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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 1)

文案:“我们不曾错过,也不曾错过。”——秦救喜欢了八年的民谣,被杜予声一眼看破秦救守了十八年的色戒,看了杜予声一眼,就破了——北京闷骚军三代 x 重庆暴躁小痞子秦救 x 杜予声压抑多年的放肆与一往无前的放浪狠人杠上狠人,谁还不是位爷了?互攻!互攻!互攻!??强强|双向暗恋|破镜重圆|he——作者微博:草没有味道(欢迎小可爱找我玩)第1章 安和桥(一)晴空白日,惠风和畅。立夏后天气猛地阴沉起来,隔两天就下一次雨,偶得的阳光也捎带着懒意,不暖不说,照在人身上甚至透着凉,阳台上的盆栽都没了光彩,今天阳光难得暖了不少,杜予声挺高兴,大清早抱着老舅在阳台晒起了太阳。老舅是他捡的一只野猫,杜予声捡它的时候它还是只小猫,体型小但是胃口大,脾气更大,杜予声养它的三年里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疫苗,都快产生抗体了。大约是因为天气不错,早上的猫粮也挺合口味,老舅今天格外地听话,趴在杜予声的腿上眯起了眼睛,一人一猫打着哼哼小憩着,闲适得不行。杜予声脚边放了一个小型蓝牙音响,从里面慢悠悠地传出一首民谣歌曲,此情此景此音都无比熨帖,连发丝儿都透着舒坦。一首《安和桥》才放了一半,声音就突然停滞住,接着音响里传出了有点儿嘈杂的喧闹声,像是许多人聚在一起玩闹起哄的声音,杜予声猛地睁开眼,迅速无比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屏幕上闪着来电提醒。老舅喵地叫了一声,可能是在不满杜予声打扰了它统治人类的美梦,也可能是吐槽铲屎的手机铃声奇怪的品味。杜予声看着屏幕上的“老王”两个字,一瞬间屏住的呼吸慢慢地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老王?”杜予声关掉蓝牙接起电话,语气轻快道,“大忙人给我一个闲散人员打电话,真难得啊。”王启河在电话那边重重地“呸” 了一声:“调侃我,是吧?”杜予声哈哈笑道:“说吧,什么事儿?”“老羊回来了,你去接他。”“老羊?”杜予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不是要结婚了吗?”王启河啧了一身:“婚前恐惧症行不行?来找哥几个聊聊舒缓一下压力,本来今天是我去接他的,结果我这儿来了个新人,走不开,你帮我接一下,一个半小时后虹桥站,开车去啊。”不等杜予声答应下来,王启河就挂了电话。“也不怕我外地车限行,”杜予声说着伸了个懒腰,把猫放下来:“我要去接人了,老舅你等我回来。”老舅高傲地喵了一声,窜回屋里,没了猫影。“没良心啊。”杜予声摇了摇头。杜予声的车是一辆二手的银色宝马x3,在上海这个豪车遍地的地方,说不上寒碜也不至于起眼,杜予声觉得车空间挺大开得挺舒服,够他用的。车里装饰很简单,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处处都散发着单身男性的邋遢感,车上挂着一个溅了油污的福,是他妈妈硬挂上去的,他妈年纪步入半百后就越来越迷信这种东西,杜予声自己不讲究就随她挂,除此之外车上就放着一副墨镜一包饼干和一瓶不知道哪年买的矿泉水,车垫铺得也不算整齐,但他自己看着舒服。他把方向盘向左打死后停在车位上后下了车,整了整身上的外套,见老同学他还是要讲究点儿的。差不多到时间的时候,出站的人越来越多,行李箱轮子滚在地面的声音四面八方地传来,杜予声看了眼表,把头抬起来寻找老羊的身影。老羊没找到,但他却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熟悉到每个白天都会想起,然后每个夜晚再重新梦到。像一场残酷的温习,把对方的模样几年如一日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对方也显然看到了他,惊讶的程度不比他小,两个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个想法:“王启河那个傻|逼!”###秦救看到杜予声的那一瞬间,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早就料到王启河会安排他们俩人见面,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早。