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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衡》TXT全集下载_7(1 / 1)

刚从梦中回到现实,夏璟的精神还不太清醒,对外界的感知迟钝而滞后。他凭本能想要张嘴回应,傅砚却已经向后退开,他迷糊地递给对方一个询问的眼神,没有等来解释,傅砚抬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走了。”夏璟摸了摸鼻子,那上面还留有傅砚手指的触感,相当清晰。到了病房门口,夏璟自觉没有进去。青春期的孩子远比成年人以为的敏感,不说他现在没有身份立场,就算有,考虑到社会赋予他们这个群体的特殊性,夏璟也不会贸然与对方的家人接触。但是对于傅砚的这个弟弟,他心中始终是有几分好奇的。兄弟两长得像不像?傅晟是不是就如年龄缩小版的傅砚?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思绪忍不住重回初中搜寻,夏璟惊讶于自己竟能记起许多细节。比如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决,以少年人特有的方式,在众多好事者的见证下,固执地选择以拳头定输赢。那一次他被揍得很惨,当然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彼此下手都不知轻重,要不是最后被老师阻拦,估计都能打到对方毁容。幸好没有。自那之后,夏璟可谓一战成名。当时他的同学都很诧异,这个素来不声不响,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孩,竟然能和校霸单挑,并且不落下风。也正是在那一次之后,两人的梁子就正式结下了。其实矛盾的根源都是些鸡毛蒜拼的小事,事到如今细节早已无从考证,但是对于傅砚嚣张至极的态度、不屑一顾的眼神,夏璟依然印象很深。这也是为什么成年后的相见,他能一下子认出傅砚,可遗憾的是,傅砚并没有认出他来。认识到这一点后,夏璟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当初他们的交集尤多,关系远超一般同学,即便这种关系是负面的,但仍旧是青葱岁月里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眼下看来,只有他一厢情愿地记住了这些彩头,而对方早就从他的回忆中抽身而出。大概是觉得当年的那个夏璟无关紧要吧。或许是他此刻的心情过于沮丧,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消沉,陷入了不对等的心理认知不可自拔,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善的气场。一直到傅砚走到面前,夏璟才从颓丧的支配中回过神。他的下巴被傅砚捏住,被迫抬起头,对方强势地侵占了他的整个视线:“怎么了?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傅砚的眼睛很有神,深邃漂亮,那眼中的担忧与怜惜都是真的,无法作假。十几年前,傅砚绝对不可能这么看着他。夏璟伸手,搂住傅砚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腹肌上。硬邦邦的,他想,远不如家里的记忆枕舒服。可是当他闭上眼睛,呼吸间,满满都是这个男人的味道。这感觉简直太好了。第28章傅砚要处理他弟弟惹的烂摊子,一时走不开,夏璟帮不上什么忙,本想自己打车回去,却被傅砚留下来照看他的弟弟。原话是这么说的:“这臭小子太能来事儿了,你帮我看一会儿,别让他溜了。”夏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傅晟,觉得凭他自己也溜不到哪儿去。如他所料,傅晟长得和傅砚很像,尤其眉眼。有了眼前这张脸作为参考,夏璟不难想象傅砚年轻十岁的样子,同样桀骜不驯,英俊且张扬。而现在的傅砚,随着时间沉淀下来的沉稳气场,将那十成的狂妄隐藏了起来,半遮半掩,却更加迷人。傅晟伤得不重,说断腿都是夸张,实际上是肌肉拉伤,但是要瘸上十天半个月,与他那条腿相比,反倒是脸上的伤口看起来更渗人一些。