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布满了中性笔,整整齐齐的从左上角开始,每支笔之间的间隔看起来都是相同的,就这样怪异的陈列了满墙。胡鑫林刚下去的鸡皮疙瘩瞬时又起,这个画面引起了他内心的强烈不适,他想逃。景历走进去,这间屋子很小,好像是摄影部洗照片的房间,祖传红光映的人影绰绰。“谁?!”胡鑫林猛呵,他转身看身后,空无一人。“你大爷的,吓我一跳。”景历拍拍心脏,走近墙壁看满墙的笔,“都是你的?”他问胡鑫林。胡鑫林也凑过来,他大致扫了一眼,全部都是他的,“都是我的。”“你看。”景历指着圆珠笔上面贴的标签:3月21日,阴。每一只笔上面都贴着日期,甚至还有天气,像是日记一般。胡鑫林心里更毛了。景历也看的匪夷所思,他注视着笔与笔之间的距离,以肉眼来衡量,每只之间的距离都是相同的。白纸黑字打印着日期和天气,该居中的居中,字间距也是相同的,规整到好似强迫症般。胡鑫林生气的把笔扯下来,他愤怒的挥舞着手臂拽墙上的纸,又怒又怕的情绪占据了他的胸腔。“够了,停下来。”景历拦住他,“安静一点,你听。”他们静下来之后,水滴的声音就凸显了,滴答、滴答、滴答,声音越来越近。景历回头,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湿透的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啊!”胡鑫林吓了一跳,湿透的人犹如水鬼,阴森森的站在他们身后,身上还在滴答落水,诡异的与这环境融为了一体,胡鑫林心颤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景历还没看清那人,只听耳边胡鑫林惊呼:“是你!”第17章 是你(2)那人把头发撸上去,露出光滑的额头,景历这才认出来,是那个……爱起哄的,叫什么来着?“姜钐!你有病吗!干什么吓人!”胡鑫林气急败坏的骂他,姜钐整这一出,差点给他送往天堂。人吓人,吓死人。“你们还能找到这里,也不算傻。”姜钐呸了一口,刚刚察觉到有人来,他躲进水池里,憋气憋到喝了好几口污水。呸呸呸。“是你!是你偷了我笔?是不是!”胡鑫林举着手机的手电筒,对准姜钐照他的眼睛。狗贼!“你不都看见了,还问什么问。”姜钐脱下外套,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姜钐自在的样子看的景历有些不舒服。“你偷我笔做什么啊?你要是想用,我借给你不就是了?”胡鑫林无语,这些笔不值什么,就是这种行为,他接受不了。姜钐不屑道:“谁稀罕你的笔?你自己掉笔关我什么事,我捡到的东西就是我的。”他这幅盛气凌人的模样让胡鑫林结舌,“你以后别偷我的笔了,这些我就不计较了。”“哼,你算老几?还在这说教。”姜钐不听,他把衣服放到桌子上叠好,阴冷的目光打向胡鑫林和景历。景历一直在观察姜钐,姜钐的校服被他叠成了方块儿,九十度的角对准了书桌的角,框的刚好,一丝不多一丝不少。姜钐有强迫症,景历总结道,看来胡鑫林的笔真的是姜钐拿的。“胡鑫林跟你没有过节吧?你针对他做什么?”景历开口问。姜钐愤愤的看景历,眼眶充血的可怖之态让在场的两人往后退了退。“不针对他,那就针对你咯。”景历看到姜钐右手往后掏,好像要拿什么,他动作迅速的推开胡鑫林,手指随便抓起桌上的瓶子,同姜钐抗衡。胡鑫林没见过这幅场面,姜钐刀上的冷光闪在他脸上,他直接傻眼了,怎、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拿刀了?姜钐举着刀,直逼景历,他凶狠的眼神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居然是来真的。景历先下手为强,抄起瓶子砸向姜钐的脑袋,瓶子没碎,姜钐偏了偏头,水果刀划过景历的胳膊,再度转手要捅向景历的肚子,却被景历又砸了下脑袋。头晕。“姜钐!够了!”满江白大喘着气进来,一把甩开姜钐,脱下校服给景历按住胳膊,问景历:“他划的深吗?”景历摇摇头,他躲了的,只是皮肉伤。胡鑫林看到满江白过来,像看到救星一般,他躲到满江白身后,只露出眼睛看一旁的姜钐。满江白给了胡鑫林一个眼神,懦弱。胡鑫林抖着不说话,他害怕。