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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 1)

文案:原来以为真的可以做一个安安稳稳的败家少爷,但是那个扬州好时节以后,才明白,这世间还有很多好东西需要去追求。内容标签: 经商搜索关键字:主角:顾伯俞,白及 ┃ 配角:何东篱,李言洛 ┃ 其它:一句话简介:承蒙上天厚爱,让我遇见你==================☆、第 1 章夜幕降临,自从冬至以来,雪就从未从京城真正离开过。虽然白日晴明,但厚厚的雪盖在屋顶上并没有一点融化的意思。仁春堂后院冉冉轻烟升起,悠悠火光映红了蹲在炉边孩童的脸,“小芥,天冷记得多加衣服,不要在外面呆久了,咳咳.....咳”。被唤白芥的孩童快步走到老人身边,拍着老人的后背焦急地说:“师爷,你无事伐。”“我没得事,今天怎么你在熬药呢?你师傅呢?”,小白芥挠挠头,“师爷,我不知道的呀.....”城外,夜色笼罩,一抹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城门,双手不断搓揉取暖,旁边的小厮终于忍不住,“少爷,要不我们走吧,都大半个时辰了,白大夫恐怕不会来了吧,况且天气如此寒冷,在把您给冻坏了,可就不值了...”谁知道顾伯俞抽出腰间的扇子用力的敲了一下小厮的头,“您小子最好就期盼着明个儿你少爷一病不起,我啊,就可正儿八经的呆在白大夫身边了,别说冻坏身子,什么都值....”话说一半,就听见远方传来吱吱踩雪声,顾伯俞抬眼望去,由于积雪与月光交辉,照的世间通明,现已二更天,城门外早已无人,白雪被风细细研磨,整个世界都变得干净温柔,干净的任何东西都不配来破坏这份纯净。但是来者这位不一样,顾伯俞心想,这个人是温柔本身,就是心里天上白月光降落,突然想起了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可惜少了拥毳衣炉火的温情,况自己尚且只是一俗人,站在此番景象里,就只能破坏意境了....想到这,远方那人已走到身边,“抱歉,顾少爷,让您久等了,寒天里实在不好意思....”。白及正准备躬身行礼,便被顾伯俞连忙拦下,“白大夫,是在下唐突,夜深将您约出来,天气太冷,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城中听雨阁楼中,顾伯俞帮白及掸去风尘请上座后,为其斟上一杯酒,“来白大夫,尝一尝我们这的酒,虽比不上你的罗浮春,但也别有一番滋味,您来这京城应也有数日了,过的还习惯么?”“尚好,劳烦顾少爷挂心了,只是未听顾少爷的话,未想京城真如您口中如此寒冷”白及将杯子凑近唇边,小抿了一口,顿时辛辣之味遍布口腔,不由的呛了一下。顾伯俞注意到此,连忙起身去照看白及,“哎呀....白大夫,您不听我让您多备一些御寒之物就算了,哎,这里不比淮扬,酒烈的多....”。“无妨”,只见顾伯俞还想说些什么,便被白及用手抓住顾伯俞想要扶在自己背上的手,顾伯俞一顿,目光不由转向白及紧握自己的手,。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沾,顾伯俞想要如此形容,但又觉得不合适,这双手恐怕并没有如此娇弱,多的是磨难,掌心可摸的出微微的茧,想是应是多年磨药的原因.....许是白及觉得自己失礼,连忙抽下手来,说到“顾少爷可不必叫我白大夫,和子清一样唤我季临就好....”。四目相视,白及轻轻一笑,像青叶落入四月的江面,撩人心弦。顾伯俞曾想过,在淮扬函桥一面后,可能再也忘记不了那桥边撑伞的医仙,但未曾得知,这一笑自己定要栽在这白家老三手里了。白季临,白及....顾伯俞可着实记了一辈子。去年清明时节,顾伯俞第一次来到了扬州,话说人间四月在扬州,芳华似锦,总该是美不胜收的,可惜了,顾大少爷刚下船不久便病下了。南方多雨,尤其这个时节,烟雨蒙蒙,未曾断绝,连续七日,未放晴过。顾伯俞端坐在窗边,目光望向窗外,突然敲门声突然响来。“进来吧。”顾伯俞起身理了理衣摆,便起身迈步走向外屋。