想来他对手的拳头约莫都往那张脸上招呼了,以夏璟有限且久远的打架经验判断,这张五彩斑斓的脸极有可能是被情敌打出来的。他坐在病床边,与傅晟两两相望,大眼瞪小眼,眼神中都带点审视意味。然而夏璟拥有年龄优势,傅晟显然不如他沉得住气:“兄弟,你跟我哥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太过意有所指,然而不奇怪,傅砚在粉丝中都弯得如此高调,或许家人早就知道他的性向。不过,夏璟范不着冒险承认,况且他和傅砚的关系,在尚未厘清之前,并不适合让青少年知道太多:“夏柠是我妹妹。”傅晟恍然大悟,一声“哦”跟唱歌似的,抑扬顿挫,尾调悠长:“可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得知夏璟是同学的亲戚,少年变得亲切许多,“太巧了吧,我和夏柠是同桌,那你和我哥呢?”他带着询问的眼神,问题再度绕了回来。“我是——他的粉丝。”夏璟狡黠地朝傅晟挑了挑眉,提出一个混淆视听的答案,对付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他自认绰绰有余。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举动反而令对方占尽了先机:“帅哥,你好gay哦。”不过傅晟再没机会造次,话音刚落,傅砚就从外面推门而入,病房内的两人心照不宣地闭了嘴。“说说吧,为什么打架。”傅砚拖着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他坐姿随意,语态轻松,一副商量的口吻,全然没有教训人会有的那种严厉。但床上的傅晟却绷紧了神经,显而易见地往外泄露着一丝丝慌张。看得出来,傅晟有些怕这个哥哥,或许说敬仰更确切一些。但他并没有妥协:“那傻逼骚扰我们班女生,我帮她出个头而已。”傅晟理直气壮,少年人的正义显现出黑白分明的颜色。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毫不退缩,夏璟愈发觉得,那双深邃的眼睛,几乎与傅砚如出一辙。“女朋友啊?”傅砚未置可否,“帮你向班主任请了一天假,明天老老实实回去上课,没有惊动校方算你运气好。”处罚虽然免了,但检讨大概逃不掉。傅晟闻言极不情愿,吞吞吐吐道:“哥,我脸都这样了还让我上课啊。”“你是去上课,不是去相亲,”傅砚嘲讽地笑了笑,短促的气音断在喉咙里,他似乎对戏弄自己的弟弟驾轻就熟,“不是喜欢逞英雄吗,连那种程度的混混都打不过?”夏璟不禁感到疑惑,傅砚年初才刚回国,听说在国外待了好些年,几乎错过了傅晟最为关键的成长与叛逆期,但兄弟两人的关系看上去相当不错。他坐在一旁听着两人之间充满生活的气息的对话,觉得新鲜感十足。作为哥哥的傅砚,和平时不太一样,或许,这是他对待亲近之人的方式,而自己显然不在此列。就在夏璟发愣走神的片刻,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到了他的身上。傅砚微微后仰,伸手搭在他的椅背上,朝傅晟一本正经地介绍道:“对了,这位是——”半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傅晟心急火燎地打断:“我知道,你的粉丝嘛!”少年说完,自以为十分上道地朝夏璟眨了眨眼,把他亲哥当瞎子似的晾在一边。夏璟:“……”傅砚略带审视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了个来回,空着的右手蹭了蹭下巴,最终挑起眼皮看了看高处的吊瓶:“就剩半瓶了?挂完就送你回学校。”夏璟猜他大概是烟瘾犯了,有些好笑。而傅晟听了心如死灰:“亲哥啊你!”“出去抽根烟。”傅砚点了点傅晟,让他老实待着,自己则搂着夏璟的肩走出病房。他们来到楼梯间,傅砚抽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放入夏璟口中,自己又重新点了一根:“我的粉丝?”他们距离极尽,白色烟雾朦胧了表情。夏璟没有纠正这个说法,他揽住傅砚后颈,与他接了个满是烟味的吻。楼梯间随时有人经过,而两人吻得很投入,这个吻不急却深,缓慢地辗转厮磨,分开时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夏璟吸了口烟,低声问:“操粉吗?”