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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恋的同桌是个偏执狂》TXT全集下载_17(1 / 1)

季时珹与他对视着,向来冰冷平直的薄唇难得扬起了一抹弧度,他看着他,眼底透着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喜欢和宠溺,“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只要你高兴,刀山火海我都随你去。好不容易等到两场考试都结束了,夏嵩月就立刻拉着季时珹回家,只不过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夏元庆已经不在了,刘阿姨说夏元庆出门前交代过,晚上不回来吃饭,夏嵩月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你别太紧张,兴许夏叔叔是公司有事情要忙。”季时珹捏了捏他的后颈,将他手里的电话放回了原处,“你今天太紧绷了,等一下早点睡觉,考完明天就没事了。”“也许吧。”夏嵩月抿了抿唇,精致的眉头还是微微皱着,季时珹趁着刘阿姨去厨房拿东西,迅速地在他的眉心上亲了一下,冰冷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用哄小孩的口吻说道:“亲一下,烦恼就飞走了。”夏嵩月被他逗笑了,“季时珹,你真幼稚。”晚上夏嵩月还想看会儿书复习,但是季时珹却提前将那些书都收了起来,态度强硬地让他早点上床休息,夏嵩月不想明天起来脸上顶着几个牙印子去考试,没办法只好乖乖躺下睡觉了。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楼下的门开了,季时珹出去看了一眼,发现夏元庆的车停在了车库里,应该是回来了,他关了灯躺上床,抱着夏嵩月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你爸回来了,安心睡吧。”睡梦里的夏嵩月似乎听进去了,微微翻身脑袋趴在了他的胸膛上,砸巴了两下嘴巴继续睡了,季时珹修长冰凉的长指轻轻摸了摸夏嵩月柔软的发梢,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浅浅月色看了看他鸦羽般浓密的长睫,目光仔仔细细把他的轮廓都描摹了一遍,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夏嵩月这一夜睡得极沉,早上起来洗漱完了就去找夏元庆,夏元庆的卧室门紧锁,听见有人在门外转动门把,他问道:“是嵩月吗?”“是我,爸爸。”夏嵩月隔着门缝问他,“你没事吧?”他觉得夏元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样,他站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夏元庆的声音才传了过来,“爸爸没事,嵩月,你快去考试吧,要考个好成绩,知道吗?”“我会的。”夏嵩月扶着门框应着,楼下刘阿姨催促他吃早餐的声音忽然传来,他只好跟夏元庆说了一声“那爸爸你好好休息一下”就下楼去了。夏嵩月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吃早餐的时候不小心把骨瓷勺摔碎了,季时珹在他弯下腰去捡的时候快一步拦住了他,让他去收拾书包准备出门自己来弄。夏嵩月一边看着季时珹忙里忙外将地上的瓷片碎屑清理了,一边拉上书包链子,等季时珹穿好了鞋两人就一起出门去学校了。今天考的是理综和英语,夏嵩月走到考场门口排队检查准考证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书包里的准考证不见了,他仔细想了一下,从出门到考场他都没有打开过放准考证的链子,那么应该是落在家里了,他看了一下腕表,现在打车回去拿还来得及,他和监考老师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往校门跑去。八点零七分的时候,夏嵩月用钥匙打开家里的门,刘阿姨已经走了,他直奔卧室,在书桌上找到了自己的准考证,正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从夏元庆的房间传来,他的太阳穴微微一跳,刚走到夏元庆的屋门前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强烈的不安和恐慌忽然袭上心头,夏嵩月扭动门把,却发现那门还锁着,他拍了拍门,大声朝里喊道:“爸爸,你在里面吗?”被反锁的屋门内无人回答,夏嵩月试着大力撞门,但是那门锁十分坚固,他的肩胛骨撞得生疼了依旧纹丝不动,他冲到楼下拿起电话打给刘阿姨,问了她家里房门的备用钥匙放在哪里,翻了出来之后立刻去开锁。屋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夏嵩月握着钥匙的手指都在发抖,对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啪嗒”两声,他扭开门把,入目便是一片刺眼的血色。窗台上的绿植被风吹落在地,碎裂的花盆和泥土撒了一地,枝叶翠绿但根部却已经腐烂,夏元庆倒在卧室的地板上,腹部插了一把长刀,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衬衣和地毯,血迹呈现出干涸的暗红色,夏嵩月摸上去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冰冷僵硬了。午休的时候季时珹想要去找夏嵩月,但是半路上却遇到了闫丽。“季时珹,跟我来一趟,你的爸爸在办公室等你。”再次见到季盛川,季时珹还是无法按捺住心里的愤怒和厌恶,尤其对方还穿着一身合身剪裁的高级定制西装,言笑晏晏端着一副斯文有礼文质彬彬的模样跟闫丽说:“非常感谢闫老师把我儿子叫来,我想和我的宝贝儿子单独聊一会儿。”