只见一身着绿衣的公子,嘴角含笑,手中挥着系穗竹扇,轻盈的很,来者并无见外,直接向顾伯俞身边走来,落座在伯俞身边的竹藤椅上,双腿相叠,慵懒的把玩这手中精细竹扇,不时将目光投向那端坐在侧的大少爷身上,目光相对时却忍不住发笑,双眼含笑的模样实在是好看极了,实在是让人觉得颦笑皆动荡。美人终究忍不住开口:“你莫要在这和我假姿,你什么样,你当侬不知,你呀你呀,当真回乎,我看是该应,侬今啊...哈哈,看你就是个死形了,早点了戏伐?哈哈...”听到这顾伯俞也不禁发笑,“多年未见,到还是老样子,你在嘲笑人的本事只增不减呐,虽是骂我,这扬州话是真真好听到心里了!”。顾伯俞放松下来便开始细细打量来人,虽为男子,可这肌肤真的称得上什么叫白若凝脂,虽是在扬州城这山水养人的水灵之地,也要让大把的姑娘们自愧不如了,不愧是美人看扬州,扬州看何园。“我何东篱现在怎么说也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名角,一般只有我推拒他人的份,怎么到你这倒是你顾大少爷不给我面子了。”顾伯俞并非不知何东篱早日到访的事,只是因为身体抱恙,加上初来扬州管自家商道之事,恼人的很。“何老板不在何园好好待着,怎么想的到我这来了。”说完顾伯俞就起身抢过他手里的扇子,细细端详,真是个精巧的玩意,这家伙手里的可真都是好东西。“还我.....”何东篱起身要抢,奈何顾伯俞动作倒是快,气的何东篱只能怒目瞪着他,但是转念一想,顾伯俞是什么人,自小一起长大,自己十八岁那年从京城来了扬州,虽是年年回京时相见,但确实也算得上久别重逢,再加上,他人又在病中,实在不好和他一般计较。“您给自己积点善德,看来这病拖得这么久,是有原因的。”顾伯俞听此,笑道:“何大老板少在背后臭我两句,恐这病也得走得快些,咳咳....。”话未说罢,顾伯俞便就咳了起来....何东篱望其面色,常人是红黄隐隐,明润含蓄,他却是添了一份青白,恐是这南方湿气重了些,虽是嘴边调笑,不免也多了份担忧。“找大夫看了吧,虽说你在这扬州比不上京城,但顾家这也不至于请个三流大夫吧,让你这都拖了小半月了,也没好?”顾伯俞向他摆了摆手道:“你也知道,从我爹过世后,现在商路上所有的担子落在我身上,烦心的很呐.....”顾伯俞不禁露出疲惫之相,自从顾家老爷过世后,这原本放荡不羁的大少爷,就成了偌大家业的继承者了,虽是顾老爷的二房有一子,也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可惜了,从小懦弱狭隘得很,从小呆在那二姨太身边,学业学业不行,德行德行不行,每天变法找茬苟利的模样倒是和他娘一模一样,每天闹的顾家大奶□□疼的很。虽说顾家大少爷顾伯俞也不是什么成熟稳重的主,好在自小跟在父亲面前,又有经商的天赋,才使得这偌大家业不会后继无人。说到这顾家,绝对是京城顶有名的商家,从南方到京城的一半商道,都归这顾家商帮管,加上后期做茶叶丝绸生意,可谓是规模越来越大,京城无一商门比的了顾家。坊间流传着一句话,顾家卖布,天子穿衣。说的是只有这顾家卖的上布,皇帝才能穿的上衣。这偌大的家业怎不让人眼红,官家控着,怕的是实力张狂,影响着这国泰民安。别的商帮排挤,为的是抢占市场,可就连顾家内部都争争抢抢,无一日安宁。原先顾老爷在世时,凭其几十年摸爬滚打还有人能当这掌风舵的人,可这刚一过世,便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从中分一杯羹。而这顾大少爷也是二十一二毛躁不安的年纪,能帮他的就只有顾老爷留下的老管家,刘叔,这刘叔名叫刘知恒,从十五岁便跟着老爷经商,算得上顾老爷最有力的臂膀,虽名为主仆,却实有兄弟之谊。商道的人见面都得尊称一句刘二爷。顾老爷临终时将自己的大儿子和刘二爷叫到身边,大有刘备托孤之意。如此,帮中不满顾伯俞者依旧数不胜数。所以刘二爷为了锻炼顾大少爷,特意让他此次前来扬州来调度今年春季的布匹。谁知这顾大少爷,一到扬州就病下了。何东篱见顾伯俞失神,便未继续说什么。只过了良久后,才道一句:“看你却有不适,我就先走了,有帮得到的地方记得到何园找我。”顾伯俞回过神来便起步要送一送何东篱,何东篱也不推辞。刚到门口就只见何东篱随身小丫鬟递来一把伞,原是外面又开始飘起了小雨。