傅砚手一勾,搂住了他的腰,胯骨相贴,色情地往前挺了挺。夏璟被他这么推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夹烟的手指一晃,烟灰抖落在地。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嗳,你说我们,是不是挺没缘分的?”腰间的力道一瞬间收紧,又怕他痛似的立刻放松。傅砚的眼神含着疑问与不解,但没有问为什么,他忽略了这个假设,而是提议道:“我先送你回家?” 少顷后又补充:“回我家。”考虑到病房里还有个活宝,夏璟点了点头。傅砚把他送到家后就离开了,夏璟洗了个澡,走出浴室才发现行李还在对方车上,他只能翻出了傅砚的睡衣穿上。折腾了那么久,一旦身心放松就感到饥肠辘辘。他打开冰箱,存货还不少,看起来也都新鲜,还有不少熟食。夏璟对做饭没什么研究,又不想吃冷冰冰的东西,只能下了碗清汤面,胡乱地把诸如叉烧牛肉之类的熟食扔进去,然后淋上辣椒酱。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混合的味道尝起来竟然还不错。他津津有味地吃完,心满意足地躺到了傅砚的床上。第29章这一觉受时差影响,睡睡醒醒,时间与意识一同混乱。到了凌晨,夏璟起床吃了点东西,发现傅砚还没有回来,他生怕傅晟那边又生出额外事端,给傅砚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半个小时后才回来短信,说临时有事,让他好好休息。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傅砚才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起来十分疲惫,像是一整夜没有合眼,眼底浮现骇人的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不见平日里的体面模样,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场。他进门看到夏璟,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似乎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家里。这一刻夏璟猛地感到了慌张,他承认昨天见面的情形使他有些得意忘形,被恋爱的幻觉冲昏了头脑,或许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与立场。只要傅砚没有亲口承认说喜欢,他自有无数个借口来替对方解释那些暧昧的举动和行为。他是个胆小鬼。夏璟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我的行李还在你车上。”傅砚在短暂的错愕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深深地看了夏璟一眼,眼底装着浓郁却克制的情愫,很矛盾,让人琢磨不透,却不舍得忽视。他像是慢镜头里那样,缓缓地抱住了夏璟,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伸手探进穿在对方身上,却属于自己的睡衣下摆,贴上那截丝毫没有赘肉的腰身。他的手指还带着早春室外的寒气,干燥冰凉,指腹触到肌肤的那一刻,冻得夏璟一个激灵。沉默持续了很久,他们交颈相拥,给了彼此足够的时间,在情绪缓冲过后,消化这一行为背后的意义。夏璟微微扭头咬住傅砚的耳垂,低声问他怎么了。他的手一下下拍打在对方背上,如同安抚一个孩子,动用了全身的耐心与体贴,轻柔得不可思议。耳边傅砚深吸一口气,然后肩上的重量陡然消失,对方离开时还不忘用那长满胡茬的下巴蹭了蹭他的脸:“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不说为什么累,或许累得不想说,又或许不想让夏璟知道,傅砚的手中没有任何筹码,仅仅以示弱的语气对他蛊惑,“陪我睡一会儿吧。”