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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TXT全集下载_15(1 / 1)

几人各有心事地谈了一会儿,宿鸣率先起身:“南城兵营那边我还得去看顾一二,就先走一步了。”喻扬随后合上手中书册:“我也回房了。”喻扬虽有自己的府邸,但这两日为了交流方便,他是直接住进了郡守府内,那一处小院子现在被堆满了各式书册,他回房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伏案工作罢了。符骞连轴转了这么些时候,本想说他也回院休息了,忽然想起连微正是与自己同院,又是一副十分排斥自己的态度,话到嘴边顿时改了口:“喻先生若不介意,我可否去先生那儿叨扰一二?”“何事?”喻扬用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沉静眸子看过来。符骞原本理直气壮的态度突然矮了一矮:“……骞也有些疑问,想要讨教先生。”喻扬轻轻一扬眉,默认了符骞的跟随。两人一路来到喻扬的院子,进书房坐下。喻扬取过之前看到一半的奏报,一边低头翻着,一边问:“将军有何事相询?”符骞一滞。正要找个借口询问连微的情况,就听房门被轻轻扣了两下,一名仆役恭声道:“先生,连姑娘送来了点心,请问放在哪里?”喻扬道:“什么点心——拿进来吧。”虽然不到午饭时间,但稍稍吃一点也无妨。“是。”仆役推门而入,手上食盒的每一处缝隙都往外钻着勾动人心的香气。符骞想起之前那碟白玉糕的味道,对比眼前香气更甚的鱼饺,不禁道:“你去把我的那份也拿过来吧,我要在喻先生处叨扰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符骞等了一会儿,没见仆役回话,奇怪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仆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连姑娘吩咐小的……没有给您送。”“……”符骞忍了忍,没有向无辜的小厮撒气,尽量平和道:“只给喻先生送了?”小厮的头更低了:“宿将军也有……”那就是独独避开了他?符骞一口老血哽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看着已经缩成鹌鹑的小厮更是气不顺,挥手道:“走吧走吧。”至少别再让他看见了。小厮喏喏退下,符骞盯着那只盛鱼饺的碟子半晌,正在做心理挣扎,忽然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筷子,灵巧地探入碟子取走一只炸得金黄酥脆的鱼饺。他猛地转头,见喻扬神色自若,姿态闲适地就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筷子吃掉鱼饺,评价道:“味道不错,郭将军说连姑娘有一手好手艺,果然不是虚言。”说着,十分自然地又夹了一只。符骞泄了口气,认命似的也伸手拿了一个。谁说她不送他就不能吃了?……嗯,确实挺好吃的。可是一想到连微精心准备的美食唯独自己没有,突然就更气闷了。·连微那边,美美地把自己的杰作吃完,拾掇拾掇案上书籍,就抱了两本往喻扬的院子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听高空中一声尖唳,一个小黑点急速向下俯冲,在喻扬院子上空盘旋两圈,听到一声唿哨后直直冲进了屋宇之间。是鹰隼……?喻先生竟然还养了这种猛禽?连微有点意外,脚下没停,继续往前走。却在刚到院门前时差点和疾步走出的一个人撞上。她急忙闪到一旁,抱稳了怀中书籍抬头看去,就见几步之外,符骞正停在原地,看起来有些出神。他怎么会在这里?连微不想深究,礼貌地点点头就要转身进去。符骞却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上前两步拦住她:“等等。”“嗯?”连微不明所以。“你回房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赶快离开。”“哈——?”你们是不是为了让我每天的作话有东西可写呀233333第45章那只鹰不是喻扬的宠物,却是符骞惯用的与属下联络的信使绪光。鹰隼性烈难训, 多年下来也只得了这么一只。加之此类猛禽经常出现容易引人注目, 故而若非急事,他们轻易不用绪光传递消息。