何东篱便让顾伯俞止了步,回头说道:“好生歇息,过两日且到我听雨阁一聚,定给你寻一个好大夫!”说罢,便向门外迈去,刚去两步便又回头向顾伯俞喊道:“记得把扇子给我带来,那可是魏晋的玩意,我可舍不得送你。”顾伯俞望了望屋内躺在桌上的竹扇,不禁发笑....回屋后,顾伯俞望了望窗外,逐渐又失神....醒来后不经懊恼,自生了病以来这失神的毛病便严重了起来。正叹息着准备将窗户关上时,突然望去,在窗外正对着的桥边,距离不过小半里,有一人撑伞路过。虽是阴雨天,可也算看的大概,本就因下雨而变冷清的扬州街道,在渐临傍晚更显凄清。这人走的缓慢,仿佛患有脚疾,可并未露出一丝不稳之意。这不禁让顾伯俞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顾老爷得知自己偷跑出去和自己狐朋狗友鬼混后,暴揍了自己一顿,手腕粗的木棍打在自己腿上,虽然当时差点小腿骨骨折,但非得逞强自己独自行走的那股倔强劲。烟雨蒙蒙,青黛天色,桥边一飘然公子,桥边的那人脚步缓缓,衣摆轻轻,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手中雨伞随着雨滴的滑落轨迹,轻轻微荡。若是距离近些细看,就能看见握在竹伞柄上那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尖微微染上一些药草色,食指与中指间有一颗朱红小痣,显得手背格外羸弱。脚处的疼痛让桥上的人紧紧抿住双唇,本就白皙清冷的脸上更添一丝苍白,鬓角被微微打湿,不知是雨水还是因疼痛渗出的汗水,艰难的强忍疼痛向对面走去。姿态优雅沉着,就像是谪仙一样,本不是这凡间之物,是染不得尘的。顾伯俞看着这与隋桥月色都相媲美的景象,悠悠扬扬,竟然让自己产生丝丝温暖的睡意,眼看天色渐渐变暗,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免去晚膳上床休息了。作者有话要说:( 。? ??)?我写的不太好啦,求求往下看一看,等我成长☆、第 2 章第二日,难得的天气晴朗,顾伯俞发觉今日身子稍感舒适,便想起了何东篱的约,来到了何园。说到这何园,可是扬州城里最有名气的戏院,更是因为何东篱的一首《见念情》,使得愈加名声大噪。每天来来往往听戏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这何当家的演出更是一票难求,场场都是座无虚席。今日顾伯俞刚进门就见到一群长相伶俐的小生花旦走向外去,观戏台上也是空无一人。顾伯俞便好奇的向三楼何东篱的房间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有两人的交谈声,顾伯俞向来不是客气的人,便直接推门而入,这个举动彻底打断了座上两人的谈话,抬眼望去,何东篱依旧是一身水清色对襟云纱衣,端坐在席上,比平时风骚柔媚的样子多了份正经,现在正双眼含嗔怒的看着他这无理之人。而旁边这位,顿时让顾伯俞呆了神。自小到大,他一直觉得何东篱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可座上这位仅仅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衣蓝裳,便让这自称阅人无数的顾大少爷怀疑自己见识短浅了。那位公子将脸微微转向门的方向,脸上更是波澜不惊,双目虽比不得何东篱这位从小呆在戏园子里长大的多情灵动,但是这清澈明润的劲却是无人能比的。皮肤白皙干净,像是从未见过阳光一样,倒是给这张绝美的脸上多了份羸弱之相,让顾伯俞注意的是他那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左手正拿着碧玉冰纹茶杯,靠近不知是不是因为肤色对比而显的格外柔软的双唇,顿时让人觉得宁为其手中茶杯的想法,本是清淡薄情的长相,可偏偏添的一对温柔的眉,让人觉得这薄凉上多了些许温情。这二十四桥明月夜,也不过于此。顾伯俞顿时哑了言,没了动作。何东篱愠怒道:“还是个没礼数的样子!我看着这顾老爷还是去的早了些,少给你两顿棍子挨!”