他预想过很多个两人重遇后自己的心情,想的时候他觉得除了复杂之外没有更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等真正重遇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却单纯得可怕——这人怎么又瘦了。接着他又注意到,杜予声居然把头发剪了,大学军训他都拿命保住的头发,他居然把剪了。秦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遗憾?还是悲哀?像是两个人的感情,一刀下去,干干净净。他握了握行李箱的拉杆,手心里的汗渗了出来,他本来卯足了劲儿准备去对付他爷爷,没想到爷爷的面儿还没见着,先败倒在了老情人脚下。没出息。杜予声脸上的震惊慢慢退了下去,像是海面突然卷起了风暴,浪潮又很快褪去,渐渐地变成一片冷漠。说真的,秦救宁愿他一拳打过来,都没那样漠然的神色来得让他难堪。“回来了。”到最后还是杜予声先开的口。“嗯。”他努力放缓自己的语调,让对方不要看出来他在颤抖。杜予声转了个身:“车在前面。”“好。”他看到了杜予声的车,外地牌照,表面看不算新,但是挺干净,应该不久前洗了车,他脑子一抽顺嘴来了一句:“你停车还是不喜欢把车轮回正。”杜予声正在开车门,闻言看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关你屁事。秦救刚打开后座的门,结果后座上躺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几乎占了整个后座的位置,杜予声坐在驾驶位上回头看到那盒子啧了一声:“给老羊的新婚礼物。”言下之意——谁知道来的人是你?秦救把后座的门关上,鞋跟一转,坐上了副驾驶。“你的车呢?”杜予声把墨镜戴上。“没买。”秦救回答道。“去哪儿?”“老王的公司。”接着两人就陷入了沉默。###杜予声用余光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对方整个人都靠在车门上,努力地拉远和自己的距离,双手环抱,目光落在车窗外,只能看到他漠然的半边侧脸。杜予声半个小时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秦救回来的事实。他更不敢相信,两个人分手的时候闹成那般难看的样子,重逢的时候居然没互殴,反而一个比一个冷静。他还让秦救上他的车。真的是都成熟了。也是,算了算自从秦救走的那天开始,都有三年了,算上大学四年,他们俩都认识七年了,常言说七年一个轮回,在原地兜转的可能性也不大。副驾驶的车窗被缓缓地摇了下来,秦救从衣服内兜掏出一包烟,点上了一根,夹烟的手伸出车窗外,缥缈的烟雾吹散进风里。“你抽烟?”杜予声心中一跳,脸不由往右边侧了侧。“嗯,”秦救吸了一口,对着车窗外缓缓吐出来,“没戒掉,你呢。”“……戒掉了。”秦救眯起眼又狠狠地吸了一口。车子缓缓地行使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杜予声心不在焉地开着车,听到秦救那边熟稔抽烟的动作,本来就浮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他承认,就算再过去三十年,他的脾气还是不会变好。他猛地刹了车,秦救向前一倾险些把烟扔出去,面带惊愕地转头看他,杜予声一锤方向盘,喇叭立马发出尖锐的咆哮。“把烟给我掐了。”杜予声厉声道。秦救把眉头皱起来,似乎不明白他抽什么风:“你又怎么了?”这个“又”字像一把油,泼在了杜予声本来就燃烧的怒火上:“我不喜欢闻二手烟行吗!”秦救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手指一碾,杜予声看着火星消失在秦救的指尖,眼皮和心脏似乎被灼烧了一下,他伸手去夺秦救手里的烟,秦救身体一侧避开他的动作,杜予声直接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摁在车窗上。“你发什么疯?”被磕到背的秦救也火了,伸手要拧杜予声的胳膊。杜予声急促地呼吸着,一拳砸在秦救耳边,关节上立马渗出了血。秦救不易察觉地吸了口气。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面对面地陷入沉默。“你的手……”二人同时开口,再同时闭嘴。杜予声缓了口气,慢慢地坐了回去,挪正身体,重新发动车子。七年了,七年之痒。可对现在的两人来说这七年更像是一场痛,扎扎实实地锥在心里,刮出血来。他们上一样的大学,四年都是一模一样的课表,共住一个寝室,共喝过一个水杯,共吃过一碗泡面,共抄过一份作业,共吸过一个烟嘴,共用过一张床单,共弹过一把吉他,也一起唱过同一首歌。该牵的手也牵了,该接的吻也接了,该上的床也上过。从思想到身体,两个人都有着绝对的默契。杜予声说他不屑分手以后两个人和仇人一样,他说不洒脱。