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都市现代>学神他总想掰弯我眼镜> 《学神他总想掰弯我眼镜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5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学神他总想掰弯我眼镜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5(1 / 1)

书包抱在怀里,平常扁平的、只塞了几本书一两支笔的书包,今天一反常态,又方又鼓。列车发动,大袋子和他本人随着惯性向一边倒去。他将袋子踢正。怀里的书包硌得人生疼。秦杨盯着旁边扶手看了好几秒——没忍住,他拉开了书包拉链,露出里面深蓝色星空礼物盒。他将那双手套拿出来,深灰色的手套简约优雅,除去它是毛茸茸的以及连指这个事实以外,确实是一副做工讲究、颜值颇高的手套。秦杨想不出邓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选购这双手套的。是……满怀喜悦么?还是忐忑?这两种心情似乎都不太容易在邓诺脸上看见。原来邓诺是喜欢他的。秦杨视线落在手套上,一双眼散了神,空空洞洞。原来于英光没有说错,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有目的的,邓诺也不例外。甚至,邓诺和于英光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你是不是想泡我?”当时不经思考的一句话就那么问了出来,邓诺当时是怎么回答的?秦杨眯起眼睛,认真回忆。在他印象中,自己好像只顾着急于解释自己不会像对英光那样——“我不想做你男朋友,但可以做朋友。既然你连朋友也不愿意做,那我就不勉强你。”对邓诺,他想说——“哪怕你不愿意做我朋友了,在我这里,你也还是朋友。”所以关于泡不泡这个问题,邓诺是怎么回答的来着?秦杨神情凝重地注视着手套,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手套,时不时给它摆出各种姿势。戴上去,扯下来,拉拉大拇指,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弹回去。他再次戴上手套,剥落下来时不小心翻了个面。秦杨又翻回去,途中不小心看到内侧似乎有几道白色的细线,复又好奇地翻回去。手套的内部掌心处,用细线缝了两个不大的字母。秦杨掰开了仔细看,是“q”和“y”两个字母。尽管细线缝的很是工整,但也看的出来这并非手套自带的东西,而是人为后期补上去的。q,y……秦,杨……瞳孔骤缩,秦杨赶紧翻开另一只手套的内部。里面同样也缝着两个字母:“d”和“n”。是“邓诺”。两只对称的手套被主人翻了个身,露出内侧。四个字母规规整整地码放在手心中央,不大也不小,四周有细小的绒毛挡着,正常使用时不注意的话根本注意不到。除非像秦杨这样,像剖开人心一样掰开来,露出里面细小又忍不住诉说的钟情。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如果要秦杨描述的话大概就是:即便不能直白地说出来,但也有希望自己的深情能被发现的那一天吧。第65章秦杨第二天请假了,没来学校。第三天第四天是周末。之后秦杨又请了好几天的假。元旦已过,再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秦杨仍旧没回来。教务处,邓诺站在邓少筠面前。邓少筠头疼不已,手里还有好多活没干,临近期末,教务处事情多的不行,偏偏自家外甥还要天天登门拜访。“要不是知道你犯不着,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来窃题的了。”邓少筠疲惫道。邓诺倚着他的办公桌,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你要是能告诉我秦杨现在在哪里,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不是很好么?”邓少筠郁闷道:“我都说了这件事情你去问他班主任,问他们年级主任,你老往我这儿跑算什么?”邓诺轻笑:“他们我若没找过,会来找你?”这就是吃过闭门羹了。邓诺掰着手指头数:“我第一天问他班主任,她说秦杨请了病假。周末我没联系到他人,去他家人也不在,周哥说他请了后面几天假,大概是回老家了。”他盯着邓少筠:“现在元旦都结束了,他还不回来么?”邓少筠几近崩溃:“我又不是他监护人你找我有啥用!你不是和他很亲近么,比起我,你更像他监护人吧?”这一幅家长问老师讨要小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邓诺神色晦暗不明:“他家在n市,其他信息我一概不知。”