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一下子急了,掀开被子,动作迅速地起床穿衣,我送你去医院。谁知他穿衣穿到一半的时候,咳咳旁边这人咳着咳着就突然笑了起来。他回过头,那个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完全没事的样子,还调侃道,这下总像了吧?像你妹啊。江潮的心头火蹭得一下子都没压住,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语气压抑,好玩啊?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拿来吓唬人?!季凉意点了点头,挺好玩的。操。下次再这样吓我,你信不信我、嗯?江潮憋了一下,郁闷地发现,好像没什么能威胁到这个人的。他咬了咬牙,压声道,不让你吃糖。哎???季凉意摸了摸鼻子,接着一脸委屈勉强,那好吧。江潮,就这也能威胁得到?!日了狗了。他怀疑他喜欢了个假男神,说好的高贵冷艳目无一切,不食人间烟火呢?!算了,以前他可是连人名字都不知道。江潮。嗯?后脑被温柔地按了下来,接着两个人的唇一寸寸靠近,直至完全贴在一起。江潮的心一下子火热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一手搭在这人的肩上,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扯这人的裤子。然后被季凉意伸手按住了。江潮离开他的唇,皱眉,你是不是在外有小三?季凉意有些诧异,没有啊。那你为什么不想睡我?昨天也是,江潮低头看了一眼,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季凉意眨了下眼睛,我要是不行了,怎么办?没事,江潮完全无所谓,一副我压根不介意的样子,反正我们俩也不要孩子。再说他以前过单身生活都多少年了,不也是一样过,早就习惯了。接受的好快。不过我觉得,江潮话题一转,你就是不想睡我。他歪了下头,直视着季凉意的眼睛,抬了抬下巴,说吧,金主大人哪点不能满足你,长相,身材,体位,还是反应?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季凉意抽了抽嘴角,接着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都挺好。挺好?江潮拧眉,那就是不够好?他掀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一脸嫌弃,真弱鸡,体力又差。这么嫌弃你自己真的好吗?季凉意伸手把他的衣服拉下来,别着凉了。活动一下就没事了,江潮说着就脱了自己刚套上的裤子,就一次,完了我去做饭。结果这一次就做到了中午。结束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江潮感觉大腿都有点发抖,浑身酸软无力,他平息了一下,哑着嗓音,你不是说不行吗?季凉意挑了下他的下巴,戏笑道,对着你怎么能不行。这人的声线有些喑哑,带着些许慵懒的语调,眉眼间沾染了不少情.色的欲.气味道,性感撩人得令人根本忍不住地脸红心跳,下颌线条利落,唇角勾着一抹散漫的笑。江潮看着就觉耳根发热,他别过了眼,嘀咕了一句,早饭过了。现在估摸着,都得吃午饭了。季凉意笑了下,把人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叫外卖吧。好吧,江潮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没多少力气去做饭。虽然爽,但真是个体力活。怪不得季凉意不怎么热衷。外面不知何时正下着雨,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了一张灰蒙蒙的幔帐。阑风伏雨秋纷纷。房间里的空气都透着微凉的气息。江潮坐在床上,看着季凉意背着他在那翻衣柜,两个人的衣服居然还不少,偌大的衣柜都占了大半。不过风格倒是大不相同。虽然都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季凉意日常偏向于冷淡风,颜色以黑白灰为主,偶尔会搭其他配饰,不过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某些特定场合里。平日里,都是极为简单的上衣裤子,鞋子随便搭,一点装饰都没有,有时候就连手机都不在身上,偶尔兜里会塞一包烟,外加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几颗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身上经常会干净得要命。而江潮不同,许是多年的习惯,他的衣品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很好,当然了,作为有钱人,买衣服的地方都是高档时装店,大多都是手工自制,那剪裁款式布料,只要不是长得太丑的人,穿着都不会太差。更何况江潮长得还不差,英气又俊朗,身材也好,所以在平时能够很明显地看出,穿着不凡,只不过他这人一旦换场合,风格也会自然转变,十足得,嗯,性子不定。比如在外应酬的时候,典型的富家公子装扮,要多贵气有多贵气,明晃晃地把身份摆了出来,省了不必要的麻烦,而在季凉意面前,则是非常简单,不过相较与季凉意的冷淡风格,他穿的衣服大多比较明亮,与他的长相倒是极为搭配。会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季凉意翻出一套衣服扔给他,快穿衣服。江潮把衣服从头上扒下来,眼神仍然落在季凉意的腰上,我要穿你的。哪件?你身上的。季凉意回头瞧他,你确定?江潮扬眉,确定。季凉意挑了下眉梢,那行吧。他转过身,丝毫不顾忌地当着江二少的面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他身上的这件是纯黑色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色布料的衬托下显得极白,虽然他本身并不是很白,是一种很正常的健康色。一粒,接着一粒,动作并不快,慢条斯理。江潮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那只手上,随着纽扣一粒粒被解开,布料遮掩的躯体一寸寸显露出来,漂亮性感的锁骨,肌理流畅的胸膛,一路往下,隐约可见里面的腹肌而且分明没有多余的动作,却无端地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面红心跳他咽了咽口水。