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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死敌赋生以后》TXT全集下载_14(1 / 1)

而封吾身上所种的情蛊之毒,本源就是来自于沧族的一位名字叫做靳澜的少女。“按辈份算起来,靳澜是我的姨婆,她年轻时性格跳脱活泼,不甘心一直隐匿在我们沧族的聚居之地,便跑出去云游四海。”“云游途中,她认识了很多人,也交了些朋友,其中有一个最为特别的人,在她心目中地位非凡,一直到了今日姨婆都对那人念念不忘。”吴穹听到这里试探着问道:“是鄢伽?”靳荏点点头。“姨婆对鄢公子情根深种,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苦苦挣扎之后,她便做出了情蛊,打算为鄢伽种下。”吴穹静静听着,心里却在感叹,那怎么最后没种?要是这位靳澜给鄢伽种下了情蛊,封吾又何必受那碎魂之苦,自己也就免了这万年的辛劳。靳荏很快帮他解答了这个问题,道:“鄢公子外表温和儒雅,对谁都是彬彬有礼亲善有加,但其实内心里并不如表面那样随和,尤其内在里不喜与人交心亲近,所以想要得到他的心并不是那么容易。”“而姨婆也并不是善于算计之人,紧张之下便漏出了马脚被鄢公子识破。”“姨婆当时很沮丧,她知道自己在鄢公子心中的形象已经崩坏,鄢公子再也不可能喜欢她了,她甚至害怕鄢公子会把她捉去凌霄宫施以刑罚。”“可那位鄢公子并没有那么做。他不但不责怪姨婆,还跟她交心,做起了朋友。”“朋友之间自然就没有了秘密,鄢公子温柔地安抚姨婆的畏怯,理解并感谢她对自己的心意,接着又对姨婆诉说起了他自己的烦恼。”“原来,他也有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所以他说他能够理解姨婆的心情,还说他们都是为情所困的痴情人。”吴穹听得脸都绿了。他都有点儿不想听接下去的内容了。那个赤血炎魔鄢伽,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不会是……千千吧?由不得吴穹想不想听,靳荏都自顾自讲了下去。“那位鄢公子心思李敏、手段极高,那样敞开心扉的三言两语,更把姨婆迷惑得深陷其中。两人越来越亲密,鄢公子说就算他没看法接受姨婆的心意,却可以和她做独一无二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自然该互相帮助,慢慢地姨婆教了许多蛊毒炼制之法给鄢公子,尤其是,情蛊的相关。”“那个时候鄢公子家中遭逢了巨变,他本人也在销声匿迹很久之后堕入魔道。不过据姨婆说,他那时蛊毒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了。”吴穹听得连连摇头,万料不到是这么个走向。先是靳澜想给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下情蛊被发现,然后对方三言两语就从心上人成了好朋友。这还不算,还把制作情蛊的法子教给所谓的“好朋友”,让对方可以拿情蛊去祸害不知情的另外一个人。“你这个姨婆……”吴穹用表情表示,你的姨婆太过一言难尽了。那靳荏却摇摇头道:“我那姨婆的确有些痴傻,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那位赤血炎魔太会蛊惑人心。”“再说那情蛊的制作方法,虽然一开始出于我姨婆之手,后来却被鄢公子自己改进利用,早已经不是单纯娱情的东西,而是关乎于性命的蛊毒了。”吴穹想到灵界三大家攻陷魔族之后,搜罗了许多魔族的秘籍心法,这里面不乏关于蛊□□方法。靳澜做出的情蛊被鄢伽改进成了更邪门的东西也是很有可能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吴穹最关心的,是那被鄢伽改进过的情蛊之毒,到底怎么个关乎性命法?他伸长耳朵等着靳荏往下说,靳荏却顿住沉思起来。吴穹也不催促,等了一会儿,就听靳荏重又开口说道:“之前送给圣主大人的关于情蛊的信息的确是不足,倒不是我们特意不给全,只是有些东西我们也不是太确定,还请魔尊不要怪罪。”吴穹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知道的就行。靳荏便说道:“据我所了解到的,圣主大人身上的情蛊之毒,它以情做引,引发人的魔性。”吴穹瞳孔收紧,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当年无人知晓封吾圣主和赤血炎魔一同殒命的内情,也只有我那姨婆猜测到了一二。”