,洗黑钱,走私等多项罪名,被检察院起诉,顾一鸣也被调查,顾氏集团群龙无首开始溃散。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像六年前那样草草结案,孟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靠着车门发呆,手里的手机响了好久,保镖提醒,他才注意到。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对方立刻便挂断。过了片刻,一条短信发进来。点开来看,只有一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孟云让司机调转方向,给穆青发微信说晚一点到医院。临近圣诞,s大校门外已经拉上圣诞彩灯,门口有一株高达五米的圣诞树,夜色降临,圣诞树上流光溢彩。孟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吃完饭的学生正在往各个图书馆和自习室赶。学校变化不大,主教学楼,综合楼,图书馆,体育馆,学生宿舍,除了那爬满墙壁的爬山虎藤,以及更加高大浓密的林荫大道,基本没有任何变化,看着周围来往的学生,曾经的校园生活,仿佛还在昨日。体育馆的大礼堂,台上,音乐学院的交响乐团正在排练,圣诞音乐会会在这里举行。观众席上人不多,坐在后排的大部分在打瞌睡。孟云不太记得开学典礼那天他坐的是哪一排哪个位置,不过,似乎也并不重要,因为,带着帽子的严厉均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旁边没有人坐,在这一排最外面坐了一对情侣,低着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台上现在演奏的是施特劳斯的圆舞曲,欢快的音乐响彻礼堂。孟云在严厉均身边坐下,他立刻偏头靠在他肩上,说:“那个时候你坐在距离我两个位置的地方。”孟云没说话。手被握住,低头,看到严厉均将一枚戒指套上来,立刻捏紧拳头,偏头不看他,“你何必执迷不悟。”严厉均执着地掰开他的手,强行套上去,自己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戴上后,就那样抓住他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和辛家对接上的?穆青牵的线?”“去京城之前,我事先去拜访过辛家。”“所以,你早就知道是我安排人绑架的江可卿,也是我把他逼死的?”“是。”孟云取下戒指放回他掌心,“你们这些年做的所有事都在辛家的掌控之下。所以你们只是咎由自取,我没有推波助澜,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向灭亡而已。”“是啊。”严厉均苦笑,“你放心,我心里很清楚,不会怪你。我唯一所怨的,是,你哪怕施舍也好,都不肯给我半分温情和期待。”“严厉均,我不爱你。”孟云掰过他的头,认真看着他郑重说,“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爱你。你放弃吧。”严厉均看着他,微微咧嘴笑,“那来生呢?”嘴角一缕鲜血滑落,严厉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孟云,来生,可以许给我吗?”眼中泪光闪动,孟云动了动嘴唇,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严厉均口中的鲜血汹涌而出,礼堂的数个入口涌进来大批警察。台上的交响乐骤然停止,礼堂里响起受惊的嘈杂声。看到他死死捏着的拳头,以及那无名指上染血的戒指,孟云垂下眼眸,低头吻上那鲜血淋漓的嘴唇,“好——”这一生,他们注定无缘。然而,这份情深,终究让人动容。孟云抱紧怀里大口大口咳血的男人,一行眼泪从干涸的眼角滑落。严厉均靠着他,断断续续说:“我的,家人,请帮忙——照看,一二。”“好。”孟云收拢手臂,他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还,还有——”严厉均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凄凉微笑,“江可卿,没有死,被,顾——城西,藏,藏在——美国——”“你,你去——找——”温热的手突然松开落下去,严厉均整个人倒塌在他怀中。过往种种纷至沓来,尔后烟消云散。眼泪再无顾忌,肆意蔓延。警察走到面前,掏出拒捕令,用官方的,冷漠的言语说着什么,具体说的什么,孟云没有听清楚,耳边再次想起那遥远空洞的声音,就像梵音。怀里的人被拉开放上担架,孟云跟着站起来。他需要去警察局做笔录和协助调查。严厉均不得不死,他和他父亲身上牵扯的利益实在太多,就算他们不自裁,也会有其他人想办法杀了他们。选择自杀将秘密带入坟墓,至少还能保存严家剩下的人。