他又不是不想帮景历,主要是腿软,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怎么?这会儿你不装不认识我了?”姜钐手持着刀,眼神锐变,蓬勃的手臂肌肉显示着他的愤怒。满江白不想跟姜钐讲话,他扶起景历,要离开这里。姜钐刀就戳在满江白面前,“你敢走?”“你自甘堕落就不要拉别人下水。”满江白挥开姜钐的刀,仿佛吃定了姜钐不会对他动手。姜钐放下刀,泄了气,他问满江白:“你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姜钐握紧拳头,重复问满江白:“你那么了不起,你怎么次次考试都是三十多名呢?啊?全班才多少学生啊,满江白你自己说,你一个大笨蛋,还学别人努力?你努力有什么用?你努力不还是默默无闻吗?你爸不还是看不上你?”“你说够了没?”景历反问姜钐。姜钐推了他一把,狂躁的说道:“没够!满江白你就是一个蠢货!”景历被姜钐推了一个踉跄,他跌伏在墙壁旁的桌边,满江白被姜钐困住,没能过来扶他。而胡鑫林,胡鑫林已经……不见了。胡鑫林怎么像个胆小鬼?景历想。他扶着桌子,起身之时看见墙壁翘起的一角,景历伸手碰上去,这里是胡鑫林刚刚抓狂的时候弄的,他顺着那个角揭开,整张墙纸随他动作脱落。“住手!”姜钐看到景历的动作,他伸手阻止,还没扑向景历,景历已经把他的一切伪装撕了下来。没了墙纸,取而代之的是整墙的素描。纸上的主人公只有一个,可满墙十几张纸却生动刻画了他的喜怒哀乐。沉思的满江白,嬉笑的满江白,生气的满江白,全是满江白。景历震惊的回头看姜钐,他眼神游走在满江白和姜钐之间,姜钐他……不是alpha吗?姜钐一脸绝望,他妈的藏了那么久的东西,就这样被公之于众了。满江白同样很诧异,他没想到,姜钐对他……“你画画这么好,怎么不去做美术生?”景历看着墙上传神的画,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姜钐没料到景历突然问这个,他寂寥的回道:“因为没有人跟我一起。”“你是说满江白不跟你一起吧?”景历抬眸望向满江白,“你那天说的老陈说我要是再不好好学习,就强制我去学体育,其实是在说你自己吧?满满。”满江白惊叹于景历的记忆,他就是随口一说,景历却能记着。他带点点头,没错,本该学体育的人是他满江白。“你俩……是什么关系?”景历问的谨慎,可别是情侣,要是情侣,他一定捶死满江白。“同学。”“没关系。”“没关系?姜钐你画一个没关系的人画这么传神,怎么你是神童小天才?随便画画都能这么厉害呢?”景历才不信,这两个人之间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只要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他都可以接受。姜钐直视着满江白,咬牙切齿道:“同学,你自己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满江白面色平淡,坦然的对景历说:“姜钐高中以前跟我是竹马,我俩对门,从小玩到大。”姜钐小时候特别皮,他自己皮就算了,他还带上对门满教授的儿子一起调皮捣蛋。满教授的儿子开窍晚,开口说话的也晚,落了别的孩子一大截。但是姜钐不嫌弃,满江白这个小笨蛋会帮他背锅,每次闯了什么祸,他都往满江白身上推,满江白脑子转的慢,还没跟大人说不是他干的,大人就已经默认为是满江白做的了,自然不会往一旁装乖的姜钐身上想。姜钐每次做了坏事惩罚的都是满江白,他自己心里可得意了。直到有一天,他偷偷溜进满教授家,透过灌木,看见了满教授是怎么教育满江白的。满途知手上拿着从器材上卸下来的一根铁棍,姜钐看到那个铁棍,那么长,竖起来比满江白都高了。满途知用那么粗的铁棍打满江白的屁股,生气的问:“你还干不干坏事了?”满江白哭着求饶,一张小脸上流着鼻涕还是眼泪,他自己都分不清了,“爸爸,我不敢了,呜呜呜。”“废物!读书不行,还敢学着别人去做坏事,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满途知怒极了,才高八斗的教授,教的了全国的学生,却不会教自己的儿子,他的铁棍打在满江白身上,盛怒当头听不到孩子的哭喊,直到满江白哭不出声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屋外的姜钐跟着满江白一起,哭到眼前模糊一片,他想拉住满教授,说叔叔不要再打小满了,不是小满做的,都是他做的,可是他不敢。