顾伯俞总算醒了神,挑了一个靠近何东篱的座位坐下了。“这位是白及白大夫,是成戚林大夫的关门弟子,别看他年轻,他在扬州.....”“子清.....不敢当的”白及打断何东篱,然后对顾伯俞微笑了一下,温和,清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顾伯俞和白及打了个照面,不知为何,平时慵懒放浪的姿态就自然收了起来。“在下顾伯俞,你可像子清一样唤我....”顾伯俞还未说完便被东篱打断“唤你什么?哈哈....唤你...败家的二世祖”顾伯俞听了何东篱的调笑,便知何东篱对着面前的人是极为信得过的,便放松自然下来“随先生心意,在下姓顾,名伯俞,字夷欺,家住京城,刚来扬州近半月,与子清是多年好友,因从小费心父母,难受管教,因此要有冒犯之处....”“该怎么骂你就怎么骂!!莫要给我面子!”何东篱继续打断说。白及也不语,低头笑一下,也就知晓了。这人笑起来也真好看,突然让顾伯俞想起来某年春天陪顾大奶奶上香山上烧香时看到的一树梨花,开的极为讨喜,让人知晓春天真的到了,莫名让人欣喜,便叫人随意采一支来,细细赏来,却是少了很多韵味,又重新采了一株更茂密的,依旧没有那种留住春天的感觉,白及就是这样,他的鼻子,嘴巴,还有他那双略显薄凉的双眼,却总让人觉得有些许笑意,甚至是那鼻尖一点朱红小痣,任意一样长在别人脸上,都不能给顾伯俞这样感觉....“听子清说,顾少爷是有不适才找到季临的,可否和季临说说?”顾伯俞这才回过神,但是听到白及自称自己的字,为何让人觉得些许可爱......和白及说了自己的病症,并且将之前大夫开的药单给他看后,正在白及认真看药方时,突然何东篱身边小生敲门进屋,伏在何东篱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何东篱便告辞离开了。屋子里只留下了顾伯俞与白及,正值四月,说来时辰快近午膳时间了,空气中有着些许薄热,顾伯俞便走向窗户将窗户打开到一定弧度,刚好可散气,又让阳光照不到白及。白及依旧认真在看药单,顾伯俞并不急,安静坐着,望着白及的轮廓发呆.....突然,白及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的将自己的目光撞进顾伯俞痴望的眼神里,顾伯俞来不及躲藏,结巴地说“白大夫,您....看..看出什么了么?”“咳咳...方子没问题”白及尴尬的咳了两下,便正襟道“照顾少爷的情况看,只是脾虚运化水湿不利,无大问题,病应该好了才对,可拖了那么久....”“照白大夫看......”顾伯俞疑惑问到。“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不适宜的东西了”。白及解释道,“顾少爷不适应这里的天气很正常,但少爷正值年轻力壮的好时节,不至于拖那么久,我闻到少爷身上的味道,应该是雄黄酒吧.....”顾伯俞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摆,确实,有些许泛黄的酒渍,“这是身边吴妈每天早上都会端给我的,说是暮春蛇虫多,让我喝下一些,还会用这个洗手......”“这就是了,药方里用来燥湿降逆的半夏畏雄黄,所以药效就不明显了...”白及解释道。顾伯俞明白,在这个世道,多的人是为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更别说顾家那么大的产业了,眼红的人多了去了。从前,有顾老爷在....想到这不禁让顾伯俞怀疑自己,并不像别人口中那样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二世祖。“噗嗤........”顾伯俞不由得笑出了声。白及投来一记疑惑的眼神,“白大夫你有所不知,做我们这一行的,肮脏勾当多了去了,只是我不知,为何会有人对我这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下手....害.....顾家迟早败在我手里,何必浪费这心思,也太等不及了...”白及看向顾伯俞,竟然温柔一笑:“顾少爷刚过弱冠之年,何来的这等说法,我想,以后定会万事胜意,大有作为.....”