待闫丽离开之后,季盛川微笑着抬起头,看见站在门边身姿颀长挺拔的少年,他缓缓说道:“好久不见了,小珹。”忍耐住恶心和厌恶,季时珹漆黑幽深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他,“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何必假惺惺一副慈父样子。”“我的儿子可真是了解我。”季盛川脸上笑容更深了,一双端着温和笑意的眼眸微微透出了几分阴沉之色,“我听邹医生说,你拿了些东西威胁他,对吗?”邹寰肯定是没有胆子说的,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季盛川谁也不相信,一直派人监视着邹寰,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季时珹笑了一下,“季盛川,我有时候很好奇,你活得这么累有意思吗?”事事猜忌,人人猜忌,满腹阴谋诡计,谎言张口就来,没有人能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该有多可悲。仿佛是读懂了季时珹眼里的讥讽之意,季盛川唇边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盯着季时珹俊美冰冷的侧脸,看着那张虽然冰冷无情,但是毫无阴暗之色的面容,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笑了一下,“是因为那个小朋友吧,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朋友,你才敢这么跟我说话。”季时珹的脸色倏地一变,“你想做什么?”第51章 夏嵩月不见了看见自家儿子冰冷的面具出现了裂缝,季盛川笑得更开心了,他施施然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缓缓朝他说道:“别急啊,我可什么都没干,那个小孩浑身是刺,牙尖嘴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上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了他。”季时珹抿唇不语,目光冰冷得像是一把冷刀子,他太了解季盛川,他表现得越着急,季盛川就会对夏嵩月越不利,但是有时候即使他不在乎,季盛川一样不会放过夏嵩月,因为变态的世界是没有办法推理和猜测的。他不说话,季盛川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茶水都凉透了,季盛川准备起身去接一杯热水的时候,季时珹忽然开口了,“我妈当年离开,不是因为她搞婚外情,而是因为你吧。”季盛川动作微微一顿,唇边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却还是维持着绅士的礼仪笑着问他,“怎么说?”季时珹掀起薄薄的眼皮,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透着嘲弄的神色,“因为你是个精神病,所以她才离开你的,季盛川,你不要再演戏了,根本就是因为你有躁郁症,控制不住打人的冲动,她受不了你,所以偷偷离开,还托人弄了一张去国外的机票,让你再也找不到她,是你被她抛弃了,她不要的人是你,你被抛弃了。”“被抛弃”这三个字仿佛触碰到了季盛川的逆鳞,手里的纸杯被他捏得变形,冰凉的茶水顺着他的手腕打湿了他的高定西装衣袖,最后一层伪装被扒下来之后,他眼底布满阴鸷之色,看上去十分渗人,他走到季时珹面前,似乎想像以前一样举起拳头去打他,但是却被季时珹轻轻松松就抓住并且反拧住了手腕压在墙上,“季盛川,我不是以前那个被你打得死去活来毫无还击之力的小孩了,现在我能把你活活打死,但是我不会这样做,免得脏了我的手。”季时珹不屑地松开了他,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细心地擦拭着自己修长冰凉的手指,正欲转身离开,季盛川宛如毒蛇一般阴森粘腻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你知道我的精神病是怎么来的吗?是遗传的,父传子,子传孙......”“季时珹,你别逃了,有些东西是会遗传的,你身上留着我的血,这是到死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季时珹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季盛川却是在他厌恶的目光里放肆地笑了,连黑色的眼睛都染上了快活的笑意。季时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到要进考场了,夏嵩月的考场离这里很远,就算跑过去最快也要十五分钟,只有把高考考好了,才能摆脱掉季盛川这个疯子,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便往自己的考场走去了。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落下之后,季时珹被闫丽拉着说了两句话,等到他匆匆赶到夏嵩月的考场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里外外连厕所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看到夏嵩月的影子,正想打个电话回家,钟子宁就从考场里走了出来,“你找夏嵩月吗?”季时珹懒得和他搭话,刚按下一个按键,钟子宁就告诉他,“夏嵩月今天没来考试,我让老师联系他的家里人,但是联系不到。”