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爹是强势传统的男人,还真不像舒白所想的那样,夫妻两会因为一点矛盾吵架分房睡,真出事的时候,双方干脆离了,毕竟贵门出身的郁夫人也不屈软。他们在郁景归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这也是郁老爹对儿子严厉的一部分原因,如果郁夫人当初在的话,应该会给儿子一点宽容,不至于郁景归对亲爸的唯一印象就是严厉。孩子大了,郁老爹和郁夫人之间的矛盾不约而同地化解不少,两人虽然未复婚,但相敬如宾,上了年纪,都开始互相包容理解。“我还以为咱妈是因为心疼你才这样设计的呢。”舒白又往他跟前靠近了些,“这样也好,毕竟,我难保哪天不把你赶下床。”“为什么赶我。”“废话,肯定是因为你做坏事惹我生气了。”“那你不生气不就好了。”“你说得好像有道理。”“对吧,女人不生气的话,有利于美容。”舒白点头,被哄得笑逐颜开,抱住他的胳膊,额头抵着耳际,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睡觉。饶是已经预料到她会来勾引他,做好准备的郁景归在被软绵绵的小媳妇主动抱着后,有些溃不成军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隐隐睡着。半夜,舒白迷迷糊糊醒来,大脑闪过一个灵光,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啊,为什么你说让我不生气就好了,而不是保证你不做坏事。”还用不生气等于美容来哄她。想透彻后,她直接坐起来,把男人往那边一推——打算只留五分之一的位置给他。但她发现自己推不动!越想越窝火的舒白,找不到报复的办法,现在弄醒他吵架的话未免太不合事理,只能选择隐形欺负他。最终,舒白从抽屉里找到一支黑色马克笔。-早上,舒白醒得很早。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再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无数条短信。都是生日祝福。睡在她旁边的郁景归自然也难逃被吵醒的命运,听到第一个铃声时,问一句:“谁打来的?”舒白:“前男友。”听到第十一个铃声时,他又问:“谁打来的?”舒白:“前男友。”郁景归:“刚刚不是打过了吗,怎么又打一遍?”舒白:“这是另一个。”“……”“反正咱都快结婚了,我接几个前男友电话,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可能是早上刚醒的缘故,郁景归居然听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好像有道理。毕竟她接再多的前男友电话,她也是他的人。接完电话的舒白实在没工夫回味她拯救失-足少男的日子,所幸调了静音,回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你要去洗漱吗?”“嗯。”“先拍个照吧。”“怎么了?”“给朋友们见证下咱们幸福的早晨。”郁景归并未第一时间捕捉到舒白话中的不对,没去思考向来不正经的她为什么突然想和他秀恩爱,还要给朋友见证。媳妇这么有良心,郁景归自然答应下来。舒白先是把自己的照片发到他们四个人的群里。林晓晓很快回:【生日快乐,美美哒。】陈思域发了张生日快乐的动画表情。关一北回:【生日快乐,又老一岁。】舒白发语音道:“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谁?】舒白笑眯眯地把手机摄像头对着郁景归,飞快拍下两张照片放群里。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没有死亡角度,但这不印象她给他制造亮点,比如额头上的小乌龟。是她昨晚用黑笔画的。而郁景归浑然不知,还因为媳妇给他做介绍而感到欣慰。舒白:【大家好,这是我老公,郁景龟。】林晓晓:【哈哈哈哈哈牛啊,郁少他知道吗。】舒白:【他要是知道的话我能和你们这么愉快地聊天吗。】关一北冷不防来一句:【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舒白的第一张自拍照,因为懒得摆pose,比了个简单的剪刀手,不经意地露出无名指上的求婚戒指。