说睡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傅砚一沾枕头,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他累得连澡都没有洗,夏璟被他抱着,凑到他颈间闻了闻,没有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隔夜后积淀下来的落拓气息。这是独属于傅砚的男人味,夏璟并不讨厌。断断续续睡了一天,夏璟此时睡意全无。他翻了个身,窝在傅砚怀里,后背与对方的胸膛紧密相贴,甚至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强烈鼓动的心跳。忽略掉一些被他刻意弱化的细节,他们的亲昵看起来毫无保留,但同时他也知道,被冲动包裹的爱意经不起推敲。夏璟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微信里没有回复的消息累计几十条,他挑了一些关系好的朋友,向他们解释了自己为何一回国就不见踪影。当然,理由都是瞎编的,他暂时还不打算留下证据,让人有机会八卦他和傅砚之间尚未厘清的关系。不过还是有一个例外,丁欢宸。这家伙的八卦雷达放在夏璟身上好像格外高能,一上来就问他是不是和傅砚在一起,态度甚笃,夏璟觉得否认也没有意义,索性破罐子破摔,手指一滑,肯定了他的猜测。两人胡聊海扯了十几条消息,他才了然这些无关紧要的对话都只是铺垫,因为丁欢宸突然毫无预兆地给他扔了个重磅炸弹:傅砚那个白月光和你同一天回国,航班也是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对了,人叫赵昕瑾。夏璟定定看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酸涩发胀,才动手回复道:连这都知道,看来最近挺闲的,还没搞定虞书萧?发完就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没有再理会对方的好奇。有时候他挺佩服丁欢宸,虽然也是位很能玩的主,然而一旦认真,就果断出手,绝不含糊。虞书萧和他相比,段位还是低了点,况且丁欢宸从哪点来看都是虞书萧的菜。虽然最初对这对组合很是不解,但时间久了,作为一个不太称职的中间人,在夏璟看来,两人之间别有一番诡异的契合度。身后的傅砚无意识动了动,头发擦到他的脖子,把他散乱的思绪重新拉扯归位,且更加潜心专注。夏璟想到在他落地后第一时间出现的傅砚,几乎消失了一天的傅砚,回来后失魂落魄的傅砚,一直不愿意挑明态度的傅砚……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在脑中纷乱地掠过,串成了无可辩驳的线索,证据确凿,足以让他再次退缩。夏璟低头,摸到傅砚搭在他腰间的手,缓缓举到眼前,认真观察他的掌心。躺在那里的生命线很长,事业线顺遂,而爱情线支楞八叉,仿佛将风流写进了身体里。夏璟嫌弃地甩开了傅砚的手,同时也嫌弃自己这患得患失的蠢样,智商倒退,竟然相信所谓的手相,真是够了。第二天他没有继续留在傅砚家里,以要收拾为借口,提着行李,回了自己的家。大门关上,傅砚的脸消失在眼前,夏璟才从混乱中找回一丝理智。他无法做到自欺欺人,短短一个早晨,傅砚几次三番的走神,疲惫不堪的眼神,足够说明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赵昕瑾能教傅砚痛苦,而自己连教他快乐都不那么游刃有余。夏璟想,傅砚也是个胆小鬼,喜欢就去追啊,何必拿自己转移注意力。待生活上的琐事处理完,他约了丁欢宸出来喝酒。实际上白天的时候,他还接到了傅砚的电话,问他是否需要帮忙。看似维持着浅显的关系,不把话说清楚,等对方上钩,如何误解都有充足的理由。夏璟收起了心怀叵测的试探,回绝显得礼貌而疏离。电话那头傅砚静默片刻,而后呼吸声一下下灌入他的耳廓,仿佛与心跳重合。可是傅砚什么也没说,他就这么沉默地挂断了电话。第30章夏璟踏入酒吧,一眼看到丁欢宸,他一个人坐在角落,挥手赶走了某个投怀送抱的男孩。他们这些人,风流债无数,信用值基本为零,就算对外宣称收心,怕也是没几个人相信能持久。夏璟走到丁欢宸身边打了个招呼,把对方带进了包厢。丁欢宸像是料到他会来找自己喝酒谈心,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他说这事得知己知彼,于是强行向夏璟科普了傅砚的白月光赵昕瑾。