季时珹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医院的,安静弥漫着弄弄消毒水味的走廊里,夏嵩月蜷缩在角落里,白色的校服上沾了一大块血迹,他的目光呆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你去劝劝他吧,他爸爸送来的时候,已经死透了,但是这孩子执意要医生救人,后来警察告诉他,没得救了,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话,谁也喊不动,也拉不走。”护士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同情而怜悯地看了那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夏嵩月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血淋淋的噩梦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像是冰冷的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让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他就这么缩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哭,浑身都在发冷,可是再冷,也比不上夏元庆的尸体那么冷。忽然一双手抱住了他,随即熟悉的气息就将他笼罩了起来,像是一个温暖的保护层,他靠在季时珹的胸膛上,一直哭不出来的眼泪顷刻间宛若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就将季时珹的衣襟打湿了,他哽咽地抽泣着,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声音低哑地道:“季时珹,我没有爸爸了......”夏嵩月哽咽的声音像是尖锐的巨石,砸在季时珹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之余,还要破开他的血肉,把他的每一根骨头都碾碎,他紧紧搂着夏嵩月瘦削的身躯,薄唇贴着他冰凉的额角,轻轻地道:“别怕,你还有我。”夏嵩月哭了没多久就晕过去了,原本冰凉的身体渐渐发起烫来,季时珹抱着他去挂了急诊,在他打点滴的时候跟着警察到了太平间。白布之下夏元庆的面容安详而苍白,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和生气。“死因是因为用西瓜刀插入腹部,导致腹主动脉大量出血致死,初步排除他杀,人是自杀的。”警察跟他说明了情况之后,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照顾好你弟弟。”气急攻心郁结不发,夏嵩月半夜起了高烧,季时珹处理好了夏元庆的身后事,就回到病房里照顾夏嵩月。病床上夏嵩月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声微不可闻,季时珹一直抓着他清瘦的手腕,指腹感受着他手腕上微弱的心跳声在跳动才能稍稍安心一些。夏元庆突然自杀了,这是季时珹始料未及的,如今稍稍冷静了,他却有些背脊发凉,他起初有怀疑过是不是季盛川做的,但是转念一想,季盛川如果要杀了夏元庆的话,早在当年找到他的时候就动手了,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此外法医已经研究过夏元庆的死因,并没有找出任何他杀的可能,那么只能说明,夏元庆是真的是死于自杀,他的脑海里一瞬间掠过了很多之前忽略的细节,夏元庆夜不归宿,神色憔悴,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出门穿的那身,刚才他去看尸体的时候,他的眼下一团乌青,看上起就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觉,人不会无缘无故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除非他是遇到了重大的变故或者打击。夏嵩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里,季时珹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腕,他稍稍动了动手指,季时珹就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时珹说着起身去看了一下点滴瓶里的药水,然后额头贴额头地探了探夏嵩月的体温,在这期间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夏嵩月摇了摇头,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看见夏嵩月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眸光清明,季时珹微微松了一口气,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俯身轻轻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粥?”夏嵩月垂了垂长长的睫毛,望着自己身上盖着的医院特有的雪白被褥,他张了张嘴,低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我想回家。”季时珹倒了一杯温水,半扶起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边慢慢给他喂了一点进去,一边轻声道:“等点滴吊完了我们就回家,好吗?”夏嵩月没有说话,鸦羽般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画出了一道脆弱的弧度,浅色的柔软发丝将他的脸色映衬得越发苍白,近乎透明一般。