满江白住了好几天的医院,出院那天姜钐去接他,给他带了棒棒糖,半是愧疚想弥补,半是开心满江白身体好了,又可以跟他一起玩了。满江白还是呆呆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样子。姜钐不敢问满江白,他自己爸妈就没打过他,他以为所有的小孩跟他都是一样的,没事了爸爸妈妈亲亲抱抱的。在外的满教授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姜钐都不敢相信那个手持铁棍的恶魔是电视上和蔼的满叔叔。直到上了高中,姜钐拉着满江白,两个高挑的alpha,颇有做校霸的潜质。满江白跟着姜钐做了半个月的扛把子,突然说他不做了。“为什么?你要跟我散伙?”姜钐叼着牙签,问满江白。满江白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我要好好学习了。”姜钐大笑,“你讲什么笑话呢?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是真的我不骗你。”满江白认真说道。姜钐被满江白这出整懵了,逆来顺受的满江白怎么突然转性子了?满江白那个时候天天往优秀学生排行榜跑,往那一站,就差没鞠躬烧香了。姜钐跟着满江白,满江白一走他就去到排行榜瞧,满江白是在看谁呢?宫水?景历?墨桥?姜钐望着那些学霸,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姜钐才发现,满江白是在搞暗恋,他不仅暗恋他还早恋,他喜欢景历!“你喜欢景历为什么不能跟我做朋友?”姜钐追问满江白。满江白顿了顿,木讷的说:“景历在广播里说了,希望大家好好学习,蟾宫折桂。”姜钐无语,就因为破广播里的一句好好学习,满江白就不跟他玩了。“铁子和宝子,你自己选一个!”姜钐逼问满江白。满江白几乎都没犹豫,“我选宝子。”淦!姜钐摔,行!满江白好能耐!不做朋友就不做,他才不稀罕!“这跟你偷胡鑫林笔有什么关系?”景历问。“这叫注意力转移,你懂个屁。”姜钐白眼景历,不过是长得好,后来不还是变成跟他一样的人了?“那你又是怎么每次都悄无声息的拿走胡鑫林的笔的?”景历不解,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姜钐讥笑,“你们还真以为我每天都在睡觉?我一天哪有那么多觉要睡?我佯装睡觉拿胡鑫林一支笔,你们还能发现不成?”“我再跟你说一个秘密,胡鑫林每次坐的位置地势都低,他掉的笔,总是往我这里滚。”所以胡鑫林才会被姜钐盯上?第18章 晚宴(1)“这不科学。”景历反驳,也不能次次胡鑫林坐的位置都地势低吧?“要是科学,我会三番五次的捡到他的笔?”姜钐捂着头,趁着满江白不备,拿起校服就往外跑。满江白没有去追姜钐,他扶起景历,挽着校服袖子给他在伤口处打了个结。“他喜欢你?”景历审视着满江白,姜钐一系列神经质的行为也让景历有些发毛,就像他身边潜伏着一个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炸弹,悬在心头。满江白思考了一下,他望向墙壁的画,低声解释:“你仔细看墙上的画。”景历凑近,黑白素描上还有些划痕,隐蔽在暗沉深夜。这些划痕更像是刀刮上去的。“他……”景历摸上那些画,指尖触着凹凸不平的沟壑,问满江白:“他恨你什么呢?”“他大概是觉得我背叛了跟他的友谊。”满江白握住景历的手,不让他再摸了,“脏。”夜风刮进来一阵一阵的,景历苍白着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满江白搂住他,搓了搓他的肩膀,询问道:“我们先回去吧?”景历点点头,踏出门口又想起了,“满满,把笔都带走,有用。”景历他俩洗漱完躺在床上,满江白跟他说:“你以后去别的地方,一定要叫我。”“知道啦。对了,你今天怎么找到那里的?”景历翻身趴在满江白身上,明亮双眼灼人。满江白揽住他,不让他掉下去,双人床太窄,只有景历覆在满江白身上的时候,才不会显得拥挤。满江白没说话,他把手机递给景历要他看。景历眼睛更亮了,“小男友有前途啊,知道让我查你手机了?”满江白按着景历的食指解锁了密码。