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马丁凌一屁股坐到桌子上,好整以暇道。“哎,还不是想你想的。”郎郁尘叹了口气,用十分深情的眼神盯着马丁凌。马丁凌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桌上滚下来,怒骂道:“想老子作甚,不是昨晚才见过!”“我也不想的,因为你实在是太恶心了,一看到你就不能不想,一想就倒胃口!”郎郁尘嘁了一声,端起半碗面就起身离开。“你给老子说清楚,谁恶心?有你恶心?也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野种!”马丁凌拽着郎郁尘的衣领子,狠狠道。“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我现在明白了,你不仅恶心,你还挺寂寞。”郎郁尘眉宇间透着冷冽,遂地抬手将那半碗面就往马丁凌头顶上扣。随即两人便扭打在一起。乒乒乓乓,稀里哗啦……郎郁尘哪里是马丁凌的对手,一开始就处于下风,马丁凌身材高大,他随手一扯,郎郁尘就被压在身下,这感觉……略囧。郎郁尘岂能尽如他意,他开始了耍泼模式,抬手就揪紧了马丁凌的发顶,死都不撒手了。马丁凌疼的直咧嘴。这无耻小人!马丁凌将掐着郎郁尘的手腾出来一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薅掉郎郁尘的小帽之后却发现怎么也揪不住他的头发,这他娘的不足两寸的毛发滑不溜秋的,揪不住!揪不住哇!这是什么鬼!马丁凌一招失手只得换招,他迅速将手指直捣郎郁尘的鼻孔……“马哥,马哥……马爸爸……松手……松……”郎郁尘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怂就得怂——秒怂!嘴上喊着爸爸,心里操/你大爷。“你他娘的先松手……”马丁凌恶狠狠地瞪着郎郁尘,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莫西林抬起衣袖直遮眼: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有辱斯文……黄连速贪睡,并没有来饭堂。寇兰胆小,双手捂脸,连看都不敢看,心中默念:君子动口不动手,闲事莫管……”玉旻提着食盒去给正在地里干活的孟老头送早饭了。“都给我停手!”孟婆婆抄着一柄大铁铲,一手叉腰气喘吁吁地站在他两面前,大喝道:“再打试试!”两人迅速弹开,郎郁尘捡起帽子拍了拍随即扣在头上,末了还假装不经意地狠踩了马丁凌一脚。打不过还不能阴一把么?被踩了还不能回踩,求马丁凌的心里阴影面积。可怜的马丁凌头发似鸟窝,上边还挂着几根面条,发带都不知掉哪去了,雪白的校服脏乱不堪,还被撕开了几道口子。郎郁尘也好不到哪里去,伤都聚集在脸上,眼眶青紫,原本灵秀笔挺的鼻子有点狼狈,鼻头像是嵌了半块胡萝卜般的通红,鼻孔……微张,还好这鼻子是原装的,否则此时此刻怕是得回炉再造了。郎郁尘摸了摸腮,腮帮子肿的跟塞了个鸡蛋似的,心里不免炸毛,嫉妒老子长得美就毁容哇!靠!“收拾收拾去跟冷公子说清楚!”孟婆婆大手一挥:“快去!”郎郁尘飞快地抓几个包子馒头搂在怀里,连碗筷都免了,一溜烟跑向柴房。郎郁尘推开柴房门,小宝已经起床了,正在擦着桌子。“小宝,那个……吃点。”郎郁尘将馒头包子塞进小宝怀里,转头就走。“谁打了你?”小宝眸间带着星星之火,拽住郎郁尘问道。“一个寂寞的疯子,没事,我就是脸朝地,丑了点,嘿嘿……”郎郁尘干笑了几声,那腮帮子肿的更厉害了。“我知道了。”小宝松开手,垂眸轻声道。郎郁尘风驰电掣般的朝绝尘阁跑去,这个爱看美男的家伙却没有回头看看身后那满目赤红的人。