舒白爱买首饰但不太喜欢戴,除非重要场合的必需搭配才会勉勉强强戴一点在身上。戒指对她来说格外不方便,更别说戴在无名指了。舒白看一眼戒指,没放在心上,解释道:【忘了跟你们说,昨天晚上,他和我求婚了。】林晓晓:【???昨晚?不应该是今晚吗。】舒白:【狗狗不小心把戒指盒叼来了,他见瞒不住就直接求了。】林晓晓:【恭喜恭喜!这个戒指也太好看了叭,快回来给我瞅瞅。】她们又聊了会天,陈思域偶尔会发个表情包配合她们,但关一北不知什么时候下线了,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舒白放下手机,没敢再看郁景归,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笑出声露馅了。能想象得到他发现后是什么样子,舒白于是快些换衣服,佯装有事的样子,“晓晓她找我,我着急要走。”“不吃饭?”丝毫没察觉到异样的郁景归问。“不吃了。”“让司机送你。”他还是没有怀疑,“对了,忘了和你说,生日快乐。”听着男人认真低醇的嗓音,再看他额头上的图案,舒白费劲把笑意憋回去,临走前抱抱他,“今天既然是我的生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凶我。”“怎么会呢。”“那就好,亲亲老公。”舒白话里带了个亲亲,实际上并没有亲,拿好手机,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小媳妇头一回这么亲密主动,郁景归更没有多想,送她下楼,吩咐司机送她回去。目送小媳妇离开后,郁景归才回去洗漱。走廊上,保姆正在打扫卫生。两个五十岁的大妈用一种奇特的眼神小心翼翼看了眼男主人,迟疑许久,“郁先生?”郁景归看出对方眼神意有所指,不过没往深处想,正如昨晚推测,保姆可能只是意外他们小夫妻两放着主卧不住非要呆次卧。“需要我帮您把洗漱用品放到次卧吗?”保姆问道。“不用。”郁景归说,“以后会住在主卧。”“好,好的。”看得出来,男主人今天早上心情甚好,保姆以为是夫妻乐趣,不便多说。直至,郁景归来到主卫的镜子前,看到现在的自己。啪嗒一声,手里的牙膏惊得落在地上。-中午,舒白和舒老爹吃了顿午餐。舒老爹平日里工作繁忙,但每当给女儿庆生的时候,会亲自下厨,他厨艺好,又有顶级厨师在旁边帮衬,做出来的饭菜样样都是舒白的胃口。晚上,则是生日趴的时间。早在之前1918的主会场就被包下来,为宾客提供免费酒水,还请来韩国女团唱跳,气氛和以往一样,少男少女集聚一堂,热闹非凡。挑来挑去,舒白最终定下的是一身星空紫礼服,侧裙开衩到腿根,忽隐忽现出别致的性感,天生白皙的肌肤和纤瘦小巧的骨架,把礼裙的优点完美扩展到极致。到场的朋友,三分之二是舒白不认识的,朋友的朋友,或者前男友的前女友,都有可能出现。人是谁不重要,舒白在意的是自己艳压群芳,做最吸睛的那一个。“绝了,姐妹,你太美了。”林晓晓是后到的,一来,先一顿彩虹屁夸赞。舒白从她手里接过生日礼盒,笑靥如花,“还是你说话中听,要是关一北的话,他肯定又说我老一岁。”“你别管那丫的。”林晓晓继续拍马屁,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情,“还有你手上的戒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上面的宝石是那谁谁谁王妃戴过的。”说到戒指,舒白便想起郁景归,下意识环顾四周。他好像还没来。虽然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她在他额头上画小乌龟而收拾她,但想到今天是她生日并且那个男人保证不会凶她,舒白还是放宽了心。画个乌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了,她画的龟多好看。“和我说说细节,他是怎么向你求婚的?”林晓晓好奇心催使,迫不及待地问,“和正常流程一样吗,单膝下跪?”舒白点头。“好羡慕,我也想要。”林晓晓忍不住感慨,“被喜欢的男人求婚,太幸福了。”“好姐妹,你也会有的。”舒白开导道,“你看外面这么多男人,咱要放开点挑,别死抓着一个。”林晓晓沉默了会,“陈思域今天比赛,有点担心他。”“怎么了。”“他状态不好。”“应该没事,毕竟是顶尖职业,再怎么失误,还是有实力的。”舒白安慰着晓晓。