秦救在他身边拨弄着吉他的弦,说民谣歌手都是不洒脱的。杜予声一耸肩。秦救接着说,但你可以洒脱。可是到头来,谁都没有洒脱。第2章 安和桥(二)老王的公司在上海一个不算很繁华的区,所以有些偏远,杜予声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公司楼下,秦救在副驾驶上大门的样子都还没看清,杜予声就直接挂了p档摁下手刹,动作一气呵成,秦救看着方向盘张了张嘴:“回正……”杜予声似乎没听见,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秦救闭了闭眼,运了口气,也跟着下了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前台,前台小姐笑起来甜甜的,秦救一眼就看出来是王启河那淫贼喜欢的款。前台小妹也不过十**岁的样子,看到杜予声之后面上一红:“请问……”“王启河那傻|逼呢?”杜予声直接打断她,凶神恶煞地问。小妹嘴角甜美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惊愕地眨了眨眼:“什么?”秦救在杜予声身后补充道:“你们王经理呢?”小妹这才反应过来,本来的羞涩变成了谨慎,格外紧张地看着宛如过来讨债的杜予声:“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吗?”“是他们找我们……找我有什么事儿!”杜予声在桌上敲了敲。小妹攥紧前台的电话:“那麻烦让我和经理说一声。”杜予声手不耐烦地一摆。“喂,经理,来了两位先生……对,对对,好,我请他们上去。”小妹打完电话后从前台里走出来,依旧很有礼貌地朝杜予声和秦救说,“王经理请你们上去坐坐。”秦救和杜予声被前台小妹带到王启河办公室前就离开了,杜予声把那有些沉重的木制雕花大门一推,王启河这个衣冠禽兽正在里面人五人六地坐着,看到二人后满脸堆笑地站起来,无不虚伪地张开双臂:“哎哟,你俩可算来了,想死我了都……”杜予声冷哼一声打断他:“我限你三句话内解释清楚,不然我连你和这儿一起砸了。”王启河的笑容勉强起来,搓着手说:“你说你这人脾气咋一直这样呢,以前在寝室的时候你就是……”“一句。”杜予声伸出一根食指。王启河额上冒了点儿汗,嘴角的笑容渐渐挂不住,求助般地看向秦救:“秦救你看他……”秦救的态度也没多好,阴着脸道:“闭嘴。”“两句。”杜予声的声音更沉了一点。“行行行,”王启河举起两只手投降,“这不秦救回来了吗,我不说是老羊,杜予声你自己觉得你会来吗?”“那我就不会来了再走?”杜予声瞪着王启河道。“你这不是没走吗?”王启河重新挂起笑容,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推着杜予声的肩膀让他坐下,“而且我是真想让我们四个聚聚。”秦救扭头问他:“老羊真回来了?”“真回来了,”王启河连忙点头,“不过不是今天,是明天。”杜予声这才面色稍霁:“他婚礼具体什么时候?”“下周三。”王启河觉得自己卑微的样子像极了回主子话的奴才。“行,”杜予声站了起来,“那明天再见,我先回去了。”“哎哎哎,”王启河立马摁住杜予声,“我还没说完……就是,秦救刚回来,还没地方住呢。”秦救皱起眉问:“干他屁事?”被抢了词儿的杜予声默默地把刚张开的嘴合上。王启河搓着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真诚一点:“杜爷不是有一家酒吧吗……”明白过来的杜予声几乎快被王启河气笑,盯着王启河一字一句地说:“没门儿。”“哎老杜你咋这么不近人情呢,”王启河立马换了副责怪的嘴脸,秦救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人作妖,“现在什么时候,暑期旅游高峰期,酒店贵不说还难买,况且你那酒吧不有一间小阁楼吗,离你自己家又近,秦救刚回来又没车,明天你刚好接送一下。”“王胖子你什么意思啊?”杜予声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拔高了一个度,“他是小学生吗?还要人接送啊?”王启河立马往秦救身后靠了靠,小声辩驳:“我都不胖很多年了,咋还这么叫我……”“反正他爱住哪儿住哪儿!”杜予声撂下这句走了出去,带力把门狠狠地摔上。办公室里立马安静了下来,秦救和王启河两人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王启河才慢慢开口,声音是带笑的,语气却是无奈的:“不好意思哈,这几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他脾气变好了。”