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脱衣秀季凉意的神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动作不紧不慢的,直到手落在裤带上的时候,才抬眸问,裤子也要?他挑了下眉梢,你捂鼻子干嘛?床上的江二少正仰着头,一只手捂着鼻子,我觉得我要流鼻血。季凉意脸上似笑非笑,裤子还没脱,你流鼻血可有点早。江潮眨眼,好像是,他又低下头,那你脱吧。季凉意瞥了他一眼,当真要脱裤子,刚扯开裤带,停!怎么?江潮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我还是不想流鼻血。当着这人的面流鼻血嗯真有点丢脸季凉意笑了声,不想流鼻血就穿衣服,他歪了下头,要不我看着你穿也行。江潮耳根发热,你转过去。雪越下越大。一开始如同碎粒般的雪花开始变得厚重起来,风牵扯着,在半空中旋舞着,然后轻轻地飘落在人的头发上,耳朵上,肩膀上地上的沉雪在慢慢地变厚。那一直沉默的少年终于开口,在那白发少年自顾自地说完所有话准备离去的时候。我不喜欢玩游戏。白发少年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回头看他,眸光却在一瞬间变得平静,我知道,你觉得太随意。少年低着头,并不看他。我还能活多久?他仿佛是在问眼前这个人,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神情很是迷茫。他其实并不怕死,更多的是茫然,迷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时常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你是不是一直感觉丢了一样东西?白发少年放软声线,诱声道。陪我玩这个游戏,我就把那样东西还给你。第29章 九十九朵玫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仿佛是习惯性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任何行走间的声响,除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猩红的甜香味,像极了某种催情的混合药物。季凉意睁开眼,头也未回,冷声道。把玫瑰扔掉。这人脚步一顿,轻笑了一声,然后是一支花束跌落在地的声音,那盛开的饱满的红玫瑰于半空中掉落一片花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我之前送你的九十九朵玫瑰便这么让你讨厌?男人的声音与他的人一般带着一种孤冷的感觉,分明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语气却硬生生压着几分委屈。闻言,季凉意起身,动作不大,却带着细碎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只是看向这个人,是你?他其实一开始也并不对玫瑰过敏,直到某一天,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家门口处放着一大束玫瑰。九十九朵。九十九种玫瑰花。颜色热烈的花瓣上还沾有透明的露水,就连空气中都混合着浓烈的玫瑰花香,靡丽,悱恻,暧昧无比。从那开始,季凉意再也没办法正常地接触玫瑰花了。男人笑了笑,显然心情很好。是不是很喜欢?喜欢到。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玫瑰。季凉意的眸色冷了几分。你是谁?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男人勾唇,一向寡淡的面容多了几分邪气,他朝床上的季凉意伸出手。墓,你的,追求者。季凉意冷笑,语带嘲弄,追求者就是枪杀,然后再把人囚禁起来?他此时完全被困在床上,手脚上俱是锁着细长的银链,锁链的另一头延伸到他无法看到的地方。更糟糕的是,他腰腹上的那道枪伤,虽然缠着白色的纱布,但一直在阵阵作痛,所以他根本无法剧烈活动。墓眨眨眼,误伤,你可不要误会我,你身上取出的那颗子弹可并不是我的。季凉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如果不是你,这子弹不会射到我。要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卷进枪杀事件里。墓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我也没想到那家伙技术这么差,这么短的距离都杀不死人,还能误伤。季凉意冷冷地看着他。至于囚禁,墓弯唇笑了笑,我要是不把你锁起来,你吃了我怎么办?他说着抬起小臂放在季凉意眼前,那修长有力的小臂内侧是一道极为惨烈的咬痕,整块肉几乎被咬掉,血肉模糊。但这人却根本不包扎,只简单地处理了下,眼神极为温柔地看着季凉意。你当时可真用力。你试试动刀取子弹的手术一点麻醉都不用,这人在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他愣是生生疼醒了几次。虽然这么说,墓却一点也没有要给季凉意解开锁链的意思,只问道,你饿不饿?季凉意扫了他一眼,你说呢?墓笑,等一下。他出去了。门也未关,虽然是囚禁的意思,但这人却好像并没有怕他逃出去。当然他现在身上带伤,又被锁着,基本也跑不了。季凉意抬手,查看了一下手铐,制作极为精细,材质很特殊,触感温凉,有一处开关,应该是有对应的钥匙。房间里的摆设很漂亮,温白的家具,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米白色的窗纱随着风在半空中飘动着,空气中有一股咸咸的潮湿的海风气息。这里肯定离海很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这的,季凉意自己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只隐隐有感觉身边一直有人,但是他根本无法醒过来。墓很快就回来了,端着一个白底素纹的盘子,盘子上是一块质地韧嫩、干香味浓的牛排,旁边还摆放着几颗鲜艳多汁的草莓,先不论香味,造型倒是十足得好看。但是季凉意一点也不想吃,试探道,没有中餐?海,西餐,该不会已经出国了吧。墓好似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回道,没有,我不怎么会做中餐。他说着,坐了下来,我喂你?季凉意伸手接过来,不用。他其实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知是因为饿得太久,还是因为某些药物。盘子边缘放着银制的刀叉,他拿起叉子,吃了两颗草莓,味道很甜,柔软多汁,嘴里苦涩的味道才被掩盖了一些。他的动作很慢,切牛排的动作更慢,一块热气腾腾的牛排慢慢变得温凉,才被切成几小块。