这时,旁边有两个女孩经过这边,朝她们望了眼,走的时候低声讨论。“这就是舒白啊,真挺好看的,和高中照片完全判若两人。”“想朝她要减肥配方,又不太敢,看着很不好相处。”“算了吧,何止不好相处,常宁你知道吧,听她爆料说高中时常被同桌欺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舒白,她们那会儿不一个班的吗。”两个女孩压根没在意声音会不会高的被当事人听见。舒白面色平常,不以为意,林晓晓反而有点慌,看看好姐妹,“那个……其实之前网上有传过关于你不好的传闻……”“我知道。”“什么?你知道?”“嗯。”舒白点头,挑挑眉,“不过知道的不多,都被你们给压住了。”“……”林晓晓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费尽心思做的事情居然是白做的,当事人一直都知道。“那你为什么当做不知道?”林晓晓问。“你们也没问。”舒白耸肩,“而且昨天你们鬼鬼祟祟的,不是想隐瞒我郁景归求婚这事吗。”“他求婚也是为了不让你知道负面-新闻的。”林晓晓叹息,“还有关一北,也让咱公司的艺人冒出几个绯闻,就为了把你的事给压住。”“其实没必要,对我没影响。”舒白不觉得以前的照片被曝光是怎样的影响。都是过去的事。不违法不犯罪,没必要觉得羞耻。只是朋友一直在做隐瞒的事情,让她挺感动的。舒白抱抱林晓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们。”林晓晓:“那你要给一北一个拥抱吗。”舒白:“我没看到他,他在哪?”林晓晓:“应该和郁少在一起,中心商场开业,他们忙完后会过来。”郁氏集团下的中心商场开业时间也在今天,请了不少明星撑场面,外面也是热闹一片,商场附近水泄不通,人山人海。同城记者在做商场的现场直播,林晓晓点进去想看看他们到哪一步骤了。商场构造宏大,外观华丽大气,广告投屏上却没有广告,有的是中年人最喜欢的黑金字体,在屏幕上映出几个字:恭喜总裁求婚成功。“哇,都是钱啊。”看着这些字,林晓晓感慨,“全城最好的流量广告位居然给了这八个字。”乍一看还挺俗气的。但一旦涉及到背后的金钱数字后,林晓晓顿时觉得不俗了。也不知是郁家老爹的主意还是郁景归自己的主意,把排面弄得这么足。只是路人并不知道郁家的新娘是谁。“你说是谁的主意呢?”林晓晓好奇地问。舒白继续盯了会屏幕,几秒后,说,“是我未来公公的主意吧。”“你怎么知道?”“你看字后面的花。”……是大红花。林晓晓笑出声来。这么俗气又附有金钱气息的创意只有老直男才想得出来。“你未来公公一定是个很可爱的人。”林晓晓说。“这个吧……”舒白耸肩,她没见过,不好评论,不过听郁景归的意思,郁老爹似乎很严厉。除去引人注目的广告屏,更吸引流量的还有今晚的到场嘉宾,其中光一个裴延就引起不少迷妹前去围观。裴延为开业庆典讲完基本的词后,就郁氏总裁求婚这个话题,给出不少贺词。毕竟是他的表哥,贺词声情并茂,句句真心。但当台下记者问表嫂是谁的时候,他只是神秘笑笑。“等他们婚礼的时候就知道了。”裴延这样说。“你会参加吗?”记者问。“肯定会。”“会带女朋友参加吗?”“我没女朋友。”“有喜欢的人吗?”“有,但她不喜欢我。”台下一阵哇哦。迷妹们更激动了。记者也按捺住澎湃的心情,“方便告知下女方是谁吗?”“不能说。”裴延微笑,俊脸在灯光下格外有魅力,加上神秘感,让台下的迷妹几乎尖叫。记者问:“几个字?”裴延想了想:“三个字。”记者套路道:“哪三个字。”裴延:“abb形式。”正盯着手机屏幕看直播的舒白脱口而出:“林晓晓。”林晓晓一脸懵逼,“干嘛。”舒白:“他真喜欢你诶。”林晓晓:“……娱乐圈abb的女星多的是。”舒白:“你说个我看看?”林晓晓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出来,但也竭力狡辩可能不是娱乐圈的。虽然林晓晓看起来柔弱好欺,但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舒白也很难让她承认她和裴延之间的暧-昧,至于他们有没有故事,都不是旁人所左右的。“蠢丫头,天涯何处无芳草。”舒白感慨,“算了,我不说你了,咱们去点酒喝。”这里的酒水被她包了,调酒师压根忙不过来,舒白自己跑到柜台,挑了老冰块和新鲜柠檬,兴致勃勃地做起酒来。“我们来玩上帝造人的游戏吧。”舒白兴致勃勃地拿起一瓶伏特加和一个空玻璃杯,“上帝造关一北的脸时……”她给杯中倒上一半的酒。“上帝造关一北的身材时……”杯中又被倒上一半,几乎满了。