“是变好了,我看得出来,”秦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盒,“表面上是在说你,其实那些脾气都是冲我的。”王启河悠悠叹了口气,插着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正经了一些:“你没想过复合?”回应王启河的是点烟的咔擦声。“我觉得予声他吧,还是在意你的。”王启河接着说。“在意前任,很正常。”秦救淡淡道。王启河皱起眉:“我说老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杜予声这座活火山已经沉寂快三年了,结果一见着你就开始岩浆滚滚了,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他心里,你秦救还是独一份的!”秦救的手小幅度地抖了抖,带着火星的烟灰就掉在了地上。他低下头看着那逐渐黯淡的灼火,他不是不想去挽回,只是这破裂过的感情就像这已经点燃的烟一样,伸手去抓又疼又烫,就算去抓了,你怎么知道抓到手里的是还能继续抽的烟草,还是已经飘散成烟的灰烬。他不怕烫,但是他怕杜予声最后只递给他一把烟灰。###“老板,今天店还开吗?”“不开了,休息一天。”不等对方说完,杜予声就挂了电话,他一个人坐在床头,对着白纹衣柜发了会儿呆,突然仰头朝床上倒去,连着头发和脸一起狠狠地搓了搓。搓完后,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操,我才他妈是傻|逼。”他正心烦意乱着,一个小巧圆圆的肉垫突然凑了过来,轻轻地踩上他的肚子,杜予声抬头一看,果然是老舅,老舅正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坐在他的肚子上,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再慢悠悠地跳下床,回到了自己的窝里。杜予声看着老舅有些反常的举动愣了会儿,渐渐地反应过来,老舅是看他突然抓狂抽风一般地搓自己,以为他要寻短见,所以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事,不过猫可是地球上最高贵的生物,瞥一眼看你无恙就算是尽到一个主子的责任了。杜予声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这拽样,真像啊。”隔天早上,杜予声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王启河的电话,他还没开口,王启河就劈里啪啦地说上了,唯恐他会挂电话:“这是正事也是真事,老羊到了,劳烦你再去接一下,啊你放心,秦救和我在一起呢,一会儿直接和我去酒店。”看着王启河这么战战兢兢的样子,杜予声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淡淡地嗯了一声。老羊有一个很别致的名字,因为他姓南宫,单字一个洋。老羊在车站看到杜予声的时候都激动得蹦了起来,冲杜予声疯狂招手:“予声!杜予声!我在这儿!”“看到了看到了,都要当爸爸的人了。”杜予声插着兜,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老羊,轻轻砸了砸舌,“白了,帅了。”“嘿你还别说,”老羊眉飞色舞道,“我家婆娘给我用那个什么什么美白的面膜还有护肤品,真有点儿用呢!”杜予声轻笑一声,张开双臂抱住老羊,在他背上轻轻了拍了拍:“回来了。”“回来了。”老羊轻轻回答道。杜予声慢慢地垂下眸子,松开老羊,重新勾起一个笑容:“我们去酒店吧,老王定了包厢。”“就四个人,定什么包厢啊!”老羊道。杜予声挑眉,慢慢地侧了侧身:“你也知道他要来?”自知失言的老羊立马闭了嘴,杜予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吐出一口气说:“没事儿,昨晚想了想想开了,你们不用介意。”老羊这才略略松了口气。杜予声和老羊到酒店的时候,桌上已经上了几道菜了,还热乎地冒着烟,看样子是刚上没多久,王启河和秦救正在聊天,杜予声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完全不同的表情。王启河笑着朝他招手:“坐啊坐啊,哎你们口味都没变吧,你们俩爱吃的都点了,上学那会儿一个学期舍不得吃两次,现在随便吃!”秦救看样子是想和老羊打个招呼,但是见杜予声在旁边他便硬生生地忍了下去,端起面前的瓷杯喝了口茶。老羊搓着手拉着杜予声坐下:“这也太多了,吃不完啊。”“吃不完就吃不完呗,咱们就奢侈这一会儿,大学的时候饿也没少挨,就当弥补当年了。”王启河加重了“弥补当年”四个字。