作者有话要说:小宝: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郎郁尘:在梦里!小宝:你怎么知道?郎郁尘:搭讪不都这么说的么?马丁凌:我也在哪里见过你!郎郁尘:对,好贱的贱!马丁凌:傻缺,放学别走!…………………………………………………………………………………………………………☆、出口恶气晨雾未散,阳光拢在雾中,朦朦如梦,在去往绝尘阁的路上,郎郁尘忽觉有点冷,背后好似有一股凉飕飕的什么玩意跟着自己,可他心里却美的直冒泡,他随手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儿:“郎里个浪……”明明是去受罚,可郎郁尘却像是去领奥斯卡小金人似的。绝尘阁与其他地方不同,它坐落在一片湖水之上,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才能入内,郎郁尘远远地便看见两根木头一般的什么东西立在回廊入口,四周还有白色的隐隐光晕,莫不是结界?难怪一般人不得靠近。可我是谁,我是郎郁尘哇!郎郁尘三步并作两步,乐哈哈地凑过去:“木头大哥,我要进去……”话尤未毕,一只木头人抬起腿朝着郎郁尘的大腿根就是狠狠一踹,郎郁尘倏地飞出七八丈,摔的个五体投地。你大爷!佛山无影腿!差点就被废了传家宝。郎郁尘抹了抹唇角,牙磕上边了,还有一丝血迹,郎郁尘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气呼呼地走近,还未开口,又吃了另一只木头人一脚,这一次飞的更远了,跟离弦的箭似的,还好这次落地的时候……略轻,不疼。我去你大爷……你俩玩无敌鸳鸯腿呢!“还要不要脸了,二打一算什么本事!”郎郁尘艰难地抬起头,狠狠剜了木头人一眼,这一眼过后郎郁尘就想收回刚刚那句话。这木头人还真没有脸,除了耳朵手臂脚,还有一截脖子和肩膀,旁的都没有,做的真真真……粗糙。“郎郁尘!冷公子有请。”一个小书童模样的人从结界里走了出来,冲着倒地不起的郎郁尘喊道。现在才想起请我,早干嘛去了?害得老子白挨了两脚。“郎郁尘!”那小书童见郎郁尘不为所动,又喊了一声。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郎郁尘瘫在地上表示不想起来。可下一刻他就后悔了,那小书童朝木头人说了什么,两只木头人气势汹汹地“锵锵”而来,不由分说就将郎郁尘扛起来,头朝地的那种……“救命,我去……非礼……你的破木头硌着我蛋了!”郎郁尘哀嚎。那书童小手一挥,光晕散去,结界大开,木头人便扛着郎郁尘朝屋里走去。郎郁尘忍着憋尿一般的痛苦,血流直往脑门冲,他眼珠子四下打量,除了一片葱绿,郎郁尘啥也没瞅着。还未进门,便听见马丁凌在里头嘴硬:“师尊,是郎郁尘先动手……”郎郁尘怒火中烧,扑腾着两条腿想马上冲进去打死那个龟孙,木头人以为他要逃跑,另一只手狠狠地将郎郁尘的翘臀按紧了,郎郁尘杀猪般地嚎起来:“疼!”这声音真是太……销魂,震惊了满屋子的人,包括冷公子。木头人冷静地将郎郁尘扔在地上,便退了出去。郎郁尘捂着那不可言说的部位,见这气氛不太对,一个个都瞅着自己作甚?我存在感这么强?我是真疼哇。郎郁尘哭丧着脸,生硬地挤出一丝苦笑,弱弱道:“各位好……冷……冷公子好。”所有人都是冷漠脸,除了黄连速,他和郎郁尘同款哭丧脸,跪在一旁抽抽嗒嗒着。这货八成是赖床撞枪,口上了。冷公子临窗而立,清冷孤傲,阳光洒在他那白玉一般的皮肤上,落下一片淡淡光晕,如神明一般地威严不可犯。郎郁尘看直了眼,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不行,我要刷一波好感,郎郁尘如是想。“郎郁尘,为何与马丁凌缠斗?”冷公子负手走近,身姿挺拔,声音冷冷,虽是在问郎郁尘话,可对郎郁尘却是一个眼风也无。“我错了,请冷……公子责罚!”