鹰唳声响起, 符骞心头便是一紧,什么纠结都暂且抛下, 先唤下绪光查看它带来的信件。喻扬见此情形,知道可能是有什么秘事, 起身准备避出去, 却被符骞拦下:“不必, 先生既然选择助我,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先生的。”用人不疑, 即使曾因此被人算计,符骞也只会在暗中多加留意, 而不会把防备落到明面上。否则相比防住的那少许背叛, 更多的还是寒了忠臣的心。喻扬闻言, 面上没有什么表示, 只回身坐了下来。看符骞取下鹰腿上的小竹筒,抽出内中纸条展开, 草草看过一遍,神情霎时变得冷锐。“有何难题?”他道。符骞直接把纸条递到喻扬手上。青衫书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展开卷起的字条,上面是潦草行书写下的一行字:【寇平异动,处处窥探。仆已依计放出君伤重休养之消息,改覆天地之机, 便在此三五日。见此若不归,待君归之日,莫怪肃州城已在仆与石副将手】字条内容看着形势十分严峻,但却很说不准写字的人其目的究竟是求援还是威胁。究竟是哪一个,对判断局势还是有颇大影响的。喻扬抬头看向符骞,后者看出他的意思,抚额道:“子清一贯如此……这是说若我再不回去,他只能真当我已经死了,带着我那一派的人硬碰硬…”“总之,若非形势已到紧要关头,他是万不会发来这般消息的。”符骞道,“故而我须得立时出发,扈郡诸事想来宿鸣也与先生讲得差不离了?”喻扬颔首。“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扈郡便要仰赖先生看顾了。”符骞郑重道,“郭起尚在玉屏关驻守,他和宿鸣二人,我会传讯令他们听从先生吩咐,扈郡事务繁杂,骞在此先谢过先生。”说着,他竟向喻扬行了一礼。喻扬连忙起身避开,垂眸道:“但凡是为黎民利,在下心甘情愿,征西将军不必如此。”或许是感受到了符骞的坦诚,他也坦诚道:“但若有朝一日,将军也与那等鱼肉百姓之人同流合污,勿忘先废去在下官位,以免多生是非。”符骞笑道:“若真有那一日,先生便是引剑来刺,骞亦绝无怨言。”话毕,他便匆匆告辞出门。要离开扈郡,还有些事情要寻宿鸣他们预先说定,而若要今日出城,还想赶在天黑前到达可借宿的地方,就须得加紧时间了。心中记挂着事,这才会在出门时未加小心,险些与人撞上。符骞刚同喻扬交代完,此时见着连微,想的便也是她该随自己一道回肃州了,顺口便说了出来,一时忘了上午两人的一点僵硬。连微猛然被迎头扔来这么一句话,只觉得莫名其妙:“离开?”“嗯。肃州城事态有变,须得赶早返回。”连微还停留在要去找喻扬请教问题的思绪上,当下没多想便道:“我不去。”“什么?”符骞一时愣住,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肃州城之事,并不需要我吧?”连微顿了顿,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错,“扈郡这边缺人手,我留下来还能帮喻先生分摊些事务。回去肃州又能做什么?”想为大家做点什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连微不想承认自己被符骞弄得有点心烦意乱,拒绝回肃州也是为了暂时隔开一段距离,好好冷静一番。“你是随我一道过来的……”符骞被她这一击打蒙了,“不该一道回去吗?”连微想起她被拉着过来的缘由,不由得忿忿道:“我过来不是被逼的吗?”符骞想起当时他们对她的逼迫,抿了抿唇,有些无措地道:“那时的事,实在对不住……”现在想来,让一个根本无法单独在外生存的弱女子随他半夜在深山里跋涉,不管怎样,确实有失妥当。“但,现在同我一道回去好吗?”高大俊朗的男人垂着眸子站在面前,乖得有点不像话,眼底还带着连日奔波的青色,来不及刮去的一点胡茬也在坚毅的下颌上打出青影,看上去实在有点委屈。连微一眼看过去,也不知是不是被美色所惑,突然就有点不忍心。她是不是太凶了?西郊别庄的事,不管怎样也推不到符骞头上才是。要是硬要算,还是符骞救了自己一命。她不该迁怒的。想到这里,连微软了口气,道:“我回肃州,也不过是回去澄园里天天看花吃茶,起不了半点作用,却又是何必?”符骞很想说,即便是看花吃茶,只要她在,他就很开心。然而话到嘴边,却是出不了口。连微不喜欢他。虽然不惜冒险孤身闯进郡守府救了自己一命,但她亲口说了,“肃州一城百姓,扈郡半数军民…”那确实是要比他符伯功一条性命,要厚重得多得多。