二楼夏元庆的卧室季时珹已经打电话让人过来清理好了,地板上换上了新的地毯,再看不见一丝血迹,夏嵩月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季时珹才半扶半抱着将他带回了屋子。“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季时珹轻轻地虚扶着夏嵩月的脸颊,极其温柔又耐心地看着他,“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会饿出毛病的,夏叔叔知道了,会很难过的。”夏嵩月浅色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鸦羽一般浓密的睫毛轻轻抬起,浅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悲伤的颜色,“可是爸爸,死了啊。”他亲眼看见的,连流出来的血都凉了,死了很久了。“你还有我,”季时珹低下头抱着他,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会比你爸爸还要爱你。”夏嵩月的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没一会儿,季时珹就感觉到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刘阿姨虽然是夏家雇来的钟点工,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早就把夏元庆当成了一家人,如今知道夏元庆出了事,便过来照料两个孩子的一日三餐,在季时珹出去为夏元庆的后事奔波的时候,就陪着夏嵩月。夏嵩月的精神还是不大好,但是这个孩子不哭不闹,有时候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叫吃饭也吃饭,但是吃几口就不吃了,情绪挤压在心里面是会有毛病的,刘阿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这一天刘阿姨在收拾厨房,夏嵩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芋头,但是等她收拾好走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人了,只有那只小胖灰猫趴在那里,起初她以为夏嵩月是回卧室了,可是上去一看没有人,她就将房子找了个遍,发现夏嵩月是真的不见了之后,她急急忙忙给季时珹打了个电话。第52章 做人的原则夏元庆生前所在的公司是全国最大的证券公司,夏嵩月径直走到前台的时候,接待员端着公式化的微笑着问他,“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他戴着一顶棒球帽,遮住了一双清澈的浅色眼眸,露出来的下颚线条漂亮皮肤苍白,他摇了摇头,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道:“我找杨助理,麻烦您帮我跟他说一声,夏嵩月来找他,请他抽空见我一面。”接待员不知道这位苍白漂亮的少年来找杨助理到底有什么事情,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内线,起初杨助理是说没有预约不见,但是接待员报出了夏嵩月的名字之后,杨助理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叫接待员直接带他上来。电梯上行至十七楼,门一打开,夏嵩月就看见站在落地窗前的杨助理,作为夏元庆的助手,公事上杨助理一直都很忠心耿耿尽忠职守,私底下也经常和夏元庆一起吃饭聊天,逢年过节也会上门拜访,两人私交不浅,如今看见了夏嵩月,却不像往日那般热络,甚至是有点儿冷漠,待夏嵩月行至跟前,杨助理便率先开口了,“如果你是来问你爸爸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下次不要再来了。”因为身上还烧着,夏嵩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反应也慢了许多,“......为什么?”“嵩月,人都是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责任的,”杨助理居高临下地看着,冷漠的面容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怜悯之色,“这是你爸爸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你要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好好把往后的生活过好,不要辜负了他的付出。”夏嵩月正欲问他夏元庆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就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了过来,脚步声夹杂着咒骂声,随后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拉着杨助理便道:“杨助理,家属又在闹事了,非要夏总赔偿她儿子的性命和他们的一切损失,否则就要从十七楼跳下去,我,我实在是拦不住了。”敏锐的夏嵩月顿时就抓住了重点,他拉着杨助理,仰着一双清澈却虚弱的眼眸望着他,“我爸爸,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他一说话,那保安才注意到了他漂亮苍白的面容,也认出了他,“你,你不是夏总的儿子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走快走,不然等一下就走不了了......”