老羊也连忙应和着,王启河和老羊哈了好半天,秦救和杜予声依旧一言不发,王启河笑得脸都快僵了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换了个话题:“老羊,你媳妇儿怀孕多久了?”“刚足月,知道她怀孕后咱俩就扯证了,”老羊笑哈哈地说,“她还各种不满意我求婚仓促呢,我哄了好久,而且她怀孕后我都没出去和朋友聚过了,也就是听说是你们,她才放心放我过来。”“是啊,”王启河感慨一声,“我当年是真没想到,你俩真会走到一块去,是吧?”杜予声和秦救一起点了点头,说起以前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就忍不住回忆过往,然后就难免会引起共情,这一点头后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四个人一起聊了起来,杜予声和秦救偶尔还能心平气和地搭两句话,甚至在最后隔着王启河和老羊碰了碰杯。“我婚礼你们都要来啊!”老羊一把搂住他们,突然瘪起嘴哭了起来,“我好想你们……我还想再和你们念一次大学。”王启河立马红了眼,一把抱住老羊一边锤他的背一边打酒嗝:“想你麻痹呢想,想补考还是想重修啊!”老羊哭得更惨了:“这俩不想……”杜予声忍不住笑了一声,抬眼看到了同样被勾着脖子的秦救,他也正抬着眼,不远不近地看着自己。窗外有车急速驶过,车灯在屋里留下了一道匆忙的光线,从左到右,在双眸之间一闪而过,像极了一道泪痕。杜予声迎着光,被闪眯了眼睛。眯眼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秦救张开了嘴,说了一句什么,只是一句极短的话,秦救也只是翕动了一下双唇。但是他却偏偏看清了秦救说了什么。他说:“别哭。”第3章 安和桥(三)老羊的婚礼不算盛大,但是挺热闹,就和他这人一样,看上去永远平平淡淡的,却活得最真,从不轰轰烈烈,但是永远能抓住最重要的东西。就好比现在,他从岳父的手里,接过了他的新娘子。身披白纱的新娘低头一笑,美得不可方物。杜予声坐在酒席上看着,都有点羡慕了。他们三个室友坐一桌,新人过来敬酒的时候,新娘故意站在他们三个面前转了个圈,酒红色的敬酒裙宛若一朵玫瑰盛开,险些晃了三个人的眼睛。“怎么样?”新娘子笑起来,扬起下巴道,“还说不说我是癞蛤蟆了?”杜予声笑了出来,连忙给自己斟了慢慢一杯敬给新娘:“给咱们方大美人赔罪,小的当年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新娘咯咯一笑摆了摆手:“逗你呢,别喝哪么多啊,抿一点儿意思意思。”杜予声摇摇头,一饮而尽。杜予声刚坐下,肩膀上就被人轻轻拍了拍,他扭头对上了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正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他。“学姐?”缓了会儿酒劲,杜予声才认出来对方。“哎,”学姐应了一声,声音如当年一般温和亲切,“好久不见,我盯你半天了,结果一直没往我这儿看一眼,所以我就换了位置来找你搭话。”杜予声连忙道歉,又要敬她,学姐轻轻摁住酒杯说:“我不是来找你喝酒的,主要是太久没见了,想聊两句。”杜予声把酒杯放下:“学姐有男朋友了吗?”学姐摇了摇头:“没有。”“那真是……”“我在等你。”杜予声手一抖险些把酒杯摔了,无比惊恐地看着对方,学姐一脸严肃地和他对视几秒后,捂着嘴笑了出来,毫不淑女地直拍大腿。“学姐能别吓我吗?”杜予声哭笑不得。“我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这么久呢,”学姐一撩长发,大方地露出自己光洁的肩膀,“不像某人。”杜予声欲盖弥彰地举杯抿了一口。“但是杜予声,我不吊是因为没人会等一个在等着别人的人,”学姐举起红酒杯,在杜予声愣怔的一瞬间和他轻轻地碰了个杯,“你还是长发好看些。”婚礼的音乐正好切了,无比熟悉的曲调流淌出来,酥酥麻麻地钻进心里,杜予声借着酒意微微打了个颤。“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我知道 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歌声在耳里越来越稠,杜予声敲了敲自己突突发疼的太阳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点一点地被浸在了嘈杂的浪潮里,仅剩的一点儿理智提醒他,他喝多了。秦救以前就嘲笑过杜予声,说他喝酒是后知后觉型的,喝的时候没感觉,贼猛,喝完后过一会儿就开始上头了,再过会儿就得晕了,杜予声听完后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说,那也比你这个喝多就耍酒疯的好,酒品见人品,你丫肯定是个渣男。