吴穹阴沉着表情问:“引发魔性?”靳荏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听说是用情越深,魔化的越严重,若想保持不动情不入魔,就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毁了蛊毒的煤质,也就是——杀了魔尊您。”…大老远把人拎过来问话,不该太过怠慢,吴穹让孟谯整个好酒好菜来招待远方来客。虽然没有亲自作陪,但等那两位吃饱喝足之后吴穹还是热情地走到饭堂处对那两位道:“来都来了,可以多逗留几日,这座城市也有许多风光旖旎之处,让我大徒弟带你们到处去转转看看。”红衣女仆去看主人,面容间有些要藏不住的忧虑。银发的靳荏谦和地推辞道:“魔尊不用客气,我们来得匆忙,家里那边没个准备,怕是会担心,要是魔尊和圣主大人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告辞了。”吴穹听后道:“这样啊,那我还挺不好意思了,来得时候辛劳,走还走得这么匆忙,要不让我大徒弟送送你们吧?”靳荏又忙推辞,只说自己回去便可。他们虽是半人半龙之体,但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可随意化成龙或者人形。龙腾一日万里,从这里回他们住的东海也不过半天时间。吴穹听了这话便没再多说,只大咧咧坐在座位上挥手跟两人作别。靳荏和红衣女仆转身出了房门,相互对视一眼就要化龙飞腾而去。谁知刚一飞起,半空中忽然显露出一圈符纹组成的阵法,一下子将这主仆二人捆缚起来。“滋啦啦”数道电光闪过,主仆二人惨呼声中双双显出半人半龙的原形来,离了水的鱼一样落在无字观的空地上,扑腾来扑腾去。吴穹老头子一样拢着手一步步走过去,蹲在银色鬃发龙角龙身的靳荏面前。红衣女仆疯狂朝这边扑,嘴里焦急地叫着“主人”“主人”……吴穹给她甩了张禁言符,然后看着靳荏开始慢吞吞说话。“是不是觉得我挺好糊弄?那么急着溜走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鬼吗?”靳荏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吴穹抬手抠了抠耳朵,问:“隐瞒了什么?”靳荏慢慢垂下了头,看来是不太想说。吴穹也不逼他,只让孟谯把这两条龙人重新关进屋子里,自己溜达着出了道观大门,往繁华的人间都市溜达去了。这一万年来他别的习惯没养成,唯独耐心这一方面,相比当年刚从凼域出来的时候增长了太多太多。两个沧族龙人最后肯定会说的,他等得起。最主要的是,他还在想着凌晨时分答应小徒弟的事情里。在一起?在一起!想到这里吴穹脑袋瓜又成了一锅粥,又想抽自己大嘴巴。真是犯了浑了,怎么就那么轻易答应了呢?难道他真地打算跟小徒弟谈情说爱?他真地打算要跟小徒弟同床共枕?虽然跟小徒弟同床共枕那么多次了,但今天以后的同床共枕显然性质不同了。加上从靳荏那里听来的半真半假的封吾当年碎魂的真相……吴穹的脑子都要炸了。他需要出去走走冷静冷静。先是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生出一股子孤独感来。吴穹挠挠头觉得奇怪,上万载的生命跨度,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了,怎么就这会儿会觉得孤单?又走啊走,走到了一处步行街上。各式各样的商铺店面,三三两两人群,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人族永远是三界所有物种中最有烟火气的族群。虽然他们的寿数相比灵界各个灵类灵族来说最为短暂,但他们却活得最是认真努力。就算没有飞天遁地填海造山的非常之力,他们也会运用智慧发明创造很多媲美灵界、可以改变世界的东西。比如电啊,网络啊,各种各样的能量啊!人类的小脑袋瓜还是挺了不起的。注意力稍稍转移,吴穹心里头的那种孤单感被冲淡了些。再往前走,注意力却又被偶尔走过的一对对情侣所吸引。他们有的手牵着手,有的肩并着肩,大部分则是拥在一处,姿态亲密地说着话,彼此看着彼此,眉眼间全是甜蜜。吴穹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同样的画面,亲密相依的两个人,低声说着悄悄话,不时对上的眉眼里只有彼此。只是那两个人不是他所看到的哪一对情侣,而是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他,一个是祁烈。“师父!”有人在背后叫他。吴穹转身,脸上还带着没有消退的迷茫。“师父,你怎么在这儿?”