那保安说着便推着夏嵩月往楼梯走,但是已经晚了,闻声而来的一个妇女和两个男人已经听见了他的话,立刻冲上前就上前抓着夏嵩月的手,三人左拉右扯着他,那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嘴里还大声嚎叫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冒着精光,“你就是那个天杀的夏元庆的儿子,他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今天要是不赔偿一千万给我,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夏嵩月头昏脑涨,被那妇女吼得头痛欲裂,两只胳膊也被他们粗糙的手指和尖锐的指甲掐出了印子和刮痕,他像是一只被恶狼抓住的动物,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们拆骨入腹,饮血吞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他只是个孩子,你别这样拉着他!”保安和杨助理立刻上来劝架,但是那妇女死抓住夏嵩月不放,她的两个儿子也分寸不退,一边吼道:“孩子怎么了,我大哥被他爸害死了,难道我们就不能要求他父债子偿吗?如果不是他那个黑心的爸弄出来一个什么货币投资,我大哥会因为血本无归公司破产吞安眠药自杀吗?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杀人的逍遥法外,我们这些受害者却得不到一点补偿......”他们母子三人一口一个声称自己是受害者,儿子死得有多惨,但是重点全是在绕着补偿两个字,到底是冲着亲情来闹事还是冲着赔偿的金额来闹事,一听就知道,只是面对这样三个蛮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和劝说都是没有,因为他们只认钱。夏嵩月听着那个肤色黝黑的男人不断说着夏元庆如何黑心如何***,握紧的拳头再也忍不住,不顾那妇女掐进他皮肤里的指甲,用力地抬手往他脸上招呼了一拳。那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夏嵩月这么个看着虚弱斯文的少年竟然会出手打人,而且力气还那么大,毫无防备就被打了一拳,脸上一疼,嘴唇都破了,他瞪圆了眼睛,极其凶狠地一只手提着夏嵩月的衣领,“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他抡起的拳头还没落下来,就在半空中硬生生被人折了半圈,眉目漆黑狠厉的少年反拧着他的手臂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冰冷俊美的面容上一片暴戾的狠色。季时珹扶着夏嵩月的臂弯将他拉到身后,杨助理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了还要撒野的母子三人,横眉冷对,“你们三个够了,夏总已经一命赔一命还给你们了,而且你的二儿子私底下还收了他五百万,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投资本来就有风险,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只好报警了,撕破了脸你们一分钱都得不到,那五百万也得给我全部吐出来!”那家人本来也是想着夏元庆好欺负想多捞一点钱,一听见杨助理说要报警而且还要把到手的五百万拿出来,立刻就灰溜溜地走了。夏嵩月强撑的那一口气,看到季时珹之后就散了,他紧紧地搂着季时珹的脖子,鸦羽一般浓密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季时珹摸到他身上一片滚烫,连忙抱着他下楼打车去医院了,一番折腾之后,季时珹才将夏嵩月背回了家。刘阿姨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看见季时珹将夏嵩月带了回来,夏嵩月胳膊手臂都是乌青和指甲印子,她又惊又急地上前,“这,这是怎么了?”“没事,已经去过医院了。”季时珹朝她摇了摇头,背着人往楼上走。小心翼翼地将夏嵩月放在沙发上,季时珹扶着他的膝盖在他面前半跪了下来,抿着薄唇将医院开的那些药水用棉签仔仔细细地抹在夏嵩月手臂胳膊上,夏嵩月在这个过程里始终一言不发,连弄疼了也只是皱了皱眉,等季时珹将他的两只胳膊都涂好了正要起身去扔掉棉签的时候,夏嵩月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低垂的睫毛划出一道脆弱的阴影,他问他,“季时珹,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夏元庆因为操作不当,输入了错误的指令导致研发的虚拟货币股市全线崩盘,全副身家压在这上面的张宏亏得血本无归吞安眠药自杀了,但是为了给唯一的儿子留下生活费和房子,他选择关上门自杀,用一命抵一命的方式,来偿还这笔债务,一百万和一栋房子,就换走了夏元庆的一条命。“不是你没用,而是因为夏叔叔太爱你了。”季时珹的嗓子微微有些发涩,他宽阔冰凉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夏嵩月苍白柔软的脸颊,慢慢地告诉他,“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这笔债务,夏叔叔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解决,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他接受不了自己害死了一条人命。”张宏的妈妈和弟弟要求天价赔偿固然是一回事,但是最后压死夏元庆的,还是他无法面对的歉疚和自责,他不想余生都活在害死一条人命的阴影里,也不想看到夏嵩月过得不好,所以这是他思前想后,觉得最为合适的解决方法,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很懦弱,但是这是他做人的原则,有些人生来就是信奉清清白白的为人处世,让他带着污点苟活,比死还难受。