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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雁ABO》TXT全集下载_7(1 / 1)

但事实上对于顾念寒而言,这医院自己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一定从外面送过来,更何况之前那顿饭司机交代过是裴鹤之专程让大厨做的,现在一口没吃全被裴鹤之扔进垃圾桶,对于这些少爷公子来讲普普通通一件事情,顾念寒却觉得浪费的有些心疼。裴鹤之跟司机交代完,就见顾念寒两手握拳捶在膝上,有些坐立不安。“怎么了?”顾念寒踟蹰许久,眼睫一颤又一颤,似乎难以开口,犹豫半天才轻轻问道:“饭钱多少,我转给你。”这几天裴鹤之又管吃有管住,说到底两个人不过是上下属关系,顾念寒总不能心安理得的接下来,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裴鹤之闻言忍俊不禁,眼神中多了几丝柔意:“不用。”说完这话他便自然而然地起身,行云流水地从口袋里掏出烟轻含在嘴里,顾念寒见他要走,赶忙伸手摁住他。原本是想抓裴鹤之的胳膊,却因为对方一抽手的功夫按在了对方的手上。两个人均是微微一顿,顾念寒触电般松了手,缩回来,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不能白要你东西。”裴鹤之手背上还携带着omega柔软的体温,对上顾念寒的眼神,知道他这多半又是拧上了,只能叹道:“那行,钱从你年终奖扣吧。”实际上等真到了年终奖的时候,这点钱估摸早就忘了。顾念寒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裴鹤之已经含着烟,优雅地点着火走出了门去。司机没过多久就把饭送了过来,这一次顾念寒不敢不吃,赶紧安安稳稳地掰开筷子在桌子前坐好。裴鹤之坐在他对面,身上带着浅淡的信息素和香烟的味道,这烟与平日里那冷清清的烟草味不同,反而是种甜蜜的果香,顾念寒喜甜,不自觉便多闻了闻。窗外冷色调的灯光渡在男人身上,是种冰凉的俊美,不似血肉凡人。顾念寒见裴鹤之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不禁疑惑:“你不吃吗?”裴鹤之手指撑着下巴,冲他一笑:“晚上应酬过了,你吃吧。”顾念寒这才默默地动起筷子,三菜一汤,个个都是摆盘精美。裴鹤之静静地看着他,顾念寒眼睫极长,与往常不同,垂下头的时候显得十分乖巧温顺,就连吃东西都小心翼翼的,吃的既小心又文雅,像是一只小口咀嚼的猫儿。顾念寒筷子一停,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抬头,眉梢便困惑地拧起:“你能不能别老看着我?”被一个男人这样目光炙热一眨不眨的盯着吃饭,他感到有些羞耻,又闪躲不开,只能任凭对方看着。裴鹤之瞧见了顾念寒微微发红的耳尖,低声笑了笑,这才终于勉为其难的移开了视线。这顿饭顾念寒吃的是心乱如麻,裴鹤之那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简直吊人胃口,他现在正处于发狂期,各方面都处于敏感状态,若非是理智控制着,恨不得马上往裴鹤之怀里钻。顾念寒烦躁的摸了摸后颈,觉得实在是太丢人,显然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依然对这具omega的躯体感到不适。顾念寒有心想让裴鹤之走,可人家毕竟是为了自己专程来的,赶人的话便卡在嘴边难以出口。顾念寒犹豫了半晌,只得放弃,轻叹道:“我去洗个澡。”他匆匆将饭菜一收,借机躲在了浴室里。裴鹤之望着他惊慌失措逃走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浴室里持续不断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裴鹤之正坐在光下看书,看了小半个钟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怎么顾念寒还没洗完?他才一接近浴室,便听见里面顾念寒隐忍的呻吟声,由于水龙头一直开着,他那小小的叫苦声便被完全笼罩在了水声之下。裴鹤之面色一沉,迅速开门进去,果不其然见顾念寒跪坐在浴缸里,衣服被水完全打湿,正蹙着眉头痛苦地颤抖着。顾念寒这是生理痛又犯了。裴鹤之心头倏地窜上一股火气,他深知顾念寒要强的个性,与其在浴室里偷偷把痛熬过去,也绝对不想低声下气地像一个alpha求饶,这样外强中干的一个人,性子却拧得不行。裴鹤之上前一把将水龙头关上,直接把顾念寒从浴缸里抱了出来。顾念寒怕是疼的厉害,虚弱的卷缩着,每一寸肌肤都跟着颤栗,脸色愈发苍白,原本养好的那一丁点儿血色也消失不见了。“真是个傻子。”裴鹤之心底的怒火瞬间化为心疼,alpha信息素极快的涌入这间不算狭小的浴室内,顾念寒得到了安抚,疼痛减弱不少,终于不再像刚刚那样抖的那样厉害。