顾伯俞突然顿住,望向白及,见其稍有虚羸之状,双眼半合,气息赢赢,便问到:“先生,你医术高超,可为何身子如此虚弱?怎么..不给自己看一看,是不是你们大夫只会给别人看病”白及听此,便抬起头来,看着顾伯俞好奇的眼神,不禁在心底发笑,恐怕见到他的人多少都有这样的疑问,这样直白的倒是第一个....白及爽朗一笑,说道“顾少爷有所不知,季临从小先天不足,适合细养,奈何上天不饶,家中有些变故的原因,从小并未能得到好的照顾...”顾伯俞看向白及微微低头答话的样子,心里渗出一丝柔软:“若是先生有朝一日来到京城,我定将先生好好细养起来......”白及听了这样的虎狼之词,这顾少爷的口气大有金屋藏娇之意,忍不住发笑,目光里散着破碎琳琅的光,抬起头来看着顾伯俞,望着他一脸认真,便不好说破,反而怀疑是自己想太多了“那就提前谢谢顾少爷了。”顾伯俞则欣喜地点了点头。顾伯俞是什么人,他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浪荡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就在刚才那一刻,本该藏起来的不正经的原形就不知为何就偷偷的漏了出来,说是本无心,出口就后悔了,对面这人不是自己遇见的戏台小生,也不是风流场上的姑娘,本担心白及会生气,没想到白大夫并未在意,反而是他总觉得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也让人太过于期待了.....从何园回来后,顾伯俞便去拜访了刘知恒,进门后发现刘二爷正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着柳絮,见顾伯俞来便要弯腰行礼“别,二爷,我是后生....”伸手去扶刘二爷,谁知刘二爷稍稍用力一推,推开了顾伯俞的手,顾伯俞怔在原地....只见刘二爷后退两步,庄重的行了个礼,本来慈祥苍老的脸上露出严肃之色。“你现在是顾家大当家.....你是大人了。”刘二爷的话提醒了顾伯俞自己现在的身份再也不是那个长在顾老爷翅膀下的公子哥了,是所有人中的眼中钉,是压在顾家这个五指山下不得翻身的顾大当家......“刘伯...其实你知道大可不必....我有什么本事,顾庭说了如果不是只有我,断不会把他的心血交给我,我不配拥有,我也不稀罕,反正他就是这个态度,不如如他所愿,看他的心血在我手里砸了,也算证明他老人家啊.....这一辈子都没错!”顾伯俞凄凉的笑了起来。刘二爷不可思议的看着顾伯俞说到:“夷欺,你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别人都说你是败家子,可我和老爷一直相信,你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聪敏的吃紧,胡闹归胡闹,但从来都是有分寸的,老爷子口硬心肠软,都是气话,我不希望你辜负了老爷子的期待,等到时候到了,我也有脸去下面给老爷一个答复,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老爷的心血砸在这了?”“他的心血砸了就砸了,不关我的事,要是可以,我希望我不姓顾.....’“你..你说,你不想姓顾!你再怎么胡闹也不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刘二爷一巴掌打在了顾伯俞的脸上,“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对得起老爷么!”打完之后,刘二爷余怒未消的颤抖着手,红着眼看着顾伯俞。“刘伯,你从小最心疼我了.....”顾伯俞梗咽这还想说些什么,可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本来顾伯俞没有想哭的,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自己遇见的环境中,顾伯俞已经学会了怎么去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在刘二爷面前他永远把自己当作小孩子,这是他最亲的人,这种感觉,像极了每次自己满怀期待地想要得到顾老爷的肯定,可最后就换来的只有冷漠不过的眼神,那种委屈,顾伯俞又一次体会到了。