这时,舒白拿了跟吸管,从酒瓶里抽出两三滴的酒,然后滴到杯子里:“上帝造关一北的脑子时……多了多了……两滴够了!”林晓晓:“……三滴吧?”舒白:“你太高估他了。”“……”造完关一北,她又开始造郁景归。脸占杯子一半,身材也占杯子一半。见舒白放下酒瓶,不打算继续往下倒,林晓晓好奇问:“他脑子呢?”“他没有。”“为什么。”“他要是有的话,他被我在额头上画只乌龟能不知道吗。”舒白得意忘形,“到现在还没打电话问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还顶着乌龟出门。”造完两个男人,舒白摸了摸下巴,“要不再造点什么。”林晓晓:“你还想造什么。”舒白:“狗。”林晓晓:“怎么造?”“这还不简单。”舒白把象征关一北的杯子倒出一半,又把郁景归的杯子倒出一半的酒水,两者合二为一成一杯新酒,“造好了。”林晓晓:“……关一北的可以多倒一点,他更像狗。”舒白端起这杯两个两人合二为狗的酒,高高举上,“来吧,让我们干杯,喝了这杯酒,我就是全场最靓的仔。”林晓晓配合地端起其他的杯子。一口小酒刚下肚,身后,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传来:“最靓的仔儿,我们谈谈?”听到熟悉的声音,舒白差点呛到。她迷茫地回过头,看到郁景归单手抄兜地站在不远处,英俊的模样看似随和,却并不那么像回事。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舒白握着杯子的手有点颤抖,“你、你、你……”“怎么?”郁景归回得轻蔑,“头上的乌龟被洗没了,就认不出老公了?”“……”第37章 37经他提醒,舒白下意识地看向他的额头, 上面干干净净, 她摸黑画的乌龟早就被洗没了。做坏事之前,已做好准备的她, 此时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慌乱的样子,佯装撒娇:“人家今天生日, 你怎么才来?”简单两句,把锅丢出去——今天是我生日难道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郁景归没理会她的声东击西, 走到跟前, 顺其自然地拿过她手上那杯残酒, 将其放置桌上,保持着温润平和的态度, 没有半点怒意,语气透着丝丝宠溺:“来晚了, 有想我吗。”“有, 点, 吧——”“那晚上和我回去, 算算账?”微顿,似有察觉后三个字会吓着小媳妇, 他改口道,“我是说,培养感情。”此处是柜台,人说多不多,但也不至于少得没人注意到他们, 林晓晓看不懂听不出,舒白却一下子明白,他说的“培养感情”四个字,蕴藏了多少深意。“关一北不知道在哪,我去找找他。”林晓晓这时说,“找到之后再和你们汇合,你们小夫妻先聊着吧。”“诶——走什么。”舒白试着阻止,奈何对方已经走远。她的一只腕,被男人大手不轻不重地握着,两人处于昏暗的环境,位置又僻静,不出声的话倒没人注意到。“你朋友让我们先聊着。”郁景归淡笑,“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外面的人都说,郁家少爷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为人宽容大度,不至于为一点小事来找我麻烦吧。”舒白摆正严肃态度,“再说了,你今早不还答应我,不凶我嘛。”“不凶你,但也不放过你。”“你想干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会吧?”舒白欲哭无泪,“你真打算在我生日会上给我脸上画只乌龟。”“你要是不想出丑的话,我可以在其他地方画。”“这还差不多。”附和过后,舒白猛地发觉情况不妙,再看男人似笑的眼睛,心头一悬,“你先说清楚,你想在哪儿画。”他没有直接回答,似有难言之隐。舒白晃着他的胳膊,“你说啊。”“直接说的话,不太好吧。”“你都想着怎么画了,还怕不方便说在哪?”郁景归并没有道出结果。他越不说,舒白的心跳得越厉害。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绝对不会善良到在她手上画个小乌龟。舒白已经做好只要他说一点色气的字眼就骂他,但郁景归淡定如斯,轻飘飘瞥着她,眸地染着笑意,“我还没说是哪,你脸红什么?”“……”“还是说,你挺期待我画在哪些地方?”