裴鹤之裹了浴巾迅速给他擦干,换了新的衣服,径直把人抱上了床。这时候的顾念寒就像是找到避风港的孩子,瑟缩在裴鹤之的怀里,用力地嗅着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裴鹤之一旦稍微放松拥抱他的手,他便会不安地挣动起来。差不多二十分钟,顾念寒新一轮的疼痛才熬过去。他从裴鹤之的怀里探出头,一张巴掌大的脸完全被汗跟泪水打湿,眼角和鼻稍都带着哭过的绯色,眼睫上带着泪珠,眨眼闭目间将其仓促地抖落,可怜的不得了。裴鹤之伸手替他将泪水擦干,问:“好些了?”顾念寒没吭声,轻轻地喘息着。他此刻似乎没有完全从余韵中挣脱出来,蹭了蹭裴鹤之温暖的手,脱力地闭上了眼睛。第24章 那就疯了吧顾念寒这样的生理痛一直熬了三天多才过去。这段时间裴鹤之除了上班几乎一直陪在他身边,不在的时候会刻意留一件沾染着信息素味道的衣服褂子,能让顾念寒觉得安心一些。哪怕是很不想承认,但这几天顾念寒几乎每一个早上都是在裴鹤之的怀里醒来的。他不好意思,可除了道谢以外也没什么能讲的。顾念寒发情期过去了,身体恢复了大半,没有了生理问题的制约,明后天就能出院。他下楼去做体检,拿结果报告的时候便在拐角处碰见了裴鹤之。裴鹤之对面还站了一个人,个子小小的,看着有些眼熟,正是之前问顾念寒要手机号的那个omega。钟景上次被折腾的够呛,连着好几天都下不来床,没想到在医院撞见了裴鹤之,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冲到他面前就掰着手指头一通算帐。裴鹤之听他喋喋不休,有些好笑:“上次给你留的钱不够?”钟景怒气冲冲地指着自己的脸道:“小爷这张脸下海至少五万起步!”顾念寒没有偷听别人聊天的习惯,他听了两句便默默地离开了。他坐着电梯一路上楼,一直走到病房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对裴鹤之的聊天内容比想象中要在意的多。顾念寒不仅有些迷惑,刚刚那个omega是谁?不论怎么看都像是裴鹤之曾经的床伴之一吧。这个认知让顾念寒莫名有些不适。医院随处都是alpha,他怕自己受到影响,下楼时披着裴鹤之的外套,现在身上沾满了对方龙舌兰的信息素味道。实际上虽然顾念寒嘴上不说,但很感谢裴鹤之这样细心的周到,平时外套总是留在床头,此刻顾念寒却像是被这味道刺激到了,一声不吭地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了门前的衣架上。他突然就意识到再当自己将软肋暴露在裴鹤之面前以后,实在有些太依赖于对方了。这实在是很不应当。顾念寒将之前叠的千纸鹤跟折纸从窗台前的玻璃瓶中倒出来。他心里乱极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不擅长处理乱七八糟的情绪,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将它关在心里自行化解。但显然这一次化解的很失败。烦闷之意接连不断的从心口钻出,像是密密麻麻的毒蔓,毒性蔓延至四肢百骸,顾念寒看着掌心里叠的七扭八歪的千纸鹤,再一次觉得躁乱到了极致。他听力敏锐,此时兴许是无暇顾及,连裴鹤之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都不知道。顾念寒将那被折坏的千纸鹤扔到垃圾桶,半路上却被人攥进手里。裴鹤之垂眼看着那丑丑的折纸,问:“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的。”顾念寒喉头一滚,轻声道:“没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发狂期的omega对气味相当敏感,这个距离顾念寒能轻而易举地闻见裴鹤之身上若有若无的omega气味,香香甜甜的,像是香草味的冰激凌,应该就是刚刚那个男孩子的。这个味道更加令顾念寒不适。他皱了皱眉头,心烦意乱地将那一堆千纸鹤塞进瓶子里,起身想从裴鹤之身边逃离。疼痛所带来的后遗症便是身体虚弱,顾念寒起身过于匆忙,一时间头晕目眩,脚步虚软,向前一个趔趄,一头栽进了裴鹤之的怀里。alpha的荷尔蒙味道伴随着浅淡的烟草味冲入口鼻,暖潮一样将他淹没。裴鹤之一手接着他,俯身轻笑:“怎么突然投怀送抱,这么主动?”男人的声线低沉,他讲话的时候语气上挑,带着些亲昵的暧昧,又带着点旖旎的色气,颇有种同爱人耳鬓厮磨的意味。像是猫爪在心尖儿上轻轻一挠,顾念寒心脏又是重重一跳。原本只是一句玩笑打趣,那种难以言喻地感觉再一次涌遍全身,好像心脏打开闸口,沸腾的血液瞬间冲向肢体各处,一时间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痛晕脑涨起来。这样的自己令他陌生,令他紧张不安。那种一直处于被动,长时间挤压的愤怒瞬间喷薄而出,他恼羞成怒地从裴鹤之怀里挣脱出,期间胳膊打翻了那装着千纸鹤的玻璃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五颜六色地折纸一下子就散开了满地。