传言两人是青梅竹马,做了十几年邻居,家庭往来频繁密切,还都有一个弟弟。两家人从小一起长大,度过春心萌动的青春期,关系自然十分亲密。经丁欢宸这么一提,夏璟想起了医院里那个对自己抱有强烈敌意的男孩,搞了半天是傅砚白月光的弟弟。如果给这四人画一张关系图,作为唯一一个直男,不知道傅晟会是什么心情。可这又给夏璟带来了另一个疑惑。既然傅砚打小有赵昕瑾这个白月光,初中的时候,又为什么会去招惹其他男孩?年轻时候的感情往往纯粹,没有弯弯绕的小九九,就算喜欢不敢承认,抑或害怕破坏彼此的亲近而刻意压抑,也不至于找个替代品混淆视听。当初的感情究竟如何,夏璟无从得知,他虽然与傅砚同校两年,但只落成对方记忆里可有可无的尘埃,藏在角落,无人问津。他大口灌下烈酒,辛辣液体淌过食道,徒留一路炙烤的热意。丁欢宸还告诉夏璟,这些背景介绍都不是问题的关键,而关键则相当狗血,就是这次赵昕瑾回国,据说目标直指傅砚。“这又是什么发展?”夏璟瞪大眼,出乎意料地看着丁欢宸,对方朝他摆摆手表示不知情。然而傅砚回国不过两个月,赵昕瑾就紧随而来,要说这事空穴来风,夏璟又明确表示怀疑。这故事听起来就是白月光回心转意,促成一段两情相悦的美事。既然如此,不正合傅砚的意,他又失魂落魄给谁看?结果,和一个月前相比,什么都没有改变,仅仅几句似是而非的八卦就将夏璟打回原形,他不敢面对可能失败与自作多情的自己。他自暴自弃地想,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也该及时止损,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他主动与丁欢宸碰杯:“看我干什么,喝啊。”高温从喉管灼烧至大脑,提携起热切的冲动,他急需发泄,不知是怒火,还是欲火,抑或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反驳。身体熟悉这种感觉,夏璟推开包厢大门,融入群魔乱舞的人群。昏天地暗,仍阻挡不了如狼似虎的视线,与明目张胆的觊觎。顷刻间,身边就围了不少人,他们问他为什么那么久都没出现,刺探他是否有告别欢场的打算。旁边立刻有人多嘴,说近来丁欢宸也是如此,好像还提到了傅砚。小零们抱怨这些个大一都是怎么回事,搞得圈内资源稀缺,他们无能为力,沦落到姐妹磨逼。话糙理不糙,夏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扒开人群,走向不远处一个长相清隽的年轻男人,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与这里的氛围如此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小兔子。不过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到这种地方来,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清纯,到了床上,腿一张就能滴出水来。一般来说,这类人夏璟手到擒来,哪怕是个直男,也属于直得不彻底,他自有办法把人撩弯。夏璟走到那人身后,揽住对方脖子,手从另一侧掐住他的下巴,将对方的视线强硬地转到自己这边,继而不由分说吻了上去。声色场所,讨一个吻并不过分。然而,他还没碰到对方嘴唇,一只手忽然从后方搭住了他的肩膀,猛地发力,将他从对方身上扯了下来。夏璟来不急反应,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被那个攻击者稳稳接住。那味道他太过熟悉。被他骚扰的男人没有露出不悦,反而显得很高兴,只不过那视线却是落在了他的身后。某个猜测在夏璟脑中盘旋,他不愿继续思考这个可能性,但耳边响起的说话声却打破了他尽力维护的和平。傅砚的语气很淡:“赵昕瑾,到这里来干吗,赶紧回去。”他和夏璟距离太近,说话的时候,呼吸正巧扫过他的脖子。“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赵昕瑾笑得温暖和煦,像一缕干净的春风,肆意地游荡在人间。他望着傅砚,说,我来找你。似乎只要这么一句话,就笃信傅砚会跟他走。说完视线从傅砚身上移开,眼珠子动了动,好奇地打量起夏璟:“砚哥,这是谁?”酒精融入血液,夏璟感到头晕目眩,他不该这么快就醉了,或许是受傅砚的影响,又或许赵昕瑾也有一份功劳。