简单来说,哪怕现在邓诺跑到n市去找人也找不到,n市那么大,且秦杨又没有手机,就这么去找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邓少筠沉默了一会儿,正色道:“诺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管别人那么多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期末考试,其他的暂时不要去想……”邓诺打断他:“期末考试,是对我更重要还是对秦杨更重要?”邓少筠顿时没话说了。确实,邓诺哪怕期末不考都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但这次是秦杨展现自己、检验这几个月来的成果的机会,如果不参加期末考试,影响远比邓诺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现在可能在哪里。”邓诺紧紧注视着邓少筠,语气中罕见地带了一丝乞求,“行么,舅舅?”邓少筠难得遇到邓诺服软,深深叹了口气:“行吧。”---枯黄的落叶落在地上,一阵风刮过,卷起一堆叶子和尘土,落在小道的另一边。扫帚拖着长长的灰尘尾巴,将那堆叶子扫拢,持扫帚的人手一抖,那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枯叶又哗啦啦吹散开来。“你这样扫,得扫到哪一年去?”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秦杨挺直了脊背,规规矩矩把那堆落叶扫在一起,喊了声“李叔”。李叔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中年男人,腿脚不大利索,在这里做守墓人的工作,做了二十几年了。李叔拿过他的扫帚,有条不紊地将一条路上的落叶清扫干净,絮絮道:“我给这些人打理了这么些年屋子,没道理你一来他们家就成了狗窝。要是这些大爷们替我告上一笔状,我回头下去了,日子还能好过?”秦杨:“李叔!”李叔成年成年在这看着这片墓园,早就和这里的“人”熟悉了,讲起话来百无禁忌。饶是相熟如他,也不太能接受他这满口生死伦常。李叔用他那浑浊的独眼瞧着他道:“你年纪轻,自然不怕什么。过来,我带你去看看新来的几个邻居。”秦杨一脸难以言喻地被李叔拉到公墓后山,被友好地介绍了几位“新朋友”认识。李叔指着一块碑道:“前两天来的,年纪轻轻,工作压力太大,猝死了。嗨,女儿才三岁,他老婆带女儿过来的时候,小孩子还在问爸爸去哪里了。”秦杨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是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长相斯文,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过劳死的样子。但事实就是如此,意外降临的时候不会和人打招呼,卑微的人,只有安心接受,这唯一一条路可以选择。李叔又带他去到另一块碑前,蹲下身摆弄了下碑前的鲜花,直到鲜花整整齐齐地放成一排规矩的模样。李叔特有的沙哑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这一位也是英雄啊。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人被水冲走,没了。”秦杨仔细看着墓碑上的字。才二十四岁。青年命短么。“这个,抑郁症,跳楼了。”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看上去比秦杨大不了几岁,秦杨怎么都没法把这样一个笑颜如花的花季少女和抑郁症联系在一起。他们站在山顶,李叔抽着烟,烟雾随微风缥缈,独眼眯起,穿过烟雾远远眺望着,看着像是在怀念什么人。秦杨知道他没什么可怀念的人,出声道:“李叔,山上抽烟不合适。”他看了眼旁边的墓碑,道:“对他们也不尊敬。”李叔拍了拍他肩膀,吐出一口烟道:“这没什么,你以前不是扬言以后高中毕业了不去念大学,要来接替我的衣钵吗?等做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些人呐,没那么讲究的。”李叔笑道:“还不如小心点别被活着的人看见,那我可得吃苦头了。”秦杨没再多劝,李叔在山上抽烟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这个季节,山上的树,叶子落的落,黄的黄,有的枯了,有的还绿着,不规矩的很。一阵风吹过,东边的叶子跑西边去,又把别人头上的灰尘吹到了别家去。李叔:“你爸妈,去看过了吗。”秦杨浅浅一笑,向来硬冷的神情露出一丝微弱的孩子气来:“这就打算去了,您先下去吧,我待会自己下来。”李叔摆摆手,提醒道:“行,那你自己在山上呆一会,待会记得下来吃晚饭。”