而可卿没有死,这样的认知,是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真正进入他的大脑,产生实质性的意义。六年来,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怀疑过,可卿出事,他当场精神失常,想来当年的时颜和穆青也都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顾城西和严厉均做了些什么。绝处逢生,也不过如此了吧?第78章从警察局出来后,孟云立刻组织调查,并且请警方帮忙审讯顾城西,想从他口中得到江可卿的下落。这几年,他一直有注意顾城西,但他从没有露出蛛丝马迹,说明他把人藏得很深。时颜手术后陷入昏迷,因为失血过多造成脑部损伤,医生说短时间之内无法苏醒。穆青整日守在医院不肯离开半步。江可卿的踪迹并不难查,只是过去几年从来没想过往这方面想过,也就没有留意。孟云飞到美国堪萨斯州的一个农场上,是深夜十二点。地广人稀的农场上,沃野千里,只平原中间几栋民居。车开到房子栅栏外,院子里的狼狗狂吠,一轮圆月照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听到动静,房子里楼上楼下的灯陆续打开。不久后一个中年印第安妇女披着披肩走出来。随行的白人出面帮忙询问,老妇人张嘴啊啊两句,用手比划一阵后,打开门,只允许孟云和那个白人进入。走进屋里,一个手拿□□的高大白人男性站在客厅戒备看着他们。妇人进来后对他比划两下,孟云身边的白人递出一张名片和一叠美钞给他。白人看了半天,用粗鲁的英语对着孟云他们吼了两句,随行来的白人为难的扭头看孟云,看他的意思。孟云点头,“可以,我一个人上去。”房间在二楼,上楼梯后,转角第二间主卧,总共三十二级台阶,孟云默默在心里计数。来到房门外。是榉树木门,门框上有雕花,明天是圣诞节,门上挂着松树枝,彩灯和北美冬青制作的花环,中间一张圣诞老人的卡片。抬手敲门。“咚咚咚。”三次。如同遥远时光的回响。“谁?”在距离门框很近的地方,传来里面戒备而紧绷的询问声。熟悉的嗓音,带着少年感。孟云猛地握住自己颤抖的右手,尽量用稳重平和的声音回答:“我是孟云。”“……”房内安静下来。孟云没有着急,安静等待着。过了大约两分钟,里面才传来一句:“你走吧,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孟云。”孟云把手放在门框上,对里面的人说:“可卿,我用了两千四百九十个日夜,才穿过漫长的时光隧道走到这扇门前。你如果真的要我走,那我们只能来生再见了。”“咚!”房里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江可卿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已经可以感觉到他就在门后,甚至可能紧贴着门框。“不,孟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堪入目,等,等过几个月,可,可以吗?”“还有什么是比你还活着这件事更重要的吗,可卿?我半个月前才知道你还活着,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还让我等,这是何等残忍,可卿!”“我不知道,孟云,我很怕。我们分开六年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我亦非你记忆中的模样,可卿,让我见你。”孟云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转动推开。屋内的灯光穿过门缝照落在昏暗的走廊上,孟云首先看到的是地板上的影子,进一步推开门后,看到那近在咫尺坐在轮椅上的人。他的面部已经退去少年时的轮廓,完全显现出成年男人的骨骼相貌,变得硬朗而利落,目光亦不复过往清澈单纯,饱含沧桑痛楚。他身穿格子睡衣,膝盖上盖着一条手工织就的毛毯,毛毯遮掩之下的肚腹高高隆起。他怀着孕。清瘦虚弱。身后的地板上躺着他刚才掉落的一把枪。泪水滑落,江可卿望着孟云,哭出声,“你来晚了,孟云,我被迫怀上他的孩子,生不如死,现在孩子已经不能打掉了。”说着伸出手,露出手腕上的伤痕,“他不让我死,我死不了,孟云,我是真的想死,真的真的不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一辈子。”孟云握住他细瘦的手腕,蹲下来单膝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感谢你还活着,可卿,谢谢你愿意等我。”江可卿抱住他,伤心痛哭,“我没有等你!我等不下去了,只想死。孟云,孟云,你怎么才来啊,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没事了,可卿,那些害你的人,都被我处理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你还爱我吗?