今日自己又才冒犯了她,更是不好把这样孟浪的话说出口,情急之下,只好道:“你随我回肃州,便可助我管理澄园,将军府诸般事务,也…”他顿了顿,还是把后半句说了出来:“正缺个主人打理。”连微压下心头不合时宜的一颤,强转道:“征西将军还会缺打理内务的能人吗?”符骞微微收紧下颌:“何出此言?将军府至今没有进过女人,再没有人接手,子清就要罢工了。”连微仰头看他。符骞用力攥着拳,不让自己露出多余的表情。两人静默地对视了一会儿,符骞又想起什么,增补道:“何况回了肃州,你也可以向子清学习,他若知道你的事,想必是极愿意指点你的。”庾令白这人,最是喜欢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教个女子压根不算什么,他脑中恐怕就没有规矩二字在。连微看着符骞深邃的黑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是纯粹的真挚,就像符骞这个人到目前为止做的所有那些事情一样——一直宽和,平正,真诚。再度拒绝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连微叹了口气,终于道:“好吧。”说收拾,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到这里才几天,衣物尚且是去街上成衣店里现买的,其他一应物事更没有需要带的了。连微在厢房里转悠两圈,双手空空地出来,还是转去了厨房——不如做点吃的吧。她对来的路上符骞随手掏出的炊饼实在敬谢不敏,现下既然有条件,还是尽量避开。在厨房窝了快一个时辰,准备停当的马车稳稳当当在二道门外停好时,连微手里的三层食盒也已经盛了个满满当当。红漆楠木食盒精雕细镂十分好看——可这也意味着它格外地沉重。连微从厨房提了它出来,走过两个院子,就觉得有些吃力了。她在游廊的坐凳楣子上搁下食盒,打算稍微歇会儿。才放下,就感觉身侧一道人影靠近。“可是遇上麻烦了?”符骞几步过来,看到偌大一个食盒,明白了什么似的,隔着袖子握住她的手腕,翻过查看。连微还在揉自己的掌心,一时未及反应,就被把手抓了过去,于是纤细白嫩的五指和掌中红痕就摊在了符骞眼前。看见被木棱硌得发红的印子,符骞顿时皱眉道:“这么沉,为何不喊下人们来拿?”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已提了食盒,就要往前走去。连微反应过来往回抽手,符骞感觉到掌中外抽的力道,忽然醒悟似的松开手,退了几步,想起早上连微的排斥,没敢看她的脸色,拎着食盒埋头就走到了前面。连微:……连微其实没生什么气,符骞过来寻她,此中好意她还是拎得清的。只是这人方才闪电般地缩了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大步直走,她为了跟上只好拎着裙角小跑,待追上时再说不要紧就已经显得有些突兀了。于是一直到了马车前,两人都是一言未发。符骞走得前,先撩了帘子把食盒放到车中的小几上,然后退到一边。为了防备泥水污物溅进车厢,马车的底部做得挺高。连微穿的裙子褶皱细碎,裙摆又大,即使有脚踏,想要快速又优雅地登上马车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若不想露出中裙,就会屡屡被裙摆绊住,根本迈不开步子。符骞原本沉默地看着,连微失败两次后他终于忍不住从旁伸手,扶住连微的手肘往上一带。连微感觉一股稳定又不容拒绝的力道从肘部传来,整个人直接被提了上去。她扶住门沿站稳,正要道谢,就见符骞已经转过头,十分淡定地抚摸车前骏马。……她发誓前一秒,这人脸上的表情还近似于视死如归。…这两日的风雪已停了,但残雪还积在道上,一不注意便要打滑,故而马车驶得不快。晃晃悠悠地出了郡守府,又出了扈郡,连微揭开窗前厚重的棉帘想看看天色,却先被冷风扑了一脸。迥异于车内温暖的食物气息,窗隙透进来的风带着冰雪的凛冽和冬季的萧条,利刃一样要穿进骨子里。连微被冰得一颤,想起来符骞还在外头辕座上赶车,抿了抿唇。郡守府完全可以拨出一个车夫,他这么做,是察觉到自己对距离的敏感,为了免去同车可能带来的尴尬吧。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从靠近炭火处端起一小碗暖呼呼的杏仁茶,小心地把门帘掀开一条缝,递了出去:“天寒,可要稍稍歇上一会儿?”今日重点:连微说她只是为了百姓而符骞他……他信了他真的信了!!!——这个部分每天都有话说真好hhhh但是咳咳阿凌的期末周真的要撑不住了,明天开始考试非常密集……只能断更几天了orz鞠躬致歉我会按时回来的请小可爱们不要抛弃我!!!!