夏嵩月不说话了,目光低垂着没有焦距,但是季时珹知道他听进去了,微微俯身弯腰抱起他放到床上,季时珹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好睡一觉吧,都会过去的。”夏嵩月鸦羽般浓密脆弱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季时珹下楼的时候,刘阿姨已经走了,她在用便利贴在冰箱上留了字条,告诉他有什么能吃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她现在要回去接孙子放学,明天早上会过来做饭。季时珹看完了便将那便利贴撕下来扔进垃圾桶里,将刘阿姨放好材料的那汤炖锅定好时间,然后就转身往楼上走去了。夏嵩月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而轻微,眉头微微皱着,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容看上去苍白而虚弱,好在身上的烧已经退下去一些,不怎么烫了,季时珹心疼而温柔地用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略微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去了夏元庆的卧室。因为这两日帮着处理夏元庆的后事,所以季时珹是比夏嵩月还要早半天知道夏元庆自杀的原因,因此他十分不安和心慌,夏元庆不像是那样粗心的人,那样简单低级的错误,不是一个在金融业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手会犯的,这就跟一个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不会连简单的小学一元一次方程都不会算一样,夏元庆输入的那条导致货币全面崩盘的指令,内行人一看就能看出有问题。第53章 决裂夏元庆的电脑设有密码,季时珹试了一下夏嵩月的生日,一下子就登进去了,那个操盘后台的软件夏元庆还没有卸载,季时珹拉到操作指令输入那一栏,一行行看过去,在看清楚那个错误的指令发布的时间后,他的脸色陡然一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凉意瞬间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他脑袋嗡嗡作响,仿佛一尾后知后觉被开膛破肚了的鱼一样,脸上血色尽失。季时珹忘记自己后来是怎么把电脑关上的,一抬头,就看见夏嵩月站在门口,他冰冷修长的长指微微一颤,稍稍找回了一点意识之后便起身走了过去。“睡醒了吗?”季时珹轻轻摸了摸他的柔软的头发,然后用指腹替他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发现热度已经降下去了,“下去吃点东西吧,刘阿姨煮了汤。”夏嵩月清澈圆圆的猫儿眼静静地看着他,微微抿了抿唇色浅淡的嘴巴,抬手在季时珹的额头上轻轻扫了一下,“你刚刚用爸爸的电脑看到了什么,为什么额头上都是汗,是不是找到了为爸爸平反的证据?”白皙柔软的手指上泛着一层浅浅的水光,季时珹拿纸巾将夏嵩月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安抚一般摩挲着他瘦削的手腕,漆黑幽深的眼眸充满了内疚之色,他哑声道:“没有找到,对不起。”浅色清澈的眼眸微微泛起几分失望之色,夏嵩月反握住了季时珹的手掌,朝他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你别自责。”虽然他暂时还不能接受夏元庆自杀死了的事实,但是他不会再浑浑噩噩下去,否则就辜负了夏元庆的一片苦心。刚熬好的汤还有些烫,季时珹仔细将夏嵩月不爱吃的姜丝挑出来,摊凉了才放到他跟前,“喝一点吧,等一下好吃药。”“你别忙活照顾我了,你自己也吃吧。”夏嵩月制止了季时珹给他挑鱼骨的动作,将装满了米饭的骨瓷碗推到他面前,“我能自己吃,这两天辛苦你帮我处理爸爸的后事。”季时珹修长冰凉的长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漆黑幽深的眼眸里泛动着深沉复杂的情绪,“没什么辛苦不辛苦,你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吃过晚饭以后,季时珹接到处理夏元庆债务的代理律师的电话,需要出门一趟去把一些文件拿回来,夏嵩月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吃了药有些昏昏沉沉发困,所以季时珹就没让他跟着一起去。季时珹提了垃圾出门不久,夏嵩月正准备上楼去洗个澡,忽然门铃声响了两下,他以为是季时珹忘记带东西,于是便走过去开了门,院子里的路灯光线昏暗,树影映在石子路上,十分静谧,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牛皮纸袋静静地躺在台阶上,夏嵩月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u盘。咖啡厅里靠窗的卡座上,刘律师将封装好的文件递给了季时珹,“这是夏先生生前留下的房契和存折,已经从债务那里划分出来了,这笔钱是他的合理遗产,里面还有两封夏先生手写的遗书,一封是给夏先生的儿子,另外一封,他说是交给你的。”“谢谢。”季时珹接过文件,刘律师微微和他欠身鞠了个躬,然后就拿着公事包离开了。牛皮纸袋上盖了律师所的印章,季时珹打开之后,取出了那封夏元庆留给他的信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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