秦杨应了声“好”,转身朝另一面走去。大多数祭扫的人都是在白天来祭拜,晚上墓园不开放,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想进来,李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进来。秦杨大概是除李叔外,在夜里来墓园最多的一个人。公墓的最东侧,是同一批进来的人们。秦杨那天跟着送葬队一起来的时候,声势浩浩荡荡,若非旁人不知道这是送葬的队伍,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什么大型集会。这里有十几个人葬在一起,秦杨熟门熟路地找到其中两座,盘腿在他们面前坐下。一边是他爸,一边是他妈。秦杨背对着夕阳,面朝父母,肩背挺得很直。余晖打在他的身上,阴影落在地上,清冷孤寂。他曾在这里坐了三天三夜,饿了就吃贡品。有时候李叔来送点东西,他也没有拒绝,有什么吃什么,乖巧的很。后来李叔问他:“如果那几天刚好下雨怎么办?”秦杨笑说:“还能怎么办,拿把伞撑着呗。”时间过了快一年,一年前的那三个日日夜夜,清晨眺望的朝阳,傍晚凝视的晚霞,就像是一帧一帧的画面,重新在眼前映出。他还记得白日里有那么三三两两来祭拜的人,看到他时落在他身上好奇的眼神。秦杨自己不知道,是李叔说的,他说,那时的他看上去温柔极了。世人都说他长相像妈,冷漠的脾气既不像妈,也不像爸。秦杨如一年前一样,在碑前坐了几个小时,静悄悄的。他的喘息声甚至不及树叶的沙沙声响,像是驻扎在泥里的树根,扎得又深又稳。对肩背上的大树来说,他这个根,扎得温柔且长情。下山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夜里山风刮得厉害,秦杨赶到李叔平时呆的小房子时被冻得不轻。这座小房子其实是墓园管理处,平日李叔在这里办公,看管大门,负责登记。管理处有三间房,一个是对外的接待处和办公室,中间是放资料和杂物的地方,最里面一间放了张小床。李叔坐在办公室看电视,见秦杨进来了,努了努嘴,招呼道:“饭我给你热在电饭煲里了,晚上不回去?”秦杨点点头:“嗯。”他打开电饭煲,李叔炖了一锅排骨,闻起来味道不错。李叔吃完饭又叼起了烟枪:“杂物间我给你收拾出来了,就你去年睡的那张小床,你自己应该有带被单吧?”他看到门口放着的行李箱,嗤笑:“得了,看你你行李箱都带来了,准备的蛮充分。”秦杨舀了一碗汤,盛了小半碗饭,拉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椅子跟着在电视机面前坐下,悠闲地喝着汤道:“你家里有事吗?”李叔:“我家能有什么事?”他歪头看了眼喝汤的小孩,了然,“噢,你是想一个人呆在这,不怕?”秦杨挑眉:“我要怕就不会来了。”李叔晃着腿:“行吧,反正你以后是要继承我衣钵的,提前适应适应也好。登记入册会吧?我把大门钥匙给你喔。”秦杨:“会的。”李叔看了会儿电视,把墓园钥匙扔给他,便收拾东西回家去了。临走前还猫在大门外调侃道:“晚上要提高注意力,不要随便开门噢,别把不知道是什么的都给放进来咯~”秦杨浑身恶寒,听着屋外电瓶车声音响起,又飞快消失。屋子里只剩下电视机嗡嗡嗡响着,显得愈发寂静。他关掉电视和办公室的灯,打开杂物间的门,打算睡觉了。忽然,办公室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一下一下,规律极了。大晚上的,谁没事跑公墓里来?秦杨忽然想起李叔走之前说的话,一股凉意从尾巴骨蹿至天灵盖,整个人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秦杨:问,上岗第一天就遇到灵异事件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要不要开门?还是就别管,管自己睡觉就好?第66章秦杨没理,不仅如此,他还关了杂物间的灯。他坐在床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屋子一面墙贴着公墓,一面窗对着公路,只要人往窗外那么一站,是人非人自可分辨。敲门声响了一会儿没动静了。秦杨松了口气。哪有人敲门没人应就走的,好歹也该喊一喊有没有人在才对。这个想法辅一出现,秦杨自己又冷了一身鸡皮疙瘩——既然正常人会那么干,那么不这么干的岂不就是非正常人?他抖抖索索开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咚咚咚!”秦杨本蹲在饮水机旁接水,对着公路的那面窗户忽然被敲响,他手一抖,搪瓷杯子就掉在了地上,叮铃当啷,砸出声响。这下再想装屋里没人怕是行不通了。他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泡——他就不应该开灯!“……谁啊?”秦杨悄悄靠近窗边,学着李叔的烟嗓低沉沙哑地问道。