后面更精彩!第46章冬日的风吹彻连微细嫩的手背只用了一瞬。指尖的温度飞快地流失了,贴着碗壁的掌心还剩着点热度, 但比较之下更觉得冰凉。符骞像是没有听到, 连微于是又喊一声,他才像是被惊醒一般, 从遥远的天际收回视线,“怎么了——你出来做什么?”他一手接过那碗杏仁茶, 一手拉拢帘子示意连微进去:“外面太冷了,你穿得单薄了些。”连微越发愧疚, 原先盘在喉头的话不自觉出口:“你不必这样的。”符骞正低头喝了口杏仁茶, 闻言抬头, 看起来有点疑惑:“什么?”“你不必…”把这样有自作多情之嫌的猜测说出口,实在有点羞耻。连微呼了口气, “你不必如此顾虑我,天寒, 下次还是令车夫赶车吧。”话一出口, 她就想把它吞回去了:下一次?哪里来的下一次?符骞闻言一怔, 眼角眉梢明显露出点笑意。他三两口喝完杏仁茶, 把只有他掌心大小的碗放回连微手中,察觉到她的手被吹得冰凉, 还顺手焐了焐。那热度鲜明得像一支小箭,直接击穿了神经。连微感觉自己简直被烫了一烫,符骞在外面坐了许久,掌心依旧干燥而温暖,与她的手完全不同。他笑道:“无事, 不全是为这个。人多事杂,还是两个人轻省——何况我并不觉得冷。”虽然为连微释放出的好意而心生欢欣,但他多年征战,哪里有那么娇贵。在冰雪中跋涉也是常事,不过驾个车,实在微不足道。倒是她…符骞用指背克制地贴了一下连微被风吹得微红的脸颊,果不其然触手一片冰凉。他于是顺势把人轻轻往里推了推:“进去吧,若要停下,天色黑透之前就到不了客栈了。”连微也开始觉得面上被吹得微微刺疼,但她还有话要问,于是抓着车壁没回去:“客栈?我们不是睡车上吗?”来扈郡时,一路上荒凉无比,压根不见村落影子。加之马车里面暖炉被褥备得齐全,地方也较其他马车宽敞许多,她便以为今夜是要同宿车中了。“跨越常怀山过来的是捷径,寻常不走的。”符骞见她不动,不由分说地把人推回去,“我们此番回去走的是大路,与来时不同。”有常怀山挡在那里,要绕过去自然要多走不少路。但也正因为此,路上会经过几座村镇,便有了补给的途径。“何况以这车的备置,我尚且无妨,你睡上一夜怕是要着了风寒。”帘外,符骞低沉温和的声音穿过风声传来,“再等一会儿,很快便到了。之前没想到你会自己备着食物,车中的暗格里还放了些零嘴,你也可以吃点。”被这么一提,连微才意识到这么小的炭炉扛不过一整晚。她在坐席底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枚暗扣,打开暗扣,便有一块板子翻下来打开,成了一只翻斗。她俯身去看。底下横陈的是两柄带鞘的剑,又有一张长弓并着一囊箭静静躺着。在这些上面端端正正放着只红木盒子,打开便见里面被分成了几个精巧的小格,盛着雪梅,楂肉一类的果脯。捡一枚放进口中,便觉得一股酸甜微凉的清气炸开,口舌生津,令因颠簸和闷热而不觉间有些烦躁的心头顿时一轻。果然是常在羁旅的人备下的东西。连微又拈了颗梅子,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唇角。走了大半个时辰,道旁渐渐开始有了些人气。农田不再荒芜,收冬的稻梗扎成一堆堆,在田间杵着,田垄间零零星星的也有了茅草屋。再走一程,马车便慢了下来。没多会儿,符骞在外头敲了敲车壁:“到了。”下车的地方比起一路上,已经算是繁华。夯实的土路两旁房屋错落排布,一扇扇窗中透出淡淡黄光,看上去简直是个小镇。而他们面前的客栈,一座两层高的小楼,就是这一片最精致的房屋了。马车赶到后院拴好,回到前院,符骞率先推门进去,连微紧随其后。一层大堂里散摆着桌椅,现下没几个人,只有灯焰一闪一闪地燃着。掌柜的听到开门声,已从柜台后面站起身,匆匆迎了过来:“二位…二位客官。”他显然是因为两人不同于常人的形貌惊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低眉顺气的模样:“二位,是想要打尖还是住店?”“来一间…来两间最好的房,要挨着的。”符骞摸出一块碎银子,扔进掌柜的怀里。“好的,好的,客官您这边请…”掌柜的见了成色极好的现银,态度更殷勤几分,把两人带上楼,指了走廊尽头的两间房,“这边清净,二位看可以吗?”以这小客栈的冷清程度,在哪其实都挺清净。两人无不可地点了头,拒绝了掌柜提供饭食的自告奋勇,在掌柜不知为何有些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关上了房门。车上备着的食水已够他们路上两天的用度。两人各自回房,之后符骞来敲了一回门,递来一份干粮就要走,还是连微拉住他,塞了一半自制的点心回去。再往后,两人各自叫水洗漱,不再叙话。