他俯身,将上方的led灯光盖住,逼得越来越紧,“小白白要是喜欢夫妻情-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舒白抿唇,束手无策,她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脸蛋现在有多烫。她好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郁景归没继续为难自家小媳妇,揉揉她的发,“一北给你准备了礼物,我们去看看吧。”-主次会场占地面积大,环境深幽,人又杂多,郁景归和关一北一同来的,为了找人便暂时分路,不曾想很长时间没见着关一北。电话也打不通。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的林晓晓想着要不要继续寻找时,被一阵女声吵断思路。“从没见过你们这般百无聊赖花心思去做毫无意义事情的人,为了件迟早会曝光的事情用那么多精力去拖延时间。”“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去向她坦白,是等下辈子吗。”是常宁的声音。林晓晓一下子便听出来了,脚步不由得变得迟疑。一道男声响起:“你来干嘛?”“你觉得我来做什么?”常宁轻蔑道,“只要我不死,嘴还长在我身上,我就可以告诉她真相,告诉她,陪她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心思不纯,并且让她知道,她的老公就是曾经害她跌入最低谷的人。”“这样做对你有好处?”“当然没有,但我想你们两个必然不想舒白知道。”常宁冷笑,“以这个作为筹码,我可以威胁你们做很多事。”男人笑了。他笑的嗓音过于沙哑,以至于林晓晓差点没认出来是关一北。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指尖夹着半根烟,点点星火在昏暗中一闪一闪地,酒水和女人香中,烟味显得不那么沉重,一如他现在的嗓音,比起深沉,倒不如说是透着道不尽的无奈,仿佛一切都看淡看轻,他没望常宁,薄唇微启,“我有什么值得你威胁你的。”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常宁说:“和我结婚。”关一北抬头。“反正你娶不到喜欢的女孩了。”常宁说,“只有我们结婚,你才能变成一个正常人,不管是责任还是需求,你都离不开我,而不是她。”关一北捻灭烟头,“说重点。”“你既然不想舒白知道郁景归就是当年送她情书又爽约,让她陷入极度自卑和绝望中的人,那你就承认是你好了。”靠着墙壁偷听的林晓晓无意识地捂着张大的嘴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当年让舒白不要命减肥的人是郁景归?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的缘分。不是单纯的商业联姻吗。而这一切,郁景归尚且瞒着她,舒白什么都不知道?那他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不等林晓晓为自己脑补的剧情流出眼泪的时候,暗处的两个人,又继续交谈了。常宁:“你承认放她鸽子伤害她的人是你,让她恨你,你们彻底一刀两断才行,否则,我不会让她小日子美满的。”凭什么舒白从出生都比她好,胖妹逆袭后还嫁了个完美老公,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是常宁最嫉妒的。她相信只要自己告诉舒白真相的话,舒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继续过傻白甜贵太太生活。关一北也知道。所以他面对她的威胁时,没思考太长时间,轻声应了句:“好。”没有挣扎,也没有理据,连商量都没有。他直接答应了。连常宁都意外。答应得这么快,她越发嫉恨如仇了,说到底,他答应下来,不过是为了舒白着想。“我很期待,你和舒白撕破脸的那天。”丢下这么一句,常宁踩着细高跟离开,走之前,看了眼关一北手里的礼盒。礼盒上面装饰了粉色蝴蝶结,土里土气,直男审美。她一走,林晓晓直接冲了过来,情绪激动。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成全别人,自己什么处境都不管了吗。