郎郁尘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态度十分谦卑有礼,他的理智与公正早已被狗吃了,精虫上脑,打哪哪都服,摘了这条命亦可。总之,认错要迅速,态度要端正,好感度便能蹭蹭往上涨。绝对没毛病。就连一旁跪着的马丁凌也惊呆了,这小子莫不是邪祟上身了?“你非我门派弟子,不必跪着,起来说话。”冷公子垂着眸子,果然看了郎郁尘一眼。这一眼看的郎郁尘心花怒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啥玩意……总之就是美的很,嘴里不停响着:“没事,好说,好说。”孟老头坐在一旁十分尴尬,这小子与自己先前看到的不太一样,莫不是他故意的?他不想入逍遥派?孟老头抬手抚住眉眼,这……实在是不忍直视。孟婆婆附到孟老头耳根子旁,低声道:“我就说这小子是个傻子吧……”孟老头脸色十分难看,只得冲孟婆婆讨好似的笑了笑道:“夫人所言极是。”“既如此,那你便去打扫前山,等师尊出关再行定夺,若他不收你,你便自行决定去留。”“他若不要我,你要不?”郎郁尘一听急眼了,迫不及待地问道。这话令所有人都身躯一震,虚汗涔涔。郎郁尘已将臭不要脸,死缠烂打演绎到了极致。“不要。”冷公子毫不犹豫道,竟是一丝面子也不给。你……你无情,你冷酷……郎郁尘一脸哀怨,整个人如同淖过水的白菜一般地蔫了。“马丁凌,你去饭堂洗一月盘子,黄连速,以后每日提前起床半个时辰,都散了吧。”冷公子交代完毕便抬手一挥,众人纷纷退下,谁也没再多说一个字。孟老头心中有些不快,加之痛心失望,拉着孟婆婆与玉旻速度极快地离开了。莫西林摇摇头与寇兰像见了鬼似的跑了。黄连速爬起身来搀扶着郎郁尘,眼神里充满了关切:“郎弟,你没事吧。”“郎你个头。”郎郁尘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嘿嘿嘿嘿……”黄连速一连傻笑了几声,两只胖手惶惶然地不知放哪。刚出了屋子,人还在回廊上,马丁凌便欺身向前,黄连速慌忙将郎郁尘挡在身后,像母鸡护崽似的,期期艾艾道:“二师弟……你……你……想……干嘛!”“没干嘛,就想看看这张令人讨厌的小脸还安在否?”马丁凌讥笑道:“这回可算是长脸了……哈哈……”“喂,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用老是重复,再说了,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个王八?”郎郁尘抬手竖了个大拇指,又缓缓朝地下翻转。“小野种,你知道为啥小爷见你就恶心的厉害吗?”马丁凌捏起拳头,指节嘎嘣作响。我为啥要知道?你犯贱呗。郎郁尘眸间一冷,确认过眼神,是欠揍的人。不等郎郁尘动作,一道金光扑面而来,扑的却是马丁凌,还是左右开弓的那种。“啪——啪——”声音又脆又响。马丁凌捂着脸破口大骂:“哪个杂碎偷袭爷爷,有本事现真身!”“哈哈……”郎郁尘大笑:“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哎哟,腮帮子疼,郎郁尘止住笑,捂了捂腮,却见马丁凌两边腮帮子肿的更高,心里倍感欣慰。这是哪位神仙给自己出的这口恶气,真是大快人心!简直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后半句破土而出,啥玩意。郎郁尘一想起刚刚受挫的一幕,啥细想的心思也无了。穿过回廊,便见到了入口处的两只木头人,却不见来时那般威风凛凛,这回倒在地上瘫着,小书童蹲着身子在查看。郎郁尘凑近瞥了一眼,只见那两只木头人分别被卸了一条腿,断腿就扔在不远处,看起来挺惨烈,还好是个木头人,这要是个人,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什么鬼?