刘二爷心疼地看着顾伯俞,仿佛昨天还是那个抱着自己大腿撒娇要糖吃的软糯小团子,可现如今再也就是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的八尺男儿了。半晌后,刘二爷拍了拍顾伯俞的肩膀,说到“陪你刘伯看看这院子去....”随即便背着手走向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下,树是一棵普通银杏,树干近两人合抱粗,叶子并不茂密,稀疏不匀,向南的一方茂密处可遮阳蔽日了,而北处却是寥寥几支能见到绿意....刘二爷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招手示意顾伯俞来坐下,顾伯俞便撩开衣摆坐下了,两人就这样望着快要下山的太阳,晚霞绚烂,本是美的,只是近黄昏了....“你看,现在你刘伯就像这夕阳啊....”顾伯俞抬起头看向刘二爷,见他一脸沉醉的望向西边,夕阳的微微红晕照亮他的脸,脸上尽显安静祥和..“你看这树,这可是我和你爹年轻的时候种的....想来也有近二十多年了...时光不饶人啊....”刘二爷回过头失神的看着身后的银杏。“老爷心善,不嫌弃我是奴仆出身,带着我走南闯北,三十五年前,我和老爷第一次来到这扬州,哎....当时我们就在想,扬州真是好地方..果然是‘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等我们老了,就在扬州养老.....可惜啊...老爷没有等到这个时候...”刘二爷说到这,便遗憾的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刘二爷抬起头来,摆摆手,拍了拍腿说“都过去了,老爷也看着你长大了,算不上憾事...”“你看这个院子,就是老爷和我来扬州时就一眼相中的,等过了几年,生意稍微有些名堂后,老爷第一件事就是买下这个院子,哈哈哈...说是以后养老用,现在想想,老爷算是便宜了我这个老东西了。”顾伯俞在一旁静静听着,听着刘二爷口中那个意气奋发,仗义仁慈的顾老爷,完全与自己认识的迂腐残酷的那个爹不是一个人。“哎.....对了,你知道么,这棵银杏就是在你出生那年我和你爹一起种下的,种下时已经又一抱粗了,因为是移栽,当时害怕不活....,当时我们就说,这银杏灵性大,就当为你祈福了,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让人头疼的很,后来,我实在喜欢扬州,就把老爷交给我的分帮安在这了....”“小时候,我最怕在我爹身边呆着了,他总是逼着我学那些老顽固,说是经商终究是下流,盼望我考取功名,可是啊.....他儿子不争气,他总是一言不合就对我动手,在他口里我一文不值,您说有没有意思,他后来又逼着我学经商,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我的一生总是被他安排,我就是天生为了衬托他,他向来说一不二,从未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顾伯俞冷笑说到。“是啊,老爷对你确实严厉,但是他就是这样不会表达之人,都是为你好.....当时你最喜欢瞒着你爹来找我带你乱跑,还记得那次雪天你非得闹着我去香山玩,我就背着你一步一步的爬啊....谁知你突然从我背上滑下去了....你还记得么?”顾伯俞回想到此事笑道“当时您都没有感觉到,独自走了小半里才发现我,又回来寻我的。”刘二爷怀念道“那时你年纪小,身板小,轻的很,加上天气冷,背冻僵了,都感觉不到你掉下去了,哈哈哈,你看看现在,这么大的个,让刘伯背也背不了了...哎...”“回来的时候我被我爹罚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我才六岁..”