属于情敌的第六感拉响警报,直觉赵昕瑾对他并不友善。夏璟强撑起一个微笑,搂着傅砚的肩膀:“对不住,不知道是你的人,我的错,改天请你们喝酒,”他拍了拍傅砚,“先走了。”说完就逃一般离开了酒吧,慌不择路,不敢回头看一眼。什么狗屁白月光,他只是个出场不到五分钟的路人甲,赵昕瑾吃个什么飞醋,他都替自己感到尴尬。太狼狈了。匆匆忙忙从酒吧后门离开,钻入人迹罕至的小巷,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这才发现钱包手机和外套通通留在了包厢内。他现在身无分文,只穿了一件t恤,冻得不停哆嗦。夏璟在原地犹豫了一分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把丁欢宸扔在原地似乎不太厚道。他咬咬牙,打算回去一趟。破破烂烂的酒吧后门吱吱作响,但隔音效果还行,隔绝里外两个世界。夏璟打开门,霎时愣在原地。傅砚就站在门内,眼底沉淀着不知缘由的怒气,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手中的烟已经燃到尽头,留了一地破碎的灰尘。那样令他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此刻却早已耗尽了耐心。夏璟“啧”了一声,低头搓了一把刘海:“别生气,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放心,我不会动他,刚才只是一时兴起。你……快回去吧,不要把他一个人留在里面,这地方太乱了。”言不由衷,大概以为自己满盘皆输。“我让他回去了。”傅砚掐住夏璟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黑暗的角落,一切细节都不分明,唯有眼神中的光芒无法隐藏,直白地泄露了真心。“是我没有说清楚。”他叹了口气,倾身吻住了夏璟。第31章他们从室内吻到室外,大门砰地一声合上,寒风钻入夏璟t恤,他却被傅砚身上的热量烫到心惊。傅砚吻得太狠,全然占据主动,胜过之前任何一次以退为进的挑弄,像头饥饿的野兽,叼住了猎物的咽喉,不给他任何逃脱的契机。口腔粘膜破裂,唇齿轻易见血,交缠的滋味如同灌满了蜜液,谁也不愿意简单松口。夏璟楼主傅砚的腰,胸口充溢着找不到出口的饥渴,没有形状,无法摆脱,似乎只有与对方结合,才能将晃荡的心绪捋平。他不断重复,我想做,一遍遍不停,妄图用某些实质的东西排解这份焦灼。傅砚气喘吁吁放开他,低声命令道:“回家。”可夏璟不愿意等,他哑着嗓子,声音里全是不要命的诱惑:“就在这里,在这里操我,快一点。”没有润滑,没有套,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腔冲动,傅砚怕弄伤他,执意不肯。夏璟偏头看向对方,笑得极其勾人:“不要套子,我让你射在里面。”他太想要感受这个人,哪怕承受疼痛,或者疼痛才能让感官更清晰,记忆更深刻。傅砚咬牙,堪堪坚守住最后一丝理智,低声告诫道:“我会满足你,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我的床上。”两人像是疯了一样,拉拉扯扯地上了车。傅砚的家离这里不远,但在车上的每一秒都令他们倍感焦躁,以至于进入电梯后就急不可待地吻在一起,全然不顾头顶监控,正尽职尽责地记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中途电梯似乎停过,但是没有人进来,又或许被电梯内的景象挡住了脚步。到达所在楼层,从出电梯到家门口,短短十几步路,都没能让这两个荷尔蒙暴躁的男人分开。他们唇齿相依,无暇分出精力顾及其他,如同需要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才能够呼吸。摸索到大门后,傅砚接连按错两次密码,才成功打开了那道熟悉的屏障。进了屋,大门被它的主人用力甩上,客厅窗帘拉得严实,挡住了窗外的夜色。黑暗中,他们剥掉对方衣物,那么熟练,仿佛已经演练过许多次,连喘息的节奏也恰到好处。步伐交错,跌跌撞撞,夏璟被推至沙发,随着一声高昂的猫叫,可怜的小家伙嗖地一下从他脑袋上窜了出去,不知去向。他仰卧在下,伸手解开腰间束缚,稍稍提起臀部,将裤子一股脑脱下。