“渣谁啊?”秦救笑起来,“渣你啊?”“去你妈的。”杜予声笑骂。莫名回想起过去的杜予声猛地打了个冷战,头脑瞬间清醒了两分,他像个从梦中惊醒的孩童一般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发现自己对面的位置空了。他的心也猛地空了一下。“杜予声?宴席散了。”同桌的某个人喊了他一声。“啊,”杜予声有些踉跄地站起来,“好。”走出酒店的门,刚好迎接吹起的晚风,呼啦啦地灌进脖子里,杜予声搓了搓胳膊,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酒店前出租车多但是打车的人更多,在路边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杜予声在原地呆滞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大脑越来越沉,脚步也渐渐虚浮起来,他忽地闻到了一股飘渺的烟味,原本就因为酒精挥发而有些酸痛的眼睛被烟吹得更难睁开了,他转过头循着烟味找过去,看到了月下笔挺的身影和他一样看着互相招呼客套的人群,茫然地站在原地。秦救转过头来也看到了他,眼里全是醉意,用迷茫的表情看着他问:“散了?”杜予声点了点头。“我就出来抽个烟,怎么就突然散了?”秦救皱起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香烟,好像极不能理解为什么好端端地就散了。杜予声的目光落在秦救左手握的烟盒上,是大前门。酒精蒸发理智,杜予声开口就问:“你这烟在哪儿买的?”以前上学那会儿没有钱,他们抽烟都捡最便宜的买,那会儿大前门两块五一包,牡丹四块,现在大前门都应该都好几块了,不过越来越难买了,市面上基本找不到了,也没人会抽口感那么糙还那么呛的烟了。秦救眯起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颗不很显眼的虎牙,弯起来的眼角被酒精刺激出来的泪花点缀得闪闪发亮:“想抽?”“我……”杜予声的大脑反应速度比平时慢了好几倍,连回答的速度都变慢了。秦救用食指抖掉烟灰又猛吸了一口,突然一个箭步走上前,杜予声下意识地觉得对方又要耍酒疯,但是他仅仅是浅浅地皱了下眉,没有躲。当秦救用嘴唇把烟味渡进他的嘴里时,杜予声尝了一嘴的辛辣,舌尖都有点发麻,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秦救混乱笨拙的亲吻,一下又一下地在湿润的纠缠中烙下熟悉的气息。杜予声觉得自己头脑混沌,分不清唇里灼热又熟悉的是大前门的味道还是秦救的吻。###秦救觉得自己的理智被炸成了烟花,杜予声就是点着他的火星。不管是七年前还是现在,杜予声永远是让他偏离正常轨道的唯一理由。他和杜予声滚到床上的时候,秦救其实想了很多,但想到最后就变成了——草,不睡白不睡,反正杜予声不会怀孕,他自己也不会。这种毫不负责任的想法在欲望的诱惑和酒精的催眠下占据了上风,他和杜予声十指相扣,陷入深深的白色床单里,不像求爱,更像施虐,疯狂地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好似手执泼墨,互相青青红红地给对方染了一身,想要填补三年寂寞的苍白。两人从黑夜的路灯寂寥折腾到白天的烈日灼灼,秦救任凭意识不清的杜予声在自己的伤疤上划下新的红痕,他却没有感受到疼痛。他是真的真的喝醉了。秦救抚上杜予声的侧脸说:“杜予声,看看我。”杜予声反手抱住他,眼泪从他的脖颈间一直滑到背上,声音颤抖:“回来了。”秦救久久地呼出一口气:“回来了。”秦救非常喜欢杜予声喝多了的样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每次喝多了都会比平时迟钝一些,但配着他那张带有点攻击性的脸,往往透着一股慵懒的性感,还会突然看着你笑出来,然后一边挑眉一边扬起下巴,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然后秦救每次都会笑他这模样像个流氓,杜予声迟钝归迟钝,嘴皮子却依旧利索:“你自个儿也不是只好鸟,装啥仙鹤啊。”秦救满脑子都是杜予声那桀骜嚣张的表情和扎起来的短短一截马尾,以及背着吉他包的背影。秦救猛地就流泪了,杜予声不舍得那截头发,他更舍不得。他觉得再也不会有人连发丝的飘动都牵扯着自己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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