身后站着的也是一对,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个手里拿着串小摊上买的鱿鱼串,另一个嘴里叼着半块,显然是刚刚被投喂。这两人身上都带着吴穹给的易容符,普通人看不出他们本来的模样。但吴穹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他的二徒弟苏煜和苏煜的相好项呈。看见他之后项呈慢悠悠吞了被投喂的半块儿鱿鱼,静静看着吴穹,目光中带着审视。苏煜用捏着的纸巾帮他擦了嘴角的油渍,这才再一次转头问:“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傻了?”吴穹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脱口问道:“哪儿买的鱿鱼?我也想吃。”二徒弟苏煜:“……”三人于是又去了小摊点儿,坐在摊主提供的小马扎上吃鱿鱼。吴穹吃了两口觉得味道一般般,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喂他吃。旁边的徒弟和徒弟相好都没吃了,齐齐沉默地盯着他看。吴穹更觉得这鱿鱼没有想象中的好吃,他把手里的串串往面前的铁盘子里一扔,说:“这么看着我干嘛?”苏煜道:“师父你有点儿怪?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担分担。”吴穹“切”一声:“你们?你们少在我面前秀恩爱就是帮我分担了。”苏煜转头跟项呈对视一眼,瞬间完成了心理交流。“我师父有问题!”“嗯,情感问题。”“哇喔~好赤鸡!”“乖,不许对别人的事太感兴趣。”“他不是别人,他是我师父。”“那也不行。”“那你帮我问。”“……好。”于是项呈开了口:“怎么不见祁烈?”吴穹正开了一瓶矿泉水来喝,闻言“噗”的一声把水喷出去好远,然后又被呛得咳了好半天。“他……咳咳……他回家了。”项呈没再问,淡淡地瞥了苏煜一眼,示意他答案已经很明显。苏煜却压根儿不能满足,说道:“小师弟平时最喜欢跟着师父,要是他知道你一个人出来逛街不带他,肯定会伤心的。”吴穹瞪了二徒弟一眼道:“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苏煜拿起盘子里的一串鱿鱼投喂边上的项呈,然后状似随意地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赋生小师弟啊?”吴穹愣了愣。其实关于赋生祁烈,还有他和封吾之间的纠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苏煜,但项呈是知晓的,因为他当初还利用了项呈身上的皇气来为赋生事宜加注双层保险,确保成功率。而项呈和苏煜两人好的真.穿一条裤子,会告知苏煜这些事情也是正常。毕竟吴穹也没说过不让项呈把这事说出去。这会儿听见苏煜问了,他便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身上的封纹。”他身上的封纹很明显,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得到。这也是他关于赋生封吾的最标准答案了,谁问都一样。苏煜听后点点头,但又接着问出了下一个疑惑:“那……你跟小师弟的前世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交情?就是说,他当初突然死了,你有没有很伤心?”在他看来,什么为了解除封纹耗费那么多的心力来赋生另一个人……怎么听着都很不靠谱。因为他听项呈说过,积攒的那么多功德,耗费的那么多精力用来解除封纹远比赋生一个魂魄俱碎的人要容易得多。吴穹被他这个问题问住。回想当年,他有没有很伤心?他有点儿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滔天的愤怒。愤怒那个叫鄢伽的魔头、愤怒故意把他叫走的朱宣。当然,最愤怒的是在他面前爆体而亡封吾。那时候的魔头已经先一步魂飞魄散,而封吾仿佛就单独撑了一口气等着他回去,为他种下封纹,亲眼看着他死。所以他愤怒,既愤怒又委屈,既委屈又……那时他无暇理会堵在胸口快要把胸膛撑破的那一种情绪是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应该是悲痛吧!但他不想把自己回忆起来的情绪告诉苏煜,只是看了看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苏煜把胳膊肘撑在项呈的膝盖上,整个人没骨头似地靠在项呈身上。