外面的人似乎没想到里面的人是这样的声音,怔愣了两秒,也用沙哑的声音说:“能开开门么,想跟您找个人。”秦杨沉默了。我想跟你找个人——按照恐怖片的套路,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他回道:“找谁?”外面人:“一个男孩子,大概十六七岁。”他大概是生病了,咳嗽了一声,继续道,“长得挺好看的。”秦杨一惊,心缓缓地沉了下来。外面人没听到他回答,问道:“您还在吗?”秦杨有点不想回,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遂追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外面人停顿了一会儿:“他在这儿是么?”……该死,自己承认了!秦杨木着脸,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蠢。如果真不是人,还能跟他叨逼这么久?大概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找过来了吧。秦杨批了件羽绒服,任命去开门。既然摸到了他在这里,那么早晚都会来的。他道:“你到大门这来,我给你开门。”外面人答了声好,随之细细索索的脚步声几乎与秦杨同步。秦杨走到门后,再次确认这是个人:“你在外面了吗?”外面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轻笑道:“我在了,我是人,不用怕。”哪有鬼会承认自己是人的……不对,哪有鬼会多此一举说自己是人的。秦杨掩饰住内心烦躁,不情不愿地打开门:“这么晚了你找……”门外的人披着一身寒气,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秦杨的话就这么断在了那里。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门外的人也没有。他愣愣的看着来人,眼里只剩下屋外的一片漆黑,以及眼前唯一一个有着温度,噙着笑意的人。来人大概是风尘仆仆极了,围巾不像平素那样一丝不苟,显得有些乱。呢大衣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外面这温度,从未感觉单薄羸弱的身体,当下看来竟觉得有一丝疲倦和憔悴。这人哪怕就是行李都少的可怜——只有一只骚气的黑色双肩皮包。是他熟悉的那一只。秦杨身形晃了晃,讷讷道:“你怎么……在这里?”邓诺推门进来,然后关上门,挡住了满夜的寒冷。邓诺哈了一口白气,嗓音沙沙道:“你说呢?”秦杨没来记得理会自己那突如其来的心虚,皱眉道:“你感冒了?吃药了没?我给你弄点热水。”邓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倚在墙边看他倒水,递到自己面前,但他并不打算主动伸手接。秦杨强硬道:“喝水。”邓诺低头看着他:“为什么不和我联系?”秦杨垂眸:“我没手机,你知道的。”邓诺的眼神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哪怕是秦杨讨厌的时候,也不过是贱嗖嗖让人想打一顿罢了。可秦杨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哪怕那天邓诺和他戳破以后,他都没感受过的那种压力。邓诺看了他一会,接过一次性水杯一饮而尽。“来的路上感冒的,风太大,一下高铁喉咙就痒了。”邓诺说。愧疚感涌上心头,秦杨低声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即便是学校老师,最多也不过是知道他在n市的家在哪里,邓诺又是怎么找到这个公墓的?还是在大半夜过来?邓诺道:“下午到n市,找到你家后刚好碰到你家熟人,问了一下就知道了。”秦杨敏锐道:“熟人,哪个熟人?”邓诺摇头:“不知道,我问他认不认识秦杨,他告诉我你可能在这儿。”其实他初到秦杨家时并没有线索,也问不到秦杨有可能在哪儿。有路过的人让他可以问问去秦杨家的大伯。他从邓少筠那听说了秦杨大伯姑姑闹到学校里来的事,自然不愿意去问那些人,怕是问了也没答案。直到他在家门口的信箱翻到了秦杨他爸妈单位寄过来的许多信件。他辗转反侧,终于找到了秦杨父母的单位。“哟小伙子,我们这边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门卫大爷看到邓诺在外面望着,好心说道。邓诺捏着单位地址,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想跟您打听个人。”门卫大爷看他穿着像是个大学生,道:“你也是搞科研的?找导师么?”邓诺说:“不是,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以前是不是有叫两个秦泰之和杨秀文的研究员?”门卫大爷:“秦泰之,杨秀文……哦!