“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顾念寒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腔剧烈鼓动,心脏跳动的速率已经完全超负荷,一下一下都重重的砸进身体中,连带着血液都一股脑地往头上涌,就连普通的思考都很难做到。裴鹤之没料到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嘴唇轻抿,目光从打翻在地的事物上移开,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我怎么样?”裴鹤之的笑容,气息,一举一动,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一根针,深深的扎入顾念寒的神经,令他坐立难安。“我们还没亲密到这种地步。”顾念寒说着,脚步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好像这样就可以摆脱裴鹤之周身信息素的限制。裴鹤之此时眼底唯一一丝笑意也消失殆尽了,又变成了那片一望无际的墨海,他淡声道:“现在倒是活蹦乱跳的,这是利用完我就扔到一边了?”顾念寒此时已经退到了窗口,他的手指紧紧抓着窗沿,因为用力的缘故,指节微微泛白。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裴鹤之向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不妨说来听听。”随着男人的靠近,顾念寒那种在刀光剑影下摸爬滚打惯,潜意识形成的危机感再度浮现出来。奇怪的是这样的感觉并非源自于对方,而是源自于自己。心脏难受的几欲爆炸,这种感情他从来没有拥有过,除了归功于裴鹤之总是招惹自己以外,似乎也找寻不到别的理由。“尚泽哥他就从来不会像你这样……”顾念寒心里压着口闷气,说话有些无所顾虑,此刻才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周身氛围骤变。他惊慌地抬眼,果不其然见到裴鹤之眼底阴郁一片,似乎彻底被这句话激怒。男人大步向他走过来,领口被拽起,下一秒世界倒转,他整个人都被扔进床上。即便床铺柔软,可被这么大力的一丢,单薄的躯体用力撞在床上,顾念寒吃痛皱眉,顾不上喘息,下一秒只觉得眼前黑影一瞬。“撕拉——”病号服被硬生生的扯开,空气中的凉意瞬间弥漫上肌肤。“既然你这么喜欢裴尚泽,那如果是他的话,你就会让他碰?”裴鹤之的身影压下,alpha侵略信息素扑面而来,这一刻顾念寒终于想到逃跑,他尖叫道:“你疯了吗?滚开!”他挣扎着向后退去,却又被裴鹤之压着腰身,轻而易举地扯了回来。“那就疯了吧。”裴鹤之的手贴上皮肤,掌心还带着初秋的凉意,冻得顾念寒禁不住哆嗦。恐惧感瞬间占据上风,他显然被alpha眼底的狠意吓到了。脆弱被轻而易举地掌控,他本能地抓住裴鹤之的手:“不要!”他太害怕了,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颤抖的哭腔。面对裴鹤之时这种程度的恐惧还是第一次,对方用肢体行动证明,并没有想要跟自己开玩笑的意思。空气中的alpha龙舌兰的信息素味在蔓延,与寡淡的omega信息素交缠在一起,形成了某种无声的邀约。裴鹤之对顾念寒可怜又无助的恳求充耳不闻,他清楚,无论顾念寒是多么不肯低头的人,也依旧无法抗拒性别本身的吸引。他哪怕再排斥,也无法摆脱这一副本该窝在alpha身下承欢的身子。裴鹤之低头,咬住顾念寒微红的耳垂,只不过简单的碰触,顾念寒便敏感的挺动腰肢,发出一声短促甜腻的尖叫。“你现在是特殊阶段,即便我真的把你睡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不是吗?”裴鹤之往日的温柔体贴不复存,语气冷淡漠然,像是在对待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陌生人。顾念寒简直就像是一只在风雨飘摇中残破不堪的舟,只能无助地在裴鹤之手下颤抖,连带着灵魂都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掌控。他剧烈地喘息着,吐息逐渐变得滚烫。失神地望向天花板,眼睛中蒙了一层水雾,眼睫一颤,泪水便从眼角滚落,砸在洁白的被褥之上。被火烧的乱七八糟的脑海中却无端浮现某些场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冰冷的狱房,那些肮脏的手掌游移在皮肤上的触感,压在自己身上大笑的男人的脸,鲜血,叫骂,尖叫。黑暗的回忆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所有的一切都犹如一盆刺骨的冷水,强迫他惊醒。顾念寒的目光呆滞地落在裴鹤之的脸上,他的瞳孔开始颤抖,厌恶之情涌上,形成在柔软泪水下尖锐的冰。