亲密又旁若无人地亲密。无端地惹人羡慕和眼热。吴穹擦了擦嘴,说道:“你管我伤没伤心,要问也先问问你家项呈,当年你死的时候他有没有伤心?”这就叫戳人心窝子了,苏煜无奈地瞅了吴穹一眼。早知道他师父这个人嘴毒又顽固,也就是小师弟把他当个宝贝,成天上赶着亲近。被戳了伤心处他很不服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怼吴穹道:“我早问了,我死的时候他伤心得要死,所以才不顾一切来找我。那你呢?你难道也跟我家项呈一样,伤心得要死所以才拼了命的把小师弟赋生吗?”吴穹:“……”反了天了!一个两个的徒弟都要骑到他头上来撒野。本来还想再吃上那么一两串来着,这会儿也彻底吃不下了。吴穹扔了刚拿起来的铁签子,拿手指点了点面前不听话的徒弟,气哼哼地走人。走出去好几步,又听二徒弟在身后大声提醒:“师父你要勇敢面对自己的心,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丢人的!师父加油!我看好你!”吴穹:“……”有易容符没有消声符,二徒弟这么大声吆喝,周围的人都朝他看过来。丢死个人!一直走出了好远,才开始琢磨二徒弟的话。喜欢?不喜欢?从他自凼域煞气洞中出生的那一刻,一直到如今,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是顾清染,没有对千千的那种炽烈感情。至于为什么要赋生封吾……?除了让他帮自己解除封纹,难道还有别的想法吗?如果非要说,也许真的有吧!因为他觉得悲愤,用苏煜的话来说,也叫做伤心。虽然出了凼域上了封吾山,他和封吾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但那人在他心里的印象深刻而又独特。不止是让人仰望的修为、清冷超脱的气质,更重要的,是他偶尔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的不同——看向自己时很深的、荡着微微涟漪的眼神、说话时不自觉放柔的语气、无声无息地在吃食生活修行上对他别样的关心和帮助。吴穹记得那时候的他满心好奇,又带着隐隐的愉悦,他想探究封吾对他那般态度的理由,更想知道如此独特的对待是不是他所仅有?只是,还没等他探究明白,封吾便猝然碎魂离世。到了此刻,吴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对自己承认。对的,封吾当年的碎魂,他的感觉不止愤怒,还有伤心。费尽心思赋生封吾,也不仅仅是为了解除自己身上的封纹。他更希望那人能活过来。活过来告诉他,为什么要碎魂,为什么要给他种下封纹,而在碎魂之前的日子里……又为什么让他住进谁都不能随便住的封吾山?当然,最后一点,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吴穹抬头看过去的瞬间整个身子也跟着冲了出去。小鬼拦道,功德送上门了。等他冲到差点儿因为一个不守规矩的小鬼引发的车祸血案现场时,一切已经结束了。司机和路人吓出一身冷汗,傻呆呆地忘记了反应。一道人影慢悠悠地从马路对面走到吴穹身边,右手手指竖在身前,指尖上漂浮着一个莹白色米粒大小的功德点。接着,他将这小小一点儿功德放进吴穹腰间挂着的功德袋里,然后轻轻拍了拍,抬头对吴穹笑着说:“师父,以后你不用再辛苦收集功德,要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行。”吴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分明凌晨时分才分别,这会儿再相见,却又像隔了一万年那么久。“师父?”小徒弟抬起手,轻轻抚摸吴穹的脸颊:“你怎么了?”他的师父看起来有些悲伤,眼眶微微发红。吴穹反应过来,一下子拍落祁烈的手,没好气道:“什么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小徒弟:“……”发脾气的师父好可爱,想抱!他试探着伸出手臂,但却没敢抱,只是扯了扯吴穹的衣角。“别气了,都怪我。”吴穹更气,问:“怪你什么?”祁烈苦恼地皱了下眉头:“怪我让你耗费了那么多功德,花了许多心思……”吴穹闻言消了点儿火,冷哼一声,道:“算你有点儿良心。”一万多年的时光,收集功德已经成了他下意识中的习惯。就算如今封纹已经解除,但他一看见可能的功德点还是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这可不是一个大魔头所具有的品质和觉悟。