连微盯着紧闭的门半晌,神色有些不明。明明说回去是有事要办,这会儿也不用嘱咐两句的吗?肃州城那些事情,她还一点也不清楚呢。庾令白怕是还对她有些误会,澄园的安排,也需要有人带她了解一二……她不想承认,自己就是觉得不适应了。叹了口气,眼看着窗外月色渐明,她按下诸般心思,还是整好被子睡下了。.半夜,入镇的土路上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蹄音沉重而急促,一声声敲在鼓膜上,逐渐和心跳同了调。连微自梦中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心悸,猛地坐起身,喘了两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客栈的床上。微凉的月光从窗纸外透入,照出房中桌柜朦胧的黑影。梦中的马蹄声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清晰地接近着,搅得人心中不安。连微披衣起身,走到窗前慢慢把窗户推开了一线。趴在这一线窗户上看出去,可见远处的街口有两骑奔驰而来,在她观察的片刻,这两人已接近了客栈,像是要下马住店。大约只是深夜的急行旅人吧。她笑一声自己敏感多疑,往床边走去。还没等她重新缩回被褥中,就听楼下传来砰砰的砸门声!没有预先的呼喊和叩门,上来就是狂风暴雨一般,要拆了客栈大门的架势——连微在二层,都仿佛能感受到楼板的微微震动,足见他们用力之大。这不像寻常的旅客,倒更像是什么强人!这种时候,还是和符骞待在一处比较稳妥。连微也顾不上白日里有什么觉得尴尬的了,她两步跨到门前,拔出插销将门一把拉开——门外一个什么东西顺着开门的力道往里倒了进来,未及倒地,踉跄两步又站直了身体。连微站在一旁,简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因为倚靠物猝不及防的消失而显得有点儿狼狈的符骞:……符骞揉了把脸,刚站稳就马上转身,慌忙想要解释:“如今外面世道不算安稳,我…听到一点动静,有些担心…”异动确实是有,可这人若是真听到了,方才便不会差点儿一头栽进来…连微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被这一下打得乱成一团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她木着脸,按着符骞的话头,指了指楼下:“所以那些…是什么人?”砸门声已经停歇,听声音,掌柜的被惊了起来,匆忙打开了客栈大门,此时正低声同来人解释。来人并不领情,反而开始高声喝骂,喝骂声快速粗暴又夹杂着俚语,连微听不太懂,但本能地判断那不是什么好词。她转头看符骞。男人还穿着白日那一身衣服,刚才尚写满了懵然和慌张的脸庞已经沉了下来,黑眸微眯。“听着不是强人,倒像是官差…再等等看。”他说。说得平静,但楼下的喝骂声愈演愈烈时,连微分明见符骞的右手轻轻动了一下。那伸向的方向,正是他平时佩剑的地方。我回来了!恢复日更!投营养液的小可爱们因为我在火车上用手机不太方便所以等我明天再一一感谢!!!爱你们!!!第47章楼上两人只能听声,被惊起的客栈掌柜却是很清楚——这两个像是剪径强盗般的人, 确实是邻近县中的官差。不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穿得随意散漫的官袍, 更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冬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来收粮的, 来催租的……这村落里头只有自己一家借着南北交通的地利开了客栈,屋舍看着也利落干净。于是每回来人, 都必会先往自己这处来,吃喝盘剥, 总有他们一套。若再来几次, 自己这小本经营的客栈, 怕也要开不下去了。他在心中叹了一声,快步出去打开门, 不等官差出声,抢先开口赔罪道:“二位官爷恕罪, 小人人老耳聋, 一时没听着官老爷的马声, 来得迟了, 还望——”为首的官差毫不客气,当胸踹了他一脚:“老夯货没个眼力见, 絮叨什么?还不给爷拿了上好的梨花酿来!”掌柜被这一下踹得趔趄后退,好不容易扶着身后栏杆站稳,闻言只是面露苦色,告罪道:“小人店中的梨花酿早便卖光了,今年年成不好, 店里进账不过堪堪——”“谁要听你胡咧咧这些,没酒,那便拿二斤好猪肉来,要卤得透透的!”“这……官爷,小店也没有这般的卤猪肉……”掌柜一张脸皱出深深的褶子,满满的为难之色。