“如果你继续做下去。”他咬着牙槽,一字一顿道,“我会恨你一辈子。”裴鹤之的动作因为这句话戛然而止。顾念寒紧盯着alpha瞪大的眼,几乎已经做好了被撕裂的准备,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看到对方从出奇的愤怒,到夹杂着复杂情绪的悲戚,到最后一切沉寂的疲意。顾念寒感觉自己的心脏抽痛了一下,连带着心底最为脆弱的部位,一度令他无法呼吸。裴鹤之从他身边起身,alpha信息素在这一刻终于停止释放。他背对着顾念寒,缓慢的,一个一个将自己的衣扣系好。顾念寒看不到的地方,只有裴鹤之知道,他的手指正在细微的颤抖,连衣扣都无法顺利扣好。“已经给你办好了出院手续,明天下午来上班。”裴鹤之话语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从始至终都没有再转头看他。顾念寒瑟缩在床上,用被褥将自己卷起来,他张口,想要对裴鹤之解释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一切的空虚,一切的压抑,又再度回归,铺天盖地地将他吞噬。晚风吹入房间,床铺上温暖不复。顾念寒抱着胳膊坐在床上,神情呆滞。为什么要讲那种话?他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心底好像有声音再悲鸣。明明不是故意的,明明不是对裴鹤之讲的,明明…他没有那样讨厌裴鹤之。真是奇怪,一个人卷缩在诺大的病房内,有着温暖的光,有着柔软的被褥,却依旧有一种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错觉。他呆愣半晌,终于忍不住将头埋入掌心,轻轻啜泣起来。第25章 你心跳加快了顾念寒梦见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样子。利刃划破空气,陷入一片柔软,温热的液体沾染面颊,鲜血浸透他赤裸的脚,他却浑然不觉,手上动作机械不停,直到精疲力竭。惨叫声减弱,鼻息和体温都在慢慢消失,好像从未在这样黑暗的寂然里存在过。他浑身的衣服都被撕扯烂,身上随处可见被蛮力所导致的青紫印记,男人尖锐的笑声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刀锋,从牢狱那头,深深扎入他的耳中。他站在那片血泊里,门响了,是锁落地的声音,那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像他一样污秽不堪,带着满身伤痕与鲜血朝他走来,欣慰的拥住他,就像是拥抱住失而复得的宝物。“真好,我们还在一起。”顾念寒睁开眼,梦中的寒意未消,吐息间带着呜咽一般的颤抖。之前的事,之前的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了。梦中所回忆起跟那个人经历过的一切,再他当机立断将刀柄举起的那一刻,就应该完全结束了。阳光照射在指尖,他轻轻的动了动,感受到温暖流入身体,是还活着的最好的证据。裴鹤之说的没错,顾念寒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他发情期结束,各类荷尔蒙数值也恢复正常,确实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护士替他送来一套崭新的西装,说是有人提前备好的。顾念寒点了点头,眼眶处微微红肿。他打车返回公司,站在电梯口,脑海中想的却是一会儿该怎样面对裴鹤之。他不自觉便想起了昨晚男人的表情。真是奇怪,明明被做了那种事情,该生气该委屈的应该是自己,那个人却露出了千万倍受伤的神情。更奇怪的是,自己却始终都狠心不下,真正的将裴鹤之拒绝到千里之外去。顾念寒垂下眼眸,腿侧的手攥紧。无论怎么样,都要先道个歉吧。迈出电梯门的时候遇见了正捧着奶茶等电梯的秘书郭璐璐。“您来了啊!”她看到顾念寒后双眼一亮,“怎么样,病好些了吗?”顾念寒微微皱眉:“什么?”郭璐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裴总昨天说您生病了,在家修养,我原本想打电话慰问来着,又怕打扰到您……”顾念寒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淡声道:“谢谢关心,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对郭璐璐礼貌地点头,抬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才没走几步,郭璐璐便踩着高跟鞋赶上来,急匆匆地挡在他面前。“那,那个…”她笑容僵硬,“您现在不方便进去。”顾念寒疑惑:“为什么?”郭璐璐神情犹豫,似乎难以开口,吱唔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顾念寒没有耐心跟她耗,人已经先一步绕开,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您不能……”郭璐璐干脆心里一横,“梦小姐正在里面!”