我有印象,有的有的,他俩是夫妻嘛。”他思索了一会儿,遗憾道,“嗨,上半年他俩和所里几个人,好像还有一些高校老师教授之类的人吧,去外地考察,山路上遇到山体滑坡,一车十几个人呐……”邓诺沉默了一会儿,“那您知道他们葬在哪儿么?我想去祭奠一下。”邓诺是知道秦杨这些事的。有关的资料内容,他从邓少筠那看到过。秦杨家里那档子事儿他也知道,关于秦杨父母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但之前也从他口中知道了些。父母死于一场意外,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忽然间只剩一下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秦杨,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秦杨没拆穿邓诺的谎话。反正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认真说谎的样子。他打开暖空调,搬了个凳子到空调前,努努嘴,“坐这里。”邓诺听话地在那凳子上坐下,手里捧着秦杨硬塞过来的热水。“你来干嘛。”秦杨倚着墙壁,双手环胸,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邓诺喝了一口热水,胸口暖暖的,他道:“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你不会不知道吧?”秦杨眉头微皱:“就为这个?”就为了个期末考试,特地从h市大老远跑来n市?“就这个。”邓诺肯定道,他幽幽地看着秦杨,“电话没有,网络不上,连老师都不知道你的行踪。秦杨,你可真能耐了啊。”秦杨一愣,察觉到邓诺平淡话语中的一丝怒意。邓诺扯下围巾放在旁边桌子上:“如果我不来叫,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隔壁杂物间硕大的行李箱表明,他根本没有回去的想法。秦杨心虚地低下头狡辩:“过几天就回去了嘛。”“过几天?你打算几天再回去?”邓诺起身逼近,身上寒意尚未褪完,秦杨呼吸间甚至能嗅到邓诺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冷冷清香。秦杨抿嘴:“我就没打算回去,怎么了?”“你还挺理直气壮的?”邓诺眼神危险道。秦杨直视他:“我回不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找我,算几个意思。”因为家里房子的事,秦杨从h市赶回n市,所以才几天没回来……邓诺是知道的。他道:“只是因为我说我喜欢你,你就要躲着我么?”秦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邓诺这脑回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少女了。他冷冷道:“你无不无聊。”两人睁大了眼对视,谁也不让谁,争锋对麦芒。直到旁边立式空调“咔哒”一声跳闸了,办公室温度陡然降了下来,秦杨才缓和了情绪道:“你晚上住哪里?”邓诺捧起那温了的开水:“没地方住,收留我一下。”死皮不要脸。秦杨早知道有这么一出,白了他一眼,打开身后的门,“把外面灯关一下,进来记得关门。”邓诺闻言照做,进了小门之后着实被环境吓了一下,略显震惊道:“你……这里也能住?”秦杨正弯腰铺床,闻言头也不抬道:“我之前在这里住了很久,没什么能不能的。”邓诺环视一周,发现这里是个标准的杂物间。什么都有,甚至包括某些不可言说的非阳间产品。角落里摆了一箱子漂亮新鲜的菊花,这么一箱东西搁置在这阴暗的房间内,有种莫名的诡异感。“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洁癖么?”邓诺走到秦杨身边。秦杨率先钻进被窝,很好心地给他留了一半位置:“你不是也洁癖?”他把枕头挪到中间,“三段论一下,你也可以。”见邓诺不上床,他眼睛微眯:“怎么,嫌弃?要不外面马路考虑一下,或者隔壁找个坑位借你躺一躺?”一墙之隔,列祖列宗,坑位很多,风水极佳,任君自选。执意不肯上床的君:“要不然我还是出去找一家酒店……”秦杨起身一把把他拉上床,被子一掀,两个人都被闷在了被子里。秦杨关了灯,嘟囔道:“叨叨叨个什么呢,所以我就不爱听你们年纪大的老头叨个没完。”半梦半醒间,他絮絮叨叨地解释:“被子枕头都是我去年用的,就这铁架单人床小了点……凑合凑合怎么了……”黑暗中,邓诺将两人中间的被子拉高了些,然后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傻子,我怕感冒传染给你。作者有话要说:想和隔壁借个坑睡睡(安详)第67章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上坟了。