顾伯俞嘲讽道“刘伯给我的温暖他那个亲爹....从没给过我,少不了的就是责罚。”刘二爷看着顾伯俞染上悲哀的眸子,却突然发笑“你们爷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喜欢口是心非,一样倔,以至于老爷弥留之际都没有承认其实他对你有多么骄傲,但是我们旁人都看得出,还记得三年前,黄家老爷子家孙儿刚考上功名,在茶会上向我们炫耀,顺道还讽刺了你这个坏小子,老爷气不过,替你辩解说是人所善皆不同,你就适合经商,但是黄老爷子也是不饶人的主,两人便吵了起来,黄老爷子年纪大了,气的是红头酱脸,哈哈哈,结果活活把那年谈好的茶叶单子给吵没了....你总会明白的,老爷的用心...”突然刘二爷拍了拍顾伯俞的膝盖,说到“你刘伯无子嗣之福,你刘娘娘走的早,就留下我一个人,哎.....从小就把你当亲生的一样看待,就希望你能够让我在有生之年体会一下孙儿满堂的感觉,这样说来,我实在又是占了姥爷一个大便宜啊,哈哈哈。到时候你成家立业后就能明白你爹的良苦用心了。”“其实老爷早就看开了,反而是少爷你啊....”两人就在这树下左答一句右说一句的聊了近一个时辰。最后,刘二爷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郑重地交到顾伯俞手里说到“这是顾商总行的钥匙,一切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夷欺.....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无论成败喜厌都在你手里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老爷临走之前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顾家以后就靠你了,无论是发扬光大,或者偏居一隅,全都看你的意思了。”“刘伯.....你...我不要..”顾伯俞看着刘二爷没有接钥匙,刘伯一把把钥匙塞到顾伯俞腰间。见顾伯俞依旧犹豫,刘二爷大方一笑“夷欺,拿着,江湖险恶,你刘伯不想再拼了,我就留在扬州了,这次带你来就是让你熟悉一下扬州这边,京城...你得自己回去了,况且由你说的,这商道复杂险恶,况且这顾家姓顾,我可不想继续为你守着了....多不值..哈哈哈”“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也得全身退了...”刘二爷看着犹豫的顾伯俞,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最不济刘伯把院子给你留着,等到你真的把顾家霍霍光了,还有个容身之处。”说完两人便哈哈一笑。夜幕降临后,顾伯俞告别刘二爷,在刘二爷门口,刘二爷突然行了个礼,说道“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只要信誉在,顾家就在,最后祝顾大当家人如其名,所遇皆可信,一路夷欺....”☆、第 3 章顾伯俞回到自己的住处,突然想到今天与白及的谈话,就叫来了平时跟在自己身边的鱼默,鱼默在外面听到大少爷叫自己,暗叫不妙,畏畏缩缩地进屋,大气也不敢喘“少....少爷...你知道了?”这倒是让顾伯俞难以置信,觉得自己身边的鱼默不可能会害自己,便继续问道“你知道我找你何事?”鱼默听到此连忙跪下,结巴道:“小的....小的不该让何老板进你屋....把你扇子拿走...可您知道的,何老板那张嘴,小的说不过的啊....”鱼默的回答让顾伯俞舒出一口气,他自认为自己看人是不会错的,更别说鱼默跟在自己这么长的时间,要是真是他做的....按照何东篱的说法就是笑面虎远远比那真正深林里的更恐怖,而这顾伯俞就是这笑面虎,顾伯俞在身边的人眼里,就是一个没正行无理取闹的二世祖,可只有何东篱知道,他是那个十岁就亲自挖了人眼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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