顾念寒开门的举动一滞,室内的声音已经透过门板清晰传了出来。女人甜腻高昂的叫声,即便是隔着一堵墙,都能感受到里面张牙舞爪的信息素味,不需要开门就能知道其中是一副何等光景。顾念寒的脸色苍白,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抖,触电般缩了回来。里面的人似乎完全不知道收敛,一声叫的比一声清楚,就连郭璐璐站在远处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脸色也紧跟着难看起来。“你先去忙你的吧。”顾念寒向后退一步,靠着墙壁站好,“我在这里等。”郭璐璐还想再说什么,却好像被顾念寒此刻的神情吓到了,斟酌再三也只能说声好,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刚刚一瞬间,如坠冰窟的感觉是真实的。顾念寒脑海里浮现过昨晚他被裴鹤之推在床上的画面,后脊有些发凉,在此时背景音的加持下,抑制不住的愤怒,千百倍的委屈瞬间降自己淹没,来的毫无缘由,猝不及防,就连女方勾人心魄的叫声都变得刺耳起来。这样的自己顾念寒并不喜欢。他并不擅长处理陌生的情感,干脆闭上眼睛不要再想,可是那些声音却始终避无可避。顾念寒也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室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呛入口鼻,顾念寒掩着唇轻咳了几声。他身体才刚痊愈,虚弱的眨了眨眼,硬是将那股不适给压了下去。先出来的是梦子鸢,她一头黑发如瀑,举手投足都是与清纯外表截然不同的妩媚。她近几年在影视圈大火,前段时间更是一跃进入一流,顾念寒之前在晚会上见过她几面,演技相貌只能算得上是中上,但资源一向极好,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背景撑着。梦子鸢见到顾念寒一愣:“这位是?”裴鹤之也是微微一顿,他的目光只不过在顾念寒身上落了一秒,便迅速移开,不咸不淡道:“我的保镖兼助理,顾念寒。”梦子鸢语气平淡地哦了一声,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似笑非笑得重复了一遍:“顾念寒。”她与在电视前示人的形象并不一样,镜头前那副娇羞腼腆的姿态不复存,现实中气场十足,妩媚中携着戾气,恰如一朵长满倒刺的黑莲。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跟裴鹤之更像是同一类人。她动作温柔地梳理了一下并不乱的头发,笑着挎上裴鹤之的胳膊:“今下午你没事了吧?要不要陪我去喝一杯,我家附近有家店不错。”她笑得旁若无人,眼神却禁不住往顾念寒这边瞟。如同一尊冰雕的美人,浑身上下不带有一丝烟火气,哪怕是在眼底也难以看穿情绪。好看是好看,就是无趣了些。她正这样想着,裴鹤之已经慢悠悠地闯入视野,他将领口上最后一颗纽扣扣好:“你就不怕那些记者又在你我身上做文章?”任何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堆砌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一颦一笑荡漾人心,与顾念寒正相反的类型,像是在黑暗里轻声蛊惑的恶魔,明知结果不尽人意,还是忍不住接住他伸来的手,心甘情愿地堕落下去。梦子鸢将头靠在恶魔的肩上,笑:“他们不敢的。”裴鹤之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念寒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咬了咬牙,终于快步跟上去,一把扯住了裴鹤之的衣袖。“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两个人双双回头,裴鹤之的目光落在二人相触的地方:“很着急吗?”顾念寒承认他在一瞬间想要退缩,但还是点点头,口气坚定:“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防火通道的门被关上。通道狭小,两个人的站位并没有离得很远。裴鹤之半张脸都没入昏暗的光线之下,他轻声问:“什么事?”“昨晚的事。”顾念寒深吸一口气,“是我话说重了,我不应该那样讲的。”他盯着脚尖:“你别太在意。”裴鹤之沉默,哪怕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在顾念寒耳里这几秒的时间好像被无限拉至冗长。裴鹤之开口,带着些无奈的轻笑:“你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暗示我还有机会。”顾念寒抬头:“我不是……”他这句话并没有讲完。