愿意跟我走吗?”孟云松开他吻上他的唇,任泪水在口唇之间交融滑落。“我愿意,孟云,带我离开这里,我爱你,我爱你,孟云。”江可卿泣不成声,抱紧他不肯松手。孟云弯腰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回家。”没有在美国多停留一刻,从农场直接坐私人飞机到la,再从la转机直飞滨海国际机场。无论是顾城西还是江可卿,这几年在美国都没有拿绿卡,所以顾城西才能直接在国内审讯,江可卿回国也没受到什么阻拦。时颜还没有苏醒,孟云带江可卿去看他时梁川夫夫和单舒夫夫也在。此时从时颜手术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天,国内顶尖的脑科专家和神经学专家都来会诊过,目前给的保守意见是,身体机能正在自行修复,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无法确定。单舒抱着沐沐,白向羽在逗他。梁川站在窗边。宋荣瑾正在劝穆青回公司工作。穆青只管埋头给时颜做按摩,没有理会他苦口婆心的话。孟云推着江可卿走进病房,病房里的人纷纷看过来。穆青迎上来伸出手与孟云握手后,看着江可卿问:“腿怎样,可以治好吗?”孟云笑着点头,推江可卿到时颜病床前,说:“等他生下孩子养好身体后,可以打断重新接,不是粉碎性骨折,不难恢复。不过,脑子里还有一些淤血,需要慢慢吃药化掉。”江可卿握住病床上时颜的手,轻声叫他,“时颜,我回来了。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孟云都告诉我了,谢谢你照顾他。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你快点好起来,我昨天看到了小叶子,真的很可爱,长得特别像你。”“我这几年一直被顾城西关在美国的农场上——”听着床边人絮絮叨叨的话语,穆青没有避讳,问孟云:“孩子生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送回顾家吗?还是自己养?”“可卿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想送回顾家。到时看找个条件好的家庭,领养出去吧。”这个孩子的存在,无论对他,还是对江可卿来说都是一种伤害。说他们没有人性也好,冷酷无情也罢,不是当事人根本不明白顾城西对他们做的事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一个顾家陪葬都解不了心头之恨,更何况还要生养这带着仇人血脉的孩子。正在哄小沐沐的白向羽闻言转过身来,问:“真的?”“?”孟云和穆青停止交谈,莫名其妙看他。白向羽咋咋呼呼回头拉了他哥过来站在他们面前,再次问孟云:“刚才你说他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不要,要送走?”孟云点头,白向羽抬头望着他哥,眨巴眨巴眼睛,“哥,我要养!”梁川在状况外的看了他好半天才说:“你不画画了?”白向羽一画画,能在画室呆上两三天不出门,如此状态,怎么可能能带好孩子。“哎呀,画画跟养孩子又不冲突。而且,你总是不在家,我一个人很寂寞啊,咱们领养这个孩子吧,这样一来,孩子的父亲如果想他的话,也可以时常来看看他,咱们呢,知根知底,就不用担心什么所托非人的情况,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单舒眼睛一亮,附和说:“这个主意不错。江可卿虽然现在不想要孩子,但是毕竟有自己的血脉,以后时间久了总会想念,让梁先生他们领养的话,其实和在自己身边长大差不多,只是不亲自抚养而已。”江可卿自病床边抬起头来,看向孟云,想听他的意见。孟云知道他担心自己心怀芥蒂,于是点头,“这样也好,总归是在自己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可卿,你说呢?”江可卿低头抚摸肚子,沉吟片刻后抬头对梁川他们说:“那以后麻烦二位了,孩子生下来之后我想让他直接上你们的户口,你们放心,如非必要,我不会轻易出现在他面前。”“没关系没关系,你是他的妈妈嘛,会想他是正常的。我和哥原本都没打算要孩子呢。今天机缘巧合,也算是我们和孩子的缘分,你不要在心里有心结,想他的时候随时来看他,带回家住都可以的!”白向羽年纪越大,活得越豁达。不过让梁川颇为头痛就是了。了了一桩心事,江可卿神色间的抑郁之色也消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时正在给时颜揉手指关节的穆青看到他手指动了动,立刻屏住呼吸看他的脸,只见他睫毛微微颤动,冬日暖阳下,缓缓睁开双眼。“颜颜你醒啦!”穆青欢呼一声俯身抱住他。