郎郁尘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哇,这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卸师尊的木头人,也不怕被打死。”黄连速歪了歪脑袋,蹙紧眉头。书童闻声抬头看了看黄连速,黄连速连连摆手,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抖着唇道:“不关我事……我……我什么也没干。”书童闻言眼风一转,睨向郎郁尘。郎郁尘大惊,心道,难不成还是我干的?明明是它俩合伙揍我,我可是打不还手的!况且还手也打不过,瞎说什么大实话。“喂,看我干嘛,你瞧我这倒霉的一身,打得过这俩怪物?你又不是没瞧见,我还手了没!之后我便跟你们在一块!我是无辜的!”郎郁尘觉得这锅不能背,必须还自己清白,否则败坏了在冷公子心中的好感,以后便着补不回来了。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岂能留污点!郎郁尘有些气结。小书童起身默默地将木头人的断腿拾起来,又比划了一阵,道:“不是你们干的,放心好了,我会如实禀报给冷公子,你们走吧。”黄连速将郎郁尘送到柴房门口,探头瞅了瞅里边寒酸的景象,有些悸动,嗫嚅道:“这……这……太惨了点。”言罢从袖间摸出一个钱袋塞到郎郁尘手里,什么也没再说,便去上早课了。郎郁尘看着那鼓鼓囊囊的钱袋,眯着眼看了看天边的太阳,有点暖,甚好。“阿郎。”小宝从柴房里露出一个头,伸出手朝郎郁尘喊道。郎郁尘唇角微扬,握住那只莲藕般的小胖手,进了屋。“这钱袋挺好看的。”小宝见郎郁尘瞅着那钱袋出神,探出手夺过。郎郁尘不由地好笑,哪里是钱袋好看,我更觉得里边的……钱好看。“还有鸳鸯……”小宝咬着一边唇,唏嘘道。“想啥玩意,你喜欢都给你。”郎郁尘摸了摸小宝的头,又道:“那粥吃饱了吗?”“我其实不用……我……吃饱了。”小宝舔了舔唇,一双晶亮的眸子瞧着郎郁尘,十分真诚。郎郁尘看着小宝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不留神扯到腮边的伤,疼的嘶了一声,这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猛然开始火辣辣地疼。“很疼吗?”小宝将钱袋塞进怀里,伸出一双白嫩的手轻轻抚摩着郎郁尘的脸。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很舒服。好像是注入了什么魔法,郎郁尘瞬间觉得浑身都舒畅。郎郁尘捏了捏小宝粉嘟嘟的小脸,忽然一脸沧桑道:“小宝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感觉我这辈子好漫长,好像有一万年那么长,我没有朋友,好多时候我都觉得冷,好像在某个黑暗的地方躺了好久好久……可我明明还没活够,我其实想活万年万万年的。”小宝抚在郎郁尘脸颊上的手倏地颤抖了一下,一双眸子有些迷蒙。“阿郎,以后我陪着你。”郎郁尘摸着小宝稚气未脱的脸,嗤道:“你还太小,所谓三年一代沟,我们都隔了两个代沟,你不懂的。”“如此,我便快些长大。”小宝无比期待地凝目注视着郎郁尘。“小鬼头,小财迷,还没大没小的!真拿你没办法。”郁尘叹了口气,正欲起身去前山干活,却被小宝捉住双手。“我会很快长大的。”小宝又补了一句。“好好好,松手。”郎郁尘笑道。“不。”小宝任性道:“再坐一会。”“哎……”郎郁尘毫无原则地妥协了。两人就这么不发一言地枯坐着,静默无声,落针可闻。小的那个人觉得此时此刻很美好。可那个大的人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略傻。