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向傅砚完全打开,如一张写满情欲的邀请函,而腿间那根东西早已抬头,等待太久,硬到发痛,未经任何碰触,就露着湿意,直白昭彰地陈述着身体的渴求。傅砚从桌子底下捞出润滑和套子,看了夏璟一眼,像位耐心体贴的绅士,不合时宜地坚守着优雅的举止,为了等一个笃信是肯定的答复。夏璟断断续续笑了几下,从他手中勾走那盒超薄0.1,没有半分迟疑,手一扬就扔了出去。物体经抛物线落地,傅砚的吻也跟着覆了上来,落在他的耳垂、喉结、锁骨、乳首、肚脐,以一个掌控者的姿态,规划着教夏璟逐步沉沦的路线。黑暗令感知更敏锐,色情的吮吸声清晰地在夏璟耳旁炸开,催生无休无止的情潮,毫不留情地拍打着身体。他扬起脆弱的脖子,一手勾住傅砚后颈,反弓脊背,挺身将乳头送到他的嘴边。两侧乳粒都被吃得肿胀不堪,又痒又麻,却还不知满足,挺挺地翘着,亟待抚慰。傅砚张开嘴,亮出牙齿,一口咬了下去。敏感的前端承受着尖锐的刺激,又痛又爽,夏璟闷声倒抽一口气,不小心漏出的声音较之以往也有拔高之势。傅砚两手蘸着冰凉的润滑,托住他的屁股使劲揉搓。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滑腻的液体让手指频频失控,不受约束般,不时戳到后方隐秘的小洞,但仅仅象征性地进一小节,又急忙退出,充斥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刚刚在门外相比,此刻的傅砚显得克制又冷静。夏璟在他身下急切地喘着,一条搭在他腰间的腿上下蹭了蹭,不耐烦得催促道:“快点。”傅砚于是凑上来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随后笑道:“这么急?”夏璟迎上他的目光,尽管眼中水汽氤氲,依然带着挑衅,暗示意味十足:“如果你不行,那就换我来。”男人在这方面受不得激,特别是在做的时候。傅砚闻言,漆黑的眼眸里迸射出危险的光芒,他一把捏住夏璟的下巴,沉声警告道:“那我可不能让你失望。”贴在屁股上的手顷刻发力,大掌打开臀瓣,用力往外掰弄,紧接着,涂满粘液手指长驱直入,一下就是两根,强行挤开括约肌,感受到内壁火热而紧致的包裹。傅砚曲折手指,将润滑抹开,滋润着生涩的甬道,极富技巧地抽插按压。而另一只手,慢慢由后往前,抚过夏璟的腿根,穿过黑色毛丛,圈住了他的性器。从未用过的地方遭到入侵,新鲜的刺激逼出夏璟两声模糊的低喘,谈不上有多痛,但不适的感受很鲜明。注意力多半集中在那处,他微微皱眉,紧绷小腹,用力挺了挺胯,像是在控诉前面的抚慰还不够。手指不断在体内抽插,穴口渐渐变得松软,露出一点空隙,傅砚于是又加入一根,将那空间撑得满满当当。夏璟胀痛不已,难耐地屈起膝,脚掌踩在傅砚的肩上,大腿肌肉因用力而绷紧。鉴于是他主动要求,开拓不温柔也缺乏耐心,后面一时痛极,他的性器显出半软的趋势。傅砚见状低头,握住他的东西一口含下,收缩口腔,上来就是一个有力的深喉,而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吞咽吮吸。傅砚技巧娴熟,不一会儿就让那东西再次精神奕奕地抬了头。夏璟爽到叫出声,尾音颤抖,两条腿挂在对方肩上,高抬臀部,失控地一次次向前挺进。第32章或许是情绪太过高昂,更因为眼前的人是傅砚,夏璟没多久就在对方嘴里泄了出来。他沉下腰,抽出性器后低头望去。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傅砚也抬起头,微微抿了抿唇,随后又张开嘴顶出舌头。那上面满是他射出的精液,模样太过诱惑。夏璟在心里骂了句脏,暗自腹诽,傅砚大有当零的潜质,要不是这家伙的手指还在他里面,他能当场翻身把人给操了。可傅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何不妥。他趴到夏璟身上,和他接了个充斥着咸腥气味的吻。夏璟没吃过自己的东西,对这味道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但想到有一半进了傅砚嘴里,便忍不住感到隐隐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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