裴鹤之向前一步,将他完全堵入墙角,鞋尖顶着鞋尖,狭小的空间内可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裴鹤之的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的落下来,带着使他无法承受的热度与重量,几乎下一秒就想要转身逃离。顾念寒双眸微微一颤,不知如何作答。他的身体始终紧绷着,脸上毫无一丝波动,像是输入程序执行的高等机器,不会逾越,不会过界。裴鹤之贴近他,头低下来,微长的发蹭到颈边,不刻意掩饰的龙舌兰信息素冲入鼻腔,焦糖的甜调下微微发苦,正如面前人带给他的感觉。裴鹤之垂眸,可以清楚看见omega精致的下颚线。“你心跳加快了。”裴鹤之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呢?”第26章 你好像很受伤裴鹤之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眼光照亮他精致的眉眼。他掀起眼皮,惰懒地看着灰白色的烟雾升上半空。梦子鸢在旁边刷着手机新闻,留出小半个圆润白皙的肩头。她察觉到裴鹤之的举动,也从一旁衣物的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里,倾身靠过去:“借个火。”这倒是超出了裴鹤之的意料,他挑眉道:“知名女艺人梦子鸢在抽烟?”梦子鸢似乎被他的口气逗笑了,她吐气道:“很不可思议?”她平日里清纯示人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在裴鹤之身边的时候,却感觉格外亲近。裴鹤之笑了笑,没说什么。梦子鸢注意到身旁人抽了几口,就将烟湮灭在了烟灰缸里,自然而然地点燃了下一根。“真浪费。”她笑,“这是你的情趣?”裴鹤之也学着她说:“很不可思议?”梦子鸢笑着“切”了一声。等到她终于将嘴里的烟抽完,才开口道:“今天我有好好安慰到你吗?”裴鹤之抬眼,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墨。“什么?”梦子鸢俏皮地眨了眨眼:“我能感觉得到,。生活里遇到了什么事?”裴鹤之望向她:“不要擅自揣测我的心情。”他虽然在笑,眼底却是冷凉荒寂。梦子鸢撇了撇嘴,张开手倒在床上:“我还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类人。”裴鹤之没有接她话的打算,而是话题一转:“你今天来不是来找我帮忙的吧。”梦子鸢诧异地抬头看他。这个美丽的alpha手上持烟,依旧用不咸不淡地的口气道:“你爸是g港的黑老大,无论是怎样的资源都可以轻松给你,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资源而来,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梦子鸢没想到他会突然点破,愣了几秒,嘴角勾出了一个艳丽的幅度,干脆承认:“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来看看裴家新上任的继承人是什么样的。”裴鹤之问:“如何?”梦子鸢思索片刻道:“果然跟外界传言的有些不一样。”男人优雅地抖了抖烟灰,将最后一根烟灭掉:“有哪点不一样?”梦子鸢撑起身子,毫不在意的露出自己紧致优美的身体曲线,她靠过来,额头抵着裴鹤之的额,神情暧昧:“他们说,你只是一个靠脸吃饭又无能的风流浪子。现在看来,前半句不敢苟同,风流浪子倒是真的。”裴鹤之恩了一声,笑而不语。大概是见他没有敌意,梦子鸢退回原处,伸着胳膊在床上毫不体面地打了个滚,没有丝毫身份被戳破的尴尬之意。“你就没想过要找一下固定的omega吗?”“那你呢?”裴鹤之说,“这么多年不也一直一个人吗?”梦子鸢知道裴鹤之是个难缠的角色,没想到话术也这么难缠,不动声色地将所有问题绕了个圈后尽数推给她,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有表示。面上看着和和气气,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光滑细腻的顽石,找不出一丝一毫软肋,实在让人无从下手。梦子鸢的绯闻对象众多,八卦杂志上男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却未曾听说有哪个长久过,更别提被谁标记。“我不一样,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拘束。再说你也知道,我家混黑,他们如果跟我在一起后又甩了我,可是会掉脑袋的。“她顿了一下,“但是你不一样,如果是你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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