不行,得找点话题。“不对呀,小宝,你说话怎么变顺溜了?”郎郁尘突然想起小宝以前几乎不会说话,怎么这受伤醒来后便恍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还莫名有些超出年龄一般地……成熟?“那……妖……妖怪治好的。”小宝眨巴眨巴着眼,纯真又可爱。“这样啊。”郎郁尘若有所思,其实也不见得能思出个什么玩意来。我读书少,你莫诓我。可我还是莫名地……信了!郎郁尘心尖倏地一缩,他郁闷地发现,他在小宝面前智商就一直不在线。其实他在别人面前也不见得智商在线,比如冷公子。作者有话要说:小宝:我爱你,你却爱着他。郎郁尘:作业做完了吗?小宝:………………………………………………………………………………………………………………累,是真的累。☆、神秘黑洞好不容易把小宝安抚了,郎郁尘长吁了一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吃的是粗糠咸菜,住的是猪狗不如,前路茫茫,后还有……狗咬。命途多舛,人世艰辛哇,抹一把辛酸泪。郎郁尘拖着竹筐,扛着苕帚,经过九焰堂,又有些心痒难耐起来。一颗想偷窥的心忍不住了,况且里边有美的不可方物的冷公子。冷公子哇!白如莲,皎若月。冷……似霜。郎郁尘抬眼看了看日头,竟然有些烫人,郎郁尘溜到墙角,探了探身子,又使了吃奶的劲儿蹦了蹦,嗨,啥也看不到哇!郎郁尘有些心焦,他将苕帚轻轻扔一旁,垂眼看了看竹筐,灵光乍现,嘿!有了!郎郁尘将竹筐倒扣,又从地上捡起几根枯枝铺在筐上,遂地抬起贵足踩上去试了试,还行,得亏自己瘦。九焰堂前院,冷公子位于首位,只见他紧阖着双眸,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修长白皙的手自然置于两膝之上,姿态端正,仪表堂堂。一股肉眼可查的淡蓝色灵流在他周身游走,流光溢彩,深不可测。居下四人面前各有一张矮几,两两相对而坐,一个个老神在在的模样,但是仿的有那么五六分相像。郎郁尘将下巴磕在围墙边上,两手抠着边沿,略吃力,他分明听到脚下竹筐不堪重负而发出的“吱吱”声。明明两条腿直打抖。可自己还想再瞧一瞧,虽然这早修实在是无聊透顶,入个定而已,可郎郁尘瞅的可不是入定,那是……寂寞。郎郁尘对于这些修道之说了解甚少,虽说他看了不少此类小说,可他关注点十分感人,他光看美男了。那些不重要,人不风流枉少年嘛!郎郁尘看的吃吃直笑,这人长得好看就是入个定也能美成一幅画,郎郁尘已自动屏蔽余下四人。郎郁尘正瞧的如痴如醉,突然竹筐“哗啦”一声,自爆了!郎郁尘脚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电光石火间,郎郁尘感到后腰被什么搂住了,等他稳稳妥妥地落于地面想看看是谁,那人便倏地一下不见了,只留下一缕淡淡清风。“谁!”院内的冷公子双眸一亮,闪身至围墙之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郎郁尘。目光黑沉沉,冷冰冰,像一把冰刀。“那个……冷公子,意外意外……你忙,你忙,我去干活……告辞。”郎郁尘捡起苕帚,拖着破烂不堪的竹筐掉头就跑,有一种偷情被媳妇发现了的窘迫感。“不学无术,不可理喻。”冷公子轻拂广袖,眸间更冷,更寒。声音不大,却带着能穿人肺腑的力度,郎郁尘浑身一僵,如芒在背,自己原来在他心里如此不堪入目,心头有些痛,鼻头有些酸,可却是那么地不服气。郎郁尘缓缓转过身,默了默,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大喊:“你不要仗着我仰慕你,你就可以随意侮辱我!我……我……”冲动是魔鬼,可魔鬼已经放出来了。郎郁尘刚说完就怂了。