秦杨迷蒙着眼去给人家开门,等迷迷糊糊开完门才想起来,公墓有统一的开门时间。这些早来的人大可不必搭理。八点不到,李叔来了。一来一看,哟,不止一个小伙子。李叔拐着腿往办公室椅子上一坐,招呼邓诺道:“小伙子刚来的?和小秦认识嘛?”邓诺捧着保温杯——秦杨买早饭时顺路给他买的,以及感冒药若干。他温煦笑道:“没有,我昨晚上来的,是杨杨同校同学。”“哦~”李叔若有所思,“能大老远赶过来,和小秦关系蛮好吧。”邓诺谦虚道:“还可以。”李叔:“嗨,能和他关系还可以的,那应该就是很好的了。这孩子啊,性格内向,不擅交际,你能和他聊得来,说明他该是很重视你的。”邓诺敛了笑意,望着屋外拿着把大扫帚洒扫的秦杨,“李叔,秦杨他,以前是怎么样的。”八点的阳光洒在秦杨的身上,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里面的两道视线,懵懵地看进来。李叔挥挥手:“扫你的!看什么看!”“能和我说说么?”邓诺认真道。-----秦杨打算带邓诺去见自己爸妈。秦泰之先生和杨秀文女士的墓地位置偏远,得走一段路。清晨公墓没什么人,一排一排深灰色的墓碑整齐地罗列在山上,有一种庄严肃穆之感。秦杨早已熟悉了这里的路,七拐八拐,速度奇快。邓诺略微喘着气道:“秦杨,你走慢点。”秦杨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了个病号,略嫌弃道:“我说你跟上来干嘛,山上风这么大。”邓诺撑着腰,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是谁说要带我来见他爸妈的?”秦杨冷笑:“是谁大清早胡言乱语?”邓诺一醒来口出狂言,说怀疑自己是被秦杨塞进棺材睡了一晚上,否则怎么会一醒来就腰酸背痛的。不管秦杨怎么解释是他自己感冒生病引起的酸痛,邓诺就是不听,非说秦杨半夜暗算他了。秦杨:“呵,我看你是需要去见见先辈了。”于是带他上山来见先辈了。邓诺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秦杨勾肩搭背:“你明知道我对你有想法,为什么还能和我睡一张床。”他凑近了,弯腰低头小声问,“你就不怕我做点什么?”秦杨推开旁边这颗脑袋,瘫着脸木然道:“我不怕你做什么,我怕你打不过我。”邓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么个事儿。来到昨晚来过的墓碑前,秦杨简简单单给双方介绍了一下。“爹,妈,这我朋友,邓诺。”非常官方。他从他爸面前拿了束小菊花放到邓诺手里,指着杨秀文女士的墓碑道:“这是我妈。”邓诺:“?”秦杨催促地推了他一下,邓诺依言将花放在杨秀文碑前。然后十分上道地从女士碑前的花里取了一束送给秦泰之:“阿姨好,叔叔好。”秦杨一脸“孺子可教”。他随意地在俩墓碑中间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一小把给爹,一小把给妈,淡然道:“我爸妈生前随性,不怎么拘束,死后大概也没什么讲究,你随意。”在邓诺眼里,秦杨很少有非常放松的时候。在学校的他,话少,高冷,懒散。在家里,大概也是一句话都没有的,一个人的时候会寂寞吗?李叔说,秦杨经常一个人在爸妈墓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哪怕是去世后过了很久。如果他今天不在,秦杨他是不是又会像从前那样,一个人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呢。尽管如此,邓诺依旧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秦杨——或者说在父母面前的秦杨,是极度自在,放松的。他甚至不愿意去打破此刻的平静。秦杨嗑完了瓜子,邓诺就坐在旁边的路上拿着手机刷题。他静静地看着,忽然道:“你回去吧。”邓诺抬头:“你一起么?”秦杨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回去。”邓诺:“那等你想回去了再一起走。”秦杨叼着狗尾巴草,一幅懒得跟他见识的模样:“我到时候会自己回去的,再说了,你期末考试不考了么?”邓诺放下手机,同样注视着他道:“那你呢,也不考了?”秦杨有些烦躁:“你和我怎么一样,我不考就不考了。你一个学神——”“你对得起我吗。”邓诺打断他的话,直直地看着他。秦杨神情一顿,“我……”邓诺举起手机,指着上面的界面,“知道这是什么吗?”秦杨想了想,试探道:“你给我整理的资料?”邓诺摇头:“不是,我在自己刷题。”秦杨“……”那你说个桃子。“没有什么成功是一蹴而就的。”邓诺轻声说,“哪怕做守墓人也是同样的道理。”秦杨一愣,“你知道了?”邓诺温笑:“知道什么了,知道你的理想其实不是修地球,而是继承李叔的衣钵,将来做个守墓人么?”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