“爸爸!”沐沐从单舒怀里挣脱下来,也跑到病床边。梁川搂住跳起来抱他的白向羽,说:“今天可真是喜事连连!”说着与坐在旁边一直未作声的宋荣瑾相视一笑。病房里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在医生到来之前传出欢声笑语。作者有话要说:白向羽梁川的故事在另一本,题材问题,暂时不能上传,后续会改写。宋荣瑾单舒在《厌烦》,连载中,渣男,攻不洁,注意避雷。第79章回国一周后,江可卿请孟云帮忙安排,将肚子里的孩子剖腹生下来,梁川和白向羽当天便办了领养手续带走孩子。出院后江可卿到拘留所去见还在审讯中的顾城西。顾城西身上的案子,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他身上背有命案,就是当年帮他调包江可卿的医生,六年前失踪,尸骨都没有找到,最近从他身上找到切入口。按照目前罪名的量刑算,这辈子他都出不了监狱了。是在单独的会面室见的面,江可卿没有让孟云进去。显然,顾城西来见他之前是做了一番打理的,脸上的胡子有刮过的痕迹,衣服也尽量穿得整洁干净。只是,他手脚被打断后恢复得并不是很好,走路一瘸一拐。看到江可卿的第一眼,顾城西便兴冲冲问:“可卿,我们的孩子呢?生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像你还是像我?”江可卿请身后的警卫帮忙递给他一个木盒,简单的雕花木盒,很小。顾城西脸上的笑容僵住,没敢伸手碰那个盒子,“这,这是什么?”江可卿表情冷漠,说:“孩子八个月零三周,我没有生下来,引产了,这是他的骨灰。”“你,你在说什么啊,可卿?你骗我的对吗?”顾城西吓得站起来后退,被他身后的警卫按住肩膀,呵斥:“坐下!”江可卿冷笑,“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为什么要骗你?顾城西,六年囚禁生活,这个,是我给你的谢礼,拿着它在监狱里过完后半生吧!”“不,不可能,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顾城西不敢相信的抱住头,撕扯头发,“八个月啊,可卿,孩子都八个月快九个月了,五官四肢都已经发育完全,你怎么忍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孩子取出来是不是都会哭了,啊?可卿,你听到了吗?听到孩子哭了吗?不,你杀了他!”崩溃大叫着,顾城西突然暴起扑向江可卿,“你杀了他!孩子取出来一定是活着的,你杀了他,对不对,你杀了他!”“警察,警察,我要报警,这个人,这个人,杀了人,他是杀人犯,他杀了我们的孩子!你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啊!!”看着癫狂悲惨的顾城西,江可卿露出报复后的快意笑容,“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顾城西,你我从此一刀两断,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说完自己驱动轮椅转身离开会面室。顾城西被警卫压制在桌面上,双手扑腾,指甲在桌面上凶狠地抓挠,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不一会儿,双手的指甲就在他不要命的抓刨下血肉翻起,在棕色的桌面上留下一条条漆黑的血痕。“江可卿,你没有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六年!六年来我对你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你面前,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凭什么,江可卿,你凭什么?!”凄厉的怒吼止住江可卿离去的背影,他转身回头看顾城西,双目泣血,目光如浸满毒汁的箭矢,“顾城西,你害我夫妻二人数度生离死别,对我的身心进行长达六年的残害摧毁,我对你没有半分爱意,只有刻骨仇恨!”“可惜这世界上没有鬼神,如果有,我会向上天祈祷,用我的灵魂骨血换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厉鬼般的诅咒以及无情冷酷的目光终于让顾城西停止挣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嘴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我爱你,可卿,我爱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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