“小变态说吧,什么时候把我指纹录进去的?”景历掐他脸,正值青春的男孩子皮肤滑溜溜的,景历恶作剧般掐了又掐,满江白脸都被掐红了。“叫你你不起的时候。”满江白也不阻止景历,他打开追踪系统给景历看,自从景历摔断腿之后,他就在景历手机上安装了监视系统,怕景历再出什么意外。景历拿过手机,难怪每次出事满江白都能出现呢?“你监视我?”景历放下手机,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来。满江白急了,他想着早晚都要跟景历坦白的,不如今天趁机说了。他也想过景历会生气,因为他这种行为确实有点不讨喜。“我怕你出事,你腿打上石膏那段时间,老是半夜里磕着叫唤疼,你自己又不知道,第二天起来还是没事人模样,我心疼。”满江白着急解释,顾不上看景历神色,也不知道人家到底生没生气,他又继续说:“不是故意监视你的,就是想确认你的安全。”景历等他的下文,不是故意的?那你怎么只字不提取消追踪系统呢?“我错了。”满江白认错。“改吗?”景历反问他。满江白坐起来,他抱着景历,手掌拖在人后脖颈上,打着商量的语气问:“不改成吗?我是真的担心你。”景历差点被气笑,满江白一副我错了,但是我不改的模样,理直气壮到令人发指。“不怕我生气?”“那你能不能不生气?”满江白闷头问,他手还停留在景历的颈窝处。握着景历命运的脖颈让他别生气。景历往后退,满江白没让。“这么强的占有欲,可是不对的哦。”景历干脆也不往后退了,满江白嘴上不说,手上又那么强势,他身上太烫了,景历要坐不住了。满江白沉默,尽管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行了,没事就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景历向前跌,压着满江白往后躺。满江白仍是一句话也没为自己辩解。景历临睡前之际,听到了系统恭喜他:“景历先生,恭喜您获得100个任务值。请查收下次任务:找出造假的学术论文,并把它交给合适的人选,完成此次任务可获得200个任务值。”“什么论文?”景历问系统。“您到时候自会知道。”系统拒绝一切白嫖行为。“合适的人选又是谁?”景历听的一头雾水,这次任务怎么让他摸不着头脑呢?系统不语。“等一下!”景历料到系统不会说,他迅速转换攻略,追着系统说道:“这次任务有点难,200个任务值太少了,你加一点。”系统想了想,老好人般说道:“可以。”“加多少?”“一个点。”“你也太抠门了吧……”第二天,景历卡着老陈的课迟到了,他从后门进的,路过最后一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同学的桌子。这一撞可不轻,整个班都把视线投到了这里。景历校服袖子还挂着四方桌角,歪七扭八的桌子里掉出数不清的笔出来。桌子的主人姜钐差点傻眼,景历搞他?他就睡个觉,被景历撞了一下,就能掉出这么多笔来?“哎?胡鑫林,这不是你丢的笔吗?”景历蹲下身,抓了一大把笔出来,洪亮的声音贯穿了全班,老陈听的真切。胡鑫林一看机会来了,为了弥补他昨晚做了逃兵的事情,他急忙点头,装做不知情的说:“这都是我丢的笔,还有那只都是我去年丢的了。姜钐,是你偷了我的笔吗?”姜钐抹了把脸,一对三角眉斜着,也不承认也不否认,整个班上谁不知道胡鑫林爱丢笔,就因为这个,全班人都不借给他笔。这事老陈也知道,他看着姜钐不像话的样子,厉声说:“姜钐下课来我办公室。”景历回座位上以后,胡鑫林狗腿的给他塞了一袋吃的,他小声说:“昨天不好意思,我看时候太晚,再不回去作业就要写不完了,就先走了,没跟你们说,对不住啊。”没皮没脸,景历评价胡鑫林。胡鑫林什么人啊,他干啥都心态好,景历不回他也没关系,他换了个话题说道,“别生气了,周六晚上有晚宴,我邀请你和满江白跟我一起去啊,到时候可多平常都见不到的人了,咱也去见见世面呗。”“不去。”景历果断的拒绝胡鑫林,最烦这种琐碎繁杂的聚会了,浪费时间。“真不去?听说是林虔的订婚宴。”胡鑫林挑着景历感兴趣的讲,他记得景历好像一直很在意林虔。景历听到这话,手里的题突然就不香了,他扭头问胡鑫林,“林虔?订婚?跟谁?”“好像是跟金家的一个总裁,金家老总都快三十了,林家这一出,攀高枝攀的实在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胡鑫林感慨道,林虔也不过十七八,居然都订婚了,卖儿子还差不多。