一向冷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公子闻言身形却微微晃了一晃,郎郁尘双眸迷蒙,他看不太清楚,刚刚那一晃是真的吗。郎郁尘猛然醒悟,山雨欲来风满楼,能跑就跑吧,不然死的会很有节奏感。郎郁尘拔足便跑,跑的跟兔子似的,一会就没影了。门内四颗脑袋按高矮顺序码的整整齐齐,四人听到了如此不得了的事情岂能淡定?莫西林摇头晃脑道:“不像话,不像话!”“你磕到我下巴了!”寇兰按住莫西林不安分的脑袋,撇了撇嘴,颇为同情道:“看起来蛮可怜的……”“可怜个鸡儿,瞧那怂样,娘唧唧的,八成是只兔子。”马丁凌搂过寇兰的头就是一个暴栗,胳膊肘不小心殃及夹在中间的黄连速。黄连速揉着半边脸颊,委屈又难过,愤然道:“你……你别老跟郎弟过不去!”“怎?你也看上那只小白兔了不成?傻子!”马丁凌站起身,鄙夷地横了黄连速一眼。“二师弟,你胡说!”黄连速抗议。“你脑子不好,我不与你计较。”“你说……谁谁……脑子不好!”黄连速气急。“说你怎地?”“你!”“傻子!”两人不知不觉凑到一块去了,面面相对,唾沫横飞。莫西林赶紧过去拉了拉马丁凌,又扯了扯黄连速,两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口水喷过来又飞过去。“砰!”一道气流纵向劈来,将两人迅速劈退几丈远,地面抖了三抖,留下一道深坑,溅起遍地尘土。“马丁凌,黄连速!”冷公子不知何时闪身至四人面前,面覆冰雪般冷淡,袍袖一尘不染,泠冽地让人不敢多瞧一眼。四人俱是沉默,耷拉着脑袋,似霜打的茄子。已至前山打扫的郎郁尘心不在焉地握着苕帚四下挥舞,也没注意自己扫了半天跟没扫一般,那枯枝烂叶好似长了腿,郎郁尘将它们拢在一块又散了开去。来来回回折腾半天,郎郁尘可算缓过神来,这他娘的有鬼?“谁在坑爹!给老子滚出来!”郎郁尘扛着苕帚,冲着空气吼着,语音急促,怒不可遏,大有老鼠扛刀,满街找猫的架势。一阵邪风掠过,又将地上的残枝败叶吹的直打旋儿,甚至有些枯叶还拍到郎郁尘脸上。郎郁尘恨恨地抹了抹脸,旋即朝地上淬了一口,气的跟个河豚似的,却又无可奈何,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生活真他娘的的好玩,因为生活老他娘的玩,我!“哈哈……”一团胖乎乎的白影一晃而过,落在刻着“逍遥派”三个字的大石碑上,鬓发斑白似苎麻,身形臃肿,脸上俱是褶子,一双凹陷的眸子浑浊不已,原本似雪般的衣袍被洗涤的破旧不堪。郎郁尘抬首,半眯着眼端详那白衣老头一阵,最终对此人作出一个评价:该皮囊丑极。“喂!你干什么的!干嘛跟老子过不去!”郎郁尘举着苕帚直指着白衣老头,用十分不尊重的口气问道。“你猜一猜。”白衣老头也不生气,将眼眯成一条缝,笑的有些老不正经。“你猜我猜不猜!”郎郁尘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给你个眼神,请自己体会!“无妨,小子,胆倒挺肥。”白衣老头抬手抚了抚鬓角,又弹了弹指甲,有些慵懒散漫。郎郁尘觉得这一系列动作……略娘。既然你让我猜,我就却之不恭了。郎郁尘将苕帚扔一旁,一手叉腰,一手捏着下巴,又将那白衣老头瞧了瞧,突然想到什么,眉毛一挑,唇角勾起。小样,你敢戏弄与我。“我看你头大脖子粗,肚圆人丑是莽夫。”郎郁尘哂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今晚戌时到九焰堂来找我,过时不候,打哪来滚哪去。”白衣老头撩起一边袍角,站起身来朝擎天楼飞去。郎郁尘有些傻眼,完了,这人八成是逍遥派掌门,可这货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穿成这副熊样,谁知道哇!