但他也不是真的因为这个跟小徒弟生气,他只是……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吴穹问他。祁烈见他不气了,顿时又大了胆,又样吴穹身边凑了凑,跟他肩并着肩往前走。“妈妈哄着弟弟妹妹很早就睡了,爸爸有应酬还没回来,剩我自己没什么事,就想来见师父。”小徒弟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眉眼那表情……跟吴穹之前看见的小情侣们没什么区别。吴穹顿住了脚步。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祁烈,问道:“你是封吾吗?”祁烈愣了愣,这次他没有模棱两可地回答,而是回以同样认真的表情,点头答道:“我是。”吴穹继续认真地对他叙说:“可我不是顾清染。”祁烈满目柔情,道:“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可以。”吴穹转回了头,继续迈步往前走:“昨天你说的事,我答应的有些草率了,我还要再想想。”小徒弟变得像封吾那样成熟稳重且大度,他说:“不急,慢慢想。”吴穹又道:“你晚上跑过来住的事,我也觉得不太好。”小徒弟:“我今天不会越界了……”吴穹:“你还小,少想这些事。”小徒弟:“就快成年了……”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肩并着肩挨得很近,慢慢慢慢朝远处走去。第32章很快就到了祁烈开学的日子。吴穹答应过祁烈会去参加他的开学典礼,到这天便早早准备出发。出发之前他先去看了看那两个被关着的沧族龙人。这会儿靳荏和他的红衣女仆又恢复了人形模样,靳荏表情淡然,红衣女仆则微微带了些不安。他们的气色倒还是不错,很明显在这几日中并未受到虐待。吴穹一挥手,打开两人旁边的视野,让他们可以穿透层层墙面一直看到道观外的景象。只见道观外坐了一群头顶长着龙角的沧族人。吴穹慢悠悠地问靳荏:“你说,我是去赶走他们,还是把他们也抓进来跟你们关在一起?或者……直接杀了他们?”红衣女仆瞬间紧张,靳荏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依旧沉默。吴穹于是点点头:“好吧,杀人溅血,我虽然是魔头但也有好多年没见过血了,不好清洗。”说着他又冲门外的孟谯喊:“去把外面那群人一个一个拎进来关好。”反正他们无字观就是不缺屋子,他们愿意来,就都先关着再说。吩咐完吴穹不再啰嗦,重新整理了下衣襟,准备出发去参加小徒弟的开学典礼。他刚要迈步出屋,忽听身后的靳荏开了口:“魔尊留步。”吴穹转身看他。靳荏眸中各种神色闪过,仿佛有些挣扎,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抬头看向吴穹,说道:“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涉及到的家丑实在是难以启齿,另外还有对于结果的担忧,所以不好对魔尊说出实情。”吴穹看了下时辰,不耐烦道:“说重点。”别耽误他去看小徒弟的开学典礼。靳荏于是不再废话,开始说道:“之前我对魔尊所说的是都是实话,只是有一点隐瞒,圣主大人的情蛊,在当时还有别的作用,那就是会将对魔尊的爱意,转嫁到鄢伽身上。”“那位鄢公子据说在试剑大会败于千千道长手下时,就开始动了些不一样的心思,再后来他曾多次找机会对千千道长示好,却得不到半点儿回应,最后那位千千道长更是为了顾清染的死怒杀鄢公子的父亲。”“鄢公子由此大受打击,堕入魔道。”“成魔之后他更加不能尽释前情,所以借了我姨婆的手为封吾圣主量身炼制了情蛊之毒。”“他先是将情蛊毒的毒引放在顾清染的残魂上,再将其送入凼域煞气洞中让其成魔。就是为了看封吾圣主遇见成魔后的顾清染会有什么反应。”“他的猜想,一个是封吾认不出顾清染,将之当做魔头打压甚至斩杀,到时候鄢公子再跳出来告知封吾圣主其真实身份,自然也能报被轻视之仇。”“二是封吾圣主认出了魔尊你就是顾清染的残魂所生……到时候旧日情思必定会重燃,封吾圣主对你的心意越深爱意越浓,情蛊之毒的作用就会越大。”“魔性会被激发,爱意会被转移,到时候鄢公子就可以与封吾圣主倾心携手,双魔称雄整个天下……”“这就是封吾圣主碎魂的理由,魂魄碎,因为深情而生的情蛊,也会跟着残碎。”吴穹听得眉头深锁,沉默不言。靳荏犹疑了一下,继续讲述起来。“封吾圣主碎魂之后,我那姨婆大为哀恸,因为她的心上人鄢公子也就此灰飞烟灭。”“她神经质了好多年,一直在想尽办法赋生鄢公子。”“但她毕竟不是魔尊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和能力。”“当初那枚情蛊有我姨婆参与其中,用的是非常复杂的手法,其中包含着三个人的魂气。