前几波官差一通折腾,原本还小有盈利的店面境况急转直下,如今进账的钱银,连买粮酿酒也不够。这样萧条的生意,又哪里来的余钱去买肉卤肉呢?更何况寻常的旅人,也没几个能吃得起卤猪肉的。官差们显然不打算听他的解释。一说没肉,为首满脸横肉的那人瞬间变了脸色:“酒也没有,肉也没有,我看你这开甚么客店,不如闭了算了!”后面一个面相阴柔些的拽拽他,圆场道:“先问了话,旁的再说吧。”第一人勉强压住了一身的戾气,扫开一旁堆起的桌椅,扯过一张椅子坐下,没好气道:“半夜里赶着过来,还什么都没有——嗤。说罢,这几日可曾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掌柜有些不明所以,摇了摇头。“常怀山中可有什么动静?近来有无生人过来打探情况?”阴柔些的那个补充道,“我二人收到禀报,说常怀山中频频有可疑动静,问这些也是为了你们安全。”掌柜的犹疑一下,还是摇头。今日来的那一对男女虽然不像寻常角色,但表现得相当沉默乖顺,应当只是路过,便不必把他们扯进来了。蛮横的那个见他再度摇头,顿时心头一把火起:“你在这往来要道上开着客栈,竟什么人也没见着?莫不是和贼人沆瀣一气,有意包藏吧?”“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这顶帽子一扣,掌柜的顿时慌了。他嘴唇蠕动几下,挣扎道:“这…这楼上有两人……”他内心虽不愿牵连无辜,也只能把连微二人供出,以免惹怒一无所获的官老爷。可人高马大的蛮横官差已经不耐烦地把他推到了一边,还没等掌柜阻拦,就大步走到了一层后面的走廊中,想要推开面前的门。“大人,老爷——那里不是什么客房,只是小人的寝居罢了!”掌柜被再怎么威逼也一直算得上平稳的态度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波动,“那些人楼上,在楼上——”高大健壮的官差明显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慌乱,他回头恶意地扯出一个笑容,直接伸手,半推半撞地把门弄开了。点着一盏橙黄色油灯的房中,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从桌前抬头看过来,绽开一个纯真的微笑,见进来的不是熟悉的父亲,笑容顿住,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她直起身,目光无措地往来人的身后扫过,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爹爹?”官差也随着她的目光往身后的掌柜看去,但他的眼中,已带上了不容错认的觊觎之色。他低低笑道:“老弟房中还藏着这么个娇娃娃,竟也不说。”掌柜的已经是一脸惊恐:“老爷,官老爷——这是小人膝下仅有的女儿,还请官老爷手下留情——”“留情,怎么不留情!”官差已一扫原先暴躁,哈哈笑着伸手向桌后的女孩儿,“待我收用了她,便抬做后院一房小妾,不好过跟着你过没酒没肉的苦日子?”“这,小女已定下了亲家,来年——”官差丝毫不听他说,身子已经前倾,几乎要遮住了懵懂意识到有哪里不对,面露惊恐的少女。就在这时,一道残影从远处飞射而来,直直击在官差探出的左手上。这东西的力道大得把官差半边身体都带得一歪。他缓过来扶着桌案站直时,左手腕还在因痛微微颤抖。“谁!”他忍痛怒道。符骞扔开手中剩下的半块碎木片,从门旁的阴影中冷淡道:“在这。”他考虑到自己不宜暴露身份,一开始的情况也不算太过,原本是打算就在楼上隐藏着,最多离开时多给店主些房资,以让他好过些。却不料情势急转直下,他耳中听着掌柜的急呼,来不及走楼梯,便翻了栏杆一跃而下。栏杆年久失修,被他抓下了一段木条,又见房中人正要行凶,就顺手掷出,当了暗器。官差没有得手小美人,又被这一下打得腕骨生疼,心中怒火炽盛,一时便没想到能用出这般暗器的会是何等人物,只觉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哪来的刁民——阻碍公务,其罪当诛!”说着,抽出腰刀就向符骞斩去。符骞用腰间短匕反手一格,匕首不曾出鞘,挡得依然轻松。面白阴柔的官差在一旁看着,觉出不对,在另一人气头上冲想要再斩一刀时,伸手把人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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