“你懂得还不少。”景历挤兑胡鑫林。“你还说!我就说嘛,林弈星怎么会喜欢林虔,人家可是兄弟。林虔都要订婚了,你以后可不能说林弈星喜欢他了。”景历瞧着天真的胡鑫林,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怎么长成这副傻白甜模样的?林弈星要是真不喜欢林虔,还会在结了婚后把人叫到家来?他可不信。这天姜钐才是真的惨,老陈不仅叫了他的家长,说他品行不端,一说就说了两个小时,从他上课不听讲说到他偷东西,扣了他的学分,还让他每天去扫操场的地。谁家学生高三了不备考还去操场那么多人的地方扫地啊。老陈不一样,他吹着保温杯里的热茶,悠闲的说:“姜钐你少睡会儿,去帮咱们美化下校园,多运动运动,你看你睡多了双眼都无神了。”姜钐愤然扭头,一堆骂人的话不敢当着老陈的面讲,他天天中午举着个大扫把扫操场,路过的学生少不了对他指指点点,他更嫌丢人,扫个地都要戴上口罩。满江白问景历什么时候把笔塞到姜钐书桌里的,景历眨着桃花眼,故作神秘的说:“这可不能说,反正姜钐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顺笔的,我就是怎么放他书桌里的。”满江白也不过多追问,他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太感兴趣。景历扯扯满江白的袖子,满江白看他。“胡鑫林邀请我们周六跟他一起去参加party,去吗?”“什么party?”“上流社会的聚会,去呗,我想去。”景历话都放这儿了,他忽的指指满江白的试题卷,圆润的指甲扣在书纸上,指节弯处严厉的弧度,“这道题写错了,你写题能不能认真一点?”他凑近满江白,不看试卷,反而盯着人说:“你的语法怎么那么差?”满江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景历今天喷香水了,雪松夹杂着琥珀的气息,悄然闯荡在满江白四周,刺激着他的感官。“你这种人真的很难带。”景历摇头,满江白似乎并不适合学习,要不让他换条出路吧,找个适合自己做的。“带你去买西装好不好?”满江白想看景历穿西装的样子,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景历肩线好看,腰又细,裁剪得当的衣服会把这些线条掐出来,掐的恰到好处。做工精良的西裤包裹着他瘦长双腿,尤其是小腿到脚踝那节,满江白一想到就想跪下来亲。“好。”第19章 晚宴(2)周六早上,五点四十,闹铃响了。景历一把掐掉闹钟,混沌的挣扎着起床背书。满江白还在睡,他睡觉的时候也带着浓厚的个人色彩,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如往常一般严谨。景历趴过去,看他翘起的性感嘴唇,下意识的弯了嘴角。我在笑什么呢?景历发觉自己在傻笑后拍了拍脸,大早上的就癔症了?他趴在满江白胸口,沉甸甸的重量压的满江白眉头不自觉微皱,“满满,起床哦。”满江白动了动,过了片刻他睁开眼,一个翻转把人压在身下,刚睡醒还沙哑着嗓音,问景历:“怎么醒这么早?”“满满,你堕落了,你都不起来学习了。”景历刚醒来就活力四射的,他环住满江白的脖子,往下蹭。“宝,你擦枪呢?”满江白按住景历肩膀,对他摇头,难得醒这么早,不学习真的很过分。景历憨傻的笑着点头。满江白难得见景历卸了那股子机灵劲儿,就由着他了。“恩~”满江白闷哼。“宝,你的嘴巴都好厉害。”景历锤他,这种骚话还要讲出来。下午,满江白收到了他给景历景历订制的西服。景历看着他从盒子里拿出做工精良的西装,不由的发问:“原来你前两天真不是在占我便宜?”满江白迟疑着没说话,一半一半吧,他那天是把景历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好摸。景历这个人不扭捏,情动的时候软了骨头一样瘫在他怀里,绯红脸颊埋在他颈窝滚来滚去,用着那珠圆玉润的音喉喊他哥哥。景历当着满江白的面换衣服,他弓腰脱掉短袖,腹部薄瘦的肌肉往下是侧腰迷人的腰窝,深陷的腰窝很容易让人想握上去,用力箍着他沉沦其中。景历换上衬衫,挡住了满江白眼前的风景。满江白惋惜的抬头看景历,白衬衫黑西装还有领结的他霎时就精致了,迤逦的容貌配上合身的西服,凭添了几分贵气。