这下好了,把人得罪完了,混不下去了,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包开溜吧!不过在走之前还是要先把活干完,郎郁尘叹了口气,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玉旻领着郎郁尘将一筐一筐的废物朝一黑漆漆的洞里倒。郎郁尘趴在洞口,好奇道:“玉……玉……”郎郁尘有些抓狂,这称呼有些不大自然。“叫叔即可。”玉旻淡淡道,好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什么?叫你叔?”郎郁尘跳起来,满脸写着你占我便宜。“我四十五了。”玉旻笑道。郎郁尘愕然,他仿佛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怎么……怎么可能!”郎郁尘磕磕巴巴道。“每日吸食天地之灵气,显年轻罢了。”玉旻将竹筐叠放好,扛在肩头。“哦。”郎郁尘内心又开始动摇了,这么个好地方,自己怎么能走呢,谁人不想青春永驻,谁人不想长生不老……“走了。”玉旻喊道。“嗳,这黑洞有底吗?”郎郁尘瞧着洞口若有所思地问道。“不知。”郎郁尘摸了摸下巴,这个玩意不就是黑洞么?天然的垃圾处理器哇!“那万一不小心掉进去可咋整?”郎郁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自己晚上眼神不大好,掉进去岂不是嗝屁了?那也太惨了,死的尸骨无存。“不会,有生命的东西都进不去。”玉旻笑笑:“我试给你看。”言罢玉旻云淡风轻地朝洞口走去,双脚刚踏进去,便被弹到半空。郎郁尘垂首抚眉,不忍再看,这强大的气流将人弹到半空再摔下来,不死也残,这玉叔用生命在给自己做示范,真是感人肺腑。可结果却出乎意料,只见玉旻稳稳落地,连衣袍都未皱起一丝毫。郎郁尘觉得挺神奇,这么好玩,不试试岂不是遗憾,他大步流星地踏了进去……玉旻抬手正欲阻止,奈何那腿速度太快。“嘭!”郎郁尘就跟个穿天猴似的被送到空中!“喂,不是吧……”郎郁尘感觉自己肝裂了。不作死就不会死,郎郁尘终于意识到了。正当郎郁尘以为自己就这么被摔死了,心里刚腾一阵悲凉,一道快如闪电般地身影掠过,牢牢将郎郁尘接住,落地即分,那人忽地消失不见了,郎郁尘又无缘得见,甚至连个背影也无。郎郁尘还在晃神,玉旻跑过来,有些急切:“没事吧。”“没事。”郎郁尘晃了晃脑袋,神志清醒了不少,他朝着洞口用力骂起来:“你大爷,你吓死老子了!”半晌,无声。“哈哈哈哈……怕了吧。”郎郁尘顿觉解气,浑身舒畅。“你大爷,你吓死老子了!”“大爷,你吓死老子了!”“爷,你吓死老子了!”“……”一阵阵热烈的回声朝郎郁尘砸来。这黑洞措不及防的操作,把郎郁尘的魂都吓飞了!不是吧,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绕地球一圈吗?这他娘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会吓出人命的!“哈哈哈哈……怕了吧。”郎郁尘:“……”作者有话要说:☆、草率师徒夜幕降临,冷月清凉似水,山风凛冽,只听得树木被吹的飒飒作响,竟令人生出些枯桑之感。因白日之事,孟老头对郎郁尘热忱不再,晚饭之时也未来瞧上一眼,郎郁尘有些落寞孤寂。也不知为何,那四位奇葩组合也未来饭堂就餐,四份饭菜俱凉,孤寂寂地撂在那里。郎郁尘默默地吃着,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牢饭般的伙食味同嚼蜡,郎郁尘草草扒拉几口,盛了些饭食准备给小宝送去,于门口处碰见了冷公子身边的书童。“小弟弟,你好呀。”郎郁尘生硬地挤出一个微笑,热情地打着招呼,看起来十分地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