林晓晓有大把的话想说出来,却哽咽在喉关一北倚着墙,姿态随意,懒散地抬眸,扫她一眼,没什么脾气地笑道:“你哭什么。”他走过去,简单用衬衫蹭蹭她的眼窝,低声道:“乖,什么都没听见。”林晓晓:“你傻逼。”关一北:“嗯,我傻逼。”-派对可以延续到深夜,舒白没跟着小年轻继续玩下去。年纪大了,不想熬夜去证明自己的活力。她没清点自己收到了多少礼物,前男友们送的东西不管贵重,还不回去的话她便捐给别人。亲密朋友的礼物,都被她带着。出了1918的门,他们才和关一北林晓晓碰面。两人情绪都不太高涨,郁郁寡欢,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事情。舒白本来唇角挂着的笑随之退散,“怎么了,不开心吗。”林晓晓不是个善于伪装自己情绪的人,抬头,目光锁在舒白和郁景归两人紧牵在一起手时,呼吸一断,开口说话吐出的第一个音节,沙哑得厉害。关一北解释道:“ck战队输了,她不开心。”“啊?”舒白没有多疑,“怎么会输呢。”“不仅输了,还被零封。”关一北叹息道,“陈思域还打出不少下饭操作,现在全网都在说他收钱演假赛,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舒白稍稍惊讶了下,她知道ck的实力,也知道陈思域的本事,年纪轻轻被誉为世界第一adc的人,怎么会出现那么大的失误呢。可能是训练赛打得没有配合性,也可能和他的小女友有关系,舒白没多猜测,走过去安抚林晓晓:“没事没事,以后会打回来的。”林晓晓勉强一下。她低头,看了眼关一北的手,“马上过十二点了,一北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没收呢。”“这什么?”“不知道,你打开看看。”林晓晓没让关一北直接递给舒白,而是自己做了中间人。拿起那个轻飘飘礼盒的时候,她的手和心不由得沉重了下。除了关一北,没人提前知道礼盒里是什么。舒白拆礼物拆得麻木了,对于直男送的礼物,没抱太大的希望,尤其是关一北的。“不会是项链吧。”舒白猜测,“你们男人就知道送这个。”打开一看,果然是项链。包装品牌盒被换成普通礼品盒,乍一看普普通通。项链的一半亮点在于坠子,这一款也不例外,平淡无奇的外表看不出特殊性,吊坠却是一枚与众不同的戒指。戒指做吊坠,款式极其简单,然而这枚戒指,并不是廉价品,即使是对珠宝没什么研究的林晓晓也猜出来,上面的钻石是真钻。“这吊坠环还挺好看诶。”舒白很给面子地赞叹一句。“能不好看吗。”关一北慢悠悠地回,“老子花了几百大洋买的。”“那可真是让关总破费了呢。”“你要是实在觉得愧疚的话,叫声爸爸,让我高兴高兴。”“……滚。”嘴上不客气,舒白还是把他送的礼物和其他人分开,和林晓晓的分在一起。天色渐晚,深夜偏凉,舒白的礼服布料少,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要是没事的话,上车吧。”郁景归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我没喝酒,送你们回去。”“好。”林晓晓应道,看了眼旁边把外套脱得只剩袖子的关一北,“你也喝酒了吗,一起走吧。”“嗯。”关一北把外套拿在手中,随意说了句,“这天还挺热。”林晓晓没戳穿他条件反射的行为,点了点头,还很好心地为他开车门,仿佛把他当成一个残疾人士。今晚是舒白的生日,但没有人比林晓晓的心情更为复杂了。复杂到她都来不及为陈思域的事情感到悲伤。路上,两个男人才继续谈及ck战队的事。ck隶属的俱乐部投资老板是郁景归,所有情报都会有人第一时间报给他,因为是好些年认识的朋友,郁景归还是很义气地想压一下舆论。“好多粉丝在骂诶。”前排的舒白刷了会手机,给他们汇报情况,“陈思域这回有点玄乎。”她看了回放的比赛视频,只要懂得基础操作都知道陈思域被敌队秀得头皮发麻,走位接技能,拿全队最高的经济打出最下饭的操作。网友们评论以嘲笑居多。【给爷整笑了,这就是世界第一adc?】【老子键盘qwer全抠掉也比他打得好。】【下路那波往观众嘴里种水稻。】【听说ck背靠郁家,可不可以怀疑下以往冠军都是买的?】随意挑出一条评论都能气死人。舒白没给林晓晓看,怕她大号忍不住和网友们撕,到时候就麻烦了。“他最近到底怎么了,状态不对就算,打出这些操作完全就是不把粉丝当人。”舒白好奇地问,“就算手废了也不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