景历盯着镜中的自己,好久都没这么穿了。他果然是厌恶这身皮,只会把他禁锢的喘不过气。满江白拉过景历,他解开景历的裤子纽扣,要脱人家衣服。“哎?”景历按住满江白的手,两人手又都停留在原地,谁也不说动,“你干嘛哦满满?”满江白沉了沉眼神,不动声色的说:“换裤子。”“我自己可以换。”景历退了一步,等下要出门的,他不想陪满江白瞎搞。满江白迈了一大步,高大的身形笼过景历,周身都带着侵略性。满江白揽过景历的腰,低头咬上他淡色的唇,难以遏制的喜爱迸发着,满江白吻得凶猛。“唔。”景历张着嘴巴,失魂的被动仰头。满江白扔掉他的领结,埋首在他颈间血管最多,最敏感的地方啃咬。“你轻一点,我衣服都被你捏皱了。”景历提醒满江白,妈的满江白发疯一般攥他后腰,他差点以为腰要被满江白折断了。满江白抬头,堵上了那张嘴。他们迟到了,胡鑫林一个劲的给景历打电话,发语音。‘你们到哪了!宴会要开始了!’‘祖宗,你们快一点啊!’‘接电话!’景历疲惫的看着手机,懒得回。他把手机递给满江白,弱弱的说道:“你自己回。”满江白给胡鑫林打字:我们还有十分钟到。胡鑫林骂骂咧咧的:我在寒风中等你们!快一点啊!满江白没回了,他伸手触上景历的腰,被景历拍了一巴掌。“我都说了让你轻一点!”景历气,一想到他红着眼圈跟满江白求饶,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好。”满江白应下。“你别敷衍我,下次再这样,你跪下认错我都不原谅你。”景历瞪他,刚经历过□□的双眼水润润的,嘴巴上还留着满江白咬过的痕迹,身上全是不属于他的气息。犹如兔子站在狼的领地宣示他的脾气般,毫无威慑力。满江白懒散的看景历,那双眼睛哭着的时候可真好看。“恩。”满江白应他,不应他他又要喋喋不休。嘴巴是用来亲的,不是用来废话的。他们下车的时候,只看到了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胡鑫林,门口已经没人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谨慎,来参加宴会还蓬头垢面?”景历嫌弃胡鑫林道。胡鑫林看着衣冠楚楚的两人,再想想自己,气急败坏道:“还不是在等你们,我精心吹了好久的造型都被大自然二次改造了!你们那么久还不来,是造孩子去了吗!”“快点进去吧,好像开始了。”满江白打断胡鑫林,跟景历并肩而行,率先进去了。胡鑫林拿着请柬,毛毛躁躁的跟上。服务生为他们打开门,入眼富丽堂皇的屋子泛着金光,从穹顶折射的金碧辉煌到空中硕大的水晶吊灯,熙熙攘攘的豪门绅士和富家千金从他们身旁路过,带过无尽奢华。胡鑫林带着他们去混个眼熟,他跟个外交达人一样,见过的人都能叫出称呼来。景历这才发现,胡鑫林也是有长处的。“哎?姜钐!我考!我先躲躲,你们俩随便逛。”胡鑫林眼尖瞅到了缓缓走来的姜钐,刚刚建立的富家公子形象瞬间荡然无存,他畏畏缩缩的含胸驼背先溜了。姜钐直奔满江白,他打量着身着正装的满江白,找茬道;“谁让你来了?”满江白不搭理姜钐,他拿掉景历手中的香槟,跟景历说:“小孩子不要喝酒。”景历无语,谁是小孩子。姜钐见满江白不理他,他直接上手,推着满江白肩膀冲他说;“跟你说话呢!”满江白甩开他的手,平静语气回道:“有人跟我说话我自然听得到。”姜钐瞪眼,听到了不回?满江白继续道:“猪叫就不一样了。”“噗。”景历笑出声,满江白慢条斯理骂人的样子看得他有些过瘾。“你、你会不会说话!”姜钐被满江白噎的顿了下,满江白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厉害了?“我不会你会?”满江白反问姜钐。“哼!”姜钐没想到满江白会这么跟他说话,他冷哼一声往别处去了。找不痛快可以,要是反找到自己头上,那就划不来了。景历拽拽满江白袖子,称赞他说:“满满不错哦。”满江白摸摸景历的手,算应了他。被他发现景历喜欢扯他袖子了。满江白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热水壶,他涮干净景历的杯子,给他倒了杯热水。高脚杯里盛着热气腾腾的开水,杯壁被热气熏得雾蒙蒙的,久久不下。景历不想接,谁在高脚杯里装热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