你、封吾圣主、还有鄢公子。三人魂气相互掺杂,才会起到封吾圣主动情之后再移情到鄢公子身上的作用,此蛊并非无解,只要封吾圣主对你的情思断绝,这个情蛊就会失去效用。”“但圣主大人明显不是个能随便断情之人,否则也不会在封存记忆之后再见魔尊你的第一眼就再牵动了情思。”“情不断,蛊无解。”“不过因为封吾圣主碎魂了一次,重又被你赋生,情蛊虽然依旧未解,但魔气已消,如今不必再担心他会入魔,至于因情蛊作用移情之事,封吾圣主已经杀了鄢公子,同样也不需再担心那种情况会发生。”吴穹再一次看了看时间,冷笑道:“这也不需担心那也不需担心,这么说我们尽管高枕无忧就行了?可我怎么还是觉得不踏实呢?”靳荏吞了吞口水,道:“魔尊和圣主大人的确已经不需要再担心,需要担心的是我们。”“之前我跟魔尊说过,我那姨婆对鄢公子痴心不改,就算鄢公子已经身死魂消,她仍守着鄢公子制作情蛊时,残留的一股魂气不放。”“尤其你将封吾圣主赋生之后,她的执念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癫狂。”“圣主被魔尊赋生,姨婆手中残存的鄢公子的魂气,与封吾圣主胸口的情蛊之间,有一种无形的连接,如果作用得当,便可以一点一点收集鄢公子的残魂,最后也能像魔尊你赋生圣主那样,赋生鄢伽。”吴穹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动容。收集残魂赋生一个魂魄俱碎的人有多费劲他是知道的。而鄢伽的魂魄残碎程度要比封吾严重多了,几乎是在当时的瞬间已经烟消云散。靳荏那个姨婆有这种想法和愿望,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了。“你上次派她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吴穹指着一旁的红衣女仆问靳荏。靳荏点点头:“姨婆的固执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从前她疯疯癫癫抱着鄢公子的残魂发痴也就罢了,后来她感应到情蛊重新有了反应,得知封吾圣主被赋生,便更加癫狂起来。”“她如今已经没有太多能力自己动手做一些事,便丧心病狂地为族人下蛊,逼迫他们帮着她完全心愿。”吴穹:“……”靳荏又道:“我被逼无奈,便派了红玉过来试探。”“只那一次试探,我就知道不可能。先不说能不能收集鄢公子的魂魄,单说魔尊与圣主这一关,我们整个沧族人加起来也可能过得了。”“哪怕是鄢伽再世,没有了制衡你与圣主的砝码,没有天时地利,他也丝毫没有把握可以再次算计你们。”“再说,我们又凭什么一定要为了姨婆的私心得罪二位?”吴穹道:“但你也没有第一时间坦诚实情。”靳荏叹气道:“我之前说过,自家丑事并不想外扬,姨婆给族人下的蛊毒我已经再想办法解决,她岁数大了,应该撑不了太久。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我不想惹怒她。”“告知魔尊实情,你们大概率会沿着这条线索探查下去,到时候自然可以轻易斩断情蛊和姨婆手里鄢公子那股魂气的联系。那时姨婆所有的希望就落空,难保她不会发疯拉我们全族人一起陪葬。”“现在我把所有的隐情都告诉了魔尊,半点儿隐瞒都没有,能不能恳请魔尊照拂一二,先不要急着斩断情蛊与姨婆手里那股魂气的联系?再给我一些妥善处理的时间?”吴穹没有回答,只起身往门外走去:“我赶时间,你的请求我会考虑,但说不准答案会是什么。”姓鄢的那个狗东西,害死封吾害得他万年辛苦。他会留着那狗东西被赋生的可能吗?不可能。…时间变得紧张起来,吴穹匆匆往祁烈的学校赶去。好在他的御风术已经到达绝顶之境,尤其现在没有了封纹的大半束缚,灵力运用起来无所顾忌。于是,他还是提前到达了祁烈的学校大门外。透过障目结界看过去,只见那个人族眼中看到的“s大t学院”的牌子,真实写着的是另外一个名字——千合学府。这个名字吴穹是知晓来源的。甚至他比任何一个天道盟的修士都更加了解这“千合”的意思。他在千千的记忆里看到过。那时候千千和顾清染暂别,一个去为灾劫中的师父护法,一个去为枉死朋友的申冤。相见不易,两个人只能用传音石来互通消息,互诉相思。千千话少,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听顾清染说。听他说起拿出实证仍旧被三大家联手糊弄的窝心事,听他说不能为好友一家沉冤复仇的郁闷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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